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希望能尽快解决这桩事。他手头上还有一堆事待处理。魏晶靖原因不明地停止重组,而崔明智的家人则即将复原。这些天以来小真把崔明智的郁闷看在心里。虽说他稍稍暗示了一下崔明智阻止了他想去报警的念头,但他家人长期不归迟早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小真算了一下,最晚明天,他就能将他的家人完好地送上门。为了送回准备工作,他希望今天能早点回家,越早越好。
然而身旁这位猫大爷实在是得罪不起,他只能陪着它继续探查和进行并没有希望的诱饵工作。
……
此时,小真已经将这条商业步行街来来回回走了两遍。街边路人纷繁的思绪正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中。
萝拉智人想的最多的无外乎几种,同事傻逼,领导弱智,薪水太少,加班太累,结婚真他妈没意思,男友智障,女友太烦,神啊请赐我一个男/女朋友吧之类的浅层意识不断地掠过小真无形的触手。
所有的噪音都充满了平淡的生活气息。小真闭着眼睛,他就像是被朦胧的雨雾所笼罩,又像是沉浮在布满漫天星辰的星空,他必须要仔细倾听,找出其中可疑的闪烁点。
然后他注意到了一个尘埃的闪烁。
“那个人。”小真注视着不远处走来的一个年轻男子。
猫先生说:“这就是一个普通智人。”
“我知道,但他没有求生之意,他想自杀。”小真说。
“这并非属于监督之眼管辖的范围。”
“可是他准备一会儿进入对面的那栋大楼,从最顶楼跳下来。”
“所以呢?”猫先生说,“你是想干涉他的意志让他不去死吗?我说,干涉智慧生命的意志不是你最反感的事吗?”
“我并不想干涉智慧生命的生活方式。”小真说,“但生命对于每一个智慧生物来说真的很重要。在一个智慧生物行错路时,也许给个劝告并不坏。”
“随便你。”
小真对着前方那位万念俱灰的男士轻轻投放了一些明快的信息暗示,(我肚子饿了),(妈妈烧了饭在家里等我)。正准备跨进商业大楼的男士停下了脚步。他原本灰暗的眼睛燃起了一丝光。
他转身离去了。
猫先生瞧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借了上百万的网贷,也许他赌博成性只能靠啃老度日,死了才是对他家人的解脱。”
“不要有罪推定。生命是一种充满着未知与可能的历程。”小真说,“活着本身就是希望的延续。”
“哪怕亦是痛苦的延续?”
小真无视他道:“刚才让他收回脚步的人并非是我。”
“哦?”
“是他自己。我只不过是让他潜意识中一直存在的念想浮上心头而已。”
“嗯。”猫先生说,“我只是希望你别老做多余的事疏忽大意,遗漏了我们的目标。”
小真目光投射到街道的另一侧,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陈雨欣事件中,他曾经与这位人士交过手。他是曹宇,安全委会员的探员,射影探长的部下。这位年轻人正站在街边,警惕地扫视着街上的路人。
“那人是安全委员会的人。”小真说。
“嗯,曹宇,射影的小跟班。”猫先生说,“他也在查那个异星杀手的事。”
“哦,所以他是你们的竞争对手。”
“别把安委会的废物和监督之眼相提并论。”猫先生瞥向小真,“请好好扮演诱饵,吸引犯人上门。”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把你嘴上的冰淇淋擦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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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正坐在计程车里,对着司机大谈特谈他家邻居的神奇之处。
“现在他们都说这家人出国了,我才不信。”老郑说,“一家人出国总要带行李箱吧,一拖行李箱肯定会发出声响。我们那栋楼隔音效果差得要死,那一天我就在家里,半点声响都没听到。而且那家人的太太要出门肯定会和我老婆打招呼,结果我老婆也说没见到人。”
司机应和地点了点头。
见司机应和了他,老郑不由得有些兴奋,“但问题就是这家人突然就没影了,就剩下一个家里一个男孩。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说不管是出国旅游还是探亲,总该回来了吧,就是没一点动静。我问过小明,每一次一问他他都闷闷不乐。我猜肯定是有什么事。”
司机又应和地点点头。
“你也听过之前那个新闻吧,某市一户人家报警,说一个女的突然离奇消失了。一家人看了监控,那女人就从来没出过小区,结果就瘆人啊,那女的竟然是被她老公给分尸了。”老郑摇摇头,“现在我家隔壁也是突然一家人就没声音了。我每次想想都瘆得慌,我不敢去保安那里查监控,就怕查出什么事。”
“什么事?”
“就是那种分尸杀人案啊。”老郑压低声音,“万一真有什么事查出来,小区的房价不就跌惨了吗?现在这里的房价水涨船高,这种触霉头的事还是别有为好。”
司机点头附和道:“不会有事的。”
“哎,怎么不会有事。不骗你,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的,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第六感应。不过啊,我又觉得应该不至于是那种杀人案。”老郑顿了顿,“我隔壁的小明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我是不信他会搞出什么事。”
司机又点了点头。
“跟你一口气说出来真痛快。”老郑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我老婆说我胡思乱想不准我在小区里跟人乱讲,说要是那家人回来听到小区里到处都是流言就是我的错。我也只能憋着。现在总算能找个陌生人随便讲讲,你也别在意啊。”
司机看着前方的路标,缓缓将车停靠到路边,“到了,这是你家小区门口吧。”
“对对对。现金收不?”
等支付完现金后,老郑慢慢地推门下车。这时崔明智迎面走了过来。老郑觉得这个邻居家的男孩仿佛特意绕开了大弧度避开了旁边的自动售货机。
“郑叔叔好。”崔明智礼貌地对老郑打了一声招呼。
“小明好。”老郑笑着说道。别的不说,老崔的儿子看着就招人喜欢,比自家那混账儿子讨喜多了。
老郑向着小区大门走去。
他没有看到,他背后那辆出租车的司机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崔明智。
崔明智绕进了右侧的街道,出租车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第225章 异变
一个下午后,小真来到甜品柜台前,买了一盒泡芙。
关于这位神秘的凶手,他当然是一点信息都没探查到。一个下午,他也就是顺带阻拦了一位一心求死的年轻人,又释放了一点舒缓信息暗示让两个嚷嚷着我要去跳河你跳啊你以为我不敢吗你敢跳我就继承你的支付宝的小情侣们重归于好,在逛街过程中,他先后吃了一盒冰淇淋,一盒章鱼烧,一杯珍珠奶茶,一串烤鱿鱼一串里脊肉,又买了两个甜甜圈,最后在猫先生无声的怒视下买了一盒泡芙。
“你以为自己是在逛街吗?”
“嗯?难道不是吗?”小真咬了一口泡芙说,他瞧见猫先生瞪视着自己的表情,“你要吃吗?”
“我不吃太甜的东西。”猫先生回答,但小真已经将泡芙送到了它眼前。它嗅了一下,唔,这味道闻起来真不错,要不要尝一口呢。于是它小心地舔了一口。唔,外面松脆内里甜滑,和冰淇淋比起来另有一种风味……
于是,小真和猫先生坐下来一起开心地吃完一盒泡芙,吃完之后仍觉意犹未尽。小真走回柜台又买了一盒,他们俩又开开心心地把泡芙吃完了,吃完之后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小真站起身准备再买一盒的时候,猫先生接到了监督之眼的新情报。
“有这个犯人的情报了。”
“嗯?”这时,小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条讯息:“我一会儿到你家来。崔明智”
小真将手机屏幕切掉,抬头看向猫先生,“什么?”
“凶手是本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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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褚弘毅小学二年级时,妈妈开始生病。
家里从那时起弥漫着厚重的中药味儿,妈妈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一开始她还会强打精神给褚弘毅讲讲故事,但很快就连讲故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段时间妈妈住在市中心的医院里,每次到了周末爸爸会骑自行车带他去看望妈妈。那个时候天气很热,他还记得父亲湿透的背心上散发出的汗味儿,和夏日的热气一起泛进了他的鼻子。
爸,妈的病会好吗?
会好的,会好的。
他的爸爸在前面不断地点头。
他们一起去了妈妈的病房。妈妈躺在病床上转头看向他们,白色的床单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就像是冬天的落雪。她温婉的脸上带着见到丈夫和儿子的笑意,但她以前的精神气儿已经荡然无存。每一次见到母亲,褚弘毅就能感觉到母亲更加虚弱一些。他很害怕,每回去医院他都希望母亲能够立刻下床和他们一起回家,但现实总是让他失望。
离开医院后,他的父亲会给他买一根冰棍,父子俩再沉默地骑车回家。
某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妈妈大概是再也无法康复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后来就像是他预感的那样,医生委婉地对父亲提出了忠告,留给他爱人的时间不多了,不如回家和家人度过最后的时光。于是妈妈终于出院了。
从此家里就充斥着中药味儿,消毒水味儿以及酸尿味儿。躺在床上的妈妈的头颅显得很大,颧骨高耸,胳膊细细的。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性正在蜕变成一个他所不认识的瘦骨伶仃的异物。褚弘毅又害怕又生气,他觉得妈妈正在用这种蛮不讲理的作弊方式抛弃他,丢弃爸爸,无情冷漠地离开这个家。
这个时候他的爸爸正在到处求医问药,现代医学救不了他的爱妻,那就改用中医,换成民间土方子。病友群里永远流传着不去医院自己疗养就痊愈的奇迹案例。褚弘毅记得有段时间他家的中药罐里都是干瘪的不知名的虫,爸爸把它们烧上半天熬出浓黑的药水端给妈妈喝。他也经常带回家一包包不知原料的粉末当做药引,而这些秘方或者是来自给首都领导看病的名医药方,或者是祖传老中医的特效秘药。
爸爸的各种尝试之下,妈妈仍旧肉眼可见的瘦弱了下去。她的生命之泉正在枯竭。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每天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家里也日渐家徒四壁生活拮据,褚弘毅很清楚,因为爸爸连零食都不买了。
褚弘毅当时养了一个小小的松鼠,对于年幼的他来说,这只小松鼠是他唯一的小伙伴。每次他只要一打开小笼子,小松鼠就会跳到他的手上。它的身体又软又小,无论褚弘毅怎么摸,它也不会咬他,只会用小小的爪子抱住他的手指玩耍。
有一天他正敲着笼子逗小松鼠玩时,爸爸回家了。
这次爸爸又像往常一样带回一个土方药材。又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土方。他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一盆奇怪的植株。褚弘毅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它长有怪异卷曲的狭长叶片,在茎秆顶端是一个闭合的花苞。褚弘毅试着触碰了一下它,只觉得它的长叶黏滑,犹如肉质。
“这次的药材,说不定就有效果了!”爸爸满怀希望地如此说道。
他的父亲已经说过无数遍同样的话,褚弘毅也像每一次一样点点头。他又看了一眼那株植株,不知为何,这个奇怪的植物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当天晚上,他爬起来上厕所。半夜的雨声哗啦作响,褚弘毅想起他的小松鼠笼子还放在阳台上,阳台窗户没关可能会被打湿。他来到阳台打开了灯。
那一刻,骇然的景象跃入他的眼帘。
他那只小松鼠此刻正被那植株变形的叶片紧紧绞住,松鼠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哀鸣。顶部的花苞如同血盆大口一般张开布满利齿的花瓣,将松鼠整个儿吞了下去。
褚弘毅开始尖叫。
当爸爸揉着眼睛过来时,他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慌乱地指着那株植物发出含糊的惨叫。
“大半夜的干什么呢?别吵到你妈。”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那株植物,那叶片上正挂着小松鼠滴血的碎肉。但在顷刻间,叶片卷起了碎肉,转眼就把它吞噬得无影无踪。爸爸转头望向植株,“嗯?怎么了?”
“它吃了我的松鼠!!”褚弘毅喊道。
但无论褚弘毅怎么解释,他的爸爸就是认定他被噩梦惊醒说胡话。于是他被强制押上床睡觉。那个晚上,褚弘毅瑟瑟发抖,在惊惧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这株植株显得格外青葱碧绿。爸爸将它连根拔起洗净切碎,连同面粉和了蒸熟端给了母亲。
褚弘毅惶恐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小松鼠没了。阳台的笼门大开。这根本不是梦。那是一个会吞活物的妖怪植株。但爸爸却认为是他没关好笼门导致松鼠跑了,而他是指着一株药材撒谎推卸责任。不管他说什么,爸爸只当做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妈妈最后把它吃了下去。
到了隔天晚上,原本一直病恹恹无力起床的母亲突然下地了。她的嘴颤抖了几下,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很快就抿成了不自然的形状。当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泛着奇妙的红色。
她比往日任何一刻都看起来有精神。
“妈……”褚弘毅吃惊地望着她,转身去呼喊爸爸。
爸爸出现在卧室门口,他用一种做梦般的惊喜口吻说道:“你,你现在感觉是好多了吗?”
妈妈的头转向爸爸,她的眼中闪着虚无的光芒。然后她向爸爸走去,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这是妈妈在重病多日后,第一次下床对爸爸做出回应。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哽咽道,他紧紧搂住了她的腰。他们拥抱着,头靠在了一起。
褚弘毅闻到了一股沉闷的味道,就像是沼泽中植物的腐烂之味,又带着一股死鱼般的腥臭味。在他开口之前,数十道扭曲的长叶突然从妈妈的体内迸出,那变形怪异的枝蔓在瞬间绞住了他的父母。然后世界变得昏暗模糊。他只记得鲜红的肉块,叶蔓搅碎骨头的吞噬声还有滴答的血。
他在尖叫中失去了意识。
……
后来褚弘毅被他的姑妈收养了。他的父母被认定是遭遇了入室抢劫双双被害。
他的言词被当做了小孩惊吓过度的呓语。
“这孩子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太可怜了。”他不止一次听到他的亲戚这么说。很快他就意识到,如果自己再继续坚持,他会被认定出了精神问题而被送进精神病院。
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褚弘毅对自己说,自己能活下来,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提什么怪异杀人的植株,变得像一个普通孩子那样念书成长。
于是他普普通通地长大,普普通通地进入社会工作。
然而那一夜的疯狂之景时时在他的记忆低笑,并且越发鲜明。这段回忆日益沉重,经年累月之下,他在某日终于领悟到了事实的真相。
那就是,杀害他父母的植株并非是这星球之物,而且来自异界的怪物。
在认清这个事实后,他开始了异变。
在那种场合下没有死去的褚弘毅肯定肩负了某种使命。
他的体质也在证明这一点。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极为轻快,力量也在不知何时猛增。只要一拳,他就能轻松地将一面墙击碎。他变得就像是漫画里的超级英雄。没错,这一定是意味着他肩负着某种使命。
然后他遇到了另一个异界的怪物。
那是在一天夜里,他因为加班下班得很晚。在夜晚的街道上,他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长着怪异鱼头的人。所有的路人都对他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褚弘毅拿出手机偷偷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人类。在那时,褚弘毅意识到自己能同时看见男人伪装的外表和内里的异形形貌。于是,他偷偷跟着那个鱼头怪物。在跟踪至一处无人的街道时,他冲了上去。
他猛地对着对方的头来了一下。
一下就把这个怪物的头给拍烂了。
他将这个怪物扔进了河里。
在完成这一系列事后,褚弘毅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轻松感。真是简单啊,现在的我果然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力量。
他杀了一个异物,一个不该存在在这个星球的怪物。他握着拳头,感受着那畅快淋漓的兴奋感。父母惨死的景象再度浮现,但他现在只有抑制不住的愉悦感。
太棒了。
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他果然是肩负着使命。幼年的死里逃生和觉醒的强大能力都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隐藏着的异界怪物,为了避免像他父母这样的事再度发生,他必须要杀光它们。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从此,褚弘毅找到了自己的使命。
他觉得无比快乐。
他开始去探查隐藏在城市里的异常。大多时候只是一些虚假的都市传闻,可偶尔他也能遇见真的非人之物,甚至有时能遇见和那些异界怪物保持密切关系的普通人类。他们竟然为这些异界怪物提供服务。
这让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是对人类的背叛。
不可饶恕。
于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时,他会毫不留情地杀掉那些可耻地向怪物们谄媚的人类。他们有男有女,他最喜欢下手的还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当年无知的自己。每当他扭断他们娇嫩的脖子听到他们凄惨的悲鸣时,他总有一种战栗的痛快感。
每次执行使命,都会让他心情宁静地度过几日,但之后没过几天,他就会像犯了瘾症般焦躁不安,继续去狩猎新的怪物与它们的人类同谋。
一个城市找遍了后,就再去下一个城市。不知不觉中,他累积了诸多探查异界怪物及其同党人类的经验,他找得越来越准。
他选择了出租车司机作为他的职业,因为这是最方便移动和打探消息的工作。在客人的闲言细语中,他就如一头猎犬嗅着其中可疑的气息。
而现在,他又选定了他的目标。
褚弘毅看了一眼背后,在车后座上躺着一个昏迷的男孩,这是他新的猎物,刚才那个客人口中的“小明”。
一样的父母失踪却闭口不谈。还真是有点像啊。
毋庸置疑,他肯定和异界怪物有什么联系,这就有除掉的必要。
男孩闭着眼睛,眼睑盖住了他的眼球。
他畅想着掐住男孩脖子时不断挣扎颤抖地发出悲鸣的美妙时刻。
但不能在这里。
褚弘毅踏下油门,向前疾驰而去。
他没有看到,一台自动售货机正从远处跟了上来。
……
……
民警赵安良正在值班,一个电话拨了进来,赵安良接起电话。
“小赵,有居民反应有台自动售货机在街上跑步。”
赵安良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点问题。


第226章 例行疑问
在同一时间,曹宇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男孩。
在不久前去例行巡查星际大盗尹染时,他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当时他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因为见他进了尹染住的那栋楼,曹宇担心出事还特意还关注了一下男孩后来的状态。他得知他叫做颜真,是本地富商的儿子。
那之后尹染很老实地待在家里,这个叫颜真的中学生的生活也很正常。两个人之间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在街上又见到了他。当注意到颜真身边带着一只猫时,曹宇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因为他得到的案件情报中,上一例案子中两位受害者就是爱尔特人和它的同居室友。
眼下这个男孩带着一只猫,这与两位受害者很相似。不过那只猫会是爱尔特人吗?曹宇不动声色地靠近,观察着那只猫。
这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尽管猫猫脸的表情颇为威严,但依然还是很可爱。只见颜真先买了冰淇淋,分了一点给他的猫。猫一开始看起来有点嫌弃,后面倒是吃得很香。曹宇津津有味地看着猫舔冰淇淋,然后又看着一人一猫悠闲地逛街。在大半个下午过去后,男孩又买了泡芙和猫一起分享。他再度津津有味地看着猫吃泡芙。那时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如今有些视频网站会流行吃播。看着男孩与猫这样悠闲地消磨时间,曹宇也产生了一种舒缓的放松感。加入安全委员会的这些年,他一直都生活在无处不在的紧绷的危机之下,如今他竟然感到了久违的宁静与安逸。如果将来退休了,他也想买一只宠物悠闲地度假养老……(或许找个爱尔特室友也不错。)
“曹宇!”一个通讯突然切了进来。
他的上司给他发来了新的有关此案的情报。
“这是……?”
“对以往案件分析的结果出来了,你立刻前往这户人家。这家人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曹宇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这上面显示是一个叫做崔明智的中学生。“上两个受害者不是爱尔特人和它的同居者吗?这次为什么是这个孩子?”
“鉴定科出了犯罪模型,这个凶手的下手目标有几个特征,一是没有战斗力的柔弱对象,二是异星相关事件导致亲人去世的本地孤儿。后者是他最喜好的猎物目标。”
“这个孩子符合?”
“是的,他的父母突然离奇失踪,但前面监督之眼将这事压了下来。我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确认到这一点。立刻去崔明智家!他很可能被凶手列为犯罪目标!”
“遵命!!”曹宇立刻转身向崔明智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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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吃惊地望着猫先生:“你是说,凶手下手的被害者有很多是那些因为异星事件导致亲人去世的人类孤儿?”
“是的,大部分是。”猫先生说,“我们已经能判定凶手目前的状态。爱尔特猫和它同居人的身份一开始迷惑了我们,但经过调查发现它的同居人类也是因为异星事件导致亲人去世的人类孤儿。”
“嗯,一天之后才有这种情报,贵监督之眼一如既往的高速而效率。”小真眨了眨眼,“因为异星事件导致亲人去世的孤儿,等等,我想起了什么,崔明智某种意义上现在也符合!!”
小真拿出手机,直接回拨给了崔明智。
“嘟——嘟——嘟——很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的手机上只有一条不久前崔明智发来的短信,“我一会儿到你家来。崔明智”。
小真再度回拨几次,但是始终没有人接听。在他反复再拨的时候,一直反复回响的嘟嘟声突然消失了,这个状态意味着电话接通了。
“崔明智!!崔明智!!”小真喊道。
电话的那一头很沉默,没有任何人回应。
“崔明智!!崔明智!!你在吗?”
他听见了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响,然后就是一声尖叫:“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台自动售货机???”
“什么?”
电话被挂断了。
小真再度回拨过去,这次彻底无人接听了。
自动售货机是什么?小真疑惑地想。但这个反应,毫无疑问是崔明智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他必须要去找他。
可他应该去哪儿找?
“看这个影像回放。”猫先生在他身旁说道,它的面前弹出了一个浮空屏幕,上面显示着动态画面,崔明智正在沿街行走。
小真说:“他发过消息,他是要去我家。”
“嗯,你看他身后。”猫先生指向屏幕,一辆出租车正在缓速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个出租车在跟踪他?”
“是的。但这是二十分钟前的影像。这辆出租车和崔明智都已经离开了监控范围。”猫先生的另一个爪子在另一个屏幕上操作,“根据车牌调出他的路线。这是这辆出租车最后停下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