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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到小胜哥时,小胜哥正在操场上打篮球。一见到刘星泉,小胜哥笑了:“刘星泉?真难得啊,来打球吗?”
刘星泉说他不是来打球的,他的同学有事想请他帮忙。项泽宇忙向小胜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项泽宇是为了他朋友而来。最近他的朋友身陷校园霸凌。他的朋友名叫汪思文,外号小蚊子,在隔壁1班,最近一直被1班同学集体霸凌中。
“1班那些人欺负小蚊子,撕他的作业。”项泽宇愤愤不平道。“他们总在厕所围堵他,把他的书包扔到厕所水沟里。已经好几次了。”
小胜哥没有说话,只是微挑了一下眉毛。
项泽宇急道:“小蚊子找过老师,但是1班的人你知道,老师心目中最好的班级,一群装模作样的混蛋。他们当着老师的面装得规规矩矩,背后就玩阴的。今天又整了他一次,他们把他关在厕所关了两个小时。”
刘星泉开口道:“再这样下去,项泽宇的朋友可能会出事。”
小胜哥说:“好。我会找小朋友们谈一谈。”有了这句话,项泽宇仿佛吃了个定心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见小胜哥把篮球抛起又接住,对刘星泉勾了勾手指:“你来跟我打一会儿。”
刘星泉吸了一口气,球在他的手下弹跳。小胜哥对他发动了攻势,他的进攻犹如一张铁网,几乎要球置入他的掌控。刘星泉后退一步,将球扣到身侧,一个转身高速带球向前冲去。小胜哥紧追不放,眼看一个拍击就要将球截下。
几乎是以想象不到的敏捷,刘星泉凌空跳起,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篮球落在球框下,转了半圈落在了框外。
“你起跳太急了。”小胜哥说。
“你是比我年纪大的高中生。”刘星泉提醒他。
小胜哥爽朗地大笑。他捡起篮球说:“你有天赋。老头也喜欢你。真的不考虑往这方面发展吗?”
“不考虑。”
“可惜啊。”小胜哥叹了口气。他正视刘星泉,轻声问:“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
“是。”
小胜哥抓了抓头说:“石头和小芒以为你被颜少爷欺负了。”
“我没有被任何人欺负。”刘星泉说,“那两个家伙是疯了吗?怎么能去勒索颜真?”
“他们没想勒索,只想吓唬吓唬他。”
“那就是勒索!!”刘星泉提高声量,他的语气陡然尖锐,“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们只是想帮你出一口气,给他点教训。”
“颜真没有欺负过我。他一直是我的朋友。”
“石头说颜真可能以为是你唆使石头小芒去吓唬他,你不会根本没跟他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
“……”小胜哥张开口,看到刘星泉充满怒意的眼神,他闭上了嘴。
“颜真没有做任何错事,而且这也不关你们的事。”
“可是我听说,之前是那位颜少爷让你爸丢了工作。”
刘星泉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开口了,声音很坚定。“颜真从来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是……”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刘星泉说。错的是只会无能迁怒的我。
**************
刘星泉来到学校第七教学楼的绿化灌木后。在第七株灌木下,他拿出了那个瓶子。里面的信纸被更新过了。那位不知其名的笔友又写了新内容。
转动着瓶子,泛黄的皮纸上写满了他不认识的文字。但在下一刻,刘星泉就辨识出了那些词句。大概是眼花吧。他这么想着抽出了信纸。
信的内容如下:
不知名的异乡信友,你好。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没有腐烂皮肤的酸臭雨,没有灼烧喉管的浓雾,正是适宜外出干活的好时机。
但活干了一半出了意外,我迷路到了一个天知道是个什么鬼位置的地方。我和提塔失散了。实在是糟糕透顶。我真怕提塔死了。
提塔还是想着离开这里。我把这种情绪理解为做白日梦。毕竟,以我在底窟成长到今天的经历来说,认清现实,好好活着,运气好说不定还是能混成一个底窟工厂管理员。而那些不安心想要离开的人,他们都死了。
比起像今天这样去下层收集眠石,我认为当工厂管理员每天填一堆数字才是最舒心的皇帝级享受。我今天至少要捡到填满我背包的眠石,当中有三分之二要交给湿舌家族才能勉强付清许可证和器材使用费。
你大概不知道眠石是什么吧。对眠石滴上酒精,它会分解出一种美妙的气体,让你做个美梦,但如果酒精撒过量的话则会让你当场倒毙。湿舌家族一直在收集眠石制作药物,他们是底窟的主人之一。我一直祈祷别死在他们手上。
上次你问我福气根是什么味道。福气根是一种真菌,它们有意识,会自己寻找适宜的地点搬家跑路。我们一般会把福气根晒干磨成粉揉成饼,它的味道很像阿卡玛苔藓,味道有点酸,能填饱肚子。
我一直都以为世界上所有食物都像是阿卡玛苔藓,只用来填饱肚子。但是曾经有个管理员助手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种美味,它叫做塔司球。我无法忘记他当时提起塔司球的表情。我看见他的舌头在嘴唇上下滑动,迷醉的神情让人不由得心荡神移,塔司球究竟是何等的美味,才能让他在谈起它时犹如倾吐一个美梦?
他们都说只要做上管理员,就有机会尝到塔司球。那个“上面”的都市市民才能吃的美味。我知道“上面”的人能吃到的美味绝不止塔司球一种,但现在只要一提起塔司球,我的口中就会不自觉充盈了唾液,不知何时,他的美梦,也变成了我的梦想。
不知名的信友啊,如果你吃过塔司球,请务必详细描述一下塔司球的味道。
我将把这个味道铭记于心,作为我的每日信条,并为之苟活。
抱歉我又扯远了。
与提塔失散后,我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在下层城寨的阴暗楼群间游荡。虽然沿路的确捡到了一些眠石,可我知道危险无处不在。
该死的都市议会在百年前做了一条极为睿智的决议。为了清理下层城寨滋生的各种危险生物,他们非常,极为,聪明地引进了一种名为尖嘴蜥的生物。所有人都要为他们起立喝彩致敬。
这百年间,尖嘴蜥的确是吃掉了一些下层的变异怪物和祸害生物,可它的伙食有一半绝对是底窟居民。我在寻找提塔的过程中,就遇到了一条尖嘴蜥。我用了全部力气连滚带爬,这才把这可憎的玩意儿甩掉。只要我跑慢几步,我现在已经泡在它胃里并接受消化酶的洗礼了。
之后我又连番遇到了几只掉在废弃仓库门后的吸血蝙,潜伏在楼梯下的撕裂虫。在混乱的逃跑中,我还差点被一只等着美食上门的囊毒蛇拖走。这种蛇总是窝在角落里,专等倒霉蛋路过。
这就是底窟的下层城寨。电力到了这层已经基本中断。而越往下越被黑暗与迷雾所笼罩。传说那下面有千年前的文明遗迹,那是未知未名的怪物才能生存的黑暗深渊。
我们的先祖们一层又一层地建造都市,直到建筑深入云端。权贵们越住越高,下等居民则被遗忘在肮脏的下层。我们的传说里,上层就是整个星区最宏伟最壮丽的奇观建筑所在。
提塔一直想去看一看。
我知道,那不过是白日梦。
就在我彻底放弃希望以为提塔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找到了他。
他晕乎乎地挂在蜘蛛藤蔓上。
感谢星灵,他的上半身还在,下半身也在,不过他的尾巴和一条腿已经被吃掉了。一只藤蔓变异蛛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旁边。他的背包粘在藤蔓的叶子上,眠石散落一地。
我扣上防毒面罩,冲上去将提塔拖了下来。我第一次想感谢湿舌家族,多亏了他们家要的是眠石。提塔在彻底失去行动力之前,把他随手携带的酒泼到了眠石上。这个举动成功地迷昏了正在吃他的藤蔓变异蛛和他自己,不然,我看到的只会是提塔的残骸。
现在的提塔看起来很颓废。虽然他得救了,但他收集的眠石都没了。他为此要欠下湿舌家的债。每拖延一天债务,湿舌家都会算上利息。此外,他还要付出自己数年来所有积蓄,去装一条机械腿。
他的积蓄本来是为了有一天能买一张离开这里的电梯票。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不过是白日梦。
我把我背包里的眠石全部倒在了他的包内。至少,他能免下该死的湿舌家族的债务了。
毕竟做白日梦不是坏事。
……
……
……
刘星泉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看起来不怎样的伪科幻小说那么感兴趣。他其实想对这位不知名的笔友说,生活已经如此地让人沮丧,写这种丧气剧情是没人要看的。但他也承认,他其实看得津津有味,并且期待着主角“我”日后的故事,他甚至开始考虑提醒这个笔友,是不是要给主角“我”加一些金手指?或者加一些时下吸引眼球的流行元素,重生复仇,系统快穿等等,反正这已经不是一篇正经科幻小说了。
但最后,刘星泉没有提任何建议,他在回信里写道:
(前略)
我认为提塔会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骄傲。
第31章 往事
小胜哥一直都知道其他学生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
无论他怎么解释,他的同学都把他当成“混社会的”。“混混”“道上的”“社会人”这些称呼与他如影随行,对此他只能深感无奈。他很纳闷,自己既不像真小混混那样聚众吸烟,又很少逃课旷课,该念的书他都在好好念,他的成绩也不错,唯二的爱好就是篮球和游戏。可传言越来越传得有鼻子有眼,现在他俨然已成了四中学生认定的混混头领,可怕的黑社会,打遍四中无敌手,本区第一扛把子,宣海陈浩南。他只能笑在脸上,心里骂娘。
“小胜哥。”他的两个学弟跟班,石头和小芒跟了上来。说起来,他被认为是黑社会头头,和这两人也摆不脱关系。
石头是他的邻居,他的爹脾气暴躁,动辄就打骂石头母子。石头爹是街坊所有孩子们的噩梦,孩子们都传说其实石头爹杀过人,尸体就埋在小区后面的空地下。石头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新闻聚合体怪物。小胜哥虽然不信这种谣言,但也为石头爹住在隔壁而不安焦虑过,不过他对自己说他不是怕他,而是担心石头爹伤害他的父母。
有次石头爹打老婆打得惊天动地,严重影响了小胜哥晚上的作息。小胜哥实在忍不住打开门,试图吼一声夫妻吵架能不能等白天再吵,却见石头爹正在门口用脚踹石头。石头眼睛红红的,额头流着血。他的母亲正蜷缩在楼道角落里,她的脸颊高肿,露出来的手臂皮肉绽开。石头对他爹大吼一声,就像是绝望挣扎的小兽。
那吼声在小胜哥的脑海中炸开。没有多想,小胜哥拎起椅子对石头家门砸去,椅子砸在门框上发出哐当的刺耳声响。石头爹凶恶地瞪着他。小胜哥没看他,转身朝蜷缩在角落的石头妈伸出手。
石头爹一巴掌拍去:“管什么闲事!”
不经任何思考,小胜哥抓住了石头爹的手腕,随后一个反手旋转,男人发出沉闷的惨叫。这是他以前向公园一个晨练老头学来的防身擒拿,他本来只是学两手玩,却没想到在此刻行云流水地施展了出来。
时间在那一刻像是静止了。楼道里石头一家成了静滞的雕像。
男人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小胜哥。这时小胜哥突然意识到,他的个头已经比石头爹还高了。
那个一直被街坊孩子视为凶兽的可怕男人,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恐惧。
后来石头就成了小胜哥的跟屁虫。他的第一个小跟班。
而小芒则是因为被班上的几个男生欺负,小胜哥正好撞见了那几个男生拉着小芒的头往水池里按。小胜哥以儒雅随和的做派,和那几个男生经过身体上的友好交流后,小芒也变成了他的跟屁虫。
之后他的跟屁虫或者自称是他的跟班也越来越多。
他们眼里,小胜哥就是他们的大哥就是他们的神,大哥说什么都对,跟着大哥面子上也有光。结果就是小胜哥时时刻都被几个跟屁虫包围,这让他是校园陈浩南的传言越来越真。
甚至还会有校外的真混混听闻他的传言前来找麻烦。小胜哥发现自己跟晨练老头学来的那点拳脚功夫竟然不是观赏表演性技术。校外来找他麻烦的人,几乎都让他打了回去。于是乎,四中第一扛把子的名声就越来越响了。
小胜哥对天发誓,其实他真的只是一个爱好篮球和打游戏的普通青少年,对在道上这种少儿不宜的设定中混出一番名堂毫无兴趣。
可惜他的跟屁虫们时时刻刻都在让他的奇怪传闻成真。
现在,石头和小芒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小胜哥说:“刘星泉刚来过了,他还在生气。”
石头抓头:“我们只是想让那个颜少爷吃点教训。”
“你们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但刘星泉他爸就是因为那位颜大少丢了工作,他爸现在人都不在了。”石头咬牙道,“我就是看不下去,凭什么刘星泉被那么欺负。”
“你们又知道多少事情?你们问过刘星泉本人吗?”
“刘星泉是那种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吭一声的人。大哥,我们真的忍不住。”
“那再退一万步,就算你们想帮刘星泉出口气,但你们怎么能去干勒索这种事!”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
“我们不是想勒索,只是想吓吓他。”
“然后你们被那个颜少爷打了一顿。”
石头和小芒羞愧地低下头。
“我说,请你们别去招惹颜少爷。”小胜哥叹气。他想起了与颜真的一段往事,不由得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将篮球夹在胳膊下,小胜哥回了家。他的姐姐正戴着耳机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拾起毯子,准备盖在她身上。
姐姐不安分地翻了一个身,手机滑落到了地板上。小胜哥捡起手机一瞧,气不由得不打一处来。
他姐姐手机的手机屏保赫然是那个混账颜真。小胜哥揉了揉眼,确定他没有看错。他那个聪慧漂亮的姐姐,手机屏保竟然是那个颜真!!是这世界疯了还是他姐姐疯了?
“干嘛呀。手机还我。”姐姐睁开眼,对着小胜哥伸出手。
“姐,你都是大学生了。手机屏保还放个中学生,你丢不丢人啊。”
“什么中学生?这是任安之啊。”
“这是任安之??任安之不是成年人吗?”
“这是任安之学生时期的照片。我看着可爱,就放在手机上了。”姐姐笑着看着手机,“这是我的之之宝宝~~ ”
“之之?”小胜哥忍着恶心念出这个昵称,“我还以为是老鼠吱吱叫。”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黑。去去去,别来烦我。”
小胜哥觉得自姐姐粉上那个叫任安之的明星后,就变得不太正常。不管那是颜真还是任安之少年版,他现在,只想把有那张讨嫌脸的屏幕给砸碎。
总有一天我要告诉我姐,颜真(或者任安之)和我,家里只能有一个。
他回到自己房间,将篮球随手扔在地上。篮球咕噜地滚到了角落。
他盯着篮球,又想起了他与颜真的那段往事。每每想起这段糟心事,他都会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把颜真暴打一顿。
那个时候学校的操场整修,他和一群学生失去了打篮球的场所。而社区小区的空地上白天被各种车占领,到了晚上则是跳广场舞大妈们的领地。
那段时间,小胜哥和几个小伙伴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可以打篮球的场所。其他街区的篮球场要么被本街区的居民占领,要么根本就没有。
各种寻觅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场所。
一个完全符合他梦想的室内篮球场。
那天,他和几个小伙伴在街上闲逛。时值傍晚时分,他看见一个男生拎着一个篮球从街对面路过。小胜哥认识那个男生,他叫刘星泉。他一直都欠着刘星泉一个人情。
他看着刘星泉拐进了一处植着整齐绿树的小道。刘星泉的手下装着篮球的兜网吸引了小胜哥的全部注意力。于是他神使鬼差地跟着他。绕过一颗绿郁葱葱的银杏树,刘星泉走进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室内篮球场。
小胜哥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他梦想中的那种篮球场。
宽敞的空间,光洁的地板,明亮的灯光,设施一应俱全。
砰!砰!砰!
偌大的篮球场,只有刘星泉一个人。
他微蹲,双脚蹬地,球稳稳地落进框里。
动作流畅,干脆利落。
以他的年龄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出色了。
小胜哥鼓起了掌。刘星泉转过头,显得有些诧异。
小胜哥走入场地,跟他打起了篮球。刘星泉吃亏在年龄小,力量和体力都尚缺,但是技巧和反应速度着实让小胜哥大为吃惊。靠着刘星泉惊人的控球意识,也能和小胜哥有来有往好几个回合。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好的室内篮球场。”小胜哥很开心,这意味着他和他小伙伴们的课余时间总算有了去处。“你一直在这里打球吗?”
“嗯。”
刘星泉打了半个小时就走了。“6点半到8点。这个球场的开放时间。”他临走前说。
那之后只要一放学,小胜哥便带着他的伙伴们来这个室内球场打球。他们无穷的精力总算有了发泄场所,明亮,宽敞,场地设施齐全,人人都对这个篮球场地满意。
刘星泉也经常和他们一起打球。
有一天,小胜哥打完球,和刘星泉一起走出球场。看见一个男生正站在银杏树下等他们。刘星泉一看到他,不由得停下脚步:“颜真?”
名叫颜真的男孩就像是画册里的贵公子,眼珠乌黑,头发微卷。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胜哥说:“我听说过你。你是小胜哥。”
这个“听说”肯定是指他的黑社会混混传说。小胜哥笑了笑。
刘星泉和颜真一起走了。颜真在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隔了几天,刘星泉没有再来。小胜哥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和往日一样放学后过来打球。他们正切磋得兴起,突然冲进一个男人。他对着他们大吼大叫,让他们立刻滚蛋。
他说这个室内球场不对外开放,维护费用不低,平时是私人场所,是只会收费租赁给各种企事业单位活动的体育场所,不是给他们这种小鬼撒野的地方。
小胜哥他们被骂出了球场。一个小伙伴被骂得不忿,对那男人扔了个石头,把男人气得暴跳如雷。他青筋暴露骂骂咧咧地指挥几个保安追赶他们。
小胜哥和小伙伴们飞速逃离,其中一个伙伴还在逃跑过程中摔了一跤,一双膝盖摔得鲜血淋漓。
他们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球场管理人整整咒骂了一路,顺便悲叹了一番这个没打多久就失去的乐园。
第二天,小胜哥去初中部找刘星泉,想告诉他那个室内体育中心不能去了,现在来了个特别凶的管理人。
但他没有找到刘星泉。当他走进教室时,学生们惊讶地低声议论着他。肯定又是在偷偷说他是混混之类的鬼话。
颜真正在和一个同学说话,好像是在商讨校园广播台轮班的事。
“请问刘星泉呢?”
“刘星泉请假了。”颜真回过头说。他似乎对小胜哥的来访毫不意外。
“哦,那请你转告他,那球场不能去了。”小胜哥说。
“是因为那管理人吗?”
“哦?你知道啊。”
“因为刘星泉也被那人暴力赶走了,他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这几天没有办法走路。”
“你说什么??”
颜真垂下眼睛,显得对刘星泉的受伤颇为痛心,“那个管理人特别凶,威胁要告到学校说他偷闯私人场所。”
“这太过分了!!我们只是想打球而已。”
“医生说他的肌腱受了伤,很可能以后都打不了球了。”
“你说什么……”小胜哥咬住牙,怒火在心中燃烧。
颜真用他漆黑的眼珠瞧着小胜哥,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讽刺:“我也感到很惋惜。你们的篮球活动只能因为那个人而……”
小胜哥一言不发,重重地走出教室。
他清楚刘星泉在篮球上的天赋,愤怒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刘星泉曾经帮过他,他甚至还没还过那个人情。
他召集了他的小伙伴们,对他们说:“我们要找回场子。”
球场的管理人就住在球场旁的一栋三层楼内。他们不过是一群混蛋小鬼,找回场子的方法也非常混蛋。
他们趁着管理人外出的时候,往他的门锁灌了木屑和纸屑。
过了一天,管理人的门锁就换了一把新的。只要小胜哥的伙伴们出现在球场附近,管理人就会精神十足地跑出来又跳又骂。
小胜哥认为他们应该换一种更加有效的报复方法。中午时,学校午休广播放送了几个灵异故事。小胜哥漫不经心地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广播,听着听着,他突然有了主意。
小芒提供了家里的红颜料,他将它们用水画开,调制了一桶红水。到了晚上,他们偷偷来到管理人住的房子外,在对着门的走道上按下了几个红手印。小胜哥拿起从游园会上买来的哨子躲在灌木丛中吹了几声,这哨子声又尖又厉,听起来颇像女人的惨叫。
做完这些事后,他们几个人便火速撤离了。
到了第二天,他们晚上又来到管理人房外。地上的红手印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这次他们又按了几个红手印,正对着管理人住的房门,距离比前一天近了一些。
第三天时,这个街区开始流传一个失踪女生的故事。在多年前,四中有个姓丁的女生突然失踪了,至今都生死不明。几个学生煞有其事说她已经成了女鬼,想着找替死鬼呢。曾经有人看到一个初中女生半夜在街道上游荡。
到了第五天夜晚,小胜哥一行人又来到那位管理人房外。这次他们准备把手印按在他的门上。当他们到达时,只见管理人住的屋子房门大开,东西基本已经搬空了。
管理人比他们想象得更快地被吓跑了。
这时正值夜晚,树影摇曳,风发出呜呜的声音。小胜哥他们看着摇晃的房门,还有地上残留的红手印痕迹,不觉也心里发凉。
隔天,刘星泉回来上学了。小胜哥在放学时遇到了刘星泉,瞧见刘星泉步伐轻盈,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他便上前恭喜刘星泉恢复得不错。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受伤。”刘星泉回答道。
“??那你是因为什么请假?”
“我爸公司的福利,安排了旅游,我跟着一起去了。”
“……”
小胜哥愤怒地转身,他要去找颜真问个明白。他在教学楼内找到了颜真。颜真正倚在楼梯旁的栏杆上,露出一张脸俯视着他。
“你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小胜哥吼道。
颜真的嘴角带着笑意,一双乌黑的眼珠看了小胜哥好一会儿,然后他说道:“以后你们可以自由去那个球场了。”
“你在说什么?那是私人球场,这个管理人走了,以后还会来新的。”
“我说你们以后可以自由去了。”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那是我家的私人体育中心。”
“……”
“我一直都希望这个体育中心开放给周边的孩子们。现在总算可以了。”
“你家的??那个球场管理人是怎么回事?”
“爷爷的亲戚。爷爷托我父亲照顾他。父亲把球场给他打理。他只想着怎么拿球场榨钱,根本不会对周边学生开放。爷爷很关照他,如果直接换掉他会比较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