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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示意贺兰妙善不要闹了,再闹下去他们都讨不到好,崔珣不是软性子的崔樱,他是下一任崔家的家主,他的能力比崔樱要大太多,是不可比拟的。
崔樱是将来外嫁女子,她依仗的只有家世为她撑腰。
崔珣不一样,他有权利接触家族的核心力量,他说出来的一句话绝对比崔樱甚至崔崛还有用。而且他是一个男子,他的名声早已经不干净了,甚至说他已经不需要名声这个东西。
他要是联合文人闹起事来,贺兰妙善一个未婚女子怎么跟人争斗,容家能跟崔家比吗?
而且也确实是他们今日不够谨慎,竟然凑巧让崔珣撞见了,平时不下雨他都会跟贺兰妙善保持距离,就算别人看起来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关系不错的表兄妹,即便贺兰妙善是容贵妃所出,可她也是自小跟着贺兰妙容叫他表兄的。
这些都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顾行之走了之后,魏科留下来对面色难看的贺兰妙善道:“公主刚才想对崔大郎君说什么?”
贺兰妙善忘了还有他这茬了,她不悦的横了魏科一眼。“崔珣刚才这般羞辱本宫,你们都聋了?”
魏科当然没聋,可贺兰妙善受辱是她自讨苦吃,明知崔珣不好惹还要往上撞,他们又不是她的下属,又凭什么要维护她。
除非太子亲妹贺兰妙容在此,若是崔珣敢口出狂言,他们才会出声制止,其余人何须他们费心费力。
况且。
魏科:“公主可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惹祸了。”他指贺兰妙善差点就暴露崔樱跟太子在一起的事。
“那也是崔珣先……”
“公主还没明白吧?”魏科警示道:“公主要是学不会保守秘密,又或是像之前那样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让殿下听见了,下场会如何。”
贺兰妙善看到了他缓慢拉开的刀鞘,十分震惊的道:“你敢,我是公主,同样是皇兄的妹妹,他怎么能如此对我。”
魏科:“公主那么多,可太子只有一个。”
他的声音越发令贺兰妙善感到胆寒,雨中冰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冷噤,“殿下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就是八公主也一样,公主与顾府君私交这么久,殿下都未曾插手管过八公主的私事分毫,还请公主也将心比心,能体会到殿下对你的真意。试想,若是殿下哪天不拿公主当妹妹看了,您和顾府君会如何?他可还是在太子底下干事的,前途要紧。毁了前程,顾家还会轻易放过八公主你吗?”
“与顾家一起的姻亲崔家也会放过你吗?想必整个容氏都无法承受顾家和崔家的怒火吧,在下这都是在替八公主考虑,今后但凡有这样的情况,还请谨记我今日说的话,三思而后行。”
他不知不觉削下贺兰妙善的一片衣角,将刀收回刀鞘,冷冷道:“这些话,也同样是殿下吩咐我转告公主的,不与他人为善,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听闻贵妃这么多年来又怀上身孕了,真是可喜可贺,太也希望能早日看到小皇子平安诞生。”
贺兰妙善惊恐地步步往后退,他威胁她。
母妃有孕不过是这一两个月的事,因为后宫中获得侍寝机会的嫔妃不多,而且她年纪已是不小了,父皇精力大不如以前,很多情况下都被皇后霸占着恩宠。
老蚌生珠这种事,一开始叫人难以相信,可的确而是有了,母妃本是打算等这胎坐稳了再告诉父皇的,除了她和几个亲近的人以外谁都还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崔樱湿汗淋漓的扬起秀颀地脖颈,面容娇艳绯丽,被动地承受贺兰霆无休无止的征挞,而她只能精疲力竭虚弱的声声低吟。
崔樱越是无力,就越想逃离,她被摆弄了不知多久,像柳树一样在他怀里东倒西歪,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能轻易接受贺兰霆的横冲直撞了。
他每来一下速度快的就像在驾驭一匹马,当听见外面侍人来报门口不光聚集了崔珣、林戚风,还引来了顾行之与贺兰妙善后,崔樱明显感觉到了贺兰霆的不悦。
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是细碎的哼声,虽然现在也是,但说起话来更叫人羞耻,她只有迷迷糊糊地想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一下之间来了这么多人。
贺兰霆感觉到她两腿收拢的紧紧的,目光顿时被她吸引过去,“缠孤缠的这么紧作甚?怕了?”
像是为了故意吓唬崔樱,他将她一把抱起挪到墙上,崔樱背上一片冰凉,让她不由地朝贺兰霆怀中靠拢,“曦神,别,别再,折腾我了。”
她细声哀求,贺兰霆对她的滋味感到痴迷,正沉浸其中,也更是因为如此他眸光幽深冷厉,周身气势如同黑云压城,他一言不发的继续要着崔樱,一边仿佛在酝酿一场可怕的雷霆之怒。
侍人只听里面动静不消,而刚刚禀告的事,太子未曾有一句回应,也不知到底听见没有。这场云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了,太子没让任何人进去过,侍人对里头的景象充满了未知和迷惘。
听了一阵后耳朵便已红通通的,那崔氏女发出来的声音引人遐想,怕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祸国妖姬,竟让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太子这般为她着魔上瘾。
良久,侍人跪到腿麻了,才听见里面一声高昂动人的啼啭响起,像鸟儿发出的最后的声鸣,渐渐变没了动静。接着太子威厉的嗓音沉沉出声道:“崔珣与林戚风求见孤是有事相商,那妙善与顾行之呢?”
即便太子不在当前,跪在门口的侍人也将上半身匍匐在地,他磕了一头接着道:“回殿下,崔大郎君一直在屋外等候,与魏大人说不见到殿下不会走,凑巧看见了八公主与顾府君在一起。”
他将侍卫让他传达的话都说了出来,详细到崔珣与顾行之、贺兰妙善对峙的经过。
崔樱蜷缩在贺兰霆的身旁,他坐在榻边,套了一条亵裤在腿上,崔樱则衣不蔽体的背对着他,累极了一样闭着眼喘气。贺兰霆盯着她背上细腻的皮肤,伸手过去摸了一把,崔樱对他突然的触碰不禁抖了抖。
怕贺兰霆再动她,崔樱脸上满面桃花晕红的祈求,“累,没有力气了。”
她看似在休息,实则耳朵也一直在听着侍人给贺兰霆的回话,担忧的心高高提起,当听见侍人说兄长为了她而辱骂贺兰妙善不知廉耻时,吃惊地完全睁开了双眼。
贺兰霆拍了拍床榻,命令她躺倒自己腿上来,崔樱虽然无力却也听话照做了,若要有人此时进来看见他们,定然要比她阿兄骂的更狠更凶。
她与贺兰霆那是完全败坏了礼教之徒,是不容世人接受反遭轻视不齿的。
可胜在无人看见,崔樱收拢身上的锦被,顶着被狠狠疼爱过的脸平静地道:“看来顾行之大意了,他以为下这么大雨,所有人都躲在屋里不出来,也就没人发现他跟八公主的奸情。 ”
贺兰霆低头,与她透着水光潋滟的目光相对,听她声音里透着事后的慵懒娇媚,和他说:“他们怎能这么不小心,竟然叫我阿兄瞧见了呢?同样是偷偷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不能像我们一般小心谨慎。阿奴说的对不对,曦神?”
崔樱变了,又好像没变,她还是会害羞的躲避贺兰霆的目光,甚至因为羞耻还拉过被子遮住身子,可她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她在向贺兰霆暗示,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怎么就他们这么不小心。
“他们真是爱给殿下添麻烦。”
崔樱慢慢拉高锦被,不好意思的想要挡住脸,避开贺兰霆漆黑如深渊的眼神,讷讷道:“你不会怪我阿兄吧,他也是为了我,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是多少贵族读书子弟钦佩的前辈,曾也扬名天下,今日却因为我被八公主羞辱。”
贺兰霆的手忽然伸进被子里作弄,崔樱受惊地叫了一声,很快变成一滩软泥,像被人遏制住命脉一般,面庞迅速升温,呼声如同无助受欺的幼兽,哀哀的求饶。
贺兰霆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堵住她那些让人心驰神往浮想联翩的声音,与她狎昵了一会,退开道:“你想说什么?”
崔樱气息不稳的回应,“贺兰妙善她羞辱我可以,却不能让她侮辱我阿兄和崔家,我不奢望殿下你替我做主,但是你不能怪责我阿兄,他是无辜的。”
贺兰霆察觉到她话犹未尽,“还有呢?”
崔樱自觉地握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眼神缠绵意味深长,“若我阿兄求见殿下,不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私情的事,而是另有所求,我期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答应他。”
贺兰霆:“你这是在为他向孤求一份恩典。”
崔樱承认,“我是,我已经履约了,如今已是殿下你的人。撇去我与顾行之的婚约不谈,我上了殿下的床榻,行了鱼水之欢,就与平常夫妻无异。我难道不算殿下的女人,不算你的妻子,我阿兄,难道不能算是殿下的舅兄?”
贺兰霆挑眉,像是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
但不妨碍他漠然的道:“你应当知道你我是怎么回事,鱼水之欢而已。”
崔樱罕见的并未露出失望伤心的神色,她撒开贺兰霆的手,拉开被子爬到贺兰霆的身上坐下,就是在刚才那场经久不息的欢事中,也不曾见过崔樱这样千娇百媚过。
“曦神应该知晓,我情愿起来,与不情愿时是怎么样的,总比一直强迫不甘不愿要好?”崔樱抱住他,在他耳边柔声吹气道:“再说,我也不是真在向你讨要名分,我只是将你我比喻为平常百姓夫妻,毕竟这等羞人的事都做过了,肌肤之亲上,你总算是我的丈夫。夫疼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殿下难道不想,让身为表弟未婚妻的我,叫你一声夫君吗?”她担心贺兰霆不为所动,咬咬唇,主动亲热上去,“夫君,曦神,刚才那样就享受够了吗,可阿奴还想要。”
说是贺兰霆准了他们的求见,崔珣直到换了一套干净衣裳,热茶都喝了六七杯了,也未听见侍人再次前来传唤。
反倒是魏科在门口守着他,林戚风十分有耐心的坐在桌旁给他添茶,“道心兄,说不定殿下真的有事在忙,你我再耐心些等候吧。”
顾行之站在另一角里,与崔珣、林戚风是相看两厌。
崔珣呵了一声,“不敢劳林大人为在下卑躬屈膝的斟茶,我要是没有耐心,也不会任由自己与你们这帮人同处一室。”
顾行之听见自己也在这个“你们”当中,不满的回头,“大郎君说的‘这帮人’是指何意,你若是受了心思歹毒之人的蒙骗,可不要将气撒在我身上。”
他说的“心思歹毒”之人林戚风在凳子上纹丝不动,就连一个眼神也未给他。
崔珣不咸不淡的应道:“你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不过一丘之貉,我阿妹的事还没找你讨个说法的,你莫要以为我忘了。”
顾行之不想招惹的就是崔珣这个麻烦,可他也不能真的就落入下风,即便他和贺兰妙善的私情是真的,也绝不会承认。
他冷哼道:“我已经解释过了,好话不说二遍,我和妙善情谊就同妙容一样,你若不信,就去问你阿妹。”
崔珣一听他提崔樱,眼神便如影随形的看过来,其中的冷意和威慑力不输年轻时威震四方的崔晟,顾行之不觉感受到一股压力。
“崔樱就曾见过我与妙善相处,她们二人也曾相谈甚欢,我看你不过是多心了而已,崔樱是女子,她都未曾在意,你却偏要说我与妙善行为有异,难道你很希望看到我同别的女子这样?”
他话说的越来越过分,崔珣嘴角渐渐浮现出阴冷的笑意,“我宁可我阿妹负你,也绝不会让人负她。你要不想要这门亲事,好说的很。”
顾行之:“我没有这个意思,但崔大郎君你还能做主替她悔婚不成。”
崔珣:“我能。”
悔婚崔家定然要伤筋动骨一番,崔珣面临的压力绝对不少,可他心中已经认定顾行之不是崔樱的良配,是以在顾行之怒气冲冲的激他时,崔珣不假思索的接住了他的挑衅。
“换门亲事又有何难,天下武将难道只你顾家一家?”他嗤笑,文人气的清高便流露出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说顾行之以前因为一时之气,还想与崔樱退亲,可现在一听崔珣能做到,他又莫名不肯了。
他不知道为何,一想到真的让崔樱与别家定亲,便有些放不开手脚,不能大方相让,顾行之把这种想法归根结底于不甘心,不肯输了与崔珣争执的这口气。
他道:“只怕大郎君你愿意,有人不愿意。我与崔樱已是两情相悦难以分开……”
他说这话的当口,就连沉默不语的魏科都从门口扭头看来,林戚风更是在喝茶时嘲讽的笑了笑。
崔珣:“那不一定,是我阿妹没遇到那类风光霁月懂得珍惜疼爱人的男子,但凡碰到更好的,说不定那点情分就不算什么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等候多时的几人才听见侍人赶过来道:“殿下有请。”
以往崔珣等人见到贺兰霆,他都是梳整了发,簪了白玉发冠,威仪清俊尊贵无比的出现在人前,可这回说是允许他们求见以后,也没看到太子出来。
倏地,在一张看不见人影的屏风后面,传来贺兰霆低沉的声音,“除非诸位求见是为了向孤献上国家兴盛的良策安方,其余的一概不听,孤抽空见你们,不是只为了听你们阐述打打闹闹的小事。”
众人齐齐跪下,“殿下恕罪。”
“怎么,还没开始说就向孤请罪了?”贺兰霆垂眸,抚摸了一把仅披着他的一件外袍,就被他从榻上抱出来的崔樱,他从容地如愿看到了崔樱窝在他怀中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惹人娇怜至极。
林戚风:“臣有正事要禀告殿下。”
崔珣:“我亦有正事相商。”
魏科:“属下无紧要事,还请殿下容属下到门外守候。”
气氛安静了,三人都看向抬头盯着屏风的顾行之,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顾行之眼里的疑惑消失,神色难看的道:“臣刚才与崔大郎君有误会,需当着殿下的面与其解释清楚。”
这三个人,明显与他不对付,两个有正事,一个撇的到干净,弄得他在最后反而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贺兰霆:“什么误会?”
顾行之再次看向那扇屏风,虽然他们都知道贺兰霆就在那,但顾行之更要好奇和猜疑,为何他表兄不肯出来,反而选择以这种不宜示人的方式来“见”他们。
隔着什么都看不到的屏风,也就不知道贺兰霆此时在做什么,是什么模样,光凭声音和屏风面前两个低头等待吩咐的侍女,就显得更加的神秘了。
顾行之:“事关名声,八公主滞留在风雨中,我凑巧碰见便护送她回去,不想被崔大郎君误会了。”
他的话令崔珣,与在贺兰霆怀里的崔樱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鄙夷。
崔樱拽紧了她身上贺兰霆的衣袍,要不是她亲眼所见,会真以为是一场误会,也罢,她现在也不干净。也不知贺兰霆为什么要将她从榻上带出来,他把衣袍给了她,自己除了亵裤就没穿什么。
再加上怀里温香软玉的崔樱,一国太子仿佛那等沉迷女色的风流纨绔,放浪形骸,羞于见人。
好在他还知道让人搬来屏风遮挡住,崔樱最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贺兰霆:“既然是误会,你二人彼此解开即可,何必还要来这里劳动孤。”
他说过不会让崔樱下榻,就不会让她双脚占地,他还颇为喜欢她一身皮肉,舍不得将她丢下,也是抱着顽劣之心,所以将她带出来一起听听看,两个都与她有关系的人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求见他。
她若是知道羞涩害怕,那才更加有趣,这也是贺兰霆带她出来的真正目的。
顾行之说了什么,崔樱没听清,她根本无心分神外面的话,就连崔珣与顾行之冷嘲热讽了几句,她都没有注意。
她反而不断的朝贺兰霆微弱地摇头,透着求情之意,与他拉扯她身上唯一的那件衣袍。
崔樱无声道:“不要,会被发现的。”
贺兰霆根本不听她的话,动作甚至未有一丝停顿的戏弄她,崔樱趴在他的肩上,咬住含在嘴里的手指,生怕发出一点异动引起屏风外面人的警觉。
她甚至能透过上面的缝隙和光影,似乎还能瞧见她阿兄、顾行之等人的身影。
而她就是在这种轻易会被发现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当着他们的“面”,在与贺兰霆厮混了。
顾行之忽而不说话了,他好似感觉到这屋内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他,于是他抬起头左右都观察了片刻,然后在崔樱被贺兰霆弄得差点叫出声时,看向了正前方屏风的位置。
有一刻,崔樱几乎要以为他的目光透过这扇屏风,看到了她不检点面红如醉,泛红如妆的模样了。
贺兰霆:“这等误会不过小事,你既然和妙善是清白的,日后就不要凑的太近,以免引起误会。”
崔樱怔怔地听着,她知道贺兰霆是为了给顾行之开拓才这么说的,可也让她想起来他与贺兰妙善的丑事。
现在好了,大家都深陷泥潭,谁也别说谁干净。
顾行之,他大概也想不到她已经被贺兰霆亲身取走了她珍贵的落红了吧,就隔着这区区屏风,她开始在跟他的表兄耳鬓厮磨着。
是你逼我的。崔樱无声地喃喃道。
是你们逼我的。
她挣扎过,拒绝过,逃避过自救过,她走了一条只有自己能做主的路,无人伸出援手,就连她阿兄也救不了她。
崔樱咬着唇,泪盈盈地望着外面看不到脸的人影,她不想听顾行之的那些虚伪之词,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后悔,她狠心的在贺兰霆稍稍停下来之后,抱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佛不渡她,她自甘下阿鼻地狱。
贺兰霆被崔樱举动弄愣住了,他诧异的片刻,便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在当着她兄长和未婚夫的“面”的情况下,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他与崔樱纠缠的难分难舍。
而久久等不到回应的顾行之便以为贺兰霆没有兴趣再听他禀告,他迟疑的道:“臣知道了,臣先告退。”
他虽然很想留下来,听崔珣和林戚风到底是什么正事要说,但这俩人嘴巴都很紧,大有避着他的意思,顾行之心中冷哼,不愿再耽误下去主动离去。
他有的是办法知道他们求见太子所为何事。
顾行之站在门槛处,将要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屏风后面有两个交叠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要继续停留仔细观察时,就被魏科提醒的声音打断了。
而那一幕给他心里留下了一道神秘的阴影,他却再也没有机会看第二眼了。
不然他会发现,那道属于太子的身影里,多出来的一个人,就是他曾轻视不屑,嘲笑过根本不可能被太子看上的未婚妻。
可惜。
当真可惜。
庸人俗目,不识春樱是狂花。
第45章
顾行之走后,求见的人只剩下还跪着的林戚风与崔珣。
贺兰霆始终未曾让他们起身,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惩戒他们,为的是责罚他们打扰了他的事。
“臣还有要事需当面向殿下禀告。”林戚风率先道:“一是事关北鲜王治下的两座铁矿;二是事关国家人才兴盛的大计良策;三是臣要举荐一个人……”
“林戚风!”
崔珣呵声怒道:“你够了。”
崔樱在贺兰霆怀中神魂颠倒,正在攀登极乐,不想她兄长一声怒斥,将她彻底惊醒。
感觉到她全身陡然绷紧,贺兰霆霸道的按着她的背,目光幽幽地盯着崔樱满是红晕,轻颤湿润的泪眼,不为刚才的动静所惊,没有丝毫慌乱的示意她继续。
可崔樱早已因为兄长发怒而分心,她没听清林戚风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兄长为何这么大反应。
她疑惑中对上贺兰霆那双沉静似黑檀,幽漆如深渊的眼睛,背上不觉升起一片寒意。
贺兰霆眼神危险的看着她,崔樱不得不将注意力从崔珣身上拉回来,隔着屏风在他怀里抬起腰再坐下。看她乖觉以后,贺兰霆才去留意林戚风与崔珣争执的动静。
“你隐瞒身份接近我,看在你我在山匪里一起逃命你也搭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与你不计较。让你平安留住崔府,帮你隔开来寻你麻烦的人,也算还了你一半恩情。救命之恩虽不是小恩小惠,可你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我,我崔珣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报答你,但你想因此要挟我为你做事,绝不可能。”
“非是为我,道心兄,是为了你自己。你生于盛世,出自簪缨之家,你享受着普通人一辈子不敢奢望的生活,又有聪明才智,名士皆夸你是治世之才,你难道想要白白浪费一身崔家培养出来的学识本领,庸碌一生。如今正是缺乏人才之际,你即便不为家族利益,也该心怀天下匡扶社稷。”
崔珣笑道:“林戚风,你是不是自以为聪明人,是不是自以为历经家族苦难,就勘破了许多大道理。圣人御下,如此盛世,多少名士重臣为圣人社稷殚精竭力,你偏偏就觉得这盛世少不了我,你把圣人放哪里,重臣放哪里,太子又放哪里?”
崔樱思绪乱如麻,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拉扯成了两半,一半飘荡牵挂在兄长跟林戚风的争论上,一半在卖力侍候贺兰霆当中。
因为她的不认真,就算慢了半拍,也要被他重重掐着腰警告,她酸软的在他耳边求情,“曦神,先饶了阿奴吧。”她真的受不住了,再不让她缓一会,她怕真的会让兄长跟林戚风听见动静。
别人她管不了,她知道他们背后就站着两个侍女,她们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但依照她们的身份,贺兰霆绝对不会允许她们把这件事说出去。
但崔樱还是觉得丢人,她希望今天在这里的事只有侍女晓得就罢了,千万不能叫兄长发现了。
崔樱颦眉极为难以忍受的抱紧了他的脖颈,接着愕然的睁开双眼,就连正在争执中的崔珣与林戚风都惊讶地停住了,目光看向屏风处贺兰霆所在的位置。
又一巴掌落下,崔樱腰身不由抬得更高,想要躲避贺兰霆的大手,他打的她好疼,巴掌的脆响以及突然的安静让她羞耻地快要哭出声了。
贺兰霆抬着她,不许崔樱闪躲,把她当成一面鼓般,大手挥落,又一巴掌。
崔珣跟林戚风听着屏风背后的动静,直到出现三下打在厚实圆润的皮肉上的声音,动静才停下。
难道他们的争执让太子不悦了,所以才击掌让他们住嘴。
可手与手鼓掌,与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是有区别的,沉默已久的太子出声打断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异想,“孤看你们还有嫌隙未解开,都出去,解决好了再来见孤。”
魏科从外面进来,“林大人、崔大郎君,请吧。”
崔樱一直忍到这间屋子除了她跟贺兰霆,其他人都撤出去退的老远以后,才放声宣泄出来。
她在贺兰霆身上颠簸不断,面朝窗外爬满藤蔓的墙壁,看雨水冲刷支撑不住的绿叶,就好似颤抖的是她一样。
“要,要死了。”崔樱真的有一片刻对他的能力畏惧害怕了。
贺兰霆对她的力道就像在施加惩罚,她受着与众不同的特殊“酷刑”,一面把种种短促的声音糅合进雨里。
“你阿兄崔珣,太不识趣。”贺兰霆把她直接从怀里转了个身,崔樱宛如受到雷霆的击打般,泣声抓紧了他的手臂,“饶我,饶我……”
贺兰霆这种时候对她根本不讲丝毫情面,他话里表现的也并非像他动作那么冷酷淡定,与崔樱一样陷在水深火热里,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道:“他怎能与林戚风一起打搅你与孤的好事?”
“他难道不知道,你就在孤怀里,像这般,”他给她一记重击,“再这般玩乐吗?阿奴,你说,你欢不欢喜,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