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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态发展简直让人看不懂啊!
他们姑娘这么神通广大,进趟宫就把余青萍给挤走了,然后自己上了位?
这是什么段位啊这是!
“小花!”
正惊诧着,宫门内就传来了赵素的呼唤。
她探首一瞧,只见赵素垮着张脸,如同接到了抄家,不,反正就是跟没了骨头一样蔫耷耷地出来了!
花想容火速蹿上去:“姑娘,听说你当上皇上的侍卫了?恭喜啊!”
这恭喜多少有点言不由衷,毕竟他们姑娘平时连打只狗的本事都没有,就这样她居然混到了御前侍卫的差事,还把靖南侯府那只傲得跟孔雀似的余青萍给挤跑了,这难道是后腰上那颗疮的功劳?!不然不能解释啊!
“恭喜个鬼!”赵素没好气,“我是被坑了!”
“被谁坑了?”
赵素看了看左右,咬牙道:“回去再说!”
刚上马车她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花想容也想起来:“有情况!打架那天姓许的那天身边有个小厮,替他主子出过头您记得吗?”
“记得啊!”那个双标狗,让赵素在被他们家主子公然欺负后关起门来忍气吞声呢!
“我在盯梢许家的时候,竟发现那家伙在盯梢方渠!”
“……”
“就是那天先跟许崇打起来的方侍郎的小儿子!这方渠好像跟戏社里一个戏子不清不楚的,那小厮盯了有两三天了!”
第55章 聪慧的女子
许崇盯方渠,不用说,肯定是为了上次打架的事,算算时间他那棍棒之伤应该也有了起色,那搞不好是准备报复了。这个是得提防着点。
但这也都罢了,关键是秋嬷嬷也在盯着他们,她想干吗?再说宁姨妈不是已经要走了吗?难道她们又有夭蛾子要出?
“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只是盯到有苗头,我本来是盯姨太太那边的,没想到顺藤摸瓜扯出一串。
“刚才就打听到那个叫做芸姬的小花旦这两天好像在跟方渠闹情绪,方渠偷偷从家里带了好些吃的玩的给她,还有好些胭脂水粉什么的,这俩人有瓜葛,没跑了。”
方家那样的家庭,恐怕是容不得家中子弟与伶人有私交。这姓许的既然盯上了戏社,那方渠搞不好又要遭殃了。
好歹那天揍许崇的时候方渠也帮了忙,看在这份上,赵素仍叮嘱花想容:“还去关注关注,然后情况不对就最好找机会提醒一下他。”
“好嘞!”
花想容走后赵素靠上车壁,她还是觉得当侍卫这事儿透着彻头彻尾是个糟心事儿。
夹在那娘俩中间,她注定是个炮灰的命,庆云侯又不太可能听她的劝说揭竿,所以还是得想想办法。
不过,庆云侯与陆太后的立场不同,作为皇帝的近臣,朝中的权臣,皇帝总不能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吧?
他还能强行让庆云侯把女儿献出去不成?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找找庆云侯!
……
庆云侯上晌去了户部又去兵部,晌午回衙门伙房里吃了个饭,下晌便骑马往惠安堂来。
陈女医却不在医馆,药童们说她去街口的白云客栈出诊了。
白云客栈是附近最大的一间客栈,许多有实力的进京的客商都在这儿落脚。庆云侯知道就在不远,索性打马赶过去。
到了客栈门口,却见门前停着好些车马,盛世之中经济繁荣不奇怪,然而这群围堵着的车马却显得有些嘈杂,隐约还听得有争吵声。甚至还有道女声夹杂在内。
庆云侯在街口下马,步行过去,这一走近,这女声就越显铿锵了,清晰地传进耳里:“都是平头百姓,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堕入风尘?
“人应该要有最起码的悲悯,她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要驱逐,未免太没道义了些!”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站在客栈台阶上一个三十出头的纤瘦妇人,她脸庞也瘦削,目光清冷,手下扶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正面向着门下一个壮实的汉子——看装束,对方应是客栈的二掌柜,在壮实的男人面前,说话的女子也没有透露出一点怯意。
这二掌柜拱手:“夫人可难煞我了。小店往来的都是达官贵客,这蓉娘交不起店金,我也难以向大东家交代!昨日我就已经下了逐客令,今日她们还没补齐银两,我也只好按规矩办事!”
旁边有丫鬟紧接着话尾哭道:“可是当初我们小姐带着孙相公过来住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小姐给你们挽来了这么大的生意,日后必将视小姐为座上宾!孙相公才走多久,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我们小姐还喘着气呢!”
旁边看客们开始发出嘘声。
二掌柜显然有些下不来台,开始驱赶看客,并着人来推搡这女子。
人群渐散,仍旧立在原地的庆云侯就显得有些扎眼起来。
二掌柜目光一顿,旋即迎上来,把腰弯了下去:“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王爷是用饭还是会课?”
他这番举动也引来了阶上女子的注意。
庆云侯朝她们走过去,朝先前说话的中年女子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想向陈夫人请教,不知夫人方便否?”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谁确认过这就是陈女医,但庆云侯仍然从她一身朴素气质里认定是她。医者仁心,连一个青楼女子都能施以同情,应不会有错。
他这份彬彬有礼,与掌柜的粗暴顿时形成了巨大反差。
掌柜的顿时愣在那里……
陈女医也动了动容,向庆云侯屈膝致了致意,随后看了眼二掌柜:“可是我受邀来为这位娘子看病,连医具都还落在客户,就遭这掌柜的赶出来了呢。”
庆元侯扫过去一眼。
二掌柜支吾两下,立刻挥手:“快去给陈夫人拿医具!顺便把这蓉娘子的行李也都收拾下来!”
然后又朝陈女医打拱陪着不是。
……
陈女医直接把蓉娘主仆带回了医馆,在诊断其只是因为风寒拖延过久而造成病重之后,便将她们暂且安顿在后院一间小耳房里呆着观察,然后走回店堂,深深向庆云侯施了一礼:“多谢王爷出面解决麻烦。”
“夫人客气了。”
庆云侯伸手虚扶一把,然后便问道:“夫人这医馆开了还不久罢?”
“去年腊月才开,有赖赵府的太太姑娘们关照,妾身也曾登过几次贵府门。——侯爷请上坐。”
想必是先前在客栈前,托自己的福拿回了医具和行李,这位看上去气质清冷的女大夫十分客气,一点拒人千里的感觉也没有。
庆云侯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我来寻夫人,乃是受皇上指引,御药司的事我基本清楚了。这里有些有关乎御药司与药商交易的细节,需要请夫人帮忙勾出几个要紧的环节,以便我等进一步追查。”
陈女医只顿了一下,就接过信封,打开之后细看了几眼,然后就提笔在上面做起批注来。
“侯爷看来已做了不少功课。御药司和药商的整个交易过程确实都值得细究。这笔药材产生的差价去了哪里,还有他们究竟是怎么合计的,都很重要。
“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几个环节妾身做了标记,然后可能存在的情况我也简单写上了,希望对侯爷还有朝廷有用。”
说完这番话,很快她就把纸递还过来。
庆云侯只见上方字迹端正娟秀,入眼舒舒服服,写的内容也简明扼要,这么短的时间她就能迅速理清出来,要么是她早就思考过这层,要么就是她聪慧过人了。
第56章 嘴上说不要……
他把信纸收入怀里,正准备起身告辞,可巧茶来了,他便只好顺道寒暄几句:“听说夫人也是花月会的魁主,医术很是高明,也受过太后和皇上的钦封御赐,按理说接诊的该是豪门贵眷才是。如何夫人方才竟在为那名女子出头?”
陈女医道:“我也并非喜好惹事之人,不过是看不起掌柜的那番嘴脸罢了。世间风尘女子,并非个个都是自甘堕落,还不都是走投无路才如此?
“可是却有这么些男人,有利可图的时候把她们捧着供着,一旦失去利用的价值,便不把她们当人看了。活似这些女子活该成为他们谋利的工具。
“也不想想,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不过是女人们天生不如男人力气大,谋生没有男人那么容易罢了。”
庆云侯静默无语。
陈女医恍觉失言,立刻抱歉地道:“一时间口无遮拦,绝无冒犯之意,还请侯爷见谅。”
庆云侯咳嗽:“无妨。”
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低头喝茶。
他出身优渥,自打记事起,祖训就要求他们后辈子弟远离下九流的人群。对于混迹风月的女子,更是不得接触。
所以先前他才并未插手她们与客栈掌柜之间的纠纷,虽说一定程度上确实是帮了点小忙,也的确看不惯掌柜的那副嘴脸,但却只是出于他有事找她,没工夫瞎耗。
没想到这多了花月会魁主的妇人给青楼女子出头竟然还有这样一番说辞!
也不宜留太久。
他放茶起身:“先告辞。日后再有疑问,还得来叨扰夫人。”
“对了,烦请侯爷再给令嫒带点药回去,”陈女医见状站起来,从弟子手上取了药给他,“请侯爷转告姑娘,一日数次涂抹伤处即可。此外御药司这边若有妾身可用之处,也请侯爷直管前来便是!”
陈夫人拿了药给他,然后恭谨地送了他出门。
……
赵素回到家里直扑正院,得知庆云侯出了门,只好先回绮玉院。
不想家里有护卫已经在街头与花想容碰过面,她替代余青萍在乾清宫混上侍卫一职的消息已然传遍内宅大地!御前侍卫虽然只是个侍卫,但能是一般的侍卫吗?他们是最近皇帝的人之一,遇到险情,皇帝最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们,一定程度上,说他们是皇帝的心腹也不为过!
而这种殊荣,又是人人能有的么?
除了得是皇帝信任的臣子的子弟,还得武艺高强,在危险时刻能够绝对保护皇帝的安全!
所以这个身份都是各家削尖脑袋往里钻,想要得到的。
但是赵素毫无征兆就被皇帝录用了!
她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混混子,居然一跃成为了御前侍卫!
这比任何褒奖都来得有力量啊!
所以赵素一进院门,一院子的人就朝着她欢呼过来了!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赵素望着这一张张花朵般的笑脸,内心对这个身份毫无波动,她只感到无奈,事实上就算回来了她也没法说皇帝为什么坑她,她总不能说因为她答不上来为什么她会投陆太后所好,皇帝故意拿捏她吧?她们会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实话照说就行了,但她能说实话吗?
“皇上就是生气我那天夜里恐吓她,借机惩罚我罢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回房后没有外人在,她就这么给交代了。
大家的欢呼声果然戛然而止。
但很快云想衣就打破了这片安静:“怎么不值得恭喜?这个身份是实实在在的,皇上再惩罚你,走出宫谁也不敢对你有任何不敬,从前针对你的那些子弟小姐,就比如前番在戏社里拿你的命来下赌注的那帮人,是再也不敢冒犯你的。还得跟你行个礼呢!”
赵素听到这里才支起耳朵:“你当真?”
云想衣不提她都快忘了,原主还有一批历史遗留问题正待解决,戏社里赌人家小姑娘丧命在宫里这种事也太过份了,花想容打听回来的那份名单她还死死捏在手上,一直因为没碰面,加上大家地位差不多,也没想着什么好辙,所以撂下没管。照云想衣这意思,此后他们还得在她面前恭恭敬敬,这多少算个好处?
“当然是真的!眼下天色还早呢,你出去遛达遛达?”
“还遛达什么?天都快黑了!你们尽给她出馊主意!”
这时候窗外传来庆云侯的数落声。
云想衣她们赶紧站起来:“侯爷!”又解释说:“姑娘为着御前侍卫的事苦恼呢,我们正劝慰她。”
“什么御前侍卫?”庆云侯坐下。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听完云想衣说的话之后,已经没有那么颓丧了,赵素还是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当然技术性地隐去了皇帝疑心她和太后有鬼那段:“靖南侯府那个余青萍可是得过武魁的,我不学无术,啥功夫都不会,这要真去顶了她,那明摆着让她来针对我,我又打不过她,这差事我万万接不了啊!父亲快帮我进宫跟皇上说说!”
庆云侯对于皇帝这个决定也是感到愕然。宫里想添侍卫什么样的没有?就是女侍卫有细心和外出时打掩护的优势,那也有不少勋贵武将家的闺秀可供选择,赵素这种啥也不会,不,除了会做饭啥也不会的人,他弄她进宫去干啥?他是嫌乾清宫太清静?想让她去闹腾闹腾?
这事儿横竖是不能干的,风险太大了。
“我正好要进宫面圣,我跟皇上说去。”
“多谢父亲!”
赵素高兴地跳了起来。
庆云侯嘿嘿一哂,把药给了她,然后就出了门。
赵素顿了下,然后追出去:“父亲去过陈女医那儿了?”
“是啊,我刚去过她医馆。”
赵素立刻想到陆太后的嘱咐:“您去那儿干什么?”
“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逛到了陈女医那儿?
眼看着他出了院门,赵素倏地转身回来,吩咐小菊:“赶紧去埋伏人在惠安堂外面,侯爷要是再去,立刻来报我,太后让我盯着这事呢!”
云想衣蹙蹙眉望着她:“你不是不想给宫里当差吗?嘴上说不要,心里还是很诚实嘛。”
“……”
第57章 就凭她的厨艺……
皇帝之所以提前离席,是因为大学士张煜因事入宫。
回到乾清宫看到廊下立着的张煜,皇帝先躬身:“恩师。”
张煜文采盖世,曾经连以文武双全诸称的先帝都要在他面前都甘拜下风,后来就请他当了太子的师父,再后来又奉旨教授皇帝。
张尚书又有美姿仪,他是前朝的探花郎,即使如今已过不惑,风采也还是不输当年,甚至更有醇厚弥香的气质,光站在那儿就像是一道风景。
看到皇帝归来时身带一股烟味,身后太监手上还捧着把大玻璃壶,张尚书微笑:“皇上今日看来兴致不错。”
皇帝也笑着回话:“陪太后午膳,多呆了会儿。——恩师进殿说话。”
皇帝武学上的造诣来自几位勋贵的共同指导,并且因为先帝也负责了一部分,庆云侯他们便不敢以师父自居。但读书上以张煜为主授课,即便未封太师,他也当得起这个称号。
“皇上跟太后畅聊许久,想必有所收获?”
赐座后张尚书如此问道。
“就单单用了个饭。唠了些日常。朝廷也需要时间先查出史恩一案的来龙去脉。”
说到这儿皇帝自案上取来一沓书信,“请大学士入宫,是有几封书要请你鉴定一下笔迹。”
张煜接来一看,旋即凝眉:“史家家书?”
信笺封皮上的名字皆是这段时间常被提起的史恩及家人的名字。
“这几封家书曾是弹劾史恩的重要证据之一,但日前大理寺却有人看出来史恩的家书似被有篡改,他们终究不是行家,要论对字迹斟辨功底之深厚,莫若大学士您。
“朕知大学士早已经说过不对史恩之事表态,只是史恩若真是被冤枉,朕还是希望大学士能替他洗洗清白。”
张煜凝眉看了几眼,合起来后想了想:“三日后交回皇上。”
“好。”皇帝颌首:“朕等三日后大学士的佳音。”
张煜走后皇帝在窗前坐下,凝想了片刻后唤人把那玻璃壶拿了过来。
他自行翻开桌上的杯子斟了一杯,对着天光观看。
杯子仍然是玻璃夜光杯,橙红色的汁液呈半透明状,入口鲜香甜滑,在吃过口味浓重的烤肉过后,一杯入喉,确实舒爽宜人。
御膳房的厨子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而世人都说庆元侯府的小姐骄横跋扈,不学无术,但她今日却做出了今天这样一壶萝卜汁!
这个让人快要认不出来的赵素身上透着古怪,已经是明摆的了。
“皇上,庆云侯求见。”
皇帝微微侧首,片刻道:“传。”
庆云侯进了宫,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一贯点着龙涎香的宫殿里夹杂着一丝清新的香味,细细一闻,那边厢皇帝已经在东阁里出声了:“大都督。”
庆云侯回了声皇上,然后走过去,只见皇帝坐在窗下,面前案上摆着一个大玻璃壶,里面装着大半瓶橙红色、色泽醇厚的水,皇帝手上的杯子里也装着它,方才的香味,竟就是它发出来的。
但不知怎么,看着它总觉得它应该出现在自己家里才对。
“陈夫人那边是不是提供了什么线索?”
皇帝示意赐座,然后也翻开桌上的空杯子,倒了一杯胡萝卜汁给他。
庆云侯把陈夫人批注过的那张纸拿出来。“目前已经锁定御药司与药商这条线上有很大问题,也许直接关系到那边差价的去向。
“方才已经请陈夫人勾出了几项可能出现问题的关键处,方才臣已经交给下面去跟进,但因牵涉到查证取证,还请皇上给予请大理寺出手协助的权力。”
“大理寺可有可靠的人选?”
“捕头张盈,其父曾在前朝六扇门内任过职,他个性怪戾,但办案甚为仔细。”
皇帝点头,拿了旁边一把折扇,现在几行字上去,然后从荷包里拿出拇指大一颗印玺盖了上去。
“凭此扇可命各衙门行一切便宜之事。”
庆云侯躬身收下折扇,看到桌上的胡萝卜汁,就想到了赵素的托付,说道:“皇上,方才在府里听素姐儿说,您要让她进宫当侍卫?”
皇帝颔首:“确有这么回事。”
庆云侯回道:“她当个宫人都够呛,哪能当什么侍卫?您也不是不知道,她从小到大都那么浑,十几年过去愣是没一点长进,留在宫中只会给皇上带来不少麻烦,还是请您撤回这道旨意吧。”
“大都督可知朕是如何做出这个决定的吗?”皇帝慢吞吞望着他。
“难道不是因为余侍卫?”
“余侍卫在禁宫之中生事,本来就坏了规矩,她的走,跟素姐儿无关。”
“那皇上的意思是……”
“大都督对素姐儿了解多少?”皇帝忽然道。
庆云侯不料会再次面对这个尴尬的话题。“臣为父失职,这些年确实没有怎么了解她。”
“以至于连她何时学会的厨艺也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
皇帝叹了口气。
庆云侯觉得自己额上汗都要流下来了。
好在皇帝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捡起了刚才的话题:“太后对素姐儿的恩宠突飞猛进,全因为素姐儿一手好厨艺。眼下因为史恩这案子,朕与太后之间有些意见不和,此时也需要一个缓和。
“朕趁此机会将素姐儿提为御前侍卫,使她得以时常去太后那儿走走,倘若如此能使得太后心情欢畅,也不枉朕的一片孝心。”
提到一个孝字,庆云侯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若执意说不,那岂不是阻挠皇帝尽孝?
但想到赵素往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终是挣扎了一下:“但侍卫担着乾清宫的防卫,即便是皇上需要尽孝,也不能不顾龙体安危啊!”
“真有事的时候,自然不会指望她。”
皇帝说着把给他倒的胡萝卜汁往前推了推:“放心,就凭她有一手能让太后心满意足的厨艺,她留在宫中就大有益处。
“再说大都督应该也不会希望太后与朕的母子情分,就此疏离下去吧?”
第58章 纨绔界的一份子
这话又让庆云侯能怎么回答呢?
他能说不是么?
不过说到赵素的厨艺,那是必须得认同的!赵素做的那顿饭太让人印象深刻了,眼下就这么说着说着,好像就闻到了麻婆豆腐和水煮鱼的香气,西红柿拌面的口感也还清晰的存在于口感里……
庆云侯本来从不与内宅提起朝政之事,那天被懂事的赵素那样关心,并吃到了那样惊艳的饭菜,他不由自主地也顺着赵素的话往下说起来。
但他还不能理解赵素的作用怎么就不可取代了?
默凝半晌,他道:“皇上,您要不要再三思三思?”
关键是素姐儿前科太多了!
皇帝啜了一口胡萝卜汁:“她把余青萍告了一状,让她丢了差事,之后少不了也会有点麻烦。就算没有别的原因,大都督定然也不想她在外受欺负。大都督难道不认为,她到乾清宫来当差,外人多少也对她有点忌惮?”
庆云侯寻思刚刚你不是还说余青萍的走跟素姐儿没关系吗?她不是你给撤了职的吗?你当主子的不发话,素姐儿可没这个能耐把她告走。
不过成为御前侍卫,多少让外人有些忌惮,这倒是真的。
得罪余青萍这是肯定的了,就是不当这个侍卫也挽回不了。虽然也不是得罪不起,但这丫头一天到晚在外闯祸,树敌无数,会遭遇什么情况就很难说了。
“你们赵家是大梁的功臣,先帝临终前曾万分郑重地嘱咐朕,要善待功臣。大都督不妨就当作这是朕给予庆云侯府的恩宠,也让别的勋贵家看着对朕放放心。”
庆云侯并不觉得这会是个能放心的差事。
但要是再纠缠,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何况皇帝也明言说过有事的时候不会让赵素上,那就罢了吧。
想到这他就说道:“那皇上就打发她跑跑腿,她成日在外面跑,惹出不少祸,有个差事拴她在宫里臣也是放心的。”
皇帝点点头:“朕心里有数。”
庆云侯离开皇宫回到府里,禁卫署的人竟已经来过了。
侯府里喜气洋洋,并没有太把赵素的不乐意放在心上,毕竟凭借侯府的地位,皇帝对侯府的信任,他会磋磨赵素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肯定是懒散惯了,不愿去宫中受束缚!
可是宫中最是锻炼人,前十二年让宁姨妈糟踏成这样,如今宁姨妈要走了,她也有了进宫历炼的机会,这不是好事吗?
说不定当两年差出来就是个又懂礼又强干的大家闺秀了!
大家怀着美好的期待源源不断地送来祝福,而赵素却在庆云侯把跟皇帝谈判的结果说完之后直接往榻上一倒,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了。
她们怎么就不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呢?
瞧瞧余青萍,人家还是凭实力入选的,结果还不是被皇帝说开就开了?她可是什么规矩也不懂!
行吧,皇帝能忍她三天下来不开除她,算他厉害!
……
余青萍回到府里,直接绕过正院,进入自己的云湘院。
丫鬟跟上来伺候,被她大力地一拍门,挡在了门外面。
很快外面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二姐二姐,快把之前皇上赏你那盏冰魄琉璃灯给我,我认识一个会鉴宝的,他说这盏灯要是真的能换五百两银子!”
余青萍拖过床头一只大瓷瓶砸过去,一声脆响立刻炸响了耳朵!
门外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随后又传来一声忿气的嘟囔:“不给就不给!撒什么火?当了个御前侍卫就一天到晚撂脸色,有本事你倒是弄个皇后娘娘当当!皇后没当成,连嫔妃也没当上手,亏得父亲一天到晚说你有前途!”
余青萍身子筛糠似的摇动起来,她咬紧牙关,一屁股坐在炕沿,把脸埋进了枕头。
靖南侯与庆云侯虽然都为侯爵,靖南侯却要年长十岁,在庆云侯拥有长子之时,靖南侯已经生下三个儿女了。余青萍就是这其中之一。刚才开门的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余照荣。
生母姚氏是江南那边专门调教出来给人当妾的,俗称瘦马。也是靖南侯的二姨娘。大姨娘原先深受靖南侯宠爱,靖南侯夫人就把姚氏买回来,成功分走了大姨娘的宠。
姚氏处处顺从靖南侯夫人,还言传身教给余青萍,使她懂得该如何,吸引男人的目光,以及如何锁住他们的心。
余青萍却羞于提及自己的出身,对于生母所教的这些,更是不愿去听。她不喜欢在原配的子女面前伏低做小,她想做人上人,让别人高高的仰起头来仰视她。
所以她努力上进,用功练武,得到了父亲的称赞,也在花月会上拿到了魁主,进而被太后选中进宫当了侍卫!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而且还是栽在赵素那个冥顽愚蠢的人手上!
究竟凭什么呢?
这下她要怎么在这么大一家子人面前抬起头来?还有半年她就可以光荣退役,就算这半年里她无法得到皇帝青睐……也至少能体体面面地回归府中,这一切都砸在了赵素手上!
这股憋屈使她攥紧拳头,把炕桌也给掀翻了。
花月会的魁主可不那么容易得到,更别说还是御前侍卫,余照荣嘴上不服输,却还是被余青萍那一砸弄得心里害怕,索性出了家门。
街上晃荡两圈,心里老没趣儿,便就迈腿进了戏社,刚准备找张桌子坐下来,就听旁边角落里一人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素姑娘竟然会被皇上钦点,自古以来,御前侍卫都是身负高强武功的将门子弟,像素姑娘这样的可是头一份啊!”
余照荣听到御前侍卫四个字,只见是几个做下人打扮的姑娘扎堆在一起说话,当中一个穿着护卫服的特别眼熟,结合起刚才那番话里的素姑娘,他立刻认出来那是庆云侯身边的女护卫,——什么意思?他们家赵素也进宫当侍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