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湾码头,这个数日前因藤原秀泽与苏敬轩的决斗而热闹非凡的海港,如今又恢复了它的宁静。在众多海上讨生活的渔民眼里,这场关系天朝尊严和荣誉的武林盛事,与他们的生计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待武林豪杰们一离开,这里又恢复成熙熙攘攘的海港渔市。

藤原秀泽置身于这个热闹喧嚣的海港,却觉得自己异常孤独无助。虽然他已经换了一身汉服,还特意用斗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两柄与众不同的佩剑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中原武林公敌,所以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是害怕中原武士的挑战,而是不愿自己视为最高修炼的神圣决斗,沦落为别人肮脏的赌局。

谁知一连问了七八个渔民,都没人愿意送他去远海,那里常有商船去往东瀛。最近海港禁航,码头上已经找不到去往东瀛的商船。

藤原秀泽失望地望着大海,一筹莫展。就在这时,突听身后有轻如狸猫的脚步声向自己逼来,夹杂在渔民杂乱的脚步声中,十分隐蔽。藤原一声冷笑,轻轻握住了腰中的剑柄。

脚步声在数丈外停住,不再向前近逼。藤原回头望去,就见两名中原武士正紧张地盯着自己。见自己回头,二人立刻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浪人。”藤原淡淡道。虽然他精通汉语,但言语中还是带有明显的异族口音。两名中原武士一听之下面色顿变,忙握刀喝问:“你是东瀛人?可知道藤原秀泽?”

“正是在下。”藤原冷冷道。话音刚落,两名武士面色大变,慌忙拔剑后退,如临大敌。一个武士色厉内荏地喝道:“江湖上正在四处找你,尤其金陵苏家,更是悬赏重金寻找你的下落。你只要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决不会为难你。”

藤原秀泽鼻孔里一声轻哧:“如果你们想向我挑战,我接受。其他的事,我看就不必麻烦二位了。”

两名中原武士对望一眼,齐声道:“这恐怕由不得你!”说着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支信炮,猛地望空一拉,信炮立刻在高空炸开,颇为璀璨夺目。

藤原见状心知不妙,但事到如今也只有静观其变。只见信炮刚一响过,远处就有不少人开始向这边赶来,很快便把藤原围在中央。藤原见状暗暗叫苦,想要夺路而走也已经迟了,只有手握剑柄暗自戒备。就见众人剑拔弩张,却并不动手。

“你就是藤原秀泽?”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对藤原拱手问道。见藤原点了点头,他朗声道:“在下乃金陵苏家弟子。你杀害我家宗主,苏家上下决不会就此罢休!”

藤原秀泽环顾围上来的人群,轻蔑一笑,冷冷道:“没想到中原尽是些无赖之辈,单打不胜就要群殴。”

那苏家弟子闻言,面色顿时涨得通红,傲然道:“你放心,咱们不会倚多为胜。我家大公子要向你挑战,咱们拦住你,是怕你胆怯而逃。”

藤原秀泽嘿嘿冷笑道:“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资格想我挑战。江南第一武林世家的宗主都已死在我剑下,整个江南还有谁胆敢向我挑战?”

此言一出,顿时激得众人哇哇大叫。人群中苏家弟子只是少数,其他大多是江湖草莽,哪受得了这般侮辱?不知谁一声高喊:“宰了这个狂妄的倭寇,为苏宗主报仇!”这话立刻引得众人响应,众人纷纷拔出兵刃,向藤原秀泽围过来。

藤原见激起了众怒,再不敢逗留,长剑“锵”然出鞘,一抖手便幻出七道剑影,向人员稀疏的地方闯去。剑光闪过,立刻有鲜血飞溅而出,两名冲在前面的江湖汉子已倒在藤原剑下。众人刚开始只是看不惯藤原如此狂傲,想仗着人多势众令其屈服,谁知对方一出手就如此狠辣。顿时激起了众多江湖草莽的血性,不由号叫着扑向藤原,出手再无顾及。

藤原的长剑在人从中纵横捭阖,几乎无人能挡,不时有人受伤倒下,但众人异常彪悍,竟无人退缩,反而争相扑向对手。藤原虽然还能勉强自保,却已陷入众人包围,无法再脱身。

藤原眼看围上来的江湖汉子越来越多,心知今日已无可幸免,不由仰天长啸,剑势如虹,打算痛痛快快一战而亡。就在这时,突见一对骑手风驰电掣而来,领头一名骑士远远便在高叫:“住手!统统住手!”

众人激战正酣,哪理会旁人呼唤?那骑手见状立刻纵马冲入人群,一柄长刀左挑右挡,从人丛中闯出一条路竟一直冲到藤原了面前。藤原此刻正杀得性起,见有战马迎面冲来,想也没想便横剑一扫,直劈战马颈项。就见那骑手长刀一撩,昂然迎上藤原长剑。刀剑相击,一声惊雷般的铿锵震得众人心神一颤,攻势不由得一缓。却见那战马后腿一软,差点坐倒,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藤原虽然未退,却感到双臂发麻,手腕发软,心中更是惊骇莫名。龙--凤-中-文-网。来人竟在马背上挡住了自己旋风一斩,就这一刀之威,当不在苏敬轩之下。

“来者何人?”藤原乍遇强手,反而激起了胸中熊熊战意,不由横剑高声喝问。却见那骑手已收到抱拳,不亢不卑地答道:“卑职乃福王府卫队长蔺东海,受福王之令,特来保护藤原先生。”说完转向周围众人,“福王有令,藤原秀泽乃是朝廷贵宾,任何人不得伤害!”

“他杀害咱们中原武林多人,今日又伤我众多好汉,难道就算了不成?”有人高声质问。

“藤原先生乃东瀛武圣,这次渡海而来是要与咱们切磋技艺,促进两国武技交流。”蔺东海环顾众人,朗声道,“既然是切磋,难保不会有所死伤。福王有令,凡在公平决斗中死伤,双方均不得追究,更不得纠众寻仇。谁要对藤原先生的武功不服,尽可公开向他挑战,决不能聚众群殴自损我天朝上国的尊严!”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虽有不甘,但蔺东海所率数十名王府卫士,此刻已把藤原秀泽团团保护起来。众人虽是江湖草莽,却也不敢公然和官府作对,只得高声鼓噪:“这家伙杀了我们不少武林豪杰,如今却想偷偷溜回国,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藤原先生是与东瀛使团一同来朝,在介川特使离开前,藤原先生不会走!这期间任何人都可与藤原先生切磋武技。是这样吧,藤原先生?”蔺东海突然俯身询问藤原。藤原一怔,这原不是他的本意,不过如果此刻他要说走的话,会让人以为是胆怯畏缩,再说此刻在众人围困下也走不了。天性的狂傲使他想也没想便傲然道:“没错!只要有胆与公平决斗,我藤原秀泽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既然如此,就请藤原先生随我回京,我蔺东海保证,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蔺东海说着转向众人,“藤原先生会在京城等待诸位的挑战,福王会保证交战双方的公平。”说完蔺东海一招手,一名王府卫士立刻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藤原秀泽面前。

藤原犹豫了一下,心知若没用官府的保护,自己根本无法安全离开。他只得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在数十名王府卫士的簇拥下,与蔺东海一道,纵马绝尘而去。

藤原秀泽在京中接受挑战的消息,在江湖上以讹传讹成了东瀛武圣挑战我中华武林,这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多久便传遍了江湖。人们从天南海北赶往京城,虽然绝大多数人不敢去挑战藤原秀泽,但他们还是希望亲眼看到有中原武林高手,击败那个狂妄的东瀛武圣。

但人们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先后有七名名震天下的中原武林高手,尽数倒在了藤原秀泽剑下。更多的挑战者,甚至过不了福王府卫士这一关,他们连挑战资格都没有就败下阵来。不过相比那些成功过关者,他们反而是幸运的。败在王府卫士剑下不一定死,败在藤原秀泽剑下就一定会死,甚至死无全尸。

随着藤原秀泽的连战连胜,各地赌坊的赔率也随之水涨船高,甚至创下了一赔十的罕见记录。不过赌徒是理智的,虽然感情上他们希望自己的同胞获胜,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他们渐渐站到了胜利者一边。公开场合大家都在痛骂藤原,为自己同胞鼓劲,但在下注的时候,绝大多数人还是偷偷地买藤原秀泽胜,并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藤原为自己再次赢钱。

这场豪赌已不仅限于大城市大赌坊,它甚至也波及到偏远小城甚至乡野小村,就连乡间小混混都在村头巷尾设摊开赌,接受乡野村夫一两个铜板的下注。这场豪赌涉及的金银已无法准确估算,它几乎成为全民参与的武林和赌坛盛会。

金陵富甲天下,各行各业都十分发达,赌坊更是多过米店。每到开赌这天,人们齐聚金陵最大的富贵赌坊金陵分号,网眼欲穿地等候从京城富贵赌坊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决斗结果就封装在信使背上那方小小的密匣中。龙--凤-中-文-网。快报一到金陵,富贵赌坊立刻就将之贴出,人们奔走相告,决斗结果立刻就传遍金陵各个赌坊。

也有性急的赌客没耐心等候消息,便派人常驻京城,一旦决斗结束,立刻飞鸽传书。所以他们往往比他人早几天知道结果,不过在人们心中,只有富贵赌坊的加急快报才是真正的权威。

这几日又是开赌的日子,当京城的决斗结果终于在金陵贴出时,各大赌坊门口自然又是一阵骚动。人们或咒骂或叹息,但更多的是窃喜,因为结果正如大多数人预料的那样,藤原秀泽再次胜出,没用辜负大多数赌徒的期待。

就在大多数人满心欢喜,拥到各大赌坊去兑赢得的银子时,一个模样打扮都不起眼的书生也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周围兴高采烈的赌徒不同,他只是望着富贵赌坊门前排成长龙兑银子的人们发呆。一个老者突然被两个大手从赌坊大门仍了出来,刚好摔在书生脚边,跟着就听赌坊门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哭喊:“爷爷!爷爷!我要回家!”

只听赌坊中一个大手愤愤骂道:“妈的,连孙女都输了,还想赌。你他妈还拿什么来赌?”

老者摔得不轻,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书生见状身手将他扶起。只见老者发髻散乱,颔下花白胡须乱如杂草,身形瘦弱,满面污秽,一副穷困潦倒摸样,却还要挣扎着往赌坊爬去。书生见状劝道:“老丈,小赌怡情,大赌倾家,适时收手吧。”

老者对书生的安慰充耳不闻,却两眼发直地瞪着前方,恍若梦呓似的喃喃自语:“连续七次我都加倍买藤原败,谁知他竟连胜了七次!令我输得倾家荡产。难道我泱泱中华,真的无人能胜他?赌了大半辈子,我还第一次捡到这等邪乎事。不行!我还要买,这次我把自己压上,一定能翻本!”说着老者挣脱书生的手,挣扎着往赌坊中挤去,谁知刚到门口,又被看门的打手给了出来,摔得鼻青脸肿,他却百折不挠地继续往赌坊爬去。看他的摸样,神志似乎已有些不太正常。

书生见状心有不忍,忙上前挽起他,小声道:“老丈,你先跟我回去吧,我教你一个赢钱的法子。”

“真的?”老者两眼放光,跟着又将信将疑地摇头:“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书生柔声道,“你家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家?”老者敲着自己的头,一脸迷茫地喃喃自问,“对了,家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

看来老者方才是摔坏了头,书生叹气道:“你先跟我回去,等想起来了,我在让人送你回家。”

“公子!”书生身后,一个青衣白袜的老家人忙凑过来:“这等滥赌鬼你理他作甚?就是吧他那条贱命输掉也是活该。”

书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理虽如此,但真正遇到,谁能袖手旁观?再说孩子也是无辜的。”

老家人不满地重重哼了一声,但还是点头道:“公子放心,我会让人把那孩子赎出来。”

书生点点头,望远处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便停在他面前。书生把老者扶上车,然后对车夫吩咐道:“风老,你先把他送到我那里,我随后就回来。”

车夫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公子,还是一起走吧。”

书生摆摆手:“我想随便走走,有筱伯跟着我,你不用担心。”

车夫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小声叮嘱两句,这才挥鞭而去。

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书生眉头紧皱,负手缓步而行。那个青衫白袜的老家人则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一言不发,似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筱伯,”书生突然停下来,“这世上真有无敌于天下的剑术或武功?”

老家人笑着摇摇头道:“哪有什么无敌于天下的武功?除非是侠客小说。”

“那藤原秀泽为何能一胜再胜?”书生回头问。

老家人沉吟道:“老朽查过死在藤原剑下的对手,除了当初的齐傲松与苏敬轩是真正的高手,后来败在他剑下的那些挑战者,名头虽大,但要论到真实功夫,每一个能超过齐傲松与苏敬轩。”

“是啊!真正达到武道至境的绝世高人,恐怕早已看破时间名利浮华,哪会参与这等闹剧?”书生轻轻叹道:“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福王不是赌徒,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心思,设下这等旷古未有的赌局?”

“听说富贵赌坊的幕后老板就是福王,这几场赌下来,富贵赌坊在各地的抽头,恐怕也不是小数吧。”筱伯笑道。

书生摇摇头:“在别人眼里那是巨款,但与各大赌坊收到的赌资比起来,就实在微不足道了。以福王的为人,他会放过席卷天下财富的机会?”

“他总不能硬抢吧?”筱伯笑道。“只有是赌,肯定就有风险。福王不是赌徒,他不会拿自己身家来冒险。”

“要发财快快下手!买大买小,买定离手!”街边传来的喧嚣吸引了书生的目光,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闲汉围在街边一个简陋的赌档前,正堵得不亦乐乎。筱伯看了一眼,见是街头巷尾常见的骗人赌档,没什么稀奇,正要继续前行,却见书生已停下来,正聚精会神地望着赌博的众闲汉。看着看着,他的眼中渐渐闪出异样的光芒,喃喃自语道“”明白了,我明白了!

筱伯疑惑地看看赌档,正好看到庄家在以拙劣的手法出千,这实在没有什么奇怪。像这样的街头赌档,出千很正常,不出千才奇怪。筱伯实在不明白书生从中看出了什么,不由地问道:“公子明白了什么?”

书生指了指赌档,轻笑道:“天下赌局一个理,你看那庄家,像不像福王?”

筱伯一愣,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福王要出千?”

书生一声冷笑:“利用东瀛武圣的挑战,激起武林公愤,再利用百姓对倭人的仇恨,引起天下人参与,所有这些,都只为最后一千!笨老千把把作假,高明的老千只骗你一把,一把就让你倾家荡产,永世不得翻身。好高明!好歹毒!”

筱伯半信半疑地问道:“福王如何做假?”

书生悠然一笑道:“这只是简单的技术问题,如果是我,至少能想到三种办法。”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筱伯突然笑起来,“看到公子的表情,我好像也闻到了银子的味道。”

“花钱买通京城,金陵,扬州,长安,洛阳等几个繁华城市最大几家赌坊的账房,利用他们监视各大赌坊的盘口变化,这钱一定不能省!”书生意气风发地大步而行,“我虽然知道福王要出千,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千。龙--凤-中-文-网。所以,一旦发现各地赌坊都有大宗银子买藤原败,就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藤原要败?”筱伯一脸惊讶。

“他一定会败!”书生自信地点点头,“现在的赔率已创纪录,藤原不败的神话也该结束了。只有他意外一败,福王才能以小博大,一把席卷天下。”

一只信鸽扑簌簌落到福王府后花园,一名苦后多时的王府卫士立刻将之捉住,急忙送到焦急等候的福王手中。福王接过信鸽,匆匆拆开它腿上密信一看,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爷,有好消息?”一旁的魏师爷忙问。

福王把手中的纸条递给魏师爷,得意地笑道“本王布下的这枚棋子,总算发挥了它的奇效。等到这个消息,本王才终于可以放心收网了。”

魏师爷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狐狸已在掌握之中。

魏师爷疑惑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福王呵呵一笑:“本王以前就说过,这个局瞒不过公子襄。在没有把他掌握在本王手心时,本王还不敢收网。如今公子襄已不足为虑,这局总算是万无一失!”说到这福王突然提高声音,“来人!设宴!请介川将军!”

当介川龙次郎来到王府时,天色已是黄昏。王府后花园中早已排下酒宴,福王更是亲自出迎,令介川越发飘然。自从与福王联手合赌,介川已赢得数十万两银子,心中对福王早已感激不尽。

酒过三巡,福王貌似随意地笑问道:“介川将军,听说你打算回国?”

“是啊!”介川忙道,“在下滞留多日,早已过了归期。若再不回国,恐怕德川将军会以为卑职叛逆呢。”

福王呵呵笑道:“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家底,就算叛逆又如何?到哪里不是享乐不尽?”

介川面色微变,正要分辨。福王已举杯笑道“对了,贵国纵容海盗浪人,勾结我国不发刁民,于海上啸聚成寇,在我沿海掳掠多年。不知一共抢到多少财富?”

介川面色大变,讪讪道:“王爷醉了。”

福王呵呵大笑,拍拍介川肩头,说道:“介川将军不用紧张,这里不是朝廷,不必说官样话。咱们只是私下闲聊,百无禁忌。”

介川面色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却见福王似醉非醉地笑道:“有一笔巨大的财富,现在就摆在你我面前,它远远超过贵国海盗多年抢劫的总和。将军现在的家当跟它比起来,也只不过是个零头。不知将军感不感兴趣?”

“什么财富?”介川一脸疑惑。

福王挥手屏退左右,待席中只剩下介川与自己后,这才低声问:“你可知上次藤原武圣与武当清风道长的决斗,各地赌坊开出了多少赔率?”

介川顿时面露得色:“十赔一!藤原武圣是不败的神话,几乎无人敢买他的对手胜,不管他的对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