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节制生娃对身体、精神乃至于寿命的影响都是沉重而深远的,不仅会降低人体免疫力,体质变得脆弱易生病,还容易患上产后抑郁症,若是在生育前后得不到悉心照料,埋下一生的隐疾都是有可能的。
家入硝子可以说是按着脑袋给这些夫人科普了一番,底下的女子们面面相觑,眼里全是“新知识”和过去的“常识”产生冲突的迷茫。
“可、可是……”一位文静柔弱的夫人胆怯出声,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家入硝子,“限制生育的话,对于夫家来说,我们不就没有价值了吗?”
她的话得到了一众夫人的赞同,就连还未出嫁的小姐们也暗自点头。
家入硝子:“……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她凝视着这些女性。
方才出声的那位夫人,嫁到五条家之前,姓加茂。
“女人生命中的全部意义就是嫁个好人家”是她自小接受的思想教育,她的父亲时刻耳提面命,告诉她倘若服侍不好自己的丈夫,无法为家族谋取联姻利益,她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即使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害,她们也必须要尽到身为妻子的“义务”啊。
家入硝子放下粉笔,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她还是低估了这些家族的封建程度。
“你们是夫妻,”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而不是主仆。从地位上来看,你们本该是平等的家庭,理应互相理解、互相让步。”
“从来如此,不代表这就是对的。我已经送了你们丈夫一些小礼物,想必他们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同样,你们也要争取自己的权利,一味的忍让是错误的。”
“礼物?”
有个夫人小小地惊呼一声,和同桌咬耳朵:“难怪,我的夫君这段日子都不碰我了,说什么忍受不了哈密瓜味……”
另一位夫人也反应过来了:“我家那位喜欢哈密瓜,要不咱们俩换换?我的是草莓味。”
“好呀,葡萄味的有人需要吗?”
女子们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家入硝子猝不及防,差点被车轱辘压住了脸。
“行了行了!”家入硝子敲黑板,“总之,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你们的丈夫那边,我也会去好好说明的。”
为了给她们留下深刻印象,家入硝子专门挑了一些可怖的例子,详细讲解了护理学的小常识,让她们应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家入硝子对她们说:“鼓起勇气来吧,你们只需要迈出那第一步而已。”
只要她们迈出了第一步,传达出了自己的意志,一切就都有可斡旋的余地。
希望男方懂事点,能主动爱护自己的老婆。
倘若他们在被科普后还是罔顾妻子意愿的话,家入硝子不介意带着五条悟上门,和他们好好“讲道理”。
想到某个白发少年,家入硝子忽地抬头,看向院子的后方。
石砌的围墙周边,夫人们各家的孩子凑在一起玩耍,小孩子哪有那么多的深沉心机,发现这些哥哥姐姐都是被家长一起带来的后,很快就打成一片,彼此熟络了起来。
早纪因为年龄相仿,满脸无奈地被拉入了捉迷藏小分队,夏油杰在一旁录像,忍俊不禁,五条悟注意到家入硝子的目光,对她挥了挥手。
家入硝子心情略有点复杂。
初识五条悟那会儿,她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自顾自地给这个白毛打上标签——“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对他的看法改变,是从误入特级咒灵领域开始。
五条悟主动担起了保护者的责任,护着和他素昧平生的他们,在尚未知晓早纪真实身份时,就愿意只身挡在她面前,不曾后退一步。
他高傲、狂妄、性情恶劣,但奇怪的是,他的性格里没有染上半分愚昧封建的色彩,身在笼中却能凭一喙一爪撕裂铁笼,他的天地从来都是这广阔的人世间。
或许这就是他能成为他们朋友的原因吧。
家入硝子垂眸不语,眼波柔软几分,像是春日微漾的湖水。
“家入老师,真的会有您说的这种人吗?”
女人的呼唤将她带回现实,家入硝子瞥向对方,意识到她问的是之前自己提过的“标准好男人”的模板。
爱护妻儿,坚守夫道,按时回家,洁身自好。不留私房钱,不与人通奸,积极上交工资卡,每日花式赞扬老婆大人。
这才是二十一新世纪男德守则。
家入硝子沉思片刻,颔首道:“当然存在。不仅有这种男人,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一抬手,径直指向了自己心目中的男德班班长候选人:“杰,你过来一下。”
忽然被点名的夏油杰:“?”
他面露茫然。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被好朋友一把拉到了讲台上,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着“合格男性”的形象。
家入硝子捏着他的肩膀转了个身,“大家看到了吗?这位就是我向你们描述的标准好男人,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早早地学会并贯彻了男德班的精髓。”
家入硝子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话。
“你们也知道怀孕的风险和危害,所以如果将来技术允许,夏油同学甚至能自己亲身上阵怀孕生子!”她一巴掌拍向了夏油杰平坦的小腹,好像那里真的在孕育一个胚胎似的,“这,才是当代好男人应有的觉悟!”
相比之下,你们的老公那都是什么陈年烂黄瓜。
连替老婆怀孕的觉悟都没有,也配为人夫?
姐姐们,早醒悟早自由啊!
院子后面的四个小伙伴全部惊呆,五条悟笑得差点从石凳上滚下来,早纪一个趔趄没站稳,输掉了这局的捉迷藏。
她默默地爬起来,抹了把脸。
想起自己去过的未来,她忽然有种不忍直视的错觉。
厉害了我的硝子,你就是当代带预言家。
夏油杰:“……”
家入硝子,他记下了。
和五条家的各位夫人们长谈过后,家入硝子对御三家男女不平等的现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当晚就悄悄拎起自己的小伙伴们,开了场临时会议。
她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想。
以“解放所有被压迫的女性”为最高纲领,将《二十一世纪最新版男德守则》作为指导方针,家入硝子结合古今各大伟人的思想,凝重地提出自己的方案。
“在五条家开设男德班?”
早纪吓得瓜子都掉了,她猛地一扭头,只见五条悟双眼放光,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可以啊,怎么说?”
家入硝子压低嗓音:“我最开始的想法是拎一个代表性人物出来,眼见为实,以真实存在的示例冲击这些女性被束缚的思想。还能给其他狗男人立个好榜样,向他学习。”
“只是对这个人本身的要求很高,如果要成为我们开设的男德班代表人物,至少要做到以下几点。”
“已婚男性,珍爱老婆,会养家糊口,能上交工资。积极帮老婆分担家务,要守身如玉不忘初心,不可纹身穿着暴露,不可贼眉鼠眼骚扰异性……长得帅一点就更好了。”
家入硝子眉间拢起了一丝愁绪,“可惜,这种人太难找了。要不要干脆给杰包装一下,假装他是个英年早婚的普通人夫……”
夏油杰:“?”
夏油杰:“你冷静一点,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早纪也快被吓死了,她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硝子你冷静一点!别对我们出手……话说我这里有一个人选,你要不要?”
家入硝子眼前一亮:“让我看看?”
早纪当即拨通视频电话。
三秒后。
“喂?爸爸是我,这里有份高薪工作,你干不干?”
决定就是你了,男德班班长伏黑甚尔!


第88章 带进沟里
三族会议。
自五百年前就一直延续下来的传统,由咒术界顶梁柱的三大家族共同商议拟定未来的发展规划,通常在政治、经济方面多有合作,每次会议代表着三家关系远近亲疏的重新洗牌,为咒术界全员所关注着。
今年的三族大会,定在本月中旬,届时禅院、加茂皆会派使者前来赴会,这里头有多少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恐怕就只有三族高层们知晓了。
如若不出意料,五条家将会一直屹立于三家之最的崇高地位,这次的三族会议定在五条宅邸,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让来客们感到迷惑的是,五条家最近是在搞什么大动作吗?
“那边是什么情况?”
加茂长老步履稳健,伸手拦住了一个侍从,话里话外尽是不满。
“不知道今天是大日子吗?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拐杖重重地拄了一下地。
加茂长老指的就是别院里传来的喧杂朗诵声,不时夹杂着男人们心如死灰的抱怨,下一刻抱怨就转为了痛呼。
也许是宅子老旧隔音效果变差了,他们在正门外就能听到别院的嘈杂人声,当即便对五条家心生不屑。
“我们到访贵府,不出来迎接也就罢了,竟然还旁若无人嬉笑打闹,滋扰清净,这就是你们五条家的待客之道吗?”
被捉住的五条家侍从:“额……这个……”
他的额头上流下大滴汗水,缩着脖子像极了鹌鹑。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因为那是悟少爷的吩咐,悟少爷和他请来的朋友们在别院开了一间书院,”打死他都说不出男德班这个名字,“说是要提高五条家的人均文化素养,让我们平日无事不可打扰他们。”
很显然,三族会议来宾的重要性,不足以让五条家的家仆们冒着风险去提醒大少爷。
“……”加茂长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五条悟,又是他!
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其他两家人的心窝子里,这十几年来加茂和禅院两家人疯了一样地找寻祖传术式继承人,未尝不是因为受到了六眼的刺激。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加茂家主的一位侧室诞下了赤血操术的婴孩,家族复兴有望。
反观禅院,已经成为了被三家抛下的那个可怜儿了。
如此一想,加茂长老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斜觑一眼被家仆引着从正门鱼贯而入的禅院族人,直毘人和直哉也在其中。
加茂长老一拂袖,“行吧,那老夫就不和小辈计较了。带老夫去会议室。”
家仆们依言行动,为贵宾提前准备好屋子和下人,待得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午后两点,偌大的会议室中,各家富有威望的高层盘坐在蒲团上,静静等待别家入场。
会议室是典型的日式和屋,榻榻米平整地铺在地板上,将地面切割成大小均匀的矩形块状,一张檀木长桌摆放在正中央,桌上三足蛇头鼎熏烟袅袅,每一只蛇头正对一方家族,足足十二只蒲团环绕在木桌周围。
此时,加茂和禅院的人悉数到齐,唯独最上方的五条家……竟然一人未至,蒲团上空空荡荡,集体放了他们鸽子。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浪费,加茂的一个暴脾气长老坐不住了,当场拍案而起,怒道:“五条家这是什么意思?!”
禅院扇不过是陪同直毘人参会,见东道主缺席,也不免阴阳怪气起来:“五条家真是好大的架子,纵使我们承认五条的地位今非昔比,也不是摆出如此盛气凌人姿态的理由吧?”
这算是严重的礼仪过失了。
侍奉他们的家仆大汗淋漓,忙不迭地请罪道:“诸位息怒,我家的大人们应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绝不是故意的!”
他使唤来一个手脚麻利的女佣,“你快去找家主大人他们,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女佣忙不迭奔出了屋子。
等了又约莫一刻钟,其他两家的人都不耐烦开始向五条家施压了,那位女佣才带着一脸三观破碎的表情,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禀报道:
“不、不好意思!因为家主大人和各位长老正在别院上课,”有两位长老还因为随堂测验的成绩太糟糕而被罚站了,“所以没能抽出空暇来参加会议。”
“要不各位再等五分钟?他们这节课马上就结束了……”
与其说是没空,不如说是大家都沉浸在课堂中进入忘我状态,把会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女佣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已是细弱如蚊蚋。
加茂和禅院:“……”
你玩儿我们呢?
禅院扇气笑了:“课堂?我还从未听过需要五条家的家主和长老们上什么课!”
女佣弱弱地说道:“因为这是悟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开设的……”而他们五条家的大人们,各个都是宠悟狂魔。
全家都是少爷厨,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其他人:“……”妈的,怎么又是五条悟!
禅院直毘人心里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你们这个课堂,名字叫什么?”
“男德班。”女仆实话实说。
早纪小姐曾说过,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上去很可怕很严重的样子,长老和家主大人们都被绑架到课堂上强制性修习了。
不仅是禅院直毘人,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迷惑脸。
面面相觑。
“男德是什么?”
“你听说过吗?”
“我没有。”
加茂长老轻咳一声,露出了些许郑重的神色:“看来五条家又接触到了我们闻所未闻的领域,我们又要被抢先一步了吗……”
此言一出,满庭死寂,人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不甘和嫉妒。
当今的五条家简直就是咒术界的时代引领者,哪怕他们不愿意承认,五条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整个咒术界却是既定的事实。
每次都是自己暗搓搓地修炼,积攒力量,瞒着他们变强。
长此以往,他们怎能善罢甘休?
加茂长老先一步起身,轻哼道:“既然五条家主不在,不妨我们也去看看那为五条家上下推崇备至的‘男德班’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吧。”
这话正好给了其他人一个台阶下,大家纷纷面色舒缓,连连称是。
只有心思活络,在场年纪最小的禅院直哉好奇地多问了一嘴。
“既然这是课堂,总该有老师吧?”
“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个资历教导五条家的一众高层?”
女仆回忆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道:“我记得,那位老师好像被人称呼为,‘甚尔’。”
静——
加茂的长老齐齐扭头,复杂的目光投向了禅院的高层们。
禅院家在反应过来后,更是集体炸裂。
禅院扇“噗”的一下把茶水喷出一米远,嗓子因为过度震撼而破音:“你说什么——?!”
禅院直毘人不小心捏碎了桌子的一角,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有什么比当初被逐出家族的废物,时隔数十年后逆袭归来成为五条家座上宾更让人感到内心崩溃的事了!
他们以为那只疯狗会在外面流浪,尝尽辛酸苦楚,被世道折磨得痛不欲生。
谁知人家过得美滋滋的,一转身就当上了五条家高层的“老师”啊!
他们都感到面部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扇了连环十八掌。
禅院扇是最无法接受的那个:“这不可能!他只是个没有咒力的废物!何德何能让整个五条家……”
禅院直毘人幽幽地插嘴:“没有咒力的废物,当初不也一个人杀出了咒灵包围圈,把你吓出了心理阴影吗……”
“……”家主你到底站在哪边?!
禅院直毘人当然是震惊的,但他毕竟接触过现在的甚尔,还被他闺女当众来了个下马威,当时虽然心有怨怼,但回过头来细思一番,那时候他们做的确实不够妥当。
他们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穷人般摆着架子,对方又是半脱离咒术界的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势力,愿意搭理他们就奇怪了。
若是当初摆出平等沟通的态度,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禅院甚尔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家族弃子。
他的那个闺女,更是超脱常理的神奇存在。
禅院扇是愤懑不解,直毘人是怅然若失,那么禅院直哉——就是双目放空,呆若木鸡。
“甚尔?甚尔?”他宛如磕了药一般喃喃自语,白皙的脸颊浮出亢奋的酡红,眼睛顿时像装了俩灯泡般明亮得吓人,“你刚才说甚尔?甚尔在五条家开课了是吗?”
他感到兴奋,又扼腕不已:“为什么不来我们禅院啊!算了不管,我要去听甚尔的课,那个叫什么……男德班对吗?我要报名,现在立刻马上!”
禅院直哉随着女仆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屋门,直毘人连阻止的话都来不及出口,一眨眼就只能看到儿子的背影了。
“……”他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像个老父亲一样笑着把他原谅。
禅院直毘人惆怅吐息:“唉,带路吧,正好让我们也去看看那个班。”
“是。”
家仆恭恭敬敬地走在前方,后面缀着一大串老头子们,主屋和别院有一段距离,好在这个时间段大家要么是在睡午觉要么是在上课,不会有不识趣的出来惹人眼。
带到一个油漆斑驳的古木围墙前,家仆才侧身说道:“就是这里了。”
两族高层纷纷走入别院,一脸深沉地盯着挂在屋后门前的横幅,细细看去……看不懂。
【守好男德,人人有责】
【不修男德,几把骨折】
十六个硕大的汉字,在太阳下反射着莹莹刺目的正道之光。
再侧耳一听,书房内传出了懒洋洋的教书声。
“行,那我们把这本《男德守则》翻到第十三页,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背诵并默写这一课全文……”
“什么?这段讲的是什么意思?老子怎么知道,你问我闺女去。”
“我只负责抽查作业,不合格的统统给我出去罚站。”
屋外的众人:“……”
禅院直哉:“甚尔!!”


第89章 越发离谱
五条家的别院,一阵兵荒马乱,鸡犬不宁。
黑发碧眼的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倚着门框手捧册子,室内的橙色灯光照亮了他半边侧脸,他慵懒地朝着门外投来一瞥,看到禅院家的人,眼睛都没眨一下。
“哦,这么多人?”
五条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眉头微皱:“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打扰到我们吗?”
走廊外是一排被甚尔拎出去罚站的五条家高层们,他们正面撞上禅院和加茂两家的来客,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三族会议的日子。
空气一时间十分尴尬。
现在两边对峙,加茂长老揣着手,狐疑地眯起眼睛不停打量着五条族人和甚尔。禅院家的人看天看地,愣是没一个人敢和甚尔对上视线——除了直哉——看得甚尔嘴唇间发出一声轻嗤。
他们在心里揣测着五条家又研究出了什么奇异的术式,连大少爷都在这里守着。不少人都存了“让我康康”、“如果能偷师一点就更好了”的想法在。
五条家那边的心思就很单纯了。
——卧槽,被逼着上男德班的黑历史让其他两家人看见了!
——不行,一定要瞒过去,家丑不可外扬!
这一刻,五条家上下空前团结,集体飙起了演技。
五条家主先是重重一咳嗽,尬笑道:“原来是两族的贵客们来了啊,你们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么重大的事给忘记了。”
“无妨。话说,这是你们家族的修习秘法吧?”加茂长老也假笑道,“我们三家人难得聚首,不如可否赏脸让我们参详参详?”
加茂长老指的就是这个让他们全体好奇的“男德班”。
倘若真如他们所想是五条家的某种秘术传承,对方势必不会答应。但如果这只是他们偶然研究出来的更高效率的修行方法,当然是能偷学一点是一点嘛。
“……”
五条家主和众长老疯狂交换眼神。
【家主,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大概是把这个男德班当成我们家的秘密武器了吧。没关系,就这样忽悠下去。】
【千载难逢的机会,把这两个家族也拖下水!】
【不能只有我们五条家倒霉!】
被自家小祖宗按头修习男德的五条家一众男人,没在沉默中灭亡,反而在沉默中变态了。
“这是我们家的悟研究出来的修行课堂。”五条家主缓缓扬起一个和善的微笑,半推半搡地把人往书房里带,“既然各位如此好奇,不如先在这里体验一番,我们晚上再细谈三族会议的事?”
“嗯……”
“可。”
被忽然点名的五条悟双臂枕着后脑勺,面露疑惑:“啊?这不是我弄出来的课啊……”他只是给好朋友们捧个场而已。
然而其他人是不会听的,在他们眼中,【漆黑之翼】六人组,只有五条悟一个人有分量。
随着禅院直哉兴冲冲地奔入教室,拉开最前排的椅子坐下,其他的临时“插班生”们也陆续填满了教室的座位,看着这台下一众年龄参差不齐的狗男人们,台上的甚尔慢慢勾起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禅院家的人心情很是复杂。
除了直哉以外,大多数人是根本看不起禅院甚尔的,对他摇身一变为五条家座上宾的现实更是接受不能。
他们愿意作为插班生加入“男德班”,未尝不存了“看看这个废物能有几分本事”的念头在。
眼看着老头子们纷纷入座,甚尔给了早纪一个眼神,一直趴在屋檐上暗中观察的她立刻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敲响上课铃。
“现在,翻到课本第四页,我们讲解一下这个‘不守男德’的后果实例……”
加茂长老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课桌上的一本《男德手册》,神情极为凝重。
这就是五条家最近在修习的秘法吗?
怀着忐忑而又兴奋的心情,加茂长老翻开了《男德手册》第一页。
……
就这样,御三家被早纪等人集体带入了坑里,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一个下午,半强制性地往脑子里塞了不少“男德”知识,各位家族长辈们都不由得面色恍惚,呼吸不顺,哪怕是放课后前去用晚膳的路上,脑子里仍在不停闪回课堂上那一幕幕可怕的景象。
也不知《男德手册》的编纂者是谁,属实牛逼。
不仅用凝练简洁的语言将“男德守则”编为了朗朗上口的俳句,还引录了不少真实案例,结合生动形象的文字描述,和触目惊心的照片,这印象想不深刻都难。
[据说,A市的一位医科大女学生得知男友出轨以后,怒而拔起手术刀,往男友身上砍了八十多刀,最可怕的是,没有一刀捅中了人体要害!]
下方配图:出轨男生鸡飞蛋打,夹着双腿躺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面血流成河。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遵守男德。守好男德,我们才能性命无忧。荡涤灵魂,修得功满,方可自悟通彻境界,超脱于世俗两性之外,天境一方圆满,成为真正的“强者”。]
后面的文字玄之又玄,但这不妨碍其他两族理解了其中的表层意思。
应该说的就是……只要学好这个“男德”,他们就能实力更上一层楼吧?
不放心的人还去询问了五条家的长老们,得到后者肯定的答复后,便放松了心神,全心全意投入到男德修行之中,第一步就是背全了这上千字的《男德守则》。
他们打算在五条家再叨扰一段时日,直到在这个班拿到满分,顺利毕业为止。
与这相比,最初的目的“三族会议”反倒成了顺带。
当晚,早纪等人窝在五条家给他们安排的大宅子里,趴在榻榻米上嗑瓜子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还在为教材编纂的事低声争执,齐木楠雄在吃咖啡果冻看漫才节目,海藤瞬则是沉迷在电子游戏中不可自拔。
早纪在帮五条悟看他的二胡谱子,毕竟答应过他补习音乐的事,不能忘了。
根根黑线与乐符在她眼中成了会灵动跳跃的文字,于幻想的脑海中奏出流畅的韵律,早纪虚空比划着手势,脑内完整地过了两遍谱子之后,她忽然一个抬头,问道。
“说起来,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