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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总眼里,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等式:“小资”=“二百五”。
他一直觉得自己三观很端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至今为止没能找到十分志同道合的姑娘,比如她们大多不大同意上面那个等式。
杨玄的手指敲键盘非常灵活,李伯庸凑过去,看了看,没看懂,于是说:“我老姨跟老姨夫这两天为了这个都魔障了。”
杨玄眼睛盯着屏幕,过了一会,一目十行地扫过一个非常眼熟的股评家的评论。她知道这个人,甚至这个人的走红她也有过一份功劳。
很多股评师背后都有推手,特别是某些靠着一张嘴一战成名的,说得准得让人不敢相信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有内幕消息,在庄家的授意下炒作的。
炒一支股票,一张嘴肯定不够,如果一个东西不能引起争论,说明它还不够红,需要再炒,一般庄家会雇两股评师,一批负责鼓吹,一批负责贬低。
粉黑双方最好掐起来,这支股票就红了——这个原理在很多领域里都适用。
“我昨天跟他们说过了,该抛了。”杨玄关掉股评家唾沫横飞的页面,“现在这支股票被炒起来了,还在涨,但是庄家应该已经在出货了。”
李伯庸就乐了:“老姨夫昨天不让卖,死活说还会涨,万一卖低了呢,多少钱哪,肯定后悔,说老姨坐不住屁。”
杨玄“噗嗤”一笑。
李伯庸干咳一声,意识到自己粗俗了:“那什么,我老姨夫就是这种人,看着挺文气的,其实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不会说话。”
“那卖了么?”杨玄问。
“今天一早起来老姨就给卖了。”李伯庸苦笑了一声,“有我老姨在,哪轮得到老姨夫当家?她这回赚钱了,特别相信你。”
杨玄手指一顿,转过头去问他:“万一我让他们出货出早了,下周一还大涨怎么办?”
李伯庸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义之财,有就拿着,可贪不得,咱不懂股票,不过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当初老姨开始玩股票的时候,我就都跟她说明白了。”
杨玄愣了愣,简直要对这暴发户刮目相看了——她其实早看出来了,李伯庸这人有点抠门,以他的财力来说,简直是非常节俭了。
节俭到底是美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这种“不会花钱的人”越来越被人鄙视。李伯庸不傻,明白别人怎么评价他,却依然能宠辱不惊。
他知道钱是好的,来之不易,哪怕别人鄙视,也要节省着花,然而又能不太把钱当回事,该投资就投资,该广告就广告,撞大运得的钱,明白点到即止,不轻易涉足自己不懂的事。
看着傻乎乎的,将来会是个人物——杨玄点点头,心里给李伯庸下了这么个定论。
周一开盘,0235高开之后果然跳水,巨大的阴线拉出来,真是……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庄家跑了,都砸在了等着它继续涨得小股民上,两拨股评家依然在叽叽喳喳地吵着0235的明天,可惜它已经没有明天了。
老姨安全上岸,指着电视寒碜了老姨夫一天,心情良好。
李伯庸呢……心情也良好,周一午饭时间,他的好兄弟赵轩八卦兮兮地找他来问未来嫂子的发展进度的时候,李老板非常乐呵地说:“挺好,我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的爱好。”
赵轩做洗耳恭听状。
李伯庸说:“哈哈,我们俩都爱看鬼片。”
赵轩:“……”
作者有话要说:弱有效市场假设,就是说市场价格已充分反应出所有过去历史的价格信息,用数学语言简单说就是可以用布朗运动描述方差项。
晋江抽死了= =那几个小朋友,谁说我整天叫外卖的!俺是勇于创新热爱灶台的超级无敌小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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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对比 ...
显然赵轩的魅力不大,李伯庸对着他吃饭,吃着吃着,就走神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目光盯在桌子上,眼神有些发直,印堂发红,想来不日将有命犯桃花的血光之灾。
赵轩看着他,一条眉毛越挑越高,终于在李伯庸第二次无意识地往饭里放酱油的时候看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行了啊,想什么呢?”
“杨玄。”李伯庸非常坦然,跟赵轩那是一起月黑风高的时候直奔录像厅,组团刷兰兰的交情,他反正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完全忽略了对方脸上那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自顾自地说,“我老觉得她这个人吧……肯定不属于那种特别低调的类型,这是遇着坎了,一时过不去,卡在这里,才会每天闷声不语地干点不着调的工作,闷在家里哪也不去。”
赵轩吃着东西,没顾上说话,心想您老才认识人家几天啊,这就了解了?
李伯庸说:“跟她聊天不腻歪,我以前总觉得和女的除了谈情说爱没什么别的好聊,我说的她们不爱听,她们说得我听不懂,但是她就不一样……”
赵轩把菜咽了:“你们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李伯庸眨眨眼,露出一个颇为小清新的笑容,差点把赵轩给噎死,“就一起点评了一下电影里那些小鬼,哎,你说那些小鬼要是想害人,变个正常点的,先消除别人戒心再扑上去,不是见一个拿下一个,非要披头散发地出来吓唬人,再招几个道士来收她。拍花子的跟狼外婆都明白这道理,怎么人一死就都二了呢?”
赵轩心想,呸,我就不该问。
“后来还聊了聊股票之类的东西。”李伯庸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感慨,“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赵轩耐着性子问:“你问她什么了?”
李伯庸:“我问她到底为什么要有股市,弄得一帮人跟赌博似的炒作的炒作,跳楼的跳楼。她跟我说,金融市场之所以存在,最开始的理由不是投机。”
赵轩问:“怎么,你还听出点门道来?”
李伯庸放下筷子,滔滔不绝地现买现卖:“她说很多年前,有人有钱,没点子,钱都压箱底,有人有点子,但是没钱,什么都办不成,借钱可以,可是不方便,再说谁愿意平白无故借钱给别人呢?于是就有了各种金融机构,钱这东西,一下子就流通起来了,如果说以前是时时断流的小河沟,有了金融市场之后,就变成长江黄河了,经济的飞速发展,很大一定程度,是金融市场这个润滑剂的作用。”
赵轩愣了片刻,点点头:“是有点门道,接着说。”
“我又问她,那股票是什么?”李伯庸继续说,“她告诉我,股票就是一种买卖,投资者现在拿钱,买未来的回报,整个金融市场,进行的就是一种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交易,本来一个公司要辛辛苦苦好多年,才能一点一点积攒出来家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融资上市,立刻把未来可能的收益全拿到现在扩充厂房,扩大生产,把成长期缩短再缩短,未来就会再更短的时间里有更大的回报。”
赵轩手里的筷子顿了顿,他忽然抬起头来,感觉李伯庸的眼睛里有一种熟悉的亮光,很多年前,他在那个漏风漏雨的学生寝室里看见过李伯庸这样的目光,那时候他说过不想给别人打工,想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
赵轩迟疑了一下,问:“你不会是想……”
“我当然想啊!你看,当年那么多老字号的店,什么全聚德、同仁堂、内联升,那是多少代才攒出来的家底?中间有一代当家人提不起来,也就拉吹了,可是现在就不一样,只要你想,只要别人认为你有这个潜力,就能调动未来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提前用,拿钱生钱,这可不是寅吃卯粮,当年想出这个的人是多天才啊!”
赵轩皱了皱眉:“上市……这个太遥远了,我还真没想过。”
“现在想现在想!”李伯庸说,“我以前也不懂,现在突然感觉前方目标都明确了,我那天跟她聊天,突然发觉自己见识有点少,愣是有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赵轩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来哪不对劲。
然后李伯庸自己说出来了,他搓了搓手掌,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可惜龙困浅滩,也不愿意将就澡盆——要不然我把她撬到咱们公司来多好……”
赵轩翻了个白眼,用一根筷子敲了敲李伯庸的托盘:“大哥,你这是真心想追人家呢?还是想学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啊?”
李伯庸摆摆手:“哎,都一样。”
“一样个屁啊!”赵轩终于发现自己跟这货有点难以沟通,“照你这意思,刘备三顾茅庐是要跟诸葛亮搞基么?”
李伯庸义正言辞地说:“那怎么一样?杨玄是女的!”
赵轩无力:“哎呀我擦,真不容易,你还能看出这点区别来……”
他叹了口气,目光一转,正好发现穆晓兰踩着高跟鞋走进员工食堂,买了东西在不远处找了个座位,立刻抛弃了李伯庸,随手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端着托盘要换地方:“哎不跟你说了,吃饭时候不谈公事,我看见穆晓兰了,找她坐会,你自己慢慢吃。”
“等等!”李伯庸脸色一虎,他觉着赵轩这人哪都不错,就这点实在让人看不上,“又干什么你?对得起你媳妇么你?”
赵轩笑了笑:“对得起我媳妇,就要对不起我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这是情趣,懂不懂?”
“你给我慢着,”李伯庸一把攥住他手腕,盯着赵轩的眼睛说,“我可告诉你,别给我传出什么潜规则的破事叫人笑话。”
“开玩笑。”赵轩斜了他一眼——眼带桃花,说得就是赵轩这路人,看谁都跟抛媚眼似的,他面相不错,又会收拾自己,那眼角一扫,呲啦呲啦地都带着电……可惜李伯庸绝缘,赵轩说,“我是什么人?这些年跟着我的哪个不是心甘情愿轰都轰不走?我可告诉你,花花公子也是有名誉的!”
李伯庸:“你的‘名誉’就是‘臭名昭著’。”
赵轩甩开他:“行了,你啊,就继续走你那‘共同学习,一起进步’的革命主义恋爱路线去吧,别耽误兄弟泡妞儿啊,不然下回不给你支招了。”
穆晓兰实际上精神很不好,她整个周末都是在杨玄家过的,可是偏偏有点认床,晚上睡眠不大好,加上这事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也不能总不回家,于是心事愈加重了。
正好赶上月底要出报表,财物那边忙得一塌糊涂,整个一上午她被房宵指挥得团团转,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新鞋又不大合脚,感觉脚都快给磨废了。
这一坐下来,才觉得又疼又痒,忍不住在凳子上蹭了蹭,就在这时,突然面前放下了一个托盘,还没看清是谁,对方就蹲了下来,小心地抓住她的脚腕,皱皱眉,轻声问:“脚后跟都磨出血来了,怎么,鞋不合脚?”
穆晓兰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嗫嚅着往后撤了撤脚:“赵……赵赵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