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爆料一起,差点把林幼粉丝给吓死。
“我艹我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啊?”
“我姐姐当时在和城北街道,她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显示,那辆卡车疯了似的加速冲上去的。”
“啊,前面的姐妹说的不是撞了林幼他们车的那个卡车吧?”
“等一个警方通报吧,不过吧……我听说裴天元今天刚出来?”
“哈?裴天元进去了?”
“威胁医生伪造亲子鉴定进去的啊,今天白天刚被保释出来,结果下午裴鹤南就遭遇车祸,我真的很难不多想。嘻嘻。”
大概是豪门腌臜事实在太多,不少网友已经非常自觉地将裴鹤南林幼遭遇车祸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认到了裴天元头上。
裴天元眯着眼睛看助理送过来的消息,冷笑着嗤了一声:“找几个告了,就按诽谤和造谣罪。”
助理点点头,转身离开。
然而前脚还未跨出办公室大门,便先听到了里头叮铃哐啷的一堆物体掉落在地碎成碎片的声响。
夹杂在这些声音中间的是裴天元的粗喘。
男人猛地抬起一脚踹在了椅子上,那巨大的力道竟然把椅子踹出了几米远,目光阴冷地看着那椅子在地上滚了两圈,裴天元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终于让他气愤到极点的神经逐渐缓和下来。
裴鹤南。
他从来不知道裴鹤南的运气竟然可以好到这种份上,那车子都快撞烂了,人竟然没什么事儿。
裴天元眯了眯眼睛,再次开始怀疑起裴鹤南的身体情况。
在裴天元的印象中,裴鹤南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足以支撑这等冲撞,说句难听的,按照裴鹤南以前的情况,这一场车祸光是吓都能把人吓死。
可没有。
他听说裴鹤南甚至都出院了。
他坐在窗口的位置,目光直直落在小洋楼的位置。大约等了一个小时,视野内果真出现了林幼和裴鹤南两道身影。
林幼走在裴鹤南的身边,女生抿着唇小心翼翼搀扶着裴鹤南的手臂,而裴鹤南身上被染红的衬衫还未褪去,左手臂被包扎的痕迹显而易见。他微微抿着唇,却时不时露出笑容。
以裴天元的角度看过去,完全没有看出来裴鹤南的笑容带有什么勉强的安抚意味。
他好得不得了。
裴天元咬住牙,眼中深色更沉。
既然一次不成,那就两次,再不济就三次。
反正,裴鹤南必须死。

小洋楼很快也迎来了李铭海的慰问,得知裴鹤南没什么无法解决的情况,李铭海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早已决定让裴鹤南做那个出头鸟,可他也不希望裴鹤南真的出事。
他对裴鹤南道:“放心,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束的,裴天元会露出马脚的。”
裴鹤南缓缓挑起眉,应了一声好。
然而看一眼李铭海的背影,却还是按了按眉心,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李铭海对裴氏的确忠心耿耿,但玩手段大概是玩不过裴天元的。就像这一次的车祸,按照裴天元的性格和手段,是绝对不会留下把柄的。
不过——
也没什么要紧。
李铭海来得突然,裴鹤南身上染血的脏衣服甚至还没有换下。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了,他才起身走向卧室。而一听他是去浴室,林幼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食材,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了他的身后。
裴鹤南看她。
林幼正经道:“医生说你不能碰水啊,你不会还想着洗澡吧?那是不行的。”
顿了顿又道,“你穿衣服是不是不太方便,我可以帮你。”
换作平时,裴鹤南大抵是开心的。
但这种事情太私密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那体弱多病的模样装一装还可以,若是脱掉衬衫,看到他的身材——
一个体弱多病,天天咳嗽,一脚踏进棺材的男人竟然还有腹肌。
估计林幼那买来还没派上用途的甩棍,下一秒就要甩到他腿上了。
想到这里,裴鹤南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衬衫的纽扣。
而林幼恰好在此刻看过去,恰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当即微微一顿,眼神染上了几分怪异——
什么意思 ?
裴鹤南为什么在听完她说穿衣服不方便她可以帮忙的时候,特地拽紧衣服?
是怕她会耍流氓?
林幼:“……”
她是那种人吗!
她面上浮起一丝不快,没好气道:“我顶多就是帮你拎一拎衣服袖子,你求我看我还不看呢。”
紧接着又面无表情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没看过帅哥的身材。”
裴鹤南握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顿:“……?”
裴鹤南缓缓松开手,清隽的面孔上缓缓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轻声问:“所以,看过很多吗?”
“不多。”林幼瞥他,一巴掌抵在他的后肩膀,看似很利落很重的动作,实则都没敢多么用力,她推着裴鹤南往卧室走去,继续絮絮叨叨:“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不偷看你的。你注意一点手臂。”
在林幼就要将裴鹤南推进房间的一刹那,男人反手便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林幼刚刚才洗过手,肌肤还染着淡淡的凉意,被他掌心的温度氲热。裴鹤南敛着眼皮,导致林幼根本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但她听到裴鹤南道:“下次,等恢复好了再给你看。”
林幼:“……就,也不是非要看。”
裴鹤南微笑:“不行,一定要看。”
林幼看着他的表情,想,大概是男人的自尊心又上来了。她的眼神逐渐变为一言难尽,最终还是点头应下:“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肯定看,那你现在稍微弄一弄就行,千万别弄湿手臂。”
“好。”
看着裴鹤南走进浴室,林幼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厨房做完饭。被车祸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折腾,这会儿都十来点了,因此也不能说是晚饭,基本上都能称之为夜宵。
林幼和裴鹤南的肚子都不是很饿,两人便决定吃点粥。但裴鹤南如今受了外伤,喝什么粥也是有讲究的。
林幼又熬了一个乳鸽汤,等待着乳鸽香味四散,洒下一点葱花和香菜作为点缀,等会儿给裴鹤南好好补一补。
裴鹤南收拾自己的速度很快,他只穿着简单的短袖,因为手臂受了伤被包扎过,所以长袖衣服的袖子很难穿进去,他便索性换了更方便的衣服。只是如今气温本来就不高,加上夜间凉风阵阵,难免会感觉到丝丝冷意。
林幼给他披了一件外套。
“还冷吗?”
“不冷。”
裴鹤南朝林幼笑了笑,当看到乳鸽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有些不确定的问:“今晚……喝乳鸽汤?”
“是啊。这个补身体嘛。”林幼瞥他一眼,“这玩意儿可好了,还能改善心肌收缩和凝血功能,你这不是受伤了吗?多喝一点。这一大碗都给你喝。”
裴鹤南忽然回忆起了那几天和裴野补身体补到当天晚上去马路上跑步的画面。
他抿了抿唇,看一眼林幼认真的眉眼和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对方。
事实上他也不是不爱喝乳鸽汤,只是经过上一回的事儿,对乳鸽汤提起不起好感而已。
非要吃……也不是不行。
吃过晚饭,林幼果断地将自己的被子抱到了裴鹤南的房间,在对方的注视下理直气壮:“反正大家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我怕你晚上不小心弄到伤口,所以睡你房间,及时发现及时送你去医院。”
裴鹤南轻轻挑了一下眉。
男人的眉眼在听到她这番话后缓缓松散,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目光略过那团柔软的被子,轻笑了一声:“既然都同床共枕了,这条被子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林幼看看被子,再看看他。
觉得裴鹤南这个人其实心眼是很多的。
只是他不经常表现出来而已。
裴鹤南假装没看懂她眼神中的意思,非常平静且淡定的问:“要分被子睡吗?”
林幼:“……”
听这话好像已经确定她要跟他睡同一张床了一样。
然而林幼在五分钟后还是默默唾弃了一下自己。因为她果断将自己的被子往房间里一扔,紧接着双手空空地重新回到了裴鹤南的房间。手指握上门把手关门的那一刻,她还多此一举的问了一句:“晚上跟你一起睡,不会压到你吗?”
“你睡右边,右手没受伤。”

林幼回到自己房间的浴室洗了澡,重新回到裴鹤南房间钻进他的被窝时,脸皮臊得通红,像只雪白的瓷器染上了红釉。对于林幼而言,这里是裴鹤南的床,是裴鹤南的被子,与海边一号别墅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和被子里都充斥着属于裴鹤南的、很淡的柠檬薄荷味。
她忍不住往被子里钻了钻,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身旁的裴鹤南,男人正垂眸在看一本约莫有一个指节厚的书,林幼的目光在那本书上打转多看了几眼,发现外封皮的字体似乎是外文,她压根看不懂。
裴鹤南看得懂 ?
想到这里,她便直接问了。
裴鹤南挑眉道:“看得懂。”
林幼:“可是你有五分钟没翻页了。”
倒也不用在她面前装逼,没必要。
大家又不是刚刚认识。
她的眼神赫然就是这么个意思。
裴鹤南与她对视时,沉默了几秒,将书本往她面前一放,指着其中一行外文字体道:“我这一生要做的一件事情,绝对要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爱你,想你,追求你,直到死。①”
林幼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深夜染上几分磁性的嗓音比月色还要诱惑人。她抬起头看向裴鹤南,耳尖在不知不觉中红得几乎要滴血。
这个人——
到底真的是在翻译。
还是借着机会跟她说情话呢。
林幼干巴巴哦了一声,还是嘴硬嘟囔了一句:“反正我看不懂,随便你怎么翻译我都看不出来错误。”
然后果断将被子往上一拉,彻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只露出半截白皙的额头。
裴鹤南注意到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被子,用力得几乎要泛白,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拿过一旁的手机,找到邵宏景的微信,道:谢谢邵哥的情诗合集。
邵宏景很快便回复:客气客气。
邵宏景记得裴鹤南口中的情诗合集,这是当初他在追卞红颖的时候,从网上摘抄的内容。在剧组那段时间,每天除了看剧本就是看这情诗,努力背下来。
但邵宏景又怕被人看到了不好意思,于是特地搞了个高大上的封皮,还在封皮上印了几个他自己看不懂的外文。
每逢别人问他在看什么,他心不虚,并且理直气壮:“陶冶情操的经书。”
那时候大家总是会下意识地露出震撼且敬佩的目光。
但一听是经书,换谁都没兴趣了。
邵宏景便借着这个借口顺利背下了书里的内容,并且顺利地运用到了实际生活中,成为成功追下卞红颖的一大助力。
如今它能帮助到裴鹤南,邵宏景也感到非常自豪。

林幼觉得被窝里闷得厉害,她又默默地将被子往下一拉,像是特地找了个话题,问裴鹤南:“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裴鹤南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如今已经快一点半了。按照他和林幼的休息时间,此刻他们本该在睡梦中。
但裴鹤南其实没什么睡意。
今天的车祸一事,他表面上似乎并不在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车后座被撞、他看到林幼惊慌的眼眸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放到一侧,轻声道:“睡吧。”
拉下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一落下,房间内瞬间便只剩下了静谧的黑暗。在这种极致的安静氛围中,林幼似乎都能够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还有不太明显的虫鸣。
明明是她喊裴鹤南睡觉的,但等到灯真的都关上了,她却突然没有了丝毫睡意。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林幼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身旁低哑的声音响起:“睡不着?”
林幼便顺嘴一问:“你也睡不着?”
“是有一点,要聊聊天吗?”
“好啊。”
说是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裴鹤南的声音很温和,他并不想提起今天的车祸,所有的话题都是跳过车祸的。但在这之后,却是林幼率先开的口 。
“没人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保护我。”
她低低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下响起,瞬间打断了裴鹤南即将出口的言语。
林幼似乎意识到了裴鹤南的沉默,知道他在给她抒发情绪的机会。
仔细回想起来,的确如此。
末世中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从来没有人帮过林幼。
而且作为基地一员一同与同伴出任务时,林幼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保护好自己,任务第一,我们不会为了你的一个小失误而浪费力气去帮你挽救错误。
潜意识就是,别找死,找死的话我们帮不了你,只会扭头就走。
林幼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也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待。
在末世待的时间久了,她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不是自私,他们只是想活更久。
林幼能理解。
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他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刻保护她,用他的怀抱和肩膀替她撑起一个狭窄但是却格外温暖安全的世界。
“你是第一个。”林幼低声道。
“也没人会保护我。”裴鹤南笑了笑,他的身份注定他是被人欺负的那一个,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所有人只会厌恶他,但林幼不一样,“你也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
“不一样。”
一听裴鹤南这么说,林幼便愈发觉得心虚。
她咬了咬牙,想说出系统和自己的身份,然而喉间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气氛似乎就此沉寂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幼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你为什么喜欢我?其实真正的我可能和你认识到的不太一样。”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林幼望着天花板,没注意到男人却是看着她的。
裴鹤南在黑暗中描绘出女生脸蛋的轮廓,低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很确定,我认识的你,你平时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你最自然的状态,也是你最真实的状态。而我,也喜欢这个你。”
林幼忍不住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声音听着闷闷的:“你怎么那么会说话。老实说,你以前在学校里是不是也这么哄小姑娘开心的?”
话一落林幼便听到了裴鹤南的笑声。
她颇有几分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裴鹤南:“笑你可爱。”
林幼:“难道不是吗?”
裴鹤南轻轻啧了一声,声音里显然透着几分无奈:“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你早该被我拿下了。幼幼,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你。嗯——”
他拖长了声音,“为了证明我有多喜欢你。”
林幼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她还是第一次对裴鹤南做这个动作,柔软的手掌在黑暗中没能一下子便找到准确位置,胡乱挪了好几下才挡住裴鹤南的嘴唇,她一手捏着滚烫的耳朵,赶紧道:“别说了别说了,说那么多肉麻的话,你羞不羞?”
裴鹤南刚要开口说不羞,便意识到自己的嘴还被捂着。
于是他乖乖地不说话。
没一会儿,林幼便松了手:“睡觉了。”
裴鹤南失笑:“好。”
林幼闭上眼睛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她抿了抿唇,并未选择挣脱。只是身体往裴鹤南的方向侧了侧,轻声哄他:“晚安。”
“好梦。”
一如往常的两个字落下,裴鹤南的身体却猛然绷紧。
女生柔软香甜的气息猝然靠近,在裴鹤南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有一抹温热的柔软轻轻碰上了他的下巴。
林幼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彻底钻到被子里不见人了。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直跳,都快跳出她的嗓子眼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一个男人。
虽然是在乌漆嘛黑的环境里——
但好像把她的所有感觉都放大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不再多想。
裴鹤南:“……”
裴鹤南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说好的要睡觉,却被突然亲了一下。
他抿着唇轻轻捏了捏林幼的手:“睡不着。”
林幼:“关我什么事。我要睡了。”
裴鹤南:“不需要对我负责吗?”
林幼:“负责什么?大晚上的谁知道你被哪个女鬼亲了一口。你找谁去负责。”
裴鹤南蓦地打开了床头灯,右手艰难地将林幼从被窝里挖出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别睡了,你的心跳声我都听到了。”
林幼:“……”
林幼此刻的头发乱糟糟的,短发贴在脸颊上,脸上还有几分因为躲在被子里缺氧而泛起的潮红,她瞪着裴鹤南。
裴鹤南的右手碰上她的唇角,狭长的桃花眸似乎染上了春色,荡漾着的笑意让林幼的心跳更快了。
裴鹤南问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林幼绷着小脸:“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哪个意思?”
裴鹤南听到她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看得林幼心虚地连眼睛都快闭起来时,他却忽然侧过身来,阴影瞬间笼罩林幼,在她倏然瞪大眼眸时,男人的唇抵在了她的唇上。
并非是唇齿交缠,而是最简单的唇与唇的相贴,却生生将林幼刺激得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是屏住的。
“你——”她呢喃出声。
裴鹤南却转身将灯一关,“睡觉了。”
林幼:“????”


第74章
林幼的双眸中印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天空的层云被风推开,月色霎时间落在地面上,能照亮这里小小的角落,林幼便借着这一抹光去看身旁的男人。
裴鹤南说完睡觉,那就真的是闭上眼睛,安静平稳的呼吸很快轻轻浅浅地响起,饶是林幼按捺不住地碰了碰他的手指,也没换来他的半点反应。
林幼:“……别睡了,你睡得着吗?”
裴鹤南:“睡得着。”
林幼差点就被气笑了。
她忍不住侧了侧身体,脸庞和身体都缓缓靠近了对方,柔软的呼吸不自觉落在对方的颈项间,林幼还是那副没好气的模样,见他死活不肯睁眼睛,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裴鹤南虽然是个男人,但这脸长得好,连皮肤都很好。指尖一碰竟然让林幼有种不想收回手的留恋。她诶了一声,又推了推他的身体,“你还没解释刚刚你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可能被哪个男鬼偷亲了一下。”
林幼:“?”
两分钟后,林幼果断翻身下床。裴鹤南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眸一睁开便见女生拽走了本该放在他身旁的枕头。他一怔,再次打开了床头灯,目光望去时,只见林幼抱着枕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我去找偷亲我的男鬼睡觉了,你自己在这儿睡吧。”
裴鹤南沉默三秒,果断下了床,抬起手臂勾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人按入怀里,裴鹤南将脸迈入林幼的后颈。
林幼穿的是很宽松的睡衣,宽大的浅灰色短袖下领口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尽那里藏着的白皙。男人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后颈,轻轻蹭了蹭,哑着嗓子道:“我投案自首,我是那只男鬼。”
“男鬼说得不到你的解释今晚睡不着,所以也不想让你睡着。”裴鹤南蹙了蹙眉,认真跟她讲道理,“你换位思考一下,我突然亲你一下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林幼感受着后颈的温热,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窜起来了。她本来就敏感,裴鹤南说话时的气息和温度几乎要将她全部笼罩,她甚至已经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想要颤栗的冲动。
柔软纤长的手指蓦地抓住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林幼艰难地转了个身,掀起眼皮瞅了瞅他,小声问:“那亲你两下,你是不是就能睡着了?”
裴鹤南一顿。
林幼迟疑着皱皱眉:“三、三下?”
回应她的是裴鹤南低低的笑声。
落入耳中时,顿时将林幼的脸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她咬了咬唇,正欲说话,便意识到裴鹤南已经俯身吻了过来。
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潮湿,听着似乎不太真切,他道:“说了三下,那就不能反悔了。”

重新躺在床上时,一天的疲惫感突然蜂拥而上,彻底将林幼那点清醒的意识给吞噬得丁点都没剩下。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日头照亮了一切污秽的黑暗,她还将脸贴在裴鹤南的胸口,睡得很安稳。
裴鹤南倒是很早就醒了,事实上他昨晚也没怎么睡。尽管身体是疲惫的,但内心深处的喜悦足以抵过这份倦意。他借着那点浅薄微弱的月色细细描绘着林幼的睡颜。
换做以前,有人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对一个女生动心,只能换来他的一声低嘲。
裴鹤南的欲望没有裴天元那般深沉,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得最多的就是将裴野养大。
但裴野姓裴,裴天元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选择对付裴氏。
直到现在,他好像才找到生命另外的意义。
指尖划过林幼柔软的脸颊,落在她眼角轻轻贴了贴,他想,他也算是见过林幼为他红了眼眶的样子了。
虽然很漂亮,勾起了他心底那种不堪言说的破坏欲,但他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裴鹤南的指尖再次落在林幼的眉眼时,她终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轻轻一动,微微抬起脸来,睁开了一只眼睛。
“早。”
“……早上好。”林幼打了个哈欠,像是完全没有清醒似的,果断往男人的怀里又贴了贴。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低声问 ,“你肚子饿了吗?早上想吃什么?”
“不吃了,再等一个小时也该吃午饭了。”
听他这么说,林幼赶紧爬起来看了眼放在一侧的手机,当看到已经十点零二分时,她眼角微微一跳,果断甩锅,“都怪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觉。”
裴鹤南挑了下眉,薄唇勾起的笑意却没有散去,“是吗?”
林幼理直气壮:“是啊。”
说是理直气壮,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所以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以做午饭的名义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衣服。
裴鹤南看她几近逃跑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靠在床头,指尖揉过眉心,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拿起了手机。看着微信上传来的一段音频,他回复道:送他一程。
林幼做的午餐都是利于裴鹤南修养的,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说两句话,客厅内的电视机开着,气氛相当和谐。
而京市警局外。
年轻的男人推了推脸上架着的金丝边框眼睛,抬步走进了大厅。他的目光在来回匆忙的几名制服警官上划过,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快速走了过来,并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年轻男人冲面前长相和善的警官微微一笑,“你好,我是裴氏老总裴天元的特助,我叫做瞿凯。”
警官听到对方自曝家门也愣了一秒。
在他们这里工作的,最近对于‘裴天元’这个名字可谓是根本不陌生。昨天晚上的一起性质恶劣的车祸中,伤者直言这起事故可能带有其他性质,他们老大为此忙活了一夜,也没能从肇事司机嘴里撬出点有用信息。
有人提出是不是伤者想多了。
但他们老大也果断摇摇头:“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