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这边说着悄悄话互相刺激,那边大少终于弄干净一个蟹壳,叫老婆快点吃,凉了腥。然后拿湿巾慢慢擦着手,一边回:“叔婆既然身体不好,那赶紧送去咱家医院看看?叫戴医生过去看看也行,这个不能耽误。”
没提公司的事。
今日答应他一份合约不难,明日各家各户都有亲戚想进圈的,想要人手一份合同了。祁生虽然经商不如老爹厉害,但他自小混着长大,对人情世故反而精通,他心硬,能守得住线。
老爷子彻底闭嘴了,他老婆子一点毛病没有,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哪有什么问题,送一个女孩进公司而已,哪这么难!
他冷哼一声:“我爸就是走得太早,没法庇护我们……”当初是他爸砸锅卖铁找关系救了老爷子,这才多久,连祁生都不认爷爷的账了。
慕曳看似吃自己的说自己的,这时却停下筷子说:“死人自然没法庇护活人的,您该往前看。”
她老公祁生看老婆帮自己酸回去,就高兴咧嘴笑,老婆就心疼他,他来了劲也说:“您每年都要把他老人家提起来一回,他老人家也不得安息,您这样可不好。”
老爷子:“……”
祁家其他人就看他们夫妇俩,两口子一个语气轻淡,一个嬉皮笑脸,愣是把赖皮老爷子弄得没话说,今年看来这个老家伙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老爷子的确气得不轻,一顿饭都没吃两口,吃过饭别人家拿了三位太太给的红包就走了,他一个人留下来,跟祁连深告状。
说你也不管管你大儿子夫妇,就让他们阴阳怪气,这样顶撞长辈?
祁连深给他倒了杯茶,却是冷着脸:“恩情再深厚也经不住十年如一日消磨索取,他们今日身为小辈是莽撞了些,也不全错,您年纪大了,很多话我不便跟您张口,您心里有数。”
老爷子半个小时孤零零出了祁家,坐上主家派的车回家了。
这些闲杂人等都撤了,整个家才彻底安静下来。
今晚佣人也没全放假,趁着十二点没到来之际,娟姨指挥着留守值班的几个人把东西都收拾了,客厅留给一家人守岁。
电视上正好播着一个小品,是关于三胎的。
金宝贝看着就眼馋,她看看大儿媳,再看看二儿媳,本来催生,让两个儿媳妇早点生娃,女人过了三十再生艰难些。但没这样说,一是怕老头子说她管太多,二是怕大儿媳怼她……
她就想了想,然后清清嗓子,拐着弯儿说:“听说现在的母鸡喂得好一天能下好几个鸡蛋。”
几个男人没听懂,只当她闲聊。
两个女性,慕曳和苏书一下子就get到了。
苏书安静如鸡坐那了,不敢说话。
女人生孩子哪那么容易啊,她还年轻,还想在公司里奋斗奋斗,打下属于她祁二太太的一片天地,并不想这么早生娃,那会阻碍她进取的步伐。
她偷偷看向大嫂,想听听她怎么说。
第48章 豪门过年二三事
慕曳正在嗑瓜子,吐吐瓜子皮儿。
祁生看了,献殷勤,“老婆我给你剥。”
说着就低头给老婆剥瓜子,完全没意识到他妈说了什么,也没意识到接下来自己老婆将会对他产生什么冲击。
慕曳被狗子逗乐就笑出了声儿:“妈说的是,母鸡比您儿子强。”
金宝贝扭过头来看,眼睛微微瞪开,“你说什么??”
慕曳就跟她讲道理,“您想啊,母鸡一天能下好几颗蛋,您儿子快三十年了一颗蛋都下不出来,不是比他强?”
金宝贝下意识说:“……他是公……他是男的呀!”
这时全家人的视线都被这对婆媳的奇葩问答给吸引了过来,祁生剥瓜子的手都顿住了,瓜子不香了,整个人僵住在那边,傻愣愣抬头看自己老婆。
就听见他老婆说:“那他连公鸡都不如了,毕竟公鸡还能孵蛋,往前数28年他都在外面撒野呢。”
金宝贝:“……”
祁生:“……”
全家人:“……”
气氛安静了瞬间,在这窒息的静默中,全家人都缓缓扭动脑袋,看向他们家大少/大儿子/大哥。
公鸡·大少·祁生:“……”o(╥﹏╥)o
本来想暗暗催两个儿媳生孩子,结果没说上两句,就让大儿媳一阵奇葩言论回怼,他儿子成了连公鸡都不如的倒霉蛋,金宝贝彻底歇菜了。全家人守完岁,过了凌晨十二点才上楼。
大狗子追在自己老婆身后伸手搭着她的肩,委屈巴巴说:“老婆,你刚才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坏,你说我是公鸡,不是,你说我还不如公鸡呢,你真这么想我啊?”
“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差……”
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妈是在借母鸡催生,这话说得不好听媳妇生气了,但他是无辜的啊!
“妈就爱叭叭两句,你怼回去也行,跟我说我帮你说她也行,你别这样想我……”
他气道:“我怎么可能连公鸡都不如?”他本想说要是将来他和媳妇有了孩子他肯定也会帮忙带,绝对不累着媳妇,不敢丢手不管,把老婆孩子都伺候得美美的,不比公鸡孵蛋差。
但忽然顿住,老婆身体这样差,生孩子多危险啊,他就没打算要。
两人在一起他都是做了措施的。
慕曳回过头,揪揪他的大鼻子,“母债子偿,你妈拿母鸡说我,我便拿你当公鸡说,你服吗?”
男人一听立刻忙不迭地说服,当然服了,媳妇说什么都对,都行,“就是……别当着全家人那样说,我害臊。”
“这句话你也妈商量下。”
男人就讨好地捏捏她肩膀,亲她脸,跟着把她抱起来,“我妈也是你妈,曳曳你有什么话能跟我说的也能跟她说,咱妈就那样,她闲得慌,爱叭叭。”
说完已经将人抱进了房。
下午才闹过一顿,晚上就不敢闹,他对媳妇像个玻璃人,小心翼翼捧着,不敢太任由自己性子。
过了凌晨,这在传统里是真正的全新的一年。
两人的关系也迈进了新的篇章,两人都没什么睡意,就干脆到落地窗这边看星星看月亮,哪怕今晚天上没几颗星星看,也不妨碍他们的兴致,祁生觉得,只要跟老婆在一起,哪怕是黑漆漆的夜色,看不见什么,也还是觉得满足,心里快乐。
他将自己小仙女抱在自己大腿上,他两条大长腿就伸直了,后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揽住老婆,眯着眼看外面,轻轻笑:“曳曳,新的一年你想许什么愿望吗?”
男人怀红温暖,他生得高大,这样一揽能完全将她包裹住,低沉的声音也足够让人迷醉,带来一种岁月静好昏昏欲睡之感。
慕曳想了想说:“找点事做?”穿回来后她只有一个想法,要将狗子捏在手里,但现在狗子已经在她手里了,她反而弄不清楚她对他什么感情。但这没关系,狗子在身边,她早晚能弄清楚。
慕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像苏书那样去公司上班?
慕曳仅考虑了五秒,就否决了。
她的专业和爱好不是进公司按部就班地工作,也不是仗着少奶奶的身份在那边指挥着一帮人,这都没意思。
她在想,自己能做点什么?
金宝贝十年如一日做着她的豪门太太,公公在外面每时每刻都在成长,都在沉淀变得更加深沉,他们两个之间仿佛一个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直活在年轻时候,一个却不停地朝前奔走,这并不是年龄上的差距意义,是两个灵魂上的差距。
祁家这么有钱,公公却一直不停在开拓新的业务,不断地在为他的商业王国添砖加瓦这真的是因为缺钱吗?不见得,这只是因为这是他的爱好,是可以提供给他快乐和成就的来源。
在红楼里,她前四世被迫痛苦围观,被迫承受乱七八糟的情绪,后一世不是在宅斗撕逼路上,就是忙着学习,回来后除了狗子就是祁家,她没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至于网上画漫画,那不过是闲着无聊动动笔罢了,只能算业余小兴趣。
看老婆陷入沉思不说话了,祁生等了会儿,才说:“曳曳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慕曳就问他,“先不管我做什么,你就没点打算?我之前说那话不全是怼妈的,你浪了二十八年,今年该二十九了,还想继续浪?”
男人就低低说:“曳曳,我有自己的打算,爸给我那家娱乐公司我会好好打理,然后想自己外面找点好项目投资一下。”
这年头不缺创业的人,也不缺好项目,但缺的是钱,他有股份和基金,每年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钱,这些年除了买车,他也没别的大开销,还是有点小金库的,假如不够还能去找爹打借条,向公司申请资金,这些都行。
他爹说他拴不住,就爱往外跑,这话不假,他不太喜欢困在公司里上班,二弟坐得住,他不行,他喜欢开疆拓土,他想创造自己的王国。
以前刚把老婆娶回来时,他也想过一定好好努力,洗心革面,给老婆一个最好的自己,后面产生误会,自暴自弃后就浪得更厉害了,现在他老婆就在身边,他感觉也有了盼头,那些被抑住的野心也滋长了起来,谁说他天生浪荡爱玩就代表不上进?代表废物没能力?
他看似不在乎别人给他的标签,对什么都无所谓,实则心里骄傲到自负,在祁家三个男人中,即使是亲爹,他也不觉得会差他一筹。
他总行的。
他将下巴搁在老婆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但掷地有声,“曳曳,你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老公。”不单是爱她的,也是最优秀那个。
慕曳转过身来,她本就坐在他大腿上,这样一来便面对着他,干脆将两条腿也缠在他腰间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脸凑近了,亲了亲他鼻子。
“信你。”她的狗子当然是最强的。
至于自己要做什么?慕曳穿回来这段时间,也不光是忙着怼婆婆了,她闲下来的时间经常在小画室里待着,画画。
她本就对此颇有天赋,要不然也不会从小学到大,回来后仿佛又精进了数分,连在里面学的国画也画得不错。
慕曳在想,找个人把这些画拿去凑个画展,有了名气,就可以开自己的画展,甚至办画廊,她不缺钱,只差个名气。
男人看她又走神,气呼呼的,这么亲密的姿势也能走神,气得他狠狠啃了一口她的唇瓣,将她唇瓣含在嘴里揉虐。
这一晚上,他们除了亲吻,没做别的,几乎是紧紧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存在和新的开始。
黑夜罩着他们的身影,与天地融为一体。
第二天一早,祁生就精神奕奕起床了,这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他洗漱完了,又将一头短发打理得又帅又潇洒,这才过去,在自己老婆额头上亲亲,“你多睡儿。”
慕曳看着他修长的满身精神气的背影,仿佛感觉到了十岁那年的男孩回来了,他长大了一样有一股天地之间舍我其谁的勇莽,生机勃勃,意气风发。
她多躺了会儿,换了身衣服下楼。
祁家三个大男人都不在,苏书说父子三人一早就关爸书房说话了,当爸爸的应该是新一年对两个儿子有了新的要求。
祁家家大业大,大年初一倒也不用到处拜访别人,只有别人上门拜年的份,跟祁家有来往的各家豪门都互有年礼相送,小到金银首饰包包衣服,大到豪车都有,这些有大半都是派管家送上门的,算是互相往来的惯例。
慕曳就收到了不少礼物,她在里面挑了挑,只挑出一只包和一张名画,别的都让金宝贝收库房了。
祁家这边也送了不少东西,这些都是早早提前准备好的,管家拟定得差不多,让金宝贝看一眼,就买回来备着,到了这一天就往各家送。
大年初一过得忙碌充实,闲下来的时候三个人女人就坐一块打牌,聊聊服饰包包什么的,气氛轻松。
到了大年初二这天,就是回娘家的日子,这在豪门也不例外。苏书一早上就带着祁远开车去了苏家。
慕曳站在落地窗前看。
祁生从背后抱住老婆,“给岳父岳母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曳曳我们回去吧?”
慕曳没动。
过了才说,“走吧。”
慕家离祁家不算远,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慕家比祁家还清冷了,他们家人口更少,旁支亲戚也甚少,加上慕强不做人,把传承这么多年的家业败成这样,就没人待见他。
车子开进去就感觉清冷,没几分热闹。
管家看见姑爷的车就高兴,连忙迎过来,让人帮姑爷把车停了,叫小姐进门。
“先生太太都在家,没出去。”
这两口子会在家等着,还挺让人意外,按照他们两人的好玩程度,这时在外面玩也不奇怪。
慕曳的亲妈沈乔女士是个爱玩的,她喜欢交朋友喜欢喝酒,喜欢到处野,有时候兴致来了就到处旅游,活得醉生梦死,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别人怎么样不说,反正她一辈子过得挺潇洒的。
慕强跟她就是一种人,反正眼里只有自己,玩得风流,跟赵烁有得一拼,区别在于人家赵烁还有点能力和头脑,能经营生意,慕强不行,他唯一好点的是没搞出私生子女来。
这对夫妻各有爱好,平时都互不理睬。
祁生对岳父岳母也有一点耳闻,但接触不深,他对岳父岳母是什么样的人不关心,他只关心他的小仙女。
但同样心疼她幼年到长大这段时间一定很不容易,很孤单,本来就身体不好,什么也不能玩,还有一对只顾自己享乐的父母,她一定很孤独。
祁生甚至觉得,曳曳之所以生下来就身体差,一定是岳父岳母太不注意了,他们不走心,只顾着自己玩,肯定没少抽烟喝酒,所以才会害曳曳身体差的。
慕曳倒是知道,自己奶奶也是先天性心脏病,是隔代遗传。
进了门,里面一对中年夫妻正等着。
慕强身材微胖,个子中等,五官倒是不错,年轻时候也是个小鲜肉风流少爷,老了就不好看了,沈乔则一头红色的卷发,穿着黑色连衣裙,她外貌也好,有一双天生含情的眼睛,才能生出慕曳这样的长相。
见着慕曳和祁生进来,两人都眼睛一亮。
沈乔走过来拉女儿的手,也招呼女婿坐。
她先问亲家怎么样,祁生说在家呢,她就将话题转到慕曳身上,埋怨她这么久也不联系下。
“之前你们那的佣人打过一次电话,问我你爱吃什么,再有一次就是前些天阿生打的那通,说找不到你,这是怎么回事?”
慕曳不想多说话,更不想将这些事跟他们说。
说没什么,就没说话。
祁生看出自己老婆对岳父岳母态度不太热衷,很冷淡的样子,这跟在祁家比还不一样,自己妈虽然爱叭叭两句也不讨人喜欢,但曳曳有兴致跟她回嘴,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反而懒得开口了。
他代替自己老婆跟岳母说话。
沈乔关心了几句,就问祁生亲家公新年在投资方面有什么计划?”那个新能源公司做得如何,外界都在夸,准备上市不?能不能带上我们。”
祁生说这些他不清楚,他不管这些,“我手底下就一个娱乐公司,这些事都是我爸自己在做。”
沈乔就失望地哦了一声。
慕强同样有点失望,哪怕家里还算宽裕,足够他们潇洒,也还是想找个门路做点什么,恢复慕家以前的光彩,现在慕家资产缩水几乎有三分二的规模,还是靠亲家救回来,才能保住现在的样子。
这让他们在圈里抬不起头来,以前会巴结他们的那些人,现在都看不上他们,离得远远的,要不是看在祁家面子上,估计谁都能来踩一脚了。
就拿过年的事说,今年过年慕家就清冷了很多,没什么人来拜访,年礼也少,不像以前两人年轻时候,那时候慕曳的爷爷还在,家里正是巅峰期,谁都巴结着,现在完全跌入谷底。
喜欢玩的人,同样好面子,虚荣。
这点在慕强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否则他也不会眼高手低,一心想着投一个能赚一个,赚大钱,结果全亏,没一个能赚的,他这种就是拿着钱到处给人骗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偏偏以为自己厉害得很。
慕曳冷眼看着,心里有了数,今天之所以会等在这,不是为了等他们,是为了公公那个项目,想蹭上几脚,搭个便车赚钱。
慕强心里有打算,那个和德国公司的合作案外面夸得那么厉害,祁家的股价一直在涨,涨得他都眼红了,那这个项目铁定赚钱,他不会做生意,没眼光没关系,亲家公会做啊,他能力那么强,蹭他的车就一定能赚钱。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打算龌龊了点,但的确是慕强在赚钱一道上最正确的决定。
只是祁连深压根不想带他,亲家爹就是个坑逼,谁沾手了就甩不掉。祁生还在打马虎眼,慕曳突然出声:“别想了,这钱丢进水里,冲走了,也不让你们上车。”
慕强一下子火了起来,女儿一回来就跟他摆脸色,现在他哄着女婿帮他说说话,好让他能蹭下亲家公,赚点钱。
她还泼冷水,直接拒绝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就这么跟亲爸说话的?”
“过年的日子一回来连爸妈都不喊就算了,我跟女婿说两句,你也泼我冷水?祁家是你当家做主了吗?你说不让爸爸上就不让?你公公没开口呢,你做什么主?”
慕曳坐那,他拍桌子事桌子上果盘的一颗橙子掉了下来,差点砸慕曳身上,祁生及时伸手接住了橙子,跟着就往盆子里丢。
他站了起来护在媳妇面前。
第49章 豪门过年二三事
他比岳父高了快一个头,突然站起来慕强吓了一跳,女婿以前不也是圈子里知名的纨绔大少?都是从年轻时候玩过来的,他自觉女婿跟他是一种人,就说道:“这事你别管,我教训下慕曳,她从小就对我这爸爸的不亲,现在都嫁人了好不容易回趟娘家还这么顶嘴,我看她是反了天!”
说着,就伸出了手,要打过去,被男人捏住,他冷着一张俊脸,眼神比脸还冷,“今天你敢动一下曳曳试试?你敢再大声对她说一句话看看?”
“我喊你一声爸,是因为曳曳,不是因为你慕强。曳曳是我老婆,是我们祁家的长媳,她不是可以任你随意教训的,也不是你不高兴了就能找她撒气。我们家的事,曳曳有决定权,她说不给你,那就不给你。我爸疼她比疼我都多!”
慕强抬头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刚才女婿还客客气气跟他说话,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认人了,慕强满心的愤怒和疑惑,女婿不但为了女儿警告他,且还说他爸祁连深也疼他女儿,这和他听到的不一样。
外界都传他女儿在祁家不受看重,地位不稳,现在却截然相反。
他突然想起前阵子仿佛听说祁家婆媳三人跟赵家的闹了一场,他女儿也去了,难道是这个原因?
慕强没想通,但他转而一想,女儿假如真受到祁氏父子看重,那她帮他这个父亲说几句话应该也不难,他能插一脚的机会更多,于是便没有继续发作。
翁婿两人看着没事了,都坐了下来,祁生却拉着老婆的手,说要回家。老婆在娘家待得不开心,他也不想叫她留在这,在祁家的时候,她天天跟婆婆和弟媳斗嘴刺激她们,每次大获全胜唇角都翘起来,眼里有笑意,在娘家却和这对不靠谱的父母连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更像是回到了儿时的样子,沉默孤独。
这让祁生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
恨不得回到过去,他在十岁那年就遇见了小仙女,那时就应该把她带回家养起来才对,不叫她在慕家孤孤单单地长大!
这缺失的十年,没能和老婆一起长大,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遗憾。
慕曳没立刻离开,拉了祁生的手,上楼回自己房间。
她住三楼靠西边的房间,以前最喜欢的事是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夕阳,尤其是夏天的夕阳,非常热烈红火,照射进来,能洒进一地的光芒,哪怕只是瞬间迸发的光芒,维持不了很久,她仍固执地看着太阳落山,直至天黑。
上面还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小阁楼。
祁生进入老婆以前闺房,就往她床上一躺,滚了滚,满心窃喜。
慕曳看着狗子一副傻样笑了笑,这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看着和从前没差,床头摆着的古董闹钟,是她爷爷送的,用了很多年,现在还在滴答转着。
狗子滚够了就伸出两只大长臂,跟老婆撒娇,喊她老婆,还拉长了尾音。
慕曳走过去坐下来,正想跟狗子说什么。
他就嗷一声扑上来。
埋首在她身上,自己被脑补的场景刺激得不行,“老婆,我们在这来一发吧?”
“嗯……时间点就当你上大学的时候,背着父母偷偷交往的穷小子男友,咱们是一对被所有人都反对的恋人,这一天你偷偷把我带回家……”
慕曳:“……”
狗子是真狗,她服了。
这脑子无时无刻不在上演黄色废料。
她狠狠拧了狗子的耳朵,让他起开。
男人就撒娇,他到了老婆的闺房和闺床,就满心激动,感觉亲密地接触到老婆从前的一切,她以前在家这个房间就是她待过最久的地方,哪怕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觉得床上都是老婆的香味。
慕曳被一打岔,什么心情也无了,从前那些灰白色的记忆仿佛一下子褪去,被这个男人重新注入了温暖活力的色彩。
他躺在床上,双手就牢牢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身离开。
不停撒着娇。
“来一次吧曳曳……”
没有男人能对心爱的女人的过去不感兴趣,在她从前未出阁的闺床上面来一次,祁生已经被自己脑补的场景给激动得上头,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被老婆偷偷带回家的穷小子男友……
天生爱脑补的男人在尝试过一次角色扮演之后,已经无法自拔了。
本来想立刻就回去,谁知道这一下午,里面充满了五颜六色的色彩,直至太阳快落山,两人才整整齐齐出门。
男人亲亲老婆耳朵,“要不是岳父太讨厌,真想天天来咱家,在老婆床上滚滚滚。”
慕曳觉得狗子在这事上简直是天生的人才,他才开荤不久,却花样频出,剧情多种多样,一点也不单调,他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她捏捏他的手,“是不是还得把那张宝贝床搬回家?”
男人眼睛亮了亮,这行的!
慕曳:“……”
再出去时,慕强人已经不在家中,沈乔在等着,看女儿女婿下来,她拉着女儿的手说想跟她说两句,祁生看老婆一眼,看她没拒绝,就答应下来在楼下等着。
沈乔上来就问她和女婿是不是和好了?“阿生从前那样子,我以为好不了,没想到仿佛变了。”作为女人她比自己老公还敏锐些,看得很清楚,女婿何止是变好了,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女儿,那种眼神骗不了人。
沈乔心里挺高兴的,她再怎么顾着自己玩,也能分出两三分疼自己女儿,她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父母,但当年嫁给慕强,她就是商业联姻,她是没想过将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她知道慕强的德行才嫁的。
她从年轻时候,就想过不想辜负这辈子,就想纵着玩,慕强这种人最适合她,互不相管。生下女儿其实是为了给慕曳爷爷交代,只要生下一个血脉后代就行,她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只是她一早就规划了这样的人生,孩子不在她的人生行列里。
看女儿不说话,她继续问道:“刚才听阿生说你公公对你还不错?那你嫁进祁家一年,他有什么表示没?”
“没给你点股份什么的?当初你嫁出去,咱家我和你爸各给了你3%的股份,加上你爷爷那部分,你一个人在咱家就占了16%,你公公就没给你他们盛席的股份?”
慕曳笑了一声,“你拿慕家的股份跟祁家比?这何止天差地别,一个见天跌,一个天天涨,慕家的股份现在已经不值几个钱,拿得再多也没用,外界都知道慕家什么时候让慕强玩完了,都不敢持股慕家的,我拿区区16%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