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仅要他陪她,还要一百个亿。
她已经疯成这样了!
眉头紧紧皱起。霍炎彬又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一百亿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她不能那么贪心,什么都要。
答应陪她一晚,已经是霍炎彬忍辱负重,十分委屈自己了。就算他再觉得亏欠她,也不可能无底线纵容她,既给她一百个亿,又陪她一晚。
消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
等了二十分钟,没有等到回复,霍炎彬心烦意乱地按住太阳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开始给她转账。
他虽然身价千亿,但那并不是流水资产。相当大一部分,是他持有的霍氏的股份。
上次给她一百个亿,已经将他手头能动的资产,都动得差不多了。她现在立刻要一百个亿,他拿不出来。
陆陆续续转了二十个亿,他再次拨打电话过去:“这是定金。”
停车场里,韶音轻轻笑了,慢悠悠编辑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龙景湖酒店,3702。】
霍炎彬收到她的回复,只见是明确的酒店房间,心情复杂极了。
他情不自禁地拢了拢西服外套,仿佛这样能好受一点。等到手机屏幕暗下去,他才狠了狠心,发动了车子。
犹如奔赴刑场的壮士。
*
四十分钟后。
霍炎彬打开3702的门。
韶音已经在了。坐在柔软的床垫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拿着剔透的高脚杯,里面晃动着猩红的酒液。
套房内的灯光被她调得很暗,她穿着一条暗红色丝绸睡裙,样式不算大胆,但也衬托出她充满风情的身材。昏暗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能看出来她化了妆,眼尾勾得长长的,看上去就像魅惑的妖精。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懂事的,总是体贴入微的女孩,此时完全变了模样,让霍炎彬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他拧起眉头,缓缓走近,低头看着她道:“变成这样,你很高兴?”
语气含着斥责,仿佛对她怒其不争。
韶音原本微微眯着眼,姿态慵懒。听到这句话,立刻睁圆了瞳仁,盯着他道:“我不高兴,难道要哭吗?”
他对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曾经的夏如音那么好,他从没表露过赞许。现在她变了,他竟然开始嫌弃了?谁给他的脸?
“哗!”
快到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时间,她将一杯酒全都泼在他的脸上。
看着他,冷冷地道:“是你逼我的!霍炎彬,是你把我逼成这样!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
爱她的人,才有资格指责她!
霍炎彬离她站得近,她这一泼又很突然,他完全没能躲过。
酒液顺着他深邃的五官流淌,滴答滴答,将昂贵的西服和衬衫打湿。
尊贵的霍氏总裁,何时如此狼狈过?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刚要说什么,看到她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的身前,怒火陡然熄了一半。
她似乎比他还生气。
视线上移,落在她的脸上。对上她燃着愤怒的灼灼明眸,一时微怔,不由想起她从前的样子。
她一直很漂亮,很可爱,从小就是。而且,她从来不会惹他厌烦,说什么话,用什么音调说话,做什么事,用什么风格做事,全都无法令人讨厌。所以,他接受了她跟在身后。
一晃竟然十几年了。
“音音,收手吧。”他抹了把脸,有些心累,有些说不出的疲惫,“那一百个亿,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今晚的事,就算了吧。”
他不愿意跟她胡闹。
到此为止,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他自己。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着保住贞操。
矫情!
韶音直接朝他冷笑一声,指着门口道:“那你走吧。”
霍炎彬一愣,随即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没有彻底无药可救,立刻说道:“好,我这就离开。今晚的费用,都包在我账上。”
他已经不指望她出一分钱了。
“你尽管走。”韶音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走到门口,一只手摸上了门柄,才出声道:“走出这个门,往后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
她声调不高。
但语气莫名叫人无法忽视。
霍炎彬身形顿住,转身看过去,问她:“你什么意思?”
韶音依然坐在原处,丝毫没有挪动位置。不过,由单手撑在身后,改为了双手撑在身后。
酒杯不知何时被她扔了。他余光一扫,在厚厚的地毯上找到了歪倒的酒杯。
“我是说,下次你再求我,就没有这么容易的条件了。”她说道,目光将他从上到下,一寸一寸,扫过。
霍炎彬浑身不自在,眉头狠狠拧起:“你一定要这样?”
韶音扬眉,挑衅地看着他。
不错,她就是要这样。他能如何?
霍炎彬不能如何。
他现在有求于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能按照她划下的规矩来。
烦躁地扯开西服,他朝她走去:“这是你说的!”
她不要后悔!
他可不会对她太客气!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韶音“咻”地坐直起来,握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两人身形颠倒。
“霍炎彬,你也不过如此。”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曾经,他就连亲吻她的脸颊都不肯。牵一下她的手,就仿佛恩赐一般。
现在还不是躺在这里?
……
翌日。
霍炎彬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开,光线明亮,十分耀眼。
他不禁抬起一只手,遮挡在眼前。不动不知道,一动才发现,手臂酸疼无比。
想到昨晚的一切,他头痛地闭上眼睛,重新倒了回去。心中对文晴雪的愧疚,达到了巅峰。
十分钟后,他才重新睁眼,又变成了那个疏离冷淡的霍炎彬。
视线所及,没有第二个人。
她可能已经走了,他这样想,缓缓坐起身。余光一扫,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药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他伸手去够,刚一动弹,顿时“嘶”了一声。
半天,小药瓶拿到手里,他看清下面压着的字条:“这是第一疗程。”
像是为了对应那二十亿的定金,她只给了第一疗程的药。
但是这也可以了。
他拿到药,想要第一时间给小雪送去。然而目光所及,是撕碎的衬衫,以及皱皱巴巴的西裤。
荒唐。
他脑子里闪过两个字,闭了闭眼,拿出手机,给高助理打电话:“送一套衣服到龙景湖酒店。”
在他等待的过程中,忽然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以为已经走了的人,此刻衣着整齐地走出来。
动作轻快,仿若无事发生。
霍炎彬的眼神沉了沉。
韶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他发沉的脸色,只当没看见一样,冲他温柔地笑:“你不用有压力,我有过男朋友。”
也许他注意到了,也许他没注意到。
但韶音想让他知道。
她声音温柔极了,仿佛知心解语花,拥有着最善解人意的玲珑心肠:“我担心你有压力,在这之前,已经找过男朋友啦。”
她好体贴哦。
好爱他哦。
什么都为了他着想。
知道太纯粹、沉重的爱,会给他压力。担心得到她的第一次,会让他心里愧疚,所以……
灰总没忍住,“噫”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渣女语录?”
她要钱又要人,是他逼她的。
她不是第一次,也是为他着想。
这跟喂屎有什么区别?!
对霍炎彬而言,当真如同被喂了一口屎。她是不是第一次,其实他没有那么在乎。毕竟他不爱她。而虽然她之前深爱着他,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找别人也不奇怪。
可是,她不应该告诉他。
他一点都不想听。
男人脸色难看,没有接她的话,只冷冷说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小雪知道。”
韶音挑了挑眉,转过身去,没好气地道:“这件事不会从我嘴里露出去一个字。”
擦完头发,将毛巾一扔,拿起包包就走了。
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弃如敝屣。
看着她离开的潇洒背影,霍炎彬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他没有抬头,眼睑遮住了神情,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高助理带了衣服来。
“你先出去。”他对高助理说道。
高助理低眉垂眼,不去看霍总干巴巴的、憔悴得几乎没有人色的脸孔,很识趣地应声:“是。”
等高助理出去,霍炎彬找到套房里的急救箱,进入浴室。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他才出来。而在这期间,他也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气恼得摔了棉签!
再看脖子上印着的痕迹,更是羞怒无比,这让他怎么去见小雪?!
“你把这个带给她。”离开酒店后,霍炎彬将一个小药瓶递给高助理。
他这几天都不方便见文晴雪。
“是。”高助理低头应道。
文晴雪拿到药,给奶奶用上了。药效很好,老人家的状况好多了。
文晴雪高兴极了,想到三天都没见到男朋友了,特意煲了汤,提到他的办公室。
三天过去,霍炎彬脖子上的印记没有变浅,反而愈发刺目。他担心让人看到,传到小雪耳中,引起误会,于是买了遮瑕膏,自己涂上了。
衬衫领子扣得结结实实,不怕被人看到。见到文晴雪进来,他神情如常。
“你来了?”他坐在转椅上,对她温柔笑道:“奶奶好些了吗?”
文晴雪用力点头,眼睛水汪汪的:“好多了!奶奶让我谢谢你,我煲了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霍炎彬点点头。
他面对她时,总是忍不住笑起来。而这时,因为心虚的缘故,他刻意让自己笑得更明显。
他比之前憔悴了,文晴雪一眼就看了出来,只当他忙得不得了,还要照顾她的心情,愧疚又感动。
坐进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肩上:“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霍炎彬身体僵硬。
舀汤的动作顿住了。
浑身冒冷汗。
痛。
他浑身冷汗淋漓,嘴唇一下子白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一动也不敢动,僵成一块石头,脸色变幻着。


第15章 舔狗15
文晴雪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心疼地道:“为了这些药,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吧?”
这药不是那么轻易拿到的,文晴雪心里有数。否则,他早就将药物弄来了。
她心里以为的,是男朋友为了得到这些药,搭了人情、花了钱出去。感动得抱紧他,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
对于她的亲昵,霍炎彬心里受用,身体却有些消受不起。
“汤要凉了,我先喝汤。”他低声说道。
文晴雪见他这么珍视自己的心意,不禁笑得甜蜜,从他腿上下来:“好,那你先喝。”
霍炎彬身上一轻,暗暗松了口气。打开保温杯,倒出一盅香浓的汤,慢慢喝起来。
心上人煲的汤,仿佛别有一番滋味,令他喝下去,肺腑都熨帖起来了。
就连那晚遭受到的阴影,都淡化了三分。
他没做错。霍炎彬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做这些都是值得的。他都是为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不要再哭。
文晴雪一直笑盈盈地望着他。
汤里加了壮阳的食材。
这段时间奶奶生病,她忽视了他。而他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任劳任怨,还为她找来了药。文晴雪打算主动一次,作为对他的嘉奖。
霍炎彬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喝了壮阳的汤。喝完了汤,他将盖子拧上,看向她道:“等会儿还去医院吗?”
“不了。”文晴雪摇摇头,笑着道:“奶奶好点了,让我多陪陪你。”
换做往常,霍炎彬只会欣然接受。但是身上没消下去的痕迹,让他面对她时有些不自在。
“我没事,你多陪陪奶奶。”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深邃而包容,“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文晴雪笑眯眯地道:“好。”
拿着空掉的保温杯,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霍炎彬忙到晚上九点,下班回去。
公司的事情很多,他还没有处理完。但他今天感到很疲惫,或者说这几天他都很疲惫,精力不如以往,于是打算先回家,吃点东西,洗个澡,休息一下再继续。
然而回到别墅,就见灯火通明。
娇美的女孩守着一桌丰盛的晚饭,在等着他。
“怎么没和我说?”他顿时心疼极了,大步走过去拥住她。
文晴雪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偎着他道:“不想打扰你工作嘛。你吃了没有?要不要再吃点?”
“好。”他说道,立刻放下文件,脱去外套,坐到餐桌边。
餐品下方有小火煨着,并没有冷。霍炎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很香。
文晴雪捧着脸,一脸幸福地看着他。
吃过饭,她娇娇俏俏地冲他伸手:“抱我上去。”
霍炎彬顿了顿,放下擦嘴的帕子,说道:“好。”
面不改色,抱着她上了楼。
文晴雪的本意是给他一场惊喜。到了卧室,并不下来,而是扯住了他的领带,暗示意味极浓地凑过去吻他。
霍炎彬是个正常男人,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他丝毫不感到喜悦,吃了一惊,紧接着心里一凉。
他没有半点冲动。
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想到这种事,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是如何摆布他的。
他现在升不起一丝兴致。至少半个月内,他都不想碰这种事。
“我还要再忙一会儿。”他抱着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歉疚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先睡吧。”
文晴雪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心疼:“你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了。”霍炎彬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走了出去。
他在书房凑合了一晚。
这件事被灰总透露给了韶音,一人一统齐齐发出嘲笑。
“真没用。”
“堂堂霸总。”
“别的霸总可以力战整晚,他要吃药才行。”
“别的霸总可以连着几天力战整晚,他一次就不行了。”
“虚。”
“真的虚。”
作为罪魁祸首,韶音一点自觉都没有,嘲笑完,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很快,她的麻烦也来了。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祁浩宇将一张卡片递到她面前,眼睛红红的。
韶音低头,只见那是一张房卡,房间号是3702,卡片上印着龙景湖酒店的名字和地址。
她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有点憔悴,眼里满是血丝,好像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哦,她刚刚想起来,这几天他都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你想问什么?”她将电脑上的视频点了暂停,然后扔开鼠标,十指交叉,朝他看去。
她脸上一点心虚、躲闪、不好意思都没有。
这让等了她几天,一直等她解释的祁浩宇,感觉心头闷闷一痛。
苍白的唇张了张,他想问她什么,又觉得好像不用问,因为答案是那么明显。
“我们……算什么?”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脱口问出。
韶音平静地望着他。
“你知道的。”她说道,声音平静。
祁浩宇苦笑。
他知道的。
成年人的智商和见识都让他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样的状况。
她一早就说过,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也一早就说过,她不爱他,也不会给他名分。
甚至那天,他提出转正,她还拒绝他了。
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算,也什么都不是。她甚至没有对他承诺过什么,就算做出这种事,他也没有立场指责她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他红着眼睛看着她,手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用力大到几乎把掌心割破。
灰总有些不忍看了,别过脸去。
韶音抿了抿唇,回答道:“没有,你很好。”
“那你为什么——”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充满了委屈,随即又被他掐断,改问道:“你还是喜欢他,是不是?!”
韶音实话实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为什么?”
“我只是不甘心。”
曾经那么爱的人,说分手就分手,还是先劈腿再分手,拿“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是真的爱我”当借口。
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维护另一个女孩。
他宁可拿出一百个亿,也要跟她分手。
在一起两年多,她的初吻还在,他的却已经给了别人。
这林林总总,怎么叫人甘心?!
祁浩宇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他的眼睛更红了,眼眶里也蓄了泪光。丰润的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怨恨又绝望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大步离开。
门被关上。
韶音脸上毫无波澜,目光落回电脑上,握住鼠标,点了继续播放。
连着两周,韶音每天回家,让夏总觉得奇怪。
“分了?”一天晚饭时,他看向旁边的女儿问道。
韶音随口应了一句:“嗯。”
“怎么?那小子让你不满意?”夏总问道。
韶音不知道他对“那小子”知道多少。但她猜,亲爸至少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
“他挺好的。”韶音夹了一块粉糯莲藕,放入口中,享受地咀嚼着。
“既然他挺好,那为什么分了?”夏总皱眉,想到一个可能,有些不快起来:“他提的分手?”
“不是,我提的。”韶音说道,没有给小朋友拉仇恨,毕竟这事他没做错什么。
当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和他是这样的关系,她没有承诺过忠贞。
“林子那么大,我想多挂挂。”她这样对老夏解释道。
碰到死心眼的人,大家会劝,“不要一棵树上吊死”。而她不是个死心眼的人,林子那么大,她想挨个挂过去。
夏总:“……”
“…………”
表情震惊,相当无语。筷子都拿不稳了,他抚了抚心口,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道:“音音啊,咱们要做个负责任的人,不能任性胡来啊!”
老夏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别整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韶音想了想,点头应下。
亲爸都开口了,以后她收着点儿就是了。
“祁浩宇也是倒霉。”灰总唏嘘道,“他要是能晚点出现,没准儿就修成正果了。”
韶音不经心道:“可能缘分不到吧。”
很多事情,是讲究缘分的。早了,晚了,都不对。
转眼,到了夏总的生日宴。
他的好朋友们都来了,一些懂事的晚辈也来到了。其中,就包括陆氏的二公子陆琪。
他是韶音仅剩的小猫两三只当中的一只。每天按时打卡,态度佛系,却像清溪一般绵绵不绝,充满后劲。
“今天很漂亮。”他端着酒杯过来,冲韶音举杯。
韶音对他笑笑,回礼道:“你也很英俊。”
不同于祁浩宇的清秀,陆琪的长相有些邪气,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坏”的男孩儿。
韶音不挑类型。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她什么类型都吃。
两人站在一处,笑着说话,看上去气氛不错。
站在角落里的祁浩宇看到了,嘴唇紧抿,眼眶渐渐又红了。
他今天也来了。
虽然分开了,虽然气她、恨她,但他还是来了。
眼看她和陆琪越说越开怀,他一时妒上心头,再也顾不上别的,丢了酒杯,大步走过去,攥住她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韶音低头看了看两人的手,然后看向面带惊讶的陆琪,歉然一笑:“失陪。”
“没关系。”陆琪很快收起讶然,并对祁浩宇点点头。
祁浩宇脸色难看,理也不理他。
拽着韶音就往外走。
花园里有人在谈话,他们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站定脚步。
“你想跟我说什么?”韶音问道,并没有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莽撞而生气。
她对可爱的小朋友一向宽容。尤其祁浩宇在她这里吃过苦头,虽然她不觉得自己错了,但还是愿意待他宽容一些。
“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她的宽容给了他底气,之前想好的说辞,瞬间记不清了,心里话脱口而出:“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有找过我!”
一个短信都没有。
一个电话都没有。
一封邮件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那天伤心离去,她就当他不存在了,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他攥紧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委屈而隐忍,“你说我很好,如果我真的很好,为什么你一点不舍都没有?”
啊,这个。
韶音看着他隐忍的模样,觉得他可怜又可爱的。
“你想和好?”她问得直接。
祁浩宇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但眼里全是控诉。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难道不应该哄哄他,把他哄得回心转意吗?
难道还要他回过来求她和好?
那他还有没有脸了?
韶音却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他想和好。
也是,如果他根本不想和好,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宴会上,更不会这样冲动地把她拉出来。
“如果你喜欢那样,我……”见她不说话,祁浩宇面带隐忍,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也可以!”
韶音讶异地问:“什么?”
“就是……”青年的眼里有些嫉妒,有些憎恶,“你对他做的那些!”
他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一把将她抱住了,双臂牢牢锁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委屈地说:“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你怎么不说?”
韶音意外极了!
脑中闪过几个猜想,最终锁定了其中一个——他以为她喜欢玩*虐?!
“你该不会以为,我找他就是为了那个吧?”她相当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祁浩宇却不许她抬头,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闷闷地道:“不是吗?”
“不是。”韶音有些好笑,拍拍他的后背,“我不喜欢那个,纯粹是为了发泄。”
祁浩宇并不相信。
双臂紧紧箍着她,低声说道:“我也可以的。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她跟他在一起,总是温柔多情的。有时会玩些花样,但远远不如她对霍炎彬做的激烈。
他不愿意输在这样的地方。别人可以的,他也可以。
“真的不是。”韶音认真起来,拉开他的手,两人隔开一点距离,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认真,“我对你虽然不好,但我不骗你。我找他,只是为了出气,没别的原因。”
祁浩宇跟她对视。
良久,他眸光闪动,似乎信了。
只不过,却又问道:“那你发泄够了吗?”
她出完气了吗?还会再找霍炎彬吗?
他眼里带着试探,韶音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但她一时沉吟起来,没有作声。
霍炎彬那里,还有些收尾的事没做。
并不是说还要再跟他怎么样。“她”得到过,就够了。一次和一百次,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他硬件条件不错,不愧为小世界男主,但相比之下,韶音更喜欢你情我愿的。
“我知道了。”等不到她的回答,祁浩宇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失望又苦涩地道。
他不怪她,只怪自己不够好。
是他痴心妄想。
明明她早就说过的……
“等等。”韶音拉住他的手。
祁浩宇一愣,随即眼底重新燃起一点星光,期待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什么?”
“虽然还没发泄够,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她说道,对他坦白交底,“我跟他还有些事没完,但我不会再用这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