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有一条就尽够了。”北方人吃鱼少, 除了特别爱吃的, 一般也就是过年为了一道“年年有余”准备个一条。。
而苏软挑的花鲢五六口人吃都够了,她还买了两条。
苏软一本正经的道,“我俩打算一人吃一条。”
李若兰一噎,抬手拍了她一下,“找揍呢。”
言少时已经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若兰估计也怕鹿鸣琛觉得苏软不勤俭,还假模假式的道,“鸣琛,以后你的津贴给她一半就行,剩下的一半你自己存起来,别都让她祸祸了。”
这下苏软也哈哈的笑起来,她妈竟然让鹿鸣琛存钱……
李若兰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又要瞪眼,鹿鸣琛忙道,“没关系,苏软不是乱花钱。”
“对啊妈,”苏软还是忍不住笑,“他可比我会花多了。”
李若兰看的又欣慰又担忧,“你们俩差不多点啊。”
“放心吧妈,”苏软笑道,“我买这个是想做点你们没见过的好吃的,明天不是还要去姥姥家吗,我也想给姥姥带点好东西。”
听说是给老人准备东西,李若兰便没再说什么,之后却跟着苏软一起逛,见她买东西确实有分寸,这才勉强放心,不过……
“你怎么都不搞价?”
苏软道,“刚刚人家老板不是把零头抹了吗?”
“抹零头算什么搞价。”于是李若兰在前面做示范,替她讨价还价。
到最后就变成苏软和鹿鸣琛跟言少时言少昱站在一起,李若兰负责买东西讲价,他们几个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拎东西。
李若兰讲完假还会给他们传授经验,“这家要跟男老板讲,女老板嘴紧,讲不下来。另外一家是男老板抠门,懂了没?”
兄妹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懂了。”但会不会就另说了。
苏软还想买些水果蔬菜之类的零碎,被李若兰阻止了,“这些都不用买。”
见她疑惑,言少时道,“明天去姥姥家,姥姥家啥都有。”
苏软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姥姥家啥都有,就算啥都有不也都是买来的吗?
她妈自己啃老还不算,还要带着她一起啃啊?
不过看李若兰坚决的模样,苏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问起福姨,“福姨在姥姥家呆的还行吗?”
“鹿家有没有找麻烦?”
之前鹿家为了哄着大方的福姨掏出点好东西来,简直是使劲浑身解数殷勤招待,李若兰想把人接过来他们还不许。
但昨天之后,鹿家怕是反应过来他们被耍了,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若兰笑道,“这个用不着你们担心,昨天我们走的时候就直接把福姨一起带走了。”
“鹿家请了那么多人,酒席钱肯定赚回来了,倒也没心思找福姨麻烦,他们现在更重要的是想着怎么保工作呢,你们也应该能安稳一段日子。”
苏软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曾有人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
鹿鸣琛身上的利益百分之五百都不止了,鹿家人又付出了那么多,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也就李若兰这种从头到尾都对那些东西没实感的人才觉得能靠着工作的事情恐吓住鹿家。
“不过说起福姨,”李若兰道,“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虽然福姨说明天见了你们就要回去,但我看天气预报这雪还得下几天。”
“她腿脚也不好,又没儿没女的,回去也是一个人,我寻思着还是留她在这儿过年比较好。”
“人家到底是为了你俩结婚的事情千里迢迢的赶来忙活一通,咱们总得尽尽心是不是,你们觉得呢。”
“你们那屋子不是也挺宽敞的,不如把福姨接去过个年,正好你们小夫妻也什么都不懂,让福姨教教你们,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的经验宝贵着呢。”
鹿鸣琛猛的看向苏软,苏软注意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紧张,不由想笑。
李若兰见苏软没及时回答,还以为她不愿意,当场没说什么,私下里却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福姨是他那边最关心鸣琛的长辈了,该尽的孝心还是要尽。”
“福姨的性子挺好的,你不用担心难相处。”
苏软哭笑不得,“妈,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放心吧,明天回来的时候就一起把福姨接回来。”
一行人满载而归,不过回家的时候言少时听说苏软要做他们都没见过的好吃的,就闹着要跟来。
苏软不能回言家,言少时却是能来苏软家里玩的。
苏软笑道,“正好缺个苦力,妈,让他来帮忙吧。”
于是言少时欢呼着跟着苏软和鹿鸣琛回了家。
苏软准备做鱼丸,这东西在后世超市里处处可见,但现在在北方几乎见不着。
她如今手头紧,送一般的东西太普通,这鱼丸味道不错,对于家里人来说也是个稀奇东西,只是有些费工夫。
苏软要的也是这份工夫。
苏软还记得上辈子去一个南方的朋友家里做客,见过他们一家人齐上阵热火朝天的做鱼丸,而那顿鲜美的鱼丸汤让苏软至今难忘。
人们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总是会有特别的感情,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基本都带美味滤镜。
“去把案板抬到外面去,然后剥点葱和蒜。”苏软吩咐着两个人,自己则快速的给鱼去鳞去骨,把鲜嫩的鱼肉都剥出来。
有言少时在,一个人也能搞出一群人的效果,等苏软把鱼肉都处理好的时候,他俩已经在客厅里摆好了架势。
苏软把片出来的鱼肉拿给他们俩,又一人递了一把刀,“来,刮鱼绒!”
做鱼丸最基础的就是做鱼绒,后世可以直接用破壁机,这会儿却全靠手上工夫,是个细致活儿。
鹿鸣琛到底控制力强,上手极快,没两下就刮出了细腻的鱼绒,言少时本来还有些坐不住,但看着鹿鸣琛的架势,好胜心起,很快也刮了出来。
本来有些枯燥的事情,三个人竟然也热热闹闹的搞了起来,十斤左右的鱼肉不到两个小时就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是搅打上劲,苏软笑道,“鸣琛哥,看你的了。”
她把刚刚用冰水做好的葱姜水拿出来,在鱼绒里加上淀粉、蛋清和猪油,然后让鹿鸣琛不断顺时针搅拌,不同于刮鱼绒的细致,这是个力气活儿。
言少时凑热闹,没搅两下胳膊就疼的不行了,最后主力还是鹿鸣琛。
苏软趁着这个功夫用剩下的鱼骨鱼肉熬了一锅鲜汤。
鱼绒最后搅打成上手不流的状态就可以挤丸子了,拳头一攥,虎口处就挤出一个小丸子来,再拿勺子一刮,最后放在苏软准备的大盆水里面,飘着不沉就是成功。
这个做起来反而是最简单的,言少时也做的很快。
最后苏软把他们挤好的丸子拿去煮出来,放在冰水里泡一会儿,最后捞几个出来,用熬好的鱼汤一煮,简直能鲜掉舌头。
言少时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一副大为震撼的表情,“天呐,姐,这个也太好吃了,你从哪儿学的啊。”
苏软笑,“图书馆的一个菜谱里。”
她笑眯眯的看着鹿鸣琛,“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鹿鸣琛咬了一口,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苏软虎视眈眈的道,“这可是你亲手做的,敢说不好吃试试?”
鹿鸣琛哭笑不得,只好道,“好吃。”
苏软却不轻易放过他,“怎么个好吃法?”
鹿鸣琛不得不细细品味了一下,“鲜?软?”
苏软啧了一声,找人来做示范,“言少时,好吃吗?”
言少时才从碗里抬起头来,“超级好吃啊,QQ弹弹的 ,又嫩又鲜,哇,姐,这个妈和姥姥肯定爱吃。”
苏软又看向鹿鸣琛,鹿鸣琛仔细品味了一下,直接抄作业,“少时说的对。”
苏软失笑,却也没有再为难他,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喝了鱼丸汤,言少时提着一桶鱼汤和一袋鱼丸回家去了。
鹿鸣琛和苏软一起把残局收拾完,见苏软把明天回门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却依然没有提起福姨的事情,只能主动开口道,“福姨明天来了怎么安置?”
苏软这才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总不能让老人家睡阴面,只能睡主卧了。”
鹿鸣琛想着次卧那张不算宽敞的床,再看看苏软,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第51章
鹿鸣琛这边还想着福姨来了之后, 他和苏软要怎么住。
那边鹿家也得知了福姨的去处。
“在前李村,李若兰娘家住着呢,鸣玮媳妇有个表妹就嫁那个村里。”
林美香道, “说李老太太认回外孙女的事情满村人都知道, 昨天来了个打扮富贵的瘸腿老太太, 肯定就是那个黑心的。”
面前的大圆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虽然鹿鸣琛和苏软没上门,但他们也在家把样子都做足了,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他们费心给鹿鸣琛张罗了一回婚事, 结果对方第二天连出现都不出现。
不过这样不痛不痒的坑依然让鹿家气不顺,林美香火大的道,“亏得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转脸就把咱们骗了, 良心真是都让狗吃了!”
鹿老大也在复盘整件事情,“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李家背后搞的鬼。”
“要不李若兰怎么可能出现的那么凑巧?”
林美香想了想也道, “也是,苏软怕是早就偷偷认了妈。”
“李若兰肯定是听说鸣琛外公给他留了那么多东西,才悄悄谋划的, 不然苏软一个二十啷当的小丫头片子, 再能耐能想出这么多招来?”
把他们鹿家可是坑的一点渣都没捞着。
林美香越想越气, 要不是卑鄙的李家突然冒出来,就算苏软脾气再倔能怎么样?在苏文山手底下,她没嫁妆没底气,担着她鹿家儿媳妇的名义, 还不是任凭他们拿捏。
今天就能让她吐出点东西来。
“鸣琛肯定也是一起的, ”鹿老大想着想着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李家怕是拿了不少好处。”
鹿老三闻言也是眉头紧皱, “那疯子从小就手松,除了不往家里拿,在外面大方得很,还能记得初中的时候,竞赛拿了奖学金,一天就花了,还尽买些没用的。”
“怎么不记得。”鹿老太太说起来也是咬牙切齿,“奖金花了,要教学费的时候又找家里要,他就是故意的!丧门星!”
鹿三婶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么说起来,前段就南方洪灾的时候,我有天去医院,听说其实他的津贴根本就没剩多少,全都捐出去给别人养孩子了。”
这个鹿家人是信的,鹿老太太心疼的直抽抽,“少说也得三四万,那孽障真是个天生反骨,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美香想起那天鹿鸣琛把一袋子金戒指跟丢垃圾似的随手丢给苏软的样子,就有些坐不住,“那福姨给他的东西他也不会全都落到李家手里吧?”
鹿老大道,“我看那福姨就是看准了李家名不正言不顺,不像咱们家能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抠出来。”
“还不知道监守自盗了多少呢。”
林美香道,“那剩下的几百万也少不了,光那个羊脂玉的镯子就四十多万呢。”
鹿三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真的有那么多的东西吗?会不会是专门骗咱们,让咱们给他娶媳妇儿的啊。”
鹿家三个男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林美香眯了眯眼睛,她是信的,一来鹿老大跟她透过一些事情,二来这么多年她也算十分了解鹿老爷子,如果不是确定有东西,以老爷子绝不亏本的性子,不可能对鹿鸣琛这么言听计从的大出血。
只要他们出钱给他娶了媳妇儿,鹿鸣琛就是再厌恶他们,他们也能占住理。
鹿三叔轻咳一声对鹿三婶道,“你觉得要不是有了钱,苏软那丫头怎么舍得买一万多的人参送礼?”
可不是,要知道在几个月前,苏软还是个只能靠着苏文山施舍的小可怜,身上的存款还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一百,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丫头,突然这么大手笔的送出去一万多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怕是已经拿到钱了,并且比她的嫁妆多。
想到这里,鹿三婶也焦急起来,“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那天你们也看见江夫人的态度了,咱们别说拿捏她了,万一惹的她不痛快,先把咱家的工作都撸了可怎么办?”
鹿老太太眼睛一瞪,“她敢?!”
“他要是真敢让人把你们的工作撸了,我和你爸就住到他们家去!”老太太恨得磨牙凿齿,“就让她养我们老两口。”
“我们老两口再养活你们。”
鹿老大灵机一动,“这样也行,住在他们家还不信掏不出东西来?三天两头病上一回,也别让那丫头考什么大学了,在家伺候男人和奶奶是正经。”
鹿老三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不用等工作撸了,您过段时间就去。”这样不仅不用撸了工作,还能掏东西,更划算。
鹿三婶补充,“要是鹿鸣琛撵你们,就告到他部队去,正好把他赶回来。”把她儿子安排进去。
众人正说的眼睛发亮,一直没说话的鹿老爷子才开口道,“不行。”
“过几天去吓唬吓唬他们,把你们的工作保住就行,不要太早撕破脸,还是等她心甘情愿的拿出来更好。”
众人疑惑,现在不已经撕破脸了吗?苏软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拿出来?
林美香奉承道,“爸,你是有什么好主意吗?”
鹿老爷子笑道,“苏软明显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我看李家也是哄着呢,硬碰硬别跟这次一样,损失更大,反正东西在那儿,她还能吃了不成?”
“至于鸣琛,我看他应该是看中了她和我们对着干的态度。”
“现在他们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好处才看着一团和气,苏软能受得了鹿鸣琛把他的津贴都给被人养孩子?”
“李若兰要真那么心疼苏软,能十八年不闻不问?”
林美香和鹿三婶目光一亮,忽然间心领神会。
“可不是,鹿鸣琛那个疯子,谁能受得了?”
“至于李家和言家,现在也是刚刚认回来新鲜着,就算李若兰真心为她闺女,等知道了有那么多钱,言家和李家能不争?”
鹿老爷又悠悠的补充道,“你们可别忘了,鸣琛不可能有孩子。”
一个女人怎么能不想要孩子?
鹿家两房人眼底同时闪过精光,低头思量。
苏软还不知道鹿家已经开始计划着让她众叛亲离,孤立无援只能靠鹿家。
隔天一早她和鹿鸣琛先在言家坐了一会儿,之后一大家子人就浩浩荡荡的往姥姥家去。
这是之前商量好的,苏软自被李若兰认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都没有正式的去探望一下姥姥和舅舅他们。
正好趁这个机会,大家一起聚聚,也给她办一个热闹的回门礼,苏家给不了她的,李家给。
一行人搭乘公交,大概三十分钟后就到了前李村。
说起来前李村虽然叫村,但因为就跟东钢家属院隔着两条街,发展的非常不错,如今已经有点县城的样子了,苏软印象中,前李村也是最早并入市区的村子之一。
他们在两条宽阔土路的交叉口下车,就看到路两边摆满了各种摊子,来来往往不少采购年货的人。
一条街还盖了一排铺子,已经有了商业街的雏形。
“三舅!”公交车刚开走,言少时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李孙勇,顿时小鸟归巢一样扑过去。
李孙勇笑哈哈的抱起他悠了一圈。
李若兰脸上也都是笑意,“干嘛还来接?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我等的心焦不行吗?”李孙勇接过鹿鸣琛手里的东西,笑道,“我猜你们也快到了。”
见鹿鸣琛拄着拐杖,他叮嘱道,“这条路坑洼过,你小心点儿。”
又道,“正好雪还下着,冻着还好点,化雪的时候才是泥,特别脏。”
“不过听风声说政府要修这条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年后李村毛家栋包了市里一段路,赚了有十来万。”
这时候的十来万跟二十年后的百来万都差不多了,也不怪李孙勇一脸艳羡,“明年毛家要是再包,我就跟着他当工人,在家门口干,还能赚钱,挺好。”
苏软忍不住笑,三舅一开始开口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要学人家包一段路呢,接过竟然是要给人家当工人。
李若兰见怪不怪,“能轮上招你吗?人家自己肯定有一堆人吧,我怎么听说那毛家栋人不怎么实诚。”
“实诚不实诚的,他还敢坑村里人吗?”李孙勇又得意的吹牛,“而且小看你三哥了不是,我要跟着他干,他肯定得给我一个大工的位置。”
言少时不耐烦听他吹牛,先一步往村子里跑去,“姥姥、舅舅舅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侄儿侄女们,我来啦!”
李若兰听的哭笑不得,“这个人来疯。”
不过也因为他这一叫唤,苏软他们拐进巷子的时候,就见右边中间一户人家门口迎出来好多人,看到他们高兴的招着手。
李若兰正准打招呼,巷口一个磕着瓜子中年女人稀奇的看着苏软道,“若兰,这就是你家刚认回来的那个金疙瘩闺女啊。”
苏软:……
这是个什么称号?
显然其他人也不太懂,鹿鸣琛挑眉看她,似乎觉得这个称号挺适合她。
很快另一边拿着打扫吧扫雪的女人就帮他们解了疑惑,“哟,这闺女一看就是你们李家人,长得真俊,不过你家真给她陪了三万的嫁妆啊!”
有人探头探脑道,“这么有钱的闺女,给你姥姥和舅舅带什么好东西了没!”
李若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面色却是不变,直接笑道,“三万哪儿够啊,陪了三十万呢!”
她抬了抬手里的袋子,抓出一把巧克力,顺势塞给几个邻居,”拿好了,都是金疙瘩,掉了可别心疼。”
见有人盯着鹿鸣琛的腿,她笑道,“军人,立功,受了伤,估计得养个一两年。”
有那心思单纯的直接脱口道,“一两年就好啦?”
李若兰佯怒道,“怎么,你还嫌弃我女婿好的慢呢?”
那人倒也没有恶意,笑哈哈的道,“我怎么听说是瘫了,以后都好不了了呢。”
李若兰翻了个白眼,“瘫了能是这样?”
人们看着身姿笔挺,即使用拐杖也走的利落的鹿鸣琛道,“确实不像,唉,若兰,你这咋找了个这么俊的女婿?”
李若兰顿时喜笑颜开,“俊吧,村子里肯定没有比他更俊的了!”
“你就嘚瑟吧……”
众人的话题就又转移到鹿鸣琛身上去了,鹿鸣琛就仿佛是个工具人,乖乖的站在李若兰身边让她炫耀。
直到大舅妈出来喊人,“若兰,干嘛呢,大冷天的,你们不嫌冻啊!”
“小英,小杰,快去接一下你老姑姑他们。”
然后三四个十几岁的少年呼啦啦的跑过来,自觉地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嘴里叫着“老姑”和“姑姑”之类的。
有个三岁左右的小萌娃站在鹿鸣琛面前,使劲仰着脑袋看人,结果鹿鸣琛太高,她穿的又太厚,一不留神整个人都往后仰倒。
苏软惊呼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鹿鸣琛一只腿就伸过去就把小家伙给勾住了。
小娃娃靠在鹿鸣琛的腿上,忽然咯咯的笑出声,仿佛觉得特别好玩。
鹿鸣琛的眼底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背后有人窃窃私语,“还挺灵活。”
“谁说人家瘫了……”
“缺德的玩意儿,肯定是见不得人家好。”
……
李若兰进了姥姥家的大门才皱眉问大舅妈,“怎么回事?哪儿来的传言。”
这年头讲究财不露白,爱炫耀的人另说,一般想安稳过日子,没人会把自己的家底透出来。
尤其像苏软这种面皮薄的新媳妇,被人知道了有这么多钱,肯定会惹不少麻烦,总有那些爱占便宜脸皮又厚来为难人。
在开云县那是要扒苏文山的脸皮没有办法,不过苏软和那边算是直接撕破了脸,以后都没什么来往,问题倒也不大。
但在市里不一样,连李家人都只是知道李若兰给苏软陪嫁了苏文山给的一万多,鹿家彩礼的事情李若兰一点都没说,但村里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大舅妈不太清楚,从西面厨房里出来的二舅妈道,“后面那排三大大家那个新媳妇儿传出来的,我昨天听到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跟鹿家有什么七拐八拐的亲戚。”
大舅妈皱眉,“我看鹿家怕是要搞什么鬼,你们小心点儿。”又叮嘱苏软,”要有人找你借钱千万别借,知道了吗?”
苏软点点头,她肯定不能借啊,她还欠着鹿鸣琛的钱呢。
从东厢房挑水出来的大舅闻言道,“也别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天光想着防人的话日子还过不过了。”
“说的也是。”
正说着,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快让我看看我外孙女儿。”
“妈!”
“姥姥。”
李若兰和言成儒、舅舅舅妈,言少昱言少时和几个表哥表姐看到从堂屋出来的老太太一起开口。
场面竟然有些壮观,又有一种很奇妙的温馨。
李姥姥快七十了,身材有些清瘦,稀疏的白发梳的整整齐齐,在脑后挽着个攥儿,这会儿站在堂屋门口,目光落在苏软身上,忽然就红了眼眶,“这就是我们家软软啊。”
“姥姥的乖孙,快过来让姥姥看看。”
苏老太太是个喜欢批判和说教的人,苏软性子也比较硬,第一次被长辈这么叫,苏软还挺不好意思的。
李姥姥已经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口中不停的赞道,“好好,真是个好孩子。”语气本来都有些哽咽了,转头看到旁边的鹿鸣琛,顿时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就是小鹿吧,早听说长得好,没想到长得这么好。”
苏软有些哭笑不得,她怀疑她家颜控的基因就是从姥姥这儿传下来的。
跟李若兰站在后面的言成儒玩笑道,“妈,这有了外孙女婿,我是不是要失宠了啊。”
李姥姥立刻哄孩子般道,“快来,乖女婿,让妈好好看看,哎呦,长得真俊,也就比我外孙女婿差点儿。”
逗得一院子的人都笑起来,苏软才知道姥姥还挺幽默。
旁边的福姨眼底都是羡慕。
苏软问候她,“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住的太好了。”福姨拉着苏软欣慰的感叹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又看着鹿鸣琛道,“也是鸣琛的福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馨的人家,鸣琛在这里,一定能感受到从前没有感受过的温情。
李姥姥闻言拉着福姨道,“林福你也是我的福气呢,给我把外孙女带回来了。”
说着招呼众人,“来来来,跟福姨一起吃饭的人都涨福气。”
对二舅舅道,“赶紧摆饭吧,别饿着我外孙女和女婿。”说到这里,又回头看了眼言成儒和言少昱,故作重视的补充道,“还有我女婿和外孙,可不能落了。”
苏软莫名就想到了古灵精怪这个词,这老太太怪可爱的。
言成儒和言少昱都笑的不行,显然这两个老成持重的人在姥姥面前也非常放松。
然后苏软就见识了李家的热闹。
姥姥有四个孩子,三个舅舅和李若兰一个女儿,大舅舅又有两儿两女,除了最小的女儿,其他都有孩子了,最小的孙子两岁多,正被架在二舅舅家的表哥头上骑大马。
二舅舅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有两个结婚有孩子了,三舅舅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目前只有一个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