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终于咬完了那蓝宝石,把那蓝宝石收好,对王芷儿道:“郡主,这下可好了,这颗蓝宝石是皇后凤钗上成色最好的,为免引人注意,咱们不在京城卖,卖给西域来的脚商,便不会有人知晓,定能卖个大价钱。”
王芷儿数着桌上成轧的银票,直点头,“红红,你作主吧,老规矩,如果你卖出去,不惹什么麻烦,我给你百分之十的抽成!”
红红轻脆地答应了一声,“好的。”
花子虚心想,难怪这红红也不向九王爷李迥打小报告了,原来被王芷儿收买了!
以王芷儿雁过拔毛的品性,在王芷儿这里干上一年半载的,这红红也成了小富婆了。
花子虚暗恨…怎么不给他百分之十的抽成,说到底,这些东西可都是他偷回来的!
花子虚望着桌上碟子里放着的宝石们,心里直发酸。
哼,等穆倾城和她们动起手来,便是他花子虚出手之时!
这一次,他不劫持王芷儿了,他直接劫持红红…他想好了,红红比较单纯,容易骗!
王芷儿能让红红服服帖帖的,他为何不能?
想他以往也是一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老少通吃的采花大贼!
王芷儿这比狐狸还狡猾的人他没有用武之地,还把下边的家伙弄得失了功能,红红这么单蠢的人,他定能哄骗得她拿出解药来,让下边的家伙恢复功能。
花子虚垂了头,心底升起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王芷儿把银票小心翼翼地收进匣子里,再把还没有出手的宝石等用另外一个匣子装好,这才抬起头来,赞赏地对花子虚道:“花大侠,你这几日干得不错,好好儿干,以后会有你的好日子过的。”
花子虚听她挤兑,只垂了头道:“郡主,花某一条命都是您给的,花某岂可不用心?”
王芷儿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红红,你且把这两个匣子收好,我先去睡一会儿。”
红红应了,刚拿起那两个匣子,忽地一皱眉头,道:“有人…”
转瞬之间,她手里便夹了一根缝衣针,往窗外一投,银光一闪,夺窗而去,便听到窗外有衣袂翻动之声。
红红一翻身,夺门而出,等王芷儿与花子虚来到门外,红红已然跪倒在地,穆倾城沉着脸,手指间夹了一根缝衣针。
王芷儿一怔,行了半礼,“神侯,您来拜访,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让我这宫婢误会,差点误伤了神侯。”
穆倾城眼神闪烁,视线在红红的头顶扫过,心底暗恼,李迥居然派了身手这么好的人在王芷儿身边,刚刚如果不是他见机得快,差点儿被她刺中!
穆倾城冷笑,“王家大小姐竟然穷成了这个模样,指使手下偷宫里美人头上所戴之物?”
王芷儿再怔了怔,道:“神侯,您是不是晚上没睡好,现在还发着梦呢?宫里边护卫无数,本郡主身边就这么一个身手稍微好一点儿的宫婢,您觉得,她有这么好的身手,能无知无觉的偷取宫里美人头上的东西?”
王芷儿张大了眼睛,善良忠厚地望定了他。
穆倾城暗恨,刚刚在窗户边才偷听了一句,就被红红发现了,一知半解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用这言语来诈一诈她。
花子虚闪闪躲躲地藏在王芷儿后边,被穆倾城一眼望见,指着他道:“咦,本侯记起来了,这一位,便是刚刚在皇后跟前出现过的,定是她偷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芷儿一侧身,把花子虚暴露在穆倾城跟前,“想不到神侯目光如注,一眼便望了出来,本郡主身边有人偷东西,既是如此,神侯,这个人便交给你了,任由神侯处置!”
花子虚大吃一惊,想不到王芷儿就这么着便把他给卖了,他在江湖行走多年,看人的本领虽没有王芷儿这么厉害,但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穆倾城名声在外,手段狠辣,落在他手里的女人有些连尸骨都找不到…要问他怎么知道的,有一两个,是青楼花魁,被他采过…
☆、199.第199章 尿了裤子
他原以为他与王芷儿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她是主犯,他最多算个从犯,却没有想到,王芷儿直接把他提升至主犯。
红红也沉痛地道:“郡主,都是奴婢管教不严,原来那宫婢才走,您身边没人服侍,奴婢便让内务府的人随便找了个过来,却没有想到她手脚不干净,不行,奴婢得去她的住处查看一翻,看她到底偷了些什么?”
红红现在成了王芷儿的大宫女了,便指使两个小宫婢,“去,去紫钗姑娘的房间看看!”
两个小宫婢拔脚就跑向了花子虚的房间,隔不了一会儿,拿了两个匣子出来…正是刚刚王芷儿装银票与宝石的匣子。
这是明打明的栽赃,还栽得光明正大。
可不,这两盒东西虽然不是他的,但是,的确是他偷的!
花子虚头一昏,差点跌倒,王芷儿在这儿等着他呢,果然,在她的面前,半点儿歪心都不能有啊!
花子虚带了祈求之色可怜巴巴地望着王芷儿。
王芷儿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穆倾城道:“神侯,这种人,本郡主可不能用,您带走吧!”
穆倾城哪敢接手王芷儿让他带的人…他在王芷儿手里吃的亏太多了,但凡王芷儿让他做的事,定有古怪…他上下打量了花子虚一眼,哼了一声,“这等偷窃小事,本侯可没什么时间去理,平乐郡主自己作主处置了这人便罢了!”
王芷儿诚恳地道:“还是神侯来吧,神侯有经验一些,本郡主到底是女子,此等皇宫大窃案,交给神侯比较好。”
穆倾城越看花子虚,越觉得他有古怪,定会给他带来无数的麻烦,再者,给王芷儿与李迥布置好的陷阱已经布置得严密周到,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因此,他道:“此等小事,本侯还是不插手了。”
一拂袖子,他便离开了。
王芷儿便指着花子虚道:“来啊,将这紫钗先关入偏房,等本郡主奏明皇后娘娘,再行处置!”
于是,花子虚便被红红带了几个健妇推攘着,关进了小黑屋里。
并且指明,不给他饭吃!
直到晚间,花子虚才又见到了王芷儿与红红这两个女人。
这个时侯,花子虚正在吃着牛肉条,见她们进门,吓得连手里的牛肉条都跌下来了。
红红点手里提了灯笼,把屋子照得通亮一眼便望见了花子虚手里的东西,拔起脚板就想出去教训那群小宫婢,“说了不给他吃东西,怎么还有人偷偷送他吃的?”
王芷儿道:“他是不是偷偷地恢复了男装,还干那采花哄女人的勾当?”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剪子,咔嚓两声,“还是替他彻底了结了的好,用药,总让人有点儿担心…那家伙总还存在!不能让它祸害他人!”
红红也道:“也许这药对别人有用,对他没用?”
王芷儿拿着剪刀上前,咔嚓咔嚓咔嚓。
明晃晃有剪子吓得花子虚差点儿尿了裤子,一五一十全招了,“郡主,不是有人送东西给我,是我自己藏了吃食啊,郡主,您叫这凶婆娘打我一顿还不算,还让她老不给我东西吃,我只得想办法自己藏点儿…”
王芷儿收了手里的剪子,好奇道:“你全身上下就两件薄衫,往哪儿藏吃食?”
花子虚抽咽着伸到胸口,掏出两个大圆团出来,眼泪长流,“郡主,您不是让我扮女人么,我没有办法,制了两个空心的这个,平日里也能藏点儿东西进去…”
王芷儿与红红满头黑线,看着那两个大圆团无语。
王芷儿接过花子虚手里的那两个圆团,捏了捏,手感很好,是用兽皮制的,制成一个球的形状,里面却是空心的,能自然撑起,也不扁了下去。
里边塞了不少牛肉干,点心之类的干货,还有一些瓜子,杏仁什么的,很是丰富。
红红也凑上前看,很是感慨,“郡主,难怪这段时间怎么饿,他都不瘦,还胖了一些,原来因为这个?”
王芷儿则称赞,“想不到你一个采花贼,女红还挺好的?这皮球缝得倒还精致!”
花子虚给了根骨头,便得意了起来,“那是,您不知道女人的要求可多了,如不多花点儿功夫,怎么能夺得女人的心?有些女人,就喜欢细心体贴的,我先采了她,她难免要死要活,我再细心体贴,她一个眼神儿过来,我便知道她所需所求,那她还不对我死心塌地?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女红,做饭,捶骨,茶道…”
王芷儿听这话,怎么那么熟悉,脑子灵光一闪,迟疑问道:“花子虚,你把这套方法,还教过给谁?”
花子虚眼神闪烁,不想说。
红红挥动小铁拳便上前,狠揍了他几拳之后,他才老实,告诉王芷儿,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不得不把这方法,对九王爷李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了。
王芷儿这才知道,李迥嘴里的那采花贼原来是他!
红红摩拳擦掌,“郡主,这个人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看看,咱们对他这么好,给了他一个身份,免得他被王爷捉拿回大狱,为免他身手生疏,还给了他一个活儿干,可他依旧想着出卖咱们,依奴婢的道理,还是狠揍他一顿,送回王爷的大牢里算了!”
王芷儿摸着下巴…
不知道怎么的,花子虚一看见她这动作,心就发慌,恨不得她把那下巴摸掉了!
王芷儿道:“红红,你说得也不错,穆倾城知道在这宫里边偷东西的是咱们这边的人,以后这偷珠宝的事儿便不能再做了,他也没什么用处了,还是把他送回九王爷身边吧!”
红红爽脆地答应了一声,“是,郡主。”
在王芷儿这里,虽然常挨揍,经常吃不饱饭,但这总归还能在皇宫里自由行走,如果被送到李迥牢里过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花子虚忙扯着嗓子道:“郡主,郡主,我还有用,郡主,我能替您打探消息…”
王芷儿与红红对望一眼,脸上皆是不可置信,齐摇头,“你能打探什么消息?”
☆、200.第200章 起了色心
花子虚道:“郡主,我知道皇后娘娘所怀龙胎有古怪,我能替您打探出来!”
他这么一说,王芷儿倒增添了几分兴趣,也不摸下巴了,盯着他道:“说说看!”
花子虚道:“小的这几日偷了好几件皇后凤钗上的宝玉,便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说皇后这一胎有些奇怪,近四个月了,按道理来说,那胎象已经稳了,可皇后依旧胃口不好,还有,她这一胎,一两个月时,胎动便大不寻常,小人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查出真相来…”
王芷儿不以为然,“这些都是正常现象,皇后年纪大了,怀这胎不易,身体有些不适理所当然,会有什么事好查?”
花子虚哼了两哼道:“小人以前也服侍过孕妇,哪会象皇后娘娘的样子?小人怀疑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让身子亏损得这般厉害,郡主,您来皇后宫中,不也是替九王爷打探消息?查出太子死亡真相,何不让小的助你一臂之力?太子身故,不也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王芷儿看了看花子虚,这个采花贼倒是个消息灵通的,倒不能小看他了。
王芷儿摸着下巴沉吟,“你怎么混到皇后身边?要知道紫钗这张脸是不能用了。”
花子虚拿了另一个圆球来,在里面掏啊掏的,掏出一叠人皮面具,扯出其中一张,得意地道:“小的早准备好了。”
红红一把夺过他那叠东西,一张张拿出来看,吃惊地道:“你把凤阳宫所有的宫女的脸,全制了?”
花子虚很谦虚,“只制了十来张而已,不算多,还有些做废了的。”
红红哼了两声,“凭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闻出来。”
她把那叠人皮面具丢给了花子虚。
花子虚神色尴尬,他制这么多张脸,原就打算有机会逃走的,可无论他扮成什么模样,红红拿鼻子一闻,就将他闻了出来、
花子虚拿出来的那张,是皇后身边伺侯茶水的宫女喜雀。
于是,第二天,紫钗因手脚不干净,便被王芷儿禀明皇后赶出宫去,花子虚在宫外转了一圈之后回来了,变成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喜雀。
对于这种变化,红红还是有点儿担心的,“郡主,这花子虚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如果他对皇后起了色心,这可怎么办?”
王芷儿拍着手道:“怕什么,量他有那色心没那色胆!但者,有那色胆,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能奈何?”
红红知道这位主子胆大包天,无可奈何,又不能禀报九王爷真相,很是郁闷,只是半夜里悄悄数着怀里攒下来的银子,那憋屈郁闷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花子虚化身喜雀之后,依然要向王芷儿禀报消息,他原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在王芷儿与红红面前什么假面目都被撕了下来,撕下来后,便不要脸皮了,反倒自在了一些。
每次回来禀报,总要把王芷儿盘子里放的零食偷一些回去,藏在那两个假球里装好。
有好几日,王芷儿进门,便看见花子虚手伸在胸前,从胸前掏出好大一个包子来吃,见了她,也不避忌,一边汇报,一边从里边掏了一把瓜子出来,还给王芷儿递给去,“郡主,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其它宫里边都没有,你吃吗?”
搞得王芷儿看见包子,瓜子,但凡带‘子’字儿的东西,全都有了心理阴影了。
只不过花子虚倒是很受皇后娘娘宠爱,他有一手好的按摩手法,在皇后娘娘面前一展露,皇后连沐浴都带着他。
王芷儿听了他汇报之时添上皇后的皮肤很滑,一点儿皱纹都没有,身材保持就差了一些,大腿不够修长之类的话,很是无语。
花子虚倒是老实了许多,老老实实地替王芷儿办起差来,也不想着逃跑了,偶尔手还是欠抽,喜欢摸宫里面女人的屁股啊什么的,被红红揍了几顿之后,好了许多。
如此一个星期过去了,倒让王芷儿查出了不少东西来,这一日,王芷儿便对红红道:“红红,去通知你家主子,应该可以收网了,咱们也应当和皇后娘娘告辞了。”
红红很恋恋不舍,“郡主,以后咱们便不能在皇后里呆着了?”
她很不舍得那一张张凭空得来的银票,花子虚虽然不能偷珠宝了,但他手艺好啊,伺侯皇后,伺侯得舒服,经常得到打赏,那些打赏,自是落到了王芷儿的手里。
花子虚作为一个奴隶,是没有自由的,他整个人都属于王芷儿,他得到的赏赐,自然也属于王芷儿。
皇后的打赏,大半是珠宝什么的,只要卖出去,红红都有百分之十的抽成。
王芷儿安慰她,“红红,别担心,你跟着我,会发大财的,咱们有花子虚么,日后出去了,也能给他找些好活儿干。”
红红这才喜笑颜开。
呆在皇后身边,正给皇后捶背捏脚的花子虚忽然间打了个寒颤。
…
如今的贤昌帝很少去妃子那里过夜了,也很少翻妃子们的绿头牌,他的承德宫修建了很大一个平台,下朝之后,十有八九,他便呆在那平台上修炼成仙之道。
朝里的老臣子见贤昌帝子嗣稀少,早几年还急得不行,谏言的谏言,旁敲侧击的要贤昌帝选妃,多去妃子宫里坐坐,可几年过去了,妃子是选了不少,却再也没有子嗣出生,如此,朝臣们便习以为常了。
这几年贤昌帝迷上了修仙问道,去宫妃那里的时间更少,子嗣更是艰难。
太子无故出事,倒掩盖了太子去世之时流传的风言风语。
但贤昌帝总共只有四个儿子,又少了一个,倒显得子嗣更加稀少了。
所以,皇后有身孕的消息一传出来,慕容家便水涨船高,一下子炽手可热了起来。
传话公公急步走向了高台,向坐在高台正中吸取日月之光的贤昌帝禀报,“皇上,九王爷请您回大殿,说有要事禀报…”
贤昌帝吸取日月能量正吸取得有了点儿感觉,很不耐烦被人打扰,皱了眉头道:“叫他明日早朝再说。”
那公公很为难的道:“皇上,九王爷说了,已经查出了太子去世真相,定要您亲自去承德殿主持。”
☆、201.第201章 滚下台阶
贤昌帝对太子虽已没有半分感情,但到底是请他过去的,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便扶了那公公的手起身,道:“走吧。”
那公公一招手,旁边便有两内侍上前,从后边拉起贤昌帝的长摆,贤昌帝穿的是羽化飞仙服,广袖大摆,风一吹,有飘飘欲仙的效果,但如果没有风的时侯,走起路来,是很容易踩到下摆,滚下台阶的。
众内侍凑拥着贤昌帝往大殿而去。
进得大殿,九王爷李迥早已到了,皇后端坐于上首,脸色很不好。
下边站着三皇子四皇子,八九公主以及穆倾城等。
贤昌帝一恍眼,也没能看得清楚,只觉下边林林总总站了十几个人,把空旷的大殿倒塞了个满满当当。
贤昌帝没有换衣,直接走到上坐坐好。
众人行礼之后,皇后便伸了手来,抚着贤昌帝的手背,“皇上,您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秋露夜凉,可别冻着了。”
贤昌帝视线只落在她的小腹处,手一躲,躲过了她的触摸,欣慰地道:“皇后,您腹中的孩儿没有调皮吧?”
皇后脸色一僵,抚着小腹,温婉地道:“无碍的,皇上,有了您的护佑,他定会平平安安。”
贤昌帝便手一甩,把那长袖子甩出了朵袖花,很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气,朝下望去,见李迥端端正正站在殿前,点头道:“迥儿,你既是查出了太子死亡真相,便将此案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个清楚!”
李迥上前一步道:“父皇,此案来龙去脉,由刑部郎中王子钦跟着儿臣查办,最后的线索,也是由他找出,请父皇准许,让他上殿,陈述此案前因后果。”
贤昌帝皱了皱眉,“王子钦?是太傅的大儿子?”
李迥应了声,“是。”
穆倾城便上前道:“皇上,臣也听说这王子钦是个大智若愚之人,臣原还以为传言多有不实,却想不到,九王爷倒是慧眼识真金。”
王子钦只是四品官儿,未经传召,不得入殿,早在外边等着,见到传召,跟着传旨公公垂头走进。
穆倾城眼利,一眼便望见王子钦耳朵后边那颗小小的红点,不由笑了。
这个红点,是他让轻功高手趁着王芷儿在花园赏花之时点上去的,点了上去,她只以为被虫子咬了一下,耳朵后边,又是不当眼之处,她怎么能查觉?
果然,她那脓包兄长胆小懦弱,怎么敢上大殿陈述案情,和以往许多次一样,又是由她代替兄长了。
而王府传来的消息,王芷儿又病了!病得起不了床!
王子钦上堂,不卑不亢,向皇帝皇后伏下行礼,站起身来,眼神极淡地扫过了堂下站着的诸人。
贤昌帝道:“王子钦,九王爷既是向朕举荐了你,你便仔细说来,太子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王子钦再施一礼,道:“是…”
他眼光注于皇后身上,停留在她身边的宫婢喜雀身上片刻,道:“启禀皇上,臣经多方查证,太子之身故,与他生前所饮一碗补汤有关,那汤里边添加了一味名叫绿琳琅的菌菇,能使人上瘾,有轻微的毒性,臣肯请皇上传召制这味汤水的南厨李德行出来作证。”
皇帝冷眼盯了皇后一眼,“这南厨,是皇后宫里的?”
皇后脸色一紧,急道:“皇上,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啊!定是这李德行包藏祸心,也不知和什么人勾结,害了本宫唯一的孩儿。”
皇帝道:“行了,你怀有身孕,正因平息静气,别动不动便一惊一乍的,事情是非黑白都没弄清楚,紧张什么?”
皇后握紧双手,直盯在王子钦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李德行被两个内侍拖了上堂,一见皇帝,便磕头如葱,“皇上,没错,奴才是煮了那十全大补汤给太子殿下饮用,可那里边加的东西,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那种东西,喝了对身子并无大害,怎么奴才便成了杀害太子殿下的凶手呢?皇上,那种绿琳琅菌菇,奴才自己也每日都食用的,奴才食用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啊…”
皇后哼了一声道:“皇上,李德行跟着本宫多年,一向办事妥当,可老九却不分清红皂白,闯进本宫的凤阳宫来,锁拿了他便走,试问他还把我这个母妃放在眼底么?”
三皇子与四皇子眼底皆有不赞同之色,朝李迥望来。
李迥却是端立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永阳与永贞则缩在一边,一声不出。
皇帝伸起广袖,扬了扬手,皇后便不甘心地住了嘴,他皱了眉头望向李迥,“老九,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