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自己都没办法入戏。
又谈何让别人来相信呢？
于是，诡异的情况出现了。
明明是在一个镜头里，两个人却像是在两个世界，被完全地割裂开。
一边是和周围的景色、环境、情境完美地融为一体，让人不得不相信的阿瑶。
另一边……
许昕洋就像是误入片场的穿越者。
把整幕戏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怎么办？许昕洋……好像完全被压制住了。”
一边的孔年忍不住担忧地开口。
他也是这部电影的摄影总监，自然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说实话，他说这话还是给许昕洋留面子了。
王恩庆就不怎么客气了。
“她不是被压制，她是压根就没进入这个频道。”
好的演员是要相互成就的。
时见歌很不错，她有在试图努力给许昕洋递戏，希望她能接过去。让两个人共同完成这一幕的演出。
然而许昕洋却并没有理会到对手演员的意思。
简单来说，时见歌尽力了。
但根本带不动。
王恩庆是个完美主义者。
他给过许昕洋机会了。
这会儿他直接挥了挥手，让人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知道你演的是什么吗？就是垃圾！”
许昕洋的脸，慢慢地红了。
她其实知道，这种大导演在片场高压环境下，对着影帝影后骂起来都是可能的。
可她接受不了。
在媒体面前……尤其是在时见歌的面前，被这么教训。
说到最后，王恩庆也看得出来许昕洋的心思根本不在戏上。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记者。
王导不是傻子，能不知道这些突然出现，“探班”的记者是怎么回事吗？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今天先不拍这一页了，明天继续。”
许昕洋一句话不说，匆匆跑回了保姆车。
关上门就忍不住大发脾气。
目光瞥到旁边的助理，她气血上涌，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时见歌自然也休息了。
她觉得挺好，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谁不喜欢突如其来的放假呢？
时见歌没回车上，而是坐在旁边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
何华笑嘻嘻地走过来：“小时，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打戏经验的？”
毕竟是一起拍过综艺，何华本来还琢磨着要不要带带这个后辈呢。
时见歌嗯了一声。
“练过广场舞和太极拳。”
何华：……？？？
不是。
太极拳他还能理解，广场舞又是什么鬼？
时见歌一看何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认真道：“别看不起广场舞。每天舞一首，活到九十九。”
说罢，她兴致起来。当场就拿起自己旁边的道具剑，给何华耍了一段。
时见歌曾经在《逐梦之夜》的舞台上表演过一段无剑版的舞剑广场舞。
那个时候她就凭借凛冽的气势征服了所有人。
这会儿有了剑，那效果自然是成倍增加。
何华站在旁边看，恍然间感觉自己好像真看见了一个女侠正在舞剑……
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感觉三观都被重塑了。
这哪里是他想象中的广场舞啊？
这分明就是现实版的倚天屠龙记！
时见歌挥了一段儿，便懒洋洋地收了剑。
何华一脸啧啧称奇：“你练这个练了多久？我也能学吗？”
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一个从小到大的武侠梦呢？
影帝自然也不例外。
时见歌就像是一个活体安利，让他手痒痒的，蠢蠢欲动。
恨不得马上自己也能来一段儿帅气逼人的舞剑。
时见歌点点头：“可以。”
就在何华以为她会主动说我来教你的下一秒。
时见歌掏出了手机，摁了一下，递了过来。
手机上出现了一段视频教学素材。
一身红衣，满头白发的老头老太太精神抖擞的拿着剑，站在舞台中央。
“老年人舞剑教学视频，现在开始！”
何华：……
不是，这居然真的是楼下老头老太太每天的日常啊？
他这是要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旁边。
早有媒体注意到了影帝和时见歌之间的互动，手快地拍下来发了出去。
不多会儿，时见歌的粉丝就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妈呀，这是啥？时姐在线舞剑？牛逼，我只能说牛逼。”
“这飒爽英姿我爱了！好久没见这么帅气的时姐了。这就是女侠姐姐吗？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刚刚看了看视频感觉有点眼熟，回过头去复习了一下逐梦之夜，发现这不就是那期初评级时表演广场舞的剑舞吗？”
“卧槽，所以时见歌这是在教影帝跳广场舞？？？”
“哈哈哈哈哈哈，影帝：危！！！”
这一日的媒体探班就这样结束了。
媒体们自觉拍到了大料，全都心满意足。
虽然许昕洋的经纪人很快花大价钱给了他们封口费，让媒体们不要把NG和被骂那一段报道出来。
但半吊在空中的经典场面，已经传遍全网，覆水难收了。
在许昕洋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制作成了各种表情包，全网疯传。
逼格是不可能再有了。
只能安慰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了流量。
片场。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昕洋的状态也没有回暖。
只要是遇到打戏，她就会出问题。
有的地方可以用替身，可有的地方必须得用本人。
——就这，许昕洋都做不好。
王恩庆三番四次地和她讲戏，效果都不明显。
最终，又一次地NG后，王恩庆下定了决心。
“改了吧。”他对一直跟在旁边、随时调整的编剧开口，“把妹妹的武功砍了。”
换人，怕是来不及了。
只能临时做出调整了。
宁可不要她的镜头，也绝对不能让许昕洋这样出现在大荧幕上。
许昕洋立刻呼吸一窒。
她可太了解这种节奏了。
砍了武功，就代表和她相关的所有有关武功的线都没了。
也就意味着……
她被删戏份了。
编剧瞥了一眼许昕洋，迟疑道：“和她武功相关的线，可不少啊。这……”
“能砍就砍。”
王恩庆斩钉截铁地开口。
许昕洋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王导，要不这样。武打的戏的确不太适合我，可文戏我还是不错的。我觉得有些支线也可以安在妹妹身上啊，比如阿瑶和男主之前历险的那一段儿，还有阿瑶被围攻的那个小高潮。”
王导冷冷地看着许昕洋。
编剧更是一脸匪夷所思。
许昕洋却不管不顾，只轻松地开口：“王导，我是这部戏的主角之一，我的戏份不能少。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公司说了算的。”
——她的公司，正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之一。
这也是许昕洋能顺利进入这部大牌云集电影的前提。
王恩庆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觉得你能威胁我？”
“不至于。”许昕洋笑了起来，“但您这都开机了，每天可都在烧钱吧？我听说除了我们公司，其他投资人的钱，可都还没到账呢。”
拍电影就是烧钱的项目。
尤其是这种大制作，那更是开机一天，就烧一天。
箭在弦上，难道还能收回来吗？
许昕洋不信。
她看着此刻的王恩庆，甚至有种隐秘的快感。
前几天不是还当着面吼她吗？
现在呢？不也得乖乖听话？
“我的演技没那么差，我也不多要。就把阿瑶的那几个戏都给我就行。”
许昕洋彻底没了伪装。
她想得很清楚，这是大男主电影，谁也不可能超过何华。
她只要当剩下的女角色里的第一就够了。
这几天的拍摄下来，所有人都对时见歌的演技有目共睹。
更何况，阿瑶本来就是个多面的角色。
时见歌想要靠这个角色起来，真的太容易了。
——她必须得赢过时见歌。
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王恩庆去找时见歌的时候，其实是有些难堪的。
他把人家拉过来，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却又是这个结果。
解释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看时见歌。
令人没想到的是——
“行啊。”
时见歌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她想要，就给她吧。能圆得回来就行。”
王恩庆还有点诧异：“你……你听懂了吗？是你的戏份，要给她。”
“听懂了。”时见歌满不在乎，甚至还拍了拍王导，一副安慰的姿态。
“没事，正常的。谁工作里还没遇到过几个指手画脚的甲方呢？”
王恩庆：……
这个反应，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时见歌完全不是伪装的，她是真的……浑不在意。
反正片酬是一样的。
少拍点，她还能早点收工呢。
投资方的话，一般来说都是很难不服从的。
与其纠结难受，还不如早点接受现实。
想一想杀青后去干什么来得快乐。
时见歌坦然极了。
另一边，许昕洋的计划实行，便自觉逆风翻盘了。
她前几天有多丢人，现在就有多风光。
“你，去买点儿奶茶回来，给剧组人手一杯。”
许昕洋吩咐助理。
虽然和王导闹得不太愉快，但毕竟还要一起工作。打点一下他和工作人员也是应该的。
正好……
还可以给时见歌亲自送一送奶茶，看看她的落魄样子。
许昕洋洋洋得意地等待着。
很快，片场外就驶来了一辆大巴车。
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助理回来了，想着还挺快，便走上前去准备拿一杯自己先喝。
大巴车上，却下来了一个长相英俊的混血男人。
目光直直地跃过她，看向了远处的时见歌。
“时？”
Mike激动极了。
这样穿着国风衣服的时，也十分美丽。
多了几分英气和潇洒，让他瞬间多了好多灵感！
果然，来探班是正确的！
许昕洋：……？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她正打算发脾气，大巴车上又鱼贯下来了好几个工作人员。
他们统一抱着一个印有M.G的礼盒，礼貌地开口：“我们是给代言人时小姐来应援的，有需要可以来这边领取M.G的礼盒。”
M.G的礼盒？！
那可是著名的奢侈品牌！！！
居然直接到片场来给时见歌做应援？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周围的人全都一脸惊讶，但也顾不得许多，马上冲上前来就领礼盒。
许昕洋被好几个人挤来挤去，差点儿破口大骂。
可随即，她就看到了旁边的人打开的礼盒……
高档的香薰、印刷着时见歌的精美画册……
还有一款M.G的基础碎钻手镯！
M.G这是在做慈善吗？
为了时见歌，居然连自己的产品就这么直接送人？
许昕洋不可置信地盯着手镯，开始怀疑人生。
她当然可以买奶茶送给全剧组的人，可要她一人买一个奢侈品手镯？
……她做不到。
甚至于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公司，也做不到。
就在众人围在大巴车前热闹的时候，一辆餐车又缓缓驶来，停在了旁边。
这次所有人都认出来，这是本地最大的高级餐厅，鼎盛餐厅的车。
LOGO就在外面印着呢！
车门打开，穿着厨师服的人熟练地搬出了桌子凳子和一系列热气腾腾的美食。
笑容满面地开口道：“我们是专门为时见歌小姐来应援的，《武林》剧组的大家随意享用。”
许昕洋眼尖，早就看到那保温的食盒里面，鲍鱼、龙虾、海参……应有尽有。
这么一大桌子的珍馐，怎么说也要六位数了。
六位数的东西，说点就点……
时见歌是真有钱啊。
许昕洋忽然就感觉到，那种无法触及的差距。
她是可以抢时见歌的戏份，可那又怎么样？
时见歌永远都比她过得好。
这边，时见歌刚刚和Mike打了个招呼，便看见了餐车。
她走过来询问道：“请问是谁点的这些？”
她可没搞过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一个胖胖的厨师笑着说道：“是一位姓何的先生。”
时见歌就懂了。
估计是何叔的手笔。
行吧，既然钱都花了，那也没必要说什么。
时见歌主动招呼其他人过来分享食物。
她抬起头，余光却忽然看见远处停了一辆车。
这车倒是没什么可应援的。
可停在那儿……却莫名眼熟。
时见歌走过去，还不等她敲门，车窗就缓缓降落。
露出了齐亦清的面孔。
“哟。”
时见歌打了个招呼，“你不会也是来应援的吧？”
还真是巧，这些人居然都在今天集齐了。
齐亦清微笑着摇了摇头：“路过而已。”
——给电影投资，应该不叫应援吧？
第38章
齐亦清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不着痕迹地上下看了一圈儿时见歌。
嗯。看着心情不错。
不像是汇报上来的——“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拍戏怎么样？”
时见歌随口道：“挺好。”
果然如此。
她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欺负的。
齐亦清的笑意渐深。
时见歌正打算说，既然是路过，那她就不耽误老板时间，回去拍戏了。
齐亦清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王恩庆已然带着笑迎了过来，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齐总。”
“王导。”
齐亦清微微抬手。
……原来如此啊。
时见歌一看就明白了。
恐怕路过是假，来搞事才是真的。
旁边的杨助理递上一份文件，齐亦清拿过来，交到了王恩庆手中。
“新的投资计划，你看看。另外王导不是一直想去古宫殿借景么？我和那边打了个招呼，谈得差不多了。”
齐亦清寥寥几句，就瞬间让王恩庆眼睛都亮了。
矜贵的男人忽然微微侧身，看了时见歌一眼。
就像是……好像在询问她的意见似的？
王恩庆翻看了两页，已然被彻底征服。
他感觉这段时间的压力终于松了一点，忍不住拍拍齐亦清：“齐总，真是谢谢了。”
实在是帮他解决了大麻烦。
这份计划书里，连电影上映后的院线资源、后续平台资源都规划得清清楚楚。
可以说是直接把饭都喂到嘴边了。
“小事。”
矜贵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神却又投向了时见歌。
那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和讨要夸奖的小宠物有些类似……
时见歌晃了晃头。
她肯定是看错了。
时见歌不是傻子。
齐亦清专门在这个时间节点跑过来，肯定和她被删戏份脱不了关系。
来给她撑腰肯定是没错的。
但估计……
也就是因为她如今是银临的摇钱树。
——资本家嘛，肯定不会干赔本的买卖。
时见歌眼看王恩庆喜滋滋地走了，才转过头，诚恳地开口。
“老板，其实角色这事儿吧，不分大小。演得精妙，什么角色都能出彩。”
所以啊……
到手的假期它不香吗？
干嘛非要再给她把戏加回来呢？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时见歌打算循循善诱，把话题逐渐引到角色戏份上。
齐亦清已然瞥了她一眼。
“你想加就加，想减就减。随你。”
齐亦清对戏份这种事没兴趣。
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听到“时见歌被欺负”这几个字罢了。
她不想要的，当然可以扔了。
——但，那必须是少女先挑选之后。
所有的珍宝金银，都应该先放在她的面前。
要不要，是她的事。
但捧给她看，是齐亦清的事。
时见歌哑然。
她默默举起大拇指，给齐亦清点了个赞。
这格局，谁不佩服呢？
真不愧是能带着她挣大钱的人。
王恩庆其实在齐亦清打算投资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无非就是为了时见歌呗？
不过也好。
毕竟时见歌的演技，还是相当令王恩庆惊艳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
时见歌居然表示：“不用再改回来了，就这么着吧，挺好的。”
王恩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清新脱俗的演员？
这年头，谁不想着多加戏，多点曝光度啊？
甚至连王恩庆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欲言又止：“你这……”
时见歌十分好说话。
“没事，导演别有压力，你看着办就行。我不懂编剧的事儿。”
什么人就干什么工作。
外行指导内行纯粹是没事闲着。
更何况时见歌也懒得想。
王恩庆都快感动了。
看看，明明有后台，明明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
说不要就是不要。
坚守底线，诚恳自持。
时见歌的这种精神，他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她就像是一位自己多年前认识过的前辈……不仅演技出色，人品还人人夸赞。
艺能艺德两开花。
那位前辈，后来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眼前的少女，应该也可以的。
王恩庆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
哪怕是为着这份可能。
他也必须得尽心尽力，给她打造出一个完美的荧幕形象！
王恩庆二话不说，跟着编剧组连夜开会，对剧本再一次开始进行精雕细琢了。
与此同时的微博上。
M.G的应援车已经再次被有心人发了出来，顿时引来一片惊讶。
“ 卧槽，我没看错吧？这还是那个高冷的奢侈品牌吗？怎么这么……跪舔时见歌啊？”
“别用词那么恶心好吗？人家就是支持一下代言人怎么了。你知道M.G上了时见歌的广告之后，新款销量多了多少吗？他们整个下季度的销售计划都要调整了。”
“我也听说了，要以时见歌为中心了。不得不说她是真的能带货，那项链都成网红产品了。”
“时尚圈是真捧高踩低啊？M.G刚应援，好几家时尚杂志就给时见歌的图点赞了。”
懂得捧高踩低的，自然不止时尚圈。
许昕洋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了。
事实上，这种不对劲从时见歌突如其来的应援就开始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时见歌已经这么幸运了，还能拥有这么多的……青睐？
许昕洋的奶茶被助理买回来的时候，早就无人在意了。
奶茶啥时候都能喝。
更何况，鼎盛餐厅还带来了各种进口水果鲜榨果汁。
那纯天然的香浓味道和甜美滋味，不比奶茶香精好喝？
大家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M.G送的手镯，一边吃着自助餐。
谁看见时见歌，都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会儿时见歌的剧组地位简直空前绝后。
许昕洋是拉不下脸去吃的。
她连M.G礼盒都没拿，还是工作人员亲自送过来的。
等她黑着脸回到了保姆车，当场就把手镯摔在了助理的脸上。
“你有什么用？！长那么丑，连办事都办不好！买奶茶都不会吗？”
许昕洋一通发脾气。
助理握着拳，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怒火。
可他也不是泥人。
许昕洋打电话给经纪人抱怨的时候，助理顶着一脸的红痕下了车。
周围的人都看见了。
时见歌的助理也悄悄给时见歌汇报、
“许昕洋好像对她助理不太好。”
语气颇有些不赞同。
时见歌挑眉。
片场里，其实还是很讲究门道的。
虽然看似导演才是权力最大的那一个，但很多默默无闻的工作人员反而总有办法整人。
灯光给你打个难看的光，摄影故意拍丑脸，甚至道具也不好好给你做……
许昕洋整治自己的助理，虽然不至于得罪这些人。
但肯定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时见歌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懒洋洋道：“箱子里有祛瘀膏。”
助理立刻就懂了，喜笑颜开地点点头。
许昕洋打给自己的经纪人，本来只是抱怨一下时见歌的排场太大。
谁知却听到了坏消息。
“公司不是第一投资方了？！为什么？”
她不可置信。
经纪人也很无奈，但她有什么办法？
“听说齐氏投资了，可能……是听说了时见歌的事。”
经纪人叹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个配角的戏份，齐氏居然就大刀阔斧地投资？
图什么啊？
许昕洋忽然感觉背后发冷。
她还是知道的，时见歌是齐氏软饮茶的代言人。之前专门为她发律师函闹得轰轰烈烈，她也围观过。
可她没想到，齐氏集团，居然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许昕洋涌起了一股嫉妒。
她嫉妒时见歌天生就是大小姐，命好。也嫉妒时见歌能获得奢侈品的偏爱，一脚踏入时尚圈。
更嫉妒她……居然能攀上齐氏。
许昕洋目光闪动。
说起来……她和公司的合约，也快要到期了。
齐氏集团看中时见歌，不过是因为要捧她罢了。
不管是谁在那个位子上，都能拥有这么多的资源和宠爱。
——她也可以啊！
她不比时见歌差！
许昕洋随口应付了两句经纪人，挂掉了电话。
要是以自己的新合约为饵，跳槽到银临去，做那边的一姐。
也不是不可以。
许昕洋感觉心脏怦怦跳。
她得好好计划一下！
齐亦清留在了剧组，商议投资后续的一些事宜。
这倒是情有可原。
但Mike……居然也留下来了。
他的理由是——
“时，你穿这些衣服给了我好多灵感，我想多在这里学习学习，好不好？”
回头就给了王导一大笔学习费。
王导被这个混血男人搞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看在他疯狂吹自己道具组的彩虹屁的份上，也就点头了。
Mike就整天拿着个摄像机拍来拍去，偶尔还画画草图，记录灵感。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外传的。
是电影的绝密资料。
这几天重新梳理剧本，拍摄自然也停止了。
时见歌没事做，便偶尔也看看Mike拍的照片和草图。
Mike还曾经问过她要不要也画点图，设计一下珠宝。
时见歌自然是懒得动笔。
只不过这一次，这一看……
还真看出了点儿名堂。
比如，这草丛后面的人，不就是许昕洋么？
看她这样子，似乎是在敲齐亦清保姆车的门？
——这人为了方便，也不知道是租了还是买了一辆车，就停在片场。
时见歌转过头问Mike：“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Mike看了一眼：“就刚刚，大概十分钟前。”
那还行，赶得上。
时见歌的眼中，又充满了看戏的快乐。
第39章
时见歌本想着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再说。
可她才刚走到保姆车外，就看见了犹如门神般的杨助理。
杨助理一见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出现惊喜之色。
“时小姐！您快进去吧！”
——这话说的，仿佛就等着她呢。
车门骤然打开。
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高档奢华的车内，被布置成了两个部分。
前半段，是轻松休闲风格的沙发围座，中间居然还摆上了全套的茶盘。
看着就价格不菲。
齐亦清坐在沙发上，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听见门开，这才微微掀起眼帘，看向了外面的时见歌。
他唇便溢出一抹浅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