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她们打点多年的秋婶,因为开门被梁肇成那一眼,上茶上茶点都恹恹的,不说话了。
……跟她们原设想的,所有人都围着她们,围着华安,冷落林溪让她受辱的情景根本没有出现。
不过他们没说几句话梁肇成在楼上就从梁老将军书房出来,冲孙文英点了点头,就看向了林溪。
孙文英就推了推林溪,道:“应该是爸让你上去了。”
林溪就跟郑家母女道:“郑伯母,青青,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
郑夫人道,“我们就是过来跟你和肇成道谢,也该回去了,你们下午有空就带小野来我们家玩,青青她奶奶也想见见你呢,不过今天下午没空,改天也行。”
林溪应下,就再告辞一声上楼去了。
这中间又是完全忽略了容家母女。
林溪上楼,郑夫人也就带着郑青青笑盈盈地告辞了。
林溪郑家母女一走,客厅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容母的面色可见的难看。
容华安则是低着头,一脸的委屈难过还有难堪。
孙文英知道容家母女和朱问萍母女可能有话说,她只要照顾好林溪,其他的并不想管,林溪上楼去了,郑家母女走了,她也就站起了身,笑道:“朱姨,那你陪王主任聊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孙文英一走。
朱问萍也不跟面色难看的容母说话,只拉了容华安的手,柔声道:“华安,你也看到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实在是,唉。”
一句话说得容华安眼泪差点掉出来,但她还是吸了吸鼻子,忍了,挤了个笑容出来,道:“我知道,朱姨,这不关你的事,你也管不到他的事。”
容母却是突然插话道:“雪婷,华安她情况不好,你带她去你房里休息一下,我跟你妈说几句话。”
等梁雪婷带着容华安一走,容母就沉着脸问朱问萍,道:“问萍,我看文英刚刚的态度,差不多是要把她给供起来了,我记得之前你们家还是不同意的,现在却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让她十分震惊恼怒不安的。
其实她们原先更倾向于梁肇成是为了对抗他爸才说什么领了证的,后面查了查更对那姑娘不屑,然后在梁老将军和梁恒毅面前说了不少那姑娘的坏话,他们当时也十分震怒,原想着这门婚事他们是不可能认可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拖了大半年没动静。
却没想到一有动静就是梁肇成把那姑娘当成媳妇一样带了回来过年,梁家对她的态度竟然是关切有加。
朱问萍听容母这质问的语气就有些不悦。
以前她对容家客客气气是因为丈夫的态度,也是因为容家母女知情识趣,容华安对她也很恭敬,私下没少送她东西。
但那是基于她彼时也以为容华安会嫁过来。
……另外还有,那韩城的母亲是容母的表姐。
可现在韩城已经另找了对象,梁肇成也带了自己媳妇回来,很明显丈夫和梁恒毅都已经认可,她这个做继母的还能横加阻挠不成?她脑子又没坏,再加上昨晚上丈夫的那一番话,她还生起了另外一些心思。
听说现在新安的钱十分好赚,她娘家侄子又一直想自己做生意,说不定让他去新安会是一条好出路。
她叹了口气,摆出了无奈的神色,道:“王姐,伯庸一开始当然是不同意的,毕竟是突然爆出来的消息,可是后来伯庸查了查,才知道是事出有因,那林家也不是随便的人家,林家奶奶是对肇成和他生母都有恩的人,小林他爸又是伯庸的老战友,老部下,林家奶奶临终前把小林托付给了肇成,两个人领了证,这样的婚事,不管伯庸心里再怎么觉得仓促,可却不能不认的,要不然,我们梁家成什么人了?”
容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巴都在发抖,她想说,那我们华安呢?你现在嘴巴一拨,就要认那门婚事,那我们华安怎么办?可这话堵在喉咙口,硬是说不出来,因为她也知道,说出来,除了自取其辱,还能怎么办?
容母进了梁雪婷房间拖着容华安气急败坏地走了。
梁雪婷看容母离开时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有些不安,道:“妈,王姨很生气啊,这事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说完恨恨道,“华安姐有什么不好,二哥为什么要找那样一个女人,又虚荣又浅薄,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说着眼圈就红了。
朱问萍看了女儿一眼,抿了嘴,道:“进房间来,关上门。”
等梁雪婷关了门,她就看她,道:“你不喜欢她,又怎么样?”
梁雪婷一愣。
朱问萍看着她,神色严肃,却是继续问她道:“你打算怎么样?又打算怎么做?”
梁雪婷张了张嘴。
她知道她妈,平时她可以耍小脾气,撒娇,可是她妈严肃起来,她就得听她说话。
朱问萍道:“听容华安哭诉几句,挑拨几句,你去给那对姐弟难堪,让他们下不了台?可结果会怎么样?你眼睛没看见吗?你二哥处处偏袒她,你这么做,只能让你二哥厌恶你……你不喜欢,他的媳妇为什么要你喜欢?”
梁雪婷一下子涨红了脸。
她喃喃道:“妈,你昨天,昨天不是还说……”
“昨天是昨天,”
朱问萍冷冷道,“昨天我还一直以为你爸属意的二儿媳妇是容华安,我也以为那姓林的跟你二哥的婚事真的有问题,也以为那姓林的就是一个花瓶,就算他们两个领了证……甚至我还怀疑那证的真假,最后那婚事也成不了。可事实上是我错了,你眼睛没看见吗?你二哥把她当心肝宝贝护着,还有你爸,你大嫂,你看不见你大嫂的态度吗?那最是个人精,她的态度就代表了你爸和你大哥已经认可了这个婚事。”
她说到这里怔忪了一下,在看到女儿茫然又不服的目光,伸手抚了抚她的领口,慢慢道,“雪婷,你已经大了,你二哥的确是你二哥,但却跟别人家的二哥不一样,他现在也没多看你一眼,但到底还是亲兄妹。不过,你试着再作一下,明目张胆的踩一下他媳妇,看他对你的态度能不能比对秋婶好点!”
他要是一个废物,你当然可以对他不屑一顾。
可如果不是,你跟他跟仇人一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朱问萍也不喜欢林溪啊,就在昨晚,她还是打心底里厌恶那对姐弟。
可厌恶有什么鬼用?
她也不喜欢梁恒毅,更不喜欢梁肇成。
梁肇成父子两个的关系很差很难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梁肇成退伍去新安她心里还冷笑,觉得他废了。
可事实结果可能人家才是真的人精。
……很多东西都跟她以为的不一样,这一天朱问萍受到的冲击很大,不仅是林溪姐弟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还有很多事,她甚至突然怀疑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当初自己丈夫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属意容家的婚事,当初梁肇成是真的跟他父亲反目去了新安吗?还有结婚领证那么大的事,梁肇成领证之前真的没有跟他父亲说?还有那之后丈夫的恼怒是不是真的恼怒?
梁老将军书房。
梁老将军在跟梁肇成和林溪讨论婚期。
梁老将军跟林溪道:“本来是想着你们这次回来办婚礼,但这是你第一次来,什么都没有商量过,就什么自作主张的办了,这些人你又都不认识,始终不太好,所以还是等你过来商议一下,看看你们的想法。”
林溪的想法?
林溪是承认了两人的婚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还没有到办婚礼的时候。
她心里甚至觉得,应该等她大学毕业吧?
可她也知道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她就转头看梁肇成。
梁肇成道:“那等暑假吧,小溪现在要准备高考,还是等她高考之后再说,到时候有两个月的暑假时间,也够时间准备了。”
“暑假太快了吧,”
林溪说完就看到梁老将军梁肇成父子两个看向自己的目光,差点举手投降,立即解释道,“婚礼一辈子才一次,隆不隆重不重要,但就算是最简单的婚礼,所有的事情我也都想有参与,婚礼的布置,给客人的礼物,还有婚纱礼服,我都想要自己选,或者我自己设计找人定制,这些事情虽然听起来简单,但都很费时间,这段时间我再想想,然后跟肇成再商量一下,高考之后再定时间好不好?”
梁老将军和梁肇成父子两个都没出声。
林溪想到这个年代很可能婚礼都是父母做主张,她便想了一想,又道,“伯父,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们说,我们看看怎么协调。”
说完在下面小小的拽了拽梁肇成的衣服。
梁肇成垂眼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然后跟他爸道:“那就这样吧,回头我再跟小溪商量一下再跟您汇报。”
他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


第82章 一巴掌
梁老将军看一眼自己儿子,再看林溪,“哦”了声,道:“好,那你们就商量,商量,想办个什么样的婚礼,有什么要求,都能提出来。小溪,那你先下去,我再跟肇成说一会儿话。”
态度出奇的不错,看起来心情还很好,让梁肇成都意外。
以前父子两个人两看两相厌,每一次见面都要剑拔弩张,就算不以吵架收场,也互相看不上眼,绷着到时间就走。
林溪忙应下。
她也知道梁肇成跟梁老将军关系不好,怕自己说得不好还要雪上加霜。
还好看起来应该没有。
她就再扯了扯他的衣角,跟梁老将军说了一声,才下去了。
林溪自以为是的小动作,其实都落入了梁老将军的眼底。
只不过装作不知,梁肇成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她每拽他一次,他面上的表情就能温和一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等林溪带了门出去了,梁老将军才打量自己儿子,道:“是很喜欢吧?都妥协成这个样子了。”
你从小到大可不是个妥协的性子。
梁肇成脸一黑。
“还有别的事吗?”
他冷着脸道。
梁老将军“嗤”一声,道:“没有,走吧。”
等梁肇成转身,梁老将军的声音却又从后面传来,道,“该妥协的时候妥协一下也没所谓,别等没机会妥协的时候再想妥协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梁肇成脚步一顿,这是什么晦气的话?
他转头看他,面色委实称不上好看。
梁老将军挥手,道:“我不是说我,我暂时还死不了。”
他叹了口气,面上浮出一种带着满满沉重的怅惘之色,慢慢道,“我是说你母亲,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恨我,这不怪你,其实我自己也从来没有原谅过我自己。当年我不顾上级的反对,娶了你母亲,我认为我不介意她的出身,可说这句话很简单,实际上,她的出身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我说我不介意她的出身,但却觉得她太过娇气,很多时候莫名其妙无理取闹,从最一开始还会偶尔妥协,到后面却越走越远,甚至到她死的时候都没能在她身边……你恨我,是应该的。”
梁肇成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谅他原谅不了。
恨也已经恨不起来。
他转身,就听到他在后面道,“她跟你母亲是有些像的,当年我娶你母亲,也用了很多的心思,可是在后来,那些心思却都变成了不满和嫌弃,让生活充满了争执吵闹,也让她郁郁而终,我希望你能比我好。”
梁肇成出了门,只觉得窒息。
他拖着步子,走到楼梯口,伸手握住栏杆。
他很不愿意回来,因为每一次面对这些故人,他就会永远进入那种灰蒙蒙的,尖锐的,沉重的心境,没有办法出来。
“梁大哥。”
他听到她唤他。
他以为听错,慢慢转头,就看到她还站在下面楼梯的拐角处,她怎么还在那里?
“梁大哥。”
林溪看到他的面色吓人,身上的气压也吓人,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先前还好好的。
她想,或许她看到的他的父亲就只是最最冰山一角的一面,真实的情况她完全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很了解他,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也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冷漠,他能跟他父亲闹成那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样想着,她就冲他笑了一下,又叫了一声。
他缓了缓神色,总算是踏着楼梯向她走了过来,她就伸手去握他的手,再仔细看他的面色,然后小心道:“你们又有什么矛盾了吗?不会是因为我吧?如果是因为婚礼的事,其实顺着老人家意思也没什么不可以,那也是一种别样的纪念,等婚礼过后,我们去度蜜月,就完完全全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那种。”
他低眼看她,然后笑了一下,拖住她的手,道:“走吧,下去。”
他拖了她的手下楼,楼下原先满屋子的人都已经散了,连孙文英都不在,只有朱问萍和梁雪婷母女。
朱问萍看到两人拖着的手,只当看不见,就笑着招呼,道:“她们都回去了,青青妈说让你们有空下午去玩。”
梁雪婷虽然被她妈说了一顿,眼睛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分外刺眼,鼻孔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这天中午的午饭气氛还不错。
只有林溪觉得梁肇成的脸有些冷,不计这个的话,这顿午餐要比昨晚上和谐多了,至少朱问萍态度和煦了不少,梁雪婷虽然脸黑着,好歹没再盛气凌人的冒出什么雷言雷语来。
陈野带着梁卫在外面玩了一上午的打雪仗,让林溪诧异的是,现在梁卫看着陈野简直眼冒星星,让林溪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然后等午饭吃完,林溪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有人拖着孩子上门了。
还不是别人,正是容参谋长亲妹妹的孙子,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容参谋长差不多一家人都来了,除了容华安。
容参谋长亲妹妹进门就嚎,拉了那孩子,把那孩子外套一拖,裤子一拉,众人就看到他腿上一块十分显然的红肿。
“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容母拉着那孩子,道,“不用怕,指出来,有人仗势欺人,不管是你舅公还是你梁爷爷,都绝不会饶了他。”
那男孩就有些瑟缩地指了指陈野。
显然有些怕他。
容参谋长妹妹立即哭道:“梁将军,你可得给我们家小山做主啊,他做了什么,就因为华安跟肇成以前谈过婚嫁,就被人下了这个毒手,打成这个样子啊,都是孩子,怎么能下这种毒手?这是哪里来的恶毒的东西啊?”
孙文英面上一阵懊恼。
她早上送陈野和梁卫出去玩,特地叮嘱了另外几个大孩子,让他们带陈野一起玩,别让别人欺负了他,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可人是她送出去的,昨天林溪梁肇成特地把陈野拜托给她,这事她自然得负责任。
孙文英立即站到前面,道:“容婶子,你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还不清楚呢?是不是两孩子打架啊?平时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你们家小山还比小野高一个头呢,这里又是大院,小山是主人,小野才第一次来,小野怎么能欺负得了小山,是不是弄错了?”
说完就问陈野,道,“小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要是也受伤了,这事当然就不能叫小野打人了。
自从容家人带着那孩子出现,陈野面色就十分阴沉。
孙文英问他,他却是沉着脸一句都不吭。
“他没受伤,”
那叫“小山”的孩子道,“是他打我,我根本没动手,就是他突然踹我,突然就一脚把我踹到雪地里,疯子一样踢我,他根本就是个疯子,疯子。”
众人皆变色。
“听听,”
容参谋长妹妹立即看向前面坐着的面无表情的梁老将军,痛诉道,“梁将军,您听听,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嚣张歹毒的东西,一上来就把人往死里踢?这里可是大院,梁将军,你可得为我们家小山做出。”
“容婶子……”
“打架总是事出有因。”
这回孙文英一开口就被林溪截断了。
她走出来,道:“打人是不对,但小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这位,看起来比小野还大吧,能说说,你做了什么才让小野出手打你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参谋长妹妹眼神尖利地看向林溪,道,“我家孙子好好的,那野小子疯狗一样扑过来打人,把人打成这样,你不质问自己家的孩子,却跑来质问我家孩子?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在我们大院,哪家孩子打人,回去不先一顿皮带,反而是仗势想把责任都推到被打的人身上?”
“我根本就没有惹他,我就是站在那里跟别人说话。”
那男孩子也叫道。
“你有,”
一个童稚的声音却从后面突然冒出来,道,“你跑到陈哥哥面前说,你就是那个狐狸精的拖油瓶弟弟啊,一家子的克父克母克夫的东西,抢别人的男人,小心一家子都死绝,这种天生的扫把星,还好意思找男人,就应该找根绳子自己吊死,免得出来害人。”
厅上众人面色皆大变。
林溪的面色也大变。
然后她再往前走一步,“啪”一声打在了容婶子的脸上。
一个孩子怎么会自己说出那种话,当然是听来的,听谁说的?显然是这位张口“疯狗”闭口“疯狗”的女人。


第83章 不用你
众人又被这一巴掌给惊着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出手就是一巴掌。
容参谋长的妹妹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就要扑打过来,可是人她当然扑打不着,梁肇成已经把人拽到自己怀里护着往后退开了一步,后面孙文英已经过来,同时示意后面另一位年轻的保姆阿姨周姨一起拉住了她。
容参谋长的脸涨得通红,他转头就看向梁老将军,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伯庸,这是什么样的家教,一言不合就动手掌掴长辈,真是欺人太甚……”
“长辈,是谁的长辈?”
不等梁老将军出声,梁肇成已经先说话。
“造谣侮辱,诋毁诅咒,都已经诅咒我一家子都死绝了,还有脸自称长辈吗?”
梁肇成看着容参谋长,冷冷道,“这场闹剧,已经愈演愈烈,什么以前跟我谈过婚嫁,什么抢别人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说过,绝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也因为这件事,我甚至选择退伍,就这样还不算,我结婚了,还要满世界的散播不实流言,疯到在背后各种恶毒诅咒我的妻子,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这件事,我们都不会算。”
“肇成……”
“梁肇成!”
梁肇成转头看向他父亲,道:“梁将军,这就是你想让我结亲的人家?这样的家风,我连边都没沾,都已经被人诅咒全家死绝,要是我真犹豫过一点,现在怕不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把医药单子寄过来,医药费我们会付,但那些谣言诅咒,我们也会立案,我梁肇成,”
他一一扫过梁家人,道,“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我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不可能娶你们容家人,跟你们容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说出去的那些话,也麻烦你们给我吞回去。”
容参谋长手指着梁肇成,气得手都在抖。
容夫人直接就跌坐在了椅子里,像是要晕倒了。
容参谋长的妹妹看起来要撒泼,被周姨一把捂住嘴,气得“嗷嗷”叫,却没周姨力气大。
那边梁肇成却是冷哼了一声,叫了小野,拉了林溪,绕过他们拿了外套就开门离开了。
容参谋长还是气得“哼哧哼哧”的,客厅里还是一团乱,梁老将军看了一眼容参谋长,沉默了这半天,可总算开口了,淡道:“国明,你们这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两家脸红脖子粗的打一架,让全军区的人都过来参观一下?”
梁老将军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到容参谋长的头上,“哧啦”一声原先的怒火被泼下去,整个人都醒了。
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来是揭了那野小子的皮,让梁家的人知道他是多么没有家教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梁家人厌恶厌弃,也让梁肇成知道他选了个什么东西……可结果?
难堪的是他们。
而且现在全军区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是受害者,梁肇成违背婚约另娶了别人,可如果梁肇成刚刚的话传出去,他们容家还有什么体面,不说跟梁肇成后续不可能了,甚至再想找个好的对象都不容易。
容参谋长阴沉着脸,青一阵黑一阵。
“你们都回去吧,”
梁老将军道,“肇成的婚事已经是不可能有变了,但今天的事,我会再劝劝他,但国明,你知道他的脾气,今天的事,你们家是一定要给一个交代的。”
“交代,我们家小山……”
“闭嘴!”
容参谋长的妹妹刚叫了一句,就被容参谋长喝止住了。
他的目光从他妹妹的脸上,移到站在那里,只穿了个裤衩,腿上青紫红肿的外甥身上,最后看向梁老将军,嘴巴抖了抖,道,“伯庸,这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查清楚,只听说孩子被打了,被人踹到雪地里狠踹,隔着棉裤,踹成这样,听信一面之辞,就过来了。”
说完脸皮抖动着难看的笑了一下,转头就冲跌坐在椅子上,本来还喘着气一副要晕过去,现在也不晕了,就瞪大眼看着自己的自家夫人道,“走吧,回头备礼,给那两孩子。”
“国明!”
“走!”
说完也不等人,转身自己率先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容母最先跟着冲了出去,剩下的那位大婶,在众人目光下,也知道孤掌难鸣,没了自己亲哥撑腰,更不敢撒泼了,拎了儿子裤子就拖着他跟着匆匆走了。
屋里众人:……
众人表情那叫一个复杂难言。
最淡定的还是梁老将军。
他转头看向自己大儿媳,道:“文英,回头你去招待所一趟,叫肇成带她媳妇回来一趟,哦,还有,把家里的燕窝药材什么的,都准备上一份,给小溪和小野带上,就说他们受惊了,给他们压压惊。”
又跟朱问萍和秋婶道,“问萍秋姐,那些东西放在哪你最清楚,你去给文英收拾。”
众人:……
于是孙文英和朱问萍还有秋婶都一起去了厨房。
朱问萍指挥秋婶开储藏柜,孙文英便一个一个的查看,因为梁老将军特别提了燕窝,她看到柜子里的几盒燕窝,便特意拿了下来看了看,里面有两盒血燕,是上次恒毅的朋友从云南过来时拿过来的,另外还有两纸包白燕丝,她看到一包白燕丝是打开的,也知道每晚朱问萍有吃燕窝的习惯,就猜那应该是朱问萍平日里用的,这个不好拿,就把血燕拿了下来。
秋婶一看她拿了那两盒血燕,表情就有些不自然,等看到她把两盒血燕都放到一边准备拿走的时候,忙就道:“年轻的小姑娘哪里用得着血燕,下面不是还有一些燕饼吗?我看那个比较好用,平日里雪婷我都是煲那个给她吃的。”
孙文英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住到这边不过才半年,秋婶照顾梁卫也算精心,对她也不错,生活比在地方上时自然要精细多了,其他时候她还要上班,忙得很,所以大体上并没有什么矛盾,但从昨天梁肇成带林溪陈野过来,她就屡次见到秋婶话中有话的为难林溪,这会儿竟然还干涉到她送礼的事上,这是什么毛病?
她看向秋婶,道:“这血燕是要留着送给别人的吗?”
她知道公爹并没有吃燕窝的习惯,他吃不惯这玩意儿。
秋婶面上有些不自然,道:“那,那倒没有。”
“既然不是留着有什么特别用处的,为什么不送好的,要送最次的碎燕饼,你是当肇成媳妇过来咱们家打秋风的穷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