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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让他失望了。
面前的妻子听说这话后,不止没有训斥他大手大脚后表示要去厨房做饭,反而又坐回了床上:“等饭菜送来了叫我一声。”
葛根:“……”
向来不舍得花银子的人忽然就转了性子,且看这模样并不像是强行忍耐,是真的心安理得等着吃饭。他终于后知后觉,这一次好像真的把人给得罪狠了。
“满月,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那是正常的礼尚往来……”
柳纭娘抬手止住他的话:“你这话,是在说我无理取闹?”她沉声质问:“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没有舒坦地歇过一天,难道我吃不得儿媳做的饭?还是吃不得你买的饭?”
葛根噎住:“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最好。”柳纭娘嘱咐:“我这心里不得劲,不想再看见你。一会儿你洗漱完,自己去找地方住。在寿宴之前,我都不想和你同处一室。”
至于寿宴之后,就更不会和他同住了。
葛根面色铁青:“你让我去哪儿?”
葛广兴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很小,两个大男人进去,连转身的地方都无。是葛广平成亲时新搭出来的,床也特别小。
柳纭娘提议:“那一会儿我吃完饭,还是回娘家去住?”
葛根:“……”夫妻之间吵架,本就会惹人议论。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跑,回头街上的那些长舌妇又该私底下胡乱猜测了。
关键是,他们两人吵架是为了给李家送寿礼,这事要是传到了李家耳中,岂不是惹人笑话?对严松雨也没好处。
“你住!”葛根愤愤道:“惹不起你。”
他转身就走。
晚膳是街上的食肆送过来的,可把老太太心疼得够呛,一边吃一边念叨:“明日可不能这么吃了,有这银子,多买块肉不好吗?自己动手,也就是一把火一把盐的事,都别懒!”
柳纭娘赞同:“娘说得对。燕娘,你听见了吗?”
燕娘:“……”
她还没开口,葛广平已经道:“她有身孕,厨房中地上都是水,摔一跤可不得了。”
柳纭娘深以为然:“我头疼,也做不了。广玉广兴得干活,一天都不回来。你们也忙……那还是别做了,买着吃吧。”
葛根:“……”她疯了么?
第37章 继母婆婆 四
葛根再次清晰地认识到妻子还在生气的事实,边上老太太敲着桌子:“这叫什么话?”
她皱眉道:“满月,你就算生病,饭还是要吃的。做饭有那么费劲吗?以前你挺省的,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这银子都是你的,这么糟蹋,你不心疼啊?”
“娘,你有句话说错了,这银子且不一定是我的。”柳纭娘摊手:“我这么些年来能省则省,结果,现在那屋中只有二三两银。我已想通了,这人呐,还是要及时行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别太在意以后。”
老太太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满月,你该不会还在为送礼的事生气吧?”
她放下碗筷,磕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砰声,吓得几个孩子噤若寒蝉,连燕娘都放缓了动作。
她训斥道:“那是正经的礼尚往来,就像是你娘家有喜,我何时省过?”
“你们要送,我也拦不住啊!”柳纭娘喝完了手里的汤,将碗一放:“我就是不愿意,咱们谁也别试图说服谁,过几日,兴许就不是一家人了。”
语罢,直接进屋栓了房门。
听到她栓门的动静,老太太怒道:“老大,一会儿你从窗户翻进去。”
葛根可不敢翻,含糊地应了一声。将桌上的盘子叠在一起,等着一会儿食肆来收……可吃饭的碗是自家的,必须得有人洗。
他随口吩咐:“广玉,把碗洗了。”
话音刚落,正房传来人声:“广玉,来帮着做衣,明日好穿着去见师父。”
葛家做着生意,每年都有结余。家里也攒着料子,不过,也并没有胡乱增添新衣,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张满月她要给女儿裁衣。
老太太当时就忍不住了,霍然起身,葛根急忙将人拽住:“娘,别吵。广玉是大姑娘,眼看就要议亲,添件新衣也可。”
见儿子护着,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啐道:“这么糟蹋你都不管,以后定要挨穷。”
“娘,就一件新衣,不至于。”葛根劝道:“满月心里不得劲,咱们也不能太伤人心。”眼看母亲不依不饶,他压低声音:“ 还得哄她拿玉佩呢。”
听到最后一句,老太太终于消停。
葛广玉也趁着这个机会溜进了屋中,临走前还拽了一把弟弟。
于是,桌上只剩下葛广平夫妻俩。
老太太生了气,不想收拾,转身就走。
无奈,葛根只得吩咐葛广平夫妻:“让你媳妇把碗刷了,夜里看不见,小心一点。”
连葛广平可能会有的拒绝都堵了回去。
一夜都不太消停,柳纭娘只安心睡觉,假装没听见,外头老太太咒骂的动静。
翌日早上,她起了个大早,将姐弟二人送去各自的师父那里,顺便送去的还有她给师父和姐弟俩的师兄妹备的礼物。
拿人手短,这些人收了东西,就不好为难姐弟俩了。
两人也不是三岁孩子,该懂的都懂,很感激她的这份用心。葛广玉还感动哭了。
*
回到家中,众人已经用完了早膳,葛家祖孙三人也去了铺子里。
那铺子不大,有三人在里面足够,若是人再多,就有些转不过来身。于是,燕娘就留在了家中。
以前燕娘是不愿意去铺子里抛头露面,但这两日家中气氛不对,她其实挺愿意去的,只是那里实在挤不下,看到柳纭娘进门,她低下头进了屋。
院子里乱糟糟,屋檐下还有三大盆衣衫,应该是柳纭娘回娘家这几天攒下的。堆在那里的目的,大概就是想让她洗。
柳纭娘假装看不见,也回了房。
午后,祖孙三人没有回来,燕娘鬼鬼祟祟悄悄溜出了门。柳纭娘紧跟着,还没忘了锁门,一路去了铺子里。
外城的铺子都只忙早上,此时没什么客人。看到婆媳俩,老太太面色不太好:“干活的时候没人,吃饭的时候就都冒了出来。”她一边递筷子,一边问:“衣衫洗了么?”
燕娘假装听不见,埋头盛汤。
柳纭娘摇头:“我没注意看。”
老太太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立马就收回了筷子。
柳纭娘自己伸手拿了一双,坐下吃饭:“我在这家里辛苦了十多年,不可能连口饭都吃不上。真要如此,你们家也太刻薄了。”
这是实话,老太太不能反驳,也不能真的去抢她手中的筷子。只能恶狠狠瞪她。
眼神再瞪也不痛不痒,柳纭娘一脸无所谓,用完膳后回了家。
燕娘跟在她身侧欲言又止:“娘,那些衣衫再不洗,奶要生气了。”
“我又不怕。”柳纭娘不以为然:“你若是怕,就自己去洗。”
燕娘:“……”
她伸手摸着还不明显的肚子:“我这怀有身孕,不能干……”
柳纭娘打断她:“没什么不能的,我生养了两个孩子,有孕时什么都没耽误。我是过来人,就不信你洗了衣衫真的会落胎,少拿孩子说事。”
回到家中,她又回去躺着。
燕娘进门这么久,最多洗过自己的衣,从来没洗过全家人的,当即也假装看不见。这样的后果就是,老太太傍晚回来,气得在院子里咒骂。
柳纭娘推开窗,提醒道:“后日就是李家寿宴,你们若是要去,记得把衣衫拿出来洗晒。免得一股霉味惹人笑话。”
听到这话,老太太深以为然,特意去翻了最体面的一身衣衫出来,拿到院子里洗时,还感慨道:“这是当初松雨让人送回来的料子。不是时兴料子,却足够厚实,都三年了还一点没变。”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房:“也就松雨才有这份孝心,换了别人,不气我就是好的。”
柳纭娘可不愿意承受她这番阴阳怪气,推开窗户探出头:“她是有孝心,你也没白要啊,该回礼回礼,等于是咬牙买下来的,还是不能拒绝的那种。”又补充道:“你说这料子好,我不这么认为。你就差拿来供着了,一直不穿上身,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它也不会变!”
老太太恼了:“满月,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只在乎银子?”
柳纭娘扬眉:“她严松雨不在乎?那她改嫁做甚?”她满脸嘲讽:“嫁去李家和一群妾室争宠,总不能是为了感情吧?”
老太太算是发现了,儿媳说话真的过分,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满月!”葛根出声训斥:“我知道你对我们送礼之事不满,但那是我们自己愿意的,松雨从未主动要求,这事与她无关。你生气就生气,跟我吵都行,别牵连上无辜之人。”
“她无辜?”柳纭娘嘲讽道:“你这眼睛瞎了吧?”
老太太大怒:“满月,别胡说八道!”
“我也不愿费这唇舌,不是你非要在我面前夸她么?”柳纭娘盯着母子俩:“我嫁入葛家这么多年,从不认为自己比她差。你们少拿她跟我比,就她那品性,她不配!”
说着,关上了窗。
傍晚,姐弟俩回来,都挺兴奋。
老太太从中午就看得出来儿媳没有要做饭的意思,所以特意买了菜提前回来做饭,桌上气氛凝滞,每个人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无论老太太如何含沙射影或是直接挑明,柳纭娘是不干活的,她念任她念,反正柳纭娘岿然不动。
一转眼,到了寿宴的前一日。
柳纭娘和往常一般躺上床睡觉,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有人拨动窗户。天气炎热,她没有栓窗,侧头就看到窗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会儿正试图翻进来。
观那动作和身形,明显是葛根。她没动弹,饶有兴致地看着。
葛根翻了进来,往床上摸,确切地说,是翻动她白日穿的衣衫。
“你找什么?”
黑暗中乍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葛根身子一抖,被发现了,想要拿到玉佩几乎不可能,他干脆放弃偷拿的想法,掏出火折子点亮烛火,大马金刀往床前一坐,打算好好与妻子深谈一番。
柳纭娘率先开口,嘲讽道:“葛根,你愈发出息,都学会偷了。你膝下三个孩子,这算是给他们做了个好榜样?”
葛根一脸不赞同:“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说偷也太难听了。再说,若不是你不答应,我至于半夜摸进来么?”
柳纭娘气笑了:“葛根,你这脸皮可真厚,大概就跟那老母猪肉一样,煮都煮不熟。”
“满月!”葛根语气加重:“这玉佩送出去,松雨不会让我们吃亏的。两个月后,母亲过寿。她肯定会还回来。”
又缓和了语气哄:“我知道你那个玉佩是传世的东西,要给女儿一代代往下传。这样吧,那套鎏金首饰同样难得,我拿那个跟你换。”
他摊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就体谅体谅我。”
柳纭娘侧头看他:“鎏金又不是真金,压根卖不掉,谁拿着就砸谁手里,合着严松雨送的东西就那么好,配换我这值十几两的玉佩?那种破玩意儿,你怎么好意思跟我开这种口?”
明日就是寿宴,今夜是一定要拿到玉佩的,葛根妥协:“往后我再弥补你还不行么?”
“不需要。”柳纭娘朝他伸出了手:“既然你铁了心要花那么多银子备礼物,那我之前说的话就该兑现。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在你家辛苦这十几年,就算是长工,也该积攒了一笔不小的工钱。先把我的工钱发给我,明日你贺寿回来,咱们就商量一拍两散的事。”
葛根瞪着她:“满月,你别以为我怕和离!”
柳纭娘面色如常,现在还带着微微的笑:“我知道你不怕,巧了不是,我也不怕,正好一拍两散。”
第38章 继母婆婆 五
两人对视,葛根率先败下阵来。
“满月,玉佩借我用,我以后想法子还你。”他咬了咬牙:“写借据也行。”
“你每年能赚多少银子,家里有多少存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柳纭娘不客气道:“就凭你给严松雨送礼的次数,想要还上我那枚玉佩,至少也要十年八年。万一在这其中你生个病,摔个跤,我问谁要去?”她挥了挥手:“没得商量。”
葛根怒瞪着她:“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把玉佩给我?”
柳纭娘沉吟了下:“拿你们家的铺子来换。”
“你做梦。”葛根脱口训斥。
柳纭娘摊手:“你不愿意便罢了。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我又没有逼你。你这么凶做甚?”她打了个呵欠:“天色不早,我得歇了。你出去吧!”
葛根礼物已经备好,再加上那枚玉佩,寿礼就很合适。若没有玉佩,只凭着他买的东西,在李家一众宾客中,大概还是寒酸的那波客人,他去是为了给严松雨长脸,可不是让她丢脸的。
“拿别的来换。”
柳纭娘闭着眼睛:“你家别的东西我也看不上啊,或者,你家地契也行。”
“你……”葛根咬牙切齿:“你怎么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柳纭娘看着他,语气冷淡:“提醒你一句,你敢去送礼,我们俩是要一拍两散的。所以,你若真的拿铺子和房契来换,那就是我自己的东西。和你们葛家无关!”
葛根:“……”
这样的情形下,他怎么可能给?
正想再说几句劝她一劝,却见面前女子不耐烦地挥挥手:“想让我退让,绝无可能。我也不是强买强卖,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赶紧出去,别耽搁我睡觉。”
一整个晚上,葛根都翻来覆去,床铺不大,父子俩挤得像腌酸菜似的,听着边上儿子的呼噜声,他脑子里思绪翻飞……这么大的事,他不敢自己做主。天刚蒙蒙亮,他就敲开了母亲的房门。
葛老太太得知此事,顿时大怒:“她是真敢开口,怕是想上天!”
葛根拍了拍她的背:“娘,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仔细想过了,满月她今年都三十多岁,就算是再嫁人,也不可能有孩子。她这两日都在为姐弟俩打算……照这样的情形,无论她日后手头有多少东西,应该都会交给两个孩子。要不……我们分点东西给她,就当是提前分家,把广兴的那份给了……”
这么一解释,好像还挺有道理。可老太太心里就是不得劲:“我们送礼,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没脑子,性子又倔,根本说不通。”葛根叹口气:“娘,午后咱们就要上门,还是先拿到玉佩要紧。等这事了了,我再把人哄回来,实在不行,就像我刚才说的,当那些东西是分给广兴的。”
老太太不愿意把祖产送人,哪怕是送给孙子她娘,且这些东西早晚会落到孙子手中,她也还是不愿。
不过,事到如今,偷不过来,也只有这个法子。
她看了看天色,试探着道:“这个时辰,人正犯困。要不你再去试试?”
葛根还没接话,外头有开门声响起,听动静正是从正房传来。
母子俩对视一眼,彻底打消了偷玉佩的想法。葛根试探着问:“娘,现在怎么办?”
老太太叹口气:“你去把她请进来吧!”
母子俩会妥协,本就在柳纭娘的意料之中。她进门后直接问:“商量得如何,打算将哪样给我?”
房子遮风挡雨,不能有丝毫闪失,加上燕娘如今还怀有身孕,不宜搬家。所以,房子不能给。
可铺子是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根本,也不能给。老太太简直左右为难。
葛根沉吟半晌,道:“我把铺子给你。”
柳纭娘一合掌:“好!换衣吧,咱们去衙门改名。”
葛根:“……我意思是先把房契给你,改名不急,你也知道的,我还得赶去贺寿。”
“改名用不了多久,不会耽搁你贺寿。”柳纭娘似笑非笑:“原来你还打着这个主意,不改名,那铺子始终是你葛家的,当我是傻子呢?”
饶是老太太早有准备,听到改名的一瞬间,也还是止不住地心慌,脱口道:“那咱们不换了。”
葛根微愣。
柳纭娘颔首:“不换也好,我还舍不得呢。”
说着,反正走出了门。
葛根等她一走,立刻凑到母亲耳边分析:“娘,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就把铺子给她,她进门这么多年来,拢共也没去过几次铺子,压根不会做生意。到时候,那铺子还在我们手中。大不了,我们就当是租的,每月付她租金……虽说咱们闹翻了,但到底是一家人。她总不会弃我们选别人……有两个孩子在,那租金何时给,给多少,都是我们说了算的。”
那铺子本来就是葛家所有,真不给租金,外人也不会说闲话。
听了儿子这番话,老太太对于把铺子给出去这事再不抵触。
柳纭娘刚洗漱完,又被两人请进了门。
老太太不高兴,面色难看:“我可以把铺子给你换玉佩,但从今往后,你不许对外人提及此事。哪怕是你爹娘也不能,那枚玉佩,就是我葛家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柳纭娘颔首:“明白。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家因为这枚玉佩而起的争执,免得让严松雨丢脸,我都明白。不会往外说的。”
这一回挺顺利,葛根换了一身衣衫后,带着她去了衙门一趟,他怕赶不急回去收拾,还给了师爷几枚铜板喝茶。
前后不过一刻钟,柳纭娘就拿到了崭新的地契。
葛根看着她脸上的笑,道:“我们还有不少货物堆在里面,这样吧,往后我付你租金,同一条街上的铺租金该多少,我就给你多少,绝不会让你吃亏。”
柳纭娘没有答话,自顾自回来家里。
她不高兴,本就在葛根预料之中,说实话,他心头还有点畅快。
在他看来,他给铺子也要置办一份像样的礼物送去李家,她肯定是醋了。得知她还在乎自己……这是一件好事,葛根是越想越乐。
顺利拿到了玉佩,备足了一份体面的寿礼,加上很有可能张满月舍不得他不会离开,最后铺子还是自家的。葛根一路心情不错,到了李家后,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葛老太太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更让人欢喜的是,在寿宴上,有个富商表示去他们铺子里看过后会定不少货物。对于葛根来说,如果真有郁闷的事,大概就是严松雨和李大爷站在一起招呼客人,一看就是感情甚笃的夫妻。
又喜又悲之下,他喝多了。
母子俩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葛根倒头就睡。老太太被葛广平夫妻俩缠着问李家的盛况……今儿这样的日子,葛广平若是出现,那就是给李大爷添堵。所以,他们夫妻都没有去。
葛根一觉睡醒,天已大亮,外面日头正高。他眯着眼睛,恍惚了半晌才渐渐回神。不大的床只剩下他自己,葛广兴早已离开。
忽然有人推开房门,他抬眼望去,就见背光处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十几年夫妻,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张满月。他揉了揉眉心:“帮我倒碗水。”
柳纭娘没有倒水,直接走到床前:“我有件事跟你说。”
葛根脑子还不甚清醒:“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柳纭娘看着他的脸,道:“昨天你说我不会做生意,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比起铺子,我更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屋子,之前你有句话也说得对,我不能带着孩子长期住在娘家,那是讨人嫌。所以,我打算把铺子卖了,重新置办个小宅子,跟你分开之后,也有个去处。”
听到这话,葛根瞬间就吓醒了:“不是,你要卖铺子?”
柳纭娘颔首:“说起来,你家那铺子的位置是真好。我刚放出话,已经有三个中人要带人来看,我暗地里打听过,只要价钱合适,不出十天,我就能拿到银子。”她提醒道:“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尽快把货物出了,或是搬走也行。”
葛根:“……”万万没想到!
他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张满月竟然那么大的胆子,拿到铺子后直接就给卖了!
“我要是不搬呢?”
柳纭娘一本正经:“得让别人撵你走,那我就只能便宜点卖了。你别担忧,我只买个小宅子,应该还是买得起的!”
葛根:“……”他担忧什么?
她买不买得起,关他屁事!
最要紧的是,那是葛家祖产,不能卖!
第39章 继母婆婆 六
也不能怪母子俩不够谨慎,没有事前约定让她别卖铺子。
就外城的这些人家,有一间铺子都恨不得像护宝贝似的,那是祖产,谁家要是有一样,除非万不得已,否则都不会想着卖掉。
张满月若是要和离,手握这间铺子,那就有了退路,日子绝不会艰难。母子俩是做梦也没想到,她竟这般不按常理!
铺子留着不好么?就算自己不做生意,每月都有租金收,简直无本万利,为何要卖?
葛根下意识道:“你不能卖!”
柳纭娘一脸莫名其妙:“为何不能?”
她掏出那张崭新的房契:“这是我的东西,我想卖就卖,高兴了送人都行。你管不着。总之,你尽快把货物挪走,别耽搁我卖铺子。”她正色道:“咱们十多年夫妻,别闹得太难看,让人看了笑话去。”
若是张满月卖铺子的事情传出去,葛家就已经是笑话了。
葛根心中焦急不已,电光火石间,飞快道:“既然你要宅子,那我拿宅子跟你换。你以后就住在这家里……”
柳纭娘嗤笑一声:“之前让你们慎重考虑,就是不想麻烦,你以为是过家家么,说换就换?”她一挥手:“我不换,现在是告知你搬货,不是跟你商量!”
葛根听着这话,莫名觉着有些熟悉。
好像……曾经他也这么说过。
“满月,你得为两个孩子考虑,那间铺子是葛家祖产,不能卖的。”
柳纭娘满脸不以为然:“我买下的宅子,同样是祖产,日后同样会交到广兴手中。”
这不一样。
重新买的,那就不是葛家长辈传下来的!
葛根只觉得头更疼了。
“娘呢?”
柳纭娘摇头:“不知道。”
葛老太太早已去了铺子里,葛根睡不住了,起身洗了一把脸就往外跑,大概是太着急,鞋都没穿好。
柳纭娘不疾不徐,也洗漱完出门,这一回是去见中人,还将有意买铺子的客人带了过去。
葛家母子正在铺子里商量,看到几人前来,尤其他们认识走在其中的中人,老太太当即又恼又怒,急忙迎上前将人拉到一旁:“他叔,我们没有要卖铺子。这是一场乌龙,满月她生我们的气,故意在这闹呢。你快把买主带走,别在这耽搁别人时间,往后也别带人来……”
中人一脸诧异:“可是你儿媳说,你们家已经把铺子给她了。她还拿了地契给我看,否则,大家住一条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不能干这事啊。”
老太太噎了下:“是给她了。但没让她卖,她闹别扭呢。这铺子我们不卖的。”
“既然是我的东西,我想卖就卖。”柳纭娘看向中人:“叔,我也不瞒你,他们不太想搬。这价钱上,我愿意便宜点,你跟买主好好说说。”
中人眼睛一亮。
他们本就是赚中间的差价,主家愿意便宜,里面的利润就更多。他笑吟吟道:“你愿意便宜多少?”
“按市价,这铺子值十八两,卖得好可以二十两。”柳纭娘当然不会被人糊弄,早就打听过价钱,见中人点头,才继续道:“价钱可以五两左右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