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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不言语,随便他客串拯救失足青年的知心哥哥。
郭巨霖念叨了好一会,一根烟抽到了烟屁股,这才捻了,语重心长:“你多看看书也好嘛,要不然报个培训班,多学一门外语怎么样?我有朋友正在做这类型的产业,大学英语还记得不?我看你……”
苏轻摸摸肚子,觉得吃得差不多了,他向来爱磨蹭,这回终于以正常速度吃了一顿饭,觉着有点不消化,堵在胸口,难受极了。就坐正了身体,喝了口茶,打断郭巨霖:“你还是别看我了,外语四级还是我花钱找枪手代考的——你想说什么,别扯没用的了,直说吧。”
郭巨霖的话音顿住,两人默默无语地对视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地吐出口气来,低声说:“苏轻,我觉着我们这样真没意思,真的,还是分手吧。”
苏轻想,好,等了一晚上了,终于等着这句话了,他心里有些麻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反应,只是慢吞吞地琢磨着,哦,我这是让人给甩了。
他忽然很倦怠,不想问对方为什么,也不想知道是不是他有了别人,这感情走到头了,他们俩都心知肚明,苏轻甚至还有心情冷静地说:“行,我明白了,住的地方是你的,我这就搬出去。”
“苏轻!”郭巨霖一脸痛心疾首,好像被甩的是他一样,“你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我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过,我也不比你好受多少,只是缘分没了,人的感情是理智没法控制的。”
“是,我理解。”苏轻盯着桌面上的烟灰缸,木然地说,“好说好散呗,我还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赖着你么?谢谢你那房子,我尽快找地方住,尽快搬家。”
“苏……”
郭巨霖还想再说什么,苏轻却摆摆手打断了他,伸手说:“有烟么,给我一根。”
郭巨霖默不作声地掏出根烟递给他,苏轻不见外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打火机点着了,眯着眼吸了一口,站起来,对郭巨霖说:“行啊,那就这样吧,谢谢你这顿饭。”
说完他转身就走,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他似的,连风衣都丢下了。
跑什么呢?苏轻想不明白,就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看见郭巨霖,好像不看见那个人,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想自己悲催的被甩经历一样。他慌不择路一般地跑出了饭店,跳上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熟悉的地址,就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
半个小时以后,他走进一家Gay吧,失魂落魄地买醉——其实他不买也一样脑壳空空,只不过喝点酒下去,人傻得更彻底,然后他如愿以偿地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失恋、酒醉、一夜情,好,这回全套了。
不过他没想到,这随便一睡,还真睡出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小小的万能汤姆苏写多了,咱们换个口味,写个比普通人还要废柴一点的男主,让他慢慢成长起来。
本想归到科幻那一栏里,后来重温了一下设定,觉得有些软,斟酌了一下还是扔回到了“传奇”里,打算写一个关于“七情六欲”的故事,不过只是打算,以我的水平,很可能写不出
^_^谢谢大家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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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惊魂一夜情 ...
第二天早晨,苏轻是被同床的人起床穿衣服的动静给弄醒的,他睁开眼睛以后看着小旅馆惨白惨白的天花板,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想起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酒醒了,脑袋疼,太阳穴直打鼓,他一边心里唾弃着自己办得这叫什么事,一边又忐忑不安地转过头来——预备着万一自己看见的是一尊弥勒佛或者一只大猩猩,就干脆闭眼直接晕过去。
男人正背对着他扣衬衫的扣子,肩膀很宽,腰背挺拔,皮肤的颜色有些深——不是烧包们日光浴晒出来的那种颜色,而像是真正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给吹打出来的,苏轻就这么轻轻地扭了一下头的动静,男人就被惊动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的烟,然后坦然地站起来,一只手夹住烟,一只手去捡落在地上的裤子,说:“醒了啊。”
苏轻按住额头,反而尴尬起来。
男人提裤子的时候,露出大腿外侧一道很长的伤疤,苏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掀起来一角的衬衫下露出的一段腰上,那结实的肌肉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男人三两下系上腰带,他有三十来岁,轮廓很硬,眼窝有些深,看人的时候目光微冷,总有点审视的味道。发现苏轻在打量他,男人也没什么反应,随便在头发上抓了一把,把翘起来的地方往下按了按,说:“你起来不?起就穿衣服,我请你吃早饭。”
苏轻木然地点点头,男人就一声不吭地去洗漱了,他麻利得很,苏轻的裤子才伸进一只脚,对方已经把自己打理利索出来了。两人四只眼睛默默对视了一下,苏轻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到的小朋友,下意识地飞快地把自己塞进衣服里,然后从床上跳下来,要不是头还晕着,差点再来个稍息立正。
男人看了他一眼,让开了路,苏轻一溜小烟地钻到了卫生间。
他往脸上泼了一捧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会神——镜子里的小青年面有菜色,双目无神,神情惨淡,这幅尊容,要是别人说他没被甩,才奇怪呢。
苏轻深吸一口气,把整张脸埋在冷水里,想象着自己是一条鱼,冷水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一些,生锈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他想,以后要怎么样呢?干点什么去呢?
人生太复杂了,以前有人宠着他,让他随意挥霍青春,现在宠着他的人都没了,于是他迷茫了。
姓苏的鱼吐着泡泡,觉得前途惨淡,不过这迷茫情绪也很短暂,很快他就憋不住气了,只得抬起头,用力抹了把脸,草草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就转身出去。
然后他站在卫生间门口,不知道是该喊报告还是什么的,傻乎乎地站在那等着男人发话。
对方正坐在床头上翻看着一本旅馆的旧杂志,嘴里叼着的烟一直没有点着,他好像不会放松一样,随随便便地坐在那,也把脊背拔得像一杆枪。
是军人么?
苏轻忽然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站直了,对自己那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模样感到自惭形秽似的。
男人站起来,对他招招手:“走吧。”想了想,自己也觉得什么话都不说似乎有些尴尬,就问,“你多大了,还是学生吧?”
苏轻跟班似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说:“没有,毕业了。”
“哦,看着不像。”
男人评价完,就没了声音,两个人就又相对无话了,苏轻心事重重,虽然刚和陌生男子睡了一觉,却没什么心情和他搭话,对方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青年身上就一件羊毛衫,连外套都没有,肯定是不知道丢在哪了,于是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递给他。
苏轻愣了愣,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那个……我怎么还给你?要不然你给我写个地址……”
男人说:“我的地址不能随便给别人。”
“哦……”苏轻就讷讷地闭了嘴。
男人走进了旅馆的餐饮区,推门的时候手在那里顿了顿,忽然说:“我姓胡,胡不归,以后有机会碰见了再说吧。”
苏轻打报告似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只是反应很冷淡地点了点头,就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上去了。
苏轻懒散惯了,干什么都磨蹭,就是放个屁也得比别人多拖两拍,胡不归问他吃什么,他就盯着那小十六开的菜单足足看了五分钟,也亏得姓胡的这位大哥耐性极好,不催他,叼着烟默默地坐在他对面,从一而终地贯彻着啥叫坐如钟。
早饭不一会就端上来,胡不归吃起东西来非常豪迈,风卷残云,迅速解决战役后,擦嘴收工,然后又叼起他那根烟,等着苏轻一边数米粒一边喝他那碗粥,没什么表情,也没话,好像他不是在餐厅等人,而是在路边等公交车似的。
苏轻先是觉得这个人气场太强,有点压力,一低头吃上东西,也就忘了这码事了,专心致志地走神。
整整半个小时以后,他才魂兮归来,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拿筷子戳了戳剩下的小半碗粥,端起来鼓着腮帮子大口喝了。
胡不归看着他碗见底,就说:“吃完了?吃完走吧,以后……”
他话音说到这,顿住了,本来想说“以后注意点,别逮着谁跟着谁走,年轻轻的也学点好”,后来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得便宜卖乖,挺不是东西,就又咽回去了,只是生硬地来了一句:“以后少喝点酒,误事。”
苏轻吃饱喝足,也清醒了,这会来神了,答应一声,就开始搭话:“大哥哪高就啊?经常锻炼吧?”
胡不归站起来,笔杆条直地走在前边:“算是政府部门的。”
苏轻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稍微有些感冒,心想给政府工作,肯定又是个憋憋屈屈要注意影响,不敢出柜的,就问:“平时常去那家酒吧吗?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胡不归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偶尔,没时间——你去哪?顺路的话送你一程。”
被他这么一问,苏轻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有点想回酒吧接茬颓废,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好像剩下的钱不大够,于是作罢,就报出他目前住处的地址:“城南……”
刚说两个字,苏轻就没了音——他本来站在胡不归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前一秒还看着这男人一边伸手去拉车门,一边回过头跟他说话,下一秒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