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被打得越来越模糊,索性闭上后双手抱头,麻木求饶。
“爸。求求你,别打了…”
明月吞咽喉咙,她看着地面被虐打后软弱无力的顾深。后来她渐渐平静了胸腹。
“随便你。反正我不要,你要打死就打死。”
顾深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抬头去看他的亲生母亲。一帧一帧地想看清她。
他顿时明白现在已没有人爱他。
每个寄托了希望的人都只想让他痛不欲生。
顾隐是,他们都是。
整个世界只是想看着他如何过得生不如死。
他的呼吸骤停。头发遮住低垂的眼,僵硬的手脚半截像进了墓土。
最有出息的顾隐死了,花了十万的老婆要跑,再拖着一个没读过书的顾深。顾雷因为这个想法绝望而疯怔,他现在只恨不得玉石俱焚。
他疯了般点头。“行!不要是吧!那老子今天就让他去死!”
顾雷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冲出来。
“有种你就下手!”她提高了声音激他。对他的恨意罪恶得只想让他杀死顾深后她去报警。只想让顾雷坐牢的恨意大过了顾深的死活。
脾气冲的顾雷一激就中。“你以为老子不敢?!”
随即菜刀利落地一刀划破顾深的腹部。少年的身体顿时痉挛。十厘米长度浅浅一道,血透出衣衫,鲜血染红了地面。他摸着肚上割破的衣服,再抬看指腹上的血,一时像个傻子。
被最亲的人杀死。
是噩梦吗?
他常常做这种没有白昼只有黑夜的梦。
他生理很痛。腹部的血不停流,伤口在哭。
奇怪。
为什么他越痛反而却越兴奋。伤越重血越多,他就越像高潮般全身都在无休止地沸腾。折磨他越舒服。虐待他越开心。玩火自焚的快乐扭曲至变形,变态喜好在开花。
因为一想到曾伤毁他的人会死于他的刀下。他的双手会沾满他的血。
他就太激动了。全身血液都在崩流。他就太兴奋了。
他太想顾雷去死了。
他的右手放进裤兜里握住这把常用来自残的刀。
听说压抑久了的人不死即疯。
他突然冲顾雷轻笑。抬起头发下的眼睛,没有光芒。
顾深一脚踢倒他腹部,一步利落地坐在他腰上,快速掏出军刀割伤他握刀的手腕。顾雷尖叫一声,身不由己地扔了刀。
少年双手握紧刀柄,毫不犹疑地高举头顶,一刀下落一刀抽出地用力捅向顾雷。刀尖捅破血肉鲜血四溅。他瞪着双眼,眼泪突然全数流下,疯狂捅向他爸爸的腹部。
少年声音本是细柔如菩音。这一刻却接近高音撕扯后的尖吼。
“你他妈去死!去死!去死!”
顾深捅了他八刀,顾雷命大没死。在那人帮助下,法院判离婚后孩子交由母亲照顾。
临走前他第一次打开窗帘,突然涌来的阳光仿佛灼烧尽整个黑房。
他太习惯压抑偏激与执拗,压抑到他真以为他无情无欲。生活无趣刀以至于每天只能靠自残的痛苦以汲取快乐。
没遇到她以前,他相信他将杀死他以得到最后治愈。
人总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想通了:活着的意义是为了寻找意义。
找到一生唯一并缠占她。这是活着的意义。
让她认定此生唯一是他。这是活着的意义。
明白是在她面前可怜巴巴的装模鬼。
装不会做饭让她来他家。装怕黑让她陪他睡觉。装割到手惹她心疼是因为喜欢看她在乎他。装委屈不会玩让她再也不和别人玩。装为了学习才占用她。装不会解内衣扣让她以为他
太过单纯,因为他喜欢她主动玩弄他。装大度忍让被动不过是欲擒故纵。装没有故意用美色勾引她。装沉着冷静是怕暴露他的疯性与色情。
他高洁、虚假、病态、猖獗。
他抹去镜上的雾,对着镜子里的人轻言细语:
顾深。真可怜。
手指戳着他的眼睛。“装这么多都讨不到人家欢心。她一点也不心疼你,也没那么喜欢你。你求她、讨好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她却让你滚。她让你别跟着她、也别管她。你偏
要。她问你贱不贱。”
他问他:“嗯?你贱不贱?”
作业纸一张一张凌乱地撒在地上。以往整齐的书桌现杂乱无章,无数纸页被人用笔用力划破。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中的用得最多的一张:是上个月她在他家熟睡时又裸睡他偷拍的。之后买了彩印机,洗出后制成防水,每次兴致来了就拿出来,对着她饱满的身体喷得从
头到脚,再用手涂满每一块皮肉。
他洗干净后习惯地将它贴在胸口。
他双目空无地望着天花板轻声说:
“枝道。”
“原谅我。”
离高考还剩2天。
卢子谅邀她晚上去吃串串。为了不让她拒绝,他提前说:
“最后一天我爸要带我去做头部按摩,就没时间了。同桌一场,你不答应我是不是讨厌我?”
她看了他一眼,想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他们点了一百多的料后,她又点了三瓶啤酒。卢子谅吃惊地望着她,想阻止时她笑着回他。
“快毕业了。放纵一次。”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我陪你。”
她不吃菜,只是一杯一杯地沉默地喝。答应他只是给她一个理由能酗酒。不胜酒量的卢子谅不知不觉也喝了两瓶,双眼迷醉地晃着头看向灯下无暇的她,看得入神了,突然情不自
禁一句。
“枝道。你好可爱。”
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沉浸于她的世界醉生梦死。于是卢子谅借酒胆,脸越靠越近,他觉得双眼迷糊,想看她看仔细些。不知不觉呼吸已在她脸颊上,盯着她垂下的睫毛正一闪一闪
,他的心也如蝶扇般挥舞。又情不自禁一句。
“我…我想亲你,枝道。”
话未说全,脸却已凑近,他的唇刚碰到颊肉轻轻一面。桌上却猛然砸来一个啤酒瓶,顿时酒液与玻璃碎片疯狂地往他身上飞溅,吓得他猛地起身看向酒瓶掷来的方向。
一个高大的少年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色。
她也被惊醒了,也看到了,也发觉了。
酒液没有半滴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站起身向他走去。她想开口解释说些什么,最后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
明白什么也没说,低下眼转身就走。
她看他背离而去,心如被挖空。酒好像放大了情绪,她顿时双腿瘫软地坐在地上。她闭着眼睛。过了很久,心里想了句:随便了。
误会她和卢子谅就误会吧。
反正他们不会再见面。
不会爱人的她、觉得爱如昙花一现的她。所以别再浪费感情在她身上。
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一次算是比较和谐的交谈。
她与卢子谅告别后被他压在单元门的角落里。他的手指捏疼了她的熊,强行的吻也很燥,仿若要溺亡她,她快被他窒息。
于是她用力推开他,喘着气扇了他一巴掌。
他没有理会脸上的疼痛,只是用手指捏她脸颊。捏别人碰过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她抬手拍开他的手。“痛。”
痛。谁不痛?两败俱伤谁都痛。
他捧着她的脸颊认真看她:说实在的,他把恋爱过成信仰真的可笑又可怜。可这贱兮兮的心就是舍不得,就是想拖着她一同作死。哪怕她再冷漠,他连她冷漠也爱,就非缠个你死
我活才痛快。
她又一次说不喜欢他。冷着声让他滚。
在黑暗里,他慢慢抬起她的手。他让她摸他眼下的泪水。
他说:“枝道。男生从不轻易掉泪。”
他知道他在假装流泪,骗她最后一次心疼。他已经把最大的求知欲、审美力、征服欲、求饶声都耗在她身上。心已极度不甘被她捅得七零八碎,在冷水里沸腾。
她缩回手说知道了。说完就想转身上楼。
他拉住她的手,声弱气颤。卑微得不像话。
“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咬着牙偏过头,手指不经意抹去莫名其妙的眼泪。她笑着对视他。
“明白。说什么要不要的?你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我不是你的主人你懂吗?如果说之前我还挺喜欢你,那现在我是真的对你半点感觉都没有了。我之前好言好语给你说得很清楚
,现在你真的要逼我说很难听的话你才肯走吗?感动自己是不是很好玩?我说了我们不是一条路的人。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摆脱。情侣毕业分手是很正常的事。你也有点自
尊心好不好?”
“我上楼了。”她甩开他的手擦过他的肩,利落地打开单元门。
“枝道。”他唤她的名字。
身后的少年像个杀心菩萨。垂目满怜悯,眼芒藏杀意。
他在她身后轻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又能怎样。她和他走的路不同,以后总会分开。她僵了一下。随即很快说:“你回去吧。”
单元门的锁已开,她虚弱地拉住把手时听到他说。
“枝道。这是最后一次。”
她低了低眸,拉开单元门的手于暗光里颤抖。
最后一次…求好吗?也好。死心了就好。她也不想变成一个恶鬼再逼他离开。
她打开单元门迅速地走进门。“嗯。”
他看着她。
看她如何离去的背影。
看她违背的每一句誓言,离开他的每一个脚印。
他都会用力地看着。
不喜欢?
那就不喜欢好了。
谁叫我要死要活的喜欢。
早晨她打开门,又掉落一张明信片。她小心拾起,如往常般认真的看,试图从他的字形里看出他的神情。
上面只有三个字:
原谅我。
她没有懂这句意思。明明是她伤害过他…后来她放弃了思考,继续在她为自己织的牢笼里消沉悲观的活着。
高考最后一天他没有来学校。毕业典礼上她未能看他最后一眼。
因为这个。
她躲进厕所里抽了两根烟,骂她怎么这么恶心。
先放的人是她。不相信爱情的是她。做逃兵不愿与未来做决斗的是她。不愿异地恋、异国恋的是她。不想耽误浪费他的是她。觉得生活里一切都很烦、恋爱不是必需品的是她。
觉得没那么喜欢他的她。
妈的。
却不开心得像是她被他甩了一样。
高考两天。这两天她没有见过他一面。也不再想他的事。
他真如他说的那样:这是最后一次。
她浑身冰凉地在深夜总能回味这六个字。
最后说明没有以后。也代表了失去。
她封闭她,不参与任何讨论交流,也不想任何事情。只是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考完试就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睡不着也闭着眼睛。
她不想爱人,也不想被人爱。太累了。她太累了。
直到最后一门理科考试结束。枝道疲惫地走出校门。她本想买杯奶茶,后来一想就算了,一个人走在街上。
天很热。蝉在叫。她轻轻抹走汗水,望着蔚蓝色的天,心又酸又软。
她想: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背后人流匆匆,不停有人擦过。路过一颗桉树时,她不由抬眼望向远方。
远方空无一人,却隐约听到浅浅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下。她猛地全身紧绷,双手双脚在三伏天里骤然冰凉。她异度恐惧地不敢去看她身后的人是谁。
因为。
他的刀掀开她的上衣顶在她的腰上。
冰凉的刀尖微微刺疼她的肉,她的呼吸几近停滞。
他低低一笑。
“好久不见。”
她的头顶是股平静的呼吸。却像爆炸前的倒数。
惊悚骇人。
他要伤害她。这个可能性讯息使她无比惊恐。
她下意识伸进裤兜里想掏出手机求救。他却彷如爱抚般握住她的手背,轻轻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再面无表情地摔在地上。
她震住般呆呆地看着手机四分五裂的碎片从她鞋子上跳到地面。
她全身战栗地任他温柔捏玩她的耳垂,话在耳旁发烫。
“姐姐,你要打给谁?”
少年的呼吸在她脖间洒下,温潮如蒸。
“别害怕。”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放在她腰间的刀却冰得生寒。
这是一个溺水鬼狂欢的夜晚。
他站在门外掐顾雷的脖子,让他把烟全部拿出来。
“我没了…”顾雷声音微微颤抖。
他用力踢中他的腹部,顾雷猛地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他蹲下身拍拍他的脸颊,目光不寒而栗。“有没有?”
顾雷痛苦地闷声。这几年他被烟酒掏烂了身体。明白却越来越强壮,上次他喝醉酒了来闹,他几乎把他打得半死,等他奄奄一息了他就从他身上拿烟。
这是令人恐惧的折磨。
这次他又借着酒性仗着是他爸的身份来闹,踢门让明月出来。他忘了上次明白对他的毒打,又口吐龌龊,满嘴脏话。
他没有废话,对准顾雷的脸打去一个耳光,几乎使顾雷窒息。他的嘴唇无声地张了下。于是他转而去卡他的喉管,顾雷双手开始乱抓,一个大男人被他弄得几近流泪。他就这样不
断去卡他的喉管又不断松开,他突然异常享受顾雷的无声眼泪与绝望眼神。后来顾雷只是一喘一喘地呼吸后,他又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就放开了他。从他身上搜出烟,扔他在门外,一
个人进了房子关上了门。
他点燃了烟。双臂撑在窗栏上望着城市灯火,嘴里烟雾漫过他的脸颊。
密室不断响起铁链与床柱的摩擦声。
于是他猛吸一大口。任烟味充斥他的咽喉。
最后他扔了烟。低头。
看烟蒂像一具尸体一样坠楼。
他缓缓转身,从兜里拿出钥匙,掀开白色窗帘,钥匙缓缓插进崭新的木门锁。
手握住门把。
他轻轻拉开。
第71章 七十一
左脑:理性长期支配着我们的思想和身体。
右脑:感性会在我们的生活中不时地显露出来。
左脑对潜意识否定,右脑对潜意识纵许。
这七天。
杀死左脑。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部分,心理承受不强、正向感强、没接触过黑暗向的读者,请自行跳过。
又“黄”又“黑”。
第72章 七十二
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
非法拘禁罪:
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混乱。重组。交融。濒死。
你空洞的缺口里,流淌的是我。
这是…哪?
她睁开双眼后却还是黑色。蒙住双眼的绵布柔软。于混沌里初醒还有些不适,她晃了下头想扯下遮布。于是双手动了动,又在铁锁的声音中停了。
她的心开始慌张:双手被反绑了。
手指艰难地摸了摸手腕上冷铁的质感,她细想它的形状一点点摸出。
手铐。
手掌下是被单的触感,她仔细摸了摸,却不知这张床的大小。
视线被夺、双手被缚。失去自由的不安令她下意识动了动脚。只是往右一扯,右脚腕却突然一疼。铁链声在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的慌张于是成倍增长。意识到被锁到这张床上时,她下意识想尖叫呐喊求救。可冷静又渐渐逼她咽下这份惊慌失措。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白天?黑夜?
她开始回想他摔了她手机后,胁迫她跟他坐公交车回家,她看他一脸受伤,叹口气后还是答应了。上车前他给了她一杯矿泉水说夏天太热了。她也的确口渴于是喝了个光。随后她
实在太困了,困到一觉醒来却发现她到了这。
双眼被蒙,双手被拷,右脚被锁。
他干的?
她不想相信在她心里清纯可怜的少年却做出这种疯事。
她却由不住心颤。
因为有更糟糕的事情:肌肤的空荡只有一条单薄布料围住田源。
她连忙坐起来。头发遮住脸颊。神识里全是恐惧。
是谁?真是明白?他要做什么?他疯了吗?
有门开锁的声响,很轻。她却惊地身子猛然一个颤抖,头下意识偏向声源处。
空气里是潮闷的夏日气息,还有不见天日的霉息与遗留的体味。细细灰沙落下,窒迫她的呼吸。影影幢幢的视野如临一场黑雾。
门关上了。
脚步声很轻。
“明白。”她忐忑唤他。紧缩全身。
没人回答。
只有渐循的呼吸逼近,呼吸与脚步声共频。床发出一声下陷的吱呀声,随即雄性体温附漫。在她的惴惴不安中,一只右手粗鲁地抓住她的左鸽。指尖微冷,像掐一朵花。
她试图阻止,动了动手却是徒劳。她只好埋紧身子,双脚泛白。
“别…”话也颤抖。
她突然被按住下双肩。黑暗中她意识到男性呼吸轻洒,正泛滥猎食气息。她被囚于砧板般宰割,上身顿起发麻的小疙瘩。
她翻起身。“放开我…”
他突然进攻。力度与手技使她无法抵抗地抓紧床布,脚背与腰肢狼狈弓起。
她漫出:“疼…”
他包裹她。给她潮来潮翻的求。
失去视觉后的感觉正数倍放大。她战栗地意识到她被压进了一所刑场。
他囚她。是想杀了她,还是剪了她?怎么会是明白?她依旧难以置信。他竟然用刀抵住她的腰胁迫她。现在还把她像犯人一样铐锁在床。他不是高考前就放弃不再理她了吗?他不
是说这是“最后一次”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白。是你吗?”她自欺欺人地问。
眼前的黑更浓了。
是他盖上她的脸开始吻她。唇温柔附上再含住,舌尖侵入牙关时她不肯让他得逞。唇齿牢牢紧闭。他的耐心在细磨中失掉,于是右手虎口抵着她的下巴。
声音寒霜。
“舌头伸出来。”
她不解他的行为和令人发瘆的态度地问他:“为什么…”
刚一张口,他肆情入侵后用力绞肉。如巨人压顶。她被他无情夺取空气。雄狮占据领地。他的吻是含糖的毒,她不经融化、再融。融成液体。
渐生的情冲淡了羞耻与恐惧。可残存的理智提醒她:她三观不正。他这样对她,她不该起心思。
于是她偏过脸,声音微沉。
“你这是囚禁…会坐牢的。”
他又拉她起来。她感觉有丝绸般的布料正擦过她的手腕,随即手铐被解开,双手被放于身前,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他用布绳有技巧的束住后,双臂高高拉过头顶,随即绳头套
在床栏上打了个活结。
她扭动身子挣扎。“放开我!你疯了?”
他的手指如滑雪般纵意。
她痒得唇间漫息。
听他凑到耳旁,话如雾撩。
他说:“枝道。你病了。”
美人吐气,如芳如玉。
腰肢在他手里被揉烂,他继续蛊惑:“道德、三观、伦理就像毒品一样已经被社会射进你的左脑。他们说不该你就觉得不该。所以你压抑,不肯正视真正的自己。”
他的手轻轻附上她的脸颊。
他问她:“从来如此,就一定对了吗?”
他突然扯开她眼睛上的布。
她微微眯眼适应光亮后一眼便看到他。
他穿一件白色衬衣压在她身上,巨器若隐若现、蓄势待发。
他白洁俊脸在光下有淡淡阴影,白净饮雪的少年面容正一脸无害,一双鹿眼正无垢的对视她。
她仰目,看她手腕处束了圈红色绳布,因为挣扎皮肤泛红。她又低头,看右脚脚腕被一根铁链连到床脚,长度大概一米。黑色手铐在她腰旁。
一个很小的黑色房间,一张灰色桌上一盏黄灯,剩下的就只有这张刚好睡下两个人的小床。再无其他。墙是白的,地是光滑的。
皎洁少年的食指在缝隙上滑动后抽出。
她最爱他的手。神圣的形态总惹她爱不释手。现在他的指尖却是她的命液,直截了当地递到眼前让她看个清楚。
他的眼神冷淡。
“你怎么湿了?”
“明白…”她羞耻出声。
他欣赏她破灭的表情,手指继续磨。
他说:“因为禁忌会给人快感。就像你喜欢我叫你姐姐一样。弟弟能跟姐姐亲吻吗?能跟姐姐做爱吗?嗯?枝道,你觉得我疯了?”
他的食指缓缓跟着声音进入她的口。“可道德何尝不是另一种毒瘾呢?”
她于断息中听他蛊惑。
“社会让你染上毒瘾了。它让你觉得生命就该按照他们的规则去活。社会约束阉割了你的欲望,这才是精神疾病。因为社会觉得我这样对你有病,你害怕成为别人眼里的异类,所
以你才跟着他们这样想。”
他的手指拂过她手腕上的绳索,在她上方低眸,如艳花般看她。
“其实你很享受被紧缚不是吗?难道舒服也是病吗?”
他问她:“枝道。你确定是我疯了,而不是社会疯了?”
他不过是花言巧语的土匪。打辩论赛的他有一副好口才,她知道。
“你放开我!你想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你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这么做!”她不想听他胡辩,用力踢了踢腿,锁链声一阵接一阵。
他看她的身体。这么小一只。白暖如玉,手臂一揽就能轻易抱得满怀。她一生气,他就想疼她。
他的手猛地拉扯铁链,她被拉得无助向他贴近。他将她的小腿放在手肘弯里。
他也不懂。“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
他喉结轻动。
“你真的疯了!”她目瞪他。
少年的侵略气息,如一枝带刺玫瑰。
他轻瞟她一眼哀伤地问:“是不是我太放纵你们了?”
他强势地将她离开床面,令她站在地上。
“你疯了吗?!”她羞怒于他把她折成动物性交的姿势。
背后的少年声音清冷。
“也许吧。”
她被他的冷漠和粗俗吓住,顿时软了声音。“明白…你放了我。我们好好聊聊,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这样对我…”
他轻轻捏她的皮肉。
盯着她的后背,目光清澈。
他问他自己。“那谁放了我?”
他在靠近。她以为即使他们做过了,但她脑里毫无印象,这空白的性过程令她害怕。再加上他太壮她怕疼,又怕她爸妈担心才内心排斥。可她见他心意已决,她只好转变观念算是
变相安慰自己。
“你要做可以。可你别锁着我,明白,你把脚链解开,我…”
他拍了下她屁股,手指放在唇上。
“嘘。”
她顿时涨红了脸。还未回神。
他的气味、物具正野蛮地开拓她的疆域。钻土、凿坑、灌水。
“疼…”她双眼通红地双手捏紧。
像身体开机重组。
真暖。他融化于她的包容力和温暖。只想没理智地进深。
她脑子混沌地看到一滴滴血从中间滴落。顿时吓住了:他将她撕裂了。
她愤怒又哭泣地动了动腰。“别做了!没看见我在流血吗?快带我去医院。”
他看了看。懂了。
他伏下腰贴近她说:“枝道,这才是你的第一次。”
“你什么意思?”
“那次酒醉我没做。”
“你没做?!你骗我?!”
“我割破手指,把血抹在床上。”
她对他的欺骗咬牙切齿。“你居然一直在骗我!”她一直以为他们做过才同意和他在一起!
他却不管不顾地让她跟着他起承转合。
她因他神经绞疼。声音已哭。
“停下…”
“求求你…别动了。”
“明白…”
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姐姐。”他又温柔哄她。
“对不起。”
她往后退,他往前撞,两人意外地结合到最密处。
深。
使她仿若站在悬崖边上等待坠落。
进入了她的生命。他不经全身舒坦。只想再奉献多一些、再多一些给他心爱的主。
他还没有到山顶。
她眼睛发红。“明白可以了吧?我的第一次也真正给你了。你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