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上一章:叶辰孙怡夏若雪全文免费阅读
-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下一章: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账免费阅读
“抽人讲究有来有往,你对着我的脸抽了一下,被我抓住了。现在换我对你的脸抽一下,你可抓好啊!一二三……”
地上的贺淮南吓得大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屋子里的人听到她的叫声,赶忙冲了出来。
那贺章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段怡抽过来的鞭子。
“崔二郎,这是何意?管好你身边的女人,她竟然敢对我女儿下手。”
段怡瞧着,手腕一动,长鞭在贺章的手中搅了搅。
贺章瞬间吃痛,摊开手心来,瞧见自己的手心发黑,顿时火了起来,“年纪轻轻,好歹毒的心思,竟然还在鞭子上抹毒!”
那贺淮南听到这话,脸上像是开了染坊似的,五颜六色的。
一旁的崔夫人,实在是没有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声。
她自觉失仪,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朝着崔惑旁边站了过去。
段怡松开了鞭子柄,朝着贺淮南道,“记得给你爹解药,不然的话,你就是谋杀亲爹了。”
她说着,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想嫁先江南王崔大郎啊,连弑父都要整得门当户对,委实般配。”
段怡说着,袖子一甩,朝外走去。
她还没有走上几步,便感觉袖子被人拽住了。
她回过头去,只见崔子更定定地看着她,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段怡的脑袋,“今日给你做红烧肉可好?”
他说着,不等段怡回话,又转过身去,看向了贺家父女,“贺世叔,先前我已经同你说明白了。子更想要什么,自己会取,没有结亲之意。”
“我家的饭太硬,怕是没有办法留二位在这里用饭了。”
他说着,声音一冷,“还请淮南军,连夜撤出我江南东道境内。若是明日晨起,尚未出境,视为宣战。”
贺章身子一晃,他伸出手来,一把拽起了地上的贺淮南,“解药呢?”
贺淮南呆愣的将解药掏了出来,她神情恍惚的看向了崔子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拒绝得了我贺淮南!”
贺章一口吞下解药,愤怒的看向了崔子更,“你可想要了,我大军就驻扎在城外,随时都能够拿下苏州城。”
“世叔最好在我没有后悔之前,快些离开苏州城,不然的话,我怕我忍不住斩杀了你们,直接拿下淮南道。”
崔子更淡淡地看了过去,神色清冷。
第二零五章 可愿嫁我
贺章一个激灵。
他突然意识到,崔子更不是崔大郎,他是十来岁便领军出征,刀口舔血的人。
他想起先前在屋子里,说的那些狂妄自大的话,心中一寒,竟是生出几分后怕来。
什么叫做送上门来作死,他这就是啊!
贺章想着,一把抓住了贺淮南的手腕,拖着她落荒而逃,快步的朝着门外奔去。
崔子更拉着段怡的手,瞧着二人的背影,另外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一动,一根闪着光,细细的银针飞了出去,直接扎进了贺淮南的后腰里。
贺淮南感觉身后一痛,刚想停下,奈何同他们一起进城的淮南军近卫们,已经将二人团团护住,拥簇着离去了。
段怡瞧着,好奇的看向了崔子更,“你扎她作甚?”
崔子更抓起段怡的手,看着上头的细密的血窟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使毒我也会。进屋去,我给你上药。”
段怡将手抽了回来,对着天照了照,“就这?你再说两句话,它都要愈合了。”
一旁的崔惑瞧着,朝着二人挤眉弄眼起来。
段怡瞧着,差点儿停止呼吸,她忍不住出声道,“您能有点美人儿的自觉么?这就像我吃猪蹄膀,却发现上头已经被人咬了一口一样啊,痛心!”
崔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着,手又忍不住朝着鼻子伸去,一旁的崔夫人踩了踩他的脚背,拉着他快步的离开了。
院子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只有灵机还在那里,自顾自的玩耍,丝毫不知道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上药”,崔子更说道。
段怡无奈,跟着他朝着屋子里头走去,“你就不怕放虎归山,等那贺章出了城,立马叫淮南军攻打苏州城。”
崔子更摇了摇头,“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已经讨不到好了。”
“同样,我们若是现如今同他们打这一仗,也一定会十分的惨烈。所以,他会明白,我们这是各退一步。”
“等修整好了,我们就去拿下淮南道。”
段怡对此并不意外。
他们都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这打仗更不是一时意气。
每一场战争,都是以人命为代价的。
他们从黔中出来之后,一路奔袭,几乎没有停歇。打下乌程之后,又趁热打铁,来了苏州。
几番奔波下来,军队已经是疲惫不堪,每个人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些伤。
而且这支军队,太过于驳杂,有江南西道的苏家军,就他们精挑细选的黔中军,有程穹的乌程军,有崔子更的嫡系旧部玄应军,还有周道远手下的苏州军。
这么一支疲惫的杂牌军,就算能够打赢淮南军,那肯定也是伤亡惨重。
为长远计,逞一时之气,不值得。
崔子更说着,拿出了药箱来。
他将段怡按坐在了椅子上,细细的给她清理起伤口,上起药来。
那药粉抹上来的时候,段怡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将手缩了缩。
“那鞭子剌在手上都没有这么疼,你这分明就是谋财害命!还是说小崔将军反悔了,又想做人家的乘龙快婿,帮人家再剌我一回出口气?”
崔子更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段三姑娘说过的亲,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某可从未念叨。”
崔子更说着,不由得酸溜溜起来。
“那现在是鬼在念叨?”段怡说着,用另外一只好手,拍了拍崔子更的肩膀。
“说起来,你这次想差了。你若是娶了贺淮南,那简直是不费一兵一卒,白得淮南道。说起来奇了怪了,明明淮南道也是绝户,怎么当初他们都要去剑南……”
段怡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段怡立即又补充道,“当然,他们去剑南道,主要是因为河山印在那里。”
崔子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道,“因为贺家有子侄。我记得几年之前,贺章想要过继他堂兄的儿子贺涵,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有下文了。”
“我会叫人去查探一二的。”
崔子更替段怡上好了药,又取了干净的布,小心翼翼的替她包了起来。
段怡瞧着,嫌弃的看了一眼,“真是大惊小怪的,这么一点小伤,包得像粽子似的。我刚刚开始学习枪法的时候,满手血泡,比这吓人多了。”
“练得累了,倒床就睡。知路就在我床边点着灯,一边挑泡一边哭。那一阵子,锦城还有传闻,说老段家的坟山上闹鬼。有个被欺负了的女鬼,夜夜嚎哭……”
崔子更听着,神色柔和了几分。
他静静地看着段怡的手,说道,“你若是想抽贺淮南,贺章不可能从屋子里跑出来救得了她。”
“我抽死贺淮南容易,不过她一出事,贺章便会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这场仗,不打也得打了。你能想到的事情,我同样也想到了。”
“贺淮南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手上的功夫尚不如知桥的半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迟早是要栽大跟头的。说起来,你刺她的是什么毒?”
能练出一身好功夫的人,多半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崔子更听着段怡老气横秋的话,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自称姑奶奶久了,还真当自己七老八十了,你不也是一个小姑娘。”
段怡一听,嘿嘿一笑,她骄傲的抬起了下巴,“那不同,我可是一出生,就当姨(怡)的神人!”
段怡说着,拍开了崔子更那碍眼的手。
“不要老摸我的头,你是个厨子,谁知道你手上有没有油。”
崔子更一梗,看着段怡的目光深邃起来。
“你还记得之前我同你说的么?拿下苏州城之后,有事情想要同你说。”
他目光炯炯,好似要将人灼烧了似的,段怡同崔子更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我也有事情同你说。灵机真的太没有节操了,有奶就是娘,谁抱它都可以。照这样下去,怕不是要被人拐走了去。”
崔子更见她顾左右眼其他,无奈的苦笑出声。
“段怡,不要打岔。我从前同你说过好些次,希望你能够留在江南东道,能够同我一并打天下。那时候,我其实就想要问你,段怡,你可愿嫁我为妻?”
段怡一愣,随即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想。”
第二零六章 段怡的解释
崔子更心中一揪,他下意识的半握了拳。
手心中酥酥麻麻的,那种酸涩感,好似连通了鼻腔似的,让鼻头也连带着酸酸地起来。
“并非因为你有河山印,也不是因为你能征善战,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只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崔子更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
他的声音同平时格外的不同,仿佛变得低沉温柔了许多,带着一种暧昧情浓时特有的粘腻。
“阿娘很喜欢阿爹,喜欢到宁愿做让人瞧不起的妾室,也非要跟着他来江南道。我小时候阿娘被大夫人羞辱,衣着单薄的站在雪地里,险些丢了性命。”
“阿爹不在城中,无人护她。当时我坐在床边,抱着阿娘的手,哭着问她,为什么呢?为什么非阿爹不可,若是……”
“阿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直到我去剑南道,遇见了段怡你。”
崔子更说着,直视着段怡的眼睛,“我才明白,何为非一人不可。”
段怡心中一颤。
先前准备好的话,这会儿说出来,简直就是贬低了他。
她原本想要学着那贺淮南的样子:“你莫不是也要说,这天下竟然有人能拒绝我崔子更?”
又或者揶揄着说道,“啧啧,当了江南王就飘了啊!我段怡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整个大周朝摆在我跟前,都还要看我心情呢!”
看着这灼灼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口去。
她轻轻一叹,回看了过去,“咱们常年在军中打滚,我段怡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说话做事从不扭捏,亦是不喜欢含含糊糊的。”
“你人品样貌功夫样样都好,若是这大周要出一个新皇帝,我觉得那一定是你。你做的饭很好吃,也不会像旁人一般,因为我是个姑娘,便不拿我当将军。”
“待我也是极好的。”
崔子更一愣,脱口而出,“那是为何?”
段怡摇了摇头,“你阿爹同你阿娘情投意合,你阿娘病故,阿爹恨不得随她而去,不可谓不情深。可又如何?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大夫人。”
“苏筠的母亲,同他父亲门当户对,举案齐眉。世人皆道多子多福,苏立天却只要苏筠一个独子,说没有情谊,那也是绝对不可能。”
“可那又如何,并不耽误他后宫三千佳丽,苏筠的下场,你也瞧见了。”
不管是苏立天还是崔余,如今都是老白菜梆子,听这故事,自然骂上一句老渣男。
可回过头去,在他们还是貌若潘安的少年郎的时候,谁还不是话本子里的男主角?
去掉结局只写半茬儿,那崔余同郡主的故事,岂不就是《江南王的心尖宠妾》?
还有苏夫人同苏立天,那也是《我那冤种青梅竹马》……
崔子更微微一怔,忙道,“我只想娶段怡你一人,日后内宅也不会有其他人。”
段怡闻言,认真的摇了摇头。
“今日有一个贺淮南,明日就会有千百个贺淮南。”
“我相信你今日既然承诺了我,那自然会做到。可是这种问题,会不断的出现,困扰我们一辈子。我敢说,今日晏先生一定劝你娶贺淮南。”
“不过是内宅多了一个女人,就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一大片城池。一个淮南道,你拒绝就拒绝了,那么更多呢?”
贺淮南虽然自信过了头,但是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成大事者,没有人会不做这无本的买卖。
往历史上数,哪个帝王不联姻?便是这大周朝开国皇帝起兵,那不也同样是借了门当户对夫人家的势力。
就算是大业已成,做了那天下之主。
为了平衡世家,掌控文武,为了子嗣千秋……考验无穷无尽。
不是她不信崔子更,而是这个世代,在大周朝,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
而是她段怡,眼睛里永远揉不了一粒沙子。
他们所想的,所要求的,本就是不同的。
除非当寡妇,不然她没有信心,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耗费半点心神,去争斗一辈子。
到头来就算是胜了,也要被崔子更身边的人,怨恨的唤上一句妒妇。
崔子更没有说话,段怡说得没有错。
晏先生还有崔惑,都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不过他不同意,他们便没有多言了。
段怡说着,又摇了摇头。
“崔子更你在没有拿回江南道的时候,不向我求亲,不就是觉得一穷二白,不配开口?”
“在我眼中,我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也不会在自己一穷二白的时候,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我若是今日嫁了你,世人皆道你情深,提到我段怡,只会说走了狗屎运的狐媚子。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又有谁还会记得,我曾经统领剑南道,杀退周天子的雄兵?”
“旁人乐意做那菟丝花,跟着青藤直上青云。可我段怡不会。”
“我若有那凌云志,即便是生在石头缝里的野草,也自会一步一步的,顶开石头,直上云霄。
她若是同崔子更成亲之后,跟着他打江山。
军中人看她,便再也不是段将军,而是崔夫人了。
虽然只是名号不同,但其中之意,天差地别。
段怡说着,认真的说道,“你既心悦于我,便知晓,我段怡是怎样的人。”
“天生就是这么自私自利,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我自己,即便是你,也不可以。”
崔子更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眸光一闪,“这么说来,段怡你并非对我无意,而是觉得时机不对。”
段怡一梗,不是!姑奶奶说了那么多豪情万丈的话,窗外的灵机听了,都要抬起它尊贵的头颅夸赞:看,比食铁兽爱吃的笋还直,比竹子还百折不屈的女人!
结果到了崔子更的耳朵里,变成啥了!
“那么,段怡,某等着你拿下半个天下,再来求亲。到时候,千百个贺淮南,加在一起,也不够你嫁妆多,谁会敢来献丑?”
“到时候你是手握百万雄兵的段将军。文武百官世家王族,我叔父同晏先生,瞧见你便瑟瑟发抖,便是我想添人,他们都会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
“主公你想死,我们还想活呢!你看那会儿,时机可好?”
第二零七章 荆州来信
段怡嘴巴张了张……
不是!无法辩驳是怎么回事?
她想着,清了清嗓子,哼了一声,“我得了半壁江山,自己逍遥快活,还要你作甚?”
崔子更轻笑出声,“要我给你烧红烧肉?梅干菜放很多。”
他说着,拿起一旁小炉上煮着的酒,给段怡倒了一盏,又将自己面前的满上了。
见他端起酒盏,段怡迟疑了片刻,亦是端了起来,两人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段怡偷偷松了一口气,嘴又忍不住欠欠的,“你脸皮这般厚,我还以为你要说那我便入赘你段家,从此桩桩件件听你的,便是那饭再硬,也能给他煮软了。”
崔子更摇了摇头,又给段怡满上了酒。
这酒乃是青梅酒,不怎么浓烈,便是小酌几杯,也无妨。
“你既要做那登天藤,又岂能瞧得上菟丝花?”
崔子更深深的看了一眼段怡,又同她碰了碰杯盏。
段怡将那酒一饮而尽,空杯盏放在了桌面上,“你既然已经拿下了苏州城,你父亲的死,真相也已经大白于天下,那么我先前承诺的事情,便已经做完了。”
“待确定淮南军退出江南,不会再来袭。我便要离开了。按照先前说好的,韦猛还有程穹,我会带走。至于苏筠……”
段怡说着,顿了顿,“至于苏筠,全看他自己的意思。我会建议他跟着宋城回洪州去,但不会勉强他。毕竟爹是他自己的,脚也长在他的身上,他可以自己选择。”
崔子更点了点头,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出言阻拦。
“今夜就让程穹,同他义父还有兄弟们聚一聚吧。周道远还有他的几个儿子,都是不错的人才,若是能够为你所用……”
如果不是崔大郎刚愎自用,不听周道远劝解,如今这苏州城的局势是怎么样的,都还难说。
玄应军做内应,关山等人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半分本事也没有展露出来便兵败了。
“周道远不愿意跟随我,他要归园田居,不再过问世事,周平安跟在他身边养老送终。他把关山还有何一霖,给我留下了。”
说起正事,两人都认真了起来。
崔子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绢帛,铺在了桌面上。
那绢帛薄如蝉翼,上头清晰的画着整个大周朝的舆图。这不是寻常的舆图,而是上头标准了各道各州屯兵所在的军事图。
除此之外,山川河流亦是一一标准,一看便不是凡品。
“今夜我给你拓一份,是我阿爹绘制的,他去过许多地方”,崔子更说着,有些怀念。
他伸出手来,横着一划。
“从左到右,南地的四个大道。剑南道,黔中道,江南西道,江南东道。黔中江南东,在我手中。剑南同江南西,不会同我们为敌。”
“京兆府在北边的关内道。我要北上,下一个要拿淮南道。拿下淮南道,再攻河南道,亦或者是山南东道。再往前一步,便是京兆府了……”
段怡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山南东道。
长孙凌所在的江陵府,也就是荆州,便隶属于山南东道。
她抬起手指,正欲点那舆图,便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段怡的手一缩,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晏先生同祈郎中二人并列着,健步如飞!
她师父那个老瘸子,一瘸一拐的,竟是半分不输晏先生。
段怡有些黑线,顷刻只见,两人挤着,骂骂咧咧的一并进了门。
“你这老贼,倒是逍遥。明明也会医术,偏生自己躲懒,叫我一个老瘸子,忙得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祈郎中说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哼,这什么梅子酒,一点都不清香。好歹是打了胜战,怎么这么抠搜?段怡我跟你说什么来着?韦猛都舍得给你吃鸡。”
祈郎中说着,瞪了崔子更一眼,那是哪看哪烦。
“苏州城里到处都是河,淹死你八百回都绰绰有余,你自己个不喝怪哪个?我也没有闲着,嗓子都说得冒烟了,要不然的话,你瞧着那崔大郎旧部这般听话。”
晏先生说着,拿起酒壶摇了摇,里头晃荡晃荡的,显然已经没有多少酒了。
他怕祈郎中多喝了一口,直接拿着酒壶,便灌了起来。
待喝完了,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晏先生瞥了段怡一眼,对着崔子更禀道,“那淮南军,已经退兵了。贺章并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不过我瞧着贺淮南一直挠来挠去,看着颇为不妥当。”
“我瞧着像是中毒了,这毒不致死,却是难受得很,不出三日,贺淮南便要起疱疹。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情。”
段怡一听,果断的看向了祈郎中。
“先生不是号称毒药天下无双么?你怎么没有这样的毒药。”
晏先生冲着崔子更眨了眨眼睛,骄傲的抬起了下巴,这毒药可是他的独门秘方。
祈郎中瞧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呸了一口,“得了吧,这简直就是小童拉出了屎,也要炫耀一番。老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送人见阎王。”
“这种雕虫小计,算个屁?直接毒死,岂不是更无情?”
晏先生一梗,摇了摇头,“杀戮太盛,有违天和。”
祈郎中白眼一番,对着段怡道,“瞧瞧,瞧瞧,什么叫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就是!崔子更杀人的时候,他搁那摇旗呐喊,杀光杀光。”
“等我们杀人的时候,他就立地成佛了,有违天和,有违天和。”
“这种老贼,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来?”
一旁的崔子更听着,果断的分开了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的二人,他觉得再吵下去,祈郎中绝对不会让那个“时机”到来了。
“先生可是有事?”
晏先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段怡,“荆州长孙家来的信。”
段怡一听,顿时乐了,“说曹操,曹操到。先前我看到山南东道想起了我二姐姐,这会儿,她的信便到了。若是早到一日,指不定那信使还不知道上哪里寻我们去。”
她说着,将那书信撕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晏先生没有停歇,继续说道,“那陈鹤清,从前没有看出来,竟是个人物。他从定州起兵,如今在那河北道内,已经连下几州之地。京都危矣。”
第二零八章 段淑的话
段怡听着,却是并不意外。
晏先生不知道陈鹤清手底下那群死士有多厉害,她当初躲在床底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一个段思贤,便费了她同崔子更九牛二虎之力。
“筹备了这么些年,他若是还只能窝在定州一隅,那倒是个大笑话了。不过,靠暗杀同灭族来争天下的人,本身就是个笑话。”
晏先生一梗,他看了看祈郎中,又看了看段怡。
这不对劲啊!
今日这师徒二人像是被佛祖开了光似的,怎地莫名的好似比他同崔子更高了一筹。
晏先生想着,瞪了崔子更一眼!
他就知晓!自打崔子更瞧上了段怡,他老晏就矮人一头,永世不得翻身。
段淑的信厚厚一沓,她人生的美,字也是十分有风骨,娟秀却并不绵软。
一展开信,一股子淡淡的墨香便扑面而来,让人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
“三皇子被杀,你祖父下落不明,段家算是失了势,你二姐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罢?”
祈郎中说着,颇有些唏嘘。
当初段文昌衣锦还乡,段家老宅门庭若市,段淑想嫁长孙凌还要使心机放能下嫁。可眨眼的功夫,段家落败,这桩婚事立马颠倒了个个儿,可谓是世事无常。
段怡平静地看着信,“她是个聪慧的。”
段淑倒是没有报喜不报忧。
拜高踩低本就是常事,虽然长孙家乃是将门,没有那么多繁琐规矩。不过这林子大了,到底什么鸟都有,牙齿同舌头还会打架,有人阴阳怪气几句,那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她那婆母是知桥嫡亲的姑母,她娘家全族,都在段思贤手下丧命,若是没点情绪,那就是圣人了。
“不过阴阳怪气,我是不怕的。毕竟这天底下,哪个人阴阳怪气得过三妹你,我都习惯了。”
“婆母顾念她唯一的侄女儿知桥,在你手底下做人质,不会当真为难我。且你二姐姐我人美心善钱又多,哪个会不喜欢我?”
“我若是受了委屈,就写信唤你来,替我将长孙凌给打趴下。说起来,公爹时常做梦念叨你的名字被吓醒,因为这个,在我婆母心中,你已经同那母夜叉无异。”
段怡瞧着,好笑地摇了摇头。
长孙凌父子为人正直,段淑也不是善茬儿,她倒是不担心她会吃亏。
段怡想着,将那张信搁在了最下头,看起第二页来。
“三皇子出事之后,我便使人到处打听祖父祖母,还有大姐姐的下落,均是一无所获。近日却是收到了邓州来信。说是他们险中逃生,去了邓州寻姑父姑母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