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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影准时到了医院。
昨天坐在医院门口哭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看来事情已经得到控制,就是不知道解决方式是什么。
顾影到了值班室,刚换好白大褂就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主任说昨天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那些人要求赔偿,医院这次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留给他们,直接请来律师跟他们聊。
这些个职业医闹对于什么官司能打赢什么官司打不赢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听说医院连商谈都省去了立马转移目标,说医护人员的家属打伤他们的人。
持刀男提出要去验伤,说江恂伤了他。
“他现在就在揪着这点不放。”主任说,“你看你要不要叫你男朋友来一趟,解释一下?”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同学。”顾影说。
话落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同学这两个字最近使用得有点频繁。
“我去跟他聊把,我正好要找他。”顾影抿了抿唇,“他拿刀伤了我同学,我们办公室和走廊上估计都可以看见不少血。”
“地上是有血,”主任面露诧异,“我还以为是他的,原来是你同学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顾影言简意赅:“没伤及筋骨。”
“那就好。”主任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让人找来持刀男跟顾影当面对峙。
“他不是医院员工,也不是我家属。”顾影先入为主,“你昨天砍了他一刀,伤口很深,我正好要找你聊聊赔偿的事情。”
没等那人开口,她继续道:“我朋友伤的是右手,他现在不管生活还是工作都有受到影响,我觉得除了必要的治疗费用还应该赔偿耽误的工期费。他作为上市公司负责人,一天算下来应该在五位数以上,目前不好算总数,看恢复情况而定,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一脸气势汹汹的持刀男渐渐没了底气,但还是锤死挣扎,“他也伤了我,我一只手骨折了。”
“可以,你去验伤。”顾影没有半分退让,“你医药费是多少,耽误的工期费我们也出。”
作为专业医闹的持刀男顿时心虚到不行,先不论顾影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昨天他对江恂的印象来看,对方气质矜贵,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工期费怎么也得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听顾影说要叫江恂过来时,他立马就怂了,又怂又凶地说了句“算了”就像离开,但又被主任给叫住,说后续还有扰乱公共秩序损坏公物等问题没有解决。
顾影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细想了一下。
似乎明白过来江恂昨天受伤的原因。
他极有可能是心里有顾虑,为了不让医院因为他产生不必要的纠纷,当时不想伤人,倒是让人给伤了。
这个原因却让顾影陷入了自责。
江恂平日里看起来处事从容,骨子里却是个肆意的人,要不是她,哪能顾虑这些。
为了她的大局观,他让自己受了完全没必要的伤。
回到值班室,孔莹以及科室内其他几位医护人员纷纷前来问候了一番。
特别是孔莹,小姑娘听说昨天有个帅哥过来帮忙,八卦因子瞬间被勾了出来,一个劲地问是谁。
见她一脸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顾影便随口说了个人名搪塞过去。
午休时间到,顾影换好衣服来到江恂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下。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空气又冷又湿。
她坐在一个奶茶店内,五分钟前她给对方发了条微信消息,告知自己所在位置。
门口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顾影抬眸看过去,恰好看到江恂推门走进来,
她朝对方招了招手,“这里。”
江恂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随口问:“今天不上班?”
“上,中午休息。”顾影在他坐下后第一时间扫了一眼他的手,发现原本绑在右手手腕上的绷带不见踪影,由于衣袖的遮挡,她看不清伤口情况。
顾影眉间一紧,“你绷带呢?”
“绑着不舒服,扯了。”江恂说。
“……这是治疗啊。”顾影叹口气,“你把手给我看看?”
江恂眼皮微动,依言抬起手放在桌上。
顾影探身过来,小心掀开他的衣袖,看清伤口的情况后,眉间的褶皱愈发深了,“伤口都恶化了,幸好是冬天,要不然铁定化脓。”
她嘟囔:“你都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像个小孩一样任性?”
“嗯。”江恂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我不光听话还任性。”
“……”顾影低垂的眼眸微闪,想起上次在张宜婷病房外自己说过的话,他这的语气看似平淡,实则在挖苦她。
其实顾影自己也知道这两个词用在江恂身上实属违和,但……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
觉得不舒服就把绷带拆了不是任性是什么?
顾影原本想把药给到他就离开,这会也顾不上其他,忙低头拿出放在包里的药,起身走到江恂身边坐下,“你把袖子往上拉一点,我给你上药。”
江恂靠在椅子上,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拿出棉签粘上酒精帮他把伤口消毒,整个过程女孩紧抿红唇,拧着眉毛,似乎在不高兴,但是棉签落在伤口上的力道很轻。
擦了几下后,还不忘抬头看他一眼,疼吗?”
“疼。”江恂回答得都不带犹豫。
顾影一愣,自从昨晚开始,跟江恂的对话就进入了一个出其不意的阶段。
她这么问也是出于本能,走个流程,还以为他会说不疼。
她自认动作已经很轻了,要是疼也跟她擦药没关系,应该伤口本身就疼。
于是顾影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谁让你把绷带扯掉?”
她说完继续低头粘酒精消毒,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顾影眼睫微微一颤,无端感觉心口被人撞了一下。
第18章 紧张到不敢呼吸
奶茶店门口的风铃声不时响起,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消完毒之后就是上药。
顾影上班的时候头发扎成马尾,出门的时候就把橡皮筋给拿了下来。
现在长发自然散在肩头,因为低头的动作, 两侧的发丝往下滑落, 有几缕还遮住了视线。
顾影暂停手上的工作,把头发随意拨至耳后, 又继续。
这家奶茶店面积不大,仅有的几个位置都坐了有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上药行为吸引了好几个人的注意。
江恂左手搭在椅背上, 视线从伤口处挪到顾影的侧脸,奶茶店内的暖色灯光像是为她加上了一层美颜滤镜, 皮肤白到发光,还能清楚地看清上面细小的绒毛。
耳朵后方的头发因为她转头蘸药的动作又有往下划的趋势,江恂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替她把头发给勾了回去。
干燥温热的触感从侧脸到耳垂轻轻扫过, 顾影指尖微颤,感觉那只手像是挠在她的心上, 这一瞬的悸动和害羞让她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紧张到不敢呼吸。
良久,她才干巴巴地冒出两个字:“谢谢。”
江恂左手重新搭回椅背上,捻了捻指腹,嗓音微哑:“客气。”
顾影帮他上好药, 开始包扎伤口, “你这下千万别再随便扯掉了,拖越久越难好。”
江恂懒懒地嗯了声,“你们昨天那事解决了?”
“解决了。”顾影把绷带系了个结, 宣告完成,“好了。”
江恂看她眉目终于舒展开来,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
绷带是在昨晚上进酒店吃饭前就被他扯了, 因为他那样子进去势必会接受一番盘问,特别是他妈,他最烦那样的场面,所以干脆就把伤口给藏起来。
顾影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剩余的药递给他,“这个给你,我要走了。”
“你吃饭了?”江恂跟她一起走出店门。
“没,我让同事给我留了饭。”顾影撑开伞,准备去坐公交车,却听到江恂来了句:“我还以为你会请我吃饭。”
“……”
两人站起屋檐下,顾影瞥了一眼他,轻声解释:“我下午还要上班,吃饭来不及了,下次请你。”
“走吧,我送你。”江恂沿着屋檐往前走示意她跟上。
顾影站在原地没动,“我坐车过去就好,你这几天还是别开车了,尽量不要用这只手。”
江恂停下脚步,回头,“估计有点难?”
“……”顾影问:“是因为工作吗?如果是工作——”
“不是,”江恂打断她,神情散漫,“是因为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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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姐,在干嘛呢?”
值班室内,正对着电脑发呆的顾影被突如其来的嗓音吓了一跳,“啊?”
孔莹两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你今天不对劲哦,发呆好几回了。”
顾影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道:“可能昨晚没睡好。”
听完这话,孔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神情瞬间转为心疼,“今天又不止你一个值班医生,去休息会吧。”
“嗯,没事。”顾影有些心虚。
实际上导致她发呆的原因是江恂中午那无意识的一撩和跟以前不一样的态度。
之前自己说他听话,他看起来有些不爽,而今天说他任性,他非但没有不爽还拿这个反将她一军。
顾影回忆他说“因为任性”时的表情,像是在……调戏?
临近下班,顾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李思怡。
“下班要不要一起去趟孤儿院?”
“有什么事吗?”顾影问。
“我听说圆圆被领养了,不知道手续办齐了没,想去问问是什么样的人家。”李思怡说,“这不过两天就回家过年了,正好年前去看看。”
“行,那我等会打个车到你们公司门口顺你。”
顾影听说有人被领养,内心多少有些感慨,她跟李思怡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
圆圆是孤儿院这群孩子中难得几个身心全部健康的人之一,现在才3岁。
是一个拾荒人捡于草丛中,当时还没满月,早警察局待了几天没人认领后被送到了孤儿院。
小姑娘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故而小名叫圆圆。
“圆圆,你见过爸爸妈妈了吗?”
顾影和李思怡到达孤儿院说明来意后,把圆圆带到了李院长的办公室。
“见过了。”小姑娘抱着个一看不便宜的芭比娃娃,一蹦一跳笑得很开心。
“那你喜欢他们吗?”顾影又问。
“喜欢。”圆圆用力点点头。
“那圆圆以后就不跟院长妈妈和香香阿姨住一起了哦。”李思怡把圆圆抱在腿上,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以后你就跟新爸爸新妈妈住一起,跟他们一起吃饭、睡觉,可以吗?”
“香香阿姨可以跟我一起去吗?”小家伙天真地问。
“不可以哦。”李思怡说,“以后圆圆就有自己的家了。”
小姑娘闻言嘴角一弯就要哭出来。
站在一旁的孤儿院工作人员香香阿姨忙蹲下身子哄她,“你新爸爸新妈妈家里有很多玩具和芭比娃娃,他们还会带你去动物园、游乐场,开不开心?”
小家伙立马又笑开了花,“开心。”
终究只有三岁半,能懂多少人情世故!
之后香香阿姨把圆圆带下去吃饭,李院长拿出一叠资料给顾影她们看,“这是圆圆领养人的资料,她们夫妻两有一个儿子,特别想要个女儿,看到圆圆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顾影把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如果资料属实,那这家人条件确实不错,照片上夫妻两也看起来很和善。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点。”李院长笑了笑,“这些资料都是经过多番核实,我们也有相关人员去了他们家调查,现在领养机制有专人负责,不像以前。”
李院长简单讲了一些流程,好让两人安心。
“那就好。”顾影合上资料递给李思怡。
圆圆现在才3岁半,那家人住北方,离这很远。
这样最好,随着她慢慢地长大,在孤儿院的记忆便会在她脑子里淡去直至消失。长大后,她只需要记得自己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就行。
不像顾影和李思怡。
早年间孤儿院各种制度和人员配置都不完善,领养制度也是。
顾妈妈那种善良到骨子里的人,想法有点封建,总觉得找个有钱人家不如找个老实人家,虽然金钱上没那么宽裕,至少精神上会对她们好。
可是她不知道,有时候明面上看起来的老实人更加恶毒。
套用钱钟书先生的一句话: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硕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顾影和李思怡都体会过这种伤痛。
云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两个相熟的人遇到的几率其实也微乎其微。
顾影没想到这天晚上她就遇到了带给她不期待伤痛的老实人。
“小影?”
夜色如墨。
老小区的路灯也不是那么明亮。
顾影从孤儿院回来,下了公交车刚要往小区走,就听到一声呼喊。
她搬到这个老小区几个与,几乎没出来活动过,所以也不可能有熟人。
听到这声亲昵的称呼顾影脚步一顿,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人影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勉强能判断出是一个老人家。
“叫我吗?”顾影问。
那人从暗处走过来,熟悉的面孔引入眼帘,伴随着她热情的声音响起:“真的是你啊,小影,我是妈妈啊。”
顾影脸上的疑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漠然,“您好。”
来人身穿中长款黑色棉衣,手上拎着刚买来的水果和蔬菜,听完这句冷淡又疏离的招呼,热情僵在脸上,“不认得妈妈了?”
“认得。”顾影说完似乎是也察觉出自己态度过于冷漠,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您也住这小区吗?”
“对啊对啊。”妇人脸上笑容恢复,借着路灯的光把顾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什么时候回国的,现在在哪上班?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怎么不给爸妈打个电话呢?”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顾影只是平静地答了句:“在医院上班。”
她说完这句继续往前走。
“医生啊?”妇人也跟了上来,“当医生好啊,医生工资高。”
“还行。”顾影迈上进小区的台阶。
“我住三栋,你住哪栋?”妇人问:“吃晚饭了没?小乐下午要上补习班,所以我们家晚饭吃得迟,要不跟我回家吃点?”
末了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讪笑着解释,“小乐就是弟弟,当年你没来得及看他出生就出国了。”
“不用,我吃过了。”顾影到了自己住的那栋楼下,跟她到完别就上了楼。
妇人站在楼上许久,等到三楼某间房灯亮才离开。
重新遇到养母给顾影内心带来的波动还不如江恂的一条微信:【怎么换药?】
怎么换药?
昨天外科医生给他演示了一遍,今天她也操作了一遍,还不够明显?
顾影去厨房打了杯水喝,边走边回复:【先消毒,后上药。】
对方回过来一条语音:“我不会。”
男人语气散漫又理所当然。
“……”
顾影坐回沙发上,寻思着他右手受伤,左手上药是有点困难,其实最困难的不是上药是绑绷带。
于是又回:【今天不用换,你明天可以找个人帮忙。】
江恂很快又是一条语音:“家里就我一个人。”
顾影:【你可以带去公司,找同事帮忙,小杰就可以。】
江恂:“不想让他们看到伤口。”
顾影:【那要不你后天上午到医院来换?正好给医生看一下伤口恢复情况。】
那边隔了一阵才回复,开口之前仿佛还叹了口气:“没时间,你后天休息吗?”
后天顾影轮休,她想也没想就回复:【休息。】
江恂:“那你来帮我换。”
紧接着又跳出一条语音,“不是要请我吃饭么?顺便换个药。”
第19章 “你总是这样,扰人清梦……
顾影听完愣了下, 重新划上去翻看两人刚刚的对话,有个念头迅速在脑子里发酵:江恂该不会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她帮忙换药吧?
他的每句话都像在抛球,等着她来接。
见她站在对面连要接的假动作都没有, 最后没办法他只好走过来把球塞她手里。
顾影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意外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笑他还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基于他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请吃饭很正常, 顾影也不想欠个人情在这里。
所以她答应去换药并跟江恂约好后天中午一起吃饭。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周五早上, 顾影接到顾慈的电话说圆圆今天上午离开孤儿院。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顾慈字里行间都是感慨和不舍, 还难得在电话里说想她。
顾影打算去看看院长妈妈,顺便送送圆圆。
从她住的地方去孤儿院一来一回,路上得花不少时间。
何况院长妈妈难得清醒, 顾影想多陪她聊会天。
于是她决定把跟江恂约好的时间从中午改成晚上。
顾影坐上去孤儿院的公交车,路上拨通了江恂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对方却没出声。
顾影拿下手机看了一眼确定通话正常后又贴回耳侧, 正打算开口,却听见那边传来一道极为不爽的声音:“说话。”
“……”冷冷的语调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还有起床气!
顾影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道:“是我,顾影,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 我打来是想问你,我上午有点事,请吃饭可不可以改成晚上?”
电话那头又是好一会没动静, 就在顾影怀疑他是不是睡着的时候,江恂才笑了声,“可以。”
低低的笑声似揶揄又似不满, 还带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慵懒,他说:“你总是这样,扰人清梦又放人鸽子。”
顾影捏了捏发烫的耳垂,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说的话,忙解释:“不是放鸽子,是改时间,只是从今天中午改到晚上而已。至于吵醒你这点,我刚跟你道过歉而且你也发脾气了。”
顾影最后这句话带了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埋怨。
江恂嗯了声,“地址晚点发我手机上。还有,”
他语气散漫:“只是说话大声了点就在那委屈,我要是真发脾气你不得哭?”
“……没有委屈,我只是陈述事实,先不聊了。”顾影说:“你继续睡,晚上见。”
挂完电话的顾影做了个深呼吸,用以缓解过快的心跳。
刚刚电话挂太快,顾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两人的对话,发现他一开始说了句“你总是这样”。
这个“总是”从何而来?
她当时忙着解释放鸽子一事,忘了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此时还对这句话提出质疑的顾影没想晚上就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应验。
她真的放了江恂鸽子。
半个小时后,顾影来到孤儿院,见到了领养圆圆的那一家人。
他们家7岁的儿子也在,一家人牵着圆圆,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喜欢。
小姑娘怀里抱着小玩偶,跟他们一起开开心心地上了直奔机场的出租车。
顾影倍感欣慰,希望她从今往后开启幸福快乐的新人生。
送完圆圆,顾影来到后院。
顾妈妈正在房间看电视,见到她,对方开心地招呼她坐,还拿出不知道去哪喝喜酒带回来的几颗喜糖塞她手里。
顾影失笑,“还把我当小孩呢?”
“在妈妈面前你永远都是小孩。”顾慈拉着她坐下,“中午在这吃饭吧?”
“必须呀。”顾影问,“你不是说要给我做辣椒炒肉?”
“给你做。”顾慈看上去心情很好,顾影跟她说了一些自己工作中遇到的趣事,逗得她呵呵笑不停。
李院长说她现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有记忆的。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讲这样也挺好,至少减少了一些完全没必要的烦恼。
顾影前天才知道,她对于当年没有好好把关好李思怡和她的领养人这件事一直很自责。
实际上顾影和李思怡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责怪过她。
两人边看电视边聊天,气氛很和谐。
这种气氛终止于顾慈一个冷不丁的问题,“对了小影。”
“嗯?”
“你还喜欢江恂吗?”
顾影神情一怔,而后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顾慈尴尬地笑了几声,又拍了下自己的头,“好像有人问过我,也许是我记错了。老糊涂咯,你别管我,陪了我一上午无聊吧,我去给你炒菜,你出去走走。”
“妈妈。”顾影叫住了她,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江恂的啊?”
“你不记得啦?”顾慈重新坐下,娓娓道来:“你出国前一天晚上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瓶二锅头。我发现的时候,瓶子已经见底,你迷迷糊糊躺在滑滑梯上,我抱你回房间的路上,你口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我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是江恂这两个字,你还跟我说……”
顾慈微微一笑,眼角皱纹加深,“那是你很喜欢的男孩。”
“我……真不记得了。”顾影脸上浮上些许不自然,她知道自己那晚喝醉了,但是对于喝醉后的记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只记得第二天起床发现手机上有一条跟江恂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间显示是27分钟。
这近半个小时的通话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那天说了些什么。
再见面江恂似乎也没提过此事,顾影还在想要不要趁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此时,厨房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影跑进厨房,见到倒在地上的院长妈妈时,呼吸都停了一拍,“你们别动她。”
她制止了想采取急救措施的孤儿院员工,蹲下身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当即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医生初步诊断为脑溢血,须立即做手术。
到了医院,顾影跑前跑后办理各种繁琐手续,忙完后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前。
她还得强装轻松地安慰李院长和电话那头的李思怡等人。
整个人神经崩到极致,以至于中途去上洗手间她才想起跟江恂有约这件事。
顾影因为心虚和内疚没敢打电话,只是发了条微信过去:【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急事,改天再请你吃饭行吗?】
等了两分钟那边没回,她没继续等,把手机放回口袋又走回手术室前。
经过长达6个小时的手术,顾影等人被告知院长妈妈目前已经脱力危险。
“好在送医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主刀医生拍了拍顾影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还说病人要明后两天才会醒来,让她们不用担心。
院长妈妈转到病房后,顾影让其他人先去吃饭,自己留下来照看。
等人离开,她拿出手机查看微信消息。
跟江恂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几个小时前发的,对方压根没回。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顾影退出微信打开通讯录,指尖在江恂的名字上稍作迟疑,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铃声响起顾影心跳开始加快,随着时间越长又渐渐平复下来,机械语音响起那一刻,失落的情绪瞬间将她包围。
他没接。
这个结果似乎也不意外,顾影几乎可以肯定他有看到微信消息。
现在是晚上7点半,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因为有约在先,如果没看到,在这之前他应该会联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