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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是他写的呢?”
左玉冷笑,“代笔不行吗?毕竟是首辅儿子。”
“那倒不可能。”
左林摇头,“这几首随便一首都能名流千古。随便一首都足够让自己名满天下了。哪个痴儿会将自己才华拱手让人?就是首辅儿子也不行啊!”
左玉想想也是这道理。这古代许多人办诗会、茶会的,不就是花钱扬名吗?真是个狗东西!这下公布他抄袭都没人信自己了!
真是可怜了苏轼、纳兰性德、李白,还有曹丞相啊!
第70章 孽力反噬
秋雨绵绵,冷雨敲窗。大地的金黄渐渐失了色彩,冬天的黑白正缓缓浸润而来。
泙京府里,本应是上朝的日子,可李恒却没有去上朝。及时倒戈让他暂时被天子放过,得以继续坐镇泙京府的同时,还负责起了看押工作。
大理寺关不了这么多人。且左玉告的人也不都全是官,还有许多闲赋在家的寓公与商贾。
这些没有官职的人就被甄别出来,放到了泙京府。今日大朝天子要亲自审问毕新等人,但很显然,大朝之上也不可能一次审问这多人。
因此这些没官职的与商贾就关在他这儿,由他亲自坐镇看管。
李恒喝着茶,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想想关在牢里的那些人,不由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
这些乡绅跟陆岺一样,总拿三轮红椅的事嘲笑他。只不过,这些人比陆岺更可恶!陆岺直来直去的,嘲笑就嘲笑,从来不会阴阳怪气。可这些乡绅老爷们就不同了。阴阳怪气的比直接骂人还让人难受。
这些年他装儿子,装孙子,受的气可多了去了!现在这些人都沦为了阶下囚,而自己却成了看管他们的人,心里如何能不痛快?
更别提,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人现在还要求助于他,想想,心里就舒坦啊!
当然,他是不会收好处的。他现在可是青天大老爷了,是陛下手里最得力的刀,是要青史留名的人,哪能收这些好处?
想想百姓那一声声青天,陛下那一声声赞扬,李青天整个人都飘飘然的,恨不能陛下现在就下个旨,这些商贾什么的就让他来审吧。
他要把百姓都拉来看,看看他这青天老爷是多么公正!
正美着,外面忽然跑来一文书,大呼道:“不好了,尊翁!那张昊卿投河自尽了!”
“又投河?!最近什……谁?!”
歪斜在靠椅上的李恒一下就坐直了!瞪大眼,道:“谁,谁投河了?!”
“张昊卿!”
文书道:“押送他们回乡的押解役已回来了!”
“赶紧将人叫进来!不,我自己去!”
李恒这下顾不上自我道德升华了。赶紧跟着文书跑去了二堂。
二堂内,押解役见了李恒便立刻跪下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那张昊卿回乡途中听说了百官叩阙,要求陛下严惩左玉后,竟是趁着我等不备,跳河了!”
顿了顿又道:“他用刀子在自己胸口刻了几个字,说害我者:天下乡绅与首辅!”
李恒傻眼了。
今年怎么回事?!都来这一套?!
“现在人呢?!”
“张家大郎闹腾……”
押解役哭丧着脸道:“大人,您也知道,一般革职官员被陛下勒令返乡的只涉本人。现在张昊卿投河自尽,其家属便可自由往返。他们抬着张昊卿的棺材跟着小的回来了,说是要讨个说法。”
“这,这,这……”
李恒身子颤了起来,连嘴巴都哆嗦起来了!
文书一看,忙安慰道:“府尊,张昊卿定是受姬君牵连,遭到地方乡绅刁难了。此事与大人无关,且陛下正在审理此案,此事于我们大有裨益啊!”
“其,其实也未怎么刁难。”
押解役颤颤巍巍地道:“先前还很客气,还有人来拉拢的。只是没想到张大人死心眼,认定自己欠了左家大恩,将人骂了一顿。说他们这种小人哪配谈姬君,说姬君是有胸怀的人。天下劣绅都不配提她的名字!”
“张昊卿还算有良心。”
文书感叹道:“不过本来三代人不能行举业,若不是姬君,张家还不知要落寞成什么样。三代人后去经商、当农户都没准呢。这等再造之恩若都不记心上,那真是猪狗不如了。府尊,依卑下看,您要好好安抚张家人,若是……”
“这自然是要好好安抚的!”
颤了半晌的李恒忽然激昂了起来,“本官坐镇泙京,有民受冤来寻本官,本官怎能置之不理?!”
他对着皇宫方向拱拱手,“不然如何对得起陛下对我信任?来呀,你且说说,他们来的路上可有受阻拦?”
“自是有的。”
押解役一头雾水。这大人刚还颤得不行,怎么眨个眼的工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激动起来了?
“只是小的们往来押解多了,抓逃犯的经验也多。因此,也知怎么躲开他们。”
“所以,你们没受伤?”
李恒眯眼,“就这么轻轻松松出来了?”
“大人,其实并不轻松。我等在山林里躲了好久,还遇上了大虫,差点就命丧虎口了!”
押解役委屈。躲人追捕哪有那么容易?只是他们押解役身上的兵器也好。有弓箭,有钢刀,抓逃犯经验丰富也意味着反查能力强,这才跑回来的。”
“不,不是遇上大虫!”
李恒弯下腰,“你们押解役一共就十个人。纵然人人有刀有弓箭又如何能打得了大虫?所以,不是大虫,你莫要诓本官!”
“大人……”
押解役都快哭了,“大人,小的哪敢……”
“哼!”
李恒哼了起来,“这些乡绅当真是恶劣!居是连朝廷押解役也敢追杀!说说,那些乡绅都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跟首辅是什么关系?”
押解役呆愣在那儿,满头的问号。
大人这是啥意思啊?
文书轻轻咳了一声,缓声道:“大人的意思就是……张昊卿是受姬君牵连,被连乡绅刁难羞辱,又不愿污蔑姬君,故而投河的。其家属想上京告状,还被乡绅派人追捕……那些来寻张昊卿的人都有谁?你可知道?”
押解役眼睛瞪大了起来,对自家大人的德行又有了新的认知。想了想,便道:“张家人就在一堂候着,他们定是清楚!”
“好极了!”
李恒哈哈笑了起来,“叫他们进来……不,本官亲自去!走走走,随本官好好去安抚下张家人。顺便派个人去镇国公府说一声。这老父亲被人逼死了……”
他摇摇头,拉起袖子擦了擦毫无眼泪的眼角,道:“可怜呐!想来张家人急着来告状,应还没来得及去通知吧?”
“大人神机妙算!”
押解役忙道:“是还未来得及通知镇国公。”
李恒望了押解役一眼,道:“那就你去通知吧。”
“是,大人!”
***
天未亮时,左玉便将几个苦主送入了宫。今日这朝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而她也有许多事做。于是便留了几个刘远在宫门前等着,自己则回来继续整理其他证据。
前面的证据已整理归类好。可随着昨日毕新等人的谢幕,从昨天下午便陆续有人过来提供证据。
昨天这些事都是左林帮着做了。但左林到底是个武人,不擅此事,故而还是接过来自己做。
休息了一晚上,钟琪等人的脸色也缓了过来。昨天从庄子上回来后,发现李三娘和孟姨娘都给自己做了人参鸡汤,连张氏都给自己弄了盅紫米桂圆花胶。
她也吃不了这么多,便趁着花晨等人忙活的时候,偷偷在里面滴了些免疫提升剂。然后,让花晨给钟琪等人送了点过去。他们淋了雨,要是感冒了,在这年头可是能要命的。
今天早上她出门前又吩咐人开大锅,将家里能用的灶都利用起来,都用来烧鸡汤。刚刚回来时,寻着检查的借口,也往每个大锅里都滴了好几滴免疫提升剂。
做好这一切后,便让人送去给许明知以及诸师兄弟。
那些百姓也让家中下人出去询问打听。若有人风寒了,生病了,便送上一碗家里的鸡汤。
若鸡汤不够,回来再做。借口也好找,是为了报答百姓。家里也没人怀疑,左林甚至还让人去账上支钱买鸡,没那么多人参,放些红枣、当归也是好的。
系统给的免疫提升剂在左玉看来有些变态。弟弟左挚身体一直不怎么健硕。自打自己得到这东西后,偷偷放在他吃的东西里,才吃了三四次,左挚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了。
现在的左挚脸上有肉了,皮肤也不再是黄黄的了,粉嫩粉嫩的,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包子。也比过去活泼好动了许多,早上随着左林练武,也能坚持半小时了。
因此,这东西的效果自是不用提了。左玉有理由相信,大家吃了这个,哪怕真得了风寒也是会好起来的。
虽然这样做,免疫提升剂消耗会很大,但是左玉却觉得很值。而且,用完了不是还有一个善于从总机扣东西的系统吗?
自打天子口上封她为女圣后,系统就停止了对她内心世界的探索。因此,她现在也能动动歪脑子,想法让系统多给自己扣点好东西了呢!
回到家,与钟琪等人整理了会儿东西,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是泙京府来人,张家老爷投河自尽了。
左玉愣住了。
不是回乡了吗?怎自尽了?
忙赶去花厅,见张氏已瘫坐在地上,两眼空空的,既没眼泪也不见悲戚,好似傻了一样。
“我爹……”
张氏张了张嘴,吐出两字后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两行眼泪掉了下来,“死了?”
她又笑了起来,笑声逐渐癫狂。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爱巴结钻营的父亲居然为了别人自尽了?
这是什么道理?!
那样自私的人也是能被感化的吗?!
“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呵,呵,呵……”(注1)
张氏流着泪,自嘲地笑,“圣人果然什么都说明白了……可以的,他也是可以的。”
“母亲。”
左玉上前,道:“您在家歇着,我去衙门看看。”
“不!”
张氏站了起来,“爹没了,我哪能不去?若真是被人逼死的,我少不得也要去敲一敲那闻天鼓!”
“母亲,我陪你一起去,莫要激动。或许……”
张氏回过头,咬牙道:“他不能白死!再恨他,那也是我爹!”
左玉望着张氏,心情复杂。
人真是很奇怪的。张氏对其父的不满从那回买玫瑰冻给自己时就表现出来了。开始自己还不明白,后来才琢磨出味来。
她在那个家伏低做小也得不到关爱,也难怪当上了国公夫人后便成这样了。
只是现在她的伤心亦不是假的。那眼泪,那话语里的痛楚是无法作假的。
她想起读书时,有个语文老师说过的话:世上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世上的人也从来不是非善即恶……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出一口气。暗暗想,人性的复杂,哪怕自己完成了学业,哪怕工作多年也是不能理解万分之一的吧?
望着张氏,点点头,“那女儿陪您去吧。”
一路上,张氏都显得很沉默。一直到了泙京府,见到了自己的兄长她才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里,她半真半假,左玉再次看到了人性的复杂。
哭过后,李恒便领着他们去停尸房。李恒很会来事,让棺材进衙门这种事估计也就他做得出来了。将张昊卿的棺椁给放到了停尸房。
张家人本事也是大。一路被人追逃,居还能带着张昊卿的遗体回京,其长子张橓不愧也是能考上进士的人,脑子还是有的。
一口薄棺停在停尸房,这回张氏哭得心情复杂,待哭过后,便神情坚毅地道:“我要去敲闻天鼓!状告毕新!”
“国公夫人……”
李恒一听就急眼了。这毕新已经被告了,您还告个啥啊?要告在他这儿告啊,他还想开堂让百姓们来看呢!
“今日大朝,首……毕新本就在受审了。您若现在去敲闻天鼓,打断了审理,这要是被他再寻了机会,可不是功夫都白费了吗?”
张氏冷笑,“怎会白费?这不是正好吗?!若无他指使,地方乡绅如何敢为难我父亲?”
“没有毕……”
李恒话一出口又立刻住了嘴,连连道:“夫人说得对!若不是毕新,这些乡绅哪里敢为难镇国公的岳丈?!”
他有点遗憾。但想想若是毕新一派这回不被直接打死的话,以后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让张氏去添把火也不错?张昊卿虽已被革职,可如今自尽还不是因为受左玉牵连吗?所以,张昊卿才是真正被逼死的那个啊!
孽力反噬,妙啊!让首辅也尝尝这滋味吧!
第71章 杀鸡儆猴
朝堂上,面对着苦主的指控,毕新等人是辩无可辩。其实,他也不打算辩。他知道,天子上朝开审不是让他们来为自己辩护的。
天子审他们只有两个目的:一、打掉他们的气势,让天下乡绅官吏认清形势;二、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所以说与不说没区别。穿着一身白衣的毕新跪在地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安静的就像木偶一样。
他自己的生死已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家里的人。也不知舒儿怎么样了?他有癔症,不能受刺激的。这节骨眼上要再发病,那可真不妙了。
他垂着头,对于苦主的指控只当听不见。直到外面有人来报张昊卿被逼自尽后,他才抬起头来,眼里带着错愕。
事情到了这一步,乡绅们做什么都没意义。陛下铁了心要杀一批人,为丈量国土做准备。此刻再去逼迫张昊卿又有什么意思?
这是诬陷!是阴谋!不,不是阴谋,是阳谋!
张昊卿非有德君子。龌龊的人行事自不会讲什么规则,他知道用什么手段打击他们是最痛的!他用自己一条命给了陛下一个借口……
好狠!
他咬咬牙,心里恼恨。可随即想想,自己都这样了,恨又有什么用?嘴角浮出自嘲的笑。
昔年自己都能委身于先帝,只为一个前程。现在张昊卿用自己一条命换全家的安全与前程很奇怪吗?说起来,他还比自己有德行些。他是为了家人,也是为了回报左玉一点恩情。而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长长叹出一口气,对着天子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道:“陛下,臣愧对陛下。臣不敢狡辩,只求陛下看在臣辅佐两代帝王的份上,能饶恕臣的家人。”
天子眯眼,“这么说……所有指控你都认下了?”
“是。”
毕新道:“其余人等皆是被臣胁迫,所有罪责皆在臣一身,还望陛下开恩。”
“呵。”
天子冷笑,“这里的人命官司就有上百条,你一个人怎么担得起?”
“陛下,臣罪该万死!但若是处置过甚,会动摇国基啊!”
毕新仰起头,流泪道:“陛下若执意如此,来日史书必不会再有溢美之词,莫要被人蛊惑啊!”
“呵。”
话才说完,陆岺就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毕新,你与其担心陛下,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现在张昊卿自尽,说是你们逼的,要不处置你们,我怕这天下才要乱呢!”
陆岺撇撇嘴,眼里满是对毕新等人的不屑。毕新扫了陆岺一眼,冷笑道:“能在这大朝上看到侯爷,聆听侯爷训话真是罕见啊。”
陆岺撇撇嘴,道:“本侯可不是特意来看你笑话的。本侯也不小了,也该按规矩办事了,总不能每次开朝都不来。”
天子诧异。
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这外甥……
居然也会说人话了?
陆岺从来不上朝。因着他年岁还小,又这德行,御史言官除非没事干了,不然谁高兴为这个事去参他?只是陆岺想着,自己都跟左玉定亲了,这都要成家了,可自己还没立业。就自己现在这样,把人娶进门就有点心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有点委屈她。
所以他想了想,便觉书要读,朝也要上。总不能媳妇是圣人,自己就是个纨绔吧?那样的话,左玉不嫌弃自己,他都嫌弃自己。
而且昨天他盘算了下自己的积蓄,更是受打击。这些年,他大手大脚的,家里给的月俸就没存下来多少。唯一让他安慰的是,这些年他的俸禄都是娘给他保管的,这才没被他花掉。不然他现在就是穷鬼一个,想给左玉买张新的梨花木拔步床都买不起。
昨天他问了娘,发现就这十六年的俸禄加起来也才四万不到,这也太穷了!他享受的待遇已是侯爷里顶天的了,一年俸禄有2200石米,可跟左玉一比,他觉得自己好穷。
左玉有多少钱他不清楚,但光舅舅赏赐给她的黄金就有三千两呢!而且她俸禄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她还有铺子、农庄啥的……
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家里这些地啊田的都是娘在管的,可轮不到自己经手。
这样一算,就觉自己好穷。左玉从小没了娘,被继母苛待,瘦得像竹竿。等她嫁给自己了,没道理还得用自己的钱吃饭。男人都不能养起一个家,那像话吗?所以自己也得上进点了。最好能帮着舅舅干点活,没准也能时不时赏点自己黄金啊什么的。拿了赏赐,自己也去买点地,这样成亲了,自己就能养得起媳妇了。
所以他得来上朝啊!待家里哪能发现赚钱的法门?得上朝才有机会嘛!
当然,今天来多半还是来看笑话的。
天子愣过后,笑了起来,“经此一事,宣平侯也长大了,朕心甚慰。”
小插曲过去后,天子又继续道:“左林。”
“臣在。”
“你这便去领了虎符,带着宣平侯去调查你岳父一案吧!”
“陛下!”
毕新大惊,“镇国公与张昊卿乃是翁婿关系,自古断案,亲友避嫌,陛下此举有失……”
“那按你的意思要派谁去呢?”
天子的声音冷极了,“若不是你们犯糊涂,朕会落到无人可用的地步吗?!朝里能办事的都得审你们,现在就镇国公与宣平侯闲赋在家,不派他们去,派谁去?!”
毕新颤了颤,瞪大眼,还是不敢相信天子的决心竟是这样大!
这是要借着张昊卿的事大开杀戒啊!这是杀几个都不够,是要杀整整一片!这事一做,天下还有几个人敢反抗?勋贵武将到了这个时候可不会管自家损失了。
他们被文官压制已久,这多文官被问罪,朝内势力失衡,陛下短时间内必是要倚重他们武人。到了这个时候,两成租子又算什么?!若是陛下私底下再许诺些什么,怕是一成租都会响应!
毕新内心苦涩,五味陈杂。以前那个年少天子终是长大了!他已不甘心再被他们摆布,他羽翼已丰,已有实力与心机来斩断他们这些枷锁了!
想到这里,毕新老泪纵横。
心酸悔恨交织盘桓在心头,久久后,他似认命一般,道:“求陛下饶过臣的家人。”
磕在地上的头已是花白。一夜的时间,从首辅变成了阶下囚。一夜时间,他就苍老了。
说什么都没用了,大局已定。其他人他也顾不上了,都自求多福吧。
秋日的雨总绵绵,好似总也下不完似的。
站在闻天鼓前的左玉以及张家人等了很久,宫门终于开了。天子接了诉状,但未宣他们。正当几人摸不着头脑时,左林带着陆岺出来了。
他脸上洋溢着一片喜色,跟陆岺并肩走着,显得很是亲近。
左玉觉得有些奇怪。爱钻营的爹不是看见陆岺就生气吗?怎么这会儿关系这么好了?
“夫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左林来到几人跟前,“你们莫要担心了,陛下给了我虎符,让我去京中五军大营里点兵,带着宣平侯亲赴台夏县,调查岳父被害一案!”
此言一出,张橓便哭了。
他跪倒在地,大哭道:“爹,你说对了!陛下要给咱们报仇了!爹,您安心去吧!您不会白死!”
张家人都开始抹眼角,在宫门前呜呜的哭了起来。左玉稍想了想,明白了天子的用意。也明白了张昊卿为何要这样做。
经过这回的事,她想问题又深了些。表面看,张昊卿是为报恩。但再往深里想想,其实他既有报恩又有谋划的心思。而这谋划的心思恐怕还更多一些。
他用自己的死换来一个天子对地方下手的借口。杀鸡儆猴,只要狠狠处置一波,那其他乡绅便也安份了。
现在左林又暂时领了兵符,那只能说明,天子已与武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并不怕有人造反,所以这事已成定局了。
左玉想明白后,不由感叹朝堂斗争之复杂。看起来很温和的天子手可真狠啊!
不过,这样一来百姓就能得到实惠了吧?至于武人以后会不会造反……相信以天子的能力必还是有办法反制的。文官倒一批,还会有新的血液补上。那些奋力指责毕新的人中未必就都是清官。
有人倒下,就有人获利。果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有永久的富贵,也没有谁可以一直只手遮天啊!
学到了!
左玉朝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一拜,谢天子教导!
陆岺红着脸,犹豫再三还是走了上来,道:“我这回随你父亲一起去办差。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父亲的。”
左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个绣花枕头能不拖我后腿就不错了!”
哎哟,想想还是意难平啊!心又痛了……
他心痛,左玉可不心痛。她抿嘴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小侯爷了。”
顿了顿又道:“生死相斗时,不要讲君子之风。哪里痛往哪里招呼,保护好自己。”
陆岺的眼睛瞪圆了!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
左玉在关心自己?!
!!!
第72章 疯狂内卷
陆岺骑着马儿,欢快狂奔着。身后的贺稚书与左林忍不住叫道:“你慢些,士卒跑不了这么快!”
“哈哈哈哈!”
陆岺大笑着,“没事,你们慢慢走!我去前面等你们!”
“这是怎么了?”
贺稚书一脸纳闷,“第一次领差也不用这么高兴吧?咱们这回去免不了要见血啊。”
“哼!”
左林冷哼着,表情很难看。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玉儿说了关切他的话。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思来想去的,能让自己女儿关切这草包的原因便只有“已定亲”这条了。
到底是自己要嫁的对象,关切一点也没错。但想想自己这好的女儿就因为“定了亲”不得不关切这草包后,心里就越发堵得慌了。即便不能嫁太子,可天下好男儿何其多?
几个国公家里的公子也不错啊!也是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的。最关键的,有能耐啊!哪里像这个草包,真是越看越来气!
贺稚书见左林表情不愉,自觉远离了他一些。老话都说,在未成亲前,丈人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来气的。而这位镇国公明显属于气特别多的那类人。
远离即将要嫁女儿的镇国公保平安呐!
一行人,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台厦县而去。张橓已交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来拉拢张昊卿,要求其污蔑左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