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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音的心情很复杂,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公主打破了她对父皇母后美好爱情的幻想,让她下意识排斥,但云姝将代替她去和亲,嘉音又感到同情。
父皇为此甚至将母后、哥哥、自己聚集到一起表明态度,他只有太子哥哥和她两个孩子,父皇的眼中是对他们满满的疼爱,而那个冷宫公主只是一个和亲工具。
这样一看,对方似乎一无所有,总觉得有些可怜。
嘉音本想去见见她,最终选择放弃,她们虽都是公主,但不是一路人,云姝会远嫁东庆,而她依旧是南安最得宠的公主。
还有一点嘉音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对云姝感到愧疚,她听父皇说过东庆的局势,皇位之争极其危险,在牺牲自己和云姝间,她选择牺牲云姝。
那丝愧疚之情被强压下去。
抱歉,她在心里轻声道。
……
东庆王朝,大殿金碧辉煌。
圆形殿柱伫立在大殿两旁,上面雕刻着气势奔腾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一跃而出。
东庆帝端坐于御座之上,皇帝已年逾五十,眉宇间带着一丝病色,去年一场大病,让这位帝王身体垮得七七八八,至今仍未恢复。
纵使身体欠佳,但东庆帝的眼神依旧精明睿智,正是他将东庆壮大至此,深得百姓爱戴。
朝堂上一片安静,诸位官员眼观鼻鼻观心。
前些日子,皇帝同意南安王朝和亲的请求,并打算挑选一位皇子迎娶南安公主为正妃。
现正妃之位空悬的有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其他几位皇子不是已有正妃,就是尚未成年,亦或是已订婚。
如无意外,南安公主的夫婿应当就是其中一位皇子,只是几位皇子似乎不大情愿,没有皇子愿意迎娶南安公主。
这不难理解,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自太子意外逝去后,储君之位空悬,皇子之间暗流汹涌,有意龙椅的皇子,正妃之位自然留给背景深厚的世家小姐。
如此一来,在这场皇位之争中,才能得到最大助力。
南安公主听着名号响亮,实则不过他国公主,在东庆没有强力的岳家,也无法为争夺皇位提供任何帮助,除了白担一个皇子妃名号外,毫无益处。
东庆帝道:“我朝与南安的和亲已定,哪位皇子愿意迎娶南安公主的?”
无人应答。
东庆帝皱眉,居然没有一个儿子愿意站出来,他气极反笑,四个不主动的儿子,他一个个问,倒要看看他们能找出什么理由!
是不是一个个非要等到厉害的岳家才肯成家,别以为他老了,就不知道儿子们的小心思。
东庆帝目光威严,首先看向为首的皇子,“老二,朕为你和霁月公主赐婚如何?”
二皇子面容俊如雕刻,身形挺拔,生得很是英俊,他朝东庆帝行礼,“父皇,如若儿臣从未娶妻,今天定会答应迎娶霁月公主,为父皇分忧。”
“但儿臣妻子方才故去一年,儿臣尚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短时间内并不想迎娶正妃。”
一字一句非常诚恳,连已逝二皇子妃的父亲都忍不住面露感慨。
东庆帝眉头微松,老二和妻子的感情确实不错,二儿媳妇走得又急,现在这番表现情有可原。
那么剩下三个儿子又有什么理由。
第96章 被推拒婚约的和亲公主3
二皇子见东庆帝面色和缓,心知父皇已经接受借口,行礼之后退回原位。
方才所言半真半假,两年内,他确实不打算迎娶正妃,不过并非为逝去的二皇子妃,而是因最适合的正妃人选尚未及笄。
若能迎娶实权勋贵之女,他的皇权大业必能增添一份新助力,而南安公主空有名头,从未在二皇子府的正妃名单上。
东庆帝目光如炬,“老五,老二因私事不愿娶妻,你至今尚未成亲,朕将这门亲事指给你,如何?”
寥寥的询问话语,朝堂官员皆听出其中的不容置疑,眼皮子一跳,悄悄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内心嗤笑,二哥这幅深情模样也就骗骗上位的父皇和在场官员,几个兄弟谁不知道二皇子野心在皇位,口中困于亡妻之痛,暗地早就有正妃人选。
只是二皇子动作隐蔽,这事又不好找证据,才被糊弄过去。
五皇子身材挺拔,容貌俊俏,剑眉斜飞,眉宇中带着一丝不羁,此刻却显得有些懒散,他直截了当道:“父皇,儿子就是不想娶妻,不管是什么南安公主还是其他女人,儿子都不感兴趣。”
东庆帝眉毛一竖,“你是要气死朕吗!都二十七了,还不肯婚配,前些天老六的三子都出生了,瞧瞧,你连你弟弟都比不上!”
五皇子啧了一声,“父皇,儿子也不准备和六弟比谁生的儿子多呀,再说了,您又不缺孙子,何必揪着儿子亲事不放。”
东庆帝被他堵得无话可说,脸都绿了。
朝臣一阵汗颜,整个朝堂敢这样和东庆帝说话的唯有五皇子,对方永远都是这样直来直去。
发觉东庆帝脸色实在难看,担心被强行指派婚事,五皇子补救道:“儿子觉得与其浪费时光在成亲上,不如去为我东庆王朝打下更多的江山,让天下人知晓东庆之名。”
这话说得东庆帝心头愉悦,哪个皇帝不希望江山版图无限扩充,这个儿子行事缺少章法,在领兵打仗上却颇有天赋,年少上战场便得多位将军夸赞。
东庆帝道:“大丈夫成家立业,缺一不可,你既有业绩,是时候该成家了。”
五皇子皱眉,他自幼喜爱兵法,立志于战场上成就一番事业,闲暇时光全在研读兵法,以及锻炼武艺,对成亲没有一丁点兴趣。
东庆王朝民风开放,五皇子样貌出众,亦有官家小姐表白心迹,但习惯军营豪放生活的他对娇弱的女人只想远离。
柔柔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五皇子并不认为自己能和妻子相处融洽,他觉得女人太碍事了。
但东庆帝神色严肃,似是要来真的,五皇子沉吟半晌,道:“父皇,昨日听闻北边似有胡人作乱,边境小镇被多番骚扰,百姓不得安宁,儿子欲前去处理此事,给挑衅我朝之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只是这一去,怕是要几月后才能回朝,可惜赶不上南安公主的大婚。”
五皇子说得冠冕堂皇,边境状况其实尚可,众人心知,他这是光明正大耍赖,准备去北边躲避指婚。
众人暗叹,五皇子就差将不想成亲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东庆帝眼神一眯,就要开口,五皇子心道要糟,立刻祸水东引,“父皇,公主在南安深受宠爱,儿子喜欢战场,和她必定合不来,倒不如让八弟迎娶公主,八弟性子温和,定能和公主举案齐眉,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良缘佳话。”
朝臣的目光又悄悄瞥向八皇子,五皇子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八皇子在东庆以温和出名,受到诸多深闺小姐仰慕。
东庆帝的目光落到另一个儿子身上。
八皇子容貌俊秀,温润如玉,唇边时时噙着笑意,让人观之可亲,他优雅行礼,“父皇,儿臣并非不愿迎娶南安公主,只是儿臣已有心悦之人,不愿辜负公主。”
“南安既有意和我朝结亲,我等自当善待公主,为她挑选最合适的夫婿,方不负两朝情谊。”
东庆帝不喜不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么巧?南安想结亲,老八你就有了心上人?为何不求朕为你和那女子赐婚?”
八皇子如同未察觉一般,缓声道:“父皇明鉴,我和她于半年前在郊外相识,不久便有遐思,比起父皇赐婚,儿臣更想和她心意相通,共结连理。”
他神情认真诚挚,在场人一时分不出是真是假。
五皇子瞟了一眼,脸色散漫,这家伙越来越会装模作样,他的兄弟没几个单纯的,生在皇家,又是皇子,若是性格天真,早就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东庆帝久久未曾说话,大殿的气氛渐渐凝固,朝臣的心随之拎起。
南安公主的亲事一连被三个皇子推拒,还剩下最后的七皇子尚未表态。
东庆帝膝下十位皇子,这位七皇子大抵是最沉默的一位,许是和早年经历有关,当年七皇子的母妃掺进巫蛊之祸,三岁的七皇子和母妃被震怒的东庆帝一起关进冷宫。
直至十年后,巫蛊之祸被翻案,七皇子才被放出,可惜他的母妃芳魂已逝,佳人不在。
东庆帝对这位在冷宫住了十年的儿子颇有愧疚,因此态度非常温和。
七皇子本人容貌俊美,眉目沉静,甚是少言,留在众人记忆中最多的是,他安静站在其他几位皇子身边,眉眼沉敛,寡言少语。
比起其他皇子,七皇子的存在感太低,不仅外家势力衰退,皇子们发展势力时,他被困冷宫,出来后,多位皇子势力已经气候。
天生慢其他兄弟一步。
如若七皇子有意皇位,那正妃人选必定是重中之重,但瞧着七皇子平时的低调作风,众人猜测他对皇位并无想法,若能迎娶南安公主,还趁机讨好东庆帝,得到更多利益。
也能向其他皇子表明自己并无野心,安稳度日。
这样一分析,七皇子十有八九会答应结亲。
东庆帝目光冰冷道:“老七呢,你又能寻到何种理由拒绝这门亲事。”
大臣们为七皇子捏了把汗,倘若再被拒绝,东庆帝定会发怒,此种情况,七皇子应当识相应下。
然而。
七皇子平静道:“儿臣不愿迎娶南安公主。”
不急不缓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清晰可闻,周围安静得可怕,无论是朝中大臣亦或是皇子,俱是面露惊愕,七皇子的回拒超出他们预料。
有野心的皇子纷纷沉下目光,原以为老七安安分分,对皇位无意,难道是他们看错了?
倘若七皇子也准备凭借妻家势力加入皇位之争,那他们要铲除的兄弟又多了一位。
仿佛未感受到其他皇子不善的目光,七皇子俊美的脸上古井无波。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东庆帝怒极反笑,“不愧是朕的几个好儿子!不过是和南安王朝结亲,居然推三阻四,倒显得东庆无人一般。”
“南安国力虽不及东庆,也算是个富庶之地,南安的公主就这样让你们看不上眼?”他的声音蓦地沉下去,带着一丝恐怖,“还是你们几个对朕身下这把龙椅有其他念头?”
这话太重了。
大臣和皇子纷纷跪下。
“陛下恕罪!”
“父皇恕罪!”
早朝以东庆帝愤怒甩袖离去结束,大臣们颤颤巍巍从地上起身,陛下的怒火还是那样可怕,现今结亲人选尚未定下,几位皇子接连拒绝,也不知圣上最后会如何抉择。
五皇子走到八皇子身边,微一挑眉,语调悠然,“八弟,你这心上人捂得可够严实呀,现在我们这些兄弟才知道。”
八皇子温润一笑,“她性格内敛,臣弟本打算等事情落定后再告诉父皇,不想南安和东庆竟要在此时结亲,只能先行脱出。”
他既然用有心上人做借口,自然也做了万全准备。
“倒是五哥决定去北边,莫非是要等南安公主大婚完才回来?”
五皇子大大方方点头,“对,我就这样想的。”
左右他对皇位没兴趣,承认就承认呗。
八皇子嘴角一抽,这位五哥的反应每次都能让他措手不及。
另一边的二皇子在七皇子面前站定,眼神捉摸不定,似是有些危险,“七弟竟然拒绝和南安公主和亲,倒是让二哥颇为惊讶。”
七皇子面色不变,淡淡道:“臣弟不习惯有女子陪在身边。”
二皇子面色古怪,这理由让他忍不住想起对方曾在冷宫生活,据说冷宫中的女人疯疯癫癫,痴痴狂狂,如同疯婆子一般,偶尔半夜还会传来癫狂笑声。
勉强能圆过去,但这位七弟还需观察。
其他大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讨论之前发生的事,在退出大殿过程中,隐蔽的目光时不时扫向交流的皇子,再和同僚交换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几位皇子拒绝的理由真真假假,但朝臣一致认定他们有意于皇位,欲寻最合适的正妃。
至高无上的地位,谁也无法拒绝。
亦有几位大臣在讨论南安公主。
“这位公主未免有些惨,接连被几位皇子拒婚,等她嫁过来,怕是不得如意呀。”
“谁让南安远不及我东庆,南安的公主只能沦落到被选择的份,怨不得人。”
“好歹也是一位公主,竟被嫌弃至此,以后想在我朝立足,怕是难上加难。”
……
下朝后,七皇子被几个相熟的官员拉去喝酒,等回皇子府时,已是深夜。
书房。
明亮的烛火照亮一片小小的空间,进府门时还似醉非醉的七皇子此时已无任何醉意。
一双寒眸如星,俊美的眉眼在烛火中显出几分危险,比起白天的沉默,此刻男人如同抹去灰尘的玉石,熠熠生辉,气势深沉强大。
坐在下方的青衣男子笑睨他,“殿下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
话中的打趣意味毫不掩饰,可见两人关系亲近。
蔺子濯淡淡瞧了他一眼,“这世间竟还有能骗过你的事,那倒是奇了。”
青衣男子名为裴川,乃蔺子濯麾下第一幕僚,堪称智计无双,谋略过人,蔺子濯能在短短几年间,发展出强大势力,离不开对方帮助。
蔺子濯十三岁才走出冷宫,没有母族帮助的他,只能单打独斗,一次民间寻访,潇洒肆意的青衣少年走到他身前,微微一笑。
“七皇子,你是否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两人一拍即合,联手合作,在其他皇子实力已成气候的情形下,蔺子濯韬光养晦,暗地发展势力,他本身天资卓绝,加之有出色谋士辅助,仅几年就赶上其他皇子。
连裴川啧啧称奇,深感自己眼光优秀,一眼就看中一条大鱼。
裴川道:“听说殿下在朝堂上公然了拒绝皇帝指婚?”
蔺子濯嗯了一声。
“我不打算迎娶南安公主,也不会靠皇子妃的家族夺得皇位。”寒星般的黑眸中幽光闪烁,显出几分俊美张狂,“我想要的,会亲手去拿。”
裴川失笑,蔺子濯总说自己肆意,其实对方骨子里的肆意一点都不少。
难怪两人能成为知己。
“话不必说得太死。”裴川道:“我倒觉得你可以换种方式娶南安公主。”
“此话怎讲?”
裴川道:“原本的和亲人选是备受南安帝喜爱的落月公主,据探子打听,落月公主极其抗拒此事,南安帝决定让另一个女儿和亲,她便是最近才出现的霁月公主。”
“听闻这位公主自幼生活在冷宫,最近才被想起。”裴川叹息道,“比你还惨。”
蔺子濯眉眼一动。
裴川道:“我建议你和霁月公主联姻,将事情说清楚,承诺事成之后送她离开,这样既可以打消皇帝皇子的怀疑,也不会为亲事困扰,且对那位公主来说,没有比留在南安更糟糕的情况。”
不被皇帝所喜爱的子女,大多处境凄凉。
蔺子濯俊美的面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我会考虑的。”
三天后。
七皇子求见东庆帝。
坐在上位的东庆帝再次沉声问道:“老七,你是说你要迎娶南安公主?”
蔺子濯敛眉垂目,“是,儿臣想迎娶霁月公主。”
东庆帝眉目舒展,朗声而笑,“好,还是老七最懂朕的心思,不愧是朕的儿子,待你大婚,朕定要大肆操办。”
蔺子濯神色平静,东庆帝也不在意,这个儿子向来对谁都如此。
东庆帝兴致勃勃道:“等南安公主来到东庆,你可先和她熟悉一段时间。”
“父皇。”蔺子濯道,“儿臣打算亲自去南安接霁月公主。”
东庆帝一愣,弱国向强国请求结亲,向来是将公主送上门,亦或是皇子主动上门求娶,东庆强于南安,他的儿子何须亲自前去。
蔺子濯道:“南方崇州正好发生水患,儿臣请求前去治理,之后正好可以将霁月公主一同接回。”
东庆帝默然,这个儿子果真与众不同。
其他皇子听闻此事,纷纷放下心,自此之后,蔺子濯不足为惧。
……
“容爱卿,东庆的和亲皇子已确定,是名声平平的七皇子,听说这位要亲自来接霁月,算算日子,距对方来临所剩时间不多了,你可否去亲眼看一眼霁月的情况。”
回想南安帝的话,容航脸色冷淡,陛下越老越糊涂了,为了皇后,竟连霁月公主一面都不见,她可是代表南安和亲的公主。
南安帝日渐昏庸,太子不成器,又无其他能承大位的子嗣,如此看来,南安皇室已彻底凋零。
容航出生艰苦,立志要为百姓带来安定的生活,可皇室愚蠢,以后的南安百姓该何去何从。
他一边思考,一边朝霁月公主宫殿走去。
到达殿前,容航皱起眉头,这里居然只有寥寥几人,太监见到丞相到来,慌乱道:“容、容大人。”
“其他太监宫女呢?”清冷的嗓音响起。
“霁月公主不喜多人伺候,只留下几个。”太监战战兢兢回道。
容航颔首,跟在太监身后走进去,这宫殿自带前园,院内花团锦簇,花树林立,十分好看,绕过一个拐角,容航余光忽地捕捉到一个身影。
那人一袭粉色衣裙,站在桃花树下,身姿曼妙,丰神绰约,脸上覆着轻纱,正伸手去够最近的一颗桃花枝,却怎么也够不着。
太监注意到身边人的停顿,顺势看去,惊讶道:“公主怎么在这里?”
似是感知到两人视线,那人朝这边看来,纵使隔着一段距离,那双仿佛含着雾气的眼眸仍旧撞入容航心底,向来冷静的心跳动变快。
这便是……霁月公主,云姝。
“公主应该是想折一支挑花。”太监小心翼翼看向容航,似是想去帮忙。
清冷如玉的男人收回视线,半晌道:“今天我先回去,等教导公主的人过来,让他们去一趟丞相府。”
霁月是即将和亲的公主,他只需知道这点,容航轻声告诉自己。
他是南安丞相,当以大局为重。
云姝奇怪地望着远处两人,她刚转身,他们又离开了。
真可惜,她还想让他们帮忙折一下桃花呢,这花可真好看呀。
云姝回到殿内,秀月连忙迎上来,脸色紧张,“公主,已经打听清楚,东庆那边由七皇子和亲。”
云姝一怔,那么东庆七皇子以后就是她的夫君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只听说这位皇子非常低调,传到南安的消息极少。”秀月忧心忡忡,打听不到事,就无法推测对方的性格,只希望这位皇子莫要太糟。
这世道女子不易,纵有倾城美貌,也不一定能得到好下场。
最后反倒是云姝安慰她,“船到桥头自然直,此刻再急也无用,不如想开点。”
秀月只能叹气。
从容航那里得知云姝礼仪合格,南安帝很是高兴,在他心里容航才能卓绝,眼力出色,对方的肯定意味云姝可以顺利代替嘉音和亲。
他心爱的女儿可以一直留在南安,皇后和太子也很高兴,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
这再好不过。
……
阳春时节。
一队人马来到南安都城外,为首之人俊美绝伦,眸光沉静,他一拉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带着墨发飞扬,气度逼人。
“东庆七皇子已到,速速通知陛下。”
第97章 被推拒婚约的和亲公主4
东庆、南安两朝素有贸易往来,以前南安商人从东庆回朝后,大多面色复杂。
东庆王朝百姓安居乐业,个个精神焕发,面带笑容,而南安皇室铺张浪费,尤其当今皇帝遇见真爱后,为了皇后、公主、太子,满朝珍宝尽数涌进皇宫,税收年年加重,百姓怨声载道。
容航成为丞相后,百姓生活才有所好转。
然而东庆的强大和繁华早已在南安百姓心中留下深深烙印,此次东庆七皇子到来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南安民众纷纷涌上街头围观。
只见数百名精良人马进入城墙之内,整齐划一,气势迫人。
不少百姓一边打量为首之人,一边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便是东庆七皇子,模样好生英俊,东庆的皇子都似他这般吗?”
“听说东庆有位皇子酷爱攻打小国,这次两朝结亲,我们就不用担心会打仗了吧。”
周围人头涌动,跟在蔺子濯身后的下属一抖缰绳,凑近小声道:“殿下,南安分明占据富庶之地,这南安百姓却远不及我东庆,当真可惜。”
蔺子濯扫了一眼四周,许多百姓穿的是打补丁的破旧衣裳,面色也不大好,“确实可惜。”
到达皇宫前,蔺子濯带着几名心腹进去,其他人俱留在外面待命。
富丽堂皇的南安皇宫。
南安帝高居御座,居高临下地望着从殿门踏进来的男人,容航站在左下方的第一位,亦在打量来人。
这位东庆七皇子一身窄袖黑衣,俊朗不凡,眼神冷峻,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淡定,即便身处他国,亦没有半点不自在,当真出色。
想到前几天南安太子出门游玩,与人起了争执,结果摔下马摔断腿,此刻在东宫修养,容航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南安未来堪忧呀。
南安帝同有此感,自己儿子在身边看着,哪哪都出色,但真当和东庆的皇子一对比,高下立现,南安帝再偏心太子,也说不出太子比七皇子优秀的话。
听说这位皇子还是刚解决完崇州水患,随后赶到南安。
心中想法颇多,南安帝面上笑道:“七皇子远道而来,朕甚是喜悦,早就听闻七皇子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蔺子濯行礼,“陛下过奖了。”
双方一阵你来我往的场面话,最后以邀请东庆皇子赴宴结束。
皇帝举办的宴会自不会寒碜,小案之上玉盘珍馐,柳腰纤纤的舞女舞姿婀娜,众位大臣推杯换盏,笑容不断,唯有一人气质清冷,周围仅寥寥几人。
蔺子濯一眼认出这位南安丞相,亦对他的事迹有所耳闻,这般人物倒是可惜了。
皇宫的另一角。
梳妆台前。
女人心不在焉把玩着玉兰花簪,手中的玉簪质地清透,但那双纤纤素手映衬下,立刻落了下乘,这双手白璧无瑕,世上最好的玉也无法企及。
云姝的心思已经全部飞到宴会上,“秀月,七皇子还在皇宫吗?”
“按天色来看,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七皇子很快会出宫休息。”秀月一边帮她梳理长发,一边轻声答道。
东庆皇子亲自迎亲是南安的大事,整个皇宫皆有所耳闻,云姝殿中的几个宫女也远远望见过这位他国皇子,据她们所言,这位皇子非常出色。
夸赞的话语让云姝的好奇心越加旺盛,但南安王朝会见他国来使,向来唯有皇帝和大臣出面,女眷会留在后宫,作为和亲公主,她在出宫那天才能见到对方。
但距出发东庆还有几天。
云姝垂眸盯着手中的玉簪,忽地将其放到首饰盒中,回眸道:“我们去偷偷看一眼这位七皇子,如何?”
她的语气满是兴奋,眸光莹然。
自从来到这座宫殿,公主虽看着自在,但笑容渐少,难得有让她觉得有趣之事。
秀月虽不忍心,却仍劝阻道:“还有几天,公主就能见到七皇子,何须此刻出门,倘若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由于南安皇帝的无耻做法,她对整个皇宫都无甚好感,生怕云姝走出宫殿受到伤害。
云姝失落地垂下小脑袋,可她对七皇子真的很好奇。
秀月狠狠心,不去看她,“公主,时辰不早,歇息吧。”
宫殿烛火熄灭。
不久,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下床,她还是想去看看七皇子。
云姝换上轻便的宫装,戴上面纱,慢慢推开房门溜出去,她对皇宫的熟悉程度远不及秀月,幸好今晚举办宴会,守卫松散,他们见她一身锦衣,便欣然之指路。
一路来到举办宴会的宫殿外,云姝选了个隐蔽的角落。
如秀月所料,宴会恰好结束,诸多官员从殿中走出,云姝等得百无聊赖之际,远处飘来熟悉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