看在他态度诚恳的份上,胤祜暂时原谅他了,又道:“你想要小马驹,不会找皇玛嬷吗?她那么疼你,什么东西要不到?”
“我不是错过了吗?”五阿哥道。
当年胤祜有了小马驹,最开始他藏着掖着,保密工作做得极好,等其他人发现的时候,小马驹已经长大了。
后来胤祜进学,他就开始瞎搞了。
小马驹的事早就抛到脑后去了,而且他已经长大了,这一回若非孤雪有孕,他也不会想到要抢小马驹。
“唉……”
“唉……”
两个难兄难弟齐齐叹气。
等太医过来,胤祜指指五阿哥,“我就是皮外伤,等会抹上药就好了。先给五哥看吧,他伤得重。”
五阿哥确实伤得重,康熙打儿子时没留手,太医把五阿哥的袍子一掀,就见裤子上沾了不少血迹。
太医见了直摇头,“五阿哥这几天最好趴着。”
“五哥,太医发了话,你可以不用读书了。”
五阿哥并没有受到安慰。
清洗伤口时,他疼得冷汗直冒。
死死地咬着袖子不让自己出声,直到太医给他抹上了药,冰冰凉凉的药膏往伤口上一涂,终于活过来了。
五阿哥像条死鱼一样趴在那里,再次忏悔自己的罪行:“六弟,哥哥再也不跟你们吵架了。代价太大了!”
主要是六弟太敢说了,当着皇阿玛的面也不避讳。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再跟你吵架,我就是狗!!”
胤祜没时间搭理他。
太医在给胤祜看伤口,他伤得不重,就是被打肿了,这几天走路会痛,睡觉要趴着,没什么大问题。
出了花厅,康熙还把太医喊过去问话。
确认两个儿子吃了点小苦头,又没有被打坏,他也放心了。
太皇太后已经衰老到下不了床了,还抓着康熙一顿数落:“让你别打孩子,你还打伤他们!你小时候先帝有打过你?”
康熙只能低头挨骂。
没多久,太后过来了。
一听五阿哥和六阿哥为了抢一匹马,被康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她就开始抹眼泪心疼孙子了,找太医问了五阿哥的伤势,就更心疼了,许诺要给五阿哥一匹好马,让他安心养伤。
传到康熙耳朵里,他微微挑眉,欺负弟弟的人还有奖励?
他大手一挥,除了五阿哥,给了上书房的几个阿哥各一匹马,胤祜不读书了还有自己的马,就得了两副好马鞍,一副给孤雪用,另一副给未出世的孤霜预备上了。
五阿哥回到阿哥所养伤,胤祜也回了阿哥所。
当天下午,一群兄弟先跑了趟乾东五所感谢五阿哥的无私奉献,然后再跑了趟乾西五所感谢胤祜。
名为感谢,实则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特别要感谢五阿哥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都给我滚!”气得五阿哥不想看到他们,还骂骂咧咧的:“我和六弟挨了顿打,六弟捞到两副马鞍,我什么都没捞到,我的马还是皇玛嬷送的。便宜了你们这群狗贼!!”
“五哥这顿打挨得值!”胤祈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五哥深明大义,牺牲自己为兄弟们讨好处,我们会记住你的贡献,将来好好善待自己的马。”胤禩也是气人的一把好手。
听听这是人话吗?!
得了好处还不低调点,要跑到他这个苦主面前来炫耀。
五阿哥只想赶他们走,胤禟出门前又补了一刀:“五哥想开点,也不是什么都没捞到。你捞到几天病假!”
“滚!一群糟心玩意儿!”五阿哥捞起荷包就砸了过去。
胤禟还在嬉皮笑脸,一手抓手荷包还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有重量的,多谢五哥打赏,弟弟就笑纳了!”
不顾五阿哥想吃人的目光,他把荷包往怀里一揣。
转身跟着一群哥哥走了。
五阿哥一个伤员能怎么办?只能看着他扬长而去!
一群兄弟来到乾西五所,胤祜趴着伤养,他比五阿哥平静多了,也更会享受,让小光和小明给他剥瓜子,又找了个会唱曲的小太监唱个小曲,养伤的生活可悠哉了。
胤禟和胤祹是关心哥哥的伤势,其他人是来炫耀的。
结果炫耀不成,反被秀了一脸。
实在胤祜过得太惬意了,也不跟五阿哥一样呼痛,明明是个病号,却比他们这些正常人还潇洒自在。
胤祜抽空瞥了他们一眼,“来炫耀你们有马?”
“不是。”胤禩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们就是关心一下六哥,之前,我们还去了趟五哥那里。”
“你们这群坏蛋!”胤祜能不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顿了下,又警告他们:“已经看过了,就各回各家吧。不就是一匹马吗?我四岁就拥有了,别来我面前炫耀。否则……我就拉着你们去皇阿玛面前吵架,大家一起挨打!!”
三阿哥等人:“……”
惹不起,还是躲吧!
他们不想步五阿哥的后尘!
一句威胁就把一群兄弟吓退了,胤祹跟他住在一起,胤禟也不想走,还有他的小尾巴胤俄也留了下来。
兄弟几个听着小曲,再嗑着瓜子,奶茶还管够。
临近天黑,胤俄小声跟三个兄弟说:“我听我额娘说,惠妃娘娘被皇阿玛禁足后,便让启祥宫里低位份的小主们进了小佛堂,还要她们抄佛经,说是给乌库妈嬷祈福!”
以太皇太后为由,谁敢说不?
一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她们只能乖乖认命。
胤禟满不在乎地说:“后宫女人的事你少打听,那是皇阿玛的人。你额娘贵为贵妃,又不会被人欺负!”
“我打听什么?我昨儿过去蹭饭,听额娘跟身边的嬷嬷闲聊,听了一嘴。”胤俄赶紧为自己辩解。
最后又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隔壁。
也就是九阿哥胤秚居住的二所。
胤俄又道:“九哥的生母卫常在在启祥宫。惠妃娘娘尤其针对她,因为她看到六哥踹启祥宫的大门,惠妃娘娘觉得难堪。九哥还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九哥?”
胤秌和胤祹齐齐转头,将视线投向胤祜。
胤祜:“……”
怎么扯到他头上了?
“上回大侄子的满月酒,我发脾气走了,虽然不关大嫂的事,事后大嫂还跟我赔了不是。”
胤祜也纠结,惠妃做的不厚道,打她的脸就是下大阿哥和大福晋的脸,大阿哥夫妻二人都是很好的人。
“你干嘛要告诉我们?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还让咱们兄弟几个跟你一起为难?”胤禟一巴掌拍在胤俄头上。
胤祹也在瞪他,“把我们拉下水,你好恶毒!”
“我不是……”胤俄捂脸。
把三个兄弟坑了一遍,他还在诉苦:“我昨晚一整宿没睡着,内心一直在挣扎。不告诉九哥吧,我心里又过意不去,跟他说句话我就在心虚。告诉他嘛……又怕影响他和大哥的感情。”
胤祜摸摸他的头,善良的孩子才会内心挣扎。
他当时正在气头上,踹门的时候望见院子里有三个人。
可他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惠妃会觉得丢脸打压卫常在。
“说起来,还是我惹出来的。我明天跟皇额娘说说,让卫常在去慈宁宫侍疾,说不定她的位分也能升一升。”
“还要不要告诉九哥?”胤秌问。
“最好别说,卫常在要在惠妃娘娘手下讨生活。”胤祹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除非迁去别的宫。”
让卫常在去慈宁宫侍疾,胤祜能帮上忙。
迁宫的事嘛……他也不太确定。
“让皇额娘关照一下卫常在,惠妃不敢挑衅皇额娘。”
……
当天夜里,胤祜让小荣跑了趟钟粹宫,帮卫常在一把,也是替胤祜收拾残局,毕竟卫常在是受他牵连。
翌日,卫常在就被皇后关照了。
胤祜继续养伤,养了四天,已经好了大半。
太皇太后的身体更糟糕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四月底的一天,她让人把太子找了过来,又把其他人赶出寝殿,关起门和太子说话,一说就是两刻钟。
太子走出寝殿时,双目通红,一看就是哭过。
当天下午,太皇太后让苏麻喇姑递上她私库的册子。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趁着自己清醒,把登记在册的东西全分给了子孙后代,其中七成给了太子,剩下的才分给其他人,留给康熙的多是一些有特别意义的老物件。
其他皇子多多少少都分到一些。
胤祜比其他兄弟多了一箱黄金和二十来古董。
远在海外的大阿哥也得了点。
分完东西,太皇太后身上的死气就更重了,康熙把朝政交给太子,一天到晚守在慈宁宫里。
五月初四,太皇太后崩逝。
第118章 、太皇太后崩
太皇太后到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太子,尽管太子不缺银子,她仍想多给他留点底子,康熙即将年过四十,看着会是个长寿的。
纵观古今,所有长寿皇帝的太子都没有好下场,甚至年长的皇子也不会好过,太皇太后担心的就是这个。
她的用意,太子懂,康熙也懂。
尽管康熙一再保证她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她还是信不过。
直到太皇太后崩逝,康熙恸哭,慈宁宫里的妃嫔和皇子格格们也哭成一片,送太皇太后最后一程。
当天下午下起雨来,气温也降了下去。
最冷静的人当属太子,有条不絮地指挥詹事府门下的匠人,在慈宁宫里盖了一座小玻璃房,底下还置了水槽。原先准备的金丝楠木棺椁也没用上,用了詹事府造的玻璃棺椁,密封后放进玻璃小房里,留了道只够一个人进出的小门,在玻璃小房里放满了冰块,还在门缝间塞了棉布。
之前康熙还担心入夏的气温过高,会有损太皇太后遗容。
现在被临时改造成冷库,暂时不成危机了。
早在太皇太后病危,太子就在做准备。
连玻璃小房的图纸也是出自他手,但玻璃胶来自胤祜的淘宝APP,时间紧迫,来不及另外研究更适合的胶。
康熙悲伤过度,不吃不喝地在灵前跪了一天。
皇后和太子忙进忙出,自己都顾不上吃喝了,哪顾得上他?
一群皇子格格们年纪小,还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哭得不行,更顾不上康熙了,只有魏珠和刘太监在劝。
可惜没用,康熙听不进去。
直到第二天康熙才缓过来,喝了两碗粥,但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了精气神,后脑勺一夜间添了几根银丝。
等到五天后才恢复精神,有空关心其他人。
看着皇后和太子为了太皇太后的丧仪满身疲惫,康熙看在眼里,他关心了两句:“你们都要保重身体,皇玛嬷生前最偏爱你们,她老人家刚才,别让她走得不安心。”
康熙知道他们向来孝顺,从太皇太后病危那日起,皇后就一天到晚守在慈宁宫里尽孝,太子也是每天必来。
也不枉太皇太后对他们的偏爱。
他又去看一群小的。
往日里跳得最厉害的几只皮猴子都乖乖巧巧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生活里,他们难受的同时又难免害怕,眼里还有几分彷徨,让康熙想起自己小时候送走先帝时的茫然。
他挨个摸摸他们的头,以示安慰。
直到太皇太后丧期过了,康熙遵照她的遗愿,未将她与太宗合葬昭陵,暂时停灵在慈宁宫里。
天气进入了一年最炎热的时期,太子又在慈宁宫里玻璃小房外加套了两层玻璃小房,做成一个小冰库。
宫里的气氛一天沉闷过一天。
在一个夏日午后,康熙刚洗完发,他拿着书本斜躺着软榻上,小宫女拿着毛巾替他绞干水分,一缕头发不听话地跑到康熙身前,康熙的视线从书本上转移到那缕头发上。
这一看,就移不到目光了。
他霍然坐直了身子,喝退身后的宫女:“下去!”
再把所有头发捋到身前,以往扎在辫子里,他没发现过自己有白发,康熙陷入沉思中,他什么时候有了白发?
他趿着鞋子来到镜子前,细细地打量起自己来。
手指抚过额前与眼角的纹路,哪怕他心里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相信自己老了,额前有了几字纹,眼角也布满了细密密的皱纹,他一笑,眼角的褶子更是深了几分。
康熙坐在镜子前,总觉得镜中的自己越来越陌生了。
过了良久,他才轻叹一声:“老了,老了……”
皇玛嬷也是一天天老去,最后离开了他。
终有一天,他也会跟皇玛嬷一样长眠不醒。
想到自己会一天天衰老下去,直到死亡,康熙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惶恐,他老了,可他还没看够大清的万里山河,他怎么能老呢?怎么就老了呢?!
西暖阁里的奴才都不敢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魏珠面带喜色进来,“皇上,大阿哥回来了!商队的船昨日到了天津,大阿哥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
自从太皇太后崩逝,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好消息了。
乾清宫里的气氛尤其低沉。
魏珠想让康熙高兴下,却见康熙木木地转过头,神色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也淡淡的,“回就回吧。”
他老了,他的儿子正是好时候。
魏珠顿时收敛了笑意,不敢吭声了,唯恐触了康熙的霉头。
……
昨天下午天黑前,大阿哥风尘仆仆进了宫,商队刚到天津,他就听闻了太皇太后崩逝的噩耗,安排了手下的人护送船上的货物与金银珠宝进京,他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回宫后的第一时间,大阿哥先到乾清宫求见康熙。
之前康熙还在感叹自己老了,儿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意气风发,尤其是大阿哥还远赴海外。
直到他亲眼见到大阿哥,眼见长子红着眼眶跪在自己脚下,康熙那点情绪又消散了,他亲手扶大阿哥起身。
“回来就好!”康熙长叹一声。
不久前魏珠才说商队昨日刚到天津,还在回京的路上。
看着大阿哥一身狼狈,康熙就猜到他是听到太皇太后崩逝的消息,才会急着往回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陪你去趟慈宁宫,给你乌库妈嬷上柱香。”
提到太皇太后,大阿哥哽咽道:“皇阿玛,是儿臣不孝,在海外耽搁了太多时间,未能赶回来见乌库妈嬷最后一面。乌库妈嬷对我们这些小辈最是慈爱,儿臣辜负了乌库妈嬷的疼爱。”
他离宫快有一年了,临走前太皇太后还乐呵着等他回来。
他还许诺了要带些稀罕的物件回来,贡给太皇太后。
说好的稀罕物件他寻到了,可惜她没等他。
康熙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你背井离乡,远赴海外,是为国尽忠。你乌库妈嬷一直很高兴。”
大阿哥直接泪崩。
来到慈宁宫,大阿哥在玻璃房外上了三柱香,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康熙才带他进了玻璃房内。
三层玻璃房,一层比一层冷。
太皇太后的棺椁在最里层,她躺在玻璃棺内,还是原来的模样,在里面呆了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
大阿哥还有些失魂落魄。
父子二人出了慈宁宫,天已经黑了,但盛夏的夜里布满了星星,康熙依然能望见儿子脸上的悲痛之色。
“你快些回乾东头所,你还没见过弘昱,那小子虎头虎脑的,眉眼都像你,老三没事就去欺负他。”
出海前大阿哥盼着大福晋肚子里是个儿子,太皇太后离世,也冲淡了他得了个儿子该有的欢欣。
若能留下乌库妈嬷,他情愿这胎又是个格格。
大阿哥动了动嘴角,想笑也笑不出来,“多谢皇阿玛给弘昱赐名,儿臣先去启祥宫看看额娘,回来再看弘昱。”
“随你!”康熙也不多说。
惠妃的禁足期还没过去,太皇太后丧期她去了哭灵,丧期过后,康熙又说了要将那些天数补回来。
这不,原本就不到解禁时间,把时间补回来就更久了。
大阿哥就见到个被禁足的惠妃。
对面亲儿子,惠妃能说实话吗?
她丢尽了脸面,又被皇上禁足数月,能将实情告诉大阿哥就见了鬼了,拉着大阿哥就是一顿哭诉。
“还不是六阿哥害的,本宫为了弘昱的满月酒劳心劳力,他瞧着太子膝下空虚,嫉妒我儿有了儿子,又是皇长孙,便在弘昱的满月宴上闹事。闹完事,还跑到启祥宫来踹门!”
大阿哥皱眉,根本不信。
六弟是个爱玩的,性子随和,对身边的人也友好。
除了老三他们总爱招惹他,最后吃亏的总是他们自己,其余时候六弟没有攻击过任何人,至少他没见过。
不说别人,大阿哥的三个女儿最喜欢的叔叔就是胤祜。
胤祜总喜欢搜罗些小玩具送给三个侄女,连长得像皇阿玛的大格格,他都从未欺负过,怎么可能搅和弘昱的满月宴?
大阿哥提出质疑:“额娘,六弟不是这种人。太子膝下无子,是为了给嫡子腾位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哪来的误会?”惠妃拿帕子抹着眼泪。
她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
“他一个晚辈,大白天的跑到启祥宫来踹门,把本宫的脸面丢到地上来踩。六阿哥不敬长辈,可是皇上偏心他,为了给六阿哥洗脱罪责,还禁足了本宫!”
大阿哥眉头紧蹙,深以为有误会在里面。
惠妃又道:“皇后还记恨上本宫了,不许本宫为太皇太后侍疾。本宫便让宫里的低位妃嫔为太皇太后祈福,皇后怕本宫得个好名声,特地让卫常在去侍疾。”
她一个妃位娘娘不被允许去侍疾,却让卫常在越过她。
那对母子都在踩她的脸!!
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太皇太后丧期一过,她还把卫常在迁去了储秀宫!让本宫颜面何存?如何管束启祥宫的低位妃嫔和奴才?”
耳边是额娘的哭声,大阿哥越听越觉得奇怪。
只能哄着她:“天色已晚,额娘好好休息,儿子明日再给额娘请安。”
走出启祥宫,大阿哥陷入沉思中。
他出海不到一年,就算六弟变了性子,皇额娘总不会变,连他福晋都是皇额娘挑中的,还牵扯到卫常在。
大阿哥深知必有误会。
他没回乾东头所,先去了隔壁拜访三阿哥。
不搞清这件事,他今夜会睡不着。
三阿哥还没入睡,一见大阿哥,就亲热地扑了上来,“听说大哥回来,没想到第一个回来看望弟弟。”
“好小子,又长高了!”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顿了下,大阿哥才开口问:“我刚跟皇阿玛去了趟慈宁宫,再去启祥宫见了额娘,她跟六弟发生过什么误会?”
三阿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盯着大阿哥的脸,直言问:“惠妃娘娘怎么说的?”
一见三阿哥的表情,大阿哥就知道真的有误会,“额娘一直哭哭啼啼的,我没听明白,所以过来问问你。”
三阿哥将弘昱满月宴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他。
又告诉他惠妃针对卫常在的事。
最后,忍不住同情大阿哥有个拎不清的额娘。
“本来六弟他们没告诉九弟,怕影响九弟和大哥的感情。只让皇额娘关照一下卫常在,以为惠额娘会收敛些。”
“结果……乌库妈嬷丧期一过,惠额娘还变本加厉地折腾卫常在。九弟那里也瞒不住了,亲自求到皇额娘那里,皇额娘才让卫常在迁到储秀宫。”
“真的不怪六弟。”
大阿哥一阵羞愧,赶紧道歉:“对不住了三弟,哥哥从无针对你的意思。我额娘在宫外呆久了,性子越发偏执,三弟别计较。乌库妈嬷那里,大哥明日再去请罪!”
不仅要去乌库妈嬷灵前请罪,还要跟六弟和九弟赔不是。
他在海外漂泊了将近一年,回来后来不及高兴,就收到太皇太后崩逝的噩耗,还有几个弟弟等着他去赔罪。
说不心累是假的。
三阿哥道:“惠额娘是惠额娘,大哥是大哥,我们都分得很清楚。大哥不必自责,没有人怪你。”
大阿哥颓然地点点头,“多谢三弟体谅!”
“大哥快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再说。”
……
第二天,大阿哥先去太皇太后灵前请罪,又去给两个弟弟赔不是。
大阿哥是个明白人,胤祜没算在他头上。
胤秚心里却扎了根刺。
康熙关注大阿哥的情况,心疼儿子一回来就给惠妃擦屁股,又派人去启祥宫申斥惠妃,斥她为母不慈。
四阿哥和七阿哥两个曾因生母遭罪的孩子,在自己小本本上添了一笔,有个拎不清的额娘也会坑孩子。
他们一定要睁大眼睛,为自己的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
大阿哥回京三天后,商队带回来的货物与金银珠宝也押送进京了,除此之外,还有些海外的植物和种子。
货物一进京,就被太子的人接手了。
金银珠宝带进宫放在乾清宫外的空旷之地,直到一个个箱子打开,满箱的金银珠宝晃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不少朝廷官员都伸长了脖子去瞧。
连康熙见了都心潮澎湃。
“这有多少?”康熙问。
“回皇阿玛,为了方便携带,儿臣尽可能地将白银换成黄金,共有黄金百万余两。另有白银一千五百万两。另有其他珠宝三十箱。剩余的全换成了货物。”大阿哥如实回答。
康熙向来看不起海外,总觉得穷山恶水,比不得大清物资富饶,那些人也是未开化的人,跟猴子没差别。
太子说要向海外发展,他也只想到自己在位期间的功绩。
直到这笔财富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信太子深有远见。
这只是第一次出海,携带的货物有限,换取的财富也有限。
多跑几趟,或将海外打下来,大清的国库就不愁没银子了。
户部尚书的马齐目光一闪:“皇上……”
正想说国库空虚,将这笔钱财归于国库。
太子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不顾他正在说话,将东西分了。
“大哥在海外数月辛苦了,带回来的财宝大哥拿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