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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彧馨听着,点头:“对,人家缺不缺是人家的,咱们送不送是咱们的,该尽的礼数还是应该尽到。”
林观海:“那我做一点月饼,给陆老爷子和望舒公公都送些,虽然不见得多金贵,但到底是自己家做的,这样也显得我们上心。”
关彧馨自然没得说,一家子都赞同。
林望舒想起来陆殿卿姑姑,提起来,关彧馨倒是赞同:“虽说性子别扭,但也帮了你们忙,逢年过节的,也应该送。”
其实林观海是红案,于月饼上并不专精,不过到底是这一行的,以前还是学过,用上等好食材用心做,总归还是比外面卖的要好。
一时大家说定了,林望舒也就回自己屋了,她想着放开高考的事,还是得赶紧学习。
到底是四九城,天子脚下,谁家没几门亲戚,于是放开高考的消息再次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假的,也有人说是真的,也有人不屑地道:“还不知道这次又在闹腾什么呢!”
对于这种传闻,大家是半信半疑的,这也不奇怪,要知道前几年也放开过高考,结果呢,有人实心实意地报名了,认认真真考试了,最后却成为了一个笑话,闹出来一个反潮流的白卷英雄,低分的被录取了,高分的名落孙山了。
当时一些有些功底的参考者,自然都气得不轻,一个个都倍感耻辱,所以这时候,谁敢轻易相信放开的高考是真正公平的,谁敢相信这次的高考不会考虑家庭背景以及其它种种。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再看林望舒,看她那么认真学习,都开始犯嘀咕了,也有人便打趣说:“小林老师,这么用功,高考你肯定得参加吧。”
林望舒便随口笑着说:“要是真放开高考,那肯定得参加,不过就是不知道真假,且得等等看吧。”
也有试探着说:“你婆家没个消息吗?”
林望舒:“这种事,不是一个路子的,不特意打听,哪能知道。”
大家听这个,见试探不出什么,也就没人问了。
反倒是学生们私底下问的时候,她才道:“别管外面怎么传闻,反正学了是自己的,不说放开高考,以后你们想当老师,或者去单位了想上进,不是还得考试?学了总归没坏处吧。”
学生们也听,也都觉得有理,再说放开高考希望挺大,大家都有了盼头,一时学得更带劲了。
而这两天,林望舒的日子可真是舒坦,分了邻居一些后,自己一家子开始花样百出地吃起来,把一些羊肉做成了酱羊肉,留着慢慢吃,杂碎什么的用来做汤,放点葱花香菜,那是最美味了。
大块头的好羊肉做成烧羊肉,那羊肉烧烂了,放在滚热的香油里一淋,那味道自然是鲜嫩香美,吃得一家子赞不绝口。
还有那羊蹄子烤了吃,羊脸子凉拌了吃,羊双肠,洗干净了切段略煮过,切段,用芝麻酱香醋拌了来,那更是吃得痛快。
反正各有各的吃饭,家里现成一个炊事班出身的,吃什么都能调理得很好。
这么几天功夫,林观海也把月饼陆续做出来了,借的单位灶,做了不少,特意去定制了好看的盒子,每个盒子里装十五个,这么一口气做了差不多十盒。
林望舒便提着,去拜会了陆老爷子,送了一盒,寄给三叔一盒,又去给陆崇礼送了两盒,想着也顺手给庄助理一盒。
不过去了后,陆崇礼忙着,没见到人,就请庄助理代转交了。
庄助理见有自己的,一再推脱,不过最后还是收了。
至于陆殿卿的四叔,还有其它几位长辈也都送了,最后一盒是陆殿卿姑姑陆知义的。
林望舒过去的时候,陆知义倒是有些意外,态度还挺好,夸她懂事了。
等见到那月饼,最初不太看得上,后来拿了一个尝了尝,便赞叹不已:“这个味儿好。”
确实是好吃,这么一咬开,就已经满屋蹿香了。
林望舒便顺口说了句:“这个自来白里面是今年新鲜的桂花山楂和细白糖,外面的乳皮是猪板油和的面。虽然是家常东西,不过是我哥哥自己做的,给自家吃的,到底是比外面的更用心。”
当下又道:“这四个是翻毛月饼,姑母,你尝尝?”
陆知义一听,看过去,那月饼外皮雪白,一层层的,当下拿起来,轻轻地那么在月饼上一敲,就见外皮层层往下翻飞,当下就笑了:“这个地道,所谓的翻皮,就该是外形光如满月洁似白玉,这么磕一下,就是层层翻飞鹅毛大雪,这才叫翻毛月饼,你哥这手艺不错。”
当下笑道:“给你父亲送了吗?”
林望舒忙道:“那是自然,爷爷一盒,父亲一盒,给四叔一盒,还给三叔也寄了,其它的,往常几个亲近的堂叔伯,也都送了。不过三叔那一盒,没敢放翻毛。”
陆知义听了,笑出声:“这倒也是,等寄过去,一路颠簸,只怕这翻毛月饼也秃了。”
当下说了几句,自然是满意,叹道:“殿卿不在国内,你帮着走动走动,这样才好。”
林望舒一听这话,便知道她又要开始念老经了。
说实话这姑姑挺好的,关键时候帮了大忙,也够用心,作为侄媳妇,她是很愿意敬重她的,可问题是她总念经,那些经她又实在办不到,还能怎么着,只能躲着了。
于是她便说起自己最近忙着准备高考的事,先提前为下一步早点告退做铺垫。
谁知道陆知义却道:“你是想准备着高考?”
林望舒:“是,有这个打算。”
陆知义:“那倒是也行,好好考,考上大学,你有个学历,好歹也能和殿卿匹配。”
林望舒差点想说,就算不匹配你还能把我退回去?陆殿卿也没嫌弃我不匹配。
不过她忍住了,就当她是念经的和尚,不听就是了,当下赶紧要告辞。
谁知道陆知义却让她慢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提出来一个大纸袋子:“我还说过去你那里一趟,谁知道你就过来了,这些你拿着吧,我也不知道你父母喜欢什么,只好随意准备了一些。”
林望舒自然不要,谁知道陆知义非硬塞,甚至说出“这可是礼数,你不能让我失礼”这种话,林望舒只好拎着了。
那大纸袋子还挺沉,等走远了,便想着打开看看,里面却是两条中华烟,两瓶酒,还有包装精美的奶糖,一罐看上去很讲究的茶叶。
林望舒估摸着是别人送的,想着她既然给了,倒是可以带回去娘家,让娘家随便送礼,或者干脆留着自己用。
这一段,林望舒自然是加把劲,继续私底下拼命地学,除了自己学,她也叮嘱学生好好复习,把自己之前总结的一些笔记都让学生抄过去,传着看。
几个关系密切的学生,多少也感觉到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学校里的各种说法便多起来了,一切仿佛慢慢确凿起来,终于那么一天,《人民日报》刊登了恢复高考的消息,接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以及各大媒体都开始发布恢复高考消息。
学校里的大喇叭,还有各街道,都在广播着,说是只要符合条件的,工人农民,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反正都可以自愿报名。
或许之前大家还有些不信,想着也许是谣言,想着也许要凭关系门路什么的,但是当人民日报刊登了,当大喇叭广播了,所有的人都信了。
这个时候,老师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人开始跺脚,觉得亏了:“之前就听说消息了,我怎么就懒得拿起书本来学呢!我其实早觉得是要放开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自己水平还可以,完全可以试试了。
更有人提起来林望舒:“小林老师平时那么用功,这下子可算是逮住机会了!这怎么着也得上个北大吧?”
对此,林望舒倒是也不避讳:“我暂时还不敢想北大,不过既然平时学了,怎么也得报考,希望能考上吧。”
她大方这么承认,大家一下子都沸腾了,说说笑笑的,有的羡慕,有的赞叹,还有的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是不是早得到消息了,不然干嘛那么用功?”
当然更有人仿佛开玩笑地说:“小林老师有内部消息,怎么不和我们提前说一声啊,好让我们也准备准备。”
林望舒笑了:“说得倒是轻松,哪来内部消息,我要真有那能耐,还至于蹲这里当老师,我早去教育部当副部长去了!”
她这话一说,大家想想好像也是,她要是真那么厉害,干嘛当一个中学老师,天天和学生们淘,多累心啊!
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也有,正好赶上那姜玉芬来办手续,听说放开高考,倒是一怔,又觉得自己亏大了,想后悔也来不及。
旁人自然看出她那意思,便有人笑着劝她,说自己考未必能考上呢,她这才想开,赶紧去办手续了。
这天林望舒的课在下午,她去上课时,一到教室,就见学生们全体起立,大声喊:“小林老师好!”
声音洪亮,简直是震耳欲聋。
林望舒都惊到了:“你们这是干嘛呢?”
冯秀荷大声道:“报告小林老师,我们刚刚已经立下军令状,要好好学习,备战高考!我们发誓,不成功则成仁!”
林望舒笑了:“你们应该争取成功,但是就别成仁了,成语不能乱用。”
旁边陈爱国激情昂扬地道:“老师,我们一直努力学习,觉得自己学得还不错,我们都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他们是三年制,但是这次的高考是在今年底,理论上他们高三这年就可以报名参加高考了。
林望舒:“我觉得依你们的水平,完全可以参加,并且成功概率挺大的,我听说这次高考的时间非常紧迫,大家这两个月一定要把精气神拿出来,背水一战,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
底下同学们一个个都振奋起来,纷纷表示要努力。
林望舒看着这些同学斗志昂扬的面孔,突然便有些感动,甚至有些鼻子发酸。
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曾经无所事事地在学校混着日子,可那只是因为他们茫然,他们不知道出路。
他们和自己不一样,晚出生那么几年,从懂事开始周围就是闹闹腾腾的,他们就是受到这种熏陶,就是在这个环境长大的。
过去的那十年,那么彻底地影响着他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人生,他们就一下子像充了气一样,要拼命挣扎着往上爬,就像新街口院子里种着的那些藤蔓,抓紧一切机会,不遗余力。
这就是少年的朝气了。
没有任何一刻,她感激这一份工作,让她重新拾起她轻易丢弃在岁月里的那些。
林望舒藏在袖下的手轻轻攥紧了,郑重地说:“同学们,小林老师很高兴能听到你们今天的誓言,你们让我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今天小林老师愿意以这句话自勉,也送给你们。”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她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鼓掌,掌声雷动,还有的同学差点哭了。
第80章 (我在大学等你们)
恢复高考的消息到处都传播得沸沸扬扬,但凡上过高中有点希望的,一个个都振奋起来,学校里有几位平时天天混着的老师也竟然打起精神来,想学习了。
他们自然有些措手不及,便想向林望舒借笔记,借书。
林望舒倒是也不藏私,她分享给学生的,也照例分享给他们,这倒是让大家伙感激不尽。
其实不光是老师感激,她那些学生们,现在对她已经敬佩得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她逼着大家伙学习,现在大家伙又怎么敢那么有自信,急匆匆地要参加高考呢。
到底是学了一点东西了,觉得可以去拼一把了。
而胡同里,也有人打听起来,那些陆续回来的知青,那些早早辍学的,还有工作了的,但凡有一点底子的,都开始动起来脑筋,想着报名高考拼一把。
孟绸也来找了林望舒:“望舒,你说我想起谁来了?”
孟绸一向开朗的她,半天没说话:“你说我能不能也有点追求?”
林望舒认真地看着孟绸:“我觉得都行,想追求就追求,不想追求就不追求,喜欢吃喝玩乐,咱就可着来,喜欢男人,就去相亲,咱专挑好看的相。”
孟绸叹了一声:“如果她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她那么爱读书。”
孟绸:“我要不要参加高考呢你说!”
林望舒:“你既然这么想了,那就试试吧,没准就考上了呢。”
林望舒:“细则还没公布,理科的话,语文数学政治三门必考,然后物理化学,还可以选择加试英语,文科的话,理化换成历史地理。”
林望舒便把课本给孟绸看,孟绸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笔记,呆了半响。
林望舒:“这些课本如果弄通了,再做一些题,其实也差不多了,你可以试试。”
孟绸僵硬地摇头,抿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算了算了这种罪我可不想受!”
她现在已经工作了,一个月也三十多块钱,不过对象没找到,还在相亲。
孟绸叹了口气:“望舒,我看你这笔记就知道,你底子好,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吧,我还是努力相亲。”
一时又道:“对了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定要好看的,最好是有点钱,不要太穷的,当然了像你家陆殿卿一样有些文化会外语,儒雅绅士风度翩翩,那最好了!”
林望舒:“你这要求……一时哪有合适的呢。”
她以为随便走在路上就能掉下陆殿卿这样的大馅饼吗?
孟绸:“你们单位?你爱人单位?”
林望舒想了想:“我爱人出国了,他们单位的我也不熟悉,不过我们单位倒是有一个,是个单身,就是年纪有点大。”
林望舒:“你二十三了是吧?他比你大六岁,眼看着三十岁了。”
孟绸:“啊,这么老了……”
林望舒:“我们单位说实话没几个你能看得上的,就这个长得还行,爱穿个西装,拿着一个保温杯喝枸杞茶,头上再抹个油,虽然不太上进,不过我觉得性格挺好的,也挺善良随和的。”
孟绸:“他这么讲究?保温杯喝茶?他怎么不用大茶缸子?”
林望舒:“新加坡华侨,习惯上可能和咱们不太一样。”
孟绸:“华侨?他不是北京人,有房子吗?”
林望舒:“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只是同事而已,就说过一嘴有合适的可以帮着介绍,我也不好问房子自己的还是租的啊,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打听打听。”
孟绸:“你多问问,我听着有点兴趣,这年头找个能看得上眼的太难了,回头可以约着相相,反正我相了好多了,不在乎多一个。”
林望舒:“好。”
除了孟绸,陆续也有其它同学找上,大家都觉得她是中学老师,应该懂一些吧,她也就给大家出出主意,比如可以去哪儿哪儿借书什么的。
实在不行的,便把自己用过的课本借出去了,反正那些课本她都快翻烂了,而且另外做了笔记,她现在的学习精华都在自己的笔记上,那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借出去的。
这一段庄助理受她公公委托又来过一次,和她说起高考报名的事,表示说如果她需要了解更多,可以帮她引荐几位大学老师,帮她参谋一下专业。
对此林望舒自然感激不尽。
她心想这位公公人真是太周到体贴了,估计是怕她不懂,想尽可能帮帮。
林望舒想了想现在的情况,未来有前途的,国际贸易自然很热门,她英语好能去读外语专业,不过依她的性子并不喜欢,而且她不想走陆家那样的路子,也不太想和陆殿卿成为同行去做国际贸易。
以后计算机仿佛也不错,但是计算机现在国内很落后,也学不到什么,所以反而选择一个数理化这种基础学科,踏实学点最基础的。
从现在的形势看,五十年代北大物理系将原北大、清华、燕大三校的物理精英组建在一起,基础雄厚,后来即使在特殊时期,招收大量工农兵学员的情况下,依然培养出一批人才。
这么一番考量后,最后还是打算选择物理专业,这个专业对她来说还算比较亲切,进可攻退可守的专业。
还有一个,那位老教授就是这个专业的,她说不定还能顺便多了解。
这种选择固然有些随性,但是暂时也没别的特别想法,于是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么到了十月底,陆知义突然来了,问起来她报名高考的事,问她有什么困难,还说如果有需要,可以帮着她补补课:“我听说今年报考的人会非常多,万一考不上呢,我介绍个大学老师,帮你补补课就是了。”
对此林望舒表示感谢,但是不用。
陆知义见此,也就没说什么,临走前塞给她一大兜子螃蟹:“殿卿出国,把你扔在娘家,倒是挺让人过意不去的,你公公又忙,也顾不上你,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就是了。”
林望舒倒是心领了,她知道陆殿卿不在国内,她婆婆又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公公,这位公公可能对自己有些愧疚,但是也不便做什么,于是委托这位姑母来代替长辈表达对自己这个孤零零媳妇的慰问。
她接过来那螃蟹,再次表示了感谢:“姑母,我一直在复习,我觉得自己也有点把握,不过考成什么样,也得看运气,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吧。”
陆知义满意,点头道:“你倒是看得开,说实话你这孩子心大,也是你的福气。反正你也别太有压力,咱们陆家,就算考不上又怎么了,工作也不至于缺了你的,考上了当然更好,也是为我们陆家争光了。”
一时又说了许多有的没的,林望舒也就听着,这位姑母爱叨叨,但其实人还不错,对她也算是相当好了,现在她争取忍住,至少表现得恭敬一些,大不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了。
其实陆殿卿不在,倒是有一桩好,见到这位姑母,她终于不再催着她怀孕生孩子了。
没男人,生什么生……
当晚,林望舒拎回螃蟹,螃蟹膏肥味鲜,一家子吃了一个痛快。
这个时候,她越发觉得,下次对姑母态度再好一些吧。
为了螃蟹,可以折腰事权贵。
林望舒和学生们一起报名了,学生们想法不一,报什么大学的都有,林望舒却义无反顾地报了北大,专业是应用物理学。
她知道虽然自己准备充分,但是现在贸然报这个学校这个专业,还是有些冒风险了。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那些站在顶尖的人才,任何时代,都有人自强不息一直在学习进步。
自己如果报考其它院校,可以靠着笨鸟先飞来获得优势,但是如果报北大,那就是要和那一波顶尖的人才竞争了。
风险很大,但是林望舒想试试。
最差了,没考上,她还是继续当她的英文老师,反正她有工资,她还有一个工资挺好有一个大存折的男人。
虽然上辈子的认知是男人靠不住,但是陆殿卿还是值得再信任一把的。
报了后,她自己也有些忐忑,别人问起来,也就随口敷衍下,并不太愿意说,但她报考北大的消息还是很快传出去了。
大家难免有许多说道,觉得她心比天高,觉得她好像有点太逞能了,有人好心劝,有人暗地想看热闹,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老师的办公室里永远缺不了这种是非。
不过她倒是不在意这些,她现在也没时间在意这些啊,一直都要紧锣密鼓地学习。
为了这个,林望舒特意从白纸坊搬回去了新街口,新街口那边到底清净,一个人独享一个大院子,想学到什么时候就学到什么时候,想怎么学就怎么学,哪怕她半夜睡不着起来背古文呢,也不妨碍别人。
关彧馨见此这情景,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这孩子是不是学傻了,你一个人这样下去怎么行!”
于是她干脆跑过去,和林望舒一起住,陪着,这样早晚还能给她做个饭。
林望舒看关彧馨这么陪着自己,其实心里很不忍,毕竟关彧馨白天也得上班,晚上又要照顾自己,帮自己做饭,太辛苦了。
不过想想,胜负就在这么两个月,她得拼一把,熬过去也就好了,也就没说什么。
这段时间,陆知义知道她回来新街口备考,也来过两次,看关彧馨在,也就和关彧馨说了几句话。
本来林望舒还有些担心,怕陆知义和自己妈几句话不对付起了冲突,谁知道,她们两个竟然意外聊得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起早年间绒花铺的绒花,说起黑紫羔的羊皮袄,说起白云观的星神殿,说起当时唱戏的谁谁谁,说得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最后两个人还一起叹:“现在的年轻人,可怜见的,哪见过这些!”
林望舒见此,也就随她们去了。
这时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当院子里的香椿树叶子快要掉光的时候,高考也开始了。
这天周六,林望舒最后一次来到了教室,给大家上了一堂英语课。
她可以感觉到,这趟英语课,大家上的格外认真,带着一种仪式感的郑重。
当这堂课结束的时候,按照流程,她应该和大家说再见,之后就离开教室了。
可是下一周就要高考了,好像台下的所有学生都在望着她,大家都在等着她说些什么。
她一时竟然有些词穷。
三十多岁的她,人生已经走过了一半,她几乎觉得自己回天乏力,这个时候,她重新回到了二十一岁,利用自己先知的优势,提前备考,大半年的兢兢业业,终于等到了高考,终于有机会踏入那个沙场,为自己的人生拼一把。
她胸口澎湃着一种说不出的热情,像一把火,烧着她,这让她竟然钝于表达,不知道该怎么将心中那股热切的期盼说出来,传达给这些孩子。
其实,她想想,他们也不需要她来传达什么了。
所以最后,她开口道:“同学们,你们知道吗,小林老师的人生中,有一些事,一直很后悔,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去修正,只是人很难痛下决心毅然决然,人是有惰性的,也是有惯性的,当一个人沿着一条弯路走得时间越长,沉没成本越大,也就越难回头了。”
她笑了笑:“我真的很感激,我比绝大部分人要幸运,重新获得了一次机会,我拥有了一个选择权,一个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
教室里三十九个学生静寂无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在听她讲。
林望舒继续道:“同学们,以前老师让你们学习,你们说推优上大学的机会你们根本不可能有,现在好了,放开高考了,请相信老师,这是一次完全公平靠着实力取胜的高考,你们和我一起,拥有了这次选择人生道路的权利,现在——”
她笑道:“我们一起牵着手,跨过高考这道门槛,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吧。小林老师在大学里等你们,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这些,她便走出了教室,走出教室的时候,眼角湿润的余光看到,教室里好多学生都在流着泪鼓掌。
她低着头往外走,走出老远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红砖房的老教室。
她对有足够的把握,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踏入大学的校门。
这堂英语课,应该是她在这学校最后一节课了。
她看着那老教室,看着那里面的学生们,突然感激起来。
应该感激他们,陪着自己走完了这一段决定胜负的路。
周日那天,林望舒来到了陆崇礼的单位,找到了庄助理,就在前几天,庄助理提到让她周日过来一趟。
到了后,庄助理先给她一个信封:“这是殿卿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