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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就杀我吧!反正我们的家园也被人类夺走了!没有吃的我们迟早都是饿死的命运!我死了说不定弟弟妹妹们还能多活两天……!”
“休——!!”
弟弟在自己眼前送死,朗满目是泪地朝着弟弟伸出爪子。在他绝望而惨烈的哀嚎声中,叶棠放下了猎-枪。
她打算杀死大灰狼是因为大灰狼威胁到了小红帽与祖母的生命安全。但她并不是认定一件事就不分青红皂白一意孤行的人。
方才这两只狼人说了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她很有兴趣听听与童话内容不尽相同的这个世界的现实。
“偷?被人类夺走家园?没有吃的?你们两只能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嗷?”
“呜?”
一大一小两只泪眼汪汪的狼同时愣住。
……
朗和休把两个人类带回山洞,说得更准确一点是朗被其中一个人类用猎-枪指着后脑勺,不得不将人类带回山洞的时候,本、米米、琪琪三只幼狼都被吓傻了。
“——你看,女士,我没有说谎。就在那里,那座山是我们原来的家。”
小小的山洞远远地对着被挖成斑秃的山头。朗尖尖的指甲指着树木被砍伐了个一干二净,堆在一边。整个山腹被挖开一个黑漆漆大洞的地方。
“一个月前,一个贵族老爷带着很多人来了。这些人到处敲敲打打,四处挖坑。我们狼人在四百年多前和人类签订了和平条约,之后就一直住在深山老林里从不出来……你们人类应该知道,我们狼人的听觉和嗅觉都在你们人类之上。人类侵入我们的家园,闹得我们睡不了觉也打不了猎,人类身上的气味又特别的……”
朗说到这里有些尴尬。他及时住了嘴,但他喉头无意识地滚动出卖了他。叶棠能理解他的生理反应。毕竟她闻到烤鸡烤鸭的味道也会咽口水。
“所以你们袭击了人类?”
“没有!绝对没有!是人类袭击了我们!”
休生气的叫着,尾巴毛直接全部炸开,獠牙也露了出来。朗揉了揉休的脑袋,他安抚着弟弟妹妹们,对叶棠道:“就在前几天,贵族大人带来的人非常兴奋地对贵族大人说他确定我们的家……这座山里埋着一种叫‘煤’的东西。”
“那些人类把我们从我们的家里赶了出去!他们砸毁了我们的家!烧毁了我们储存的所有食物!吓跑了所有的猎物!还、还——”
休泣不成声,豆大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还打死了不肯从山里出去的爷爷奶奶们……”
无视黑洞洞的枪口,朗无言地蹲下-身,用力抱紧了弟弟。其他几只幼狼崽似乎还不会说人话,围过来抱着哥哥也只会“嗷呜”、“嗷呜”地用鼻头蹭他,舔舐他脸上的眼泪。
“……”
叶棠放下了指着朗后脑勺的猎-枪。
不是因为她被这一家子狼人给打动了。而是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大灰狼的目的是吃人,小红帽不够他们一家五口分食,所以他才套小红帽的话,问出了落单祖母家的位置。那么在大灰狼从小红帽嘴里问出下一个猎物的所在地之后,他就应该对小红帽下手了。
不计较童话的逻辑性,只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大灰狼骗小红帽深入森林,自己先去吃掉祖母,再伪装成祖母等着小红帽上门其实是缺乏效率的——谁能保证小红帽去采-花之后不会转头回家,不会在路上遇到靠谱的成年人,不会被其他的狼先吃掉呢?
大灰狼完全可以在问到祖母家的具体地址后就先袭击小红帽。哪怕这只大灰狼有“好吃的东西要留到最后吃”的信条。他也可以带上晕厥的小红帽去祖母家,先吃祖母,再吃小红帽。
但是刚才在森林里,朗在问到小红帽祖母家的地址后并没有对小红帽动手。
结合休的话,认为朗问小红帽她祖母的家在哪里是为了去偷盗食物,他本人……不,本狼并不打算袭击人类这种推论比朗的目的是吃掉小红帽与她祖母的推论要更站得住脚。
“明白了。”
在年仅六岁的孩子面前开枪打死她对其充满好感、身世又悲情的活物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教育。
但叶棠并没有把猎-枪背回背上。
“今天我就当你们说的话是真的,放过你们。”
朗因为叶棠的话大喜过望,他的飞机耳刚微微竖起,就听到叶棠用冷酷无情的声音宣布:“可要是你们胆敢去袭击我的母亲、这孩子的祖母。我一定会把你们一家从山洞里一只只拖到外面,再把你们送进地狱。”
一大四小五只狼,每一只都头皮发麻。朗和弟弟妹妹们抱成一团,五只毛绒绒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安吉,把篮子里的鸡蛋糕拿给他们。”
“好的,妈妈!”
安吉琳打开盖篮子的餐布,叶棠这才看到那块鸡蛋糕早已被葡萄酒浸湿了大半。
她吐了口气,从安吉琳手里拿过篮子,径直把篮子扔给了朗。
“将就吃吧。虽然少,但好歹也能吃。明天在这里等我,我还会过来。”
“女、女士……?”
抱着还在渗葡萄酒的篮子,朗与弟弟妹妹们满脸都写着问号。
“与此相对的是,我要你们发誓不会去袭击人类,不会去偷盗人类的食物,抢劫行人。否则——”
叶棠的威压下五只毛绒绒再次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那模样比宠物还乖巧。
“那我们走吧,安吉。”
一手持枪,一手拉起安吉琳的手,叶棠带着安吉琳离开了洞窟。安吉琳忍不住回头看向了洞窟里的五只毛绒绒。
洞窟内光线不好,在洞外安吉琳只能看到五双鬼火幽幽的绿眼睛。一直不知道害怕的小姑娘这时才被那十团绿光吓得抖了抖,她不安地仰头去看叶棠,张了张嘴想说些道歉的话,却又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知道妈妈一个人带着她不容易。她知道妈妈如果没了她能够生活得更惬意。她都知道,因为村子里的大人们都在这么说。
她明明想要好好表现的,想要告诉妈妈她可以不做累赘的。可今天的事情让她明白:她确实是个累赘,是个废物,是个没用的孩子。她不光没听妈妈-的话只走大路,路上不耽搁。还理会了陌生人,告诉了陌生人祖母家的地址……
她非但没有把鸡蛋糕送到生病的祖母手里,她甚至打碎了妈妈让她拿去给祖母的葡萄酒……!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做错了事情,只会拖妈妈后退的坏孩子哪里有哭的资格?
“——安吉、安吉琳?你是不是累了?要我背你吗?”
发现小红帽一路都低着头的叶棠停下了脚步。牵着她的小人儿回过神来,立刻抬头对她甜甜地笑。
“妈妈我没事!”
叶棠好歹也穿过别人的妈。在那个世界里原主的女儿差不多已经是成年人了,但这并不妨碍女儿对着妈妈流露出同样的眼神。
那是压抑着抱歉,害怕自己被讨厌、被嫌弃的眼神。
松开安吉琳的手,看着安吉琳在一瞬间露出“不要抛弃我!”的乞求。叶棠在安吉琳的面前蹲下,背对着安吉琳招了招手。
“上来吧。”
安吉琳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迈着小短腿上前,扑到了妈妈-的背上。
“安吉,你今天也做得很好。”
“妈妈……?”
“之前你给妈妈采的花都很漂亮,今天你给祖母采得花也非常美丽。”
原主这一个月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女儿的存在。她没有夸奖过女儿也就算了,每天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她甚至没理会过女儿几次。
小小的女儿不懂要怎么安慰失去了丈夫的妈妈,她只能每天都采些鲜花回家,希冀妈妈看到漂亮的花儿能够心情好些。叶棠一握住安吉琳的手就发现了:这个失去了爸爸的小姑娘采-花采到手上都起了水泡与倒刺。
而小姑娘的亲妈并没有发现女儿的心意。放弃育儿的她只当女儿每天都是没心没肺地出去玩,又想到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惦念着死去的亡夫,更加伤心。在伤心的同时也更加的依赖酒精——
“安吉,妈妈以后不会再丢着你不管了。”
脖子上湿热一片,背着安吉琳往家走的叶棠却没有回头。
红色的斗篷下,金发的小姑娘在她背上紧紧地攥着她的衣服,无声地哭了一脸泪痕。
第3章 小红帽的亲妈3
大灰狼朗一家躲藏的洞窟与原主的家隔着两个山头。安吉琳受了不小的惊吓,又掉了一路的眼泪,叶棠背着她回到原主的家时她已经扑在叶棠的背上睡着了。
叶棠尽可能小心地放轻脚步,她把安吉琳送回了她的小房间,又烧了点热水拧了温毛巾给满脸泪痕的安吉琳擦了把脸。
间中安吉琳因为叶棠给她擦脸的动作半醒了一次。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喊着“妈妈”,眷恋地握住叶棠两根手指不松开。叶棠便耐心地坐在床边为安吉琳掖好被子,等安吉琳完全睡熟,松开了手,才悄悄退出安吉琳的房间。
叶棠从家里找出小半块面包,加水煮成粥状吃了。宿醉的人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这具身体也不剩让她好好做上一顿饭的体力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村子叫亚贝村。这里没有自来水,当然也没有通电。想要水只能去井边打,想做饭只能去烧柴。
但这并不是说亚贝村特别落后。这个世界类似十九世纪的欧洲,到处都是亚贝村这样的村落。人们对生活上的不便习以为常,有钱人用人力来解决日常生活里的繁琐。没钱的人就只能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操劳。
吃过东西后叶棠休息了一阵子,她用井水填满了家里的大水缸,又劈了两小堆柴出来。
原主沉迷酒精,怠慢的何止是女儿?她的衣服裙子又脏又油,裙摆附近还散发着臭水沟的味道。要命的是这样的脏裙子原主堆了一堆,叶棠一打开她的衣柜就被熏歪了鼻子——她在衣柜里竟然就没找到一件没穿过的、干净的衣服。
幸好原主丈夫的衣服是在另一个衣柜里。原主死后原主只拿了一件丈夫最常穿的外套睹物思人,经常抱着那件外套哭倒在沙发上。原主丈夫的其他衣物倒是整整洁洁地挂在衣柜中,连灰都没有染上。
拿着家里唯一的小半块肥皂,叶棠把原主堆起来的脏衣服脏裙子尽数搓了个干净。
待叶棠穿着原主丈夫的衣裤在院子里晾起洗过的衣服裙子,原主的手脚已经酸胀得不能动弹了。
虽然想做的、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叶棠痛痛快快地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这便上-床睡觉了。
大概是这一个月没在床上闭过眼的缘故吧,原主与其丈夫的双人床干净到没有使用痕迹,这倒让叶棠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吉琳就醒了。小姑娘睡眼惺忪地下了楼,没想到叶棠已经在厨房忙碌着了。
“妈妈……?”
“安吉,早啊。”
叶棠回过头来朝楼梯上的小姑娘笑了一下。安吉琳立刻“啪嗒啪嗒”地跑下楼梯来,向小尾巴一样黏到了叶棠的身边。
“妈妈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安吉琳一到妈妈身边就嗅到了淡淡的皂香,这是她以前没有在妈妈身上闻到过的味道。……爸爸去世之前,妈妈身上总是有一股好闻的香水味,爸爸去世之后,妈妈身上就只有葡萄酒、还有一些古怪的酸臭味了。
村子里的阿姨们因为这个都在笑话妈妈。她好多次想过对妈妈说这件事,又怕妈妈生气伤心,最终还是把话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没有提过一个字。
但是今天的妈妈不一样……虽然今天的妈妈身上没有香水那种甜甜的味道,但这种淡淡的皂香好温柔,温柔得令人鼻子发酸。
叶棠听不到小姑娘千回百转的心声,她揉揉安吉琳头顶睡翘了的头发,笑道:“先去洗脸刷牙,然后过来帮妈妈摆下盘子吧。”
“嗯!”
安吉琳懂事地点头,末了又在叶棠的面前扭扭捏捏,没有马上去洗脸刷牙。
“妈妈……”
“嗯?”
“你今天真好闻!”
害羞地说完,安吉琳一溜烟就跑了。叶棠怔了怔,接着又是一笑。
她是自己有洁癖这才该洗洗,该涮涮。没想到小姑娘马上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气味变化。看来小孩子远比大人想得要敏-感。
叶棠与安吉琳的早餐是风干野味熬制的清汤与新鲜的烤面包。
昨天晚上睡得早,叶棠天不亮就醒了。原主一个月没下过厨了,村长凯文拿来的风干野味与其他需要炖煮才能食用的风干肉食都被原主丢在地窖里。
地窖的麻袋里小麦粉已经结块,好在没有生霉。叶棠拿小麦粉过过筛,溶了两块黄油兑进小麦粉里。在面团发酵的中途又去切了肉干炖汤。
等面包烤好,诱人的香气从屋内飘往窗外,别说刚洗脸漱口回来的安吉琳被那甜美的香气引得直吞口水,就连还睡在床上的隔壁小夫妻都被那使劲儿往鼻孔里钻的面包香给弄得饿醒了过来。
“安吉,摆好盘子就洗手吃早饭。待会儿我们要去你祖母家。”
“好的妈妈!”
安吉琳动作麻利,她一摆好盘子叶棠就把铁锅抬上了桌,再用木勺连汤带肉盛了两大勺到安吉琳的盘子里。
见到满盘的汤肉,安吉琳惶恐地摆手:“妈妈我用面包蘸肉汤就可以了!肉不用吃的!”
安吉琳一句话说得叶棠想了起来。
以前在这个家里,肉的大头都是给原主的丈夫亨利吃。因为亨利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整个家庭的收入来源。木工活计也很消耗体力,光吃面包是撑不住的。
嘴馋是小孩子的天性,安吉琳以前也干过从锅里偷妈妈煮的肉吃的事情。结果当然是被原主抓住后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被教育说肉是只有干活儿的人才能吃的东西。
话虽如此,原主嘴上严厉,实际从那之后就自己节省,把有限的肉都省给丈夫和女儿吃。安吉琳发现妈妈只用面包蘸肉汤,羞愧万分,再也咽不下肉去。此后就跟妈妈一起把肉都省给爸爸吃。
原主丈夫死后,整个家庭失去了收入来源。母女二人是坐吃山空的状态,地窖里的肉是吃一口少一口。
再者原主的母亲、安吉琳的祖母还病着。连生病的祖母都还没有喝上肉汤,也难怪安吉琳这个心思过于细腻的小姑娘没法心安理得地吃肉。
“安吉觉得做家事不算干活儿吗?”
“……妈妈?”
都说“劳动不分贵贱”,家务作为一种耗时耗力的重劳动,为什么婢女、奴仆、钟点工去做就是一门正经的活计,换了家庭妇女去做,同样的事情就会被排除在“工作”之外,甚至是“劳动”之外?
是因为得不到酬劳吗?
如果是因为得不到酬劳,那不就是让人白做工又不给人酬劳的吝啬鬼的错?
她可不是那样的吝啬鬼。她承认家务的价值,也会给做家务的人应有的待遇与报酬。
叶棠拿布巾抹了抹嘴角,她望着安吉琳遗传自原主的蓝眼睛道:“家务也是劳动、而且是重劳动的一种哦。”
“爸爸已经不在了,今后由妈妈来养家糊口。这就意味着妈妈没有办法兼顾养家与家事。当然了,‘兼顾’这个词听起来十分伟大、美妙。但人的体力、精神力是有极限的。想同时做好几件事情,结果往往是哪一件事情都做不好。”
“妈妈觉得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不到的事情就应该承认自己做不到,并且想办法用与他人分担的形式去一个人做不到的事。”
“所以安吉,你能帮帮妈妈么?妈妈希望安吉能与妈妈一起搬到祖母那里暂住,在妈妈出门的时候与祖母一起做好祖母家的家事。”
伸手摸摸安吉琳的小脑袋,叶棠对呆若木鸡的小姑娘温柔道:“况且你还在成长期。不好好吃肉以后可长不成健康漂亮的大姑娘哦。吃吧安吉。面包你可以不用吃完,汤喝不下也可以不喝。但肉一定要优先吃掉。”
小姑娘发了好一会儿怔,这才点头“嗯……”了一声。
“妈妈……安吉很乐意帮妈妈做家事。但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搬去祖母家?”
叶棠为安吉琳的发言困惑了一下。
她要送小红帽到她祖母那里去为了安全起见。
原主的母亲伊娃是个非常固执的中年妇人。她特别讨厌亚贝村这个村子,也因此尽管原主从与丈夫亨利订婚开始就劝母亲回到村中居住,可直到现在伊娃依旧独居在森林里。
顽固的伊娃油盐不进。倘若“来村子里照顾安吉琳”这个借口能对伊娃有用,一个月前原主丈夫去世的时候伊娃就该从森林里搬到女儿家与女儿还有孙女一起住了。
事到如今,叶棠相信自己再去劝伊娃,结果也是一样——伊娃是绝对不会回村子里的。
但就算森林里没有多出一窝计划着去行窃落单人类家的大灰狼,伊娃一个人住在森林里也谈不上安全。觊觎落单人类的何止野兽?山贼、混混、村痞……每个世界都有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家伙。
与之相对,叶棠也不认为村子里就是绝对安全的。
想想那些关于留守儿童的新闻吧。不少留守儿童还是父母俱全,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呢。
原主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在村中无权无势。家里人又只有一个独自住在森林中的母亲。金发蓝眼的安吉琳毫无疑问是个天使一般的美-少-女。长期让安吉琳一个待在村子里,只怕比让安吉琳一个人去送鸡蛋糕与葡萄酒还来得危险。
更别提村子里还有个与原主不对付的金妮。作为这个村子的活法律,金妮想对安吉琳做点儿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
“安吉,你是不是在想去和祖母住就不能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了?”
叶棠温声询问,她得先知道安吉琳是为什么抵触去祖母家住才能想到解决的方法。
“如果是那样……”
然而小姑娘马上就笑了起来:“才不是呢!村子里都是一群幼稚鬼!他们总往祖母送我的斗篷上抹泥巴!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呢!”
“那——”
“我只是想祖母还病着,要麻烦她照顾我不太好。但是反过来想,我也可以照顾祖母啊!”
握起小拳头,安吉琳充满朝气地道:“妈妈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祖母,尽快让祖母好起来的!”
“那祖母就交给我们安吉好好照顾了!”
叶棠笑着抱抱安吉琳,安吉琳在叶棠的怀中无声地睁大了眼,海蓝色的眸子氤氲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扑在叶棠的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妈妈身上的皂香,用力闭眼,再睁开眼睛时又是一副小天使般的笑模样了。
叶棠肚子上没长眼睛,看不到安吉琳的一系列表情变化。但她知道小姑娘一定没说真话。只是她也不打算强行逼问。
父母不需要知道孩子的一切,能在孩子的需要的时候给予孩子支持,这就足够了。
“来吧!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嗯!”
……
烤面包外皮微焦,内里绵软,还有浓郁的黄油香气。肉汤有野味的鲜香,却没有野味的腥臊。明明汤头的滋味醇厚,肉却半分不柴,吃起来既有嚼劲儿更会渗出汤水来。
安吉琳从来没有吃过这样丰盛而美味的早餐,盘子里的肉汤被她用面包吸得一干二净,她甚至开始觉得那些洒落到桌面上的面包渣可惜了。
叶棠穿越时做过厨师的女儿,亦在这之后成立过食品相关的跨国公司。她与商品开发部门一起研发过新型冻干食品,也因此她清楚如何还原风干肉类的美味。
“这些汤和肉我们就带去给祖母吧。”
“诶?”
安吉琳眨了眨她的蓝眼睛,她还以为妈妈会把家里的风干肉类拿一些去给朗先生一家。
“那朗先生他们——”
升米恩,斗米仇。直接施舍他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把肉拿去喂狼,这是想把狼喂壮了,喂得贪心不足了直接把她吞下肚?
叶棠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蹲下来摸摸安吉的头,叶棠道:“好孩子,朗先生他们一家需要的不是肉。纵使今天我们能拿肉喂饱他们,明天呢?后天呢?若是我们家自己都没东西吃了呢?”
安吉琳若有所悟:“我懂了妈妈!朗先生需要的是工作!”
“答对了!”
叶棠笑着牵起安吉琳的手,带着安吉琳走出了家门:“我的女儿真聪明!”
鲜少被夸聪明的安吉琳顿时涨红了一张小脸,她脸上的红比她披着的斗篷颜色更鲜艳。
母女俩一路有说有笑,倚在门边的金妮却是气得咬起了拇指的指甲。
她没在跟班的家里找到叶棠所说的花,她又让跟班们去村子里其他人的家打探花的事情。
结果整个村子来来回回绕了几圈,一个看到过叶棠所说的花束的人都没有。
金妮的跟班之一,柯娜提醒金妮说叶棠有可能是在撒谎。金妮这才如梦初醒——确实。自己的丈夫与自己休戚与共,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丈夫,而要去相信区区一个玛丽呢?
玛丽口中的花束不过就是她这个贱-人为了脱身随口编造出的谎话罢了!
她再也不会相信玛丽了!再也不会!
……
伊娃一开门就被风吹得咳嗽了几声。
叶棠连忙让安吉琳先进屋,自己在后面关上了门。
“……你说什么?”
坐在摇椅上听女儿说了她的来意,不得不说伊娃实在是对女儿非常失望。
“母亲,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决定自己去赚钱,自己去养家糊口。”
“荒谬!太荒谬了!你一个从来没有出门工作过的女人,你怎么能养家糊口?你又拿什么去养家糊口?”
伊娃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想头一晕,整个人看着就要摔回椅子上。
“祖母!”
安吉琳惊叫一声,叶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伊娃。
“你、你……!”
被叶棠扶坐到椅子上,伊娃急得脸色发白,又气得颊上泛红。
在亚贝村,没有人愿意给一个不祥的寡妇工作。也不会有人愿意让不祥的寡妇进自己家的家门,接触自己的家人。
寡妇如果不愿意再嫁,而是执着于工作,那她能做的工作只有一样,那就是:女支女。
伊娃也是年轻时就死了丈夫的女人。与女儿一样,她也没有能够继承丈夫事业的儿子,唯有一个美丽的女儿。
也因此她比谁都清楚亚贝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的男人都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打量寡妇。
伊娃比女儿幸运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她的丈夫去世时女儿已经接近成年。且玛丽与亨利早已两小无猜,只等着玛丽成年就能与亨利订婚。
如今灾难一脉相承地传到了她女儿的头上。玛丽很快就会像当年的她一样在屈辱中撞得头破血流。而她身为玛丽的母亲,实在是不愿意看见女儿满身是伤,又或是破罐子破摔地的样子。
“玛丽,我不允许——”
“母亲,我心意已决。”
叶棠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毛毯,拍了拍灰,重新盖回伊娃的身上。
她口吻柔和,声音温软。
唯独那一字一句间的气魄巍若高山,坚若磐石。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包括您。”
第4章 小红帽的亲妈4
“哥哥……你说那个人类、她真的会来吗?”
十二岁的小狼休垂着遗传自父母的灰色尾巴,坐在山洞口远眺出去。
对面,被人类开了洞的山腹上熙熙攘攘。一些朗与休都没见过的生面孔男人们一早就拿着锯子、扛着工具箱从山下走到山腹。并在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处理起了山腹附近被伐倒后堆成一堆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