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脸都是疲态,斜歪在躺椅之上,对坐在一边的凤阳道:“小公主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吗?”
永阳见她眼眸冰冷,眼底里没有一点儿热情,心底里鄙夷,道:“母后,有儿臣出手,小妹妹们当然没事了。”
皇后奇道:“永阳,你是从哪里学会的这医术,居然能治得了小公主的病?”
永阳脸上神情便淡了下来,伸手过去,拿了块糕点来吃,“母后,这件事,您就不必过问太多了,就象儿臣,从来也不敢问母后是怎么会有这等福气,生了个仙使妹妹出来一般。”
她眼角眉梢挂着的讥诮讽意让皇后的脸忽红忽紫,心想难道她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如此说来,她和那帮子人也有联系?
皇后早被那帮人拿了把柄,已经彻底息了反抗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凭借着那阴阳堕使来固宠,活了下去而已。
她勉强笑道:“永阳,小公主便只能依靠你了,也不知道这一剂药下去,还需不需要我们再去聚鹿台一趟?”
永阳自己已完全不记得有给那婴儿喂过药物,心底发虚,嘴里边含糊道:“应当没事的。”
皇后见她言语敷衍,知道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掏出了块帕子擦起眼泪来,“永阳,咱们两人现如今的情形,想必你也明白,那小公主,就是咱们的一切,她若出了什么事,咱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永阳看见她那扮娇弱的样子从心底里冷笑了出声,“母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倒仿佛说得我不尽心尽力似的!反正那药剂儿臣是给了她了,她能不能好,又岂是儿臣能控制的?”
永阳越说越心虚,脑子里完全没了那记忆,自被带回宫以后,她便怎么也想不起在聚鹿台时后边发生的事了,只记得和秦子钦拉扯了几句,仿佛见到了穆倾城?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宫里了。
皇后听了她的话,心底里恼怒,却不敢再多加逼迫,要知道,在后宫之中,她现在也只有永阳一个同盟了,
听了永阳的话,她绞着帕子道:“永阳,不是本宫不信你,本宫只是想确定了下来,她没事就好,如若不然,本宫怕是连这永阳宫都没办法呆了。”
永阳也知道皇后现在的处境,嘴角直撇,心想这都是你自找的!
她想起在聚鹿台见过穆倾城,便想回去仔细询问身边的伺侯的宫婢,不想在这死气沉沉之处再呆了下去,向皇后告辞。
出了凤阳宫后,她与两位宫婢往住处走,脑子里的记忆越发的清晰了起来,没错,那晚,她的确见到了穆倾城了。
可她怎么会无端端将他忘了呢?
忽然之间,她感觉脑子一阵痛疼,整个脑袋象被人砸开了一般,身子就往后仰倒。
模糊之中,她看见两名宫婢围了上来,脸上全是惊恐,她在心底里狂叫,“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啦?”
可她却发不出声音来。
…
王府。
陈留长公主一下子从椅凳上站起了身子,她尖声道:“二公子找到了没有?他被羁押在了何处?”
管家垂了头去,低声道:“回禀长公主,奴才打听过了,是九王爷的手下做的,说二公子在聚鹿台承建当中,收受贿赂,中饱私襄,证据确凿,被收押在刑部大牢,因案情重大,任何人不得探视,这是九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陈留长公主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头喃喃,“九王,又是九王…”
她要怎么做才好?
她能去求谁?
皇帝那儿是没有可能的了,因着秦芷儿的关系,九王对她厌恶,连带着皇帝也对她没了那份姐弟之情了。
那在三大征兆之事,皇帝为了息事宁人,并未深查了下去,但他心底里怎么不明白,她和那件事有关连?
几日以来,她一直胆颤心惊,害怕着那报复迟早会降临在她的身上,却想不到,还真的来了。
“不,不能让鼎乔出事…我要怎么办才好?到底要怎么办?”陈留长公主眼底有丝疯狂。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嘈杂惊扰,帘子揭起,小侍婢跑了进来,惊慌地道:“夫人,夫人…”
陈留长公主大怒,几步上前,一巴掌便打了过去,指着她道:“还有没有规矩?”
因着三大征兆之事,皇帝虽未明下圣旨,却派了人来,将以往在她身边伺侯的宫婢内侍全都领了回去,更下了口谕,说是以后长公主的份例递减,宫婢内侍既是宫中之人,自是要归于宫中。
一下子有宫里例银的宫婢全都裁剪了,陈留长公主身边伺侯的人便寥寥无已。
不得已,她才让人买了侍婢回来。
这个侍婢,是前几日才买的,如今王府大不如从前了,哪还有银子从官奴坊买侍婢,这不过是普通的人牙子市场买来的一些较为齐整的,还没能训练得好。
那小侍婢吓得索索发抖,一下子跪倒在地,“夫人,夫人,老爷,老爷又跑出来了…”
外边传来了嚎叫,“陈留,你这个贱妇!你再怎么威风,也是我王家的媳妇,你竟敢这么对我!”
陈留长公主额头青筋直跳,揭了帘子出去,就见院子里边,王齐恺满院子的跑,衣服被撕得一条一条的,满头发白的头发在风中乱舞,被几位健仆跟着,却也健步如飞。
“这是怎么回事?”陈留长公主怒道。
孙嬷嬷是皇帝大发慈悲,唯一没有收回宫里伺侯的老人,她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众人把王齐恺捉拿住。
听了陈留长公主的问话,忙急步来到廊前,道:“夫人,老爷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以来,倒是慢慢地好了,腿脚也利索了,夜里便经常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今儿个倒好,居然大清早便让他溜出了屋子了,惊扰了夫人,真是该死!”
陈留长公主暗暗吃惊,朝院子里奔跑着的王齐恺望了去,见他竟是满脸红光,以往那呆板的表情都没有了,眼底里满是兴奋之色。
说话之间,王齐恺已经被人捉拿住了,勿自在院子里跳脚,想要挣脱那些健仆的擒持,“你这个贱妇,毒妇!”
孙嬷嬷低声道:“老爷怕是已经疯了,但如何任由他这么疯了下去,对夫人,对咱们王府,可就不好了。”
陈留长公主焦头乱额,想想王鼎乔还被羁押在牢里不出来,王齐恺倒是精神越来越好,就气不打一处来,拔高了声音道:“快,快,快将他押了下去!”
那几名健仆便堵了王齐恺的嘴,把他拉了下去。
正在此时,有侍婢垂了头来报,“夫人,青焰公主来访。”
陈留长公主一皱眉头,“她来干什么?”
孙嬷嬷道:“夫人,您忘了么?贤德太后将九王的婚事定了下来了,她定是为那桩事而来的。”
陈留长公主眼底露出些鄙夷来,“一个异国的公主,呆在别的国家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回去,还能蹦嗒出什么来?”
孙嬷嬷道:“大商国倒是有些消息传了来,说旧太子被废,新任太子是大商皇帝从民间找回来的,胡氏一族风光不再,她来到咱们大韩,如果不能得个好的结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怕也是心有不甘了。”
陈留长公主看见别人灰头灰脸的,倒是减了几分自己的伤痛,脸上又是一派的温婉大方,扶了孙嬷嬷的手道:“好吧,我就去见见她,看她有什么要说的。”
来到正堂,青焰正就着杯子喝茶,见陈留长公主来到,便笑道:“夫人事多,原是不来打扰的,近但近日得了一株好的灵芝,听闻王大人久病未愈,这灵芝么,有通血气,健脑的功效,正合王大人使用,便给夫人送了来了。”
她一摆手,身边侍婢便捧了个红色的盒子过来,递到了孙嬷嬷的手边。
陈留长公主心底里嘀咕了起来,这青焰倒仿佛是掐着点儿来的,看她的样子,似乎知道了王齐恺的病情好转?
“公主殿下,哪能让您这么破费呢,这些东西,王府多的是,您还是留着自用吧,日后如若在我们大韩寻得如意郎君,便充做嫁妆,也是好的。”
☆、453.第453章 合谋
陈留长公主冷冷地道。
孙嬷嬷忙把那盒子又重新递了回去。
青焰笑了,眼波流转,在屋子里打了一个转儿,“听闻前几日,皇上下了口谕,把长公主以往的一些旧人全都收了回去了,长公主这里人手怕是不够了吧?”
陈留长公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劳青焰公主操心,公主还是想想,你现在身处何方?公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大商了,您的母妃怕是惦记了?”
青焰脸上现过一丝恼怒,转眼之间又笑颜如花,“原来长公主的消息这么灵通,大商皇宫发生了什么,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皇帝将您身边明面上的人收了回去,也没什么打紧的,对了,长公主殿下,奴家还没有多谢您替我找回了那柄宝刀呢。”
陈留长公主见她语气软了下来,这才放缓了脸上神色,道:“咱们银货两讫,倒是没有什么谢不谢的,青焰公主今日来,到底为了何事?”
青焰含笑望了她一眼,朝屋子里的人望了望,垂头拿了杯子喝茶。
陈留长公主一使眼色,屋子里的人便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孙嬷嬷,她道:“有什么话,公主便说吧,这屋子里没有外人了。”
青焰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慢吞吞地道:“长公主殿下,您便真的任由着秦芷儿嫁得这般的风光,让她支使着九王爷将王府步步紧逼,逼入绝境么?”
陈留长公主心底冷笑,果然来了。
她脸上却做出丝颓然之色来,“青焰,你是知道现在王府状况的,王家已经落得这般田地了,我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只求着王家的人能平平安安的好。”
青焰垂下头去,掩了嘴角的讥意,这陈留长公主哪里是个甘拜下风的?
青焰便站起身来道:“王夫人,您还真的慈善,倒是我打错了主意了,如此,奴家便不打扰您的雅性了。”
说完,她转身便往门口走。
陈留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站起身来唤道:“青焰,您何必这么着急,好,你且说说,你预备怎样?”
青焰转过身来,一双眼眸波光流转,“这便对了,这才是奴家心目中那恩怨分明的长公主殿下。”
陈留长公主暗暗恼恨,却无可奈何,嘴角的咬肌突起,整张脸也变得凌利起来,道:“没错,我是恨她,恨这两姐弟,他们居然胆敢这么不把王家放在眼里!为攀上高枝儿无所不用其极!王府丢的这份颜面,我定要替它讨了回来!”
青焰心底嗤笑,心想她以为她是从大商来的,便不知道她以往做的那些事了么?明明是这一位容不得秦芷儿两兄妹与谢氏,想尽了办法打压,却屡屡不能得手,反而让秦芷儿越爬越高。
她嘴里却道:“没错,夫人,这秦芷儿两兄妹做了这么多忘恩负义之事,如今还让二公子身陷了牢狱…”
陈留长公主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是她做的?”
青焰道:“原来夫人还不知道啊,当晚,二公子当场被人捉拿,说他私运药材出去卖,那个时侯,不但九王爷在场,秦公子也是在场的!”
陈留长公主面颊的肌肉直颤,没有王齐恺在朝廷衙门打点,单凭着王鼎乔王鼎盛两兄弟,王府的消息,又怎么会有以往那么灵通?
想想王鼎乔被九王下了死令不许探视,在狱中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陈留长公主心底便一阵阵地抽痛。
她咬着牙道:“好,青焰,你说该怎么办,我定会倾尽全力帮你。”
青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夫人,这便对了,对付秦芷儿那种人,以德报怨是行不通的,咱们得以牙还牙才是。”
她说到这里,眼底里显出一丝冰寒,俏丽的脸瞬间便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
陈留长公主虽久经争斗,见了她的样子,也暗暗心惊,这个女人瞬间便变了一幅面孔,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公主便说说,要怎么办才好?”陈留长公主垂头道。
青焰笑了,“夫人,你现在虽然不是那秦家两兄妹的嫡母了,但王大人,却还是他们的父亲,他们和他是切肉连着皮的血亲,他们里边流着他的血的,他们现在攀上了秦家了,便想不认王大人,这世上之事,哪有这么容易?”
陈留长公主听她这么说,倒是失望了起来,“青焰,你想在这上面打主意,怕是错了,有贤德太后与九王护着,秦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那王齐恺有什么办法?”
青焰慢吞吞地道:“象夫人以往和王大人那般行事,当然不成…”
陈留长公主见她这么笃定,倒是提起了丝兴趣来,道:“你想要怎么样?”
青焰道:“王大人是个风流人物,如果不是有夫人看着,外边不知道有多少红颜知已,不知是也不是?”
陈留长公主听她提起了她心底隐痛,恨得牙根发痒,却无可奈何,点头道:“没错!”
青焰笑了,“这秦芷儿与秦子钦是谢氏所生,谢氏也是谢家嫡女,是平妻出生,所以,秦芷儿虽是庶女,身份也是不低的,但如若她连这个身份都不是呢?”
她一边说着,眼眸里散发出冰凉寒意来,陈留长公主忽然间明白了她话语之中的意思,心便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个来回,却是道:“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青焰眼底幽光闪了闪,“夫人,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那三大征兆都能出现,区区一个血缘验证,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陈留长公主一下子跌坐到了榻上,脸上却现了丝狂热之色来,没错,如果秦芷儿的身份,比现在的还要不堪,甚至她是一位来历不明的奸生子,尊贵的九王殿下,怎么能娶这么一位女子为正妃?
只怕她的身份,连给九王作妾都是不够的!
陈留长公主想到这里,眼底狂热更甚,道:“没错,老爷年轻的时侯,可有不少红颜知已,有些更出生如青楼呢,如果不是我拦着,他早不知抬了多少人进门了。”
青焰点头笑了,道:“王大人不是大好了么?到时侯,他便可以出面了。”
☆、454.第454章 渔人之利
陈留长公主更是心惊,忽醒悟了起来,“王齐恺的病,难道是你…?”
青焰垂下头去,拿起茶杯来饮茶,道:“王府戒备森严,那些侍婢全是夫人亲自挑选的,有谁能做得了手脚?”
陈留长公主知道她在暗讽宫里边的人全都被皇帝收了回去了,王家恩宠大不如从前,她不得不另请人来伺侯,她心底里暗恨,却无可奈何。
只要能让秦芷儿受到应有的报应,她什么都能忍得下。
而她知道,她现在能依靠的人,怕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虽然她以前从未和她联系过,但她隐隐猜测得出,这个女人,怕是和那三大征兆有些关系,想想那周密之极的计划,虽然秦芷儿运气好,未能成功…但是,她那阴狠果断的手段,也只有她,才能对付得了秦芷儿了。
陈留长公主想到这里,便平息静气了起来,倒有了几分以往的温婉大方,“青焰,那贱人要和九王成亲了,如果不快点儿动手,她成了九王妃,牵涉可就大了…”
听了这话,青焰眼皮子跳动起来,牙齿咬得极紧,“没错,不能累得九王难做,如果不是太后逼他,他怎么会娶秦芷儿这贱妇?”
陈留长公主听了这话,张口结舌了,李迥与秦芷儿两情相悦,他自要娶她的,怎么在她的嘴里,秦芷儿倒仿佛是那横插了一脚的人?
“青焰,你怎么这么说?九王心底里,难道会有别人?”陈留长公主试探着问。
青焰垂下头去,脸上现出一丝娇红来,看得陈留长公主眼睛发直。
“王夫人,他自是心底里有了别人了,那秦芷儿怎么配得上他?如果不是贤德太后作崇,他早就不把她放在心底了。”青焰叹息道。
李迥心底里的人,莫非是你?
陈留长公主怎么也没看出李迥曾经对青焰示过好啊?
她小心求证,“青焰公主,九王心底里的人,还真是你?”
青焰脸上红润未褪,轻轻点了点头,“王夫人,他虽然没对我明说,但我知道,他对我已经是情根深种了,只要没有秦芷儿在中间横着,他定会娶了我的。”
还情根深种?
陈留长公主垂着头拿起桌上的茶来喝了一口,掩饰着眼底的震惊…这个女人不是疯了吧?
李迥对秦芷儿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底的,又是送了十二黑云骑给她,又是请求太后赐婚的,他的心底里,哪还容得了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莫非是得了妄想症了?
如此也好,这女人因着婚姻受阻,会更加痛恨秦芷儿,如此一来,她便会想尽了办法对付她的。
自己只想坐收渔人之利便成了。
陈留长公主再饮一口茶。
抬起头来眼睛里便有了同情之意了,“青焰,想不到你倒是个苦命的,和九王两情相悦,却不得不拱手让人夺了夫婿去了,你说得没错,那秦芷儿身份低微,怎么配得上九王?”
青焰脸上焕发出了光彩来,道:“无论前面有多少的艰难险阻,我都不怕,只要他心底里想着我便成了。”
陈留长公主略略有些无语…她都不知道怎么附和着她的话了。
李迥到底做了什么?
让她这么有自信?
她想了又想,停留了半晌才道:“青焰,九王没把十二黑云骑收了回来,还在那秦芷儿那里,你就不介意?”
青焰有点儿不高兴了,眼底里全是‘刚刚你还挺明白我们的感情的,现在怎么不明白了呢’,她道:“九王自小失母,等同是由贤德太后一手带大的,他怎么会逆了贤德太后的意思?这世上不是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么,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为的只是长辈的意思,或家族之间的势力平衡。”
陈留长公主再次无语了。
这个女人,心底里怕是有些毛病了?
凤儿对李迥也有那份心思,在进宫为妃之后,也曾痛苦不已,但还没有这女人的想法这么奇特。
陈留长公主斟酌着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也许九王,真有说不得的理由,才娶了秦芷儿。”她拿同情的目光朝青焰道,“可怜的青焰,你贵为一国公主,却不得不退让至此。”
青焰听了这话,倒是对陈留长公主喜爱了起来了,怎么看她怎么顺眼,浅笑盈盈地,一幅为情郎牺牲算不得什么的圣女模样,“他日后若是知道了我对他的好,定会感激的。”
李迥会感激?
只怕他知道了真相,会把你撕成两半不可!
这女人可真是脑子长偏了去,其余的事上这般的清醒,对着李迥,便糊涂了起来!
陈留长公主连声附和,“是啊,男人么,都是这样的,一开始还会恼怒,但时间长了,倒会记着你的好了,这过日子么,不就是过出来的?”
青焰象是找到了知音,点头笑了,“王夫人,那咱们来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样才能劝服王大人揭出真相来?”
陈留长公主心领神会,“他么,那可得好好劝劝了,你且放心,他这个人,能打动得了他的,无非是功名利禄…只是那血缘关系,可是充不了假的…”
“这个你倒是放心,谢氏那里,我早已有安排了,就连当年的稳婆,我都已经派人找到了,她们会矢口否认,替谢氏接过生,如此一来,秦芷儿两兄妹的来历,可就是整个大韩一个笑话了。”青焰笑道。
陈留长公主听到这里,心底里暗暗吃惊,这青焰如此肯定,定是有不同寻常的手段能制造出假像来,想想上次那三大征兆,从慈宁宫传来的消息,贤德太后并非生病,却是喉咙有物…
想到这里,陈留长公主倒是添增了几分信心,道:“那一切便听从您的吩咐了,王齐恺这里,你且放心,他这个人么,是最怕死的,怕死,又要功名利禄,这么多年了,我还不明白?”
她说着这话,眼底露出几分狠辣来。
青焰点了点头,“如此,咱们便且等着,看秦芷儿会落得什么下场了。”
两人相视而笑。
…
傍晚,刚吃过晚膳,秦芷儿便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消食。
谢氏在一旁陪着她走,两人携手来到了荷花池旁边的亭子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