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九王爷形成习惯,以后的赏银便会大大的!

李迥与顾海骑上马绝尘而去。

王子钦拢着袖子里的银子来到内室,把银子丢到王芷儿面前,嫌弃地道:“看,只一锭银子,九王爷可真小气!”

王芷儿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穿戴整齐,赞许点头,“咦,还以为你会躲在屋子里几日不出来呢,怎么,这便好了?”

王子钦弹着袖子风度绝佳,“哼,又不是本公子自己要除衫,本公子是被那禽兽动手除了衣衫,是他无耻,又不是我无耻,我为什么要躲…”

王芷儿正要赞赏他几句。

他接下来接着道,“再者,我的身材又不是见不得人…”

王芷儿:“…”

王子钦看清她摆在桌面上的玉石,道:“妹妹,你还舍不得这玉石啊?”

王芷儿看着这玉石,她刚刚用舌头舔过,这玉石上边有某种苯类有毒化学物质留下的痕迹,是一个字中的一撇,如果那两个跌落下楼的工匠身上的字迹并非由血凝成,而是因为这玉石上的化学物质烙伤,血涌出皮肤,形成字体,造成了背后有字的效果,那么,这个人的目地,便呼之欲出了!

他明打明的,就是想穆倾城出了牢狱,能继续主持聚鹿台。

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拥有高超的医术,竟能助已过生育佳期的皇后怀有身孕?

王芷儿只觉冥冥当中仿佛有一双巨手在控制着一切,在保护着穆倾城。

穆倾城身份超脱,绝不仅仅因为他出身有什么神迹,既使有,也是那幕后之人弄出来唬弄人的!

就象这跌落高台的两名工匠,所谓的上天旨意,只是可笑的化学手段。

只不过这十万两银子,她是怎么样也要从李迥手里赚到的。

她想了想,回头望定王子钦,笑了笑,低声问道:“哥,你想不想报仇?”

王子钦打了个哆嗦,俊美的脸满是怀疑,直摇头,“妹妹,我不想报仇,一点儿都不想!”

王芷儿拉了他的袖子直摇,“哥,你不想报仇,那么想不想赚九王爷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王子钦眨着眼道:“这倒有点儿想!只是妹妹,您可别指望我又去聚鹿台!”

王芷儿望定了他,笑了。

王子钦跳着脚道:“妹妹,你真让我再去一次?”

王芷儿点了点头。

屋子里传出一声惨叫,惊得外边树上的雀鸟从枝桠上飞起。

穆倾城被皇帝叫进宫里训斥,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又被永阳公主缠了半天,指责他原来喜欢的是男人,却对她死缠乱打…好不容易摆脱了永阳公主,他惦记着聚鹿台的工程,便匆匆回到了聚鹿台临时住所。

刚刚才饮了一杯茶,就有侍卫前来禀报,“神侯,王家那小子,又回来了…”

他手一颤,差点把那杯子跌了落地,沉声道:“又回来了?”他声音忽然拔高,“他又回来作什么?”

醒悟起心情太过激动,忙定了定神。

那侍卫道:“没做什么,在台下转了一圈,又回去了,他是四官刑部郎中,要来视察聚鹿台,属下总不能拦着。”

穆倾城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心底里直咬牙,心想总有一日,他要把这王子钦切成碎片。

☆、217.第217章 王凤儿找岔

那侍卫走到门口,似想起某事,对穆倾城道:“对了,神侯,王家大公子要卑职转告您,明日晚间子时,他在聚鹿台上等您。”

说完,那侍卫脸上便露出些微笑来。

穆倾城明白他微笑当中的意思…王子钦对他有了点儿意思了,他用不着强来了。

穆倾城一下子把手里的杯子捏了个粉碎。

那侍卫怕他牵怒,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那侍卫来到室外,回头望了望穆倾城的住处,围着聚鹿台转了一个圈,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王芷儿与王子钦,大步上前,哼声道:“行了,信帮你传了,没我什么事儿了吧?今儿晚上皇后沐浴,少不了我!”

花子虚顶了张陌生侍卫的脸,哼哼唧唧就想离开,他最近在皇宫里呆着,倒呆出些意趣来,皇后到哪儿都少不了他,赏赐又多,虽然行不了那采花之事,但手上倒能摸上两摸过过干瘾,倒也乐不思蜀。

所以,王芷儿传信让他办事儿,他推三阻四,直至红红挥着小铁拳上前,他这才情不愿心不甘地来到。

王芷儿望定了他,道:“花子虚,今晚子时,准时来啊!”

花子虚应了一声,道:“知道了,小的一定到。”

王子钦皱着脸对王芷儿道:“妹妹,真能引得穆倾城晚上来聚鹿台?”

王芷儿道:“那是自然,还有,我让你找人传的那些流言,在工匠里传开了么?”

王子钦把胸膛拍得惊天动地的响,“妹妹,你放心,我都找人办好了。”

王芷儿点了点头,两兄妹又重坐了轿子,回到那处民居。

换好装之后,王芷儿与王子钦就回到了王府。

花子虚从宫里边传来,陈留长公主在宫里面栽了个大跟头,被贤德太后拉去慈宁宫训了半晌,指责她心思狠毒,对庶子庶女赶尽杀绝,警告她好自为之。

陈留长公主好几日躲在后院没有出来了。

王芷儿与王子钦这些个日子,倒是悠闲自在,要出府便出府,再也没有人打探拦阻。

马车刚进王府大门,往内院走了两步,王芷儿看见王凤儿拦在了马车前边,倒有些怔了。

还没受够教训怎么的,还敢拦在她的轿前!

王芷儿下了马车,也不出声,就朝她望定。

王子钦不耐烦看着她们女人之间口角,加上知道骂街能骂赢王芷儿的人还不多,于是一甩袖子,回到了自己住处!

王凤儿眼睛红肿,容颜憔悴苍白,很明显哭过,见两兄妹下车,牙便咬了起来,指着王芷儿道:“贱人,你现在如愿了,你别得意,我既是入宫了,有的是办法刨制你!”

说完,扭头便往长廊尽头跑了去。

王芷儿道:“她又发什么神经?”

她朝王子钦望去,王子钦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原因。

回到了住处,红红喜悠悠地上前禀报,“大小姐,你叫奴婢留在王府打探消息,奴婢今儿个便得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红红指手指脚道来,王芷儿这才知道,王府都传遍了,王凤儿被皇上指定选入宫中为妃。

王芷儿瞪大了眼,不可思议,这王凤儿是陈留长公主的女儿,她若入宫,岂不是舅舅娶外甥女?

姑表兄妹结亲在古代来说,属近亲结亲了,但古代对这等结亲合约并不忌讳,还颇为流行。

但舅舅娶外自甥女的,倒还少见。

王芷儿脑子一闪,想起某个朝代也有舅舅娶了外甥女为皇后的,后面那皇帝便被废了,但联想起这里出现的聚鹿台,聚鹿台是商纣妲已亡国之时建造,仿佛老天爷将所有亡国的症兆在这里一一的呈现?

红红鄙夷地道:“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前几日老爷对夫人还冷冰冰的,今儿早上宫里边来人传了圣旨之后,老爷便去了夫人院子里,再也没出来过,那楚姨娘,才过了两天好日子,只怕以后,那好日子便又没了…”

王芷儿听她一路唠叨,把满府里的消息唠叨了一个遍,越发对红红的身份不解了,这红红有一身好武功,单看她把花子虚治了个老老实实便知道,她的身手定是数一数二的,打探消息的本事也数一数二,还有一个极灵敏的鼻子。

这等人材,和现代特种兵差不多,却在她身边做了个普通的奴婢?

红红正说得起劲,见王芷儿眼都不眨朝她望着,莫名其妙,“大小姐,怎么了?”

王芷儿伸手把她额前的秀发拨向脑后,拍了拍她的头,“红红,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红眨着眼道:“大小姐,我是您的奴婢啊!”

王芷儿沉思地看着她,“我很怕用不起你啊。”

红红笑咪咪地道:“大小姐,我很便宜的,您让奴婢办事,那百分之十的提成就足够养活奴婢了。”

王芷儿:“…”

两人一路说着,来到了住处,还没进院子,就见楚楚扶了个小丫环站在院门口,楚楚的肚子已凸了起来了,脸有些浮肿,神情更是落落寡欢。

见了王芷儿,她上前道:“平乐郡主回来了,我新近自己做了些枣糕,听闻这枣糕最是美容养颜的,我自己倒是吃不了这些,便给郡主送些过来。”

她从小丫珠手里接过那枣糕,递给王芷儿。

王芷儿将她让进内屋坐着,秉退了下人,楚楚扶着腰滑倒在地,“大小姐,你一定得救救我,这些日子,我一直睡不着觉,实在害怕…”

王芷儿皱了皱眉头,“是夫人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的?”

楚楚垂头泣泪,“郡主,是夫人对奴太好了,好得让人害怕…想当初,奴那么对待夫人,处处和她做对,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全不计较,奴家想要什么,她便给奴家什么,只有多,不会少,从来不苛责奴家,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害怕,夫人是什么人,想必郡主应当清楚,前一日,她招了奴家前去,奴家一看见她望着奴家肚子的眼神,便惊出一身冷汗来…”

☆、218.第218章 花肾虚

楚楚紧紧地护住了肚子,向王芷儿道:“大小姐,如今奴家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保住这个胎儿便罢了,大小姐,您可一定得救救我。”

王芷儿扶了楚楚起来,道:“夫人送的吃食,药物等等,你多加留意便好了,夫人已有了嫡子嫡女,你所生的,不过是庶出幼子,对她并不妨碍,你害怕些什么?”

楚楚拼命摇头,眼泪四溅,“大小姐,我就是知道,她对我的胎儿不怀好心,尽管她把所有好东西都送到我这里来,但我就是知道…”

她表情崩溃,眼有绝望之色。

王芷儿心想,这楚楚不是得了什么产前郁抑症吧?这可就难治了,她对这个可一窍不通。

嫁给王齐恺那么个渣男,她怎么会不得这种病?

她只得劝慰楚楚,“四姨娘,你且放宽些心,别整天疑神疑鬼的,等孩子出世了,你便什么都不必害怕了,他是你以后的依靠,你可千万别自己吓自己,把孩子吓出一生的毛病来。”

楚楚脸上愁容不改,似要在王芷儿这里得到宽慰,惊惊乍乍地在王芷儿这里呆了许久,王芷儿见她可怜,倒不好赶她走了,直至到了傍晚,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红红见她走了,哼了两声道:“这四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日子巴结着大小姐您,近两日听到宫里面传来了二小姐入宫为妃的消息,就巴巴地跑去二小姐那里献殷勤。”

见王芷儿在灯下沉思,便问道:“大小姐,要不要我进宫找花肾虚问问真实情况?”

“什么?什么花肾虚?”王芷儿转头望她。

红红摸着鼻子直乐,“那采花贼现在可不是肾虚么?”

王芷儿笑了,“好,你去找花肾虚!”

红红开了窗子,脚步往地面砖上一点,便失了踪影。

直到半夜,红红才回府,告诉王芷儿她从花子虚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原来,王凤儿被皇帝看中挑选入宫的消息,皇后也是前两天才知晓的,这两天正气得肝痛。

王凤儿自入宫之后,****穿件紫色衣服在凤阳宫里晃悠,那一日,便去到了御花园里,正巧被饮醉酒的皇帝巧遇,临幸了她,如此一来,便不得不把她收入宫中为妃了。

那件紫色衣服,是丽贵妃生前最喜欢穿的。

那王凤儿有贤德太后赐的腰牌,宫里边哪个地方都能去,她又时常找机会想与李迥偶遇,没偶遇上李迥,偶遇上了皇帝,倒是情理之中之事了。

红红将前因后果说完,呸了一声道:“平日里装出个清高仙子的模样,做出来的事却如此下做,这就是那些贵女!”

见王芷儿瞪着她,她讪讪地道,“大小姐和她们不同。”

王芷儿哼了两声,“我就不是贵女了么?”

红红急道:“不是,不是,您是贵得不能再贵了的贵女!”说完,嘻嘻直笑。

虽为奴婢,却全没有奴婢骨子里的卑怯,反倒偶然之间,流露出些豁达与清贵来。

这红红,到底是什么人?

李迥身边随便一个奴婢,都有这样的出身,李迥岂是个甘于平淡的王爷?

王芷儿道:“皇帝饮醉了酒,这么巧的,便被王凤儿偶遇?我是不会相信的。”

红红眨着眼道:“大小姐是说,王凤儿是被人设计的?是陈留长公主?”

王芷儿看了她一眼。

红红似是醒悟自己表现得太聪慧了,掩住了嘴打了个呵欠,“大小姐,咱们还是别想这些了,奴婢给您打些热水来,洗漱了好睡觉。”

哎呦,我的娘啊,大小姐的眼神儿太犀利了,她不是看出了什么来吧?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王芷儿直乐,红红啊,红红…管你是什么人,能给本郡主赚到钱的人都是好人!

本郡主不计较你以前是什么人,只要你以后是个能赚钱跑腿揍人的人便成了!

这些日子,王芷儿迫切感觉到了手里钱财不多的苦处,太子之死引发的一连串事件,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皇帝太不靠谱,这大韩朝的天只怕要变了,此等时侯,多赚钱财,才能大隐于市,小隐于野…总之,有钱一切好办事。

她这个郡主,虽有食禄,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也只不过杯水车薪。

再者,那食禄一年发一次,她是新封郡主,明年才有银子拿。

太子去逝,皇帝只发了个简短的圣旨,将太子贬为庶人,说他有负皇恩,自尽而死,便再也没让人查了下去。

太子李睿被草草安葬,甚至于皇坟都不能入。

这样凉薄的皇帝,与王齐恺真有得一拼。

他现在宠着李迥,是因为李迥从来不做违逆他之事,如果李迥真做了什么触犯了他的逆鳞…

王芷儿不敢想下去。

穿了一件紫色衣服,就能把人认错成丽贵妃,将王凤儿给临幸了,这样的皇帝,对丽贵妃尚能留着几分情意?

这皇帝,是钟情于穿紫色衣服的丽贵妃,还是钟情于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思前想后的,到了半夜,王芷儿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芷儿穿了女装,特意与红红坐了马车,在最热闹的街巷逛了个来回,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府,还特意到王凤儿王如芸等的院子现了个遍,把她们气得眼泪直流,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到屋里。

回到院子,王芷儿就问红红,“花肾虚还老实么?”

红红把手指关节扳得咔咔直响,“他不老实,我就打得他老实!大小姐请放心,今儿晚上,他会如约来的。”

王芷儿叹道:“咱们对他也不要太过苛刻,必竟,他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你打人可得讲求技巧,千万别打他那张脸!”

红红点头,“当然,当然,我从不打脸…”

王芷儿见她心虚,便皱了皱眉头,就听见有人敲窗,“大小姐,大小姐,奴才来了。”

花子虚的声音这么谦逊?

王芷儿示意红红打开了窗子,花子虚从窗子里缩着身子进入,半弯着腰垂了头站着。

王芷儿盯了他半晌道:“花子虚,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太监了,连腰都站不直了么?”

☆、219.第219章 不吹牛会死

花子虚这才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来,倒吓了王芷儿一大跳,只见花子虚肿着好大两个黑眼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王芷儿转头望红红。

红红斜眼睨了花子虚一眼,“大小姐,他脸上反正来来去去都戴人皮面具,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花子虚的嘴唇都给打肿了,听了这话,颤抖着嘴唇道:“和你这丑女人简直没办法交流,你知道美是怎么回事儿么?人的容颜俊美整洁,才能赢得别人好感,让人一见衷情!红红,你怕是从来都没有男人喜欢吧?”

红红听了,胸膛起伏,扬起铁拳上前…花子虚在王芷儿面前,胆子大了许多,挺起胸膛道:“打吧,打吧,你打死我,你也是个丑女人!“

红红看了王芷儿一眼,见她摸着下巴看好戏,知道她不拦阻她也想看花子虚被揍了,于是,扬起铁拳上前…这一次,倒是避开了他那张俊脸。

花子虑不敢叫大声,呜咽着被打了好一顿,对采花职业忽然间有了种厌倦…如果天底下的女人都是红红这模样,他还采什么花啊,采刺还好一些。

到了最后,王芷儿终于弄明白花子虚为什么被打了,原来,花子虚欺负红红头脑简单,在红红吩咐他探听消息时推三阻四,要红红将那海马丸解药给他,还用自己的美色诱惑红红…只可惜红红头脑确实简单,弄不清楚他脑子里那些弯弯道道,听明白他不愿意探听消息之后,扬起铁拳便上前了。

花子虚揉着被打痛的骨头,温顺而老实地道:“大小姐,小的都准备好了…”

说完,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来,怯生生地道,“做得不好,让大小姐笑话了,但如果只远远地望着,没有人能瞧出破绽来的。”

他眼巴巴求表扬,眼神儿却直扫向红红。

红红冷冷朝他回望,把手指关节扳得卡卡作响。

他扁了扁嘴,垂了头,哼了一声,今儿夜里,看我不寻着机会采了你!

这么多日子的伏小做低,任打任骂,哪是白作的?

他是一个尽职的采花贼,可在红红与王芷儿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为了以后的采花贼生涯能继续下去,他决定要克服困难,去除心魔,就好比练绝世武功总有一道坎儿,他采花生涯遇到的坎儿就是红红与王芷儿,只要克服了这道坎儿,他就会成为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采花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