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冯氏和刘氏都会让带上一包芙蓉糕和一包油麻花,算是答谢邻里借桌子之意。
这送糕饼的主意还是吴氏给拿的,当时让包括老林头在内的家里人都吃惊不小。
芙蓉糕和油麻花虽然合起来才十六文,可挡不住要买的量大啊。
再加上二十来个帮忙的妇人,以及十来个走堂的小伙子,全部算下来的话,那就得一两多银子了。
是以,周氏刘氏和冯氏,妯娌三人都很诧异,要知道,以前婆婆可是连灯油都是计划着用的。
而林三柱,则促狭的摸了摸老娘的脑门,“好像也没发烧啊。”
结果就被自家老娘一笤帚甩了过来。
吴氏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家里难得办一次这么大场面的酒席,肯定要办得体体面面,让人没有可指摘的地方才行。
何况这可是小孙子的秀才宴,办得体面了,她家小孙子也有面子不是。
吴氏不知道的是,因着她送糕饼点心的举动。让那些因为眼红,而不愿出借家里的桌子板凳,以及不愿帮忙的人家,顿时后悔了不少。
特别在看到凡是帮忙做活的妇人,每人还装了一碗肉回家时,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
一回到家,林远秋就看到大哥房门口蹲着好几个人,除了刚荣升三叔四叔的林远槐和林远柏外,还有就是春秀、春草和春燕了。
看到哥哥回来,春草忙跑了过来,嘴里是忍不住的笑,“哥哥哥哥,我跟姐姐们都当上姑姑了呢!”
春草肯定高兴,可以说,没有小孩子不急切盼着自己快快长大的。有了小侄女,家里最小的娃儿可就不是她了。
林远秋摸了摸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妹妹,这两年因着家里的伙食改善了,两个妹妹的头发有营养了不少,不再似他刚穿过来的那会儿,看着干枯发黄了。
“瞧到小侄女没有?”
见几人都蹲在门口等着的样子,应该还没看到小宝宝才对。
果然,就听春草摇头道,“还没呢,大伯娘说小侄女还在睡觉,等睡醒了就可以抱出来给我们看了。”
按这里的风俗,月子房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以免冲撞了屋里的床头婆婆。
在这边的百姓看来,床头婆婆就是护着小婴孩的神仙。不但能替小婴儿开心智,还时常会进入小娃儿的睡梦中,教他们怎么笑,怎么哭,怎么喜,怎么乐。
所以这么重要的床头婆婆,是万万不能被冲撞的。
几个小的一等就等到了酉时,可小侄女还美美的睡着呢,看来只能明日再看了。
第二日差不多到了中午,林远秋终于看到了被一床小薄被包成了一个蜡烛包的小婴儿。
小小的脸蛋,皮肤红红的,两条淡淡的眉毛就像两轮弯弯的月芽。
林远秋记得前世常听人说,说小孩子生下来时若皮肤发红,那么将来的皮肤肯定是特别白的。
林远秋没有实践过,自然不知道他们说得是真是假,不过大哥和大嫂的皮肤都还可以,想来小侄女肯定黑不到哪里去。
除了看小娃儿,今日林远秋还有一个任务呢,那就是给小侄女起个好听的名字来着。
用老林头和吴氏的话说,没有什么比秀才小叔亲自起名更体面的事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止老林头跟吴氏。
这不,林大柱和周氏,还有林远枫夫妻俩,以及孩子的姥姥,也就是高翠的娘,几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昨日高家人回去时,高翠娘并没跟着一起。
女儿刚生产完,她这个当娘的自然要多待上几日才能放心。
对于让秀才公给自家外孙女起名的想法,高翠娘可是第一个点头说好的。
原本她还担心闺女生了女儿会遭婆家嫌弃。
现下看来,完全是自己多想了,亲家祖父、祖母能想到让秀才公给起名字,可见对她的外孙女,还是挺看中的。
见众人一副往后家中小辈的名字全都交给他的模样,林远秋顿觉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想到诗经中“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的诗句。
林远秋提笔写下“婉清”两个字,笑道,“不如就叫婉清吧。”
婉清,林婉清,众人试着念了念,觉得还挺顺口的,这个名字好。
于是,等再见到小婴孩时,几个小叔叔和小姑姑们,都开始清儿、清儿的喊上了。
……
几天假期很快过去,明日就得到私塾去了。
林远秋开始收拾起书箱,以及换洗的衣衫来。
在家待了这么多天,让林远秋有种暑假结束,马上要开学的感觉。
昨日林三柱和冯氏特地问了林远秋往后的打算,比如有没有去县学念书的想法。
林远秋摇头,把自己暂时不去县学念书,以及接下来的几年不准备考试的事都跟爹娘说了。
得知儿子暂时没有去县学念书的想法,林三柱和冯氏都松了一口气。
虽知道县里的教学肯定比镇上好,可他家狗子岁数还小呢,让他一个人跑到这么远,他们当爹娘的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还是等狗子大一点再说吧。
林远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卷卷画作。
这几日,趁着有空闲的时候,林远秋把剩下的几张宣纸全都给画了。
对于能挣银子的事,林远秋向来都是很积极的。
翻开书箱盖子,林远秋把卷好的几幅画作全都放了进去。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过书画铺子了,林远秋准备明日到镇上后,就去河溪街一趟。
……
第74章 安心
等把要带去私塾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后,林远秋就拿起桌上装水的竹筒,准备去水缸舀些水磨墨。
这会儿离吃晚饭还有一些时候,林远秋想练一练自己好久未写的隶书。
这时,就听有敲门声传来,开门一看,是大姐来着。
自打冯氏妯娌几个都忙于绣品生意后,家里弟妹的衣服,大多都是春梅在帮着做。所以这会儿她是送新做的衣裳过来的。
这是一件月白的长衫,用的布料正是林远秋最喜欢的细棉布。
虽如今有了秀才身份,可以穿规制的澜衫,可那种上下通裁的样式,林远秋实在喜欢不了。加之又是宽袖随身,穿上后,不论是写字,还是吃饭,都是极为不方便的。
最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时常会去书画铺子,若那胡掌柜观衣识人,知道他就是那个横溪镇的九岁小秀才后,以后自己肯定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那襕衫啥的,还是暂时不穿了吧。
林远秋把新衣套到身上试了试,见大小正合适,且袖子的长短也刚刚好,一看就是替自己做惯衣服的。
“多谢大姐!”
林远秋拱手,朝春梅作揖道。
见五弟举手投足间书生气十足,加之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看得春梅忍不住想笑,“谢啥,又费不了多少事。”
说着,春梅有些欲言又止。
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还有话想说,林远秋给春梅搬了一张凳子,请她坐下后,便开口说道,“大姐有话但说无妨。”
想到要问的话,春梅觉得有些难为情。可一想到,自己的几桩说亲还多亏了五弟才有的,所以有啥不好说的,何况这可是自家弟弟,肯定不会笑话她的。
于是春梅一咬牙,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想让五弟帮她分析分析,就眼下的三户说亲人家,到底哪一家更适合她这个大姐。
话一说完,春梅整张脸就通红了起来。要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拿这样的事来麻烦五弟,可现在不是实在没主意了嘛。
在今年之前,春梅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嫁到镇上的可能,且还是家境不错的人家。
这让原本干脆利落的她,一时有些迷糊,不知到底该选那家好。
于是,心烦了好几日的春梅,就想着干脆让五弟帮自己拿拿主意了。
一听是让他帮着选大姐夫的,林远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可看到大姐有些迷惘的眼神,林远秋又觉得此事可以理解。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心里有诸多担心也属正常。
何况这里不是现代,青年男女可以靠谈恋爱来促进了解。在这边,说亲前能让你见上一面,都算家中长辈开明了。
想必大姐也是实在无法了,才会想着找他拿个主意的吧。
不过有一点林远秋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大姐心里,应该已有了自己的选择。之所以还没确定下来,想来是缺少一个能帮她梳理思路的人。
所以自己得帮着从头到尾理一理。
想了想,林远秋开口问道,“大姐,这几户人家,你中意的是哪个?”
听五弟问得这么直白,春梅这下连耳朵都红了,不过她还是开口答道,“是吕家。”
吕家?
林远秋点头,跟他猜想的一样。
至于为何会这般肯定,还是因为前几日周兴过来接周子旭时,林三柱特地找他打听了几家的情况。
周兴在镇上多年,对这几户人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且那吕家的大孙子,先前还在子青馆读过几年书来着,虽没念出个啥名堂,可性子跟品行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张地主家和周记布庄,周兴的原话就是,他在镇上待了这么些年,倒没听过有人说这两家不好的话语,想来应是可以的。
只是对于这两家的后生,周兴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之后林三柱便把打听来的这些,全都说与了周氏和林大柱听。
所以,在知晓吕家孙子品行还不错的情况下,大姐会选择吕家就很正常了。
毕竟选夫婿,念书好与不好是次要,性子和品行才是摆在第一位的。
林远秋多少能知道此时大姐心中忐忑的原因,应该还是不自信的缘故。总觉得自己一个乡下丫头高攀了人家。
另外就是担心自己与吕家大孙子相差悬殊,怕嫁过去后过得不适应吧。
想清楚原由后,林远秋笑道,“大姐,你的字识得如何了?”
林远秋是知道的,除了林远枫和他爹,家里识字最认真的,应该就是大姐了。
听到五弟突然问自己识字的事,春梅当下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忙道,“如今正学着千字文呢。”
话毕,春梅立马明白了林远秋的意思,五弟这是想告诉她,如今她是个识字的,比起旁人来,也并不差的意思是吧?
林远秋的确是这个意思,在他看来,这里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书读的现代。自己大姐单识得字这一项,就超出旁的女孩好多。
再则大姐性子好,女红啥的也都拿得出手,把日子过好肯定是没问题的。
被五弟这么一分析,纠结了好多日的林春梅,终于安心了不少。
……
第二日,吃过早饭的父子俩,又坐上了去往横溪镇的牛车。
原本林远秋想跟他爹商量商量,好同意让他一个人坐牛车回私塾的事,结果才一开口,就被否决掉了。
林三柱还是那番说辞,“人牙子最爱捉的,就是像你这般聪慧又伶俐的男娃儿,到时被卖去给人当小厮,连饭都吃不饱!”
原本林三柱想说又白又嫩来着,可看到自家狗子被晒黑了不少的脸,立马改成聪慧伶俐了。
林远秋:“……”
比上次的被卖去挖煤好多了。
……
父子俩很快就到了镇上,等到了子青馆时,就看见门口有好些人站在那里,无一例外,全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
林远秋朝那几个小童看了看,发现都是面生的,并不是乙班的学生,想来应是新过来求学的吧。
林三柱帮着林远秋把包袱和书箱提到了宿舍,便没再停留,嘱咐林远秋照顾好自己后,就离开了。
至多再过半个月,家里就要摘柿子做柿饼了,到时一忙就得一连好多天。
是以今日林三柱过来时,特地把月底要交的绣品提前拿了过来,这会儿他还得去书肆一趟。
而林远秋心里还记挂着卖画的事呢,所以也没耽搁,和守门的忠叔说了之后,就背着书箱往河溪街而去。
这段时日,胡掌柜心中的期盼用望眼欲穿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就不明白了,原本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过来一趟的那个小娃儿,咋就不过来了呢。
担心是不是被别家抢了生意,为此胡掌柜还在街路口守了好几日,结果连人影都没瞧见。
总不会去旁的县城谋生了吧?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铺子里定下的那些菩萨画像该怎么办,人家可都是交了定金的,到时自己还不得赔死啊。
这会儿胡掌柜不得不庆幸自己的机灵,没跟那些客人把交画的日期定下来。不然这都两个多月过去了,自己肯定得被他们追着骂。
只是若那“桃源山人”的曾外甥再不出现,自己就算再机灵,也无济于事啊。
想到这里,胡掌柜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想感叹一声实在可惜时,就见一身靛蓝色长褂的林远秋迤迤然走了进来。
“哎呦,我说小友啊,老掌柜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胡掌柜此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欢天喜地来形容,这不,原本不大的一双眼睛,这会儿已笑眯成一条缝了。
见对方乐成了木鱼样,林远秋只当是自己的画实在太畅销,铺子里等着卖来着。
于是与胡掌柜寒暄几句后,就把书箱里的画全拿了出来。
依旧都是水墨山水来着,因着农忙,所以近二十日的假期,林远秋拢共才画了七副。
不过这几幅画都是四尺全开的尺寸,看着非常大气,装裱之后就是挂在中堂也是使得的。
两人已经打过好几回交道,对于这些画作,胡掌柜自然是没话说的。直接按照先前每幅七百文的价格给算了账。
且知道林远秋喜欢银票,胡掌柜还贴心的给他拿了两张二两面额的银票,以及一块九钱重的碎银。
林远秋总觉得今日的掌柜有些太过殷勤,心里正纳闷怎么回事呢。
就见对方满脸堆笑道,“小友,我这边给你家舅公接了好几幅菩萨画像的单子呢,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给你拿过来哈。”
啥叫给我家舅公接的,这话听得林远秋有些想笑。还有,胡掌柜的这番举动,怎么让他有种菩萨像被自己画出了名的感觉呢。
而胡掌柜,早已小跑着进了内堂。只一会儿,就见他乐呵呵的拎着五、六只小包袱出来了。
这是又要画五、六幅的意思?
想到自己上回才刚画过的四幅,林远秋就有些不解了,这菩萨画像的需求量也为免太大了吧。
林远秋不知道的是,时下好些店铺都是开有分号的。
像书肆、酒楼、还有当铺,除了开在镇上,一般在县城或是府城也都会开上一家。
而胡掌柜的书画铺子虽在县城没有分号,可架不住他家同吃这碗饭的兄弟就有好几个,所以有源源不断的订单也正常。
对于挣银子的事,林远秋肯定不会推辞,何况画画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只是在看到那一只只新的砚台时,林远秋不免又有些发愁,家里已有五只砚台在抽屉里放着了,再加上这几只,自己都可以开店铺了。
想起当初他爹为了给他买砚台而去扛麻袋的事,林远秋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
第75章 俩馋猫
见林远秋盯着几个包袱发呆,胡掌柜只以为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接下单子的事,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了起来,生怕对方一个摇头,然后说出拒绝的话。
而心下拿定主意的林远秋,则朝胡掌柜问道,“掌柜,你这边铺子收不收二手砚台啊?”
二手砚台?啥二手砚台?
胡掌柜被林远秋的新词儿问得有些愣怔,可转瞬,他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是家里积攒的砚台太多,想拿出来卖是吧。
也对,一副画像就得配上一只全新的砚台,而先前已经画了五幅,那就有五只砚台了。加上这一次的六只,人家家里可不就是一堆砚台了嘛。
可自己铺子里卖的都是全新的,这旧的收来卖给谁啊。
哦,不对,其实这也不能算旧砚台,才用过一回呢,哪有这么快用旧的道理。
如此,胡掌柜倒想起一个地方来,那就是县城二弟的铺子那里,他那边离着书院近,想来像这种稍微便宜看着又差不多全新的砚台,肯定有学子会买才对。
于是,两下一拍板,林远秋和胡掌柜就定下了收二手砚台的事。
至于价格,比起新砚台来肯定要便宜些。
不过被眼前小友目不转睛的看着,胡掌柜也没好意思往狠了压价。
再说他还想着,有了这么一条营生牵着,那“桃源山人”就没了再往旁处讨生活的心思呢。
因为胡掌柜还是先前的想法,认为这“桃源山人”一定是哪个落魄的大家来着。
想到前段时间自己的抓心挠肺,最后胡掌柜报出每只砚台比拿货价便宜五十文,算是一个很实在的价钱了。
林远秋也不知对方的拿货价是多少,他拿起一只相对小一些的砚台问道,“若是这款,算多少?”
做生意的人,对自家铺子里的货物自然了如指掌,胡掌柜稍微一想便笑答道:“这只蟾宫折桂的洮石砚,进货价三百六十文,若从小友这里二手收回,本店给价三百一十文。”
听到这价格,林远秋便知胡掌柜给的是个实在价。因为差不多的砚台,他在高伯那儿听到卖价在五百文左右。
林远秋算了算,家里五只砚台,再加上这次的六只,到时差不多就有三到四两银子了。
说好等下次交画时再把砚台送过来后,林远秋就与胡掌柜告辞,而后背起重不少的书箱回私塾去了。
对于菩萨画像受欢迎的原因,林远秋肯定是知道的。想来就是因为自己在绘画中融入素描写实画法的缘故。
这样的画法,能让画中人物更富有立体感,看着也更生动、鲜活,自然就让不少人喜欢了。
林远秋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自己靠着替人画菩萨画像,说不定能挣上不少的银钱。
毕竟这写实的素描画工,这边可没人能画呢。
……
周子旭已是第三趟跑到子青馆门口候着了。
林兄咋还不回来啊,自己可等着与他一起吃中饭呢,若不再动作快一些,饭堂里的红烧鱼块说不定就要被吃光了。
周子旭正想着要不要让祥伯帮自己先盛一些放着,就看到不远处,林兄背着书箱回来了。
“林兄,你去哪儿了,快快快,咱们快些去吃饭,今日可有红烧鱼块吃呢,刚刚我到饭堂走了一趟,就闻到了满屋的鱼香。”
说着,周子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走了这么多路,加之装了六只砚台的书箱可不轻,此时后背冒汗的林远秋早就有些饿了。
听到中午有鱼肉吃,这下他也不说先去宿舍把书箱放下了,而是直接跟着周子旭一起,快步往饭堂走去。
见状,守门的忠叔忍不住想笑,虽已考中了秀才,可这还是个娃儿馋嘴的年纪呢。
两人很快就到了饭堂。
周子旭撒开腿,迅速往祥伯那边跑去,然后就看到方才还装满红烧鱼块的木盆里,此时已是底朝天了,这是全都吃光光啦?
周子旭抿抿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见状,祥伯忙转过身,打开碗柜的门后,很快就捧了一大碗鱼肉出来。
祥伯可没敢耽搁,这小子挨揍不一定会掉豆子,可若漏他一顿鱼,那哭可是说来就来的。
这不,四年前那次因为没吃上鱼而哭鼻子的事,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说来,这娃儿也不管丢不丢人,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就开始嚎上了,当时可把他急出了一身汗。
说实话,祥伯还真没见过这么爱吃鱼的娃儿。
可等他看到走近跟前的林远秋时,才很快想起,爱吃鱼的小娃儿还有一个呢,这也是个属猫的。
你看,眼睛已经粘在红烧鱼块上挪不开了。
然后,祥伯就看到,俩小家伙,一个拿着空碗,飞快跑到饭桶那边去盛饭。而另一个,则端起装着鱼肉的碗,嘴里跟抹了蜜似的,连连说着“祥伯最好”的话。
等其中一个转回来又端走一碗炒黄瓜后,俩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的开吃了起来。
老辈人都说吃鱼补脑,这话原本祥伯是不怎么相信的。可这会儿,看着夹着鱼肉吃的正香的林远秋和周子旭,祥伯突然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
这不,两个爱吃鱼的小家伙,如今一个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而另一个今年也考过了县试。
所以,这两个娃儿的聪慧,肯定跟爱吃鱼有关吧。
祥伯觉得,往后他们饭堂得常做鱼给孩子们吃,这样他们子青馆说不定能考出更多的童生、秀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