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爷果然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跟你合作真是愉快!”舒亚男仔细收起那块赝品,不理会一脸恼怒的鬼算子,笑着抱拳告辞而去。待她一走,鬼算子不满道:“莫爷,你怎能任由她坐地起价?”莫爷拈着数茎白须,若无其事地道:“任随她漫天要价,老朽是一个子儿都不想花。”停了停,他又喟然轻叹,“再说,那块赝品也未必就能乱真。能否得手,全看她的运气了。”
地处江南腹地的苏杭二州,素来以其江南水乡的绚丽风光,为无数文人墨客咏赞。这日午时刚过,天空中飘起了牛毛细雨,给静谧安详的苏州城,笼上了一层烟雨蒙蒙的味道。一艘不大不小的楼船,缓缓荡漾在蒙蒙细雨中,沿着横贯全城的小河静静驶来。船头,一个面目秀美、青衫滴翠的年轻公子,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沿河两岸的景色风光。
突然,一艘小船从斜刺里冲了过来,重重撞在楼船的船头,立在船头的青衫公子猝不及防,身子一晃,差点儿落水,他刚站稳身形,就见对面小船上有人“扑通”一声掉入河中,在水中不住扑腾。青衫公子拍手大笑:“叫你冒失,竟然敢冲撞本公子的船,害本公子差点儿落水。”
在水中扑腾的是个衣衫破旧的少女,只见她挣扎着抓住楼船的船舷,在水中哀求:“公子救我!”青衫公子尚未开口,就听对面小船之上,几个面相凶恶的汉子在气势汹汹地鼓噪:“谁他妈敢救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几个恶汉的叫嚣,激起了青衫公子天生的傲气,他一瞪眼:“本公子偏偏要救她一救,看你们能把我怎样?”说着他便向水中的女子伸出手,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用力要翻身上船,谁知青衫公子下盘不稳,身子一歪竟向水中栽去。他不禁失声尖叫,就见楼船船舱内一条人影飞射而出,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腰带,生生将他从水面提了起来。那汉子臂力惊人,仅一只手就把青衫公子和水中少女一并拉上了甲板。青衫公子惊魂稍定,斥骂道:“蔺东海!你怎么能看我落水才出手?害本公子几乎衣袍尽湿!”
那叫蔺东海的汉子年近四旬,国字脸,卧蚕眉,脸上轮廓如刀削斧砍,一对细长丹凤眼内隐有冷芒透出,显非等闲之辈,但他在青衫公子面前却毕恭毕敬,拱手赔罪道:“是小人失职,望公子恕罪。”青衫公子余怒未消,又听对面小船上几个汉子在大声鼓噪:“快将那女子给大爷交出来,不然让你们好看!”青衫公子瞪了那彪悍汉子一眼,向小船上众恶汉一指:“还不教训这些不开眼的小杂碎?难道要本公子亲自动手?”
“是!”那汉子一跃而起,身形如大鹏般轻盈地落到对面小船上。几个恶汉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他或踢或劈或推,尽数打入水中。见众恶汉在水中狼狈扑腾,青衫公子连连拍手笑道:“看你们还敢在本公子面前张狂!”彪悍汉子跃回楼船,对舱中一声高喝:“来人!快带公子去更衣。”
两个丫环从舱出来,欲上前搀扶青衫公子。此刻那落水的女子顾不得浑身湿透,忙对青衫公子盈盈一拜:“多谢公子相救!”青衫公子皱眉将她上下一打量,然后一招手:“你!跟我进来!”蔺东海连忙阻拦道:“公子,这女子来路不明,最好将她打发走。”
那女子连忙哀求道:“公子,我是被人拐卖的良家女子,刚从青楼逃出来,那些打手还没走远,你可不能将我又推入火坑啊!”青衫公子看了看那几个在河边徘徊不去的恶汉,点头道:“若是现在让你走,别人还以为我怕了那些小地痞。好,你跟我进来吧。”
舱中的布置温馨优雅,日常用具一应俱全。青衫公子打量着浑身湿透的女子,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从青楼逃出来的?快跟本公子说说,青楼里都有些什么?为啥男人都喜欢上那儿去玩?”那女子神情顿时有些窘迫,期期艾艾地低头道:“公子小小年纪,这些事还是不要打听了。”“我都十七了,哪里还小?”青衫公子大为不满,“要不呆会儿你带我去青楼开开眼界,就当是我救你的报答。”
“不行不行!”那女子连连摇手,“那种地方,打死我也不会去了!”青衫公子沉下脸来:“又不是让你回去,咱们花钱去玩,你怕什么?”那女子一脸诧异:“哪有女人上青楼去玩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去青楼玩?”青衫公子很是不以为然,“本公子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两个丫环听到这话,吓得慌了神,一个道:“公子千万别胡闹,不然奴婢又要受老爷责罚了。”另一个丫环忙将一套新衣袍拿过来:“公子快换上干衣,小心着凉。”
青衫公子任两个丫环脱去外面的湿衣,正待换上干衣,就见对面那女子直愣愣盯着自己胸前,一脸的惊讶。青衫公子低头一看,原来是项下玉佩,他摸了摸玉佩笑道:“想不到你还识货,知道这是难得的宝贝。”“公子误会了。”那女子连忙收回目光,“我只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什么?你见过?在哪里见过?”青衫公子十分惊讶。那女子歪头想了想:“嗯,好像是在一个客人那里。”“你胡说什么呢!”青衫公子面色大变,“这翡翠凤凰乃御赐之宝,世间独一无二,你一个青楼女子,岂能见过?还是在一个混账男人那里见过?”
“我只是觉得眼熟,不敢肯定。”那女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又坚持道,“不过我真的觉得很眼熟呢。”青衫公子连忙将玉佩摘下来,塞到那女子手中:“你仔细看看,在哪里见过它?”那女子仔细翻看了一回,自语道:“这里光线太暗,我得在亮处再看看。”说着转身来到窗前,举起玉佩对着天光看了片刻,这才将玉佩还给青衫公子,“对不起,是我看错了,我见过的跟这块不太一样。”
青衫公子接过玉佩,却没有戴回项上,只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那女子,看得那女子有些窘迫,忙问道:“公子为何用这种目光看人?”青衫公子没有回答,却对两个丫环摆摆手:“你们退下。”两个丫环乖乖退了出去。青衫公子仔细关上舱门,这才回头盯着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话,小女子小名阿兰。”那女子忙道。“假名吧?”青衫公子一声冷笑,“真名呢?”那女子勉强一笑:“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青衫公子将手中玉佩举到她面前,“你将我当白痴啊?我随身佩戴的东西,从你手中过了一回,回到我手中就变了模样,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是吗?”那女子慌忙夺过玉佩,用衣袖擦了擦,一脸歉意地递还对方,“对不起,是小女子手脏,你看现在擦干净没?”
青衫公子看了看手中玉佩,脸上顿时有几分惊讶,“你的手还真快,又给换了回来。不过,你认为我会就此放过你吗?告诉我你的真名,还有你假扮青楼女子接近本公子的阴谋!”“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那女子一脸无辜。“还想抵赖!看我不将你那块假玉佩搜出来!”青衫公子说着就要动手搜身,谁知那女子一个转身,慌忙将一块东西抛入了窗外的河中。青衫公子气急败坏地道:“你以为丢掉证据我就拿你没招了?就算把河水舀干,我也要将那块假玉佩找出来!”
那女子咬着嘴唇默然片刻,突然拱手拜道:“小女子舒亚男,大胆冒犯了明珠郡主,望郡主恕罪!”“你知道我是谁?”青衫公子有些惊讶,跟着又释然,“也难怪,你若不知道我和这块翡翠凤凰,又岂会特意做块赝品来换?舒亚男?这就是你真名了?”“是!”舒亚男感觉从未有过的失败,竟然让一个小姑娘给当场拆穿。虽然是因为那块赝品做得不够逼真,但也怪自己太相信了莫爷那老骗子的话。
“我该怎样收拾你呢?”明珠郡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舒亚男,“如果只是将你送去见官,实在太便宜了你。对了,你不是假扮青楼女子吗?干脆就将你卖去青楼好了,不过你脸上有疤,恐怕卖不出好价钱。怎么,你不害怕?还不赶快跪下来求我?”
舒亚男哑然失笑:“郡主,其实你并没有打算送我去见官,也不会将我卖到青楼,又何必吓唬民女?”“你怎知道?”明珠郡主一开口,立刻就暴露了她的稚嫩。舒亚男闻言越发放心,不由笑道:“你明知我偷换你的玉佩,却支开了丫环,显然不想让此事被第三者知晓。”
“算你聪明,果然不愧是个骗子!”明珠郡主恨恨地瞪了舒亚男一眼,“若非有事要你帮忙,看我不将你的手给剁下来。”
“不知郡主有何事要小女子帮忙?”舒亚男忙问。就见明珠郡主犹豫了一下,指指门外:“我这次来江南游玩,身边却偏偏跟了个讨厌的尾巴,你帮我想法甩掉那尾巴,我就饶了你!”
“这是为何?”舒亚男有些意外,明珠郡主脸上隐约有些失落,犹豫半晌,方幽幽道:“我就要嫁人了,新郎却从来没见过,只知道他是镇远将军的公子。我好不容易求得父王,在嫁入将军府之前,让我在江湖上游玩一番,也不枉我听过的那么多江湖传奇。可那蔺东海一路上影子般紧紧跟随左右,又有丫环仆佣一路伺候,这跟我在王府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想丢开他们,独自在江湖上闯荡一番。你既然能骗过蔺东海的眼光接近本郡主,一定就有办法让我达成心愿。”
舒亚男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这可不成,你不知道江湖有多凶险,像你这样既没经验又不会武功的小姑娘,行走江湖就如同羊入狼群,我要帮你就是害了你。”“谁说我不会武功了?”明珠郡主争辩道,“我从小习武,师父都换了七八个,至少精通三四门武功。寻常十个八个侍卫也不是我对手,就连王府武功最高的蔺东海,要赢我都得费些工夫,你别小看人!”
舒亚男哑然失笑,却不说破,只是婉言劝道:“江湖上到处是骗子和恶棍,你就算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各种阴谋诡计和下三烂伎俩。”
“你可以帮我啊!”明珠欣然道,“你都能在江湖上闯荡,我跟着你自然也不会吃亏。我也不麻烦你多久,你只要带我在江湖上闯荡一个月,我不仅不治你的罪,还会重重谢你。你不是想要这块翡翠凤凰吗?我就送给你也没什么。这块玉佩虽然珍贵,却也比不上我一个月的自由!”
舒亚男闻言心中一动,但想到要照顾这骄横跋扈、刁蛮任性的郡主一个月,心中就十分为难。明珠郡主见状立刻板起了面孔:“你不答应,那我只好公事公办,将你送去见官,问你一个盗窃之罪还是轻的。”
舒亚男无奈道:“好吧,就一个月。”“一言为定!”明珠郡主高兴地与舒亚男击掌盟誓,然后催促道,“快想想,咱们怎么才能骗过蔺东海。”
蔺东海自那来路不明的女人上船后,一直就惴惴不安。郡主是福王掌珠,如今又是镇远大将军未过门的儿媳,若有任何差池,他这个王府侍卫长可担待不起。自郡主入舱更衣后,他就一直守在舱门外,片刻不敢稍离。
“蔺侍卫长,让艄公将船靠岸,送这女人离开。”舱内传来明珠郡主的吩咐。听她声音有些嘶哑,蔺东海顿时有些紧张,忙问道:“公子,你的嗓子……”“嗓子有些不舒服,”舱内传来郡主轻轻的咳嗽,“可能是方才弄湿了衣衫,染上了风寒。”
蔺东海忙道:“我这就派人上岸去请大夫,公子稍待。”“不用了。”舱中传来郡主慵懒的声音,“先将这位姑娘送上岸吧,我休息片刻就好。”
说话间就见舱门开启,方才那落水的女子低头出来,蔺东海知道那女子因为脸上有疤痕,所以总是自卑地低着头,便也没有多看,只道:“风寒虽是小病,却也不能耽误,在下这就派人上岸去请大夫。”
说话间楼船就缓缓靠岸,目送那落水的女子低头离去后,蔺东海转身进入舱中。船舱分为两进,后面的船舱是郡主休息之所,蔺东海不敢擅入,只在门外小声问候:“郡主,现在感觉怎样?”
舱内传来郡主不置可否地回答。蔺东海听她声音哑涩,似乎病得不轻,忙拍手叫来一个侍卫:“快去请大夫,一刻也不能耽误!”
那侍卫领令离去后,蔺东海犹自忧心忡忡地在舱中连连踱步。隐约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异响,似乎有重物落入了水中。蔺东海心中一惊,顾不得男女有别,推开后舱门闯了进去,就见鸾帐内空无一人,而舱后窗户却大开。蔺东海连忙扑到窗前,隐约可见水面有一道异常的波纹。
“快来人!郡主落水了!”蔺东海急忙呼唤,几个侍卫应声跳入河中,却怎么也找不到郡主。蔺东海望着水中那道远逝的波纹,突然一跺脚:“坏了!方才上岸那女人,才是郡主!”
福来客栈内,舒亚男依照与明珠郡主的约定,匆匆来到鬼算子帮她预定的丙字号房间,就见明珠郡主早已等在那里。二人击掌相庆,为巧妙逃离蔺东海的视线而欢呼。明珠郡主从项上摘下玉佩,递给舒亚男道:“这个给你,快拿去换些银子做盘缠。”舒亚男没有推辞,接过玉佩道:“你在这儿稍候,我这就拿它去换银子。”
匆匆出了客栈,舒亚男正要赶去约定的“荣宝斋”,刚出客栈大门,就见两个表情严肃的年轻男子迎面而来。左面那个文弱男子将手中一块腰牌往舒亚男眼前一亮:“姑娘,请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舒亚男定睛一看,就见腰牌上是个殷红刺目的“刑”字,她心底陡然一凉。虽然从未见过,却也听说过这种刑部捕快的特制腰牌。没想到自己刚拿到翡翠凤凰,这么快就被刑部捕快盯上。她慌忙转身要逃,却被右手那个眉心有疤的男子一把扣住了肩胛,她飞起一脚踢向对方,却被他就势夹住了腿。只听他嘿嘿冷笑道:“跟我动手,你还嫩了点。”
舒亚男手足被擒,动弹不得,不由急得满脸通红。那文弱男子忙对同伴道:“快放手!这位姑娘是初犯,只要交出赃物,咱们就不要太为难她。”眉心有疤的男子依言放开舒亚男,将手往她面前一摊:“算你这丫头走运,遇到我这好心的同僚。快把那东西交出来!”
舒亚男心知无法从二人手中逃脱,只得乖乖地交出了翡翠凤凰。那汉子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递给身旁那文弱男子:“没错,就是它!”文弱男子接过玉佩收入怀中,然后打量着舒亚男,犹豫道:“你既然主动交出赃物,我们会为你向刑部求情,让刑部法外开恩,免你罪责。不过,你得先回客栈,写下你的犯罪经过,以及幕后主使!”
舒亚男颓然回头,转身往客栈而去,刚走出几步,却不见两个捕快跟上来。她心中有些奇怪,跟着她就恍然大悟!明珠郡主与翡翠凤凰同时失踪,这两个捕快不问郡主下落,却只关心翡翠凤凰,显然有诈!她立刻转身追上二人,笑道:“两位大哥,我现在就跟你们去衙门伏罪吧。”
“什么?”两个捕快都有些意外,眉心有疤的汉子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栈,呆会儿我的手下会带你去衙门。”舒亚男嫣然一笑:“你们不怕我逃了?”那汉子一声冷哼:“你要敢逃,罪加一等。”“还在装愣!”舒亚男笑吟吟地打量着二人,“莫爷手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蠢货,扮个捕快都不像。把你那腰牌给我看看,伪造得还真像。”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往后便退。舒亚男见状忙追上一步,将手一伸:“快将我的东西还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老子偏偏不还,你能怎样?”眉心有疤的汉子一声冷笑,露出了泼皮嘴脸。
舒亚男目光四下一扫,突然举手向远处招呼:“两位差官大哥,麻烦过来一下!”不远处两个巡街的捕快听到招呼,忙过来问:“什么事?”“哦,也没什么大事。”舒亚男笑指两个满面惊诧的假捕快,“这两位大哥捡到了我的东西,正要还给我。现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拾金不昧的好人,你们一定要将他们带回衙门,让知府大人好好奖赏奖赏。”
文弱男子若无其事地将玉佩掏出来,笑着递给舒亚男道:“拾金不昧,原是我辈读书人的本分,没什么值得夸耀。”
“公子原来还是读书人啊!难怪有如此高尚的品德!”舒亚男笑嘻嘻接过玉佩,仔细收入怀中,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扔给对方,“一点谢礼,不成敬意,公子万莫推辞。”
“多谢姑娘!”文弱男子接过碎银,脸上竟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希望以后还能遇到像公子这样的好心人。”舒亚男笑着冲二人摆摆手,在几个男人内涵不一的目光注视下,扭着纤腰扬长而去。
舒亚男离去后,文弱男子在两个差官虎视眈眈之下,只得将手中的碎银转赏给了他们。待两个巡捕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后,文弱男子望向舒亚男消失的方向,脸上表情十分怪异。
“喂,咱们不过是一时大意,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眉心有疤的汉子见同伴似在咬牙苦忍着什么,不禁担心地用手肘捅了捅他。
“哈!”文弱男子终于忍不住纵声大笑,捂着肚子边笑边喘道,“你能相信吗?我云襄竟然让那个女人给反讹了一把,她方才说什么来着?‘莫爷手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蠢货?装个捕快都不像!’我堂堂千门公子襄,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贬损,你难道不觉得好笑?”
对手
不用说,这二人就是从巴蜀辗转来到江南的云襄和金彪。云襄本名骆文佳,曾是扬州郊外骆家庄唯一的秀才。三年前,南宫放强买骆家庄建赛马场,骆文佳状告南宫放,却被南宫放设计构陷,反而下狱问斩。未婚妻赵欣怡舍身相救,嫁与南宫放做妾,骆文佳这才由斩立决改判为充边服苦役。在狱中,骆文佳巧遇千门门主云啸风,得一代奇人云啸风悉心指点教导,终于从一个迂腐秀才,成长为一代千门高手。在云啸风被师妹暗算之后,骆文佳接过了他手中的莹石扳指和《千门密典》,成为新一代千门门主。为报云啸风大恩,骆文佳顶他死去的儿子之名,从此改名云襄。
在甘凉道上,云襄计收流浪刀客金彪,结识魔门门主寇焱,受其所托,率魔门少主寇元杰和唐门叛徒唐功奇入巴蜀,在唐门眼皮底下计灭巴蜀豪门叶家,最后反戈一击,将魔门少主卖给唐门,然后从唐门的天罗地网中安然逃脱。从此千门公子襄的大名,在江湖上风生水起。(前情请看第一部《千门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