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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末世IF线完
裴野满怀心虚地跑出一段路才察觉到身后似乎没跟上人来。他回头一看, 毫不意外地发现那对夫妻正站在原地拉拉扯扯，也不知道他爸说了什么话, 惹得他妈很不给面子地拍了下肩膀。
接下来的画面多少有点伤害单身狗，不提也罢。
等了十来分钟，三人顺利进入了孤儿院的内部。电线已经全部损坏，亮不起灯。林幼循着记忆里的那些画面，轻易便在储存室找到了一堆蜡烛，将每个房间都点亮。
“我还小的时候，孤儿院的条件很差, 有时候停了电，孩子们害怕, 院长奶奶就会点蜡烛。”
小小的一缕火光，在极度的静谧之中很快照亮了屋子内的每一个角落。可惜四周的窗户都已经破损, 夜风吹来偶尔会晃动火苗, 摇摇欲坠。
林幼也不在意, 拉着父子俩去了院长奶奶的房间。
在裴野的想象中，孤儿院院长的房间应该比起孩子们住的房间更宽敞、条件更好一些。事实上并非如此。推开房间, 狭窄的过道只容一人通过, 一米二的床紧紧贴着墙壁，房间内唯一的家具便是一个很小很破旧的床头柜。
裴野眨了下眼睛。
他觉得院长奶奶的房间都比不上他们小洋楼的储物间。
“是不是有点小 ？”林幼揉着裴野的脑袋笑着问, 裴野声音很低地嗯了一声，便看见林幼弯腰将手伸进了床底，“如果没有受到损坏的话，那应该是在这里。”
说话间, 手指已经触碰上了一个冷冰冰的铁盒子。
林幼心下一动, 迅速将盒子拽了出来。盒子还是多年前的模样, 并未生锈, 又因为藏得足够隐秘没有遭受末日的侵袭，此刻还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三人的面前。
当听到‘咔哒’一声，盖子掀开时，林幼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大场面都经历过许多次的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铁盒子紧张。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找裴鹤南，发现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似乎从始至终都未离开她的身旁。注意到林幼望过来的眼神，裴鹤南低笑了一声，揉揉女生的脑袋，低声道：“不是要给我们看照片吗？”
林幼嗯了一声，动作很轻地将里面的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有很多，三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与林幼相关的十几张照片。
裴鹤南敛眸看着泛黄的旧照片，那时候的小姑娘小小一只，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岁大的模样，紧紧贴在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身旁。面对陌生的镜头，她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照片的后面，用认真的字迹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林幼’二字就在其中。
裴鹤南小心地将照片放到裴野手中，又去看其他的照片。
往后的每一年，都会有一个年岁稍长的小姑娘站在院长身旁。裴鹤南看着她一年年成长，从腼腆变得活泼，拍照的姿势逐渐搞怪起来，十八岁那边，她将院长身旁的位置让给了其他的小姑娘，变成了站在院长身后，在拍照的时候偷偷竖起了两只手，在院长脑后比了一对兔子耳朵。
裴鹤南的目光逡巡着画面里少女的每一处颜色，逐渐和眼前的林幼重合。
她从来没变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经历了末世，来到他的身边。
“还是有点可惜。”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在寂静狭窄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林幼轻轻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带着点疑惑重新看向他，“怎么可惜啦？”
“没能陪你长大。”
林幼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将手里的照片一股脑儿全部塞到裴野手里，又冲裴鹤南眨了眨眼睛，“要求不能太多啊，让你看一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已经很不容易了。”
裴野在一旁听着只觉得酸牙，默默往边上走了两步，低头看起了手中的照片。
然而等到离开小房间时，裴野却悄悄走到了裴鹤南的身旁，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我肯定也要陪在我妈身边的。这样，这次不当儿子，当弟弟好了。”
裴鹤南脚下步子一顿，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想得倒是挺美的。”
裴野撇撇嘴，果断将照片放好放在衣服内兜，“那不是你先开始幻想的吗？”
作为儿子，他也绝对不能差！
…
染着血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际，裴野带着两只变异虎逛完了孤儿院，将在四处游荡的几只丧尸赶走以后便回到宿舍楼，随便挑了个房间睡觉。
裴鹤南和林幼没什么睡意，两人坐在外面的树上，挨在一起看照片。
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林幼记得起来就跟裴鹤南絮絮叨叨说起那段故事，一晃白天很快便到了。但在临近日光穿透血雾时，原先安静的孤儿院却突然有了几分动静，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铁门震动的声音猝然响起，立刻便惊动了林幼和裴鹤南。两人对视一眼，果断从树上跳下来朝着声源地而去。只见孤儿院地下室的铁门骤然被推开，紧接着几道人影便从里走了出来。这几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损，头发脏兮兮的，脸上却没有疲惫，眼眸夹着神采。
裴鹤南的目光扫过去，数了下人数，五个。
都是个子高大的年轻人，为首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表情绷紧，眉宇间挤出了常常皱眉的痕迹，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
林幼拉着裴鹤南的胳膊脑袋往前一瞧，看到男人的长相倏地一愣。
沉默间，对方五人显然也发现了站在空旷地段的裴鹤南和林幼。两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男人身材修长相俊美，难掩清隽矜贵的气质，女人飒爽利落，风掠过她额角的鬓发，红唇微微一动，吐出了几个字：“岑雪老公？”
话一落，对面的男人眼神一凛。
半个小时以后，林幼一方和莫炎五人在客厅内坐着交换了一些信息，半晌莫炎才抿了抿唇，低声问：“阿雪怎么样了 ？”
“还不错，你要去找她吗？”
林幼记得上辈子是岑雪死后，莫炎才到了二号基地。据莫炎所说，丧尸病毒爆发时，他把岑雪送出去，自己却被困在了天台，岑雪回头看见的便是他被丧尸群吞没的模样。岑雪以为莫炎死了，所以从来没打算踏足京市这个伤心地方。但莫炎意外活了下来，休整过后艰难从京市去到了二号基地。
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林幼接过裴鹤南递过来的饼干，干巴巴的，绝对称不上好吃。不过是在末世，什么都得将就一点。咬了两口她将肚子稍微填了一下便果断放回到裴鹤南的手中，偏了偏头继续道：“这边距离二号基地有一段距离，我们送你们过去也成。”
莫炎等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完全没猜到林幼竟然这么好心这么热情。
在末世，这种人可不多见了。
莫炎迟疑了一瞬，还是没忍住问：“林小姐，可以冒昧问一下理由吗？”
“我和岑雪是朋友。”
说话间裴野带着两只变异虎过来了。裴野是跑着过来的，身后的变异虎乖顺得像一只小猫崽，时不时用头拱着裴野的身体，裴野‘诶诶诶’了半天，薅着老虎脑袋止不住吐槽：“你怎么跟裴喵喵一样啊，这么喜欢用脑袋撞人。”
变异虎听不懂人话，只用力地往他腰上轻轻一挑，裴野整个人向后一翻，瞬间埋进了变异虎长长的毛里。
裴野：“……”
艰难从变异虎身上爬起来，裴野吐掉嘴里的长毛，一把将另一只变异虎凑过来的大脑袋给推开，翻身下来。然而身子一转，目光触及到跟裴鹤南林幼对面对坐着的五个男人，他微微愣了一下，“爸妈，你们有客人啊。”
莫炎：“……”
男人的目光装作不动声色地划过裴野身后那两只模样可怖的变异虎，无法想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竟然是真实存在的。谁他妈能想到这两只一口可以吞掉一个成年壮汉的变异老虎，竟然像只小猫咪一样跟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打闹。
按住不自觉抽动的眼角，莫炎将这种‘我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的表情继续保持，果断道：“没想到两位看上去年纪轻轻，儿子都这么大了。”
裴鹤南瞥了眼少年，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吃什么，长得这么快。”
裴野绷着脸：“狗粮。”
莫炎：“……？”
父子二人说相声似的，很快便被林幼一人拍了一下头。当再次提起前往二号基地的事情，裴野揉着再次凑过来的变异虎，抬起手赶紧提议：“这还不简单，让它们送你们过去，裴大喵很厉害的，保证完成任务。”
“裴大喵？”
“我给它们取得名字，这只叫裴二喵。”
林幼点点头，没发表任何意见。但莫炎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难以掩藏的震撼。
真敢当宠物养着啊。
最后送走莫炎几人的是裴野和两只变异虎，林幼是担心的，不过裴野拍拍掌下的大老虎，一脸正色：“妈，别担心。”
大半个小时之后，林幼和裴鹤南站在孤儿院的铁门外，看着裴野一行人离开。周围偶尔会响起若有若无的丧尸叫，不过似乎距离这边都很远。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林幼的眉心还是微微蹙起。裴鹤南侧过身体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担忧的表情，男人垂下眼眸低低笑了一声。
“你还笑？”
“你太担心他了。”裴鹤南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温和带着特有的磁性，在寂静的环境中染上了些漫不经心，“他都成年了，十八岁了，这个年纪别人家的霸总都能天凉王破了。他会干什么？他只会跟他爸呛声。像话吗？”
林幼睨他一眼，“那别人家的霸总肯定没经历过被丧尸追啊。”
裴鹤南：“所以让他占便宜了，全天下第一个十八岁就能被丧尸追的霸总，说出去不厉害吗？”
林幼：“……”
女生缓缓抬起手，按住了额头。
就是说，裴野，这些年过得也是真不容易。
…
裴野的回程比林幼和裴鹤南想象中得还要快，第二天便推开了孤儿院的大门，一边催促着裴大喵往里走，一边如同以前放学回了家放声大喊：“爸妈，我回来了！”
林幼打了个哈欠推开门，日光艰难地穿透血雾落在她身上，懒洋洋地问：“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
裴野一听便知道是他妈在担心他，连忙跑步上前，拉着林幼的手来回转了两圈，示意林幼仔细瞧瞧：“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感觉我身边好像有个防护罩似的，百米之内丧尸不敢近身。”
他这话可真不是夸大，他们这一路就遇到了一只丧尸。
而且对方的眼睛还被戳瞎了。
这画面对于莫炎这群在末世里厮杀了大半个月的人来说，简直跟上了天堂没有区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参观末世呢。
“对了妈，我见到了岑雪阿姨，她让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
“前两天你那个叫做何松的同学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其他小队的成员推进了丧尸堆，唔，啥也没剩下。”
林幼听到这话，颇有几分意外，“死了？”
裴野赶紧点点头。
按照岑雪阿姨的意思，好像是其他小队出任务人手不够，何松便被迫加入执行任务。结果返回的时候遇到丧尸群，被那个小队的成员们当做吸引丧尸的手段，将何松推了出去。
裴野说着，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用试探般的目光看向林幼，小声问道：“妈，他们以前也这么对你吗？”
岑雪阿姨说到这波操作的时候，眼底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还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了一句：“何松可没你妈那么好的运气。”
“大概是末世的基本操作？”林幼笑了笑，揽过他的肩膀，“不用在意，你妈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以后大概还得给你带小孩儿？”
裴野：“……那可能还是我先带妹妹。”
…
裴野这两天没休息好，被林幼催促着去房间睡觉了。
而林幼和裴鹤南则是去了孤儿院后面。
孤儿院后面有一片空地，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子，上面还有滑滑梯和秋千。这些娱乐设施是病毒出现以前林幼花了自己打工的钱送到孤儿院的 。结果孩子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场，病毒便开始蔓延，彻底污染了这个世界。
林幼坐在秋千上，秋千的位置很宽敞，还能再容得下一个裴鹤南。
接收到林幼的目光，裴鹤南也未迟疑，主动上前坐到了她的身旁，修长冷白的手指勾上秋千链子，林幼将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目光出神似的望着远处，轻声道，“我买这个秋千的时候其实有点小心思，买个结实的，以后我过来还能跟着一起晃荡晃荡。”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出现了差池。
不过……
她用下巴蹭了蹭裴鹤南的脖颈，弯了弯眼睛，“愿望起码也实现了，就是没想到和我一起荡秋千的人是你。”
裴鹤南的指尖轻轻蹭着她的下巴，指腹又按着林幼的后颈脊骨，一寸一寸往下，稍稍一用力便轻易将人压到了自己怀里。林幼被迫趴在男人的胸膛，手指下意识揪住他身上的作战服，红唇被含着，漂亮的眼眸很快便如春雨氲出一片水意，勾人得很。
“是我的荣幸。”
寂静得只能听到各自呼吸的空间内，裴鹤南哑着嗓音，低笑道。
第89章 番外
浓重的夜色卷起覆盖层层月色和云光, 偌大空寂的庄园内，雪白崭新的衬衣与黑色长裙揉成一团，皮带、项链散落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 未关闭的窗帘被风吹起一个角, 星光艰难地钻入印出人影。
有双细白的手从柔软的被子探出, 指关节发白地紧紧拽住了床单。但很快，一只大手附上手背, 重新将它按了回去。
翌日，天光正好。
被子堪堪遮住林幼的后腰，她缓缓睁开眼睛, 脸上带着点还未完全清醒的迷糊和惺忪睡意，直到身旁人抬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睡裙细细的吊带顺势散落，露出大片白皙却印着痕迹的皮肤。林幼眯了眯眼睛, 往男人怀里钻了钻, 闷声闷气的问：“小棉花呢？”
“在阿野那儿。”
被裴鹤南这么一提醒，林幼的意识才逐渐清醒。每天早上问一句小棉花在哪儿似乎成了习惯, 不过昨晚她难得有兴致陪裴鹤南去参加了个酒局，裴野得知他们两人的打算便提前将小棉花接到了他在外的公寓。
小棉花是林幼和裴鹤南的女儿，今年两岁多一点, 已经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了。平时除了爱粘着爸爸妈妈之外, 最爱裴野这个哥哥。裴野对妹妹也格外宠爱，明明已经大三了，平日还要费心公司的各种事情, 却依旧喜欢把小棉花带在身边。
说起来, 小棉花这个小名儿还是裴野给取的。
那两年林幼有了新的爱好, 包了一大片地种棉花, 而后成品卖给了南亭旗下的一家公司。当公司负责人得知林幼是他们大老板的老婆时，那表情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这挣钱怎么挣到自己家了呢。
而小棉花出生的那天正巧是棉花都开了的日子，于是裴野果断给取了小棉花这个小名。
这么几年来，大家也都小棉花小棉花的叫。
“昨天周六来着。”林幼小声嘟囔了一句，一般到了周末，裴野都会很主动地来找小棉花。她想着，偏头去看身侧的男人，裴鹤南穿着简单的睡衣，领口松散露出大片锁骨肌理，目光稍稍一往上便能看到脖颈与锁骨相交的地段有暧昧的抓痕，林幼看了两眼，很快便心虚地将视线转了过去。
裴鹤南最近一直在忙南亭的事。
因为华城忙着追老婆去了，没办法，便只能将手头的事情全部还给了裴鹤南这位正儿八经的大老板。正巧，裴鹤南这两年也‘无所事事’够了。
前段时间林幼受邀去参加了一档节目——
狗血的伦理节目。
四对已经准备离婚的夫妇，暂时放下了对各自的偏见而住在一栋别墅，足足一个月。
本来节目是该赵姿琪去参加的，听赵姿琪说，导演对她有恩，如今来找她她便也没有拒绝。但没想到赵姿琪临时查出了有孕在身，因为身体不好，胎位不正便只能安心养胎。
她思来想去便将这个节目拜托给林幼了，林幼也没拒绝，反正她也很闲。
但后续发展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节目中有一对离婚的夫妻，男的叫做冯锟，妻子叫做段雨涵。这对夫妇想要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男方是个吃软饭的。段雨涵家境殷实，和冯锟是高中同学，两人谈恋爱到结婚也算是从校服到婚纱，羡煞旁人。冯锟以前也算是个优秀的男人，但自从做生意失败，便突然颓废了下来，成日在家里躺着，吃的用的都靠段雨涵。
段雨涵几次三番劝解他，却毫无作用。但大概是心里还记着多年前那个少年，段雨涵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决定上节目看能否挽回点什么。
节目播出以后，网友们自然对冯锟恨铁不成钢，看他那失意懒散的模样格外不顺眼，一边骂着男人一边喊着姐姐快跑。林幼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把火突然烧到了她的身上。
或者准确地来说，是烧到了裴鹤南的身上。
那天，有个网友深夜发文：有些话憋在心里挺久了，看冯锟和段雨涵这对夫妇有感而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裴鹤南吃软饭也很久了啊！听林幼的意思，裴鹤南身体恢复得不错，但这个男人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也不干活，这个家难道就靠林幼撑起来吗！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网友：“……”
在一瞬间的愣怔之后，多数网友也加入了讨论。
“虽然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个家还有我们阿野。”
“或许，就是因为有阿野和林幼才让那个男人这么理直气壮的吃软饭！想想以前，裴氏还没有回到阿野手里的时候，裴鹤南这家伙可是拖着病体去打工的！现在这个男人真的堕落了！他就想着靠裴氏那点分红过日子，我不允许！”
“@林幼，万一你创业失败咋整？”
“@林幼，万一裴氏破产了咋整？”
“啊呸呸呸，别这么咒人家。不过，@林幼你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得知这把火越烧越烈以后，林幼被裴鹤南按在怀里，举着手机将评论一条一条地念给他听。期间还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多看了他两眼，令人意外的是裴鹤南倒没有生气，男人只是眉心一挑，面对她充斥着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看得出来他们在关心你。”
“但你被误解了。”林幼放下手机，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裴鹤南在家一向懒散，即便是衬衣也没好好穿，被林幼的脸一蹭便散了敞开。两人的肌肤相贴，林幼都能听到男人的心跳声，还有裴鹤南说话时胸腔发出的震动声。
裴鹤南道：“以前也不是没被误解过。”
林幼心想也是，但总觉得这样不行。
她沉思着该如何破解时，裴鹤南的目光倏然定在了新刷新出来的评论上：@林幼姐姐看看我！今年二十四，大学毕业以后直接入职南亭，年薪百万，姐姐踹掉那个男人看看我！我保证上进又顾家，一定是个好男人！
裴鹤南：“……”
他突然扯了扯唇，发出了一声冷笑。
还在晕晕乎乎想着事情的林幼：“……？”
刚才不是还很淡定吗？
…
林幼并不知晓裴鹤南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在第二天便感觉到了。第二天清晨，日光刚刚透过窗帘落在大床上，林幼抬起手臂往边上摸了摸，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摸到男人劲瘦有力的身体，反倒是空空荡荡的。她努力睁开眼看去，身旁没了人。意识还处于呆愣中，卧室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裴鹤南抬眼看过来：“醒了？”
林幼缓慢眨了下眼睛，抱着被子颇为意外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裴鹤南穿上了衣橱内许久没动过的高定西装，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勾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男人抬眸看来时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随意拨弄着昂贵精巧的袖扣，简单随性的动作里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眉眼低垂的模样更是让林幼将视线牢牢黏在他身上，她放下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抬手勾住了领带，凑过去将唇贴在男人唇角，“干什么呢？”
“上班。”裴鹤南瞥她一眼，眼神淡淡却愣是让林幼看出了几分委屈，“我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让网友误会，私下里吃软饭是情趣，他们不懂，但不能趁机踩低我又自荐想要上位，我不允许。”
林幼：“……？”
一直到林幼抱着双臂站在车库看裴鹤南坐进价值千万的黑色幻影，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裴鹤南半张侧脸，他才道：“二十四岁的小青年怎么比得上事业有成的三十二岁成熟英俊男人对吧。”
林幼：“……”
黑色幻影逐渐消失在林幼的视野中，林幼回忆起刚才裴鹤南的一番话，隐隐约约带着点酸味。
她没绷住，笑出了声。
而后这段日子，裴鹤南比裴野还要霸总，每天早出晚归。
周六林幼陪着他去参加了酒局，而周一晚上还有一场需要南亭代表出席的慈善晚宴。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塞回脑子里，林幼调整了一下靠在裴鹤南胸膛的姿势，问道：“今天去接小棉花？”
裴鹤南：“阿野到周二都没课，让他们俩待会。不过中午可以去找他们吃午饭。”
京大的校园论坛。
什么时候上岸：兄弟姐妹们！孩子今天又在学校里碰上裴少带着妹妹啦！呜呜呜谁不想要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照片]
照片明显是偷拍。
京大有一片月牙湖，风景格外好，平时便有不少人在这儿看风景。月牙湖里养了很多小鲤鱼，学校的几只流浪猫偶然会过来抓鱼吃。自从裴野意外带小棉花来过一趟后，小姑娘便对这里念念不忘，每次都缠着裴野来月牙湖。
照片里已经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裴野站在树边，两周岁零两个月的小棉花抱着他的腿，顶着张软乎乎的脸仰头去看哥哥，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哥哥的抱抱。
[救命，裴野学长还是那么帅。]
[臭男人走开，妈妈爱你小宝贝！！]
[看出来了，裴少已经不是你们的心头好了，不过妹妹真的好可爱呜呜呜，跟林幼长得好像啊，脸蛋看着软乎乎的，一定很好rua]
[咱就是说，虽然裴鹤南最近不上进，但这颜值是真的高啊。]
[请问我想当小棉花的后爹过分吗？]
[@裴野，裴少人呢？有人想当你爸。]
[操，忘了这茬了。]
裴野对论坛上的事儿向来不关注，他的时间很紧，除了学业便是公司，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家里人了。旁若无人地抱着小棉花离开月牙湖，裴野被小姑娘用细细软软的手指戳了戳脸颊，他看过去：“怎么啦？”
“哥哥。”小姑娘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将软乎乎的小脸贴过去，“小棉花想吃棉花糖。”
京大附近有一条小巷子，和所有的大学一样，号称美食一条街，什么好吃的都有。曾经有一回，裴野室友的女朋友带着棉花糖来找对象，正巧遇上小棉花，小姑娘眼巴巴盯着那爱心形状的棉花糖，馋得很。
但等到室友女朋友扯下棉花糖递给小棉花，小姑娘却又摇摇头，乖乖巧巧道：“妈妈不让吃。”
小姑娘早慧得让女生心都化了。
想起这茬，裴野挑下了眉，“不行哦，等会儿要跟爸爸妈妈去吃饭，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偷吃棉花糖，哥哥就要挨打了。”
小棉花一听这话，小眉毛都挤成了毛毛虫，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