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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吊者要塞将在两个小时（萝拉时间）后追上我们。”
船上所有船员都在看我，我知道它们那些大小不一的眼珠子里写满了什么，求求你长官，我还不想变成这鸟不拉屎旮旯角儿的尘埃。
“继续保持高速前进。”我面无表情地宣布，“人在我们船上，他们不会轻易开火。”
但是被追上后被怎么办？我迅速地思考着。将好不容易抓来的两个241携带者交给他们？不，这绝无可能。交出意味着回去就是喜迎我的内环法庭裁决全家桶套餐，我的职业生涯彻底泡汤不说，大几率还会打发到边境等着被卡蚀虫群车成肉酱。一边是我等着变成肉酱的未来，一边是我等着变成宇宙尘埃的未来，哪一侧看起来都不是好选择。
反正，人是不会交给他们的。
在明确了这点后，看着屏幕内那蓄势待发等着轰烂我们的要塞，我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第275章 第一层
猫先生看了一眼小真。
在那一瞬间，小真产生了一种猫先生在对他微笑的错觉。在小真眼中，这只猫坐在要塞指挥室中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马上就要将对方轰成碎肉的自信。虽然受到了宿主残留意识的影响，一只可爱猫猫架势十足地蹲在指挥台上只让他心中萌生了一种啊啊实在是太可爱了的错误情绪，但他知道猫先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此刻对方船舰里至少上百名船员的性命都在这只猫猫的一念之间。
“我们需要开火吗？”小真问道。
“如果它们主动对我方发起进攻的话。”猫先生回答道。它的语气里带着克制，小真还是嗅到了它想将对方那个同为监督之眼却是敌对派系的兄弟船舰当做毒瘤直接从宇宙星空中抹除的渴望。他怀疑如果不是颜岸还在对方的船上，猫先生只怕已经把对方轰成了渣。
一想到还在对方船上的颜岸，小真能感到宿主的残存意识中的焦躁与担忧。他宿主的父亲颜岸，在不知不觉中，小真也已经把那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但现在他被抓走了，在那艘船上，生死不明。
猫先生注意到了小真有些焦虑的浅层意识，它开口道：“你可以不用担心。颜岸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
“暂时。”小真念着这个词，特意加重了口气。
“嗯。”
“颜岸的体内有那个违禁物。”小真决定直接切入正题，“它们会怎么把它拿出来？”
“方法有很多种。”猫先生说，“考虑到安全性，大几率是直接把你的父亲直接分解，从中提取出违禁物。”
“安全性？”小真嘲讽地重复道。
“嗯，是指安全地将它从人体提取出来。”
“嗯，听起来颜岸就要无了。”
“你不用担心。”
“你是指赌对方不把颜岸分解提取的可能性吗？”小真瞪视猫先生，“如果它们现在就把颜岸他们分解了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猫先生回答，“违禁物241极为特殊，必须要有特殊的大型设备才能提取。我们眼前的天籁号不具备装备这种分离机的条件。”
小真摸着下巴，“也就是说，它们会回到它们的基地进行分解提取。”
“是的，天籁号的目的地将是塔克米西亚的雷鸣要塞。在那里，它们将会分解你的父亲和你的校长。”猫先生挥了一下爪子，“而我要提醒你一下，现在天籁号处于我方的炮塔的射程范围之内，只要我一声令下，对方的船舰就会化为群星间的尘埃。”
“你口中的尘埃也包含了颜岸和吴校长。”小真板着脸提醒它。
“以我对兄弟机构下属的了解，它们没有和战利品一起阵亡的崇高觉悟。”猫先生说道，“那么，下面就来进行轻松愉快的交涉吧。”它给了小真一个眼神，小真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指挥室。
“轻松。”斑船长发出了一个怪声，“愉快。”
猫先生没有理它。它再一次发出了警告通讯。
一如既往，天籁号没有任何回应。
之后又重复发了五遍。
通讯员询问道：“天籁号沉默，我们要再发一次通讯吗？”
猫先生说：“对它们说，如果继续沉默，凭吊者号将视天籁号为敌人，并且直接降下制裁。伊芙琳，准备发射主炮。”
通讯再度发了过去。这次天籁号总算有了动静，回话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嘲讽，“我以为可敬的兄弟机构是赶来为我们送上一份饯别大礼的。可显然，你们把炮口架起来对准了我们，需要我提醒你们一下吗？我们同属于监督之眼，是为了同一个崇高目的而战斗的团体。贵方现在却想要亲手点燃兄弟之间的战火。”
“是你们入侵了我方的监管区域，并且以非法手段绑架了我管辖区域的两个无辜智人。挑起事端的是你们天籁号，而非我方。”
“我们是按照正常执法流程拘押了两名危险品携带者。按照监督之眼的条例，你方无权干涉我方的执法流程。如果有疑问，你方应该向监督之眼内环议事会提出申诉申请，而不是在现在，把主炮架在我们的头上！”
“事急从权。”
“呵呵。”对方名为裴吉的指挥官的声音越发高昂，如果说它本来冰冷的声音浸漫了嘲讽，而现在它的声音中更多是愠怒，“说白了你们只是一群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
“把人交出来。”猫先生平静地说道。
“你们就没有任何荣誉感吗？我们同在一个伟大的组织工作，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效力。这就是贵方对待兄弟战友的态度吗？你们想要对兄弟开炮吗？来啊，开炮啊！！你开炮啊！舰上879名船员等着贵方的制裁。开炮啊！！”
“把人交出来。”猫先生不为所动地重复道。
“做梦！我不管你背后是谁，雷鸣要塞的裴吉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听好了，直接开炮吧！踩着我等的性命……发生了什么！！！”裴吉愤慨的声音突然中断了，通讯那一头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警报声。
猫先生平静地瞥向漂浮在深蓝宇宙中的天籁号。
斑船长又发出了怪声：“轻松，愉快。”
……
……
小真潜入天籁号时，马经世正跟在他的后面。
此时天籁号上的警报声连接不断。走廊两侧的灯光投下的影子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摇晃。在方才，他们坐了一艘隐形小登陆艇悄无声息地接近天籁号并成功潜入其内。在击倒一个船员获得这艘船的接入系统匙后，小真侵入系统火速找到了它们关押颜岸和吴校长的所在地。
马经世用一种非常夸张的举动，在甲板上制造了非常刺耳的噪音。在这轰隆巨响后，整个天籁号回荡在警报声之中。
“你闹出的动静可真大的。”小真说。
“越大越好。”马经世回答。他朝着前方冲去，带着某种震破行云的战吼，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社畜，而是一个挣脱束缚的狂放战士，明亮的能量光在他的战斧上跳跃闪动。他如咆哮的战虎般冲入了向他涌来的敌群。枪火与能量弧在走廊上追逐炸裂。马经世在敌群中肆意搏杀，他精准而强大的攻击让他的战斧仿佛具有了某种狂野的生命力。在敌群的哀嚎声，更多增援的敌人朝他扑了过去。
小真脚下的甲板正在震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着侵入系统后的船舰地图，红色的光点显示着颜岸和吴校长的所在地。马经世出色的配合已经吸走了大部分火力，接下来他只要快速赶到那间船舱，就能救出他们。
虽然如此，那间船舱果然如他所想那样在门口有两个战士持枪看守。小真挥舞起力场剑。剑刃嘶嘶作响，在高速的运动之下，两位战士尚未作出反应，就以被他击倒在地。
这只在一瞬间，不同于马经世的狂放，小真的攻击素来优雅而快速，并且带着精准的克制。
他将两名昏迷的船员踢开，一剑砍裂了门旁的门禁系统。伴随着沉重气密门吱呀升起，两个人类诧异地朝外望去。颜岸喊道：“小真？？”吴校长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小真盯着吴校长的脑袋看了几秒，在一阵沉默后，他很快收回了思绪。他拿起通讯器低语：“已接触到目标，撤退。”
在五分钟后，一艘隐形小登陆艇悄无声息地冲入了宇宙之中。
……
……
十分钟后，凭吊者号的舱门开启。
小真带着颜岸和吴校长出现在了门口。
斑船长是第一个冲出来迎接他们的，“看起来很顺利嘛。”
小真点点头。
颜岸和吴校长一脸震惊地站在甲板上，显然还尚未从冲击中清醒。
猫先生走了过来。
小真开口道：“不是我说什么，这两个假货可比你的黏菌更像是真的。”
颜岸吃惊道：“你在说什么？”
小真头也没回：“闭嘴，虽然一开始你是骗到了我，但我现在能肯定你就是假的。”
猫先生说：“这两个假货是奇蓝坦的一种虫子，名为波咖奇，只要吸取了目标对象的DNA，就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变成对象的模样，甚至还能复刻对方的记忆片段。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种模拟真人在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真假。”
“那你为什么还用黏菌？”
“虽然是真正意义上的复刻，但它们的模拟性能不太稳定，受到大的情绪波动很容易显出原形，而且它们的数量很少。这种虫子模拟成目标对象往往是为了捕食，因为这种特性它们曾经遭遇过大规模捕杀，现在残存量极为稀少。我知道阿奇德人的原住地有一小片波咖奇的保护区，想不到天籁号船上竟然携带着它们。”猫先生晃着尾巴绕着两个假货转了一圈。
“嗯。现在我们是要假装撤退吧。”小真说。
“是的。我们要让它们以为我们以为抓走了真货。”猫先生平静地宣布道，“现在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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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吉指挥官的日记
X. X/XYXXX （伊丹标准历的日期，按照监督之眼保密条例，隐去具体时间）
就像是我事先预料的那样，我故意在通讯里摆出一副以荣誉为傲的姿态与凭吊者号大吵大闹，果不其然在同时他们就暗戳戳地派人潜入了我的船舰。
呵呵，这群阴暗的查集卡鼠群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被他们设计吗？
就算我不用我那略显聪明的大脑，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炮击天籁号，而是采用迂回的战术偷偷上舰将人抢回。然而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命令两个波咖奇变成了那两个人类的模样，安置好在一个船舱内。除了我外，这艘船上所有船员也都以为那两个人类就在那里。
于是他们顺水推舟潜入了船舱抢走了我安置好的两个波咖奇。
等到这艘船终于恢复平静后，我忠诚的部下路伦向我汇报，凭吊者号离开了。
很好，看起来他们是以为抢走了目标对象。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宣布道：“立刻返回雷鸣要塞！”
……
……
当我抵达雷鸣要塞的前哨站托尔蒙星时，我没想到是马尔斯监察长亲自来迎接我。
马尔斯监察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高波士人，他的深蓝色皮肤接近乌黑，他的脸上密布着伤痕，他的容貌由严肃与高贵两个概念锻造。当他见到我时，说出来的话语与他的外貌一样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味道：“裴吉，你回来得太迟了。”
“我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您来迎接我。”对于我的上司，我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违禁品241。”从马尔斯监察长的嘴里吐出了这个字眼，“我希望你还记得你的任务。”他的语气带着要把我立刻撤职发配喂给虫群的威胁。
我自然是毫不畏惧。
“我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之后我将在萝拉的发现汇报给了马尔斯监察长，监察长沉默地听着，在得知我被凭吊者追击时，他皱了皱眉，“所以你把人给弄丢了？”
“当然不是，那只是备份的假货。”我一挥手，我的部下将那两个智人押了出来。于是马尔斯身边的卫士们一拥而上，将这两个表情惊恐的智人带走了。
马尔斯监察长的脸上变得温和了一些，他说道：“你没有让我失望。”
你看，在部下冒着几乎被要塞炮轰成宇宙尘埃的风险完成任务后，这位高贵的大人只会来一句“没有让我失望”。幸好我对世俗的官僚体系已经看得很是透彻，对于这句夸奖我也无喜无忧。
……
……
等到补给完毕，我返回了天籁号。
这时通讯员表情诡异地转给我一条通讯，那上面是刚刚与我见面的马尔斯监察长。
马尔斯监察长在画面里说道：“裴吉，你回来得太迟了。”
我：“……”
接着马尔斯监察长又说道：“取回违禁品241，我希望你还记得你的任务。”
第276章 第二层
斑船长跳到了桌子上，“你不去看看你爹和你的校长吗？”
小真正靠在船壁上眺望着无垠的宇宙星空，当斑船长问他话时，他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你不去看看你的父亲和校长吗？）这一次斑船长直接用意念在他的脑海里发问。这下可就不能装没听到了。小真慢慢转过身，用意念回答道：（他们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是的，这谁都看得出。”斑船长说，它低头啄了啄羽毛，“你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儿子，不想去看看他吗？”
“……”小真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原地。
“唔。让我来猜一下你此刻小脑瓜里的想法。”斑船长抬起一个翅膀，“我猜，你现在是不知道怎么面面对颜岸是吗？”
“……”
“你可做不到跳到你的那个父亲面前像无事一般宣布其实你是个异星协助者，还在为星际知名恐怖集团监督之眼工作。”
“这的确很怪。”小真说，“你知道颜岸是什么性格，他肯定有无数个问题。我现在实在是不想被颜岸的刨根问底。”这是他的真心话。父母对于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存在着某些特殊的感应，他这个身体固然是颜真的身体，但这些日子肯定表现出了诸多违和之处。无论是安媛还是颜岸，只怕早就在心中埋下了疑问。此刻在这种超越现实的处境中，他不能确定自己在面对那个男人连续追问下还能坚持声称他是他的儿子。
“这次你不想修改他们的记忆吗？”斑船长看了他一眼。
“修改记忆是非常困难复杂的操作，就算是猫先生也不能精准地抹去该被遗忘的记忆。你知道的。最多也就是让他们以为某些不合时宜的记忆是一场梦。可人如果一旦起了疑心，精神暗示就会变得很困难，一个不好就可能会损害到他们的大脑。”小真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与他见面，会变得很麻烦。”
“我看出来了，那天芯片模拟出来的安媛质问你的场景对你伤害很大。”
“……”小真转过身，“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必要见面。更重要的是！”
“嗯？”
“吴校长他竟然一根头发都没了！”小真大声说道，“我以为他虽然带着假发但至少下面还是个地中海，想不到他竟然一根头发都没了！！”
“呃……的确，那光溜溜的看起来很伤感。”
“所以我就更不能去见了！以人类的情感逻辑来说，这实在是太伤自尊了。我还想在第四中学做一个普通学生，目击这种场景绝对会被校长记恨的！”
“听起来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斑船长咯咯地怪笑了起来。
“颜真，斑船长。”一个听起来没什么干劲的声音从扬声器内传了过来，“我们即将到达凯南星的轨道中继站了。”
颜岸和吴校长体内蕴含着因为吃鱼而摄入的违禁物241的物质成分，猫先生说他们无法自然排出这种物质，并且要借助特殊的设备机器来提取。地球上没有这种设备，而违禁物241在颜岸和吴校长体内始终是个定时炸弹。猫先生便决定凭吊者号立刻前往最近的凯南星，那里的监督之眼隶属第四庭，他们的设备将会拯救这两位不幸的人类。
穿过层层隔离门，颜岸和吴校长在凭吊者号上船员的护送下走向要塞出口。这时的他们看起来已经冷静了很多。凭吊者号的船员不少是智人，人类的外表立刻给近来一直担惊受怕的两位受害者极大安慰。
利用波咖奇装成马尔斯监督长将两位骗来后，为了避免麻烦，猫先生，小真和斑船长全程都没有在颜岸和吴校长眼前出现。与两位的沟通全部交给了船上的船员。
“我们是和平友好的异星人。请两位相信我们。”“请你们跟我走，只要再办一些手续，很快就能把你们送回地球。”引领他们的是一副标准社畜面孔的马经世。
身穿西装，仪态低调有礼，这位监督之眼成员如果在平常只会被地球人当做保险推销员。但在此时此刻，这副太过平常的外表对于颜岸和吴校长来说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中的天使。
在马经世温和的语调之下，颜岸和吴校长表现得极为配合。当然，由于被外星人绑架走这种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他们不断地在提问。
“你真的是外星人？看起来和我们完全没有区别，这是你真实的外表吗？”
“那前面抓走我们的外星人想要对我们做什么？”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我们马上就能回地球了吗？”
马经世微笑地不断点头，在他口中，颜岸和吴校长前几天不幸被邪恶的敌对外星生物抓走，而包括他本人在内的这座要塞上下成员都是守护地球人类的正义一方，也是他们拯救了这两位地球人。
颜岸眼睛一亮：“黑衣人？”
“我们的使命与责任不仅于此，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吴校长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地球？”
“等你们做过必要的检查。”马经世说道，“凯南星中继站的工作人员已经来接两位了，只要经过检查就能回去。”他口中的检查便是提取违禁物241，只不过这个过程将在颜岸与吴校长失去意识的状况下进行。对于颜岸与吴校长来说，他们将会浑然不觉地昏睡一个小时。在他们的认知里，可能只是走神了一会儿奇怪的外星检查就结束了。
颜岸和吴校长走在要塞内部通道上，船壁自动转为了透明，宇宙虚空从四面八方撒下了星光。颜岸和吴校长的注意力完全被透明舱壁之外的太空星港所吸引。几艘巨大战舰正悬浮于深蓝太空中。在他们的视界中，仅能看到最近一艘巨型战舰的一角，但依然给这两位地球凡人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冲击力。他们瞪大着眼睛，在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这虚空的星光之下，他们凝视着这不属于人类文明的伟岸造物，以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敬意与震惊。
马经世站在一旁，给了他们一点时间消化眼前的情景。
甲板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颤。一艘登陆艇在减速驶入要塞的停泊港口。在小真和斑船长的眼前，显示屏全方位地展示着它的外观。这是前来接应的凯南星中继站的工作人员，隶属于监督之眼第四庭下属机构。
推进器喷吐着能量气旋，留下了泡沫般的残影。在登陆艇停下后，走出了数名工作人员。他们制服上的纹饰表明他们是第四庭第九分部的技术官，在他们的胸前则统一佩戴着一个漩涡形状的徽章，这是监督之眼内部一个科学技术协会的标志。他们彼此之间有着互通的暗语。
“他们就是来接应两位的工作人员。”马经世说道，“请放心，只是一个简单的检查。”
吴校长还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巨大战舰。他低声问颜岸：“颜老弟，你的手机还有电吗？”
“都三天了，早没电了。”
“这种场面不拍下来太可惜了。”
颜岸小声说：“我怀疑他们在事毕后会把我们全部洗脑忘了这事。”
“你说的也是。”吴校长摸了一下光滑的脑袋，“希望别有什么后遗症。”
为首的工作人员对着马经世微微颔首，马经世的视网膜前跳出了通过授权的提示。“芬蕾妮技术官，就是这两位。”
“我已经接到了任务指示。”技术官芬蕾妮的外观是有着夸张硕大复眼的朴波普人。她透明的翅膀后在她身后微微抖动，两只前肢优雅地叠在一起。
“大苍蝇……”吴校长低声说道。
“……”颜岸无声地表示了附和。
“请两位跟着我来。”芬雷妮技术官礼貌地说道。
就在颜岸和吴校长准备跟着这个巨大苍蝇外表的技术官离开之时，突然马经世拦住了芬蕾妮，“动态暗语已变更，请重新授权。”
“我刚才已经经过了……”
“现在又变更了。”马经世语气不变，“请重新授权。”
“我们已经得到了指示和许可。”
“抱歉，这是安全流程。”
突然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嗡嗡声响从扩音器传至走廊前厅，“拦住他们！！他们是假的！！”紧接着又是几个穿着一模一样第四庭制服的朴波普人从甲板尽头的入口跑了过来，他们一边奔跑一边高呼，“你们被骗了！！！”
为首的是与芬蕾妮技术官长得分毫不差的苍蝇人，“有人在冒充我！！”她疾呼道。
原本站在原地的“芬蕾妮”技术官面色一变，她朝着颜岸和吴校长扑了过去。马经世的速度却更快，他如闪电般闪到“芬蕾妮”的身侧，一脚踢中她的后脑，转身挥拳，直击腹部。
几乎在同时，马经世身后的卫兵们开枪射击。在数十秒后，“芬蕾妮”和她的“同僚们”全部被击昏擒获。
赶来的芬蕾妮开口道：“幸亏您的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马经世冷静地回答：“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这位芬蕾妮看向一脸懵逼的颜岸和吴校长，“我们及时发现了敌人的阴谋。现在请放心。请给我来，走完必要流程，我们就会将两位送回。”
吴校长咕哝道：“这是外星碟中谍吗？”
“地上躺的那位和她一模一样。”颜岸轻声说道。吴校长低声耳语：“颜老弟，你能分得清两个苍蝇的区别？”
“……”
在一场虚惊后，颜岸和吴校长跟着马经世，芬蕾妮及她的技术同僚们离去了。
在凭吊者号的指挥室内，小真和斑船长正透过监视看着他们的行动。马经世每隔几分钟就会向猫先生汇报一下进展。
“两位地球人被送进了实验室。我不能进去，现在在门外等待。”屏幕中的马经世汇报道。
“要等多久？”
“大约一个小时。”猫先生说。
斑船长对小真说：“别一副欠钱脸，你爹和你校长的这次经历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还是少点这种经历吧！！”
在八分钟后，一个通讯切了进来。
出现在屏幕内的正是芬蕾妮技术官，“监察官阁下，请问你们要送来的两位智人呢？”
小真：“……”
斑船长：“……”
坐在猫先生身侧的主管伊芙琳说道：“可是刚才你们把人接走了啊……”
芬蕾妮技术官那双硕大的复眼里写满了困惑，“可我接到的指示是让我在中继站等待，阁下您会将人送来。”
猫先生按下了与马经世的通讯：“马经世！！”
不一会儿传来了马经世的声音：“大人！！我冲进去了！！实验室里没有人！！他们把人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