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对于贾母和王夫人之间的婆媳争斗没有兴趣，但是王夫人要拉踩自家亲娘那就不行了。
贾珏看着院子被换了几个地方，倒是更显得贵气十足。
他能欣赏风雅也能欣赏贵气，贾母虽然喜爱花团锦簇，富贵繁华，但是眼光审美也是绝对好的。贵气中不失风雅，小院子的整体感官都升了一级。
最后贾珏给这个院子起名清辉院。
荣禧堂东边的一间耳房中传出了阵阵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们噤若寒蝉。
终于在屋里的声响停下之后，周瑞家的才敢进去。
“太太，你息怒，气大伤身，咱们家的大姑娘和珠大爷还要靠着您呢。”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自然知道该怎么让王夫人消气。
听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王夫人果然安静下来。
“老太太也太宠贾珏了，我的珠儿以前在老太太屋里都没有这个小崽子受宠。”这也是王夫人最气不过的地方，好不容易让她的珠儿成为贾家孙辈的长孙，结果哪想到被一个小兔崽子给比下去了。
“哎呦，我的太太，咱们珠大爷都已经长大了，又会读书，哪里还能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比。”
“奴婢说一句犯上的，珠大爷和老太太逐渐远了对您是一件好事啊。再说珏三爷那是没个得用的外家的，想过得好些除了扒着老太太这点宠爱还能有什么出路。咱珠大爷外家可是王家，老太太这点宠爱对珠大爷那是可有可无了。”
王夫人听了周瑞家的说的话，想想还真的是这样。以前的大嫂张氏她还会忌惮，现在的邢氏，呵。
“可是今儿老太太这样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哎呦，我的太太啊，这婆媳之间不都是如此吗，您再忍忍，等珠大爷和大小姐出息了再说。您现在要注意的不是老太太和大太太，而是咱们院子里的。”
“你说的是赵氏那个贱婢。”说道这里王夫人脸色又难看起来。
“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奴籍丫鬟，本夫人就是把她发卖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太太，赵氏的身契在老太太手里。而且您就算是打杀了一个赵姨娘只要老太太愿意还可以送七姨娘，八姨娘过来。”婆婆想给个妾室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咱们二房十年没有孩子降生已经让老太太很不满了，夫人何不给老爷添一个庶女呢。一来是和老太太有个交代，二来在外面太太的名声也就好了。不过是一个庶女，养大了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情，而且咱们大爷也需要一些助力，庶女不是刚好吗。”
王夫人眯了眯眼：“可是你怎么保证是女儿，要是儿子不是给我添堵吗。”
“这个问题老奴也已经想到了，夫人可还记得马道婆？”
“她回京了？”王夫人自然知道马道婆，当年就是因为有她的帮助她才能扫清儿子前面的挡脚石。
“奴婢也是不久之前知道的，马道婆那婆子说是能让女子怀女胎的符咒。咱们只要弄一张过来就好了。”
“赵氏那个贱婢太得宠了，要是生下孩子就算是女孩恐怕老爷会更加被迷惑。”王夫人依旧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周瑞家的哪里不知道自家太太这是嫉妒赵氏颜色好得宠。
“太太，这女子生产本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赵氏就算是好命度过去了，咱们也可以让她颜色大损。”生产对于女子来说是极大的负担，坐月子稍微出些岔子整个人能老十岁。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仔细些。”王夫人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老太太看着呢，要是再没有子嗣出生恐怕又会被塞妾室进来。
“太太放心！”
*
“珏儿，这位周先生是祖母托你姑父给找来的，举人出身，听你姑父说学问是一等一的好，你可一定要好好和先生学。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淘气。”贾母殷殷嘱托。
“祖母，你放心吧，孙儿一定不会让祖母失望的。”
贾珏不知道为什么红楼里会有很多次写到贾母不让贾宝玉读书的场景，让读者们都以为贾母不在乎科举。但是他自己亲身经历却知道贾母对于子孙读书的事情是很重视的。
不说贾珠，就是贾琏以前也是被压着读过很久的书的，只是他自己坐不住又不愿读书，贾母对这个孙子的关注就立马少了很多。
而且言谈中贾珏能感受到贾母对于自家出一个读书人的殷殷期盼。
“好好好！”
贾母又安排了四个小厮给他跑腿用，年纪都不大，最大的观墨是管家林孝之的儿子。为人倒是挺沉稳的。
又有四个丫鬟，一等的两个红拂，白桃，二等的两个茯苓，半夏。
后来邢夫人又送了两个二等的丫头过来，贾珏推迟不过只能手下，起名云苓，茜草。
很快贾珏的先生周勤周先生也已经到位了，古时候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对于老师不管是不是亲传弟子只要有师徒名分那就要尊敬有加。
拜师礼自然是不能少的，邢夫人早就将六礼束脩给准备好了。这天贾珏由贾赦带着去了清辉院，行了拜师礼，贾赦一脸不耐但也老老实实地从头坐到尾。
拜师礼结束后贾赦训斥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在科举上有什么成就，看看他再看看二儿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他贾赦的儿子就根本不具备读书这个能力。
现在读个书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以后要是没有什么结果那不是丢人吗。
只是有母命在身贾赦心里再不耐也要坐满全程。
对于贾赦这个不靠谱的便宜爹，贾珏已经是习惯了，好在虽然是一个老顽固，但却只是个窝里横。或者说只会在他的妻子和子女面前横。
有老太太在他也不怕他，在家里和丫头鬼混也比到外面去闯祸的好。
贾珏是真的希望老太太长命百岁能将他老爹压制一辈子。就像前世那位超长待机的女王奶奶一样，不肖子孙什么的就等着吧。
贾珏也没有压制自己天赋的意思，没有功名权利他在这贾家的话语权就会很少，就像是贾宝玉，看着是贾家的宝贝疙瘩，凤凰蛋。但是一到重要事那也就只有被别人摆布的份。
自己的丫鬟被撵他救不了，姐妹嫁人后被欺负也只能哭，娶妻的人选他决定不了，家族倾覆他也只能看着。
贾珏是绝对不想活的和贾宝玉一样。
而想要得到话语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科举出仕。
于是原本只是看在同年林如海的面子上来贾家做几年教书先生的周勤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这位新学生的天赋异禀。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四本启蒙书籍贾珏就能倒背如流。是真正的倒背如流，甚至在一些解读方面还很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纵奇才，周勤看贾珏的眼神都在发光。
贾珏对这样的眼光倒是习以为常，前世的老师也没有少用这样的眼光看他。
这四本书他也不是这一两个月才开始读的。之前偶尔也翻过，而且他怎么的也是博士毕业，理解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这还是他极力压制后的结果。
第4章
周勤收到这么一个天资卓绝的弟子自然是欣喜非常，虽然在贾珏面前为了不让他骄傲很少当面夸赞。
加上和贾府的两位老爷是真的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就常和好友林如海说起贾珏的优秀。
林如海如今也刚中探花没有几年，还没有和原著中那样去做巡盐御史。林如海和贾敏夫妻感情和睦，对于岳家侄子能有这样的天赋自然也是高兴。
于是也经常和贾敏说起，贾敏每次回娘家都会在贾母面前夸赞贾珏。贾府珏三爷会读书的传言也就在贾府传开了。
也幸好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中间传话的人都不是张扬之辈，否则传言恐怕会更离谱。
贾珏听了之后发现和以前传贾珠会读书的力度差不多，也就放心了。
在他还没有长成之前，能低调一些就低调一些。闷声发大财。
贾珏也暗示过了周先生，果然之后贾珏的读书进程就没有再流出去。
这天贾珏和往常一样练完五张大字，正准备休息一下换换眼睛，毕竟在这个时代要是近视了那可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像周先生，寒门出身，因为早年没日没夜的苦读，眼睛现在已经近视的不轻了。他以后可不想眯着眼睛看人，太不帅气了。
“爷，内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二太太有喜了。”观砚急匆匆的跑进来。
“二太太？”红拂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不应该是赵姨娘吗？
“是，二太太有喜了。”观砚重复了一边。
“哦。”贾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王夫人也有三十出头了，就是在现代也是高龄产妇，在这个小妾合法的时代，这个年纪的妇女和丈夫的夫妻生活基本上就是很少了。已经在开始给儿子娶媳妇等着做祖母了。
而且只要不是缺儿子缺的紧，贵妇人们也很少愿意再生一个，毕竟古代生产本来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在这个年纪生子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拼。
难怪红拂这么惊讶，王夫人也不缺儿子啊。可能是觉得只有贾珠一个不保险？
王夫人这一胎就是大名鼎鼎的贾宝玉了。这贾宝玉据说是含玉而生，这对于贾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一来玉这个东西太敏感，简直就是很措皇室的神经。
二来已经有他一个‘麒麟贵子’了，再来一个‘含玉而生’，对他在家里的地位不利，同时也会让皇室更加忌惮贾家。
他需要想个办法，让贾宝玉的‘含玉而生’变成人为争宠的戏码。
二房太太老蚌怀珠，府里明面上是一片喜气，老太太也是赏赐了很多东西给王夫人。
只是在下人中也有一些流言。
“据说二太太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造一个祥瑞出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呦，你是不是傻，你看看珏三爷，因为‘麒麟送子’这好兆头，老太太有多宠爱他。连带着大太太和大房都受益。原本老太太偏宠二房，只是有了珏三爷之后两房都没有什么大差别了。你说二太太会甘心吗。”
“你说的也是，看看都是嫡子，琏二爷还是原配嫡子呢，可是在老太太面前受宠程度根本就不能和珏三爷比。”
“这也是琏二爷自己不争气的原因，咱们家老太太喜欢会读书的后辈，当初琏二爷是自己学不进去，那也没有人可以怪。”
“跑题了，二太太要怎么弄祥瑞啊？和珏三爷一样？”
“你傻啊，珏三爷身上那是胎记，你以为是图画啊。胎记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弄一个给我看看。”
“那是和老太太一样梦到什么吉利的梦？”
“也许。”
“只是这样很可能没有多少人信，比不得珏三爷来的让人信服。”
“这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知道，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蠢货，是男是女有什么妨碍，看看大姑娘，正月初一出生不是被二太太宣扬的格外高贵吗。我家隔壁的小媳妇也是正月初一生下了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呢，我也没有看出那孩子有什么出息啊。”
“嘘，小声点，要是被二房的丫头婆子听到了，到时候到二太太那里告你一状，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放心吧，这附近我都看着呢，没人。”
“……”
*
“老太太，奴婢去把这些嘴上没把门的……”
“不用了。”贾母摆了摆手：“不过是后宅女人的把戏，王氏眼皮子浅让她知道了也好。”
知道了就不会再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当年元春的出生时辰的猫腻以为她老婆子不知道吗。
不过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再加上孩子生出来虽然弱了一点，但是看着也是能养大的。女孩子有个好时辰也是好事。
但是这一次可不能让王氏乱来，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是，老太太。”
只是贾母没有想到的是，在贾家很多流言是只会在下人和外人中流传的，而对主子那都是有志一同的保持沉默的。
“三爷，奴才刚刚从外面回来，您猜奴才听到了什么？”观砚是贾珏四个小厮中最活泼爱闹爱八卦的一个。而且也是唯一一个不是家生子出生。家里还就在京城，有点像贾宝玉身边的袭人。贾珏大部分对外界的了解都是通过他知道的。
长到五岁，他除了陪贾母和女眷去了一趟铁槛寺，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荣国府。
“听到了什么，让你巴巴的来主子面前献媚？”白桃不以为意的杠了观砚一句，平日里对观砚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讲给贾珏听这件事情，白桃是十分不满的。就怕贾珏听过了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移了性子。
只是耐不住贾珏自己要听，更耐不住贾珏这主子年纪虽小但是却不是他们可以摆布的。
贾珏对于白桃的想法也能猜到几分，贾家的奴才都是这样，贾母自己说了要底下的下人们多替主子着想。
于是贾家的下人们道理总是很多。
白桃是贾母送过来的大丫头，贾珏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人赶走，但是他可以在两个大丫鬟中更器重稳重知进退的红拂。也可以在二等丫鬟中选一两个看重。
不急！
“你说。”贾珏放下手里的地理志，抬头示意观砚说话。
“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咱们府上的二太太有喜，还准备弄什么祥瑞，外面有些闲人还弄了一些盘口，赌咱们二太太会怎么弄。”
“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的？”贾珏明知故问。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咱们府中的下人哪个是嘴紧的。就是大姑娘正月初一生的，有大造化的话也能传出去。”白桃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贾珏觉得她身边这白桃很有以后贾宝玉身边那晴雯的样子，掐尖好强，牙尖嘴利。就是长得可能比不过晴雯。
“好了，少说几句，这些都是老太太太太们的事情，和我们不相干。”红拂出马，白桃也不敢再说什么。
其实这两个大丫头来到贾珏身边的时候，还是白桃的身份稍微高一点。两人在贾母屋里都是二等丫头里面的佼佼者，不过白桃比红拂资历深。
而且白桃在针线上的手艺十分的不错，贾母也是看她有这样的手艺才派到贾珏身边。
只是贾珏和贾宝玉不同，贾宝玉只要姑娘长得好看，脾气大一些也是无所谓，反而会更喜爱一些。
比如晴雯。
但是贾珏没有捧丫鬟的习惯，在他这里只有得用的，合适的，机灵的，聪明的。没有长得好看的，脾气有特色的。
所以在贾珏的支持下，红拂稳坐下人第一人。
*
“姨娘，你就吃一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也没有用处啊，二太太是正房太太，让你伺候是给您脸面。”
“我要什么脸面，我还有什么脸面。老太太将我给二老爷，就是看着我好生养，结果我没怀上，太太倒是怀上了。外面说的有多难听你不知道吗？”赵姨娘趴在床上呜呜哭泣。
“这孩子的事情都是要看天意的。姨娘再哭也不过是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彩霞看着一点都没有听她讲话的赵姨娘。觉着这样下去不行，她现在和赵姨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不能让姨娘这样颓废下去。
“姨娘你可知道住在角房中的那个女人？”
“什么？”
“姨娘，那不是别人，就是老爷的妾室周姨娘。那周姨娘也是老太太给老爷的，只是她性子温吞不争，受了委屈只会自己哭，结果呢，被二太太整治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吃的用的还不如粗使丫头。姨娘难道也想和周姨娘一样，过得生不如死。”
“周姨娘？”赵姨娘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苍老木讷，死气沉沉的老妪。浑身抖了抖。
“不，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不，绝不！”她之所以愿意做姨娘，想要的就是富贵的生活，做了妾室还活的这么凄凉那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姨娘醒悟过来就好，周姨娘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只会在屋里哭是不行的，说句不敬的话，贤惠大度那是正房太太的事情。姨娘不过是妾室，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姨娘既然做了这妾室自然是要拿出手段笼络住老爷。”
“那些什么脸面的是能吃还是能喝，再说姨娘都已经做了姨娘了，不如趁着颜色好，老爷宠爱的时候，多抓些银子在自己手上，若是能够生下一儿半女日后就有靠了。”
彩霞给赵姨娘分析利弊，告诉赵姨娘要怎么做妾室。
“姑娘说的对，”赵姨娘也不傻，知道彩霞说的都是为她好，于是擦干眼泪抓住彩霞的手：“你我主仆日后要在这院子里站稳脚跟，可是要相互扶持了。”
“姨娘说的是，奴婢和姨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姨娘的日子过得好了，奴婢的日子才会也好过。”
主仆初步交心完毕。
赵姨娘想到太太要她每天去正院伺候却也不让她靠近，只是惩罚似的让她站在一边。这明显是要防着她。
就算她还是丫鬟的时候，都没有站这么长时间的时候。
想到每天站的腿脚发麻，赵姨娘心情立马又阴暗下来。
“太太这心也够狠的，每日这样折磨我也不知道给肚子里的姐儿积福。”赵姨娘不忿。
“姨娘，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咱们要在太太怀孕不能伺候老爷的这段时间抓紧怀上一胎。只要您怀上了，你就可以和老爷求求情，不用去正院伺候。毕竟老太太仁慈，二太太怀上后就没有要二太太伺候了。”
“你说的对，只要怀上孩子就可以不去正院伺候了。”赵姨娘眼神一亮：“可是这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所有就能有的。”
“所以要姨娘拿出手段啊。”彩霞觉得这赵姨娘也实在是不聪明，不过想到那算命的说着赵姨娘会有一儿一女，跟着她也不算是没有指望。总比出去被那狠心的兄弟卖给老头子做妾强。
于是接下来赵姨娘就开始了宠妾生涯，贾政房里除了有名分的姨娘外还有几个通房丫头，不过都是王夫人做主开脸的。那颜值自然是不能和贾母赐的赵姨娘相比，再加上赵姨娘用了十二分的手段。
贾政自然是日日留宿在赵姨娘屋里，王夫人气的要死。
赵姨娘在彩霞的提醒下，每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去正院服侍王夫人，还特别殷勤的想要往王夫人身边凑。
让王夫人生气又害怕，不得不让赵姨娘不要上正屋伺候了。
“哈，我还以为是什么手段高超的大家贵妇人呢。”赵姨娘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姨娘，就是厉害！”彩霞夸道。
赵姨娘听了之后更加得意了。
“姨娘，这妻妾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咱们要趁着现在太太怀孕精神不济的时候多在老爷面前给太太挖些坑。”
“你有什么想法？”赵姨娘眼神一亮。
“奴婢之前在外面听说二太太准备给肚子里的孩子弄一个祥瑞……”
*
“事情办好了？”
“嗯，已经办好了。”
贾珏点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内宅争斗上，目前对他有威胁的就是王夫人。给赵姨娘送一个聪明的丫鬟过去，想来是能牵扯住王夫人大半精力的。
第5章
王夫人最近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一来她这个年纪怀上孩子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耗精力的事情，随着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来越大，王夫人也只能躺在床上养胎。
二来是丈夫和妾室都是不省心的。孕妇本来就容易多思多想，看到丈夫一味的宠着赵姨娘那个贱人。王夫人心中的火气就更大了。
王夫人脾气暴躁，连带着整个正院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就是往常在王夫人面前最得脸的周瑞家的也尽最大的可能不往王夫人面前凑。
周瑞家的顶着暑气在厨房看着王夫人的药，因为高龄产妇，太医看过之后给开了一堆的保胎药。周瑞家的为了避开暴躁的王夫人，说是不放心要亲眼盯着王夫人的药。
王夫人觉得周瑞家的忠心，还赏了几件自己的旧衣。
“周姐姐，周姐姐！”
周瑞家的虽然说是来看着王夫人的药，但她却离那火隆隆的炉子八丈远。小厨房里的人自然是不敢对这样的事情多说什么，反正只要那药炉子在周瑞家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好。
“干嘛干嘛，赶着去投胎呢，要是被太太听见了，小心把你发卖出去。”周瑞家的看到跑过来的小丫头一脸的不耐。
这大热天的呆在厨房里以为她很舒服呀。
“呼呼，周姐姐，不好了，刚才赵姨娘那边请了大夫，说是赵姨娘有了。”
“什么？”周瑞家的立马站起身，心里一紧。
当初她和太太是想着让赵姨娘生个庶女出来堵老太太的嘴。但是现在太太都怀孕了，不管肚子里的是哥儿还是姐儿，都不再需要赵姨娘这样下贱坯子生出来的庶子庶女来给太太添堵。
“周妈妈，老爷已经知道了，还特意给赵姨娘派了一个经年的老妈妈过去照顾赵姨娘。”
“什么！”听到这句话周瑞家的直接腿一软。
这要是被太太知道了，那不是要炸上天。
“周姐姐！”
“周大姐！”
“我没事，没事，怎么会，老爷一向不管后院的事情，怎么会给赵姨娘派嬷嬷过去？”周瑞家的最是知道自家这位二老爷，讲究君子端方，男主外女主内。不通庶务，内宅的事情更是全全交给太太管着。
“说是看太太怀孕艰难，怕劳累到太太养胎，所以就派了一个嬷嬷过去。”
周瑞家的皱眉，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只是一个妾室怀胎，哪有需要正房太太操心的，自有丫头婆子照顾。
“你可知道老爷派了哪个嬷嬷过去？”只要是二房这边的嬷嬷那倒是无碍。
“是房嬷嬷。”
“哪个？”没有听说过啊，周瑞家的疑惑。
“就是周姨娘的老子娘。”
“周，周姨娘的亲娘！”周瑞家的嗓音都提高了几个度。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周姨娘，这个人周瑞家的还真的不敢忘，周姨娘和赵姨娘一样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当年周姨娘凭借着那张脸可是给太太添了好多的堵。
后来还是乘着周姨娘怀孕太太和她出手让周姨娘掉了一个成型的五月男胎。毁了周姨娘的身子才将人打压下去。
周姨娘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她娘，就是那个房嬷嬷可是老太太身边最得用的赖嬷嬷的外孙女。
一家子在贾家也是根深叶茂，也就是赖嬷嬷对房嬷嬷这个外孙女不怎么在意，当年二太太和她动作又隐秘，就算赖嬷嬷有所猜测也没有证据，而且老太太那里也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和太太计较。
只是没有想到赵姨娘竟然会找房嬷嬷来伺候她怀孕生产。
“周姐姐，这是去要告诉太太吗？”
“不行！太太月份大了，本就怀的艰难，怎么能为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费神。就算生下来也不过是个庶出怎么能和太太肚子里的嫡子比。你们听好了，这件事情不准传到太太耳朵里，万事等太太生产完再说。”周瑞家的虽然小心思不少，但是却也明白王夫人好她才能好。
几个丫头婆子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都纷纷应是。
*
“先生。”贾珏将自己做的作业交给周先生。
“嗯，”周先生看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你这文章写的倒是不错，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偷懒。”
“弟子不敢。”这段时间天气极热，加上周先生又有些私事要做，所以学堂放了近一个月的假。
贾母和邢夫人知道后急忙把贾珏叫回内院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