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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灵韵把声音又压低了些:“仙境玄妙,医术不过是其中万一,你没听过吗?流传出来的诗句里,有一篇便提到了木牛流马,一听就知道是精巧物件儿,不用拉拽便能自己移动的。”
孔章却道:“有关于那些诗句我也略有耳闻,无论是齐国还是我大周,都有不少诗词大家对流传出来的篇章加以研究,便研究出来里面有不少典故找不到出处,所以你听到的注解大多是世人猜测,不做准的。”
这话说的倒也实在,孔灵韵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说辞应对。
而就在这时,已经有护卫走出来,请他们进门。
姐弟两个便停下交谈,带着人,并肩朝着楼阁走去。
岳郡守跟在后面,用眼神示意护卫们在外面多警醒些,莫要出了岔子。
毕竟一边是仙人,一边是贵人,得罪了谁都是罪过。
孔灵韵却没想许多,只管兴冲冲的带着日常走神的弟弟往里面走,准备瞧瞧仙人真容。
而就在跨进最后一道门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琅云众人。
许是因为在学校里见惯了这个公子那个御医的,故而哪怕知道周国的贵胄来了,他们还是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并且为了即将到来的招生做准备。
现下看到原住民,也就是抬头瞧了一眼,然后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楚老师带着昆景明笑着走上前去。
岳郡守先向前几步,低声说明了两位贵人的身份。
孔灵韵虽然好端端的站着,看上去有着一国公主的矜持,可她用帕子挡住嘴巴时,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阿章你快瞧你快瞧,他们身上的布料我以前可从未见过,这裁剪也别出心裁得很,回头不如照着也给你做一套……阿章?”
连叫了两声都没反应,灵韵公主好奇的转头。
然后就瞧见孔章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某个方向。
她也跟着看了过去。
而那边是夏应正在摆弄着折叠自行车,然后准备骑着去后面的院子。
就在他踩着脚蹬子慢悠悠离开时,孔章开口,声音颤抖:“无需拉拽,自可行进,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木马流车?”
孔灵韵一愣,想说这既不像牛,也不像马啊?
可还没等她说话,便听孔章坚决道:“阿姊,我们还是莫要急着走才好。”
孔灵韵:“……啊?”
孔章:“仙人要建学,此等大事,我等作为王族子女,自当尽己所能,才算为国为民!”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听在孔灵韵耳中,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他、不、想、走、了。
思及不久之前这人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言出必行,结果现在看一眼就沦陷。
孔灵韵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呵,男人。
第四十章 (他真是个好人啊...)
其实, 孔灵韵在来之前是没想过要久留的。
她虽不是公子,但因着周国公主向来强势,故而灵韵公主未来是能有自己的封地的。
纵然仙境神奇, 可她既不能科举入仕, 也不想出类拔萃,只是好奇罢了。
况且对孔灵韵来说, 周王待她千好万好,宠爱如同掌上明珠,她自然不想让父王伤心, 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到这里来瞧一瞧, 看一看,加强一下周国和仙境的联系,然后围观一下德昌郡的改变, 过把瘾就能回都城了。
至于孔章来“监视”自己的事情,公主殿下也只当是父王忧心过甚,她也可以理解。
但是, 万万没想到啊, 自己还没怎么着呢, 阿章这小子就先沦陷了……
分明那边的仙人都还没来得及正眼看过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自家弟弟就已经恨不得在这里扎下去了!
这算什么?
本来是想要来监管自己的人, 现在倒比自己还积极?
父王曾说齐国公子筠撒手没。
怎么着,撒手没这事儿还能隔空人传人吗?
而孔章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家阿姊的表情变换, 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行车瞧。
虽说平常被限制着,不能明目张胆做木匠活儿, 可是该看的书一点没少。
正因如此,他才能瞧出这东西的神器。
从轱辘, 到车轼,还有那个看上去格外神奇的带刺的圆盘和链条。
每一样都前所未见。
每一种都无比契合。
孔章只觉得自己所有精神都被吸引了过去,眼巴巴的盯着夏应推着的车子。
要不是孔灵韵拽着他,只怕公子璋已经颠颠儿的追过去了。
而灵韵公主暗自磨牙,若不是现在还有外人在,只怕她已经揪着弟弟的耳朵好一阵说教了。
不过这会儿公主殿下还是端住了自己的架子,对着楚老师温润一笑,声音柔和:“我在都城就听闻过仙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楚老师并不擅长客套,就只是笑着点头。
还是昆景明开口道:“一切不过是顺应天意,琅云做的事情从不为了名声。”
这句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同意。
他们确实不是为了名利。
只为积分!
孔灵韵却是面露赞赏,心下更是敬佩,于是便道:“刚刚听岳郡守说起,仙人想要在德昌郡教学?”
楚老师点头:“对。”
孔灵韵:“不知教授何物?我与阿章是否能旁听?”
孔章迅速抬头,伸手指了指:“那个车子能不能学?”
楚老师顺着看过去,便瞧见了夏应和自行车,很快摇头:“不能。”
孔章有些失望。
纪良则是凑过来说了句:“俩轱辘的不行,但是一个轱辘的还是有的,那个能学。”
孔章的脸上重新有了光。
郝佳佳则是用手挡着嘴巴:“什么一个轱辘的?”
纪良同样挡着嘴回道:“拿来推土的独轮车啊,算是农具的一种,这次也要教他们造这个的。”
郝佳佳:……
所以,你让人家一国公子,学推土车???
不过看着孔章雀跃的模样,郝佳佳把还没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这位公子,为国为民,真的是尽心竭力啊。”
而因为岳郡守准备的楼阁是现成的,楚老师又希望尽快普及农事,争取在天冷之前再种一季红薯出来,帮着他们扛过寒冬,故而招生之事很快就提上日程。
岳郡守把这件事情的优先级提到的最高,加上郡内百姓对于仙人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关注。
不过一夜功夫,“琅云分校招生开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德昌郡城。
而村子有些位置偏僻,并不能立刻听到消息。
于是就让各地县令派了差人去通知所辖之地的村落。
李家村和牛家村前后脚得了消息。
李家村的李村正一路笑着恭送差官离开,一路送到了村口,一直到差人离开,他才回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角嘴角一同抽搐。
因为疼。
距离牛村正打他并没过去多长时候,而牛村正显然是记恨他和李家村人之前的胡说八道,所以不仅用拐棍儿抽他身上,还往脸上招呼。
李村正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现在还没好全,稍微动一动就疼。
刚刚对着县衙的人陪笑脸,便扯到了伤口,现在只剩下“嘶嘶”的倒吸冷气。
而村人李四就是之前陪着李村正去牛家村的人,这会儿也跟在李村正身边,扶着他道:“村正,是不是在上点药?”
李村正却只是摆手:“来不及了,现在时间紧迫,要尽快让我儿去郡城。”说着,便暗自咬牙,“这次一定要选上才好。”
李四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但实际上刚刚县衙差官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牛家村和李家村有什么争斗,大人不想理会,但如今,牛家村已然与仙人关系和睦,又种出了仙薯,牛村正更是得了仙人青眼,相比起来,李村正的所作所为都为人不喜,似乎还曾辱骂仙境?此事仙人宽厚,不予追究,但县令大人却记着呢,这次若是李家村挑不出合适人选送去分校,只怕李村正你以后在县令大人那边就要往后排了。”
这段话是李村正给差官塞了整整一块银锭子才得到的“内幕消息”,而且逻辑通顺,合情合理,想来县令确实是对李村正好感降低。
为今之计,便是要争取在仙人面前露脸,这样才能扳回一城。
于是李村正根本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势,只管道:“快去叫邃哥儿来。”
李四应了一声,急忙忙的去喊李村正的独子李邃。
但是带回来的,却不单单是李邃一人。
还有李家族老。
显然族老们也听到了消息,知道仙人要选拔人才,于是都忙不迭的过来。
其中一位族老便道:“我家孙儿也读过书,识得字,不如让他一起去试试?”
“我的儿子也是不错的,认的字儿比我都多。”
“就让他们一道去吧,不然只有邃哥儿出远门也不合适,大家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至于选上不选上的,重在参与。”
对族老们来说,这就是个碰运气的事情。
选不上无所谓,沾沾仙气儿也好啊。
可是李村正却不想如了他们的意。
如今县令对李家村好感下降,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李村正言语适当,说了仙人坏话。
其实李村正最先想到的是,自己这个村正之位会不会丢了?
要知道,村子里选村正,都是由宗族耆老拟定,上报县令批准,而不是县令直接委派。
平常李村正地位稳固,是因着他读过书,有功名在身,又掌握着前倨后恭的精髓,这才能屹立不倒。
可要是被这些宗族子弟得了势,那自己的位置还能坐稳多久?
但李村正往歪了想,却不愿意往歪了说。
心脏的人永远不乐意承认自己心脏。
于是李村正便只是道:“诸位说的是,只是这仙人选材,多半也和科考一般,需要好几轮测试的,我虽不才,但也是村子里应考最多的,不如我先来甄选一轮,这样也能挑出符合县令大人要求的人才送去,免得白跑一趟。”
族老们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于是就叫了自家人来,让李村正挑选。
而李村正的效率也高,不消半日,便选出了十个人。
但与预想中的人才不同,那些识字多的、聪明伶俐的、年轻优秀的,全都被李村正给刷了下去。
真正留下的都是庄稼汉,年纪有大有小,反正共同点就是没读过什么书,大字不识一箩筐。
这个结果让族老们很是意外。
李村正却振振有词:“按着县令的要求,这就是最符合的。”
族老们半信半疑:“当真?”
李村正指天发誓:“自然当真。”
只有李四这个从头听到尾的人知道,自家村正又骗人哩。
明明差官从未说起过选人标准,至多提了嘴“脑筋活络,懂得农桑”,人家可没说要找庄稼汉。
李村正这般做,怕是忌惮着李家村的人会碍了自家儿子的路。
可知道归知道,李四可不会真的说出来。
只管继续低着头站在一旁,心里嘟囔,村正睁眼说瞎话,还指天发誓,真不怕天打雷劈?
……也对,之前骂仙人的时候都不怕,这会儿自然更加无所畏惧。
劈几下都是劈,无所谓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李家村选出来的人们就从村子里出发了。
一眼望去,都是黝黑黝黑的,只有李邃一个白净圆润,眼神更是和李村正如出一辙的精明。
而好巧不巧的是,牛家村的人也是今天出发。
两个村子本就相邻,于是,两拨人没多久就在官道上相遇了。
牛大最先变了脸色。
作为牛村正的儿子,虽然平常牛村正总是骂他傻憨憨,可是牛大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尤其记着李家村的人之前是怎么背地里编排他们的。
故而这会儿瞧见了李邃,也只当没看到。
李邃却眼珠子一转,然后就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原来是牛兄,许久不见,不知过得可好?”
牛大冷淡回道:“还行。”
牛二却回了个笑:“挺好的呀,你爹怎么样了?伤好点没?”
一提这个,李邃就出现了和李村正同款嘴角抽搐,可很快就止住了,圆胖的脸上带着笑道:“家父一切都好,劳烦牛兄记挂。”而后声音顿了顿,“对了,不知仙人几时从你们村子离开的?”
牛二一脸憨厚:“走了有一阵了。”
偏巧跟着的牛车轱辘松了,牛大赶紧去看。
而李家村的其他人开始担忧起来。
“不知道会考些什么……”
“感觉挺难的,你没看牛家村的人都在捧着书看么?”
“这咋办?我不认字啊!”
“村正不是说不需要认字?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
听了这话,李邃的眼角一动。
是不是糊弄你们?
当然是。
只不过这会儿必不能说实话,不然他们扭头就能回村,到时候闹起来,不仅自家父亲威望下降,还会换一批人,没准儿就把自己给挤下去了。
倒不如把他们忽悠到郡城内,等自己进了分校,哪怕族老们想要闹,也要看在仙境的面子上不敢妄动。
这些话,李村正都在离别之时对着李邃说得清楚明白。
所以这会儿李邃就迅速平稳了心态,露出了笑容,慢悠悠道:“你们别胡思乱想了,我爹说了,并不需要什么字的,只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
众人惊讶:“这么简单?”
李邃一脸笃定:“是啊。”
而牛二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真好,我爹就是有先见之明,给我起的名字可好写了!”
李邃跟着笑,回过身时才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很快李邃就重新看向了牛二,道:“牛兄啊,唉,你知道的,这些日子我爹也不好过。”
牛二“哦”了一声,不觉得意外。
谁挨打谁都不好过。
李邃则是抬抬眼皮,觉得牛二是个好说话的,便心中一喜,又卖了会儿惨。
牛二是个老实孩子,虽然依然记着之前两个村子之间的争斗,但既然从人家口中知道了关于考题的事情,也不好摆冷脸。
于是他便跟着点头,还时不时的叹口气配合一下。
结果就听李邃状似无意的说了句:“不知道仙人可曾留下什么话么?也让家父能想出办法对着仙人赔罪。”
牛二便眨眨眼睛,老实道:“我爹说了,不用赔罪。”
李邃本想要套话,推测一下仙人考核的内容是什么,结果听了这话就有些着急:“为何?”
牛二认真道:“要是仙人生气,早就有雷劈了,现在你爹还好好的就证明仙人没记恨呀。”
李邃:……
呸!
李邃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强撑着笑脸道:“莫不是你们还记恨着我父得罪过你父?”
牛二摇头:“没有啊,我没记恨,我爹也没有。”
这倒是让李邃有些意外:“哦?为何?”
按着牛村正的脾气,不应该天天三顿骂李家村解气吗?
结果就听牛二道:“他们不是打过一架么,打完了就完了,我爹教育过我,什么事儿都不要不依不饶,加上他们互有损伤,自然可以一概扯平。”说着,他憨厚一笑,“我爹是不是特别好说话呀?”
李邃却是一脸无语。
啥叫互有损伤?
明明是被你们单方面殴打好不好!
而被派来照顾李邃的李四也有些忍不住,开口道:“牛村正伤哪儿了?”
牛二叹了口气:“我爹打人的时候,使劲儿使大了,胳膊酸了好一阵子哩,之前连筷子都拿不起,说是累得很了。”
李邃:……
李四:……
打人打累了可还行?
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吗!
李邃也忘了要套话的初衷,只管磨牙道:“这般不留后路,你就不怕我父以后得了机会与你家为难?”
牛二依然一脸真诚:“不怕,你爹又打不过我爹。”
……
气得说不出话。
而等牛大将牛车松掉的轱辘重新安回去之后,才发现不远处站着的牛二,以及翻着白眼拂袖而去的李邃。
牛大急忙走上前,拉着自家弟弟问道:“那小子来找你做什么?”
牛二格外老实:“就说了几句话。”
牛大面露疑惑:“你怼他了?”
牛二赶忙摆手,挺着胸脯跟自家哥哥保证:“当然没有!哥你放心,爹说了,出来以后不让吵架,我肯定听话,而且我刚说的都是实话啊,实话咋还能气到人?”
牛大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便没再多问。
可牛二却主动道:“说起来,他还告诉我个天大的秘密!”
牛大习惯了自家弟弟总是憨里憨气的,也就没当回事儿,随口问道:“什么?”
牛二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他们说,这次仙境招生,只考写自己个儿的名字。”
此话一出,牛大就皱起眉头,显然一个字都不信:“这么简单?若是会写名字的都行,怕不是大半个郡的人都能去学了。”
牛二眨眨眼:“你是说,那李邃骗我?”
牛大没说话,只是怜爱的摸了摸弟弟的脑壳。
只留下牛二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却不知,这会儿的李邃也气得够呛。
他被那些实话弄得耳朵嗡嗡响,胖墩墩的身子都一颤一颤的。
李四便开解道:“邃哥儿放宽心吧,不要理他们那些胡言乱语,只要这次能进入分校,得了仙人青眼,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还用怕什么牛家村吗?”
李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索性眼不见为净,带着李家村的人选了另一条路,朝着郡城而去。
而等他们抵达郡城的时候,便发觉城门口安排了不少护卫兵卒,检查也比以前要严格很多。
不单单是因为分校招生的时候导致人流量激增,还因为郡城内有公子公主,还有仙人,加上之前遭受过蛮人觊觎,所以现在自然要万分小心,确保贵人和仙人都万无一失才好。
可李家村的人可不知道这般大的阵仗是因为什么。
他们变得格外小心,连大气都不敢喘,李邃也不再看书,被检查时还努力吸气,想让自己的肚腩小一些。
只不过收效甚微。
待通过了,他们便将县令分发下来的文书送上。
而岳郡守专门派人留在城门内引导考生,这会儿瞧见了“准考证”,立刻有人过来带他们去往琅云分校。
路上,李邃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如今招生情况如何?”
引着他们的小吏倒也和煦,或者说是不想得罪这些有可能会成为仙人徒弟的人,于是便笑眯眯道:“昨天有些人来考了,只是留下的不多。”
李邃:“大概有多少呢?”
小吏:“二十取一吧。”说着,小吏叹了口气,“连郡守的小郎君都没考过呢。”
一句话,就让李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人不知,岳允是曾到过仙境求学的?
他都不行,旁人如何能行?
而且来之前李村正说得清楚明白,只有他选中了才能安抚族内情绪,假使他也选不中……怕是好一番狂风骤雨。
李四也小声嘟囔:“当真严格,岳小郎君尚且不通过,怕是仙人标准提得高高的。”
而李邃只紧抿嘴唇,不发一言。
李四见状,便滴了个饼子过去:“邃哥儿好些时候没吃饭了,还是用一些吧。”
其实李邃饿了,可现在已经紧张过头,哪里吃得下?
于是便摇了摇头,也顾不上小吏了,只管掏出书继续读。
而跟着的李家村人面面相觑,也各自在手上划拉着自己的名字,争取等会儿不要露怯。
等真的到了分校外面,便发现有人正坐在门口,一个个的发小牌子。
能拿到小牌子的,就能进去。
拿不到的,只能离开。
负责发小牌子的就是纪良。
这会儿被劝退的就是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瞧上去很是风雅,腰间还别着纸扇,却依然进不得门。
李邃倒吸一口冷气。
但真的到了他们这里,纪良就只看了看他们的文书,小声道:“李家村的?”
李四赶忙道:“仙人说得对……”
声音突然卡住,李四心道,莫非仙人还记着之前李村正冒犯之事?
他现在找地方躲雷还来得及吗?
可纪良显然没把那些鸡毛蒜皮放在心上,只管端详了一下这几个人,最后眼睛定格在李邃身上:“你也要考?”
李邃急忙道:“是。”
纪良眨眨眼睛:“瞧你这样,不像是懂农桑之法的。”
李邃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是村正之子,农事本就是大事,我只是晒不黑,其实懂得不少。”
此话一出,纪良就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因为他也是晒不黑。
天天在学校里弄试验田,人家都小麦色,就他白惨惨。
于是纪良便没再多问,给了他一个小牌子。
接着,又拿了好几块,给其他人一人一个。
甚至李四都分到了一个。
这让李四有点懵,毕竟他就是个跟班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何能跟邃哥儿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同进考场?
可仙人给都给了,他也不好丢回去。
于是就只能收着,低着头往门里头,找了机会凑到了李邃身边,低声道:“邃哥儿,你什么时候下过地了?”
李邃却是不以为然:“我虽然没真的务农,可书本上瞧得多了,那些泥腿子都能懂的,我还能不懂?再说,考试之事,无非就是诗书经义,我早就准备了数篇和农桑有关的文章,定能得仙人青眼。”
无论如何,不能就此打道回府。
特别是不能被同村的这些泥腿子比下去!
李四想了想,觉得此话有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过了第一关的李邃自信心空前高涨。
特别是瞧着周围几个都在用粗粗的手指划拉名字的时候,他更加自信起来。
这也让他丢掉了一路上的谨慎小心。
毕竟已经进了考场,那就不用担心其他人会折返回去戳破李村正的算计。
于是李邃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拿出书本看,并且再也没有理会周围人。
有个心细的察觉到了异样,犹豫良久,才问小吏道:“考试内容外人可知道?”
小吏立刻道:“自然不知,所有人都要对着仙人起誓的。”
众人惊讶。
没人知道,也就是说,之前李邃说的怕不是糊弄他们的?
有了这个做引子,再想其他事情就容易多了。
李邃也懒得装,直接道:“谁选上都是咱们村子的荣光,我若得中,你们也跟着获益,不是极好的?”
但除了李四以外,已经无人再开口了。
李邃也不在乎,继续低头看书。
可是等他真的被引到了考场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因为摆在眼前的,并不是预想中的桌椅考卷。
而是一片农田。
是的,农田,还是岳郡守让人连夜开垦出来的。
在农田里,分别种着好几种秧苗。
有另一个小吏站在一旁,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他们:“现在,考试开始。”
众人立刻紧张。
“现在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仔细观察这些秧苗。”
众人点头。
而后就听小吏接着道:“然后就分别去号房里,告诉里面的人,这些秧苗到底是什么。”
李邃:……啊?
等时间过去,会的不会的都从号房里出来,便被引去了另一个地方。
看着是个有房子的。
这让李邃紧张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些。
没关系,没关系,刚刚不认识不妨事,只要是写考卷,他就不带怕的!
可等进了屋子,就发现依然没有桌椅,没有纸笔。
地上摆着的是几种常用农具。
就听小吏道:“挑个顺手的,跟我去外面,看你们会不会用。”
李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