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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江厌辞知道月皊哭起来,恐一时止不住,遂停了给她抹泪,去给她掖被角。
他回想着刚刚她怕得厉害,小脸煞白,双腿不停地发抖。可即使这样,她也只是虚虚挡了一下,便逼着自己挪开了手,忍受他的目光。
江厌辞皱眉,有几分不理解:“当日拒绝李潜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的?不是还想弄死他?”
月皊望着江厌辞,哽咽地开口:“不一样。”
她小眉头拧起来,白纸一样简单的人,把情绪写在脸上,此刻泪水涟涟的小脸上就慢慢写上了不高兴。
“不一样。”她慢吞吞地说,“三郎和他不一样,和他们都不一样。”
她委屈地哼唧了一声,湿漉漉的眼睛里浮现一丝厌恶,她残着哭腔的声音小声喃喃:“怎么能把三郎和他相提并论,膈应人。”
江厌辞瞧她模样,忽觉有趣,下意识探手,随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月皊颤着眼睫瞧他,动作细微地缩了缩肩,江厌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收回手,重新在床外侧躺下来。
他合上眼,心道这样一枚姝色在侧,他想要占有的心恐怕和那些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身侧有细小的响动,紧接着是月皊挪过来一些,拉住了他的手。
江厌辞睁开眼望过去。
“可不可以靠着三郎睡?”月皊小声地问。
江厌辞没答话。
她用一双素白小手捧着他的一只手在手心,湿漉漉的眼睛柔软地望着他。
江厌辞忽叹了口气,开口:“你先把裤子穿上。”
月皊果然瞬间花容失色,满是泪浸的小脸浮现苍白的窘与愕。她慌张松开江厌辞的手,伸手到被子里胡乱地寻了一通,折腾了好半天才把衣服整理好。
她也没敢再靠近江厌辞了,平躺在床榻上,呆呆望着屋顶,懊恼地埋怨自己一哭,脑子就好似进了水,简直成了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了。
江厌辞略扬了扬唇,探手将呆呆的月皊捞过来,圈在怀里。月皊乖乖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好半晌,伴着轻舒出的一口气,身子放松下来,反而往前挪了挪,将脸埋在江厌辞的胸口,去闻他身上微凉却让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月皊很快进入酣眠。
夜里变了天,风雪交加仍未将她吵醒。
她好像一连好多个夜里不会再稍有响动就被惊醒,找到了久违的深眠。
人醒时傻傻的,倒不如睡着了,梦里清楚自己是安全的。
“师兄,昨天晚上是你帮我抬回床上,又我给灌了醒酒汤吗?”余愉弯着一双眼睛,“我就知道师兄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对我老好啦!”
江厌辞正坐在庭院一张藤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月皊坐在小院无阳的西北角认真堆雪人。
余愉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只是懒得理。
余愉说完了,反应过来这么说师兄不对啊。师兄哪里是刀子嘴豆腐心?师兄明明是个哑巴。
“不管怎么说,我知道师兄最好啦!”余愉高兴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明儿个就是小年,我打算露一手,给师兄做几个小菜!”
江厌辞这才抬眼望过来,问:“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余愉嘴角抽了抽。话多这个毛病,她就是改不了。更何况她也没真把这当毛病。师兄一如既往地不理人,她就开开心心地去找月皊。
“怎么样啦?”余愉蹲在月皊身边,去看她堆的雪人。
昨天说好了一起堆雪人,月皊因为事情耽搁了没能陪着余愉,恰巧昨夜又降了雪,月皊今儿个就要自己堆一个。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厚厚的袄不说,再裹一件厚实温暖的红斗篷,雪白的狐狸毛绕着斗篷缝了一圈。
如此,纵使身量纤细瘦弱,被这么一裹,在雪地里一蹲,成了一个笨重的红球球。
“快好啦!”月皊搓了搓冻红的手。
昨日余愉堆的雪人高高大大,月皊此刻拾弄着的这个却小小的一个,还没有余愉堆的那个一半高。此刻她翻着胭脂盒里的眉笔,认真地给雪人描眉。
至于腮红和口脂,亦是一个也不能少。
午后阳光正浓的一簇降下来,刺眼的光让江厌辞望向月皊的目光不得不微微眯起。
刺目光线,让他烦躁地抬起左腿,左踝搭在右膝上,人也向后靠,靠着椅背,呈出几分散漫的姿态来。
余愉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不过因为月皊偶尔软软的接话,这些琐碎无聊的交谈落入江厌辞耳中,倒也没那么令人厌烦。
倒是,难得惬意的午后。
那些麻烦的沉重的事情,也暂时被他抛到一旁。
这种祥和,被叩门声搅乱。
住在对门的张家娘子带着自己刚烙的饼来串门,秀秀姑娘没跟进去,却紧张地等在自己家院门口,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去留今日就有定论了。
张家娘子瞧见江厌辞正在晒太阳,赶忙冲着江厌辞露出笑脸来,却又不能直接去寻江厌辞,而是去笑着去找月皊。
“江娘子。”张家娘子朝月皊走过去,“呦,娘子在堆雪人呐?这雪人可真好看!娘子这双手真巧!”
张娘子嘴里夸着月皊手巧,心里却是感慨不愧是有钱人家,擦脸的精致东西竟也往雪人身上蹭。
自打张家娘子进来院子,月皊就知道她所为何事。她站起身迎过去。
碍于江厌辞就在院子里,张家娘子也不好问得太明目张胆,只好一直用询问的眼神不停地朝月皊挤眼睛。
等了半天没等到月皊说话,张家娘子急了,只好开口询问:“托娘子问的话可帮忙带了?”
月皊点头。
话,她是带了,然后被江厌辞教育了一顿。至于她帮张家娘子转述的事情……江厌辞也没给她答复呀。
月皊不由转过头,望向江厌辞,将问题抛给了他。
张家娘子这就懂了——看来话已经带到了,但是郎君还没给答复。今儿个一大早债主又上了门,扬言再不还钱,把秀秀和下面小的红红卖到窑子里换钱。
都到这时候了,张家娘子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摆出一张笑脸来,望向江厌辞,带着几分讨好地开口:“不知道三郎是怎么个想法?”
江厌辞倒是一眼没看张家娘子,而是一直望着月皊。
“不要。”江厌辞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张家娘子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有些挂不住。本就不是什么体面事情,如今又被这样毫不委婉地拒绝,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她缓了口气,才重新摆起笑脸来:“我不是自夸,我们家秀秀很懂事很乖巧!您在外奔波,没个暖榻人怎么能行呐?”
她见江厌辞皱了眉,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想到女儿日后,她一咬牙,直接跪下来。
“这是做什么呀?”月皊赶忙快步过来扶她。
张家娘子不肯起,望着坐在藤椅里的江厌辞求:“我说实话,家里实在是有困难,我这当娘的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闺女被卖到窑子里去糟蹋!这时候遇到爷,是老天可怜我们家。”
张家娘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求求爷,就收了我家秀秀吧?只要给她个住的地方,给她口吃的就行。甭管我和孩子他爹被债主们怎么催,只要这孩子没落了那种地方,我们两口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月皊听着张嫂子的话,这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积极地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旁人当妾。听着张家的遭遇,月皊莫名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竟也有几分相似来。
她垂下眼睫,眼圈刚刚泛了红,就听见江厌辞开口,依旧是毫无情绪的冷漠语调——
“送客。”他说。
月皊惊讶地抬起眼睛,颇为意外地望着江厌辞。
他会帮她救她护她,在月皊眼里,江厌辞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善人,她以为他不会这样冷漠的。
此话一出,张家娘子脸色变了又变,分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用人送,自己站起身,尴尬着一张脸,扭头走了出去。断然是没有脸面再踏进江家小院半步了。
江厌辞觉得心情糟透了。先是被小师妹那副麻雀嗓子叽叽喳喳烦了一中午,又被张家娘子的哭嚎吵。好好一个午后,变得兴致怏怏。
再看月皊,见她微偏着脸,好奇地望着他,眸中隐约浮着几许意外和茫然。
——样子真呆。
他站起身,打算回屋。
月皊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自言自语般:“起先三郎也是要赶我走的……秀秀姑娘不肯像我这样坚持!”
这是还挺自豪?
“她说的,你便尽信了?”江厌辞问。
月皊眨眨眼,眸中茫然之后又是愕然。
江厌辞失笑,望着她呆呆的傻样子,忽生出一丝不常滋生的恶劣——慢条斯理地抬脚,在她的屁股上轻踢了一下。
她穿得可真多,轻轻地踢一下,好似踢在几层棉被上。
月皊惊愕地望着江厌辞,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默了默,嗡声:“不可以这样……”
“什么?”江厌辞问。
月皊鼓起勇气来,稍微提高了音量重复:“不可以这样在外面踢人的、的……”
江厌辞“嗯”了一声,淡淡道:“没听太清,把前三个字再重复一遍。”
月皊盯着江厌辞的眼睛。他眸色向来深沉、静邃,浓墨浩瀚的眸底隐约带着一丝笑。
月皊后知后觉,他才不是没有听清。她嘟囔第一遍时,他定然也是听清了的。
她望着江厌辞的眼睛,慢慢翘起唇角来,柔声重复:“不可以。”
江厌辞压在眸底的那丝笑,这才肆意了些。
余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啊?”
月皊自然是不好意思启齿的。而江厌辞向来懒得搭理小师妹,打算回屋去。
转身前,他对月皊说:“明天回长安。”
“可是……”月皊的眉头慢慢揪起来,“明天是小年呀,咱们要赶路吗?鱼鱼姑娘说明日的集市很热闹呢。我们还想自己做些烤肉吃呢。”
月皊弯着眼睛,弱弱地小声询问:“要不,咱们明天晚上再启程吧?”
“也行。”江厌辞道。
站在一旁的余愉嘴角抽了抽。她刚刚分明和师兄念叨了一中午明日的集市有多好玩,她是那么希望廿廿晚一日走,和廿廿一起过节。结果师兄都没听见?
他耳朵也聋了一只不成?
【 作者有话说 】
小江:听是听见了==
第38章
一行车队行过官道,引得路人好奇张望。
为首的华舆里,华阳公主身边放了个不小的箱子,她正在一一检查里面的生辰礼物。
——十七份生辰礼物,是她补给尚未见过的亲生儿子的。
又一次检查无误,华阳公主合上箱笼,轻叹了一声。
“姨母莫要忧虑,很快就要回长安了,表哥定然也很想您,以后母子团聚,再不分开。”
说话的娘子叫沈元湘,生得柳叶眉樱桃口,本是弱柳扶风态,一开口那嗓子仿佛被春水浸泡过。
华阳公主点点头,可她蹙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天下母亲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抵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沈元湘掀开窗前垂帘往外望瞧了一会儿,又放下帘子,笑着道:“姨母,今日是小年呢。我们要不要先停一停?”
华阳公主一思量,确实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她道:“我就不下去了,你让你阿兄陪你去转转。咱们歇一个时辰再赶路。”
沈元湘摇头:“我陪姨母说话。”
华阳公主含笑摇头,道:“去吧。”
沈元湘这才说好。
车队停下,沈元湘和一胞所生的兄长沈元衡往不远处的镇子去。
沈元湘不知道对哥哥说了什么,沈元衡哈哈大笑起来。午后的阳光照落在他脸上,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那是属于少年郎的明朗肆意。
华阳公主坐在窗边,望着走远的兄妹两个,若有所思。
沈元衡兄妹今年十七,与她的厌辞一般大,也不知道她的厌辞是不是也这般——笑起来开怀,举止间带着些少年意气,偶尔做出些幼稚地令人发笑的事情。
沈家兄妹虽然喊华阳公主姨母,却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华阳公主和她已故姨母感情极好,亲如母女。姨母一生未嫁,上了年岁的时候,机缘巧合遇到双亲遭害的沈家兄妹。老人家瞧着这俩孩子可怜,又很得眼缘,便留在身边养着。
今冬老人家仙去,华阳公主一边忧心着长安的情况,一边料理了老人家的丧事。等洛北的丧事处理妥当,华阳公主归京时,因沈元衡要入京参加开春的科举,便把这两个孩子顺路带上了。
华阳公主原先是打算余生终老于洛北。那是她母族生活的地方,也是她与江眠风相识的地方。住得久了,很是舍不得离去。可变故突生,郡王的爵位袭了过来,她便不得不带着浩浩汤汤的人回京。
她又安慰自己正好月慢成婚后要住在长安,余生生活在长安也挺好。
也不知道这段时日,她的厌辞可有遭到刁难?京中的那些人,恐怕瞧不上流落在乡野的人。
思绪转来转去,她又想起月皊……
华阳公主皱眉,痛苦地闭上眼睛,用手压在胸口。她不敢想起月皊,心疼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她只要一想到这段这日,她的廿廿会遭遇些什么事情,就会犯心绞痛。
“公主,您又不舒服了?”燕春端来午膳,摆在桌上,“公主吃些东西,一会儿好吃药。”
“燕春,我的廿廿该怎么办呢?”华阳公主颓然依靠着车壁,眉头紧锁。
燕春跟在华阳公主身边做事很多年了,她瞧着公主如今消瘦了一大圈,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当初急急忙忙回洛北料理丧事,舟车奔波本就辛苦,因老人家的辞去伤心过度还没缓过劲儿,京中的噩耗接连传到洛北。
燕春眼睁睁看着向来雍容尊奢的华阳公主是怎么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
“这就是帝王心。”华阳公主忽然道。
这话,燕春却是听不懂了。
“但凡他……罢了。”华阳公主长叹一声。
月皊坐在枯壮的杏树下,往嘴里塞粘牙的灶糖。事实证明,余愉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
反正余愉烤的肉,月皊嚼不动。
“你们侠女不是什么都会的吗?”月皊一边吃着灶糖,一边问身边的余愉。
余愉才不承认是自己不行。她嘴角抽了抽,大声嚷嚷:“我烤的肉怎么不好吃了?明明是你牙不行!”
“嗯嗯。”月皊弯着眼睛笑笑。
余愉瞪了月皊一眼,又对她咧嘴一笑,从她手里抢了块灶糖来吃。她一边吃着粘牙的灶糖,一边吐字不清地说:“你晚上就要回长安了,还有点舍不得你这个小呆瓜。”
她还要继续留在宜丰县,有事要做。
说完,余愉又伸手从月皊手里的纸包里拿糖。
月皊缩了缩手,不给她拿到,认真道:“我才不是小呆瓜。”
余愉再往前探手,还是从她捧着的纸袋子里抢到两块灶糖。
“我也舍不得你呀。你一个人留在宜丰县要少喝点酒哦。”月皊软声说道。余愉和月皊以前接触到的小娘子都不一样,初时的不适应之后,会觉得她好有趣。
“还好啦,过一阵十一师姐回来陪我。”余愉说着又要去拿月皊手里的灶糖。
月皊赶忙将糖藏在身后,柔声说:“只剩下两块了,要留给三郎的。”
“我师兄才不吃糖。”
“灶糖不一样。”月皊认真道,“过什么节日就要吃什么东西,这样日子才更有趣味呀。”
余愉才不信这话,她向来不注重什么节日。看见江厌辞从屋子里走出来,她“切”了一声,胸有成竹地说:“不信你送去给他,你看他理不理你。不骂你烦人是他心情好!”
月皊眉心微微蹙起,对余愉的话半信半疑。她望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江厌辞,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纸袋。
江厌辞正往这边来,道:“走吧。”
——他答应陪她们去逛闹哄哄的集市。
余愉立马高兴地从石凳跳下来,哼着小曲儿往外走。
月皊将纸袋封口折了折,好好抱着里面最后的两块糖,收在腰间的小包包里,才乖乖跟在江厌辞身边往外走。
集市离得不远,今日天气也不错。便没有备马车,三个人徒步往集市走去。
走出小院门口,月皊望了一眼院门紧闭的对门。今日上午余愉查过了对门的情况,昨日张家娘子说的话有八分真。月皊不想见死不救,可她身无分文,倒是余愉一脚踹开了对门的院门,扔了银票和借据。她气势汹汹地拍桌子,警告张家准时还钱,也甭忘了利息。
月皊再一次感慨能自己赚钱可真好呀。虽然,余愉用的钱根本不是她自己赚的。她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月皊就信了呢。
“月皊?”
江厌辞立在前面,回身望向她。
月皊这才回过神来,翘起唇角来,快步跟上去。
不多时到了集市,今日的集市果然热闹,叫卖声都要比以往响亮和喜庆。时不时有小孩子追逐着跑来跑去。还会有一辆辆马车经过,将闲逛的人群挤得朝路边躲。
余愉挽着月皊的手,走在前面。江厌辞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又是一辆马车擦着愉悦身边经过,月皊歪着头望了一眼余愉的另一侧。
“等等。”月皊拉拉余愉的手,让她停下脚步,绕到了她的左边,去牵她的左手。
“你干嘛绕到我左边去啊?”余愉随口一问。
月皊笑笑,没有解释。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牵着手走很久。余愉嫌月皊走得慢,她被路边各种好玩的吸引,不多时就丢开月皊,自己一个人钻进人群里去了。
人来人往,月皊被追逐的小孩子挤得向一侧避。她还没回头,就闻到熟悉的气息,紧接着她的后背就靠在了熟悉的胸膛。
江厌辞的手探过来,搭在她的后腰,将人圈在怀里护着往前走。
他视线穿过人群,望向早已不见了踪影的小师妹跑开的方向,不悦地皱眉。
要和月皊出来逛的是她,可竟然把月皊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去野了。简直不像话。
“圈中了哪个就抱回家,都是好东西!”一个老人家捧着一把木圈朝月皊递过来,“小娘子要不要试试手气?”
月皊驻足,好奇地望过去。
地上摆了好些小动物玩偶,竟是十二生肖,每只布玩偶都做得惟妙惟肖。
月皊小时候曾见过这游戏。当时她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往外瞧热闹。可她从来没有玩过,深闺娇养的小娘子是不可以玩这些的。
月皊回过头,眼巴巴望着江厌辞。
“你想玩就玩。”江厌辞道。
月皊眉心蹙起来,踮起脚尖,凑到江厌辞耳畔,小声说:“我没有钱……”
月皊说完立刻重新规矩地站好,江厌辞微痒的摸了下耳朵。
江厌辞付了钱,月皊接过老人家递来的八个木圈。她酝酿了好久,才终于将第一个木圈扔出去,然而木圈几乎落在她脚边。
引得不少围观的人发笑。
月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唇,又拿了个木圈,这次用了些力气,却也没比第一个抛得远多少。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笑。
“小娘子这是没摸准规律,瞧我这样。”忽从人群里挤出一个青衫郎君,瞧着像个读书人。
他扔一个木圈出去,立刻全中了小牛。
“哇。好准!”月皊喃喃。
书生面露得意之色。
“幼稚。”江厌辞忽然开口。
月皊回过头,亮着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他,软声道:“可是他很轻易就投中了诶!”
江厌辞瞥了她一眼,拿过她手里余下的六个木圈,头也没抬,随手一抛,六个木圈正好套中六个生肖玩偶。
他动作太快,月皊眨眨眼,什么都没看清。她愣了愣,赶忙朝摊主又要了八个木圈,期待地捧给江厌辞:“刚刚我没看清,三郎你慢些再圈一次好不好!”
江厌辞先从那个八个木圈里拿了五个扔出去,将剩下没有被套的生肖全套中。
然后他又拿了月皊手里剩下的三个木圈,套在那个书生套中的小牛布偶上。
月皊觉得自己还是没看清。不过她开心地攥着江厌辞的袖角,问:“这些都是我的了对不对?”
摊主倒是苦了脸,今日本是能大赚一笔,谁知道……
月皊瞧着摊主的神色,急忙说:“太多了我也带不了,把那个小老虎给我就好。”
“刚好马上就是虎年啦。”月皊把小老虎抱在怀里,仰起脸来对江厌辞笑。
不过月皊的视线很快越过了江厌辞,朝着远处望去。她慢慢蹙起眉,眸中浮现困惑,继而带了丝不高兴。
江厌辞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过去。
远处,一个年轻的郎君弯腰捡起落地的簪子,仔细拂去尘土,然后面带微笑地仔细为身边的美人戴上在云鬓之上。
第39章
江厌辞望着那一对年轻男女并肩离去,走进一家字画铺子。他收回视线,望向月皊。
——她眉头紧锁,先前那点不高兴已经更加明显。
江厌辞挑眉。怎么,又是个差点曾上门提亲的旧相识?
月皊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厌辞的神情,她攥着江厌辞的衣角摇了摇,目光仍落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她问:“三郎,你瞧着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男郎女貌。”江厌辞道。
“不可以!”月皊急道。她的小脸气得泛了白。
江厌辞反复打量着月皊气恼的模样。她有着柳枝一样柔软的性子,如此气恼的时候实在是不寻常,罕见得很。
江厌辞有心想问不可以的缘由,可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随她便是了。反正他曾许诺不拘着她,若她有心上人,随时送她走。
江厌辞向来信奉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月皊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会不会不是那种关系,他们两个会不会是兄妹?”
“谁家兄妹这般举止。”江厌辞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烦。
月皊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江厌辞皱眉:“怎么,这就要哭了?”
月皊这才将遥望着那两个人离去方向的目光收回来,她仰起小脸望着江厌辞,委屈地重复:“他不可以这样!”
江厌辞越发不耐烦,将她攥着他袖角的手亦拂开。
“他是姐夫呀!”月皊又气又难过。
“什么?”江厌辞愣了一下。
月皊重新去攥他的袖角,委屈地说:“阿姐自幼与他相识,十六岁与他定亲。本该十七时行大礼。因他守孝,阿姐又等了他三年。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双十年华是一个女子很好的时候,可对闺阁女子来说,却有些年纪不小了。
江厌辞慢慢反应过来,月皊口中的阿姐,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长姐,云升县主江月慢。
“会不会是误会呢……”月皊明明已知道不可能是误会,可心中怀着一丝祈盼。
是不是误会,跟去看看便知晓。江厌辞本可以派人去查,但是瞧着月皊显然没有心思再逛,索性带着她亲自去一趟。
江厌辞带着月皊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那家字画铺子外不起眼的角落守着。不多时,楚嘉勋和那个月皊没见过的女郎从字画铺子出来。
江厌辞带着月皊默默跟在后面。这两个人又逛了两家铺子便乘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集市。
月皊望着那辆马车,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虽然跟了没多久,可她看得见两个人举止极其亲昵,二人相望的目光也属于情人之间的脉脉。
月皊独自喃喃:“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已经是楚嘉勋的小妾了吗,还是他想悔婚呢?”
江厌辞带着月皊去了就近的一家热闹茶肆,让她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他离开了一阵,不多时就回来,带来了那个女郎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