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贵府吃着喜欢和芍药说一声便是。”
陈情笑眯眯的点头,“每每被芍药馋,只怕到时候真要厚着脸皮来索要了。”
“欢迎之至。”
花芷回了屋,看到芍药讨好的样子也觉得无奈,自打两人相识后她就有一种养了个女儿的感觉。
“花花……”
“没生气。”花芷对她笑笑,“很想送东西给我?”
芍药连连点头。
“你不是说要给我调配独一无二的香?就送这个吧。”
芍药眼前一亮,“对啊,我可以多调一些特别的香,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好。”
那头顾晏惜又夹带了一些腌制品和吃食进宫,陪着祖母说了会话就被皇上派来的人叫走了。
太后渐渐敛了笑容,长长叹了口气,“玉香,你说哀家是该拦着还是该助上一臂之力?”
玉香抿嘴轻笑,“奴婢还以为您早就默认了呢!”
太后也笑,然后又叹气,“心里也犹豫,那姑娘品性没得挑,哀家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罪人之女,更何况还和哀家有旧,可花家啊,光这个姓氏就拥有太大的影响力了,如果惜儿娶了这姑娘在皇帝那怕是不好交待,他如今的一切是建立在皇帝对他的信任上,一旦信任打了折扣他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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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晏惜道别
摇摇头,太后扶着玉香的手站起来在殿内慢慢踱着步,“那几个原本就忌惮他,他要是再和花家纠缠不清,他们怕是要更加容不下。”
这样的话太后说得玉香却是说不得的,只是擦着边的道:“世子行事向来考虑周全,您担心的这些他又岂会不知,定是有万全之策的。”
“世间哪有万全策,他啊,不过是想着先过了哀家这关,哀家这一关过了他就好行事了。”
玉香笑,“这不正说明世子亲近您吗?别人敬着您是太后,奴婢瞧着他待您就和普通人家的亲祖孙一样的。”
可不就是,太后闻言也眼神柔软,都说天家无亲情,这话她是信的,也亲身经历,可惜儿唤的那声声祖母有多少真心她却是知道的,那孩子啊!
也怪不得他待花家那个姑娘不同,她再强势再凌厉那也是待别人的,对自己人却护得眼珠子似的,惜儿有过那样的经历,这么些年也一直是一个人晃着荡着,花芷这样的大概让他觉得安心吧。
她也相信,要是那姑娘真将惜儿放进了心里定会拼尽全力的护着他。
叹了口气,太后在软榻上坐下,道:“哀家啊,对惜儿总忍不住多疼一些,你多留意着些吧。”
“是。”
年味越来越浓,在三十这日达到顶点,家家户户贴着寓意吉祥的对联,孩子们着红衣,戴红绳,从街头笑闹到街尾,让人看着便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又到岁尾,小病无灾,甚幸。
花家门上贴的是绿联,主仆皆身戴小孝,忙而不乱的穿梭于各院。
花芷给弟弟理了理衣领,推着他往外走,“去吧,时辰快到了。”
花柏林不是很高兴,为什么女人就不能祭祖呢?明明该由长姐主祭才对!
可再不高兴他也知道祭祖耽误不得,乖乖的快步往祠堂行去。
花芷伸了个懒腰,朝中二十七封笔,她也跟着懒散了几日,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过的!
打破规则去祭祖什么的,何必。
芍药从外进来,附耳道:“晏哥在东角门,说有事找你。”
花芷眼中露出些微讶色,不过她也没有耽搁,立刻起身去往东角门。
雪地上,顾晏惜一身白色大氅几乎要融入其中,神情也如同冰雕,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看到花芷从里走出,他才不知不觉间就解了冻。
“陆先生。”花芷微微一福,只当没发现他和平日不同。
“我需得离开些日子。”
“是。”花芷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我再另寻……”
“汪容会过来替我。”感觉到自己的态度太强硬,顾晏惜语气软了几分,“他是我的同伴,比别人信得过。”
这并不是对方要求,实际上是在帮自己的忙,花芷没有不应的道理。
顾晏惜用视线描述着这张让他挂怀的脸,走近到离她只得半步的地方,压低声音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还请帮忙把芍药看紧一些,谁找她都不能应。”
花芷心头一跳,“有人找她麻烦?”
“有人想砍我……主子一条臂膀,也有人想收她为己用。”
“我明白了,放心,我不许她出去。”
顾晏惜看着她眼神更柔软了,“我是去往炎国,那里有些不对劲,如果顺利一个月能回,你若有事和芍药说,别小看她,她知道要怎么解决。”
花芷也不问若是不顺利会如何,点头应是,然后道:“请陆先生稍等片刻。”
说完她回头和抱夏交待了几句,抱夏回转屋内,苏嬷嬷则上前一小步,既不会打扰两人说话,又避了嫌。
顾晏惜心里有些期待,担心沉默会让花芷不自在,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之前得了你提醒后便派了人去炎国查探,他们做得很小心,将近一年时间那么小一个铁矿也不过动用了一半,明面上该有的农具也真的做了,要不是得了你提醒,派去的人一意往这个方向查才总算查出了点东西。”
看着认真倾听的花芷,顾晏惜不由得想到在阴山关时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若非时机不对,他真想替她在皇上面前请功。
“我奉命前去确定事情严重到了何种程度,若是……南边怕是要乱上一段时间。”
“南边不能乱。”花芷眉头微皱,她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的消息太不灵通了,今后得在这方面下些心思才行。
“我会把事情收拢在最小的范围内,把影响降至最低,炎国也没那个胆子真和大庆朝对上。”说着话顾晏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他是来道别的,可为什么他们两人会站在这里如此这般的讨论家国大事?
花芷还在顺着话题往下说,“大庆朝不算恶邻,炎国又没有实力把大庆朝吞下,陆先生,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晏惜实在是喜欢她的敏锐,一边觉得不该继续说这个话题一边又忍不住接住她的话头,“我怀疑炎国有和他国勾结。”
花芷害怕战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她清楚自己的斤两,在太平盛世她还有可能护得住家人,一旦两国交战,她们全是砧板上的肉,别人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她们在京中尚好,哪朝哪代京城都会是最后波及的地方,可她们花家的男人,在北地。
“不用担心,打不起来,至少目前打不起来。”
花芷抬头看向比她高了一头的男人,眼神中带着不自知的惶然。
她难得一见的脆弱让顾晏惜有摸摸她头安慰她的冲动,语调更软,“幸亏得你提醒,我们已经有了防备,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短时间内什么都不会做。”
“等双方都准备好了,还是会有一战是吗?”
“已经一方有了战意,如果我们不战那便要承受他们的侵略,不想战火烧在大庆,我们就得把这战火烧到他们的地盘上去,圣上在这一点上绝不糊涂。”
花芷心下稍安。
这时抱夏和拂冬一人抱着一个包裹过来,花芷示意她们交给顾晏惜,道:“办完丧事后还剩不少肉食,花家得守孝不能沾荤,所以我让拂冬做成了肉干,出门在外,陆先生带在身上应急吧。”
顾晏惜没有客气,他在花家吃多了拂冬做的东西,知道她那一手本事。
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花芷,顾晏惜轻声道:“提前祝你新年一切都好。”
花芷低头福身,“陆先生亦然,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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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年夜饭,三杯酒
花家过了一个素年。
素食素果素衣,从身份上来说也是素人。
年夜饭是拂冬的主厨,她带着大厨房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人从二十八就开始做准备,连着几天香气就没断过,时不时还有一些小吃食拿出来,让被指使过来的下人小厮不会空手而回。
当然,其中跑得最勤快的是芍药。
在她又一次跑进厨房来后,刘娟笑得双颊通红的把准备好的炸丸子递给她,“拂冬姐姐说了,不管做出什么来都会使人送一份过去给您,您就别跑了。”
芍药嘿嘿直笑,嘴角上还沾着之前吃完糕点的碎屑,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傻。
她现在在花家已经不用戴帷帽了,一开始还有人不敢看她的脸,可看多了她贪吃又粘大姑娘的样子,就是想怕都怕不起来了。
花芷也不管她,随她自在,只要她不想着出去就行。
屋内,迎春又看了一次漏壶,低声提醒道:“小姐,该过去了。”
“恩。”花芷应着,一笔一笔落下的动作却没停。
迎春暗暗叹了口气,心疼得无以言表,还说要歇到十五去,这才歇了两天不就又拿起了笔。
好一会后花芷才放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眉头微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些?可如果不这么做,她太被动了。
本就已经比别人慢了这么多,实力又不堪一击,再不想些自保的手段,就算边境不乱,以那几个皇子的秉性也不会放花家逍遥自在。
“小姐,大家都该到齐了。”
“走吧。”
花家主院的旁厅内摆了三桌,而此时除了主位还空着其他人都已落座。
坐位安排上不是如以前一般分男女老幼来坐,而是按照花芷的意思以家为单位,大家都有点新鲜,又觉得挺好,家宴团圆宴,不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吗?谁能比子女更亲!
柏君眼馋吃的,小声的问,“娘亲,长姐怎么还不来?”
吴氏拍了拍怀里手的,声音温软,“长姐很忙,忙完了就过来了。”
“长姐天天都好忙。”
”对,她很忙,你快点长大了能帮她了她就可以不那么忙了。”
“我知道,六哥说我们都要变得很厉害,就能帮上长姐了。“
童声稚语,却让人听着骄傲又心酸。
花芷依旧一身素白,手拢着袖筒手炉进屋,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便是高了两个辈份的姨奶奶也都如此。
这是对当家人的态度,或者花芷不在乎,她们却不能倚老卖老。
“快请坐。”花芷赶紧脱了大氅放了手炉,朝着长辈行礼,“让大家久等,我来迟了。”
没有任何解释,花家人却也理解,花柏林早就和大家说了他长姐在忙。
坐到母亲身边,花芷眼神扫过,所有人都看着她,有单纯的高兴,有对她的依赖,有感激有满足,唯独没有惶然,这就是对她当家这些日子来最大的褒奖。
短短半年,从一门双翰林的顶尖家族到抄家流放,紧跟着老太太这个定海神针离世,双重打击之下花家人并没有如外人预料的那般一蹶不振,并且精神面貌上佳,眼中也没有对未来的失望,花家,大有可为。
花芷举杯,“敬花家。”
小孩的杯中是糖水,大人的杯中是甜酿,所有人都是豪迈的一饮而尽。
丫鬟很快又将大家的空杯满上。
花芷再次举起,“第二杯,敬我们自己。”
有人莫名就红了眼眶,动作却毫不迟疑,喝得一滴不剩。
第三杯斟满,花芷转了转杯子,再次高举,“最后这杯,敬必将昌盛的将来。”
朱氏侧过头去悄悄拭泪,花芷看她一眼,率先动筷,却是将菜夹入了母亲碗里,“我怕大家太过紧张,却也怕大家太过放松,我也不瞒着,好让大家心里有个数,花家如今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肉,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未来请大家一起努力,护我花家。”
花柏林率先响应,“护我花家!”
孩子们脆声跟上,“护我花家!”
所有人或哽咽或哑声或激荡纷纷出声,“护我花家!”
坐在花芷身边的芍药左右看看,也跟着喊,“护花花。”
满腔激动甚至是悲壮的情绪瞬间破功,花蓉没忍住笑出声来,带得本就忍笑的众人都笑开了,气氛突然就变得欢快起来。
花芷奖励了芍药一大勺子她爱吃的腊八豆,就用了点大蒜叶炒的,很好吃,就着这一勺子芍药就能吃下一碗饭!
虽是全素,味道却不比平日里吃的大鱼大肉差,团圆饭也没有往日里那些个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吃着饭喝着甜酿一边轻声说笑着,除了身边少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松快无比。
三姨奶奶看了那边花芷一眼,轻声问外孙,“年后回杨家须得和你表姐打个招呼,就像以前你去哪里须得和杨家打招呼一样。”
杨随安立刻明白过来,点头道:“是,我明白。”
“要真明白了才好。”看着总算养起来一点肉,脸上也用脂粉遮了痕迹的女儿,想到吴氏暗里透的话三姨奶奶装做不经意的问,“娴儿你可打算回?”
花娴抬头,满脸惶然,“是要我回去吗?”
“你先慢点慌,你要不愿意回去没人会逼你,就是和杨奇和离了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不会让你无处可去。”
花娴心里顿时开出花来,她太心动,太想和杨奇断了关系了,可是花家从来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她被接回娘家就已经够丢花家的脸了,要是再和离,娘家都要为她蒙羞。
眼里的光渐渐散去,花娴重新低下头去,低低道:“我……我就这样吧。”
“如果杨家来人接你呢?”
花娴白了脸,对着娘直摇头,她不想回。
“那便和离了吧,花家不缺你一口吃的,还有你,随安。”年夜饭上,小意温柔一辈子的三姨奶奶难得雷厉风行了一回,“大姑娘说只要你愿意你就永远是花家的一份子,以后每个月你和曾经花家你这个年岁的少年郎一样拿二十两银子的份例,柏林有的你都有,所以,你无需有后顾之忧,也无需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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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表姐表弟
杨随安看向表姐,那边花芷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对他笑了笑。
杨随安也笑了笑,道:“有表姐帮我,我就有底气了,想来我不回杨家,杨家应该是高兴的人居多,至于祖父那里,有时间了我去看看他老人家便是。”
“随安……”
“娘,这样挺好,我宁可欠着表姐也不想依附杨家生存。”
花娴怔怔的看着儿子,又看向娘,她该怎么办?
“大姑娘比你想的能担事,也护短,你是她姑母一天她就会护你一天,你不需要考虑花家如何,总不会看着你在火坑里挣扎。”
花娴心跳加快,愿意和离几个字在胸腔蹦着跳着想出来,最后她还是强行压了回去,不能冲动,她不能冲动,得再想想,再想想。
花芷可没想到三姨奶奶会在大年夜里提和离这事,饭后就带着全家人去了旁边布置好的花厅守岁。
屋里暖暖的,大大小小的围炉有六个,上边摆着瓜果点心,花芷扶着娘挑了最靠里的坐了,回头吩咐道:“大家随意。”
这里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没有各种各样的庆祝,就连烟花也没有,可也正因为没有这些,谁也不用担心会被轻慢了,说句话都没人理会。
芍药头一次过这么有人情味的年,挨着花花坐了眼神在一桌桌围炉间转来转去,当然,嘴巴也没有停过。
在她再一次往点心那伸手时,花芷把她拉住了,“你也让你的肚子歇歇,晚点还要吃饺子,留点位置。”
“吃得下。”虽然这么说芍药还是停下了动作,朱氏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就喜欢,把茶盏往她面前推了推,道:“能吃是福,这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孩子。”
芍药傻里傻气的咧嘴直笑。
花芷懒懒散散的托着腮,因为喝了点甜酿,现在又被火炉子热热的烤着,脸颊透着红,眼角眉间满是小女人的妩媚,说话时语调也是软的,“草草以前都和谁一起过年?”
“有时候是和师傅,有时候和府里那些人一起。”芍药伏在桌上,晏哥每年都在宫里陪太后过年,她要么就和师傅胡乱过了,要么就是和一帮兄弟喝酒吃肉到天明,这么正经的过年在记忆里从没有过,或者在她不记得的那些年里是有过的吧。
“今年师傅不在吗?”
“救人去了,有人中了毒,那毒还是他调配出来的。”想到这个芍药就想到了身边的内鬼,不知道晏哥找到没有,以晏哥的本事不至于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找到才对。
花芷当即转移话题说起别的,吃着喝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初二这日杨随安回了杨家拜年,朱家小辈由小一辈里最大的朱子文带着来给姑姑拜年了。
朱氏这日有点头疼,使人叫了花芷过来陪着,她回去躺着了。
当看到朱姗时花芷笑容就有点僵,大舅这也太迫不及待了,柏林可还在热孝当中!
“表姐。”朱姗行完礼,偷偷抬起眼角打量这个已经被传得不得了的表姐,满眼好奇。
花芷扶起她,带着她到一边坐下,眼角余光找了下没看到柏林,正要让人去找就看到花柏林捧着个什么东西献宝似的冲到她面前,“长姐,送给你。”
花芷看着匣子里那根簪子怔了怔,抬头看向弟弟。
花柏林不好意思的揉揉后脑勺,“当时偷偷带出来了一段檀木,我慢慢磨出来的,做得不好。”
花芷把簪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把这支插了上去,摸了摸,花芷抬头,满脸都是柔软笑意,“我很喜欢。”
花柏林红了脸,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花芷看了朱姗一眼,发现小姑娘正一眼又一眼的看着柏林,心下就咯噔了下,大舅难不成已经和她透过音了?
轻咳一声,花芷道:“还不给表哥表姐们见礼?”
花柏林这才发现这屋里不止长姐在,好几个同辈兄弟正看着他笑呢,他越加不好意思了,好在本身就是个坦荡性子,那股子赫然过去后就坦然见礼。
“表弟是不是长个儿了?”朱子文上下打量着他,眼神若有似无的在花柏林和妹妹之间打了几个转。
花芷这会已经可以肯定朱姗不知道了,但是表哥肯定知道,稍作思索,她便也当不知,接过话来道:“表哥问他倒不如问我,他是长了点,年前裁衣的时候丫鬟说比年头时长了有一寸。”
“怪不得,瞧着是高了不少,这么长下去身量可不得了。”朱子文之前还觉得他爹那个主意不怎么样,这会心里却有些明白了,上面是亲姑姑和掌家的长姐,两人都不是多事的性子,小妹嫁过来怎么着都不可能受到欺压,反正朱家也不指着小妹去联姻,嫁到花家倒也不错。
这么想着,朱子文就道:“我和表妹说点事,柏林,你带你表姐表弟们去转转,这边他们都还是头一次来。”
花柏林看向朱姗,“表姐要去吗?”
朱姗看了长兄一样,点点头。
花芷也不拦着,两小无猜本身就是件挺美好的事,若是不去想大舅的打算,表亲之间这样的来往算不得越界。
“大舅这也太性急了,舅母同意?”
“我娘那人其实不坏,只是眼界有限,只能看到眼皮子底下那点东西,表妹你别和她计较。”
朱子文笑得温文尔雅,看起来无害极了,但是做为朱家用心教养出来的长孙,怎么都不可能是简单的,花芷从不小看人,这会便也跟着打太极,“大舅是这话,表哥你也是这话,在你们眼里我就那般小气,还要死揪着这事不放不成。”
“表妹快饶命,要是老爷子听了这话还不得收拾我,这满京城的谁敢说花家大姑娘小气。”朱子文说完自己也笑,这回的笑却和之前的皮笑肉不笑不同了,多了些温度,是面对家人才有的。
“表妹无需多想,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继续错下去的道理,我也替我娘陪个不是。”朱子文站起来深深一揖。
花芷忙避开不受,“我和大舅是这般说,和表哥你也是这话,从爱护家人上来说舅母没有做错,只不过我们娘三没有被她放入家人那一栏罢了,没有什么怪不怪的。”
听着这话朱子文就知道以后不管她娘做得多好都再不会得到花芷的认同,但是她也确实如她所说这般并不怪他娘。
朱子文暗暗叹了口气,她当然不会去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PS:呼,总算没有食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买卖,意外
过完了元宵才算真正过完了年,时官朝拜,官府放印,又是一年始。
而花家的族学也复课了。
天还是冷的,旧雪未化新雪又下,一场又一场,绿苔巷的生意却始终不算差,利润很是可观,再加上罐头买卖,短短时间花芷手里已经很中积攒了一笔银子。
花芷年前便让外祖母帮忙留意铺面,不过她的铺面要求太高,一直到二月底才有了消息。
“花花,我也想去。”
花芷心下有些不忍心,她是个宅得住的人,整年不出门也无妨,可她知道芍药不是这样的人,她自在惯了,能这么久一直安安份份的龟缩在花家是因为她听自己的,可总不能这么一直关着她。
于是花芷点了头,“一步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芍药顿时笑逐颜开,“是,一步都不离开。”
铺面并不在主街,而是在隔着主街好几条街的一条巷子里,这里并不偏僻,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状元街,这名传了几百年了,据说在这条街上出过三个状元,而且是连续出的,向来被风水师们看成宝地。
这样的地方自然轮不到一般人来住,一大片住着的全是文官,除了花家和林家的花林巷,这里是最受文人瞩目的地方。
表哥找的铺面就在这条街上,光听着地名儿就实在是太合心意不过,还没看到铺面花芷就已经决定要租下来了,贵一点也无妨。
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抬头看着这座典型的大庆朝建筑,和旁边所有房子一样,这房子也是尖顶尖角,哪哪都透着股锐意。
两层的小楼带个院子,是个独栋。
“表妹。”已经在等着的朱子文迎过来,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小楼,“感觉怎么样?”
“挺好。”花芷看向他身边陌生的年轻男子,这人看着可不像是掮客。
朱子文会意,退开一步给她介绍道:“这是屋主吴壁吴公子。”
吴壁微微躬身,花芷也福身见礼。
“走,进里面看看。”
院子挺大,干净平整,就连院子里的树也是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吴壁解释道:“这铺子以前是做绸缎庄的,家里出了事急急忙忙的回了老家,这铺面也就空下来了。”
“不来了?”
“对,不来了,和我已经解了契。”
花芷微微点头,眼神四顾,这小楼外面看着不觉如何,进了里面才发现比外面看起来大多了,租金怕是不便宜,其实她更想买下来,这样她会更有安全感。
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花芷心里已经一百个满意了面上神情却还是一如之前,“不知吴公子是打算租还是市?”
吴壁眉头一扬,“若是姑娘出得起价,市也未尝不可。”
朱子文撇头,“山不转水转的,吴公子可莫要狮子大开口。”
“那是自然,买卖嘛,谈成的,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转道去了云来酒楼,三楼客满,掌柜把一行人带去了二楼包厢,为表歉意还亲自送上瓜果点心。
几口茶水后,吴壁便道:“姑娘看着就是明白人,我也不来那些虚的,姑娘要是诚心想市,这个价。”
吴壁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六。
花芷笑,“吴公子说是不来虚的,这价钱可就有些虚高了,那地段确实不错,房子也好,我不挑它的毛病,光从价格上来说就超出它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