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远沉声问道:“现在我名下的财产有多少?”
宋前进也不是很清楚,他也不是专业的,只大概说了个数字。
事实证明,当初洛天远的眼光实在是好,致颜传媒出品投资的电影大卖,电视剧都上星播出,旗下签约的艺人各个在娱乐圈里都有名有姓,光是娱乐圈这一块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房地产、互联网更不用说,这都是热门的两大产业。
洛天远本人也对金融方面兴趣浓厚,当初他就是靠股市发家的,于是,这几年下来,洛天远本人的资产在全国都已经能排得上名次了,然而,他是白手起家的,比起底蕴深厚的豪门世家,还是差了点。
洛天远也知道,人家祖上几代人的心血积累自然雄厚,他呢,从九二年发家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年。
不过,人没有目标没有志气,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洛天远说:“这几年要多拼一把了,努力工作,认真赚钱。”
本来洛天远打这个电话过来,宋前进就已经很惊讶了,现在他还说这话……
“天远,你是不是喝多了?”宋前进试探着问道。
洛天远捏了捏鼻梁,也知道自己有点冒进了。
不过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接下来几年的目标。他一定要好好工作,扩大产业,争取给女儿赚一份厚厚的家业出来,就算以后女儿跟沈宴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也绝对不让别人觉得他女儿是高攀了谁。
父母的心就是这样了,他是市侩的中年人,固然也相信爱情这回事,但他更相信的是经济条件不平等,地位也不会平等。他要让他的女儿无论处于何时何地,精神也好,物质也罢,都要挺直了腰板去爱人。
他永远都做女儿最坚实的后盾。
——
放假的这几天,洛书颜跟沈宴应了当初约好的,一大清早就出门准备去爬长城,正值假期,来爬长城的游客有很多,光是从市区坐到长城脚下,都得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爬长城要手脚并用,洛书颜本来以为会很无聊,她小时候也来过一次,那时在好汉碑那里拍的照片还在家里相册里,她跟沈宴都是双目呆滞,可见爬长城有多累。
只是这一次很奇怪,今天天气很好,她跟沈宴爬了一楼就会停下来眺望这风景,聊聊学习上的事,聊聊生活中的小事,竟然十分的轻松惬意。
洛书颜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心境不一样了吗?
小时候她什么都没想,现在她对沈宴有了那方面的感情,所以即便做再无聊的事,再累的事,都觉得是开心的?
洛书颜是怎么想的,沈宴就是怎么想的。
两人在好汉碑那里又托游客给他们拍了照片,这一次的他们不再是双目无神且呆滞的,两个人各站在好汉碑一旁,看向镜头,洛书颜笑起来时酒窝浅现,沈宴也难得的笑了一下,光是从照片上看,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朝气蓬勃。
沈宴跟洛书颜说:“等高考结束以后,我们再来爬一次吧?”
洛书颜犹豫,“高考结束后正是夏天,太热了,而且是旅游旺季。”
沈宴也觉得洛书颜说得有道理,思忖了片刻,“那要不等大一元旦时再来。”
洛书颜诧异的看着沈宴,“你这么喜欢爬长城吗?”
小时候爬了一次,现在又爬了一次,他都开始计划几年后再来爬一次了!
这个人的爱好是不是太别具一格了?
沈宴无奈,他哪是喜欢爬长城。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我只是觉得,等我们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看老照片发现在同一个地方,每隔几年就拍一次,这个创意很好,也是不错的回忆。”
让这些老照片来见证,这些年,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陪伴着彼此长大,见证了对方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想,那应该很棒吧。
——
对于高中生来说,似乎时间都被加上了加速器,成一倍,成两倍,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教室的黑板上就已经挂上了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牌子,提醒着他们,离学生生涯中最重要的考试即将来临。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高三一年洛书颜都跟玩了命似的认真学习,在老师心目中,她是考清北的好苗子,周围的人也都对她充满了信心,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敢放松。
高考前夕,老师跟家长们一反常态,没再在他们耳边说“拼一分高一分,一分成就终生”“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恨不能他们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反而鼓励他们平常心对待,不再给他们发卷子,不再上课时耳提面命,甚至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多休息一会儿……看会儿电视剧也不是不可以。
考生们都分成三种,一种是洛书颜沈宴这样的学霸,一种是想努力在考前多背几个知识点争取多考几分上分数线的学生,还有一种是彻底躺平认命的。
陈玉兰就是后者,她跟沈宴在一个班快三年了,她的闺蜜好友都知道她暗恋沈宴,鼓励她不要留有遗憾,在高考前表白,沈宴答应了,那是她赚了,沈宴拒绝了,那也没什么,至少她让他知道了她的感情,以后想起来也不会后悔,她为她的青春努力过了。
于是在高考前一个月,她就买了十字绣,不分日夜在课上都会忙活,终于在高考前夕,她将一个抱枕绣好了,图案是黑白猪。
她也是自己发现的,沈宴很喜欢黑白猪。
水笔是黑白猪的,手机背面贴着黑猪,就连草稿本也是黑白猪。
绣好了以后,在一天下课后,她找到了沈宴,将自己绣的抱枕递给他,耳朵都红红的,“沈宴,这是我花了一个月绣好的,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沈宴盯着那袋子里的抱枕,再看了看陈玉兰。
他只知道这个女生是跟他一个班,别的也不知道。
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肯定直接无视了。
陈玉兰见沈宴不说话,就更紧张了,这一个月她为了赶这个抱枕,手指头都被戳了好几次。
她心里知道沈宴应该是不会答应她的,大家都说,沈宴喜欢五班的洛书颜。
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总是一块儿上学一块儿放学。
沈宴几乎都不会去搭理别的女生,脸上总没什么表情,可跟洛书颜一起,他就总是跟她有说有笑,听说,他还经常给洛书颜买饭买零食,有一次下了大雨,学校前门淹了,有人看到沈宴背着洛书颜过去。
只是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明确在一起,陈玉兰觉得,她还是有机会的,哪怕机会很渺茫,她都想试一试,不给自己的青春留有遗憾。
沈宴摇了下头,“不用,谢谢。”
陈玉兰面色一僵,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但心里还是很难受,她嘴唇微动,低声说:“这是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吧,就当是同班同学送给你的礼物。”
她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了。
沈宴说:“你的心意对我来说是种负担,会给我造成困扰。”
陈玉兰一怔。
沈宴又说:“你拿走吧,谢谢。”
陈玉兰之前就跟朋友讨论过,大家都说,他不要也要强留给他,让他自己选择,她的东西送出去就好了,他是留是扔,那是他自己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宴想起了之前见过的徐从简拒绝别的女生,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到了嘴边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跟徐从简是不一样的。
最后沈宴没有再理会陈玉兰就准备走了,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希望我在走后,你不要把这个东西放在我的座位上,这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会把这个东西交给班长,当成是失物。跟我没有关系。”
……
沈宴拒绝陈玉兰的事情也不是秘密,班上有一小撮人知道了,就代表着很多人都会知道,其中也包括洛书颜,走在放学的路上,洛书颜想起这件事,还没主动问他,他就自己坦白了,“我只知道她是我们班上的同学,我跟她不太熟,应该都没说过几句话。”
洛书颜:“听说她给你送的礼物是她亲手绣的。”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这会儿说话酸气冲天。
沈宴嗯了一声:“好像是这样……”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小细节都说给她听了,连他跟陈玉兰之间隔着几乎半米远这事情都着重强调了好几次。
说完以后,沈宴内心紧张表面淡定地问她:“你觉得我成熟一点了吗?”
他还是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话,在她心里,初中男生高中男生都不成熟。
那现在的他,在她心里,有成熟一点了吗?
走着走着,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话,洛书颜猛地一愣,侧过头看他,一瞬间心跳加速。
他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这两年来,她隐隐约约有感觉到,她好像并不是单箭头。
沈宴好像、似乎、可能也喜欢她。
他对她真的很好,带着她一起预习复习,会给她在大冬天的去食堂排队买烤红薯、蒸玉米,会记得她的每一件小事,会在她考试发挥不是那么好的时候陪着她。
他对她的好,似乎融入到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她说不上来,可等她发现的时候,空气里,阳光里,都是他的好。
她也由原来的一点喜欢,变成了很深的喜欢,然而这份感情到现在也有不变的地方,那就是她不会去强求一个结果。
如果他喜欢她,她肯定高兴,但如果他喜欢别人,她即便做不到微笑祝福,也不会去打扰他。
洛书颜压住内心的雀跃,可是唇角上扬的弧度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她探出手去按沈宴的胳膊,煞有介事地说道:“预估你的体温在三十七度左右,现在沈宴同学还是七分熟,还差那么一点,一点!”
沈宴笑,“你当我是牛排吗?还七分熟。”
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夏日的天似乎蓝得就像是漫画里的一样。
——
高考前,陆行森置办了新的行头,全身上下都换上了耐克,那个标志越显眼他就越喜欢,不止如此,还给洛书颜沈宴都准备了“战袍”,洛天远难得的没有跟陆行森持反对意见,即便知道两个孩子成绩都好,在高考这天还是换上了耐克的运动装。
像陆行森跟洛天远这样的老板,平常穿运动装的次数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突然换下了西装革履,穿了运动装,看起来倒是比平日里要年轻好几岁。
沈清若这几年也习惯了穿职业套装,她对两个孩子这次考试也很上心,将工作都放在一边,推迟了出差日期,还特意去裁缝店做了两套旗袍,早些年她还未嫁人时,家里祖母钟爱旗袍,总会给她也订做几套,当初陆行森的助理来宁城找人时拿的那张照片,就是她穿旗袍时拍的。
后来她来到小镇成为了沈清若,旗袍就不适合她了,她既要带孩子又要工作,现在重新穿上旗袍,从屋子里出来,还有些不自在。
洛书颜都看呆了。
岁月当然也在沈清若身上留下了点点痕迹,她跟年轻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现在她身上的自信足以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陆行森看着这样的沈清若,也是百感交集,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在年轻时,总想跟对方厮守到天长地久,如今他不再年轻,她也一样,似乎他的心态也逐渐平和起来,他开始体会到她的感受,也尊重她的目标跟理想,至于他们彼此……结果他已不再强求,也许直到现在,直到四十来岁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比起自己开心,更希望她能活得自在。
现在他们能像好友,像前夫前妻一样为共同的孩子操心、规划未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耐克是做的全对,旗袍是预祝他们旗开得胜!
高考亦是战场,在学校门外,三个大人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考试罢了。
洛书颜跟沈宴一起走进学校,他们这次高考是在外校考,分布在不同的考场,沈宴也是艺高人胆大,知道洛书颜紧张,等进了学校,停下了脚步,又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确定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洛天远看不到以后,他探出手,在洛书颜错愕不及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别怕,加油就好。”
他这个动作令洛书颜一怔。
两人靠得很近,沈宴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了。
他身上已经有了男人的影子,比高一时成熟也许多,声音也变了,变得有些低沉,他也长高了很多,目测估计都有一米八几。
两人很少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她脸颊发烫,想要后退一步,可还是没舍得。
她也想要去摸摸他的脑袋鼓励他。
鼓起勇气探出手却发现他有些高,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他弯下腰,将脑袋凑到她面前,“来吧。”
洛书颜哭笑不得,心下却很温暖,很开心。
她将手抚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沈宴,你也加油啊,我们一起努力。”
这些年来,他们努力往前进的路上,一直都有彼此陪伴。
沈宴跟洛书颜可能都是热的,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两个孩子在考场里答题,三位家长在外面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学校的保安并不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等着,甚至还在学校附近都拉起了围栏,禁止行人经过,怕弄出噪音来打扰了考生。车都不准鸣笛,他们退到了围栏以外的地方。
陆行森让沈清若坐在车上休息,他不想让沈清若不自在,给了她充分的空间,自己自来熟的跑到洛天远的车上蹭空调。
高考两天,紧张的不只是考生,还有家长们,沈清若严格规定了洛书颜跟沈宴的饮食,凡是可能会引起拉肚子身体不适的,通通禁止。他们这一楼有几个小孩过分活泼,午睡时晚上时都特别闹腾,陆行森这么一个年轻时霸道惯了的人,也亲自带着东西上门跟家长委婉要求。
好在这两天很快地就过去了,洛天远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问两个孩子考得怎么样好不好,只当这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月考。
高考抽去了所有考生的精力。
洛书颜回到家后倒床就睡了,等到被雷声雨声吵醒时,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起床,打开窗户,一股下雨时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如释重负是什么感觉,便听到那边传来敲墙的声音。
上高中之前,她跟沈宴都拥有了手机,已经三年都没有用这种方式沟通过了。
冷不丁听到,她还愣了一下。
一开始她以为应该不是沈宴在敲墙,以为是楼上的熊孩子,竖起耳朵想听个仔细。
这暗号三年没用了,她都有些生疏了。
这是她跟沈宴才懂的暗号,可以用来简单交流,高中以前她都很熟练,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听懂沈宴的意思了……
有什么不能直接打电话发短信吗?
——我。
洛书颜自得的笑了笑,这个她听懂了,是“我”的意思。
那头安静了许久,就在洛书颜都想直接拿起手机给沈宴发消息时,又传来了声音。
——喜欢。
喜欢?洛书颜一头雾水。
我喜欢?她突然心口狂跳。
可能人跟人在一起久了,是会有心灵感应的吧?就像此刻,隔着一堵墙,同样惴惴不安,同样手心都在发汗的并不只是他,也有她。
有时候他想说什么话,还未说出口,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同样的,她有时候想吃什么东西想做什么事,还未表现出来,他就给她买了陪她一起做了。
从四岁认识,到现在他们都十八岁了,整整十四年的人生,对方没有一天缺席过。
——你。
洛书颜呆呆的站着,雨水冲刷着窗户,墙那边的人似乎也担心她还没有睡醒,在她处于怀疑期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他又敲了一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暗号。
……
…………
十多年前,沈宴跟洛书颜在研究暗号时,为是否要研究“喜欢”这个词的暗号而发生过小小的争执。
洛书颜:“我们用到这个词的机会很小吧?而且感觉会很难的样子,算了吧,也用不到的!”
沈宴那时候也是小萝卜头,他也在犹豫,洛书颜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这个词几乎都不会用到。
不过他做事一向认真,这次也坚持了自己的看法,“先研究着,说不定以后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呢,而且只是一个词而已,不难的。”
洛书颜被他说服了,“那这个你来研究!”
沈宴答应了。
他不愧是天才小宝贝,很快地就想好了,拿起笔盒或轻或重的敲了五下,“这是喜欢的意思。”
洛书颜没听懂。
沈宴又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记住了吗?其实很好记的。重的三下,代表着你的名字,洛书颜,轻的两下是我的名字,沈宴,五下加在一起就是喜欢的意思。”
六七岁的洛书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沈宴问她:“听懂了吗?”
洛书颜:“听懂了,我也不傻的好吧!”
沈宴又一次问她:“以后听到这个词你能懂吗?”
洛书颜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以后听到一定能懂,肯定能听懂的。”
——洛书颜,你听懂了吗?
第95章
洛书颜不淡定了。
她先是愣怔了几分钟,反应过来后跳到床上躺着,从床头滚到床尾,抱着抱枕想要尖叫,又怕让别人听到。这个时候的她,就像是被扔进锅里的基围虾,一点一点的变得通红,蜷缩在一起,枉她看过那么多韩剧,那么多言情小说,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男主角跟女主角告白的名场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身经百战”了,面对这种告白,按道理来说应该岿然不动,可事实是……她现在想对着全世界高歌一曲!
可是很快地她就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
她怀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尽管他敲了不下十遍这样的暗号,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幻听。
为此,她戴上耳机来听歌,测试自己的听力到底有没有出现问题。
她怀疑,也许根本就不是他在敲,是别人在敲,而她在精神高度紧绷了两天以后已经神志不清了,于是误会是他在敲。
她怀疑,也许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暗号的意思是“喜欢”。
整个人如同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洛书颜有些发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怀疑,干脆打开门来到客厅,在角落找到了她的雨伞,重新回到卧室,她打着伞来到阳台。
阳台是露天的,连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几盆放在一旁的植物在雨水的冲洗之下,更显绿意生机。
她打着伞,觉得自己很傻。
哪有打着伞站在阳台上的。
正当她准备回房间时,隔壁传来了声响,她看向那边,沈宴居然也打着伞出来了,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阳台也都是挨在一起的。一瞬间,洛书颜怔怔的看着沈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沈宴本来还怕洛书颜没有听到他的暗号,这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敢跟他对视,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明明构思了很久,当真的如他计划那样发生时,他仍然感到紧张,握着伞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洛书颜突然发现,难怪电视剧都会加上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真正告白以后,哪有浓情蜜意,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尴尬,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傻地看一会儿植物,看一会儿他,看植物的时间明显是要多于看他的。
沈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问道:“这次英语的完形填空不是很难,对吧?”
洛书颜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点了下头,“是不难。我感觉这次考试难度都不高,还有些发愁呢。”
学霸们通常不怕试卷难度太高,只怕太简单。
“不会。”沈宴说,“江渊跟我抱怨说这次高考卷子特别难。应该是你复习得很好,对你来说难度不高。”
“江渊是在你旁边的考场吗?”
洛书颜跟江渊的关系也可以,江渊比较外向幽默。总是故意用火星文发一些搞笑的说说。
她之所以加了江渊为好友,还是因为沈宴的关系。
其实沈宴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他本人对交朋友似乎兴趣也不大。后来,沈宴在初中时也交过几个朋友,都因为他们来到京市而断了联系,洛书颜一直都觉得,初中那几个同学并不算是沈宴的朋友,也许他当时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太不合群,才会去跟那几个同学交往吧?每次这样想,洛书颜都很心疼他。
直到他们上了高中,有一次她看到沈宴跟江渊一块儿去食堂买吃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她就放心了。
江渊应该算得上是沈宴人生里第一个男性朋友。
沈宴嗯了一声:“是在我旁边的考场。之前明明说考完就完事,结果刚才跟我打电话,非要跟我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