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上一章: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下一章:我真的喜欢那个男配!快穿 岁盏
什么地方他寻不到呢?妖舟?鬼域?还是大唐皇宫?
门外响起了簌簌雪声,似乎是廊檐上的雪被吹了下去。但雪未落地,似乎半截道就被拦了下来。白泽立刻知道门外有人,那雪是落在了人的肩膀上。
“你先去吧,我再想想。”
王长老跺脚,“这有什么可想的?掌门,万万不可去啊。”
阿璃站在墙角,注视着王长老叹着气离开。她微微皱眉,思索刚才听到的话。冷不防,肩上被拍了几下,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却是白泽在替她拍打身上的落雪。
少年白衣素雪,衣角被风吹得鼓起,漆黑的眉眼,挂着寒霜般的冷淡。
“白泽,你怎么在这里?”她忙讨好般搂住他的脖颈。
白泽虽然喜寒不喜热,但少女身上的寒气还是激得他微微一颤。他没有动,任由她像藤蔓一样缠着他。
“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幽冥,”阿璃半真半假道,“那日傍晚,我在后山采松枝,看到了一对新人办喜事。我原本只是看看热闹,但是对方的父母硬要拉着我一起去喝喜酒。我一直拒绝,但他们热情地把我往旁边轿子里一推,抬着轿子就跑。”
“我被他们带到一所大宅院,那里的人更多,有唱曲的,有做杂耍的。我坐了坐便要走。那家主人说,因我是很特殊的客人,代替了阳世见证他女儿的婚礼,十分感谢。但是他们的酒水不能真给我喝,便送了我一支珠钗。”
“我按着他手指的方向出了宅子,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深山中。等我用遁地符回来,发现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阿璃拿出珠钗给白泽瞧,一只通透的白玉簪子,上面缀着一颗猫眼石。
白泽接过,手指上凝聚些微灵力轻轻一抹,钗子上隐隐冒着些鬼气。
“冥婚?”他微讶一下,这种事不多见,但并非没有。阳间要结婚,阴间也会结婚。许多阴间人十分迷信,认为有阳间人的观礼,婚礼才会被天地认可,被神灵祝福。因此,冥婚总会“打劫”一两个活人去观礼,礼毕送上重金酬谢。
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占卜上说她人没事,就是暂时待在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当然找不到了,活人根本找不到幽冥的路。
白泽又执起阿璃的手,微微凝上去一些灵力。阿璃原本洁白的手腕,在灵力的压制下,现出丝丝鬼气。
白泽微微皱眉,“这家人也太过霸道,活人不能在幽冥呆那么久,你看你身体里沁进去多少鬼气?”
阿璃微微睁大眼,“沁了鬼气会怎么样?”
白泽瞧她害怕,嘴角微微莞尔,“倒不会怎么样,就是生几天病罢了。”他微微弯腰,将她一把抱起,“亏得你认识我,不然就得在床上躺好几天。”
阿璃松开一只手臂,剩下那只还虚虚地挂在他脖颈上,“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鬼气。”
“怎么去鬼气?”
白泽语气闲闲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阿璃静默下来,脑海里传出系统的声音,“宿主,你可千万不能让白泽知道季幽是幽都之主,否则他现在有多信你,将来就有多生气。”
阿璃无语,“实话实说他也生气,不实说他也生气,你让我怎么办?”
系统:“哎,我就提醒你一下,尽量别让这几个崽崽互相接触。你要得到六朵小红花,就得在六个醋精之间周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宿主,你是怎么让钗子冒鬼气的?”
阿璃:“那钗子原本在季幽给我的手链里放着,但是去了幽冥,手链好像找到了家,拼命呼吸着阴间的空气。现在里面不止是钗子,就连符纸、衣服都沾染上了鬼气。”
系统恍然,“原来如此。”
随着白泽朝殿后走去,阿璃闻到了一股硫磺味。眼前的空气变得雾蒙蒙的,浓重的水汽不断往身上拍。
阿璃对水十分敏感,只是衣服被水汽拍得沉甸甸的,她就害怕起来。
“我不能碰水。”
白泽悠悠道:“为什么,怕谁闻到吗?阿璃,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要用无香丸遮掩身上的香气?以前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躲着我,现在呢?你在躲谁?”
躲好多人。阿璃心道,她捏了上千个纸片人,除了养过的,剩下都是疯批纸片人。她可不想像在小仙门似的,被人追着砍。
白泽走到松林里,这里有一处温泉,泉水呈奶白色。池边围着一圈白玉砌成的边,圆润又好看。
阿璃看着冒着硫磺味的泉水,顿时万分无奈,“你有无香丸吗?”她仅剩的一颗,在喝完季幽的灵芝汤后吃掉了。
“没有,”白泽道,“无香丸不就是狩猎妖兽时隐藏气味用的吗?我不需要隐藏,我在看到妖兽的一瞬间,就可以将对方击杀。”
凡死了。
阿璃别过头去,“你十环你说什么?”
白泽轻笑一下,“一会儿我下山替你买去。”
他伸手挑开阿璃的腰带,衣襟猛地松开,阿璃一把按住衣衫,慌张道:“你干吗?”
“脱衣服啊,你沐浴还穿着衣服?”
阿璃恍然从他脸上看到了绯羽的模样,她忙从他身上下来,“就算是脱掉,你也不能在这里看啊?”
“行吧,”白泽笑着说,“但我担心你还有用我的地方……”
“我没有用你的地方。”
白泽也不勉强,只喉间低嗯一声,便乖乖转身朝松林外走去。
阿璃等看不到他人影了,这才褪去鞋袜和衣物,缓缓滑入水中。
但没想到温泉很深,她脚够不着地,立刻向里沉去。吃惊之下,她忙用手攀着池边,但白玉磨的池子滑溜得很,她快要扒不住,只得出声唤白泽。
很快,白泽就从松林外走到池边,眼里带着一丝好笑,低眸看着羞恼的脸色发红的少女。
“你故意的吧?”阿璃仰起头,紧紧扒着池边不放,生怕泉水给自己没顶了。
白泽笑,“我就说你还有用我的地方,你不信。”他微微弯腰,“现在怎么办呢,你自己上来,还是我下去?”
阿璃脸色通红,“你把衣服帮我扔下来,我穿上再上去。”
“行。”白泽拿起旁边叠好的衣服递过去。
阿璃根本腾不出去手。就算她能腾出手,衣服还没穿上,人就沉到池底了。
“算了,不逗你了。”白泽怕欺负的她哭了,慢条斯理地将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白皙精瘦的手腕,将鞋袜除去,进到池子里,泉水只到他的肩膀。
阿璃只觉一双有力的手箍住了腰,整个人就往上浮起一截。
“白泽。”阿璃惊慌道,连忙捂住自己。
少女的手指又软又轻,指腹嫩得像吹弹可破的馥郁花瓣。
白泽微微垂下眼,这种欲掩欲露的春色,让他心底躁意四起。原本只是想逗她,但是根本稳不下心神。
更远的地方,苏雨柔跟着父亲上了顶峰,她不情不愿道,“事是玉珠做的,为什么让我来赔礼道歉呢?”
苏敏德安慰道,“目的不是道歉,目的是拿到摄影石。这么说了就不听呢?你真想让大家都知道你在秘境做的事?”
“我不是不救,是根本没法返回去呀。爹爹,你不知道那个洞里水麒麟有多少。咦,爹爹,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苏敏德奇怪地问。
苏雨柔感觉胸臆有股恶气要出不出,快要把她烧死了。
第48章
桃子味的清甜压过了温泉的硫磺味, 白泽的目光越过阿璃头顶,伸手将搁在池边的衣衫取下裹住她。但是衣衫轻薄,很快就像开花一样绽放与水面。他不得不给衣衫施了一个小小的术法, 让它沉下去。
有了衣衫的遮蔽,少女没有那么抖了, 垂着眼,羽睫上沾满了水汽,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温泉水的。
“我就逗逗你, ”白泽轻笑着说, “你以前也给我洗过澡啊。”
“胡扯。”阿璃抬起眼,对上白泽那双含情目。少年眼里染着薄薄的笑意,整个人如白雪初融,明澈照人。明明做着可恨的事, 却让人对他生不起气来。
她想起白清梅的话,白泽人前一副掌门模样清冷至极,人后吊儿郎当惯会胡搅蛮缠。果真是他的亲姑姑,说得可真准。
白泽认真道:“真的, 那时我还小,也就十二三岁吧。你总是这样, 也不说一声就把人按进水池。后来我赶在你来之前沐浴完毕,你就没有再给我按头洗了。”
阿璃听得默默无言,游戏里是这样的。点一下崽崽, 能看到他的清洁度、饥饿度、健康度、心情好坏什么的。如果崽崽的清洁度一直很满, 确实不会再给他按头洗了。
“我不记得了。”
白泽轻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他抬起手,将她散在额前的发撩到后面去。
阿璃扫了他一眼,清淡的眼眉在雾气里有种禁欲般的撩人。乳白的水汽不断拍在他身上, 他肤色本来就冷白如玉,水汽凝结在头发上,混成一滴滴水珠滑向下颚,再顺着脖颈的线条一路往下,流下一条浅浅的水痕,直到滑到衣襟里再也看不见。
“我们去中间。”白泽用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将她抱起来。
身体蓦地一凉,阿璃连忙抱住白泽,身体不由自主向他靠过去,“去中间干吗?中间不是水更深吗?”
白泽道:“中间有坐的地方。”
阿璃睁大眼,“那你不早说?”
“我早说有什么用呢?”白泽笑着说,“你不会游水,还没到池中央就沉下去了。”他将阿璃放下去,阿璃站稳,水蔓延到她胸口,果然中间的水最浅。在她身后还有一道延伸出来的玉石板,坐上去,水刚好蔓延到了肩膀。
白泽在她对面坐下,见她被热乎乎的水汽熏得白里透红,宛如芙蓉面,心里喜欢,忍不住伸手摸她的脸。
阿璃刚要说别乱摸,就见他头顶的小花悄默默冒出来,一片黑花瓣缓慢地变成灰色,她立刻乖乖仰着脸让他摸。
白泽的手指修长有力,力道轻佻,摸过的地方无不酥麻。随着那只手越来越往下,阿璃抿紧了唇。衣衫很薄,她很清楚的感觉到,粗粝的指腹滑过肌肤带着身体一阵阵颤粟。
少女的鹿儿眼里渐渐氤氲出一层水汽。白泽轻垂下眼,手指停留在她腰上,指腹似有若无的摩挲着。
松林的外面,王长老正陪着苏家父女在大殿坐着。
“苏掌门请稍待,我刚才还见掌门在这里,估计去后殿忙什么事了。很快就会回来。”
苏敏德笑着说,“不妨事,我们等等就是了。”
待客本来需奉上天山的雪莲水,但是白泽从不待客,他自己也只喝冰泉水。王长老无法,只得自己下山去取。他一走,大殿顿时只剩苏家父女两人了。
苏雨柔心浮气躁,站坐不宁,眼睛老往殿后瞟。那股桃子香让她难受至极,总觉得散发香气的地方藏着令人厌恶的东西。
“爹爹,这里太气闷,我去院子里走走。”
“还是不要了,”苏敏德道,“毕竟是别人家,不得主人允许怎么好随意乱走?若是撞上白掌门岂不又要说我教女无德?”
苏雨柔道:“爹爹放心,白泽几次三番对我无情,我已对他没有恋想了。天下好男子那么多,我再找一个也不是难事。”
苏敏德笑道:“你这么想就好。唉,我之前很看好白泽。他感情专一,实属罕见。原想着他找不到他的青梅,等他喜欢上你,必然也会像对待青梅一样的专一。”
鼻腔涌入的香气让苏雨柔越发烦闷,她干脆站起来打断父亲的话,“好了爹爹,我不想听这个,我要出去走走。”
苏敏德只好摆手,“去吧去吧。”哪里就气闷呢?这大殿敞着门,风雪呼呼灌,他还觉得冷呢。
苏雨柔转身走出大殿,脚步轻快地往香气浓郁的地方走去。
松林间布满积雪,亏得她身体轻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很快就靠近了温泉池。这里的香气已经浓到不行,冒出的简直不是温泉水而是桃子浓浆。
苏雨柔停下脚步,眯着眼朝池中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对坐在池中,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银红色的衣裙。那背对着她的少年不用看一定是白泽,隔着重重松林她也能感觉到他周身萦绕的凉薄之色。
而那面朝着她的少女,一张芙蓉面不正是她要道歉的阿璃吗?
虽然那两人都被桃子香包围着,奇异的是她一下就分辨出,这味道是阿璃发出来的。这种笃定就像刻在她血液里一样,不需多问一眼就能得到结论。
苏雨柔咬着银牙,看着白泽不知怎么惹到了阿璃,阿璃伸手去拧他的脸。明明她从小锦衣玉食,父母兄长疼爱,此时还是生出一股被人抛弃的感觉。
少女原本美丽的脸被香气刺激的扭曲,心中甚至冒出一个狰狞的想法,那只洁白纤细的手,如果不是摸在她的脸上,那还不如砍下来。
池中春色无边,苏雨柔又定定看了他们半晌,缓慢地退了下去。
等她回到大殿,王长老还没回来,父亲正仰着头欣赏墙壁上几千个水囊,“别人都挂壁画,白掌门挂水囊。奇怪的是,他这样挂上去却有一种野性的美。”
苏雨柔沉默不语地在蒲团上坐下,苏敏德看了她一眼,“道完歉回去你就闭关吧,我们苏家祖传的心法你也不好好学。你看看仙门百家,哪家的千金一百年过去了还是一环?”
*
阿璃坐在水池里,感觉水对她格外亲和。它们欢快地抱着她,不断地把力量往她身体里挤。隐隐约约她看到自己一向灰突突的水灵根,突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白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按在她眉心,探入识海查看。少顷,他翘了翘唇角,“你是仙品水灵根,水见到你自然格外亲近。”
“亲近有什么用?”阿璃的视线离开识海,她怕惹来疯批纸片人,一点都不敢碰水。毕竟疯批纸片人除了无脑砍的,还有智慧型的。他们会蛰伏在她左右,防不胜防。
“你若怕碰水就到我这里,你一上来,我就封山,再清净不过。我也是仙品水灵根,我走过的弯路,你都不必走。以你的资质,用不了多久就是二环。”
阿璃心不在此,她挂念绯羽的下落,一心只想上九天看看。先前不敢问,是因为她消失了几天,怕白泽怨气未消。对方再听到她问绯羽,一气之下所有花瓣都黑了。现在见他心态平和,遂小心地问:“什么人可以登上九天?”
白泽漫不经心地说,“破了十环,便能羽化登仙。成仙之时,天门大开,走进去便是九天之上。”
阿璃微微一滞,十环才能上九天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泽笑着问,“想成仙吗?这可不行。如今的天界诡异多变,早已不是那个遍地上神的九重天。数百年来,凡是破十的人,都下落不明。”
阿璃垂了垂羽睫,心里更是忐忑。她原本以为绯羽就像回家一样,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但是现在看来,他也跟那些破十的人一样,上了九天便下落不明。
“怎么了?”白泽伸手捏捏她的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阿璃没法求他破十,那样太过自私了。她勉强压住心神,笑着说,“没什么。”
白泽自然不相信她的话,正待询问,突然听见传声石里王长老大声道,“掌门,你去哪了?苏掌门在大殿等你半天了。”
白泽微微敛神,朝阿璃伸过手去,“我去大殿看一看,你在殿后等我。”
阿璃将手放在他手心,一股白色光芒瞬间席卷全身,衣衫立即干爽,周围的泉水若有若无地拍着她,却一点水都沾不上。
白泽把她抱上岸,把剩下的衣衫裹在她身上,转过身约莫她整理好,这才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殿后,自己则朝前殿走去。
阿璃自己待在后殿,她心中有事,没有注意身侧有书架。衣袖带下一个卷轴,发出“啪”的响声。她俯身捡起来,手指勾到了丝带,一下子就把卷轴挑开了。
卷轴一端滚着落在地上,彻底打开了全貌。晕黄的纸面上,一个人站在峰顶,俯身在地上画着一个血色的符咒。在他身边,一道金光做的门缓缓打开,里面云气缭绕,似有仙鹤翩飞。
在画卷的一段,还用毛笔写着一行小字。阿璃仔细辨认了一下,似乎有两个字是九天。
“看这个做什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卷轴抽走,她抬起头,却是白泽站在她身前,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是我年少时收的一个古术。那时做梦都想上九天,便对这种歪门邪道很感兴趣。”
“这个东西可以上九天?”阿璃心脏狂跳。
“也许吧,”白泽漫不经心地卷着卷轴,“我没试过。这种邪术就算可行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阿璃抓紧时间把血色的咒符记下,问,“你不是去前殿见苏掌门吗?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就是上回秘境的事,苏雨柔登门道歉,你去听听,看消不消气。”
阿璃道:“那件事啊,我早就不在意了。”她歪头想了一下,“也行吧,就算彻底了结这桩事吧。”
大殿的另一边,苏雨柔闻着越来越浓的桃子香,垂下眼,神色莫辨。
第49章
阿璃穿着半见黄的衫子, 白色的裙子,站在那里就像一株绽放的黄色风铃花。苏雨柔飞快地瞟了她一眼,便垂下眼帘, 遮掩住复杂心绪。
“那日是我不对,我不该撇下你自己逃走。若不是你打开了山洞, 我们都会死在那里。但我跟她们一样,因为太害怕水麒麟了,就没有回头拉你。我离开秘境还在想, 如果我伸手拉你一把, 是不是我们都能逃出去?幸好你没有事,不然我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苏雨柔被桃子香搅得心烦,看到阿璃和白泽并排站着心里更烦。幸好她来之前把道歉的话写了一遍,这会儿流利地背出来, 任谁都看不出她早就心乱地像一锅粥。
苏敏德道:“回去戒骄戒躁,再不可犯了。别忘了仙门一家亲,我们本就该互帮互助,切不可学那中小家子气, 在秘境里搞不正当的小手段。”
白泽微扯唇角,知道对方在含沙射影说他在秘境里按摄影石。
苏敏德又道:“小女还备下了一份薄礼, 是花月丸。这个对于水灵根、木灵根在修炼时有增进修为的功效。”
苏家属于木灵根,这个药丸是他们祖传的秘方,只在家族内部用, 从不给外人。
苏雨柔从戒指里取出一个扁木匣, 递给阿璃,“花月丸并不是颗颗饱满,所以我亲自挑选,每一粒都是佳品。这匣子里有六十粒, 你都收着吧。”
阿璃摇头,轻轻推开匣子道,“这个就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苏雨柔脸色微变,手里的匣子顿时像烧红的铁一样烫手。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苏敏德立刻把匣子拿回来。
花月丸原料复杂,很难炼制,本家子弟一个月才能领一颗。他本来让雨柔准备十粒就可以了,没想到她竟然拿出六十粒。听得他嘴直咧,幸亏对方不要,不然他真心疼死。
他转身对白泽道:“白掌门,你要求的事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还忘记点什么?”
白泽笑着说,“摄影石吗?原本就没那东西。”
“没有?”苏敏德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白泽道:“自然没有。秘境又不是我天山派一家的,我往里放摄影石,万一摄入一点不该知道的东西,岂不是成为大家的公敌?”
苏敏德脸色变了变,“那你告我有?”
白泽目光又轻又淡地落在对方脸上,“苏掌门爱女心切,不用这个办法,苏掌门也不肯上门道歉啊。那我的……我门下弟子岂不白挨欺负了?”
苏敏德瞪着眼看了白泽半天,他不觉得自己女儿理亏,反觉得白泽多事,也不知是在讨好哪个小妖精。
他咬牙切齿地笑了几声,“行吧,白掌门算无遗策,苏某佩服。但人心啊,可不是算来算去就能称心如意。但愿白掌门这一生不要被人欺,被人骗,被人辜负。”
白泽很轻地笑了一下,“倘若我被欺被骗被辜负,那我定十倍地欺负回来。都费了那么大心力了,不称心如意怎么行呢?”
苏敏德说不过白泽,哼哼了两声转头对苏雨柔道,“我们走。”
苏雨柔没说什么,她被桃子味熏得晕乎乎的,父亲说走,她立刻就跟着走。
走到大殿外苏敏德将扁匣子塞给了她,“你倒大方,六十粒说送就送出去了。好在对方也知轻重没有收,不然回去你娘锤死你。”
苏雨柔低眸看着匣子,心里一股火气冒出来,“啪”地丢在地上。月白色的小丸子顿时撒落一地,“她不要的东西,我就要收吗?”
苏敏德看着滚落一地的小丸子,头都要炸了,忙蹲下捡,气得口无择言,“你娘回去必捶你,你等着吧。”
*
苏氏父女走后,阿璃缠着白泽说话,就是不提下山的事。眼见天色越来越暗,白泽将大殿里的烛火一一点燃,顿时像唤醒了数十颗小星星。
“我叫人送饭上来,你在我这儿一起吃吧。”
阿璃坐在他的书案后,手里捏着刚吃完的糖纸,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合理地留在这儿过夜。
那副画卷已经很明白了,峰顶画符。天山只有一座峰顶。若想试试登天之术好不好用,那就只能在这里。
一时,送饭的小童子上了山,白泽立刻去将食盒接过拎进来。
阿璃看他摆饭,心道,原来掌门吃的与我们一样,也是简单的胡饼、煮菘菜和汤。
白泽将最后一个食盒掀开,里面有一碗珍珠小圆子。一粒粒糯米粘在肉球上,就像大粒的珍珠。
“怎么还有肉?”阿璃微微睁大眼。层次低的弟子还没完全脱离烟火气,喜欢吃肉。层次高的弟子渐渐连饮食都不需要了,开始辟谷。白泽因为体弱,还是需要每日补充谷物,但他不吃肉类,食舍也不会给他送这类食物。
“单给你要的。”白泽把盘子放到阿璃跟前。
这点小事都能记住啊……阿璃抿唇一笑,用筷子夹了一个。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
饭后,白泽沏来雪莲水,水很温润,入口便是甘醇清香。
阿璃想起白泽因为体质的原因一直喝冰水,因为她来才沏了温水,忙道,“你不用迁就我,我也可以喝冰泉水。”
白泽很浅地勾了勾唇角,“我随你喝。若是你担心我体内的火压不住,你就过来香我一下。”
少年单手支着下巴,一双眼映着烛火的光晕,仿佛藏了星河万里。
阿璃知道白泽好看,但是漫不经心说着撩人的情话的他,根本就难以抵挡。她立刻有些犹豫,觉得留在峰顶的主意似乎并不妥当。
夜越来越深了,白泽将牛角灯笼点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阿璃手指缠着衣带,嗓音糯糯,“我就不能住这儿吗?”
“住哪儿?”白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住偏殿,或是后殿。”阿璃随便指了指。
白泽笑着看她,“上次我求你住下你都不住,今天是为什么?”
“因为我刚从幽冥回来,现在一看到天黑就害怕。”她随便胡扯道。
白泽笑而不语,一双清澈的眼看着她。
小姑娘家到底是脸皮薄,见他不信,索性站起来道,“算了不住了。”
白泽立刻将她拦下,“我就随便问问,你既然害怕,便在我这儿住。什么时候不怕了,再什么时候回去。只是你要住哪呢?侧殿和后殿可没床。”
阿璃仰头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想了想补充道,“我虽住下,但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