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身向窗子边走了去,来到窗边,却回过头来,朝王芷儿深深地望了一眼,这才一纵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王子钦才敢从地上站了起来,急步走到王芷儿跟前,满脸的八卦,“妹妹,妹妹,你和九王爷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侯这么熟了?看样子,他很喜欢你啊,妹妹,他会娶你吗?”

王芷儿站在那儿,心底里正在恼火,心想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就感动了呢?

这是她在现代都从未有过的情绪!

她瞪了王子钦一眼,“怎么,你不怕李迥了么?”

“不怕,不怕,看这样子,我日后会成为他妹夫,他是妹丈,大家一场亲戚,怕什么?”王子钦兴高采烈地道。

王芷儿奇了,“你刚刚还让我不要和他有太多牵扯,以免伤心呢!”

王子钦一摆手,“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九王爷对你无心,咱们当然不能强求,可看他刚才那样子,分明是对你极有意思,九王爷这人么,表面上看来虽然冷心冷肺的,但极有担当,不比其它的皇子,妹妹,你能嫁得好,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开心。”

王芷儿额头直冒黑线,心想王子钦转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儿吧,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来,明天入宫,你也用不着担心了,有九王爷护着,宫里面那些女人奈何不了你的!”王子钦道。

听了他的话,王芷儿心底莫名涌起股暖流,端正的面孔道:“哥,我是去帮你,又不是去帮他,是帮你把这四品的官儿坐得稳了,你可别弄错了!”

王子钦连连点头,“自然,自然,你自然是帮我!”

两兄妹再细细商量了一会儿,王子钦才告辞而去,王芷儿便上床休息。

可不知怎么的,半夜里突然间笑醒了,坐直了身子起来,却把那高兴的原因忘了个一干二净。

复又躺倒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李迥的叮嘱和托负。

一大早的,宫里的宣旨太监便来到了王府,向王府诸人宣读圣旨,王子钦连升三级,升为四品刑部郎中,跟随九王爷李迥入外廷查办太子之案。

听到这圣旨宣下,陈留长公主差点儿咬碎了银牙,脸上却还要装出惊喜万状的模样,直向王齐恺道贺,“恭喜老爷,子钦大有出息了。”

王齐恺脸上也有了丝喜色,看王子钦脸色好看了许多,点头道:“既跟了九王爷,你便好好儿办差,冠花会虽然推迟了,但若是你办差立下大功,这实爵是少不了你的!”

王子钦垂头应了。

谢氏眼底直冒泪花儿,表情激动地望定王子钦,满是欣慰,“子钦,还不多谢长公主嫡母,如若不是她在宫里面周旋,你哪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王子钦又向陈留长公主道谢。

陈留长公主温婉大主方回礼。

王芷儿见陈留长公主额头青筋直跳,上前笑道:“母亲,我听哥哥说,皇上还答应,如若这一次破案有功,会给哥哥实爵,封实禄,日后母亲管家也不会那么艰难了,母亲,您高兴么?”

陈留长公主笑道:“自家人有了出息,我怎么会不高兴?”

王鼎盛被马蹄到了胸口,断了两根肋骨,到现在还没好,见王子钦春风得意,早气得胸口隐隐作痛,又见王芷儿上前咯应母亲,再也忍不住,对王子钦道:“大哥,三哥呢是?你们一同进宫的,怎么只见你一人回来?咱们都是王家人,三哥就不是你的兄弟了么?”

王齐恺心底里正担心着王鼎乔,在他的心底,王子钦这个四品的官职,哪比得上王鼎乔这个嫡子的安危重要?

他沉声道:“冠花会既是推迟了,各府的子弟都回来了,怎不见你三弟?你作为大哥,也不打听一下?”

谢氏在一旁听了,脸上高兴的表情渐渐消失,相公只知道关心嫡子的安危,子钦替王府挣了这么大的荣耀,也没得他一句半句的赞扬?

王子钦哪会知道王鼎乔的下落,低声道:“也许他出宫后被别人邀请,迟了回府,父亲不必着急,三弟这么大个活人,必不会无端端地没有踪影。”

王齐恺没想到平日里见了他如见了老鼠一般的王子钦也会出口辩驳,脸色更沉。

陈留长公主担心王鼎乔的下落,见王齐恺全没将王子钦的晋升放在心底,脸上便露出笑意来,温婉地道:“老爷,钦儿说得没错,说不定等一会儿鼎乔就回来了。”

谢氏怯怯上前,“是啊,老爷,大姐说得有理。”

王齐恺见谢氏卑怯的样子,陈留长公主一如既往的温婉大方,暗暗地想,谢氏到底还是上不了台面,儿子有了出息了,还是这幅模样!

楚楚娇柔地拿手帕掩了嘴,咳了一声,“老爷,妾身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陈留长公主听了这话,转过身来,眼神阴冷,“才站了一会儿,就说累,四姨娘可真是娇贵。”

王凤儿见王芷儿两兄妹春风得意,心底正不高兴,听了这话,插言道:“是啊,四姨娘,大哥晋了官位,一家人正高兴呢,偏你就来扫兴!”

王齐恺哼了一声,瞪了王凤儿一眼,这个女儿怎么一点也没继承陈留长公主的端庄大方,整天的就知道拈酸吃醋,他扶了楚楚的胳膊,脸上露出些笑意来,“今日咱们家算是双喜临门了,一来钦儿晋了官位,二则,楚楚有了一个月身孕了。”

陈留长公主脚步一退,差点仰倒,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了。

楚楚依靠在王齐胸前,拿腔作调地道:“老爷,妾身站了一会儿,胸口有些发闷…”又对陈留长公主道,“大姐,并不是妾身不识相,而是妾身初初有了身孕,吐得厉害,望大姐见谅。”

她怯怯直了身子,欲向陈留长公主行礼,自然被王齐恺拦住了。

王齐恺难掩脸上的高兴,视线只在楚楚身上,笑吟吟地道:“日后那一套行礼定省的规矩,楚楚暂时便不做了吧,夫人,她是头一胎,又没有经验,你可得多照看她一些。”

陈留长公主脸皮僵硬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氏也神色黯然。

王齐恺没将王子钦放在心底,她已经明白了,看见他对楚楚倍加呵护的模样,她忽然间有些茫然,这么多年,她步步退让,连累着谢家被人嘲笑以嫡女为妾,只为守着这个男人,是否值得?

王芷儿笑着上前恭贺,“恭喜四姨娘,恭喜父亲,我们又有了位弟弟了。”

王齐恺见她没有王凤儿等的冷漠与敌意,心想这个女儿倒是大方一些,谢氏的两个儿女倒还有出息,脸上的表情便柔和了许多。

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弟弟?”

王芷儿道:“四姨娘长得就是一幅宜男之相,生出来的,自然是弟弟。”

王齐恺更高兴了。

正在此时,有下人来报,“老爷,夫人,三公子回府了。”

陈留长公主大喜,急急地道:“在哪儿,快叫他进来。”

那下人脸色却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一个公公走在前头,四个轿夫抬了着担架自花园那头走了进来。待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担架之上正是王鼎乔,却是衣裳零乱,遍体血迹。

陈留长公主捂住了嘴,再也顾不得那温婉大方的仪态,急步走到担架旁,看清王鼎乔气息奄奄的样子,失声痛哭,“鼎乔,你怎么啦,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她拉着他的胳膊直摇晃,王鼎乔却在担架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陈留长公主怔怔看着他,流下泪来。

王芷儿见王鼎乔落得这样的下场,心急曹甸的下落,上前道:“母亲,您先别着急,先请大夫进府替三弟看看伤势…”

陈留长公主一把打开了她的手,目光凶狠,朝王子钦指了去,利声喝道:“说,你干了什么好事,让你弟弟成了这幅模样?”

众人皆愕然。

王齐恺冷哼一声,“夫人,你又发什么疯?问都不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鼎乔的伤,关子钦什么事?”又对王凤儿道,“还不把你母亲扶开,让大夫来看看!”

陈留长公主心底悲恸,打开了王凤儿过来搀扶的手,冷冷地道:“不是他弄鬼,鼎乔怎么会成了这幅模样?他们是兄弟,一起进宫,一个连升三级,一个却遍体鳞伤,老爷…”

☆、149.第149章 怒气和血吞下

见陈留长公主口不择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落井下石的事,王芷儿是寻着机会就要做的!

王芷儿眨着眼直往后退,语调温和,“母亲,您的意思,三弟受了伤,便是大哥的错,要大哥陪他一起受伤,才显得兄弟情意出来?我哥哥替王府挣了脸面回来,反倒里外不是人了?王府的脸面到底比不上三弟的小伤啊…”

什么时侯,这个女人总是那般的自高自大,只顾着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王齐恺本来心痛着王鼎乔的伤,想上前查看,听了王芷儿的话,便停了脚,厌恶地望定了陈留长公主,她还记得自己是王家的媳妇么?

陈留长公主被她一翻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又是这样,这两个贱胚子越来越春风得意,而自己的儿女,不是受伤,就是在众人面前丢脸!

而她这个相公,越来越把心偏向了一边了。

此时,那送人来的公公上前,咳了一声道:“王大人,杂家把人给您送到了,请您多多管教令公子,让他别在宫里边乱闯了,原本这冠花会,是让这些公子哥儿在外廷聚着的,可你家公子,却差点儿闯进内廷去,惊了内宫里的娘娘公主们,惹来了一顿打,幸而杂家拦着,才不至于内伤。”

王齐恺忙笑着上前,让人取来了银子,塞进那公公手里,道:“敢问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那公公捏了捏掌心的银子,收进袖袋里,道:“不敢,杂家姓胡。”

王齐恺吃了一惊,心想林贵妃宫里边的总管就是姓胡的,林贵妃不是和长公主亲近么,还下了这样的狠手?

王齐恺朝陈留长公主望了一眼,看来,她这位长公主到底过气了,连林贵妃都不将她放在心上了。

胡公公一眼望见了王子钦,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走过几步,来到他一跟前,“这位是王家大公子吧?”

王子钦丈二摸不着头脑,向他拱手道:“是的,在下便是王子钦。”

胡公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笑得象朵菊花,“王家大公子得了九王的青睐,大有前程啊,杂家祝您冠花会之后,能步步高升。”又对王齐恺道,“王大人,您养了个好儿子,真让人羡慕。”

王子钦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拍过马屁,一瞬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腰都挺直了几分。

王芷儿看得暗暗好笑,向他比了个手势,王子钦便想起自己这荣耀都是妹妹挣来的,腰一下子便塌了下去了。

送走了胡公公,王齐恺让人请来了大夫给王鼎乔看伤,幸而只是伤了皮肉,并没有伤及筋骨,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便好了。

只是这延了期的冠花会,王鼎乔却去不成了。

王芷儿心底却有些着急,王鼎乔和曹甸是一起被带走的,王鼎乔成了这幅模样被抬回了府,曹甸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行,一定得查清楚才行!

到了夜晚,王鼎乔院子里的人都散了,王芷儿换了身简便的衣服,悄悄儿地摸进了他的院子。

进了他的院子,王芷儿倒有几分奇怪,照道理来说,王鼎乔的院子里,应当很多伺侯的人才是,怎么她一路走进来,也没有一个拦着的人?

直走到了王鼎乔的寝室门口,才见了一个小丫环在长廊下守夜,看见王芷儿来,有些吃惊,“大小姐,您来看三公子?”

王芷儿点了点头。

那小丫环便道:“大小姐请进,三公子刚刚才醒了,奴婢还在猜测,其它的小姐们全都来看三公子了,大小姐什么时侯才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揭起了帘子。

王芷儿望了她一眼,倒不忙着进去了,道:“三弟又添了新丫环,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小丫环屈膝行礼,“奴婢巧儿,在三公子这里当差还没有多久时间,以难怪大小姐不知道,三公子这里的奴婢来来去去的又多,大小姐不常来这院子,怎么能认得全?”

果然,这位大小姐不好应付。

巧儿垂下头去,掩了眼底的忐忑。

王芷儿也不多言,走进了王鼎乔的寝室,果然,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半倚在床边,微闭了双眼,听到有人进来,道:“叫你们端碗汤来,都磨蹭半天,要你们有什么用,等小爷好了,全把你们给发卖了!”

巧儿说的倒是真话,王鼎乔屋子里的丫环流动最大,一不合他心意,便被卖了出去。

王鼎乔叫了半晌,不见有人应声,睁开眼看见王芷儿亭亭站在床头,冷冷地道:“你来了?怎么不见大哥一起来?”

王芷儿笑道:“大哥一下子官职升了三级,前来祝贺的同事友人络绎不绝,有些忙不过来,只让我代他来看看你!”

王鼎乔眼神阴冷,“不过是个四品的官儿而已,就了不得了,连弟弟伤着了都不来探望?”

他心底里却是嫉妒得咬牙切齿,原以为他这位大哥永无出头之日了,却没有想到,一眨眼的,官职品级和他们一样了,还捞到了一个实缺,跟着炽手可热的九王爷办差,而自己,却还只是一个外放的副将,一个闲差而已。

王芷儿存心要把他气成内伤来,道:“听大哥说,他见到皇上了,皇上说了,如果这一次能协助九王爷办差办得好了,会给他有实禄的爵位,想一想,大哥倒真成了大韩朝头一份得实禄的阴封子弟,三弟,你见到过皇上么…?”

王鼎乔嘴里一咸,原来是自己的牙齿把舌头咬着了,他把怒气和血吞下,哼了一声,“升了官职,坐不坐得稳,还是另外一回事,有多少官儿,今儿个还是官居一品,明儿个就被下了大狱,大姐姐,你可得提醒一下大哥,凡牵涉到宫里面的差,都不好办!”

说完,胸膛起伏。

王芷儿见他气得差不多了,再气他,他非爆炸了不可,便适可而止,想着打探一下曹甸的消息,便关切地道:“三弟,听闻你闯到了内宫去了,被人打了一顿回来?母亲想必事先早给你说了宫里的规矩,三弟怎么这么不小心?”

☆、150.第150章 到底会是谁

王鼎乔却不想再说,又闭了眼道:“大姐姐,这事儿,你还是别问的好。”

王芷儿见他神色没有露出半分的不妥来,稍稍放下心来,心想,看来,曹甸还没把在床底下趴着时看到的说了出来,如若不然,这王鼎乔哪会这平静?

刚才她这么刺激他,他早把那件事拿出来威胁了。

得到了结果,王芷儿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向王鼎乔笑了笑,“三弟,你多休息,家里的事儿,就交给大哥吧,你也别担心冠花会王家会没人露脸,有大哥呢,定会挣不少的脸面回来,给父亲母亲的。”

王鼎乔一口心头血差点喷了出来,曲扭着脸,气得直喘粗气。

王芷儿说完,也不多话,拔脚就往门口走。

来到长廊之下,巧儿依旧在廊下等着,拦住了王芷儿,笑吟吟地道:“大小姐,你先别走,还有个人,想见您一面。”

王芷儿冷眼瞧着她。

巧儿脸色不变,低声道:“大小姐来探看三公子,不就是为了打听曹甸的下落么?”

王芷儿心头剧震,死死地盯住了她。

巧儿似被她的眼神吓着了,后退一步,“大小姐,奴婢也只是替人传说,你来与不来,便由得你了。”

王芷儿这才道:“带路。”

巧儿笑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奴婢把这句话带到,大小姐定是跟了来,奴婢原还不信,却是真的?”

说完,她便掩了嘴笑。

王芷儿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鼎乔哪里用得了这么大胆的奴婢,这巧儿,定是有人派往王府打探的。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巧儿也不理王芷儿在身后跟着与否,只娉娉婷婷地往前走去。

王鼎乔的院子极大,有三进之多,巧儿走到了书房门口停下,转过身对王芷儿道:“大小姐,您自己进去吧,有人等着呢。”

这个人,简直把王鼎乔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啊。

王芷儿只觉莫名的滑稽,脚步却不停,揭了帘子便走了进去。

屏风挡着的书桌前,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泼墨挥豪,王芷儿便隔着屏风等着。

“来了啊。”那人搁下了笔笑道,“怎么站在门口,不舍得进来?”

王芷儿转过屏风进去,向他行礼,“怕惊扰了神侯。”

穆倾城站直了身子,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地笑,“王大小姐,倒是大胆。”

屋子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俊美的面颊添了一些神秘,黑色的眼眸亮得不可思议,象要把屋内的光线全都吸了进去。

“这是在王府,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怕神侯吃了我不成?”王芷儿笑吟吟的。

穆倾城仔细打量着她,连她脸上一丝儿的表情都不放过,见她没有半点儿动容,心底倒也暗暗佩服,眼睛眯了起来,“王大小姐过来,不是想问那曹甸的消息,又或是,曹甸冠花会那日,躲在你那大哥的床底下,看到了些什么?”

可惜的是,还没有问个清楚,曹甸就被弄死了,都怪手下人太不知轻重!

他只知道了一点,曹甸躲在王子钦的床底下,发现了什么脚…

他已经找人拿此事试探过王子钦,可他却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穆倾城敏锐地感觉到,此事一定与王家大小姐有关!说不定正是他猜想的那样!

兄妹身份互换?

如此一来,这王家大小姐,简直称得上胆大包天了。

可只有这样胆大包天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穆倾城的身边!

王芷儿道:“大哥倒是提起了曹甸,说他躲在床底下,吓了他一跳,后来便再也没见到过他了,神侯有曹甸的消息?”

穆倾城心底更多了几分肯定,一步步逼近了她,直视她的眼睛,“想不到,王家大小姐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代兄入宫参加冠花会?”

他看得清她脸上的绒毛,看得清她清亮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可是,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惊慌,她的眼眸,依旧平静若水。

“神侯可真会想象,连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神侯都能想象得出来?我代替大哥入宫参加冠花会?神侯如果说了出去,会被人当成笑话的。”

王芷儿微微地笑着,语气里满是讥讽,她语气放轻,“神候会被人嘲笑脑子不清醒,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呢!”

穆倾城沉着脸望了她半晌,忽然笑了,拍起了巴掌,“好,好,好,好个王家大小姐!”

他停了停道:“我原本还有些怀疑此事的真假,但如今见了你,才知道此事竟然是真的!”

王芷儿眨着眼道:“无论是真还是假,神侯都没有办法确认,不是么?”

她有持无恐!

穆倾城不知道,这位处于深闺中的大小姐,为何会有这样的底气?为何这般的有持无恐?

这更挑起了他想要征服她的心思。

他要看到她在他的掌心里痛哭求饶,象他屋子里挂着的那些灯笼,一看到它们,就让他兴奋,就好象看到了那些美丽的脸上全是恐怖。

在这些灯笼面前,他便是她们的王!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象王芷儿这样,引起他极大的兴趣,她象一个难解的谜,吸引着他,让他食髓知味。

如果能在所有的人面前拆穿她,打破她镇定的表情,让她名声尽丧,到时侯,他就是她唯一的出路与依靠,那该多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