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大了8岁。”
8岁还可以,老书记收敛起了面上的震惊表情:“是武闻那小子牵的线?”
提到这个,曹秋华也没说老大还不知道这事,只是笑着摇头,大概讲了下孩子们相遇的经过:“两人是在J市碰到...”
听完始末,老书记笑了,又美滋滋的抽了口烟,才道:“挺好的,知根知底,这么根正苗红,家里条件还好的不多了,好好处处。”
曹秋华:“早着呢,主要还是看孩子们合不合得来。”
老书记这一辈的人,虽然大多都是父母做主的婚姻,但他思想开明,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孩子们自己欢喜最重要,现在是新时代了...对了,我记得去年听说邵铮那孩子已经是副团了?”
曹秋华不知道老爷子问这话的意思,却还是应道:“副团三年了,上半年刚升的正团,跟武闻一样。”
“哦?了不得啊,年轻有为,这要是在过去,那就是县太爷了,武闻也是个好的,给咱们山顺村长脸了。”老书记惊讶一瞬,立马笑成了朵老菊花。
过一会儿又说:“回头聿聿处对象这事,我叫人往外头散一散。”
“又有人托您说媒了?”曹秋华皱眉。
看向明显生出火气的侄媳妇,老书记有些浑浊的眼底全是睿智:“也没啥,人之常情,且不说德茂如今的身份,就是聿聿那孩子,也是个惹眼的...放心吧,有叔在呢,闹不到你跟宗小子跟前去,等过些日子大家伙儿都知道聿聿处对象了,心思也就淡了。”
“又叫您费心了。”
老书记摆手:“这有啥,出了五福也是一个祖宗,倒是宗小子真不想接了我这位置?”
曹秋华笑了:“您又不是不了解他,他那人性子闷,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再说,不是还有二军哥吗?”
“二军到底还是太老实了些。”老书记膝下几个儿子,除了二军在村里务农外,其余全都是大家伙儿眼中的出息人。
在县城不是工人就是老师,或者营业员,反正这年头吃了公家粮,是看不上村里这一亩三分地了。
人都有私心,老书记也有,但他了解儿子,二军太过老实,他也要为村民考虑。
一个村的领头羊不说多厉害,起码能护得住村子。
他是很欣赏宗小子的,脑瓜子灵光,在村里也有威信,他来接替村书记的职位,老书记是再放心不过。
无奈他提了几回,宗小子愣是装傻充楞。
“你也劝劝他,做个书记又不是叫他接炸药包,怕个啥?”老书记又吧嗒口烟,到底还是不死心。
曹秋华依旧摇头,在老爷子瞪眼过来的时候,小声说:“您知道的,我跟陈宗都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就想守着小家过,来年去老大家住几个月,说不定老二结婚,又得去他家瞧瞧,东奔西走的,哪里合适做书记?”
见老书记面上有迟疑,曹秋华又加了一句:“陈宗说您老是灯下黑,没找到真正的能人。”
“哦?哪个?”老书记是真的讶异了。
曹秋华也不卖关子:“红霞啊,她那么能干的人,您直接把位置传给她呗。”
陈红霞是老爷子最小的闺女,就嫁在本村,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很有本事的一个女人。
老书记准备装烟丝的动作一顿,显然从来没想过把位置传给闺女。
但...他琢磨了几息,忽然反应过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红霞的确是几个孩子里最像他的。
从前或许有人反对,但...新来的县委书记都能是女同志,他家红霞当个村书记好像也没啥说不过去的。
了不起,自己在后头帮衬提点几年。
想明白这一点,老书记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事我得考虑考虑,对了,说说你家老四,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这去了有一个月了吧?”
“应该就是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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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陈弄墨用从老书记那边拿的钥匙,开了村委办公室的门。
这里头没有炕,阴冷的厉害。
好在通了电,她拉了灯,又关好门窗,才拨通了记忆中的号码。
那一头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很快就接通了起来。
“喂?是聿聿吗?”
温润中带点沙哑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本来没觉得怎么样的,但这会儿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
陈弄墨拉了拉耳垂,轻应了声:“...嗯。”
电话那头的邵铮捏了捏眉心,瞬间放松了下来:“聿聿,我回来了。”
闻言,陈弄墨也顾不上害羞了,赶忙问:“没受伤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邵铮低笑了声,他喜欢小姑娘的关心,整个人放松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才温声道:“今天刚回部队,给旅长汇报过情况就给你来电话了,没受伤。”
这话不算说谎,身上那些个淤青或者缝了几针的小伤口不算。
陈弄墨信以为真,知道对象没受伤,眉眼立马弯了起来:“出了这么久的任务,能有几天休息?”
邵铮以为小姑娘想他了,歉疚说:“对不起聿聿,我只能休息两天,来不及去看你了。”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单纯的好奇!”陈弄墨表示这个锅她不背。
处一天对象就分开,并且一断联系就是一个半月,又不知道能不能跟他聊出的什么任务,她努力找话题居然还被曲解了。
邵铮撑着脸笑,嘴上格外实诚:“主要是我想聿聿了,难免遐想。”
陈弄墨脸一红,这人...“你不怕被人听到啊?不是说部队电话会被监听吗?”
“嗯...会被监听,不过不怕,处对象不是正常吗?”男人的声音有些慵懒,还裹着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被他牵动了情绪的陈弄墨,忍不住也打趣起来:“那你不怕我大哥瞧见?”
邵铮还笑:“不怕,他也出任务了,前两天走的,咱们没碰面。”
陈弄墨一怔:“那我嫂子一个人?”
算起来,大嫂怀孕快五个月了,一个人能行吗?尤其已经查出来怀的是双胎了。
邵铮安抚:“没事,你嫂子身体很好,听老陈说没什么孕吐反应,家属院里跟她关系最好的嫂子,天天晚上陪着她呢,白天在医院里更不用担心。”
“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陈弄墨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个还不确定,应该不会太长,毕竟组织上下达任务的时候,会考虑到家属的特殊情况。”
听得这话,陈弄墨才稍微放下心来,却还是道:“那你也帮忙多照应着些好不好?”
“好。”邵铮一口应下,哪怕没有小对象这层关系,就凭他跟老陈的交情,也不会束手旁观的,就算他没时间,也会让勤务员多跑几次。
不想对象过多担心,邵铮又说了些其他事情转移小姑娘的注意力。
等小姑娘再次被自己逗笑,他才感慨般道:“其实我有点庆幸老陈出任务了。”
“为什么?”
“不然我对象是你这件事怕是瞒不了几天。”
陈弄墨憋笑:“那你就不能低调点嘛?”
邵铮又笑,语气颇为老实:“我也想,但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住。”
陈弄墨脸一红,故作平静的转述了五哥陈义的建议:“...所以,要不再等等,等我去部队,秋华妈妈会帮忙拦着的。”
男人更了解男人,邵铮只是太过在乎跟小姑娘之间的关系,才会显得笨拙,并不代表他真的笨。
对象才开了个头,他就明白了陈义的险恶用心。
不过他也没反对,被老陈揍也是应该。
毕竟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个东西。
唔...揍多少顿都没事。
所以,等小对象话音落下后,他一口应下:“好,就按你说的办。”
“那我哥要是主动问你为什么不打恋爱报告呢?”
男人沉吟几秒,有商有量说:“就说我还没想清楚?”
陈弄墨嘴角的笑容一僵,有些不爽的踢了踢脚边的一个小土疙瘩:“那我...多没面子。”
邵铮直接笑了出来,温声哄道:“那就说你还没想清楚?”
“这可是你说的啊。”
“对,我说的...”
小情侣之间,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再无聊都觉得有意思。
两人都恨不得抱着电话说上两三个小时。
无奈现实不允许,所以几分钟后,还是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陈弄墨站在原地跺了跺有些冷的脚,想着男人最后说的会写信寄给她,有些低落的心情立马又明媚了起来,抬脚跑去隔壁喊了母亲。
得一起再给嫂子去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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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嫂子通完电话,回去的路上,陈弄墨跟秋华妈妈都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没忘记走春梅婶子家拎年糕,却都没了停留下来说笑的心情。
“不能叫你嫂子一个人在家,就算月桂说的再好也不行,要是你大哥半个月内不能赶回部队,咱们就提前去吧。
”快到家时,曹秋华说出了她的决定。
陈弄墨不反对:“您也别急,邵铮哥也会帮忙打听的,如果大哥的任务要耽误很长时间,他会通知我们。”
曹秋华心下微安:“那就好...”
好在陈武闻还是很靠谱的,母女俩并没有焦心多久,才第四天,大雪再次肆虐这片土地时,亲自来了电话,表示他已经回到部队。
“妈,咱们今天也做年糕吧?”了却了心底的担忧,陈弄墨突然想念前些天,从春梅婶子家拿回来的年糕滋味了。
对于吃食,从来不会亏着孩子们的曹秋华闻言,收起手中给孙子们缝制的抱被,点头说:“行啊,你喜欢吃就多做一点,这个天气也坏不了。”
陈弄墨干劲满满:“上次春梅婶子家的那个口味淡了点,咱们做稍微甜一些的怎么样?”
“成啊,红糖白糖家里不是都有,也做淡口一点的,你宗爸不喜欢太甜的。”
“好...秋华妈妈,要不要再做一点红枣跟葡萄干口味的寄给嫂子他们?”
“不是想寄给邵铮?我记得你说过他喜欢甜口的吧?”
“他...他那算顺便...”
“你啊...”
第52章
腊八过后, 年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山脚下的陈家与村里其余人家也没甚差别,每天忙忙碌碌,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准备。
唯一不同的是,大多村民都是往家里攒东西, 他们却是一包包往外头邮寄。
早先, 只有大儿子一个人, 顶多年底寄包裹的时候,给邵铮带上一份。
但如今,不仅三个儿子在外当兵, 还多了儿媳跟未来女婿(女婿什么的,本来是可以无视的, 无奈人家太讲礼数, 早早就邮寄了新年礼物)。
再加上老四老五得了卞家的关照,一直惦记在心里头的曹秋华与陈宗, 愣是比往常提早一两个月就忙活了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年关,陈宗带着最后的包裹去镇上邮寄,曹秋华才松快了下来, 笑着抱怨:“孩子全是债。”
难得清闲下来,陈弄墨用邵铮哥寄过来的蜜枣跟葡萄干煮了两碗甜汤。
听了秋华妈妈的话, 笑着将其中一碗递了过去, 心说但凡您眼底的慈爱与嘴角的笑意少一些, 她就相信了:“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四哥五哥也该回来了吧?”
曹秋华用勺子舀了一口甜汤送进嘴里,觉得滋味刚好, 往后可以多做几次,闻言笑说:“应该快了, 总不好过了年再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中午母女俩准备午饭时,屋外就响起了熟悉的欢快嗓门:
“妈!老六!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陈弄墨面上一喜,立马从灶膛后面站了起来往外跑,就连曹秋华也将手在围裙上掸了两下,欣喜的跟了出来。
见老四已经跟闺女笑闹到一起,她就将视线放到了一同回来的老五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发现人瞧着很精神,才笑问:“早上还念叨你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能在家呆几天?咋还带这么大的包裹?”
陈义将包裹放到桌上,又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几口才回:“大年初二回去,包裹里全是卞家给的年礼。”
听到孩子们只能在家里住几天时,曹秋华先是有些怅然,但听到后面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再看着儿子从包袱里翻出包装讲究的糖果点心等物时,无奈道:“怎么这么多好东西?你还真收了?”
陈义拉着母亲坐下,安抚道:“妈,您给卞家寄的腌兔、腌鸡还有年糕那些,大家都很喜欢,咱们两家是亲家,礼尚往来才是长久,您不需要因为大哥还有我跟四哥把姿态放的太低。”
与妹妹热乎过后的陈君也走过来,揽了揽母亲的肩:“妈,人情有我们呢,您别想太多。”
这话从跳脱的老四口中说出来,直叫曹秋华怔愣了下,她仰头打量眉目轮廓越加立体俊朗的儿子,刚想感慨两句他长大了,就见闺女惊呼一声往厨房冲。
见状,她也一拍大腿往里头冲,完全顾不上复杂的情绪:“坏了,菜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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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午饭桌上,还是多了盘焦胡怪异的炒鸡蛋。
若是后世,陈弄墨定然将那盘菜倒掉。
但在家庭尚算不错的陈家,鸡蛋也是好东西,自然不可能有倒掉这种说法。
一家人热闹的吃完中饭后,也没午休。
陈宗带着双胞胎拎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往村里处的近,有来往的人家去送年礼。
还有几户孤寡人家,也如同从前一样,送些米面吃食。
陈弄墨本来想跟着去的,但外头又飘起了雪粒子,便歇了心思,与秋华妈妈窝在家里叠纸钱。
虽说破四旧,上头也抵制迷信,但很多村子里,上坟烧纸这些还是会坚持。
在他们看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偷摸着也要烧了,不然亡故的长辈在下头没个钱财,日子不得难熬。
陈弄墨曾经不大相信这些的,但自她重生后,便信了几分。
“...看这雪,一时半会儿的是停不下来了,要不你就不去了吧,让老四老五代你去磕头。”到了年三十这天一大早,曹秋华将叠好的纸钱拿出来,看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雪,不放心的建议道。
“还是去吧,我爸肯定惦记着,您别担心,一年也就这一次。”陈弄墨只考虑了几秒,便继续往腿上绑防水布。
她是陈德茂的亲闺女,人不在山顺村就罢,在家里还不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闻言曹秋华也没再勉强,蹲下来帮着闺女一起绑,嘴上还念叨:“那就去,到时候实在不好走,就让老四老五背你一段。”
一旁,正在穿厚靴子的陈君闻言哈哈笑:“行啊,反正妹妹小小一只。”
陈弄墨拍了四哥一记,恨恨道:“就怕小小一只你也背不动。”
其实她真不矮,至少在南方,166厘米的身高算是高挑的,但在全是大高个儿的家人对比下,总让陈弄墨有一种自己特别娇小的感觉。
尤其四哥还时不时的拿身高逗她,叫她更加在意。
“怎么可能?哥单手都能把你举起来信不信?”说着,陈君还嬉笑着伸出右手,作势要将人夹抱起来。
陈弄墨灵活躲开不算,还上脚去踹。
但陈君也是跟妹妹打闹惯了的,早已习惯了她的套路,机敏的往偏边侧了侧,嘴上还不忘气人:“瞧瞧,腿短踢不到吧...老六你这是恼羞成怒了?矮就矮呗。”
妹妹眼底都要喷火了,陈义好笑的将不见面就想,见面就掐的两人分开:“行了,得出发了,早点回来帮妈一起准备中饭,下午还要去公房看电影呢,抓紧时间。”
陈弄墨收回送出去的拳头,白了四哥一眼,整理好自己,不再去看讨厌的家伙,拽着五哥的手臂,跟在宗爸爸身后往后山出发。
见老六不理自己了,陈君也不恼,围着弟弟妹妹打转说笑。
曹秋华站在门口,听着孩子们的笑闹,一直等四人消失在厚实的雪帘中,才噙这舒心的笑意回了屋。
除夕了,得给几个孩子多准备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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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就连部队也不例外。
往年,大多是战士们自己组织表演节目、包饺子等,以团为单位。
今年旅政委发力,争取到了省级的文工团来表演。
人家可是专业的,不管是唱歌、跳舞、诗朗诵,都是难得才能见到的高水平。
为此,整个部队都欢腾忙碌了起来。
这种时候,不止政委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
就连邵铮这些个主抓战备工作与军事训练的团长,也没能逃脱,被拉了壮丁。
好在今天就是除夕夜,也是文工团过来表演的日子。
好容易从忙碌中抽出时间的邵铮哪也没去,坐在办公室里翻看小对象给他寄的信件,想着要不要再给人去个电话。
“又看?你这信都翻烂了吧?”陈武闻过来喊兄弟去家里吃中饭,不想刚进办公室,就见老邵抱着信纸,笑的春心荡漾。
邵铮在老陈将脑袋探过来之前,已经利索的叠好信纸,又将之塞进信封,放在抽屉里落了锁,才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陈武闻撇嘴:“前些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大年三十晚上全军一起包饺子、看表演,所以他就将请兄弟去家里吃饭的时间定在了中午。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了家庭的,过年嘛,多照拂照拂孤家寡人的兄弟也是应该。
想到这里,陈武闻的视线又不着痕迹扫了眼放信的抽屉。
邵铮捏了捏眉心,笑着起身:“忙忘了,这几天被老胡支使的团团转,走吧。”
老胡是他的搭档,二团的政委。
陈武闻却不急着走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示意兄弟坐下来。
“怎么?你这是打算促膝长谈啊?”邵铮好笑的走了过来。
“说正事呢,少嘻嘻哈哈的。”
“行!你说,我听着。”大舅哥的脸面要给,邵铮坐姿端正了起来。
见他突然板板正正的,陈武闻反倒踌躇了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见状,邵铮眸色闪了闪,大约猜到了兄弟要说的话,笑着抬了抬手:“如果是我对象的事情,你就别开口了,等过完年再说。”
这话一出,反而激起了陈武闻的脾气,他抱起胸,浓眉皱的死紧,表情严肃的看着人:“老邵,你跟我说实话,你那什么对象的,真不是耍着你玩儿?”
“什...什么?”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邵铮直接惊住了,表情很是不可思议。
见他这么大的反应,陈武闻更是恨铁不成钢:“这么惊讶做什么?别怪兄弟说话难听,你团里的那个程辉你忘了?跟你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区别?”
邵铮抽了抽嘴角,确定自己真的没理解错老陈的意思,整个人都不好了。
区别大了好吗!
程辉是他手底下的一个班长,上半年在回家探亲的路上,认识了个姑娘处对象,满心欢喜,掏心掏肺,恨不得将家底全部兜给对方。
本来也没什么,这年头处对象基本都是要结婚的,上交工资并不奇怪。
问题就出在程辉花了将近两年积蓄,买这送那,跟人处了大半年,那姑娘却提了分手,转身找了个正式工,一名有铁饭碗的工人。
哦,程辉也是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之下没打书面的恋爱报告,人财两失,也没地说理去,毕竟全凭自愿。
这么一琢磨,邵铮有些好笑的捂了捂脸,从老陈的角度看,还...还真有些像。
“你还笑?你说说你,才跟人处多久?三四个月?家底都给人家了吧?隔三差五寄东西不说,还天南地北的找战友给邮寄,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惜?”不是陈武闻小气,如果对方像他家月桂那样,给个准话,全部捧给对方也不是不行。
兄弟倒是好,心肝差点都送出去了,啥也没捞着,连名字都不让透露,更别提啥恋爱报告了,也不知道那女的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将兄弟迷的五迷三道的。
越想越气,越想替兄弟越不值,陈武闻再次抬手制止想要说话的老邵:“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几个月下来,你算算,你给她寄过多少好东西?对方呢?除了被你翻来覆去的两封信件外,我可再没见过别的了。”
邵铮...那是因为聿聿给他寄的东西,全是跟老陈的一起打包过来的。
信件上的内容不好叫老陈瞧见,才会单独邮寄。
但...这话要怎么说?
不解释,小对象成了亲哥哥嘴里的坏女人。
解释,小对象又不让说。
左右为难的邵铮搓了搓俊颜,干巴巴强调:“老陈,你真的想多了,我家...对象对我特别好。”
“好个屁!”见兄弟冥顽不灵,陈武闻又气又急,直接爆了粗口:“老子有眼睛,你说她好,哪里好了?还赶不上我妹对你好,起码聿聿每次给我寄东西的时候,都少不了你的。”
邵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妹妹就是我对象来着。
“你俩吵什么呢?”胡政委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身后还跟着几名二团的营长与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