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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姐姐你好。”
她探出个头,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程文秀吓一大跳。
程文秀不禁合上书本抬头看:“你好,有事吗?”
小妹指了指她的书本,两眼之中满是好奇:“请问,你看的书是关于计算机的吗?”
程文秀一惊,如今人们都很谨慎。她不明白自个儿都已经在本子外套上红壳子了,这姑娘还会注意到她本子上。
小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是好奇,看了几眼,不是,是看了好多眼。”
她挠挠头,赧然道歉。
程文秀看着她时,眼神中还是有些警惕,点点头:“没关系。”
小妹顿时绽放个笑出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宋苗,是从平和县到兴隆县去的。因为我听说过计算机,对它也很感兴趣,所以冒昧问了你一句。”
程文秀瞧着这个姑娘岁数看着不大,估摸这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没来由地降低些许警惕性,再次点点头。
不过她还是谨慎道:“我叫程文秀,去首都的。”
小妹眼睛立刻就亮了:“你是首都人吗?”
程文秀把书塞到包中,嗯了两声。
小妹看到她的东西有些失望,小声念叨:“你别怕,我是真想跟你交流一下计算机。”
程文秀对她的话有些不以为意。
她父母都在部队做事儿,叔叔又在革委会,她真不怕有人举报她。
况且这个书也不算什么,全都是由她手抄的,就是套了一个红壳子,这倒是有可能让人借题发挥。
想到这儿,程文秀偷偷把红壳子去了。
至于讨论讨论,那就更不可能了。
她不信一个瞧着才读高中的学生,能和她讨论这些。
程文秀老半天没说话,小妹以为她这是没拒绝自己,于是笑笑道:“我刚刚看你那里写着半导体,如今用的是硅集成电路了吗?”
小妹这话说完,程文秀才不禁给她个正眼:“你知道半导体?”
小妹尴尬摇摇头:“就一点点,就知道一点点。”
她只听俞爷爷说过锗集成电路,后来从姐姐那儿知道了硅的。
程文秀托托脸上的眼镜,对她有了些许兴趣。
长途旅程确实很无聊,程文秀招招手,小妹立刻从上铺爬到下铺来。
等到两个男人回来之时,她们两人已经交谈的十分融洽,似乎还在争辩着什么。
小杜忍不住看了小妹一眼,发现小妹理都没理他,顿时就奇了。
这咋回事儿啊,半小时不到怎么车厢内气氛就不一样了?
小妹特别开心,和程文秀交谈了得有三四个小时!
她觉得程文秀懂的真多,对于计算机比俞爷爷了解的还更加深。
程文秀对这个叫宋苗的姑娘也很是惊奇,她发现她说的东西明明特别难理解,可这姑娘一点就透,丝毫不需要费劲口舌去解释什么。
而且她还特别有想法,许多方面都是她没想到的。
程文秀当即决定和宋苗互换联系方式。
她翻开本子,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家庭住址与母亲办公室的电话。
小妹接过后,也写了自己的地址。
顺便,小妹才达成了自己的最终目的,那就是把她的那本本子上的内容誉抄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妹除了睡觉就是在抄书,每天的休息时间就只有吃饭的那十多分钟。
小杜瞧了真是受不了:“小妹你可悠着点身体吧,我怕回去后被你姐给活撕了。”
小妹头都没抬,奋笔疾书,写个不停:“您放心吧,只要你不多说,那我姐姐肯定不晓得。”
说到这儿,小妹难得忙里偷闲的想了一下家里的姐姐哥哥与弟弟。
被小妹抽空思念的宋禾三人,这会儿正收拾行李,准备去海市呢!
原本说是三天后去的,可没想到陈教授刚好有个友人在海市,她得提前去访下友。
所以昨天早上小妹刚走,今天他们也得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得出发了。
大娃和米宝很是激动,上厕所时都是跳着走的,宋禾都怀疑他俩今晚会兴奋得失眠。
“姐姐,你带了几套衣服?”大娃兴致勃勃问。
米宝也期待:“咱们能在海市待一个星期吗?”
宋禾一人脑袋拍一下:“想啥呢,能给你待个四五天就不错了,还想待一周。”
“没事没事,四五天也成!”
这两人都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姐姐和陈教授去开会,他俩是不是就可以满海市地转了?
*
第二天一大早,树上鸟儿叽喳叫个不停。
宋禾还没醒来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估计是大娃和米宝起来了,宋禾翻个身又睡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后,闻到一股香浓的白粥味,她就从睡梦中转醒。
宋禾快速洗漱,呼呼喝了碗白粥和吃了一个鸡蛋馒头,便收拾行李到火车站去。
他们到达火车站时,陈教授还未到。
大约七八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陈教授和宋禾他们会和。
中年男人是陈教授的儿子,因为陈教授的关系,他与宋禾也算相熟。
他无奈道:“宋同志,麻烦你了。”
自己很想陪着母亲一起去,哪知母亲死活不让。
宋禾赶紧摆摆手,笑笑道:“没事儿,或许我们还有可能得麻烦陈教授照顾呢。”
陈教授的身体硬朗,说她年纪大,其实也没有多大,也就才六十几岁。
后世这个年纪的老人,有不少还到处去旅游的呢。
陈教授登山会登,满大街地抓孙子也会抓,身子是真看不出有什么不方便的。
陈教授儿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等到这些人上了火车后,他才转身离开。
大娃和米宝力气大,他俩提着行李上火车,然后又把行李摆放好。
唐局长很给力,听说他是费了大力气才搞到两张卧铺票,两张硬座票。
卧铺票自然就是宋禾和陈教授的,硬座票则是两个男孩的。
不过她们这间卧铺车厢上,目前只有她和陈教授两个人,所以大娃与米宝在向乘务员报备过后,暂且就待在卧铺这边。
陈教授坐上火车就松了一口气,无奈笑笑:“我儿子就是喜欢管七管八,要是有他在,我保准能被唠叨得耳朵长茧子。”
宋禾嗐一下:“您儿子这是关心您呢!”
陈教授眼睛笑开了花,她今天起得早,没和宋禾说两句话,就困得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宋禾也躺在床铺上,拿着笔正在做着练习题。
她眉毛微皱,紧紧盯着纸上,像是遇到什么棘手难题一般。
大娃突然伸过头来:“姐姐你这是在干啥呢?”
宋禾下意识把题目一盖:“看啥看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呢?”
大娃却有些疑惑:“函数?姐姐你做这个干嘛?”
宋禾抿抿嘴,随口敷衍:“多做数学题目,可以有效防止大脑衰老。”
大娃呵呵:“这句话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说着,他忍不住又一把抓过宋禾手上的本子,看了两眼,惊讶道:“还真是数学题目啊?”
瞬间睁大眼睛:“娘嘞,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吗?姐姐你竟然会开始做数学题目!”
宋禾一瞪,把本子抢了过来:“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姐姐我不仅会做数学,没准这会儿物理都还比你强!”
大娃就笑:“那是不可能的,我刚考完试,你现在问我啥我都会做。”
他指了指宋禾的本子,得意道:“刚刚我就扫了一眼,我就晓得那道题该怎么解。”
一旁的米宝是真的无奈了,忍不住拍一下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死命压住嘴边的吐槽。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大娃了,从前没看过姐姐的练习本也就罢。如今看过了,他难道没认出来上头的字迹是小陆哥的吗?
不过米宝这会儿还真冤枉了大娃。
他确实觉得纸上笔记有些眼熟,但不会好好想到小陆哥的身上。
特别是和姐姐争论之时,那点儿熟悉感早就被他抛诸脑后,又怎么会觉察到这是小陆哥写的东西呢?
宋禾如今已经是掩饰都不掩饰了,她没有明着说,就想瞧瞧大娃与小妹啥时候才能发觉。
小妹对于这种事脑线条粗,但是大娃至今也未觉察到一点端倪,这是宋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顿时之间,宋禾与米宝都齐齐向着大娃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大娃忍不住摸摸头,好奇看着两人。
这是怎么了,自己刚刚帮姐姐把这道题目解了出来,是……解错了吗?
大娃又认真地把题目看了一遍,甚至还倒推回去演算了一遍。
没错啊,确实是根号2。
既然他没错,那这两人为啥要用着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
晚上,大娃与米宝也是睡在卧铺车厢中的。
他俩出去帮姐姐与陈教授装水时,米宝实在忍不住问:“你觉得姐姐这个练习册怎么样?”
大娃正儿八经思考一番,认真回答:“挺不错的,题目很全面,重要知识点都有考到,而且每种难度的题目都有。”
米宝无语:“是吧,我觉着姐姐这个练习册比咱们学校发的可好多了。”
大娃十分认同:“哎,我也这么觉得!”
说着他不禁有些困惑:“姐姐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提早拿出来?这样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准还能把它给解出来。”
米宝彻底沉默了。
他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色,以及那满天繁星,心中恍恍惚惚。
以后谁还敢说大娃比他聪明,米宝是死也不认的。
装完水,两人回到车厢中。
陈教授因为早上刚上火车时睡了一觉,所以午睡没睡,这会儿困得很。
宋禾也因为做了半天的题目,又被米宝与大娃左右两人辅导了半天,所以脑袋累极,这会儿只要沾上枕头,她就能沉沉睡过去。
所以两人匆匆拧了把帕子洗过脸后,便盖上被子进入梦乡。
等大娃米宝两人倒完水回来,只能听到匀称的呼吸声。
窗外月光明亮,繁星点点。
周遭景物在不停地变动,唯有天上的繁星与月亮,似乎在跟着火车的移动而移动。
米宝没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大娃倒是因为想着要去海市,心中激动,所以有些失眠的迹象。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都没睡着,于是半趴着,眼睛盯着窗外瞧。
“米宝,米宝。”
大娃小声地轻喊。
米宝没有回应,他知道三人都睡了。
大娃无法抒发自己这激动的心情,长叹一声后,也盖上被子数着饺子强迫自己睡觉。
只是迷迷糊糊中,那个被他抛出脑后的念头,突然间又出现了。
诶?
姐姐练习册上的字迹有些眼熟哦,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娃真的快要进入睡眠了,但就在那一刻,他脑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身影。
那是谁?
那是久未出现的陆哥哥。
他亲爱的小陆哥哥。
第119章 宋禾坑人
第二日。
火车在广阔的平野上奔跑着, 昨日多隧道,今日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窗外景象变化颇大,连绵不绝的山脉似乎是在遥远的天际处, 而非在眼前。
人们习惯了火车的哐当声, 所以一路吵闹,可大多数人还是睡得香甜。
此刻是早上六点,太阳未出, 天却已亮。光线从车窗中照射进来, 照亮这个狭小的车厢。
然而车厢四人中, 有三人都睡得正熟。
陈教授上了年纪,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最早醒的。也确实是这样, 陈教授在三四点时醒过一次, 无聊了一个多小时后, 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宋禾。
宋禾是典型的早睡晚醒以及晚睡晚醒, 平时每到休息日时,她作息基本都是和小妹一样, 是家里最晚起来的那一个。
别看昨日一整个白天都在火车上度过,没啥剧烈运动, 瞧着是闲得很。但她复习了呀,她做了许多练习题目呀,这可是一件十分耗费脑力耗费心神的事情。
所以宋禾昨晚即使九点多就躺下睡了, 这会儿没醒也很正常。
宋禾的上铺是米宝。
米宝自己是有准确的生物钟的,像这种不需要去上学的日子,他通常得到七点半时才会醒来。
然而, 此刻车厢里却有一个与当前场景格格不入的人——
大娃。
大娃早上五点钟就醒来了, 瞪着大眼睛, 呆呆地望着车厢板,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唯有那时不时扩大的瞳孔,让人晓得他脑袋中应该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人在情绪激动之时,瞳孔一般会扩张。
也确实是这样。
从外表上看到大娃此刻情绪冷静,但他内心之中正在历经一场狂风暴雨。
姐姐为什么会有这本带着小陆哥哥字迹的练习册?姐姐从哪儿得到的练习册?姐姐和小陆哥哥竟然还有联系?
那他们为什么还会有联系?姐姐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小陆哥哥又为何会给姐姐写本练习册?
大娃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
往前种种事情,那些明明本该令人心生疑惑,却又被他不经意忽略的事情,此时已一件一件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首先是被米宝吐槽已久的猪肉脯事件。
大娃忽然惊觉,自家猪肉脯消耗的速度确实有一点点,不是,是亿点点快。
他从前以为猪肉脯是被姐姐和小妹偷偷吃掉的。实际上大娃的这种猜想并非毫无依据,因为姐姐和小妹两人就是喜欢在晚上时去客厅里翻东西吃。
有时,大娃都怀疑这俩姐妹生肖里是不是有很多个老鼠。
因为这两人经常熬夜,还没睡前那肚子就饿得慌。今天煮杯奶茶,明天吃块小饼干,后天橱柜里的鸡蛋糕基本就没了。
可大娃在此刻却才注意到,即使她们再能吃,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内,消耗掉三斤的猪肉脯吧?
所以这些他含辛茹苦、起早摸黑做出来的猪肉脯究竟进了谁的口中?如今不言而喻。
大娃毫无波澜的脸上,突然多了一层痛苦面具。
除了猪肉脯外,还有那一块块小饼干。
小饼干也是他自制的,里头又是面粉,又是牛奶,又是白砂糖,他自己都舍不得多吃呢。
然而他从嘴里抠搜积攒下来的小饼干,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通通被姐姐送给了小陆哥。
关键是什么?
关键不是他心疼这些零食,而是这些明明都是他做的,为啥最终却是姐姐送!
最关键的是,姐姐还瞒着他!
大娃两行清泪都快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他有足够的理由与证据怀疑,这家里或许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
米宝是个人精,他恐怕早就知道了。
昨晚米宝说的那番话恐怕也是在提醒他,或者是在看他笑话。
大娃心中坚定地认为,米宝就是在笑话自己!
然后就是小妹了。
小妹和姐姐多年以来同住一室,她们一年中甚至有好几个月都同睡一张床。
生活在同一个卧室中,小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姐姐与小陆哥哥串通一气、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那些事儿!
小妹神经再粗,也不可能看不到姐姐满书桌的木雕吧,还有那一本本的练习册吧?
姐姐总要给小陆哥哥写信的吧?写信的时候,小妹难道一次都没看到吗?
不可能!
他原先还以为这些木雕是姐姐从幼儿园中带回来的,还问过小妹呢,小妹说啥来着?
小妹轻描淡写的说:也许是吧。
也许?
什么叫也许?小妹那时候肯定晓得了!
大娃咬牙切齿,果然啊,这家里就他不知道。
想到这儿,大娃更伤心了。
他忍不住“嗖”地坐起身,直直坐定想了好一会儿,再掀开薄棉被爬下床。去外头上了下厕所,洗漱完重新回到车厢中。
然后就一动不动的坐在姐姐床边,眼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姐姐看。
那表情,要多不忿就有多不忿,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
同一时间,被狠狠冤枉了的小妹到达兴隆县。
他们下了火车后还需转车,转了整整三趟车,这才到达最终的目的地点。
小杜两手都提着行李,小妹身前背个包身后也背个包,左手拎着她宝贵的望远镜,右手拿着一个网格袋。
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想趁着太阳还没出来之前赶紧到达兴隆县。
小杜带着小妹坐上了去基地的马车,瞧着马车缓缓行驶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人好生生的给带到了,小杜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小妹刚上马车就拿出本子和笔,唰唰唰的,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马车是基地特意派来的,所以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小杜瞅了一眼后,彻底对小妹服气个不行。
她在车上没把那本书抄完,如今下车了还在这儿默写。
小妹记忆力有些强悍啊,这哪里是脑子,分明就是一架照相机!
不过小杜有些疑惑不解,好奇问:“你这都记住了干啥还要写下来?”
小妹快速瞧他一眼,一心二用回答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呗。”
今儿不会忘,明儿不会忘,但指不定后天就会忘了一两个字,大后天忘了一两句话……
几个月后,也许就只记得个大概意思。
小杜十分佩服,多好的苗子啊,忍不住又问一句:“那你能记得人脸吗?”
要是这样,那可真是一个干刑侦的好苗子。
小妹摇摇头:“这我记不住,真的记不住。”
要说认人还得米宝厉害,他去了姐姐的幼儿园几次之后,连园中的小孩儿都能在大街上认出来。
在火车上,程文秀允许了小妹抄她的书,只是没想到抄完了一本,人家还有第二本。
小妹估计一下自己的手速,觉得肯定是抄不完了,就将剩下那本书细细看了两遍。下了火车后,趁着这个热乎劲儿,赶快把脑袋中记下的内容得写到纸上。
小杜越看越震惊,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件事儿,想着回去后讲给领导听。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兴隆观测基地。
基地位于崇山深处,是天文工作者们走遍几座山,淌过几条河后,千辛万苦选出来的。
小妹进入山中,望着崇山峻岭,感觉周遭温度都下降了些许。
赶马车的大爷话语中带着些许骄傲,用那他们听不懂的本地话道:“这可是个好地方咧,好几年前就开始盖房子,人来人往的瞧着就热闹!”
小妹两人尴尬笑笑,隐约只能听懂“盖房子”“热闹”三个字。
想着大爷说的应该是几年前打地基的事儿。
物理工作站在六五年开始建,六八年就建造完成。隔了这么多年,如今就要开始进行对光学望远镜的具体设计与建造。
越往山上走,山峰顶的建筑就愈加清晰。
到最后马车上不去了,他们几人只能步行上去。
大爷嘴巴不停地在说着话,时不时用木棍指着一个方向,像是在给他们介绍上山下山的小路一般。
小妹不仅记字快,学习新语言也快。
在小杜还满头雾水之时,她已经能听懂大爷话中的几个词儿。
小妹拄着一根从地上捡的拐杖,眯着眼睛往上看,气喘如牛道:“爷爷,我们上山一趟得多久?”
老大爷没听懂。
小妹再次说一遍,又加上比划,终于让老大爷get到她的意思。
“一个多小时嘞,不难走不难走。”
大爷笑得脸上出现了更多皱纹,像是开了花。他没有大喘气,也没有出满身汗,走得特别轻松。
小妹一听要一个多小时,顿时之间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她唉声叹气的,不由得向一副轻松模样的小杜吐槽:“早知道在县里时就多买些东西带到这上面来,以后能不下山就不下山。”
终于,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后,他们三人终于到达山顶。
小妹最后简直是手脚并用,一路爬上来的。
等到了山顶,看见门岗后,整个人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山顶中竖着一面红旗,清晨的太阳破云而出,将万丈光芒洒向大地。
山上的风远比山下的来得猛烈,把红旗吹得招展,也将小妹头发吹个乱七八糟。
小妹舔舔干燥的嘴唇,用力提起手上的东西,往眼前的大门走去。
“你好,我是宋苗。”她笑容灿烂,“我是应孟齐贤教授的邀约来的。”
门口站着的哨兵显然知道宋苗,和小杜确认过身份后,带着两人进入基地中。
小妹眼睛睁得老大,左右看个不停,觉得眼前一切都十分新鲜。
平和县是个小地方,她很难看到有什么带着科技感的东西。
小时候,小妹觉得最神奇的东西就是村里边儿放映电影的放映机。
一个小小的机器,能将各种图案和视频保留下来,然后又放映出去。
多么神奇啊,这怎么做到的?
当时她电影都没看,就守在放映机旁边研究了半个晚上。
长大了,让她觉得神奇的是姐姐的广播室。
若说放映机是保存时间,那么广播室就是跨越空间。
视频能在胶片中保存下来,一天两天,一年甚至十年,人们依旧能看到从前拍摄的内容。这对于小妹来说,就是保存时间。
而广播室却是跨越山川河流,跨越千里万里,把东边发生的事情,瞬时之间就传到了南方来。
小妹无比好奇,有段时间天天跟着姐姐去广播室,于是她在广播站中她知道了无线电波这个东西。
去到县城后,她用上电灯,她看到了火车……可唯一让她心生颤栗的,却是眼前这个巨大的建筑。
她还没看到望远镜,却已经被震撼到了。
小妹忽然间站定,一动不动。
*
时间到了七点半,照射入车厢的第一缕阳光,似乎带着能将人从睡梦中唤醒的魔力。
宋禾总觉得这一觉睡得怪怪的,她好像在做梦,梦中她是在考试的考场上,前后被摄像头盯着,左右有巡考老师走着。
怎么说呢?
像是时刻被监控着。
她的思维好似被分割开来,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穿越了,同样清楚地晓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但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她真的感觉到了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盯着一样。
宋禾受不了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然后揉一揉眼睛,翻过身想撑手坐起来时——
“嚯!”
宋禾被吓了一跳,全身汗毛竖起。
“噗通噗通噗通~”
她此刻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跑完八百米的那刻来得更加猛烈。
片刻后,宋禾拍拍胸脯大松一口气。
“你个死孩子,大早上的吓死人啦!”她实在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向大娃的后背。
大娃直瞪瞪的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宋禾还是惊神未定,压低声音:“你差点就没姐了知道吗,以后不要干这么吓人的事情,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换个心脏不好的,得直接被你吓得进医院去,你也得赔钱蹲牢子去!”
鬼知道她在那一刻受了多大的惊吓,差点就魂飞天外,一命呜呼了好吧。
大娃像是保持着这个动作,保持了许久。他渐渐回过神,突然坐直身体,抿着嘴巴狠狠盯着宋禾看。
宋禾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皱眉问:“怎么了?你要是没个理由,那就是找打。”
大娃阴阳怪气地哼一声:“理由,怎么会没理由?您等会儿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那该咋办?”
宋禾又是给他后背一掌:“说话就好好说,学什么腔调,咋跟太监一样。”
大娃阴阳怪气的腔调不改,委屈地叹声气:“哎呀,真是!要是小陆哥哥用这种腔调说话,你还会打他吗,我觉得会吧唧……”
“闭嘴!”
宋禾急忙把桌上昨晚剩的一块饼干塞他嘴巴中。
啥孩子啊这是,车厢里还有个陈教授呢。
大娃嚼了嚼,小声哼唧。
老大个男孩儿,突然就心生委屈,委屈得眼眶都要红了。
宋禾无语,拿上脸盆:“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