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车子也来不及停好,直接就跑上楼,进房门,看协议!
娟姨还觉得奇怪呢,大少爷风风火火跑进来,好像后面有鬼追,她喊了一声,没回应。
祁生冲进房间,第一时间就打开床头的抽屉!
他将那张协议书拿出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读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才松口气。
还好老婆没说犯了任何一条就休了他,就跟他离婚什么的,要真这样,他真受不了,能哭死在黄河。
他亲了亲协议书,正要重新放进抽屉,突然看见里头还放了另一张纸。
他下意识拿起来看……
上面标题为“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非常明显!
祁生:“……”
!!!!!!!
他心里震惊,被闷头敲了一大棍,整个人已经裂开了,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只知道颤抖着双手将那张纸捧好,往下继续看。
上面写得很清楚,慕曳与祁生于什么时候结婚,她为什么决定离婚,离婚后财产如何分配,请男方在xx年xx月xx日前与她办理离婚手续,然后签了名盖了手印,写上日期就完事了。
看到签名后面的日期,他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简直晴天霹雳!
脑子嗡嗡地响!腿软手也抖,那不过一毫克的纸,拿在手上却重若千钧,足以将他这些日子的侥幸、那些漫无边际的妄想,那些沉浸在幻想中的甜蜜通通无情地、残酷地撕开,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这种感觉不亚于那日把老婆气得直接离家出走时的慌乱无助,甚至尤胜之!
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身高腿长的,却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两只大长腿呈现诡异扭曲的姿态随意摆放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好几瓣。
痛、麻、慌、绝望!
一股重重的海水毫不留情向他灌进来,淹没了他的口鼻眼,他深深地大口地急促地呼吸了几声。
手掌撑在地板上,地板凉丝丝的,硬邦邦的,却比不及他被那张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离婚协议书给兜头浇得透心凉。
什么侥幸,什么妄想,什么甜蜜,都不存在的。
他从前那样,原来他老婆真想过要放弃他,她是真伤过心,真想过要离开,就此不要他了。
他想起离婚协议书上写的离婚原因,别人都爱写”性格不合,相处不来,感情破裂等等缘故。
都是些场面话,真到了结婚那步谁还有空写那些?随意应付两句得了。
但她不同,她很认真很诚实写道:“是喜欢过的,但一年时间已过,我累了。”
浪子不归,何苦等之?
她纵使是联姻才嫁进祁家,嫁给他祁生的,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她给了他一年时间,但他没有好好把握住,他对她产生了误解,却一心自暴自弃,没有去求证,没有想办法修补裂缝,她一个人在家中待了一整年,有多难过?
他颤抖着手,像是自虐般,瞪大了眼睛将那张离婚协议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把眼睛都瞪红了,慢慢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兴许是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他腿也麻了,身体也没了知觉。
心更是痛到险些窒息!
他以为误会解开了就好,以为能和老婆从此和和美美过下去,老婆暂时还没那么喜欢他也不要紧,他一定好好努力,好好听话,当个最好的老公。
但是这些甜蜜的幻想背后却是那一年里,老婆藏在这个婚房里的伤疤。
曳曳当时,有多难过?
她说喜欢过他的。
祁生太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不被喜欢的滋味了,他甚至一点都不觉得欢喜,他情愿老婆没喜欢过他,那她当时就不会那么难受,因为喜欢所以等了他一年,给了他一年时间回头,他却仍旧毫无所觉,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活了快三十年,祁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自私,恶心,混账的家伙!
从前的一切自我感觉良好,都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他以为他很爱曳曳,这世界再没有任何人比他更爱她,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但又有谁比他更恶心?
他伤害了她。
他无法接受,在那一年里,他的曳曳就躲在这个房间里哭泣。
她可能每天拿着手机看他的绯闻,然后和着痛苦聊以度日。
终有一日,她觉得够了,于是写下这封离婚协议书,却不知道为什么,最终也没有把这份离婚协议书给他。
他很努力地回想,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挤到一边,拼命从这些痛苦的情绪里寻找过往的记忆。
签字的那一天……
他忽而拿起手机,上网查了下,网络是有记忆的,是在他和姓苏的闹了绯闻的第二天,那时媒体拍到他和苏甜甜进出酒店的照片,洋洋洒洒似是而非写了一整页,但谁能想到,那天他心情不爽,于是叫苏甜甜在那个酒店里当了一回洗脚婢,憋屈着脸给另一个男演员洗脚?
所有的情绪忽然在这一刻崩塌,他捂着眼睛,泪水不断从指缝里留下,他从地上爬起来,藏进被窝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一声声的,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等祁生再出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他爹和二弟已经回来了,在楼下看报纸,准备吃晚饭。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脸也用冷水洗过,还把头发洗了一遍,吹得干干净净,但却无法掩盖,他那双桃花眼肿得像核桃,眼睛红得吓人,往日那浑身的躁气张扬的刺儿,仿佛在这一下午的时间里被一根一根生生拔起,浑身鲜血淋漓,气息萎靡。
祁远吓了一跳,问:“大哥你怎么了?”
不是回来拿什么东西吗?怎么这副模样?
祁连深皱着眉头,没问为什么,让他一起吃晚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祁生没应,他就远远站在那里,低着头,说:“爸,我定了今晚的飞机票,我要去找曳曳。”
他要跪在她面前,无论是打还是骂,甚至她不要他了,他也能逼着自己接受,他要忏悔,他要为过去那个自私的混蛋赎罪,这段时间的甜蜜是他偷来的,是裹在那段罪恶时光里的□□。
他说完,就直接出门了。
身上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身份证件和护照。
看着他高大颓废萧条的背影,祁远愣了愣想喊住他,都这么晚了,还连夜去法国,万一出什么事。
祁连深拦着了二儿子,眸光深沉。“做错了事就该自己承担,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们这些外人不会比你大哥这个当事人更明白,他既然做错了事,就让他追去认错,别拦着,出了事也是活该。”
祁远只好停下来。
他也没心思吃瓜了,不就是误会一场,又闹了绯闻?大哥不也报复了回去,将这些真相撕开在全网,现在全网都知道,姓苏那女人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为了嫁进豪门不择手段,那孩子不是赵家就是梁少的,这已经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了,网友还同情他呢,背了好大一口喜当爹的锅。
在祁远看来,只要是误会,没真干过,就什么事都没有,大嫂再如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谁还没有被误会的时候?
为什么大哥一副天都要塌下来,要生要死的模样?这里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天刚亮,慕曳就被李乐拉着做造型。
下午的颁奖仪式,跟着就是晚宴,无论哪一样,都要打扮好看些,慕曳这段时间,在外网很火,非常火。
假如是她一个模特,再好看,可能也没那么大热闹,但托两个大佬克里斯蒂和霍尔德斯两个的福,她现在绯闻满天飞,各方网友和媒体都在猜测,她到底会选择百合向的克里斯蒂,还是选择奥斯卡影帝浪漫又俊美的霍尔德斯?
还有人在猜测她的身份。
这就造成了慕曳的爆火。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少,所以她的形象便格外重要,她必须保持最优雅最体面的状态,才不会被那些嫉妒到疯狂的粉丝给diss成碎片。
慕曳穿上的是自己亲手绣上凤凰展翅的那件旗袍,米白的底色,凤凰为金,再配上一件黑色斗篷外披,头发是盘起来的,仅用一根玉白色的簪子插着。
在大红色口红和其他颜色口红间,她犹豫了下,终究舍了一贯极爱的大红色,转而涂抹了低调淡雅的裸色。
打扮好,李乐竖起了大拇指,夸:“慕曳,我敢说再没有人穿旗袍比你更好看,更能穿出旗袍独有的韵味气质,这种衣服就跟天生为你打造一样。”
他砸吧嘴,低头时有些羡慕。
祁大少真幸福,他是真运气好,他从小到大就没正经过,混天混地,名声不怎么好,也没认真学习努力上进过,但到头来,他娶了最美的老婆,他浪子回头金不换,他真是圈子里不少人都羡慕的存在。
远的不说,就说他亲表弟,就羡慕得咬牙切齿,这人真好命!
慕曳穿上高跟鞋,手上拿着晚宴包,这次做的金白色指甲,意外的不比那些浓墨重彩的颜色差哪里,淡雅有淡雅的韵味美丽。
她心情极好出了门。
金宝贝也穿得漂漂亮亮出来,但她很快脸色裂开了。
小李夫人给她微信上转发了她儿子祁生在网上闹出的绯闻,刚开始看到那个私生子,她都快吓死了,再喜欢孙子,也没想过祁家第三代会从不是她儿媳的女人肚子里出来啊!
想想祁连深要是敢搞出婚外恋私生子,她能当场晕厥,醒来再跳楼死给她看!她自己就是这么个烈性子,更不用说慕曳。
她笨,没本事,第一时间想的是鱼死网破,那大儿媳呢?她看见了会怎样?
还好小李夫人,很快发来了第二则,跟她说那是个误会。
【也不知道是谁栽赃给你儿子的,估计不是姓苏那个女人就是赵家那个,梁家那个跟你儿子关系不是挺好?他没那个胆子,我们几个看了,都觉得这应该是赵家搞出来的孩子。】
金宝贝开始是慌,看到后面就气坏了,怎么这样坏?他赵家怎么就一个坏两个坏,三个全坏上了?简直坏一窝里去了!
当爹的不讲究天天外面玩女人,儿子表面看着再正经,其实还是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天生就是风流,就是坏,玩女人不顾忌,只是还知道暗着来,但谁能想到这事一早就被她儿子祁生给查到了,现在栽赃到他头上,他一气之下全给掀开了。
金宝贝看到这里虽然气,好歹也不那么慌了,大儿媳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金宝贝想了想把手机给她看。
反正是误会,是别人栽赃,这种事不是你乖就能避免的,属于无妄之灾,大儿媳应该不会因为这事跟儿子闹矛盾。
慕曳拿来看,看到苏甜甜三个字和私生子字样,挑了挑眉。
再往下看去,将前后两则不同的新闻八卦都看了,然后把手机丢给婆婆,自己拿起手机,上了网把微博热搜看了个大概,那些网友评论也看了。
前头说是祁生出轨苏甜甜闹出私生子那条热搜,底下除了骂这两人的,还一部分在讨论她这个病弱豪门大少奶奶,说她会不会反击?小三眼看着就要大着肚子上门逼位了,她还能像之前普通绯闻一样当个缩头乌龟?
还有人说她慕家不行了,肯定没那个底气跟祁家刚。
说什么都有,隔着一条网线,谁也看不见谁,说话便毫不顾忌,没有半点留面子给话题中的八卦人物。
各种恶意猜测也不断。
还有人说我要是这个祁大少奶奶会如何如何,发表了小作文,踩了慕曳一通。
她一目十行看完,手机暗下来时,笑了笑。
什么东西。
她将这些恶意评论截图下来,发给上次参加聚会的那个祁生的凡姓兄弟,那人戴着黑框眼镜有社交恐惧的黑客青年,这人是赵家私生子,但跟赵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爹赵总伪装成未婚男子骗了他妈才有了他,后面他妈却抑郁而终,他一个人活到大。
慕曳上回也加了几个兄弟的微信,其中就有这个凡兄弟的,她发过去,那边回来一个带着问号的猫猫表情,她发了语音过去,“阿生闹了绯闻,你帮我把微博上说话不讲究的这些人查出来之后发给阿生,让他一个个给他们发律师函。”
凡兄弟回过来说:“行,律师函我帮你发了就行,顺手的事,嫂子,生哥应该去找你了,他手机关机了。”
慕曳说好,然后道:“这事麻烦你,回国让阿生请你们吃饭。”
“嫂子不用客气,我不是因为生哥才帮你的,嫂子你什么准备跟生哥离婚,跟我说下,我去民政局蹲点。”
慕曳:“……”
凡兄弟是照搬了风骚李大少那套说法,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搬过来,存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想法,这人在现实中社恐,在微信上隔着网络却浪上了天。
慕曳发了个黑人震惊脸过去,然后看向金宝贝。
“妈,阿生等会儿可能会过来,那边说手机关机了,应该在飞机上了。”
金宝贝愣了下,关心的是:“那我晚上睡哪儿?”
慕曳:“……”
第66章 万里追妻嘤嘤嘤
祁生要过来也是之后的事情,他还没那么快下飞机。
慕曳就没管,和李乐金宝贝等一整个团队的人去领奖
奖杯是克里斯蒂颁的,她微笑看着她,“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模特?”
慕曳回绝了,她不是模特,仅此一次,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再继续做模特。
完美杂志主编劳伦没出现,但他委托克里斯蒂告诉她,第一名的优胜者将会获得完美杂志一期主页和封面头版,拍摄时间大概在下周。
慕曳没直接答应,只说到时候再回复。
另外就是霍尔德斯人没出现在颁奖仪式这边,本来是定好了由他颁奖,但因为最近的绯闻,他也明白给慕曳造成了麻烦,于是就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再被媒体一拍,又得闹一波。
一个个选手颁奖完,然后由极为评委说一说话,点评两句,最后由一个著名的脱口秀演员担任主持,代表主办方将这场比赛落下完美的帷幕。
这时天色已经微微黑下来,再有一个小时,晚宴就该开始了。
慕曳和李乐直接上了车,没回酒店,直接往举办宴会的酒店去。
到了那边,慕曳刚进去霍尔德斯就走了过来,他手上拿着杯香槟,迷人的蓝眸笑意盈盈看着她,远远地就招了招手。
然后走到慕曳跟前停下。
他身姿挺拔修长,气质长相性格皆是法国男人特有的细腻英俊和浪漫,他低头看人时如粉丝说的那样,仿佛被看一眼,就觉得要陷入爱河,就觉得这人爱极了自己。
慕曳停下,与他保持了一步距离,用法文回应了一句问候,然后才问他有什么事?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红色玫瑰与一支纯白色的百合花出来,将二者混合在一起,用蕾丝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风度翩翩地献给她。
笑着道:“慕,见到你那日我就觉得你是玫瑰与百合的合体,你浓烈,你的淡雅美丽,无论哪一样,都深深吸引了我。”
慕曳蹙了蹙眉,没等他说完,就亮出了自己的婚戒,把自己白皙好看的手展示给他看,“如你所见,我已经结婚了。”
霍尔德斯愣在当场,结婚了???
慕曳说完,便向里面走,打算找个地方坐一下,顺便物色一些设计师或模特,既然打算和李乐合伙开工作室,她便不会敷衍,这次如果能趁着获奖的名气,挖到几个潜力不错的回去帮忙,也不枉辛苦了七天。
刚走两步,就被男人拦下来,他是真的极其遗憾,第一次碰到这样动心的女人,又处于长时间的空窗期,他是真的想与眼前这个女人谈恋爱,但很遗憾。
他低着头,认真看着她,问:“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早早将这样一个有着独特魅力与性格的女人俘获,丝毫不给其他男人机会!
慕曳半眯着眸子,侧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条狗,那是条白色长卷毛,腿矮矮的哈趴狗,不知道是被哪个人抱进来参加,这在这种宴会并不少见,有些人喜欢带着爱宠参加各种宴会趴体,除非是宴会主人明确规定了不允许。
她看着那条吐着舌头到处找主人的哈趴狗笑了笑,“不聪明,爱胡思乱想,有些蠢,不太要脸。”
“也乖,只是有时候像拴不住的狗,容易横冲直撞,惹出些小麻烦,已经快三十岁了,还像个大男孩,永远长不大。”
虽然很蠢,但容易让人心软。
慕曳自己说完愣了愣,她竟然觉得狗子很可爱?
霍尔德斯是天生的影帝,他对情感的把控极为细腻,这也就意味着他是个极度敏感的人,他情商极高,轻易地从她脸上看到了对那个男人的纵容与喜爱。
他长长地叹息,然后伸出了双手,很诚恳问:“慕,你不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但是我第一个这么想得到的女人,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会敞开怀抱等你,但我知道你不会对吗?”
他笑了笑,“可以让我抱抱你吗?我知道你们东方人都保守内敛,但这在我们这里,是一种礼仪,无论是拥抱还是贴面礼,都不代表什么,你愿意给我一个拥抱吗?”
一个拥抱而已有何不可?白帝十一郎她都能招呼过来伺候着,不过是个礼仪,慕曳点了头,伸开双臂。
于是男人便上前一步,他低着头看她,深色的蓝眸中盛满了爱意。这是他特有的浪漫,他是个多情种子。
他低头看她的同时,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紧紧抱在怀中。
慕曳愣了下,这不是礼仪该有的拥抱,他应该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或肩膀上,绝不是腰上。
她蹙了眉,准备退开一步。
就在这时,听见宴会厅入口男人伤心欲绝喊了声:“曳曳!”
她回过头看。
她家大狗子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件黑色带帽卫衣,挺单薄的,风尘仆仆,一头短发凌乱,外面兴许是下了雨,他头发有些被淋湿。
他站在门口,望着这边,俊脸上表情像是要裂开了,一脸不敢置信,伤心欲绝,还有几分绝望。
慕曳愣了下,推开男人。
绝望?怎么会绝望?她本能觉得狗子有事情。
霍尔德斯看向门口,那男人已经转换了表情,咬牙切齿看着他,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兜,远远地看过来,凌乱的短发仿佛根根竖起,攻击性十足。
用英文喊了句:“你对我老婆做什么!”
霍尔德斯和他对视几眼,然后低头和慕曳笑着说:“辛苦了。如果以后厌烦了,请考虑下我。”说着就离开。
他是真没明白,这样一个明显还没长大,还挺幼稚憨憨的男人是怎么取得慕这样的女人喜欢,她分明是极聪明的,为什么会要一个这样的男人?
女人不都喜欢识趣幽默风趣的男人?
慕曳招了招手,祁生别扭着呢,他有点生气,醋又喝了一缸,本来想耍耍性子,闹闹别扭,叫老婆知道他生气了,他吃醋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过来找老婆的目的,他一下子又萎了。
就搭耸这大脑袋过来,整个人刚才因为吃醋竖立起来的刺儿和攻击性也没了。
他站在老婆面前,突然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在她脖颈处狠狠嗅了一口,然后颓丧地将下巴搁在她肩膀处。
低哑着声音开口:“曳曳,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霍尔德斯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慕曳让他空了上网看就行,反正最近绯闻漫天飞。
她捏捏狗子下巴上的胡渣,“闹绯闻了,慌了?”
比这还慌。
他想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整个人心里酸酸的,又酸又痛,将那些酸意勉强咽下去,才不至于哽咽出声。
他艰难开口,嗓音也带了点鼻音,“曳曳,我看见了。”
慕曳问:“看见什么了?”
他一滴泪落在老婆的肩膀上,他狠狠眨了眨眼睛,才说:“离婚协议书。”
这五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他心口,一刀一刀剐着。
慕曳也沉默了下来,她一安静,他就更慌了,手指蜷缩了下,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求到:“曳曳我们回去好不好,找个地方,我想跟你说说话。”
慕曳却极其冷静地将他推开,让他等着。
她要物色到几个人再回去。
于是便和李乐一道满场地交际,她是冠军,又是最近网络上的红人,还得了克里斯蒂和霍尔德斯的青睐,所以几乎每个来参加的设计师和模特都对她挺礼遇的,那个罗里和超模路莉亚根本没来参加。
祁生就端着酒,坐在角落里慢慢喝,他千里迢迢,满身落拓,窝在角落里,老婆却一身芳华,气度无双,貌美至极,受尽了欢迎。
他便慢慢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金宝贝找了过来,问儿子看什么呢?
“你又闹了绯闻?还好这次澄清得快,要不然大儿媳看见了不知道怎么想,我跟你说,私生子是原则上的事,你要敢弄出来,我就让你爸把你逐出咱家户口本,这是不要脸的事!”
视线被亲妈遮住,祁生声音低低道:“妈你让开,你遮住我看我老婆了。”
金宝贝翻了个白眼,找了个位置坐下,喝酒吃牛肉丁,心情愉快,这样的日子回国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接着问儿子,“你眼巴巴半夜坐飞机过来,就为了这个误会的事?”
“姓苏的影后和赵家你怎么处理?要不要妈再上门帮你揍一顿?”
祁生:“……这事我已经摊开了在网上,那个姓苏的女人有的是人急着收拾她,赵家丢尽了脸面,赵大少的老婆是姓江的?那边也该知道了,就会闹开,赵江两家说不定因为这个就分裂了。妈这些事我心里有事,我会处理,你别操心了。”
金宝贝哦了一声,儿子又说:“你别跟我说话,我烦着呢,我就想看我老婆。”
金宝贝:“……”
左右母子俩是互相嫌弃。
她觉得儿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再有一两天她们该回国了,结果他这个时候过来,晚上她还能睡大儿媳的总统套房?
她要是在里面,儿子万里迢迢过来不得恨死她?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慕曳把名片给出去,看谈了两三个还不错,就把剩下的交给李乐,准备回去了。
她一过来,祁生就站了起来,一副乖巧的样子,问金宝贝要不要一块走?
金宝贝摇头,她还没玩够呢,等回了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大家都互相认识,兴许就没有再这样随意的机会了。
她说等会儿和李乐他们一起回去。
慕曳就点了头,让李乐一会儿别忘了把婆婆带上,别把她忘了,丢在这边,她能被人卖了。
金宝宝:“……”
然后她在前面走着,祁生在后面跟着。
两人进了车子,保镖充当司机开着车。
一路无话,他蜷缩着手指,偷偷伸出了手,勾了勾她指头,看她没反对,就小心翼翼地将她手握在掌心里。
晚上没什么车,这宴会的酒店离着住的那家酒店也很近,祁生连老婆手都还没捂热呢,很快就到了。
两人一路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门刚关上,男人就从背后狠狠地,紧紧地,将她抱住。
他亲吻着她的后脖颈,伸出舌尖舔舐,喘着粗气。
然后一把将慕曳抱了起来,放到大床上。
慕曳以为狗子是忍不住了要做呢。
结果他把她抱到床上,人就跪在床下。
他红着眼睛,“曳曳,你是不是早喜欢我了?”
他趴在她膝上,哭出声:“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曳曳,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我怎么能……”
“怎么敢!”
他情愿一开始她就没动过心,没喜欢过他,这样当时的心情应当也能好受些?
慕曳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拂过,然后猛地狠狠揪了一把,笑着说:“是喜欢过,后来又不喜欢了,我决定放手。”
他哑着嗓子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里面除了我什么也没有,没人听见我说话,没人听见我呼救,还要逼着我重复一个梦,将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灌输给我,我经历了很久很久,一直重复着,我便想着,那就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