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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美目一瞪:“你说什么!?”
方恨少道:“女子要讲究三从四德,知书识礼,怎可像你这样,……”
温柔叉着腰问:“我怎样y?”
方恨少噎了一噎,道:“也没怎样……不过,有点像……”
温柔问:“像什么?”
方恨少嘻嘻一笑,幅襟一揖,道:“像父之相反,日之对比,还有你现在手的姿态……”说着一拧身,趁温柔怔怔地寻思的时候,已加入了战团。
温柔忖思:什么是“父之相反,日之对比,现在手势……”想了一会“父”之相反为“母”,“日”之对比为“夜”,手势嘛——顿时恍然大悟,秀眉一扬叱道:“你骂我母夜叉!——”这才发现方恨少早已不在她跟前。方恨少加入了战团,他的武功,只把折扇陡地一张,不过,这一下端的厉害,徐赤水一个不防,点穴撅也给他打掉一支。
不过方恨少的武功,只那么一下,要不是他身法奇特,每次都能在生死关头把腰一扭,及时“飘”了出去,早就死在三人手上了。
沈虎禅抢舞白扬树,加上方恨少从中作梗,三人一时也奈何不了。
可是温柔一加入局势就不同了。
温柔的武功不高,但轻功却是翘楚。
她只选定方恨少。
这一来方恨少就糟了,虽然温柔每一次出手,他都能及时以古怪的“过隙奇步”闪过,但他也无法突破得了温柔的阻拦。
他既闯不过去救援“沈虎禅”,温柔一时也打他不着。
“沈虎禅”那边可惨了。
饶是他铜皮铁骨,但对到三大高手,久战之下,吃郝不喜“剑甲”划中大腿一下,深入肌里,鲜血渗渗直淌。
而他更怕的是徐赤水那出手时无迹可寻的“无音神雷”。
更可怕的是“碧血灭魂梭”。
只听了五姑一面出手一面笑道:“你不是有赤阴神网来收我的碧血灭魂梭的吗?怎的不施出来?还有罗候血炎专破我的五岳轻云练,你快使出来呀!”
徐赤水也阴笑道:“你不是有本领使我的‘无音神雷’自爆吗?现在爆啊,爆给我看呀!”
三人越攻越快,但沈虎禅勇力威猛,只要给他稍微扫中,一定断线风筝一般震跌出去,三人也不敢贸然险攻。
沈虎禅气得哇哇乱吼,震耳欲聋。郝不喜知此人不堪激将,也加了把日道:“我的‘须弥剑障’十剩其六,你不是说垂手可破吗?现在破呀,大笨熊!”
沈虎禅正想回骂,冷不防又吃了一记剑甲,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只听门大纶沉声喝道:“我知道你不是沈虎禅,你是‘铜皮铁甲’唐宝牛!”“沈虎禅究竟在哪里!?”
他这话一出口,突听背后木屋板门“砰”的震倒,烛光泄了出来,一人道:“我在这里。”
第五章 真正的沈虎禅
门大纶霍然回身。
哑巴夫妇的木门已震倒,一个人走出来。
这个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目。
背后黄灯映在他影子轮廓上,使得他衣衫褶处像镶了一层灿金一般。
门大纶眯起了眼睛,像一只乍见强光的猫。“沈虎禅?”
那人道:“你不该叫人挟持我义父义母。”
门大纶隐约看见,那人并不很高,但他的背后插了一把比他的头略高的刀,露出了刀锷。
“你是说那对早该死了的勾结匪党的哑巴?”门大纶冷笑。
那人沉默。
这时两个战圈,包括唐宝牛,方恨少、温柔、郝不喜、徐赤水、丁五姑都停了手,望定这边。
这个沈虎禅究竟是几时突破了埋伏、防拦,进入了屋里,却是谁也不知。
沈虎禅忽然道:“门捕头。”
门大纶只是眯起了眼睛,拗起的嘴唇,像一只刺狠般绷紧自己向着敌人。
“你刚才说的话,使我原来对你尚存的一点尊重,也荡然无存。”
门大纶冷笑:“我是捕快,你是犯人,你要怕我,不必尊敬我。”
“我从来不怕人,更不怕我不尊重的人。”沈虎禅道。
门大纶忽改了话题:“哑巴呢?”
“走了。”
“你叫两个不会武功的家伙来捣乱,乘机救走哑巴夫妇?”
沈虎禅一笑。
门大纶冷沉地道:“可惜方恨少只晓得那一下古怪步法,和那一招折扇夺人兵器的武功,唐宝牛只有一份蛮力,充样唬人的把戏……”
唐宝牛不甘心地嚷道,“就算是光唬人的玩意,刚才不是一一把你们唬倒!”
门大纶的眼睛从没有在沈虎禅身上移开过:“鲁山阴和我的两个部下呢?”
沈虎禅回手一掌,又是一道木板坍倒,屋里桌上,扎粽子一般地绑三人,五花大绑像螃蟹一样,嘴巴都被塞得鼓鼓的,正是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
门大纶脸色着实变了变。
沈虎禅乘乱潜入木屋,救了哑巴夫妇,再来对付诸人并不稀奇,可怕的是,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却毫无声息地为他所掳,连鲁山阴的“五火神雷”都未及发出便着了道儿。
但可畏的不仅这些。
沈虎禅向后一伸乎,就推倒了木板。
木板在本屋前,木屋离沈虎禅足有十二三尺远。
沈虎禅回手一推,悠容淡逸,并没有发出什么凌厉的掌风来。
单止这一份内功,就够惊人。
门大纶心中震撼,但外表全无变化,甚至连眼睛也不多霎一下。
他只是好像不在意的,把一张狐皮,放在一顶毛帽子上。
沈虎禅忽道:“你这手势,是叫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暗器好手杀我?”
他随而摇了摇头:“适才老唐和大方吸引你们注意之时,我已全点了他们的穴道,你剩下的,是充作卖货和乡民的部下,其他埋伏在屋里、道旁、树上、草丛的人,天亮前不会站得起来的。”
沈虎禅停了一下又道:“所以你布下局,要用义父义母威胁我,用埋伏暗算我,都是行不通的。”
门大纶冷笑道:“好,好。”
沈虎禅道,“如果要杀我,只有凭你们的真功夫了!”
门大纶只能切齿道,“好,好!”人却没有动。
沈虎禅道:“你们若不动手,我们就要走了,”
他笑笑又道,“你们辛辛苦苦布下了这一切埋伏,就算白忙好了,”说着像要起步离去。
忽听一个声音清叱道:“慢着。”
沈虎禅看过去,模糊里只见到一个嫩得像可以揉出水来、而秀气明艳得羡煞尘世的女孩子,用一双英目腺着他戟指道:“究竟有几个沈虎禅?”
沈虎禅笑了:“一个。”
温柔气道:“谁才是沈虎禅?”
沈虎禅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温柔怒犹未消:“你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说着用手一指方恨少,“他靠几下鸭脚步法唬人,”又用手遥指唐宝牛:“他凭几下蛮力大声吓人!”
遂又指向沈虎禅,“你就是靠隔空一扬推倒几块木板了事?”
“姑娘,”方恨少忍不住道,“你知不知妇道人家用手指着人家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事?”
温柔其实出身名门,极有教养,这次故意表现得有豪气一些,以为这样比较有江湖人的的气概,没想到老是给人纠正,气起来更不改正了,当下一只手叉着纤腰,一只手指向方恨少鼻尖:“没礼貌又怎样?要你小孩子来管!”
方恨少一伸舌头,往后一缩,道:“我可管不着……将来看婆家怎么管你!”
温柔气红了险:“你——”
沈虎禅微笑截道:“温女侠,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温柔气恼恼他说:“你已罪无可恕,罪大恶极,快束手就擒!”
“哦!”沈虎禅道:“我犯了什么罪那么严重?”
温柔道:“我们这里,人人都是为锄好来的,可见得你罪有多重!”
沈虎禅道:“这可不一样。”
温柔问:“什么不一样?”
“他们既是问罪来的,怎么都不说话,只有温姑娘你一个挺身?”沈虎禅淡淡地道。
温柔一想也是,回身向郝不喜、丁五姑、徐赤水道:“你们说话呀!抖出这恶贼的罪状呀!”
没料谁都没有作声。
沈虎禅笑了:“我来替他们说吧。”他学着温柔的手势,遥向被五花大绑的鲁山阴指了指:
“他不能说话,我来替他先说吧。”
“他到处扬言说我当年劫了雁荡宗一仇宗老镖师得一趟镖,害得他名誉扫地,自杀而亡。但是,只有我才知道,到底是谁劫了宗一仇的镖。”
温柔怔住。沈虎禅问:“温姑娘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他说着的时候还向着温柔,蓦然之间,他的身形已疾退至屋内,也没有回首,一手抓起鲁山阴,已回到原来的地方,伸手拔掉鲁山阴口中的塞布,鲁山阴张大口想叫但仍未来得及出声,沈虎禅已道:“你可以说是任何人,但不能说假话。”
鲁山阴张大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沈虎惮的话,像阴风一般灌进他的口腔里,使他说不出一句话。
鲁山阴神情黯败,却是人人都瞧见了。
温柔呆了一呆,沈虎禅道:“宗一仇跟鲁山阴是世代相交。他一样可以下得了这种辣手,其余的可想而知……”
郝不喜双眉一剔,暴喝道:“你令我两个孙儿成为终身残废,可怜他们才十七岁……”
沈虎禅截喝道:“十七岁?!十七岁他们就干出什么样儿的事体来了?但家寡妇是怎样受辱后被逼投环自尽的?他们奸污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子,给我见得了,伤一手一足,我已是念上天好生之德了!”
郝不喜张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沈虎掸望向丁五姑,道:“你呢?你的‘红欲袋’不错是给我偷偷地毁了,袋囊是在你身上的,给我毁了尚不觉察,如我要杀你,你还能活么?你到处扬言说我偷了你的‘红欲袋’,但你的‘红欲袋’是用来吸取青年男子真元,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怎不见得说一说?”
沈虎禅逼视丁五姑。
丁五姑没有回答。
徐赤水却阴恻恻地道:“我纯粹是瞧你不顺眼,向你挑战来的。”
沈虎禅道:“那是因为我败了戎飞虎,又伤了涂动,涂静,再杀掉布十耳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