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搂太紧,快勒死我了。”
“……噢,不好意思。……唔,不是这样,重来一遍:对不起,我做错了,请你原谅。”
“……”
“哈哈!”
言格从过去的回忆里回过神来,那次,他真的紧张了,生平第一次那么紧张。
他回头看一眼,她此刻坐在餐桌边,嘴边沾着饭粒,香喷喷地吃着饭,幸福又满足的样子。
嗯,很好。
吃完饭,言格洗碗,清理厨房;甄意也不帮忙,在她心里,他一直有着清洁机器人的属性。
她去找电脑,挑选着电影,唔,看什么好呢?
想了想,决定看赎罪。那里边有一段激。情戏简直叫人血液沸腾。
言格整理完厨房,洗了几遍手。把用盐水泡过的葡萄沥出来,放在玻璃碗里,端去沙发那边。
一转身,就见甄意百无聊赖,哼着歌,小动物一样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刚才吃饭时不觉得,此刻,她只裹了一张浴巾,纤细的肩膀和修长的双腿全露在外边,静美却又灵动。
心头不禁有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她一扭头见他过来,立刻坐起身,朝他的葡萄碗伸出手掌,抓起一个就放进嘴里。
“哇,好冰!”
她抓紧拳头,小身板夸张地直颤颤,纤细的锁骨显得愈发分明,莫名透出一丝蛊惑的性感。
言格身形顿了半秒,觉得挪开目光是件很困难的事,但他终究还是坐去了沙发上,她的身边。
“喏,吃葡萄啊!”她抓住一颗递到他面前,他抬手要去拿,她却打开他的手,任性地凑近他唇边。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自己拿了,低头顺从地从她掌中含起葡萄,嘴唇从她手心掠过,两个人都心弦微颤。
她自发自地挽住他的手,挤在他身边,光露的腿不自觉撩在他腿上,柔滑的肌肤贴住他的手背。
他便觉手背上仿佛沾了凝脂。
他抱着玻璃碗,她负责拿葡萄给他吃。
这样的一个晚上,注定了气氛暧昧。
言格认真地看电影,却也难免心不在焉;她贴得太近了,身体格外的柔软,且刚洗过澡,沐浴乳的清香萦绕他唇边,他竟有一丝心猿意马;而甄意一直佯装专注地看着电影,没有说话,直到屏幕里,男女主角在图书馆做……爱……
客厅里很安静,两人都不说话,只有电影里男人沉重急促的喘息和女人娇弱的吟吟,显得格外清晰。那声音像空气,会传染,一点一点,浸润到沙发上两人的肌肤里。
气氛微妙而温热。
言格的呼吸隐约不稳了。
甄意缓缓扭过身子,抬头凑近他的耳边,唇齿间缓缓溢出一句话:“我准备好献身了。”意思自然是……奉献她的身体。
她的眼睛湿润清亮,盛满了蛊惑的情愫,毫无保留,毫不掩饰,就是要让他看清。
言格微微地调整呼吸,却有徒劳无力之感,他的心口在剧烈发热。
她歪着头,贝齿轻咬下唇,嗓音异常的娇柔,好心提议:“我的电脑里收藏了97种姿势,你想不想看?……唔,要不要我教你?”
说着,她已翻身,双腿分开,跨坐到他腿上。
玻璃碗坠落地毯,紫色晶莹的葡萄滚过一地。
而言格的手,毫无预兆地捧住了另一样东西,湿润的,滑腻的,温热的……她洗完澡,没有穿内……
手心那捧柔软濡湿,如葡萄一样湿润而有弹性。
言格嗓子里烟熏火燎,脸已经红透。
可她竟深深地往下坐了一寸,他的手深深嵌入进去,宛如陷入芳沼;而她仿佛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轻轻颤抖着,仰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白皙的前胸,修长的脖颈,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她低下头来,眸子清亮,盯着他,眼睛里全是渴望,手摸索着往他的裤子里边伸过去。
言格浑身僵硬,手从她身下抽出来,猛地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探寻。
甄意微微蹙了眉,有些委屈,声音却愈发娇软,一字一句钻进他耳朵里,让他身体里的每处细胞都开始发颤:“言格……这一次,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所以,我们当然会做。爱。”
“言格,这不是你说的吗?这次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分开。难道你是在说谎?”
她一幅很受伤的样子。
言格已觉呼吸不到空气,因她的话愣住,却很快摇了一下头:“没有。”
“你是不是在追我?”
“是。”
“现在我宣布,你已经追到我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说我们从此不会分开,那我们就会结婚生小孩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爱了?”
逻辑十分清楚。
言格竟无处反驳。
她眼睛湿漉漉的,看他几秒,有些失落,身子缓缓往后倾;他一惊,以为她要摔倒,立即搂住她的腰。
她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安稳地躺在他的手心,唇角勾起一丝绝美的得逞般的笑容:“言格,你看好。我长大了,这就是8年之后的我。”
手腕扬起,拉着浴巾轻轻一扯,他手心毛巾蓬松的质感如沙一般流走,她光滑而裸。露的肌肤悉数落进他掌心。
“8年前,你说我太小了;现在,我长大啦。你说,你想不想要我?”
她在他面前,光溜溜的,像一尾小白鱼,俏皮而狡黠地看着他。
小巧玲珑的胸脯,盈盈一握的纤腰,修长匀称的双腿,和双腿之间的……
这一刻,他觉得她异常的光彩夺目,像一粒稀世的珍珠。
言格并没有让自己移开目光,而是沉默地,无声地,从头至尾,把她的身体刻画进了心里。
他身体的某一处渐渐紧绷了起来,焦灼,难耐。他竭力克制着,点了一下头,语调平缓,说:“我记住了。甄意,你很美。”
这句话,他说得认真而虔诚。
甄意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狠狠击中,顿时柔软得不像话。
在他面前,她从来不知羞,从来行事大胆;这次,她以为他会避开目光,不敢面对;可他竟出乎意料地如此配合她的疯狂,如此珍视她近乎“自轻”的行为。
这一瞬,她知道,为何在他面前从来不知羞,因为他从来都值得。
她呆呆看着他,反而先傻了眼。
因为他虔诚而真挚的赞美,她眼睛里闪过星星点点的泪光。
他一见,便有些慌乱:“甄意,我……”
“你不要误会,不要认为我不喜欢你。不是的。别哭,不是,而是,”
他红着脸,头一次语无伦次,紧张无措又怕说错话,更怕哪里做得不对伤害她,“甄意,是我……言家的人,如果没有订婚,不能……”
甄意愣愣几秒,反应过来,知道他误会了,又觉得他这窘迫的样子可爱得一塌糊涂。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双臂搂紧他的脖子,欢乐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订婚?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我一直都在想。”他诚实地说。
一直……
“嗷~~”她幸福地把脸埋在他胸口,乱扭着叫嚷,“可我现在好想……昂,不管,你要想办法让我开心。”
言格自然知道她说的“开心”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想,他的血液便渐渐沸腾,不受控制。
“哼,说什么你追我,一点儿都没让我看到。到头来还是要让我出马!”甄意瘪嘴,歪着头,无辜而不满地等待。
言格想,以后,凡事本该是他主动;更可况,他心中的她性感美丽得不像话。此刻他的确想吻她,非常想。
那么多年,隐忍而克制,苦等而期待……
他搂住她的腰肢,把她平稳而小心地放倒在沙发上,欺身过去吻住她。
她轻轻启唇,迎接他的进入。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动作,全交给他。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她的嘴唇,柔软而清香,带着冰沁的葡萄味,和他记忆中的一样。蛊惑,迷醉,会叫他忘了自己。
呼吸渐渐沉重,纠缠不清。
她含住他的舌尖,狠狠地吮了一口;他舌根发疼,疼得头皮发麻,却异常的痛快而刺激。身体深处像受到了什么奇妙的感应,细碎的触电感密集地涌上心尖。
这种感觉……刺激,疯狂,陌生却熟悉,只有她能带给他。
她扯开了他的衬衫,双臂钻进去,搂住他紧实而炙热的身体。如此充盈的感觉叫她闭上了眼睛,柔柔地呜咽一声,腿已不由自主地缠住他。
他的手缓缓地沿着她的背脊往下滑,滑过……往下……
甄意一个激灵,难耐地哼出一声……仿佛身体被掏空……
可,手机响了……
是司瑰打来的。
甄意真恨不得揍死她,可接起来,听着听着,便皱了眉。
放下电话,她的脸还因刚才的亲密而红扑扑的。
回头看,言格衣衫凌乱,同样的脸红,眼眸也湿润清亮,黑湛湛的。
她拿浴巾裹住自己,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轻声道:“郑颖死了。就是地铁群殴案子里那个未成年的女孩。”她起身,“我要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嗯。”
两人各自收拾好自己。出门前,家里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在安静的客厅里,乍一听,有些突兀,吓人。
彼时,两人已走到了玄关。
“要去接电话吗?”言格问。
“不用了,应该是骚扰电话。”她关了灯,阖上门。
立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眸光闪了一下:她再也不需要这个电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一件事,咳,言庄这个地名的确有点儿古怪,重新选一个吧。南塘?西原?九溪?大家喜欢哪个?或者有更好的名字建议?
第81章 chapter84
午夜十二点,城中村的一处廉价招待所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去,玻璃窗上满是污迹油渍,透出的灯光格外昏黄。
楼体上贴着“住宿20元”的红色塑料彩灯,“住”字的单人旁和“元”字上一横都熄灭了。
闪烁的车灯非常刺眼,几辆警车把本来就狭窄的城中村走道堵得拥挤不堪。
虽是深夜,附近很多居民穿着睡衣就跑出来观望了。
招待所的老板娘坐在门口抹眼泪,骂骂咧咧:“真晦气!死哪儿不好,死我们家。本来生意就不好做,这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甄意才走进招待所,林芝的丈夫就扑上来,吓得双脚发软直哆嗦:“甄律师,你可要帮帮我,人真不是我杀的啊!”
甄意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你先冷静一下,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郑颖她今天非要来向我们家道歉,我们不肯原谅。她就一直在门口下跪磕头。我把她赶走了。可……”
这个可怜的男人眼泪汪汪,
“后来我心里又难受,她毕竟是个孩子,也是跟着那几个大人学坏了。我想阿芝已经死了,这孩子还得活下去啊。不原谅她,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全世界都在唾骂她,我们得拉这孩子一把呀。”
甄意听他这话,感动得眼中有了热泪。
林芝的丈夫是在菜市场卖鱼丸的,生活贫苦,家庭遭受如此大难,却仍有这样宽阔而纯朴的心胸。仅这一点,多少位居高位的人比不上?
林芝丈夫脸上全是泪,惊恐万分:“她说她在外边,让我10点半来这里见她。我敲门没人应,和老板娘一起进去看,她就站在那里,我还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可她早死了。”
“警方会调查清楚的。你千万别怕。”甄意话没说完,司瑰走了过来,对他说,“你放心,初步排除了你的嫌疑。”
林芝丈夫如释重负。
甄意走到一边,小声问:“这么快,有不在场证明?”
司瑰脸色很沉,道:“是连环案,而且,普通人无法把一个人杀成那个样子。”
“连环?”甄意一愣,“什么样子?”
旅馆的楼梯间十分破旧,走上3层,走廊上拉起了警戒线,很多警员正在勘察。
甄意和言格穿了鞋套走过去,案发房间关了灯,几个警员猫着身子在提取指纹和其他痕迹。
甄意一眼看见门口的洗手间里站着一个人:郑颖。
给人的第一反应竟是:极美,美得虚假而诡异。
她化了浓妆,涂着厚厚的粉,白面红唇,打扮得异常艳丽精致,穿一件上紧下松的蓬蓬公主裙。腰部拉得非常紧,显得格外细,像十六七世纪英国小姐的细腰。
她涂了深深的眼线和睫毛膏,眼睛睁着,脖子上系了一根蕾丝镶牛皮项圈,后端挂在淋浴喷头上。
服装艳丽,色彩斑斓,死相极其精美,像橱窗里的假人,像嘉年华的演员。而且,她似乎在笑……
甄意头皮发麻,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异样,缓缓走近一步,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Chanel NO.5。
走近才发现洗手间里还有一个人!她猛地吓一跳,往后一弹,身后言格把她稳稳扶住。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定睛一看,
竟是镜子。
镜子上画着一个血色的环,镜子里的郑颖正一眨不眨,阴笑着盯着镜子外面的自己。
一切看上去都很精美,与这里脏乱低档的环境格格不入。
洗手池里放着郑颖的化妆包,里边的物件凌乱摆放,而地下,躺着一个非常显眼的橡胶的男性阴。茎……还有一个振动器……
甄意觉得诡异非常,回头看言格,他站在她身边,望着镜子微微拧眉,似乎在看镜子上的符号。
看了一会儿,他回头望一眼房间,家具摆设都很陈旧,但勉强整齐。窗子开了一扇,外边是黑漆漆的夜。
出了走廊,言格问司瑰:“是连环杀人?”
司瑰点头:“因为死者的样子太诡异,之前就一直没有对公众公开。”
“死者全是这个样子?”
“对。”司瑰翻出文件夹里的照片给他看,“言老师,这个罪犯是种什么心理啊,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甄意站在旁边瞟一眼,皮肤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里边几个死者全穿着漂亮,衣着整齐,脸上都化了妆,死得很体面。
只不过,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除了死相,还有别的身份共同点吗?”言格问。
“他们都是最近被舆论谴责的人。”
“谴责?”
“对。”司瑰指向其中一个女人,“这个女的2个月前意外落水,有个交警见义勇为救了她,还因此牺牲了。可她一句感谢也没有,上岸了就走人,后来是围观群众的视频曝光,人肉搜索出了她;这个女的,为了吓唬她男朋友,假装跳楼,结果害得救她的消防员坠楼死了;这个……”
一番介绍下来,全是今年充斥HK媒体的公众事件;全是丧失道德之人致他人于死地,却无法用法律规束的情况。
联想到现在的郑颖,她参与了地铁群殴孕妇案,但她未成年,且她只在边缘踢了几脚;专家们普遍认为她的处罚不会很重。
这么看来,是卫道者惩戒式的犯罪啊,甄意心想。
言格凝眉思索半刻,问:“郑颖的案子,附近有人看到可疑人吗?”
“没有。”司瑰说,“可疑车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