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加在一起,用高考生那聪明的小脑袋一算,四万块!
那至少大学四年的学费已经赚到了。
安甜心里幸福。
不过……
闯入室内,捆绑原住民,搜罗室内各处,翻找原住民浑身上下,随便拧下脑袋……安甜小小一团蹲在地上陷入僵生思考。
总觉得奇怪的属性增加了。
不过这暂时不太重要,因为有钱赚,她觉得自己今天也可以吃点奢侈的了。
等大骨棒出锅,安甜顺便给自己在骨头汤里下了一块血豆腐。
大半夜的,喷香!
吃着滑嫩的,香甜的血豆腐,叼着大骨棒咔擦咔擦磨牙,小姑娘越到晚上越精神,一晚上没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拿着一打平安符下楼,送给对自己特别热情和友善的婆婆们……黄纸还是拿着傅家多余的来着,也不要钱。
不过不管怎么样,不都说么,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来着。
僵尸厚着脸皮拿着一毛钱没花的平安符,鼓起自己最后的勇气和人交际往来。
这个年纪的老人都挺信这种的,对小姑娘也喜欢封建迷信……哎呀,更觉得找到心灵之友了。
好不容易婉拒了热情的老婆婆们“一起去拜山”,安甜才发完了平安符,就看见邻居的女人从楼栋里走出来。
看见她匆匆跑出来应该是急着去上班,老婆婆们就八卦了。
她们围着安甜,僵尸本想趁着白天最好去睡觉躺尸,无法突围,痛苦地被围在中间听着左一言右一语的各种神奇故事。
“小江也是怪可怜的。”就有个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跟唯一刚刚新搬来的听众说道。
别看老婆婆瘦小,可抓着安甜的力气可大了,念念叨叨地说道,“都是那小王没良心。小江为了供他上学苦了这么多年,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结果你看看,他才要博士毕业,就要跟别人结婚了。”
显然,对于女人的遭遇,幸灾乐祸的不多,更多的都是对这个艰难的,据说最后没走到一起的爱情故事里男方的批判。
“那可太坏了。”安甜木然地坐在那里,被老婆婆紧紧抓着,痛苦地说道。
她就想上楼去睡觉。
大白天的,不让僵尸睡觉,还讲不讲人道主义了?
白天,是僵们应该睡觉的时间来着。
“也不知道小江以后要怎么办。不过不管怎么样,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显然,叫小江的女人省吃俭用也都落在别人的眼里。老婆婆们唏嘘了几声,觉得叫小江的女人死心眼。
既然男人狼心狗肺,那就更应该早点忘了他,然后好好地照顾自己,生活得开心轻松起来,而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继续痛苦。
可或许在外人的眼里这都是看得开的事,安甜也觉得男人么……既然变心了,那至少得让他把这些年花费在他身上的那些钱还回来。
男人能比钱重要么?
比如供男人念到博士生这几年的学费,生活费,青春损失费……既然分了手,凭什么他不还钱?
安甜在老婆婆堆儿里坐了一会儿,又被紧张地问了问自己有没有见鬼,一一回答后终于被放走,抱头就回了自己的房子去睡觉。
她事不关己,当然没放在心上。
可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无论是花费了多年的青春,感情,还有精力与金钱,这段感情都是无法简单释怀的。
小江今天下班,刻意没有早早地回去自己租来的房子……她知道那些楼下的婆婆并没有恶意,甚至还有婆婆想要给她重新介绍一个品行好的男人,让她能有新的人生。
可她还是无法面对那些藏着可惜与怜悯的目光,也无法面对那个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孤零零的地方。
她看着自己消瘦的手。
她和他从高中就在一起。
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不过她成绩一般,又因为谈了恋爱,难免心思就不再专注在学习上,大学毕业就急急忙忙找到了一份文职工作,而不是继续读书。
男友成绩非常优越,人也聪明,高分考上了研究生,开始继续深造。
对于这一点,她很支持。
毕竟在她和他恋爱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觉得,他念得书多一些,以后出来工作赚到的工资就会更高,加上她也工作,一起努力就可以生活得很好。
在她的眼里,已经同居,就已经是一家人。
她对他毫无保留。
她的文职后勤工作赚得不多,对两个年轻人生活来说还有些困难,毕竟他说他已经成年了,不好再问家里要钱了。
为了不让男友在学习上分心,她精打细算地生活,还找了两份兼职,在下班以后继续忙碌。
为了让他感觉到轻松一些,他们租了大学城附近的房子,他可以经常回家吃上热乎乎的,营养的饭菜。
读书需要补充营养,她就给他做单独的更有营养的饭菜。
因为同学之间也要交际,所以他需要穿戴得更光鲜一些,而不是太陈旧让人笑话。
她自己节省,把所有赚到的钱都花费在他的身上,唯一期盼的,就是他快点毕业,然后他们走进婚姻。
可他念了研究生,就又考了博士生,慢慢地,他们的年纪都大了。
他总是在她焦急担忧的时候跟她说,不用着急,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她也一直都相信,会每天爱惜地抱着她,跟她说心疼她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的恋人不会忘记承诺。
可一转眼,他就变了。
他爱上了别人,提着他的所有的东西离开了他们的房子,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
就仿佛那么多年的爱情从一开始都没存在过一样。
她受不了这样。
小江抹了一把眼泪,正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待会儿再回去,就听见前面一个公园里,正有几个人拿着一些小纸条好奇地问道,“真的这么灵啊?把他的名字写上去,真的能让人回心转意啊?”
那是几个年轻时尚的女孩子,一边说笑,一边无忧无虑地翻看着一些血红色的小纸条。
其中一张小纸条飘落在小江的脚边,她听着那些年轻女孩子的幼稚的说说笑笑,觉得有点可笑。
失去的感情怎么可能一个名字就挽回。
可鬼使神差,她还是忍不住弯腰把纸条给捡起来。
血红色的小小一根纸条。
颜色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纸张的质感细腻柔软。
听那些年轻女孩子刚刚天真的话,说是把爱人的名字写在上面,他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嗤笑了一声,用嘲讽自己的心情,随意却微妙藏着满满期待地写下了前男友的名字。
写好了,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名字,忍不住嘲笑她自己。
因为直到一切走到现在,直到他变心,她被抛弃辜负,她竟然内心里唯一的心情从来都不是走出这段感情,开始新的人生。
而是希望……他能够回头。
这样没出息的自己,让小江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不嘲笑她自己。
写了这个名字,她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个不可能成真的小游戏,可还是下意识地把这张血红色的纸条收进了挎包,没有丢掉。
她又等了等才在饭点回了家。
楼下老婆婆们都回家吃饭去了,她艰难地爬上九楼,闻到隔壁刚刚搬来的那个小姑娘的家里传来香喷喷炖肉的味道。
想到那个乐于助人的小姑娘,小江犹豫了一下,本该回家,可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隔壁的门。
门打开了,露出一张精致却茫然的小脸。
“有什么要帮忙的么?”她闻了闻,突然皱了皱眉。
“就是……就是可能你不知道。”她还是没有办法因为怕得罪人就装聋作哑,对安甜不安地说道,“你这间房子之前闹过人命,挺危险的。”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小姑娘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对她僵硬地笑了一下,感谢地说道,“谢谢你,不过这间是凶宅,我知道。对了,”她把一张黄黄的,叠成一个小三角的纸包递给她说道,“送给你。”
“这里真的是凶宅,我之前还听到隔壁有一些不好的动静……”
房门被关上了,小江拿着黄纸包站了一会儿,无奈地转身回去,把黄纸包放在了阳台上,准备丢掉。
她今天想对自己好点,买了一些以前舍不得自己吃,只舍得给恋人吃的排骨,正炖在火上,就听到门铃响了。
“谁啊?”她过去开门,当看到面前站着的人的面孔,愣住了。
“小梅。”门外的男人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他的身上不知道怎么,带着一股奇怪的刺激性味道,明明已经温度很高,可冷冷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他的笑容也有点奇怪。
可在他的笑容里,小江却什么都想不到了。
她唯一想到的就只有……
她的爱人,竟然真的回心转意,回到她的身边。


第11章
“你,你回来了?”
小江磕磕巴巴地说道。
当一切真的发生,她竟然手足无措。
她顿了顿,期待地看着男人问道,“不走了么?”
“是啊。”男人就笑。
他的头发古怪地湿漉漉的。
可这算什么?
小江急忙进屋里去拿了毛巾,给恋人擦脸。
看他依旧坐在客厅里,熟悉的位置上,就像是和从前每一次一样等待着开饭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甜蜜,却带着几分迷茫的笑容。
曾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希望他能够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把那些伤害过她的事都忘掉,两个人重新开始。
可当他回来了,也认同了他不会再离开自己,她又莫名地觉得……破镜重圆,真的现实么?
她甚至在高兴之外,还有一种格外地疲惫与迷茫。
可不管怎样,她还是习惯性地把毛巾交给他,看到他拿着毛巾和自己笑了,就急忙说道,“我去把饭拿出来。”
幸亏今天做了排骨,是他喜欢吃的。
不过当把香喷喷热乎乎的排骨出锅,看着自己做得很美味的排骨,女人又怔怔地想,与其给一个负心汉吃排骨,那对自己好点,自己吃掉不是更好么?
他离开的日子里,她其实过得更舒服。
顿了顿,急着出去的脚步就不那么急切了。
她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打开的声音,被调到最近很红的电视剧,男人就和从前一样坐在餐桌旁,垂头看着手里的毛巾像是在发呆。
他甚至……都没想来帮她拿拿碗筷。
小江咬紧嘴角。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她把手机从衣袋里拿出来,一边把碗筷放下,一边看到打电话的是自己的同乡,曾经最好的高中同学。
他们都已经知道他们分手的事。
也都义愤填膺,站在她这边。
因为这样的维护,所以她才能那么艰难地走出被抛弃的痛苦。
此刻,看到是最好的朋友,她忍不住笑着接通了电话。
“小江?”
“挺好的,你呢?”她们寒暄着,她下意识地就隐瞒住了朋友关于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事。
可就在说了一会儿话的时候,朋友轻快的,解气的声音说道,“也算是天道好轮回。那小子把你拖到三十岁还不结婚,毕业了,就想娶别的女人!还不是说死就死了。”
小江本来正笑着听着,突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忍不住震惊地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还能有谁,负心汉呗。和新欢出门旅游,路上出了车祸,新欢没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从车上被甩出去了。人都凉了好几天了。”
朋友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入耳朵。
明明是温暖的夏天,可这一刻,女人的心突然比冬天的时候还凉,密密麻麻的冷汗从她的背后窜起来。
客厅里,依旧传来电视剧里女主角歇斯底里的对爱人的质问,除此之外,就安静得没有半点其他的动静。
然而就在这沉默中,慢慢地,从客厅里传来了一个缓慢却拖沓的脚步声,慢慢地,慢慢地从她的背后缓缓靠近到了她。
一只冰冷惨白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耳边,传来前男友温和的声音说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突然掉了线。
那极度冰冷的手,让女人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回头,落入眼里的,是一张笑容诡异的惨白的脸。
她尖叫了一声,把手里所能拿到的任何东西,无论是碗筷还是炖排骨,还是一个黄纸包,统统砸向了那个露出森白牙齿,扭曲地笑着的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正阴森森地笑着,对砸到身上的所有的东西都满不在乎,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地叫着,“你不是还想和我在一起么?!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啊!”
他突然一声惨叫,捂住了没有血色的冰冷的脸,一阵阵的黑气从他的脸上升腾而起。
一片黄纸包贴在他的脸上。
男人滚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脸发出恐怖的惨叫声,激烈抽搐。
小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看到他一时无力伤害自己,就算浑身发软,还是疯狂地冲出厨房,一把打开了房间的防盗门。
门口,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垂着头站在那里。
僵硬得就像是一个雕像。
小江顿时又发出一声尖叫。
“小江姐?”就在她被门口这个笔直地垂头而立,举止格外诡异的小姑娘吓得尖叫,小姑娘抬头,露出一张迷惑的脸,挠着小脑袋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来给我开门?那挺好的。”
她挤出一个社恐的笑容说道,“你家里有点动静,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搅。”她在门口犹豫半天了。
小江开门,门里的邪气就让安甜抽了抽鼻子。
她探头探脑,在里面传来惨叫的声音里想要进去。
可手腕却一下子被紧张的女人抓住,慌张地说道,“不要!里面,里面有鬼!”无论是朋友说过,前男友已经凉了好几天,还是刚刚他那诡异恐怖的样子,都让小江不寒而栗。
不过安甜就是冲着鬼来的。
一只鬼两万块呢。
撞到眼前的鬼都不收,那何时才能暴富?!
“没事,我就喜欢鬼。”在金钱的魔力面前,社恐也能变成社交牛逼症!
她推开小江,在小江惊呼里直接进了厨房,看到地面上那个已经被黄纸包消融去了半张脸,血肉模糊更加恐怖的男人,愣了一下,喃喃地说道,“诈尸啊这是。”
这不是虚无缥缈的厉鬼,反而是尸体诈尸,也不知道这种类型的市局收不收,她还能不能摸到陪葬品。
僵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去把这种给自己当小弟都没资格的底层诈尸一脚踹翻,在男人挣扎中一镇邪符贴在他的脸上!
长长的符箓贴在男人的脸上,
诈尸一动不动了。
安甜蹲下,熟练摸尸。
半分钟后,她满意地提着个血红色水晶雕花花瓶站起来,给许大师打电话。
“安安?”粗中有细的许大师热情地问道,“这两天还好么?”
“还好。”勉强寒暄了一声,安甜就急忙问许大师市局的收鬼标准,
“诈尸也收,一样两万块。怎么,你遇到诈尸了?这年头,奇奇怪怪的事更多了。”许大师没想到安甜给自己打电话竟然是这么接地气的事。
不过就跟傅总说的那样,高高在上的茅山派精英弟子学着接地气么。
他没有在意,倒是跟安甜笑着说道,“你会镇压诈尸?听说隔壁哪个乡下地方出了一只僵尸,非常凶,伤了些人命,一些天师正准备去讨伐,如果你愿意,不如也去看看。”
他提到僵尸,安甜抿嘴“嗯嗯!”了两声,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包吃住么?”
“……包。”
许大师在电话的另一端嘴角抽搐地说道。
“那如果我有空就和你过去看看。”想想还包吃住,能省好几天钱,安甜板着手指觉得不亏。
她跟许大师放下电话,看到面前已经重新无声无息,失去了行动力的尸体,站起来走到门口,就看见小江没有一个人逃走,而是紧张地等着自己。
看到她一个人出来,小江不安地问道,“他怎么样了?我们快点走吧!”
看她吓得够呛,可却没有特别恐惧,安甜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你也没有很害怕么?”
“……习惯了。”小江看到她没有受伤,一脸轻松的样子,房间里也失去了前男友的声音,就急忙去看。
当看到他被一张黄纸贴着躺在那里,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小江蹲在地上捂住了脸。
“习惯?”安甜舍不得自己抓到的诈尸,重新走进来疑惑地问道。
“住在凶宅边上时间久了,谁都会习惯。”女人苦笑。
为了能省钱,她明知道隔壁的房子总是出问题,还是大着胆子住在隔壁。
哪怕一墙之隔总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响动还有诡异的哭声,可因为所有的伤害时间都只停留在隔壁的房子,并没有影响到她,所以害怕着害怕着,她已经渐渐习惯。
可这种事也是能习惯的么?
“没钱比见鬼还恐怖。”小江喃喃地说道。
隔壁是凶宅确实吓人。
可房租便宜。
这句话,僵尸感同身受。
她认同地点了点小脑袋。
“那就今天赶紧报个警吧。”据说这家伙已经死了好几天,尸体应该是在医院停尸间没有火化,谁知道因为什么才突然出现在这里……安甜思考了一下,就问道,“你今天还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么?”
小江肯定还遇到过其他的事,因为之前她刚回来的时候,安甜在她的身上闻到了粘稠又充满恶意的血腥味儿。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给了小江一个平安符防身,顺便,在发觉她的房子里阴冷的气息更加浓郁,她就想……敲门捉鬼,给自己赚个钱。
现在,两万块就在自己脚下,僵尸满足得就跟吃了樱桃味儿的鲜血袋似的。
“是有一张红纸条。”前男友的尸体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小江一下子就想到自己之前写下他名字的红纸条。
她把红纸条拿出来给安甜,把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说给她听。
虽然安甜年纪小,看起来很单薄的一个小姑娘。
可是她刚刚那么快就平息了前男友的尸体,小江觉得她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纸条……”安甜诧异地接过来,拿到眼前,细细地闻闻,手指在纸面上摩挲两下,看着正紧张得不行的小江皱眉。
“是人血泡出来的。”她觉得按小江的说法,纸条数量不少,而且已经扩散,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诡异的事情发生,那肯定得报警,请出正义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警局人手充不充足。
要是人手短缺,是不是需要临时工……包吃包住的那种。


第12章
安甜视线游移了一下,觉得内心受到了诱惑。
许大师都说了,最近奇奇怪怪的事越来越多。
想必警官们也会很忙碌吧。
要是收临时工,小时工也行,她还能趁着暑假去打个工。
这明明就是新一代的勤工俭学励志故事,值得表扬。
能开辟一条兼职赚钱的路线。
听说警局还管三顿饭。
不过激动畅想的心,在想到市局的那位单处长,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其实跟着接地气的徐天师到处苦哈哈地赚钱,也挺好的。
至少僵生安稳。
她细细地摩挲了一下这纸条,看到小江不安恐惧的样子,觉得还是别吓唬她了。
写了男人名字的这玩意儿并不是纸张,而是薄薄的,被精心鞣制过的人皮,浸泡在人血里,直到人皮被鲜血浸透成了鲜红色。
这种东西都不用说别的,就让人知道是很邪性的东西。
安甜不擅长和人沟通,就让小江给警局打电话报警,让她直接说家里诈尸。
这种类型的案件,是有专门的警官来负责,必须得提前说清楚,不然普通的警官怕是不能搞定。
倒是等小江报了警,安甜守在这里免得出什么意外,就看见面前刚刚还激动着的小江跪坐在自己的面前,垂下了头。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我那时候一心想他能回来重新和我在一起。……你一定看不起我吧。明明他抛弃了我,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头。”
“没有必要看不起你。不过人生在世,还是该多更爱,更珍惜心疼自己一些。”
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更柔软,重情,如果真的如同婆婆们说过的那样,小江和这个男人相爱了很多年,那没有办法立刻走出来,还想破镜重圆,这也没什么不能理解。
这是不同的人不同的选择。
就像安甜更选择让男人还钱,而小江更愿意选择让男人回到身边。
安甜不擅长安慰人,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好半天,挤出了一个安慰说道,“你别哭了,能给我一碗排骨么?”
既然准备要卖了这个男人的尸体换两万,那就不太好跟这个已经失去了很多的女人要钱。
好不容易才舍得吃顿肉的女人……算了算了,炖排骨就当是报酬了。
有点亏。
僵尸雪白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好歹给她吃一顿好的,挽救一下她被白嫖的受伤的心灵……
“谢谢你安慰我!”就在她决定多吃点排骨,至少给自己的獠牙补补钙,就看见对面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一下子扑了过来。
她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僵尸那弱小单薄的身体上,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哭着说道,“真的谢谢,你愿意安慰我!”
她知道自己没有出息,还在意从前的感情。
可安甜简简单单的一句“没有必要”,却让她的眼泪顿时止不住流下来。
无论是被抛弃后的痛苦,还想求男人回头的屈辱与折磨,还是今天遭遇的惊恐,所有的所有加在一起,让她在这一刻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声充斥着安甜的耳朵。
她的脸渐渐扭曲。
遇到伤痛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安慰,陪伴,有肩膀给她哭着靠……
这是不花钱就能得到的服务么?
又白嫖她。
“那个,别,别哭了。”她痛苦地,用不得不免费的难受的心情决定,一会儿得多吃几碗排骨,顺便小心地把手边的水晶花瓶放好,免得被小江撞到。
不过好在因为是诡异事件,警局的警官来得很快。
当大开的防盗门外传来爬楼梯的急促脚步声,安甜觉得警察叔叔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
可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看到可怜兮兮的自己被活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浑身鼻涕眼泪特别狼狈,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那个高挑英俊的警服男人,僵尸开始瑟瑟发抖。
看到了熟人。
回想到了被茅山派弟子相亲照片支配的恐惧。
“单处?”就在安甜拼命把自己的脸埋进小江的怀里,仿佛钻沙鸵鸟,男人的身后,另一个年轻的满脸紧张的警官疑惑地喊了一声。
听到有人过来,小江终于把安甜给放开,抹了一把眼泪,急忙接待这么快赶过来出警的两位穿着警服,身上充满了让人信任与安心的警官。
她先是连连道谢,然后带着年轻的警官去看前男友诈尸后被镇压的尸体。
倒是安甜,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细细听小江讲述案情,一边虚虚地看修长的身体挡住大门,让她没法逃跑的男人。
“单处长。”安甜干巴巴地叫了一声。
“离开安家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安安,你这么见外,我真是伤心。”
安甜:……
她嘴角扭曲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什么……”
“不如去我家住?免租金,三餐免费?”
“诈尸的两万块,谁,谁给我报销一下?”安甜鼓足勇气问道。
笑眯眯看着她的单处长依旧笑眯眯的,看她仿佛看一个大宝贝。
这样的目光里,僵尸不寒而栗了。
透过爱好做媒的单处,她仿佛能看到他背后那茫茫多的茅山派弟子。
她泪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