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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死。
反正她有两个儿子。
做儿子的，总得在这时候舍出性命也要救自己的老娘吧？
他不是最孝顺的人么？
为了老娘连妻子儿子都可以丢下，那肯定不介意为他妈拥抱女鬼。
石爸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老母亲竟然把背后的女鬼贴进自己的怀里。
虽然女鬼还紧紧地抓着石老太，可因为和他靠得接近，感受到他身上更加充沛的，显然比老太太更加旺盛的活人的气息，慢慢扭转过头来。
她的脸恐怖到了极点。
无法形容。
他在这一刻窒息了。
女鬼真的慢慢转头，松开了石老太，把一双尖锐的鬼手掐进了他的血肉，而头顶上，那个细长的黑影恐怖地笑着，雪亮的餐刀刺入他的大腿。
餐刀在男人的腿上划出长长的深深伤口。
鲜血淋漓。
剧痛与恐惧中，石爸爸浑身颤抖，看到儿子的房间的门开了。
石磊从房间里走出来。
石爸爸眼眶湿润地看着儿子。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儿子见鬼的时候的恐惧的心情，还有死亡就在面前的那种绝望与恐惧。
还有……被石老太当做厉鬼的挡箭牌的被背叛舍弃的痛苦。
“小……”
“我给安安打电话了，安安让我去接她。”石磊就跟咔擦一声也打开了卧室的门，拿着护身符站在门口的石妈妈说道。
他白天就明白了安甜的意思，已经和安甜交换了联系方式，虽然大晚上的打搅安甜觉得不好，可似乎安甜……更希望他能晚上打电话给自己，而不是白天。
觉得安甜人善心美，救人绝对不拖延，石磊心里感动了一下，就看见石老太向自己这里扑了过来……她是来抢他手里护身符的。
显然，她是发现那两只恐怖的厉鬼在石磊出现时瑟缩了一下。
甚至，拿着餐刀的细长鬼影，竟然在石磊拿着护身符走过来的时候，飞快地走进了一旁的厨房。
厨房的门都“砰”地关上。
“小磊，我可是你奶奶！”石老太就去抢石磊的护身符。
石磊没有功夫和她废话。
他推开她，告诫石妈妈把卧室的房门关好，别让人把护身符抢走，不过想想，还是不放心，带着他妈出了家门，一起打车去安甜家里接人。
安甜今天吃了一顿特别好吃的毛血旺，吃得特别高兴，正大晚上的躲在家里啃着骨头棒悉悉索索磨獠牙，就看到了石磊的信息。
等听说这一次来了两只厉鬼，算一算，自己在石家算是发了大财，又要笑纳两只两万块，那什么都不能阻拦她前往石家的脚步。
她很快下楼，和他们一起去了石家。
她一边在电梯里，一边就不客气地说道，“我会跟你爸要高价啊。”她跟石妈妈要普通的价格，是因为石妈妈人还不错，很心疼儿子，对自己也和和气气的。
至于石老太那母子，态度那么坏，还赖账耍无赖，她就不可能友情价了。
“没事。你使劲儿要钱。”石磊一副大孝子的样子。
仿佛安甜即将要狮子大开口的对象不是自家老爸。
安甜欣赏地看了石磊一眼。
她就喜欢大义灭亲的大孝子。
“这回那老太太肯定就要承认她干的坏事了。”之前说什么肩头火是封建迷信，现在不就真的见了鬼？
安甜对石家这复杂的伦理感情剧看了个现场，没花钱，觉得很热闹……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就从电梯里出来，等进了石家，就看见石老太带着石爸爸正在门口想要逃出家门。
他们的背后，两只厉鬼狰狞扭曲地紧紧地跟随，却不紧不慢，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他们逃生无门。
安甜一进来看见这……那两只厉鬼都迎接她接到门口了，可见想成为奖金的心情是多么迫切，那还等什么！
她窜过去，一只手一只，死死地掐住厉鬼们的脖子。
雪白的小手露出尖锐的黑色指甲，咔擦两声，厉鬼歪在了她的手里。
“这餐刀不错。”安甜就摸索两把，摸出两只小挂饰。
把这两只软绵绵在自己的手里断气了的厉鬼塞进缚鬼符，顺便捡起地上被细长那只厉鬼拿着的滴血的餐刀……不浪费。
精致漂亮的餐刀，还附带诅咒，诅咒似乎还可以伤害厉鬼，看起来很有格调。
僵尸美滋滋地把意外收获给收到包包里，这才回头，对发现厉鬼被自己还惊魂未定的石爸爸，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诚惠五十万。”她礼貌地说道。
石爸爸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个站在昏暗的客厅里，对自己笑出一个僵硬却冰冷笑容的小姑娘。
“您，您……”
“给钱。”僵尸摊开手说道。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石老太看见这屋子里没有鬼了，顿时还想撒泼。
石爸爸急忙在安甜那慢慢沉下去的表情里拉住了她。
“不想给钱？还想见鬼是吧？”
这话有点不那么善良，石爸爸拼命摇头，在这个手段诡异的小姑娘不满的，谴责的目光里说道，“给，我给！可……怎么是五十万？”
白天的时候还是二十万，怎么现在涨价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石磊，就见自己那人高马大的儿子站在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小姑娘的身后，仰着头吹口哨，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败家子的样子。
看到儿子不知道帮家里讲价，石爸爸忍不住亲自上阵，对安甜小心翼翼地问道，“安小姐，你是小磊的朋友吧？……能不能打个折扣。”
安甜沉默了。
古语有云，谈感情伤钱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
朋友就能打折扣？
可她和石家算不上朋友。
折扣是不可能折扣的。
“我不是安安的朋友。”看到黑乎乎的客厅里，小姑娘斜眼看自己，石磊板着脸冷淡地说道，“费用打折扣，那要不要让安安驱鬼的时候也打个折扣，给你身边留一只？”
他这话完全是僵尸的心声。
对于这么有眼力见，帮助自己讲价，安甜就觉得石磊这男生还行……不用自己张嘴，那对社恐来说真是太舒服了。
她同样板着脸，看着脸色发青的石爸爸。
没办法，夜晚里僵尸的眼神总是特别好，看东西特别清晰。
男人脸上那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样子，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睛。
她就喜欢讨厌的人明明心疼，还不得不含泪给她打钱的痛苦脸。
第18章
关于金钱，安甜锱铢必较，绝不让步。
很久之后，石爸爸才艰难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地点头答应。
他的大腿上流着鲜血。
有一个被餐刀拉扯出来的长长深深的伤口。
“不能给她这么多钱！她骗钱！”石老太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被人救了就忘了，抓住儿子的手尖叫。
这么多钱，都够给她二孙子买套房子娶媳妇了！
可这一次，石爸爸目光复杂又痛苦地看着她。
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他一直都很听她的话。
这么多年的拼搏，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有了一些身家，也算是成功人士，他也不忘家人，努力地孝顺着自己的老母亲。
甚至，石老太毫不犹豫地把背上的厉鬼甩到自己的怀里，石爸爸伤痛之外，也努力在原谅她。
可他不得不承认，在老娘之外，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更多的，关于妻子和儿子的事……其实他们一直都不阻拦自己孝顺石老太。
每年，他都会给石老太很多很多的钱作为赡养费。
就算是一开始他们生活得还没有这么富庶，家里艰难的时候他们也给了很多事。
石老太从没有让他们少给一些。
可就算是这样，妻子也从没有抱怨过。
甚至这里面他的事业渐入佳境，生活现在变得更好了，有了大房子，想要把老人接过来照顾，她也没有拒绝。
是直到石老太提出，要把在老家游手好闲不工作的小儿子一家接到城里，和他们一起住这漂亮的大房子，要他们出钱供养弟弟全家，妻子才开始和他激烈地争吵。
他一直都觉得很烦，觉得妻子斤斤计较，小气，毕竟他已经有了还算成功的事业，就算养着弟弟一家又不会伤筋动骨。
因为激烈的吵架，还有儿子总是站在母亲这一边，他觉得很累，也很厌烦。
以前，家里和和气气，虽然很辛苦却很快乐的生活记忆，在石老太舍弃他的这一刻，全都回来了。
他不想再因为石老太和他们吵架了。
所以，他很快给安甜转了账。
“谢谢你。”石爸爸就说道。
他记得这位安大师和傅简关系也很好，白天的时候，因为他的不尊重，傅简还为了安甜差点跟他起了争执。
石爸爸重新精明起来，对安甜也更加和气。
安甜才不管他。
打完钱，谁还认识这狗男人是谁。
“你怎么能给她这么多钱！你弟弟还吃苦呢，你都没说给他五十万！”
“我的肩头火是你吹灭的么？”石磊看着抓着石爸爸大声叫嚷的老太太再次问道。
“是又怎么了？你不是没死么？！不就是什么肩头火么，又怎么了？”石老太看见儿子垂着头一副不回应自己的样子，顿时跳起来大声说道，“你不孝顺老人，还不如小刚一半孝顺，也就是你命好，要是小刚也能住这么漂亮的房子，他比你优秀多了！”
她心心念念，显然是想在伤害他的同时去满足他那个小叔家的弟弟，石磊就去看石爸爸。
石爸爸疲惫地偏开头。
虽然心冷了，可他还是做不出跟家里人翻脸的样子。
石妈妈抱臂现在大门口，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目光一点温度都没有。
很快，她收回目光，对安甜不安地问道，“安安，那小磊他的肩头火……”她今天一整天见识到了最可怕的事，当然觉得无比的恐惧，再也不觉得那些恐怖的事是天方夜谭。
安甜就从背包里拿出自己早就给石磊准备好的聚阳符和护身符，拍在他的肩膀说道，“多晒太阳，多做好事，好好养着。”
她的话，让惴惴不安的石妈妈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安甜收了钱，收了鬼，顿时觉得石家没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了。
“我开车送你回去。”石妈妈就抓了车钥匙，开车送安甜回家。
因为安甜娇滴滴的小姑娘一个人住，大半夜的让人担心，她还跟着安甜上楼，看着安甜拿钥匙开门关门以后才放心地离开。
安甜就觉得石妈妈的人还挺好的。
当然，等没过几天，正大白天的拉窗帘躲在家里睡觉，梦里全都是自己的低调奢华的大黑沉香木棺材的时候，接到傅简的电话。
她被哇啦哇啦的手机铃声吵醒，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昏暗的屋子里，安甜脸色青青的，抿紧獠牙，难得有点期待又接地气地问道，“又见鬼了么？”
“……没有。”傅简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坐在自己的身边翻一本商业周刊，貌似很认真的堂哥。
他觉得安甜这小姑娘人挺好的，而且还救了自己，就想着安甜一个人在这城市里又孤单又可怜，不如经常给她打电话，让她觉得自己是有朋友的。
这不是……暖心么。
暖男！
傅简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对于傅简这么天真的想法，傅天泽也不觉得需要阻拦。
能交好一个能够驱鬼，明显是有本事的天师，他乐见其成。
更何况安甜还救了傅简，他对帮过家人的人都有几分好感，当然也愿意多照顾安甜几分。
“哦。”知道不是见鬼，电话另一端的声音顿时低了八度。
因为没钱赚，僵尸社恐又犯了。
……换句话说，就懒得理他了。
“其实是石磊的事。安安，你知道么？石磊他爸妈离婚了！”傅简又努力了一下，用激荡的语气对电话另一端一声不吭的小姑娘说道，“真是太突兀了。阿姨说离婚就离婚，现在正分家里的财产呢！”
石家闹了一次鬼，竟然让石磊他爸妈离婚。
而且因为石磊已经成年，这儿子就直接选择和母亲一起生活，完全没有他老爸什么事儿。
虽然就算平分家里的房子还有钱以后石爸爸还是挺有钱的，可短短时间妻离子散，这也太刺激了。
因为安甜是亲身参与过这件事的，傅简就想着跟安甜也说一说，大家一起震惊一下。
好半天，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小姑娘敷衍的声音。
“哦。”
石磊他爸妈离婚，除了一声“好耶”也就没别的了。
又不会分给她钱。
安甜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两只小小的獠牙亮亮地闪了闪，含糊地说道，“没事我要睡觉了。”
“你昨天没休息好啊？”傅简关心地问道。
“嗯。”安甜昨天晚上精神抖擞！
她听说附近还有一栋凶宅，顺便大晚上的过去看了看。
扯出一只吊死鬼，两万块。
一晚上就能赚两万块，要不是大晚上的单处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去睡觉，她都舍不得晚上的好时光。
晚上，才是邪祟最旺盛的时候。
单处说什么小姑娘一个人不要夜游，她知道是为她好，倒是也乖乖地听了。
“那你好好休息。对了，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爸说亲自下厨。”
“不了，我今天有事。”安甜怀念了一下傅二叔的毛血旺，有些遗憾，却还是拒绝说道。
她这是真有事，不是在胡乱地敷衍。
等傅简遗憾地放下电话，她就又钻进了被子里，平躺在床上睡觉，准备养精蓄锐……今天下午她得去警局，一来把最近收的厉鬼卖了，一来是单处说有事找她。
如果下班的时候过去，单处还能带她去吃警局的食堂。
听说警局的食堂可好了。
有免费血袋给她喝。
僵尸在床上馋得流口水。
就……因为血袋贵，她很久都舍不得吃了。
反正普通的饭菜她都能吃，吃点普通的，能省钱。
“等买了棺材，我喝一只血袋，丢一只血袋。”能住在豪华的棺材里，叼着血袋喝个饱，那大概是最幸福的僵生了。
安甜憧憬了一下充满希望的未来，觉得积少成多，只要厉鬼抓得勤，总有一天她也能当一只有钱僵，带着这美美的憧憬睡了一觉。
到了下午四五点还很炎热，阳光也晒，她穿着T恤和短裤就去了警局。单处看到她这一身，笑了一下，让她过来。
安甜乖乖地走过去，把厉鬼拿给他看。
单处一边清点着里面各种身首异处的厉鬼，一边对她问道，“不觉得烧得慌？”
僵尸很畏惧阳光。
道行浅一点的僵尸，甚至有可能会在阳光里被烧成灰烬。
就算是那些有了些年头的僵尸，不畏惧阳光，也尽量都穿长衣长裤，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安甜这一身小姑娘的靓丽装扮，让他觉得想想皮肤都疼。
“还好。”安甜迟疑了一下，老实说道，“没什么感觉。”
不是活人的那种没有感觉。
而是她明显地感觉到，她依旧是僵尸，可阳光却不能带给她任何伤害。
她的血液流淌在身体里，血依旧是冰冷的。
连阳光都不能温暖她。
单处眼角微微跳了跳，却只是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那也挺好的。整天穿长衣长裤像个怪人是吧。”看到自己一靠近，这小姑娘顿时社恐发作，单处笑容满面地伸手揽住这小姑娘的肩膀，在她隐隐痛苦又隐忍的目光里揽着她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去吃饭。”
他的办公室在警局的很大的一个单独的区域，这时候应该警官们都已经下班了，没有人在，很清静的样子。
安甜和他一起进了房间，就看见他从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拿出一包血袋，笑眯眯地说道，“吃吧。”
“啊这……那我不客气了。”
僵尸吭哧一口，没敢客气，唯恐客气着客气着饭就飞了，一口啃在血袋上，飞快地吃着。
单处脸上露出微笑，双手交叉，下颚搭在手背上，看着这小东西獠牙一龇，吭哧吭哧啃血袋，两只眼睛圆滚滚，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血袋，雪白的脸颊两侧鼓起来。
她就像是一只认真地，天真地啃着食物的小仓鼠。
“好吃么？”他低沉笑问。
僵尸没空说话，用力点头。
“吃了我的……我是说，安安，我这有件事，需要你的保护。”
他是柔弱的单处，需要安安保护。
第19章
“是任务么？”
安甜没想很多，用力把血袋吸了一口，礼貌地开口问道。
她倒是对单处所谓的自称柔弱的人类需要强大僵尸保护没什么意见。
在她的眼里，活人……都挺脆弱的。
单处的确柔弱，没毛病。
更何况吃了嘴软，拿了手短。
她就叼着血袋，乖乖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英俊男人。
他还是她的小金主。
那就更得好好保护了。
单处的目光在这小姑娘僵硬却一眼就能看出内心想啥的小脸上掠过，感慨了一下僵尸们都很单纯好骗，放心了，露出笑容。
安甜正紧紧抓着血袋不撒手。
活脱脱一只被血袋钓上钩的纯朴僵尸。
她还在单处深深的笑容里叼着血袋，歪头。
单处捂着嘴角努力不要笑出声，忍了忍，就温和地说道，“前两天有人在附近镇上看见了一只僵尸，就报了警。不过这僵尸跑得快，眨眼就跑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找到踪迹。我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他说到了僵尸，那安甜就是最专业的。
她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呀。我和你过去看看。”僵尸么，当然得由僵尸来收拾。
更何况，去附近镇上的话，这叫出差吧？
也不知道临时工的差旅费怎么报销。
还有，如果那僵尸是恶僵，需要抓捕，不知能卖几个钱。
僵尸若有所思地想着花钱赚钱的事。
一点都没有相煎何太急，僵尸何必为难僵尸的心理压力。
看着她明明小小一颗，还一副深沉老成在盘算思考，拼命用僵尸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打小算盘的样子，单处就笑了一下。
他放下手，拿起手边的一些文件看，顺便又给安甜拿了几个血袋。
“啊这……都给我么？”安甜抱着血袋们不好意思，可扭捏了一下，还是没舍得把血袋还给单处。
她，她还得保护单处，是得吃饱才有力气。
安甜心安理得埋头吃饭。
别说，炎热的夏天吃着冷藏后凉爽的香甜血袋，这是天堂吧。
僵尸啃得更欢了。
这小东西明显最近都没吃到什么新鲜的……说起来，血袋又不是很贵，安甜竟然还舍不得。为了两口吃的，就愿意把自己卖进局子当临时工。
单处看了都有一秒心软。
下一秒，他看着小小一颗的僵尸，忍耐着没提相亲的事。
慢慢来，不着急，别把安安吓跑了。
他就跟安甜说起其他人，“还有你那个邻居的事。”
“小江姐怎么了？”安甜就好奇地问道。
“她那个前男友已经被送回殡仪馆。”小江的所谓失而复得的爱人倒是问题不大，这年头儿，诈尸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诈尸不是问题。
唯独让单处觉得警觉的是，她所谓的“许愿”的那张血色的人皮。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正经货色，而且，看小江的意思，这玩意儿在年轻人中竟然还有一些市场，流传多了还是会害人。
他眯起眼睛，对安甜说道，“如果再遇到这种东西，记得给我电话。”警局的人手最近的确是有一些人在调查这种血色的人皮许愿事件。
不过局里的案件也不少，他们的专注力不可能全都在这里。因为安甜已经设计到这件事，单处觉得可以跟安甜提个醒。
安甜也觉得那人皮不是善类。
摸起来就很邪恶。
她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见她点头了，单处就笑了一下，探身过来，摸了摸安甜的小脑袋。
僵尸浑身僵硬，感受着落在自己大脑壳儿上的修长的手，不吭声。
社恐，很受不了这种活人的接触。
“行了，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单处今天让安甜来局里，一个是认认门，一个是让安甜能吃顿好的……这小姑娘太惨了。
打从发誓要自立门户，不再啃老，要自力更生以后，生活得就特别抠门。
他之前打电话，还听说这小姑娘连去超市都总是十点以后去买打折商品。
这么珍贵可爱的一只僵尸，竟然在茅山派天师的面前混成这样，单处，心疼！
他带着笑意，又揉了揉安甜的小脑袋。
安甜吭哧了两声，看在这也算是自己的金主，还在还管饭，忍了忍。
给摸！
只要给钱，僵尸什么都能忍。
不过她还是拒绝了单处送自己回家的想法。
“不了，我今天晚上……”
“你又想晚上出来乱逛？虽然现在市里很太平，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到处走也不太合适。”
“我今天想再去一趟午夜公交车。”安甜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单处听，在男人诧异的目光里老老实实地说道，“这回坐一次全程，我看看这公交车都到什么地方，顺便，”她就不好意思地小小声说道，“顺便问问司机大哥，能不能以后看见了什么有价值的恶鬼之类的，通知通知我。”
她自从觉醒了从邪祟身上扒陪葬品的技能，正想着以后让自己的棺材丰富点，当然就缺少那些作恶的厉鬼。
不过这个也就是跟那位做鬼还算有原则的司机大哥随便问问。
单处：……
“他大概不能答应。午夜公交车算是中立。”
虽然公交车上会出现恶鬼，会可能伤害到活人。
可其实，人家就是中立营业性质的一辆公交车而已。
“说得也对。我不该想走捷径。”那就算了。
安甜最近听说过不少的都市传说，觉得自己也可以用这些传说去到处看看。
不过公交车还是得去看一眼的。
毕竟，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司机大哥，这公交车每天几趟线路，准不准时啥的。
对于这种想法，单处觉得倒是还行。
安甜又不是活人，上午夜公交车没毛病，还能白嫖车票。
不过他正好也想去这午夜公交车上看看最新的情况。
以前，单处还得谨慎点上车看看。
虽然是茅山派精英不虚邪祟，不过面对着一车对天师不友好的邪祟也压力很大。
现在有了安甜，单处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仗势欺鬼，不虚的。
他脸上带着笑容，又给安甜两个血袋，看着这小姑娘总算吃饱了，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开始悠闲地刷论坛，他就继续看文件。
等快到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单处才站起来，顺便看了安甜兴致勃勃刷了好几个小时的论坛。
《都市怪谈传说之废弃学校篇》。
单处沉默了。
工作太积极了。
这临时工有点卷。
“都这个点了。”安甜全神贯注刷论坛，正把目标落在论坛的一个突然刷新出来的都市传说的帖子上。
这帖子里说的废弃学校，说什么午夜之后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传来读书声，还有走廊上会有下课铃声之类的，下面还有很多的回复的帖子，有说是真的，有说不要相信。
这帖子还挺新的，短短时间刷了不少楼。
安甜是一只潜水党，只潜水不发言，不过觉得里面讲述的一些事如果是真的，那妥妥的是闹鬼。她把这个废弃学校的地址给记住，看见单处俯身正也看着这帖子。
她急忙把网页关掉，警惕地看着他。
这是她的商业机密。
“最近竟然还有这种传说。”单处抽了抽嘴角，觉得为了安全起见，不管这什么废弃学校是真是假，都得派人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