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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比起光亮，她更喜欢黑暗。
他想到哪里违和了。
……午夜，黑灯瞎火的，她都不开灯的么？
第22章
这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让傅天泽皱了皱眉。
不过喜欢黑暗还是喜欢光亮，回家开不开灯是别人的生活习惯。
再奇怪，他不准备多置喙探究。
每个人都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和习惯。
他该尊重。
他就收回目光，上了车，去接自己的表妹。
卓月果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
等傅天泽的车到了，她急忙对车子挥了挥手。
“叶子，要不你也……”她回头去询问自己的朋友，突然愣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路灯阴影下本来笑容漂亮的女生，笑容不见了。
她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后背。
当她转过身，叶子的脸上很快恢复了笑容。
“我想回家了。那以后咱们再约时间。”叶子摆了摆手，抓着手里的人偶，对她笑。
卓月看着她笑，却下意识地忍不住想到刚刚她死死盯着她，面无表情的那种异样。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总是爽约，让叶子不高兴了吧。
的确是她扫兴。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卓月虽然家里条件很好，却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双手合十对叶子道歉说道，“等过两天我妈好了，我一定什么都答应你。”
她的话让叶子笑了起来，两个女生又嘻嘻哈哈说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傅天泽的车子远远地停在路边，卓月这才和叶子招呼了一声，目送她转身进了家里的小区，自己快快地跑过来。
“你又买这种东西。”看到卓月手里的漂亮玩偶，傅天泽冷淡地说道。
卓月很喜欢漂亮娃娃，堆得家里到处都是。
“哈？”以前她哥可从来都不管她这些。
傅总忙着在商场上勾心斗角还来不及，哪儿有时间管女孩子的喜好。
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个了？
因为奇怪，所以卓月的心里就是感觉到她哥像是有点问题。
“女生都喜欢这个？”傅天泽想到安甜家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客厅，思考起来。
安甜之前救了傅简，帮了傅家大忙，又看起来和市局的单处关系不错，是个有前途有能力的天师，做朋友的，是不是应该送一份乔迁之喜……他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下。
本想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安甜，如果送她一份搬家的贺礼她会喜欢什么，不过想想这个时间，他还是只发了信息。
“你喜欢什么礼物？”他不管拿着个玩偶坐在自己身边的表妹，发送信息。
今天已经很晚。
安甜如果已经休息，那等到明早看到信息回给他就好。
傅总觉得自己难得贴心。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安甜的信息很快发了回来。
这个时间她竟然还没有睡觉。
傅天泽打开。
淳朴的，老老实实的三个字回应，让他抬起修长的手，捂住微微抽搐的嘴角。
“喜欢钱。”
傅总好半天在安静的车子里没有吭声。
就是……过于老实了。
完全没有半点掩饰，直率到了近乎坦荡。
……是她的风格。
“安安？这是之前给傅简驱鬼的那位天师么？”卓月坐在边上看自家表哥奇奇怪怪地还和人半夜发短信，觉得有点情况……听说那位天师是位漂亮姑娘。
她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让家里长辈都操碎了心，一直都很烦恼。
可傅天泽就像是个冷硬的赚钱机器，赚钱很在行，商战很犀利，可在异性交往方面却一直都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作为女生，也大概是遗传了她妈的一点点敏感和神经质，卓月就是觉得傅天泽在自己的身边敲敲点点手机屏幕的样子有点微妙。
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两眼，顿时嘴角抽搐了。
“真是……真是诚实。哥，我还挺喜欢这种性格的。”
喜欢什么就坦诚地说出来。
喜欢钱又不是丢脸的事。
谁不喜欢钱啊。
她也很喜欢啊！
卓月觉得，这么直率的女生也挺可爱的。
“二舅说他还想让傅简努努力，追她一下。我觉得挺好的，傅简肯定能和她投缘。”
“胡说八道！”
“哈？”卓月被喷的一脸懵。
“她和傅简没关系。”傅天泽微微皱眉，批评身边八卦的表妹说道，“别编排人家小姑娘。就是普普通通的金钱关系。收钱办事而已。她对傅简没感觉。”
他下意思地说了这些话，卓月半天没吭声，觉得更加违和……这种莫名奇怪的感觉让她思考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了家里，安慰了一下抱着自己又哭了半小时舍不得撒手非说自己心慌，她可能有危险的妈妈，保证自己这两天不出门，卓月这才大赦一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今天累了一晚上了。
关上门，把下意识藏起来没让她妈看见的新买的人偶娃娃都放在床头，她躺在床上举着其中一个娃娃。
作为一个喜欢这些漂亮小玩意儿的女生，她喜新厌旧……新到手的娃娃很漂亮，难免爱不释手。
特别是一双黑玻璃一样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娃娃的黑色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对上了正举着自己拨弄身上衣服的女生的眼睛。
卓月看着那双突然诡异地转动起来的眼睛，突然僵硬了。
那双黑色的像是玻璃一样的眼睛里，慢慢浮现出黑色的雾气还有恶意。
娃娃一动不动。
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居高临下地对准了她。
卧室里灯光飞快地跳动了一下，卓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无法从这看起来突然变得奇怪的人偶娃娃上离开。
耳边，似乎传来了细微却清晰的笑声。
她的目光木讷起来，躺在床上，举着那个渐渐动弹了一下的人偶娃娃，很久之后，人偶吧嗒一声落在床边。
短发少女脸上带着漂亮的笑容从床上爬起来，摸了一下重新恢复成刻板的人偶的衣服，把它漫不经心地丢到了床底。
她的手指还有点僵硬，不过很快就变得柔软，伸手不熟悉地摩挲了一下床边，关掉了床边的灯，带着笑容缩进了被子里。
床下，人偶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没有了半点动静。
黑夜就这么过去。
到了白天，又是僵应该睡觉的时候。
安甜就躲在被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呼呼大睡。
她的睡相特别好，笔直地躺在床上，双手落在两旁，一动不动，一点都没有踹被子啥的坏习惯。
因为昨天吃了一顿血袋，僵生都鲜活了起来，安甜吃了就睡，睡得特别舒服。要不是大下午的接到傅简的电话，安甜能睡一整天！
“……什么事啊？”安甜觉得傅简得庆幸她不低血压。
要不，换个性格暴躁的僵，总是这么被打搅睡眠，非把他脑壳儿给掀了不可！
“安安！我记得你之前高考成绩是……”傅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差点搬家，兴高采烈地对安甜说道，“你过S大分数线了！”
他和安甜今年都高考，当然之前会有交流。
现在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已经公布了一批，安甜的分数过了他们都报考的大学分数线。
傅简没有安甜那么心大，知道今天公布分数线，就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就发现，自己和安甜竟然还能当一个校友。
他知道安甜也报了S大，就打电话报信，安甜用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脑袋用力想了想，挣扎着睁开眼睛。
“谢谢你通知我啊。”她就道谢。
“没事没事。对了，石磊还有卓月……我表妹也都考上了。你有时间么？咱们一会出来聚聚吧。”安甜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考上了S大，在这城市里也没有其他的朋友还有亲人。
傅简今天听傅天泽隐晦地提了一句，让他留心照顾安甜，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多关心她。
他就想朋友聚会的时候也算安甜一份，安甜婉拒，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我就是有点累。”
“对了，我哥说你昨晚上睡得晚。”傅简贴心地让她继续休息，就算了。
可还没到晚上，傅简的电话又来。
“安安啊，你现在还累么？”
僵尸痛苦地躲在被子封印里，抓着手机，颤抖很久才艰难地说道，“怎么了？”
“卓月，就是我姑姑家的表妹。”傅简纠结了一下，迟疑着说道，“她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说不出来，反正我没看出来。是我姑姑私底下偷偷跟我说，说觉得卓月不像她孩子了似的。”今天在外面一起庆祝大家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卓月也笑容满面地来了。
说起来，卓月其实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嘻嘻哈哈，说说笑笑，除了脸上笑得更漂亮了一点，傅简没看出什么。
反而是他接到了他姑姑背后打来的电话，说是觉得卓月不像她的孩子，不是她女儿什么的。
安甜沉默了。
“你姑姑有什么根据么？”什么孩子不像是自己的。
“没什么证据。不过我姑姑的性格敏感，有点神经……比，比较纤细。”
傅简委婉地说道。
所以，是神经质地觉得自己的闺女变得奇怪了，甚至还觉得那不是自己闺女了……
“那你的意思是？”她艰难地问道。
她觉得傅家的人，似乎都有点奇奇怪怪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忙跟我再去一趟我姑姑家里。她知道你之前救了我的事，知道你是一个挺厉害的天师。”
他姑妈常年敏感，神经脆弱，疑神疑鬼，傅家的人都习惯了想方设法安慰她。
不过以前，神经质的姑姑可没连孩子都不觉得是自己的了……既然她觉得什么孩子变了个人之类的，傅简就想，给她介绍一个她听过的天师。
只要到时天师说没事，安安她的心，那他姑姑应该就不会再疑神疑鬼了。
就是说，不是让她驱鬼。
是让她去做心理医生。
安甜陷入沉思。
心理医生什么的，似乎和僵超凡的身份格格不入……
“不会让你做白工。四十万。”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傅总天籁一样的声音。
僵尸飞快地解放被子封印，从床上利落爬起来换衣服。
“等我！”她爽快地，干脆地说道。
心理医生，她是专业的！
第23章
傅家显然很重视，车子很快就到了安甜家楼下。
安甜穿着昨天的T恤短裤从楼上下来。
楼下，一群在楼下纳凉的老婆婆围住了她。
社恐僵尸陷入到了婆婆们的围攻中。
“安安，这个时间还出门？晚上来家里吃饭吧！”
明明只是送了一张护身符而已，婆婆们的热情让安甜招架不来。
她僵硬地，礼貌地笑着，忍着抱头鼠窜的冲动，更抓住小爪子不敢碰到她们，耐心地跟婆婆们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嘴角僵硬地上了傅家的车子。
车子里，傅天泽和傅简都在。
她木然地打了一个招呼，就听傅天泽揉着眼角说道，“到了家里不用担心，你就看一眼卓月，然后和她妈说一句她没毛病就可以。”
傅天泽昨天晚上那么晚到家，今天就是这么多的破事，连公司都没去，现在脸色微微不好看。
安甜答应了一声，突然闻了闻，看了傅简一眼。
傅简被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
就……
被安甜闻一闻，这是一件要命的事啊。
“是，是闻到什么了么？”难道他又撞鬼？
傅简急忙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味道挺阳光的啊！
他瑟瑟发抖。
“是有点古怪的味道。鬼里鬼气的。”安甜老实地说道。
傅简坐立不安。
傅天泽目光凝固在傅简的身上。
“我呢？”
“你身上的味儿淡。他身上的味更浓郁。恶意很大，”安甜细细地闻了闻，觉得这鬼气里充满了恶意的味道，看见傅天泽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就说道，“应该是和什么东西近距离接触过。”
她就多看了傅简两眼……这小帅哥好像最近都是围绕在他的身边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是不是得去拜拜啥的。
倒是傅天泽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很柔弱又紧张的女人的声音。
“哪儿也别去，我马上过去。”他就淡淡地说道，“对了，家里的摆件还在，是么？”
“在的。”女人的声音细细弱弱的。
“那等着吧。”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一个别墅区。
安甜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别墅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了一对非常好看的中年男女。男人高大帅气，女人纤细柔弱，眉眼柔柔弱弱的，是个美女。
看到安甜，这柔弱的美女先是瑟缩了一下，像是想要避开。
可看到安甜乖乖跟着傅天泽亦步亦趋，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就急忙走过来，微微颤抖的手抓住安甜的手，在安甜痛苦的目光里含着眼泪说道，“你，你就是安安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他们都不相信我，可你能明白，对不对？我……”
她说着话的时候，安甜豁然看向别墅上方。
别墅二楼的一扇窗户上，倒映出一个短发少女的影子。
她站在窗边，正从窗子往下看，脸上露出漂亮的，僵硬的笑容。
对上了安甜的眼睛，她嘴角的笑容就像是机械化一样，一成不变。
安甜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没有让她知道吧？”她就说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说家里会来客人。”这柔弱的美女是卓月的妈妈，大家都叫她卓太太，身边是她的丈夫卓总。
卓总显然很重视自己的妻子，在对安甜客气地点头之后，目光就只满满地落在妻子的身上，紧张地像是怕有人欺负这随时都会掉眼泪的大美女似的。
卓太太就紧紧地握着安甜的手小声说道，“我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给小简和阿泽打的电话。可他们都不相信我。”
因为她性格脆弱，家里的防护的风水阵也没有触发的迹象，所以这次疑神疑鬼让人不是很相信。
可就算是家人也觉得这是“狼来了”，却依旧愿意顺着她，帮她请一位真正的天师过来安慰她，安她的心。
这是家人的体贴。
“确实有点问题。”那站在窗边的短发女生如果就是卓月的话，安甜就觉得的的确确是有问题的。
那种像是人偶一样没有感情，就像是刻板凝固的笑容，还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恶意，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猎物，都让安甜确定这一次卓太太还真不是疑神疑鬼。
不过她再没吭声，跟着握着自己的手不松手的卓太太一起进了别墅。
就看见卓月短短时间已经下楼，坐在沙发里，看到有客人，就站起来笑容满面地轻快说道，“你就是安甜吧？白天的时候傅简提起过你，说想把你介绍给我当朋友。你好，我是卓月。”
女孩子很热情，也很和气，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也和平常没有半点不一样的地方。
所以之前傅简才觉得是卓太太想多了。
“你好，我是安甜。”安甜专注地看了她两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慢吞吞地摸了摸。
“都以后可能都上一个大学，咱们好好相处。对了，我们去我的房间玩？”卓月热情地邀请。
安甜点了点头。
“安安？”傅简就急忙问道，“我陪你一起去？”
“女孩子的事，你不要管。”安甜看着面前笑容漂亮的短发女孩，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是看到两万块才会盛放的笑容。
她难得会笑得这么好看，傅简愣了一下的功夫，就看见卓月已经热情地拉着安甜往自己的房间过去了。
更奇怪的是，平时被别人一拉手就双股战战几欲先走的小姑娘，竟然很耐心地被拉着，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
“这可……跟刚才不一样啊。”
被老婆婆们拉住手念叨了两句，安甜那是小脸儿煞白啊！
傅简从车里看的时候都觉得安甜要晕过去了。
“金钱的力量。”傅总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
“呵……”他听许大师说过，一只鬼能卖多少钱来着？
不过，卓家是有一些保护性的东西的，竟然这一次失效了，让奇怪的东西进来，傅天泽眯着眼睛，不耐烦地听身边的那两口子说话……卓先生正心疼地安慰着妻子，说出的那些安慰的温柔的肉麻话简直让人没法听。
他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安甜已经跟着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卓月进了她的房间。
这是一间女孩子的房间，全都是漂亮的摆设还有明星海报，看起来非常漂亮温馨。
床头上摆着一些各式各样的玩偶还有娃娃，显然卓月是很喜欢这些有趣的玩具的。
安甜走到床边，眼睛落在床底，就看见卓月已经从床头拿起了一个黑色长发，精致漂亮的人偶娃娃，笑容满面地递给她，笑着说道，“安安，这个送给你。你喜欢么？”
这娃娃的眼睛像是玻璃制成的，在光线下格外灵动，活灵活现，随意地放在眼前，就像是眼睛能够转动一样。
“喜欢。”安甜的眼睛亮了！
作为女孩子的一只僵尸，陪葬品就缺女孩子喜欢的娃娃来着。
“真好看。”她拿着娃娃，翻看了一下，对着面前笑得依旧一成不变的卓月说道，“还能卖钱，真好！”
“那你多拿会儿。”卓月转身，仿佛去给她拿零食。
安甜坐在床边的椅子里，举着娃娃看。
她们就在房间里说话，床底下，一动不动的人偶凝固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抹人性化的恐惧。
它努力想要挣扎动一动，哪怕是给误入了自己家的陌生女孩子提个醒也好，不要拿起那个奇怪的娃娃。
卓月从来都没有想到，当她拿起奇怪的娃娃之后，自己的灵魂再一次醒过来，竟然被禁锢在了狭小的人偶里。
听着外面的那个“卓月”和自己没有两样的语气还有性格，还有她能说起很多只属于她的记忆，就像是完完全全取代了她，可家里人却没有半点察觉，卓月觉得恐惧极了。
那是或许一辈子要清醒地被关在这个狭小的，无法动弹的地方当一辈子的人偶，还有家人全都被这个抢走了自己身体的人偶欺骗的恐惧。
她拼命想要挣扎，却无法挣脱。
巨大的恐惧让她那双黑玻璃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光。
当她听到还有一个女孩子出现，就想要提醒她，至少希望不要再有人落到和她一样这样恐怖无助的境地。
可下一秒，床下伸进来一只雪白的手。
摸索了一下，摸到了她，把她抓了出来。
一动不能动的人偶被一个漂亮乖巧的小姑娘拿在手里。
卓月看着这个陌生的女生。
小姑娘歪了歪小脑袋，问道，“卓月？”
人偶的黑玻璃眼睛里再一次惊讶地闪过一抹光。
“找着就行。”找到了属于卓月的魂，那安甜就不准备客气了。
她把两只人偶都抓在一起，走到笑容满面带着零食走过来，看起来没有异样的卓月面前，一只手“啪”地在这短发女生的头上拍了一下。
雪白的手上覆盖着淡淡的黑色煞气，一巴掌下去，就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一个黑色头发遮蔽住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就算是这时候依旧在僵硬微笑嘴角的人影从卓月的身上被拍了出来！
安甜一脚踩住！
脚下踩着这看起来应该值钱的玩意，她夹着她送给自己的玩偶，把藏着卓月的魂的人偶对上了倒在地上的短发女生的额头，冲着人偶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又是一声疼痛的叫声，一道魂魄哭着被抽进了卓月的身体。
看见她魂魄归位了，安甜完成了这一单就不准备多管了，先把脚下的那奇怪的人偶的人影提起来，摸索了两下。
摸索到了两根红头绳。
……是只穷鬼。
行吧！
这也勉强能当个陪葬品。
就当以后给她绑小辫用。
安甜吭哧了一声，熟练地拧下人影的脑袋，塞进符箓里。
手边，还有一只人偶。
她又是一巴掌，拍出另一只同样有着僵硬笑容，不像是厉鬼，更像是机械行为的影子。
摸索了一下，摸索到了一面小镜子。
安甜沉默了一下，算了算，勉强觉得摸尸收获还行，反正还收获了两只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好货的东西。
顺便，她美滋滋地把两只眼睛失去光泽与灵动的漂亮人偶收在了背包里。
陪葬品，又丰富了。
第24章
不提别的，光说这两只做工精美的人偶就很漂亮。
今天算是大丰收。
安甜的心里充满丰收的喜悦。
可身边的哭声实在让僵很痛苦。
她默默抬头，就看见卓月正趴在自己的面前缩成一团哭着，还捂着后脑勺，仿佛刚才被抽得很疼。
安甜把手藏在背后，伪装良民。
“那个……我没使劲儿……”
“哇！”经历过这辈子受到的最可怕的事情的短发女生猛地扑到了想要解释一下的僵尸的怀里，抱着她大声痛哭起来！
如果没有经历，没有人会理解那种可能会一辈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关在狭小的一个人偶里的恐惧还有孤独感。
还有明明家人近在咫尺，可他们却看着另一个“卓月”在嘘寒问暖的无助与恐慌。
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当看到人偶里的鬼东西消失，这一刻，卓月什么都顾不上了，抱着从天而降，拯救了自己的陌生女生，把所有的委屈还有害怕都大声地哭出来。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安甜被活人紧紧地抱着，开始窒息。
就……
她伸手，想要求救。
可卓月抱得太紧，连求救的话都叫不出来。
好在，当房间里传来卓月大声的哭声，很快就有人匆匆过来。
卧室的门打开，卓太太先冲了进来，看到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的卓月转头，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叫自己，卓太太顿时也流着泪扑过来，把女儿和安甜一起抱在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起哭着说道，“这才是我家小月！这个才是！”
谁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啊！
那鬼东西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假货。
要不是她记得要稳住那鬼东西才能更安全地救女儿，她早就挑明了。
她现在是失而复得之后不能撒手，隔着安甜把女儿抱得紧紧的。
卓月也紧紧地拥抱自己的妈妈。
母女抱头痛哭。
安甜：……
兵荒马乱的，安甜被挤在这母女中间，听着耳边双倍的放声痛哭，太难了。
她软软跪在地上，眼眶发红。
太折磨僵了。
这巨大的创伤，没有四十万是好不了了！
“先把人放开。”傅天泽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小姑娘在哭声里仿佛就要吐魂，一脸马上就要晕厥，走过去，先把安甜从这母女俩中间给拎出来。
……她们抱得还挺紧。
傅总用拖的，抓着安甜的两条白生生的手臂硬生生给她拖出来，看见她趴在自己的身边呼哧呼哧喘气，可怜巴巴，目光惊恐不安，傅总低声说道，“一百万。”
僵尸原地复活。
经历过石家那抠门不愿意给钱以后，她特别地珍惜傅总这样总是主动打款抬价的大客户。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趴在他的手臂上看他。
眼里都是他。
傅天泽忍不住多看了她那漂亮的大眼睛两眼，之后，发现自己修长的手还握住纤细雪白的女孩子白皙的手臂，他飞快地松手。
他有些失礼，也不愿让小姑娘觉得他对她动手动脚。
“是真的撞鬼？”他问道。
“算是吧。这东西有点邪乎。”安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百万面前，什么都不是事儿，不过这人偶倒是让她觉得有点奇怪，老实地说道，“看起来像是厉鬼，不过又不完全是厉鬼，反正算是一种邪祟吧。藏在人偶娃娃里，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