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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想着,狗子最起码能在族学混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孩子自己不想去了,把书本一还,就没他什么事了。

  可如今,恐怕一天都难混啊。

  没有书,难道念桌板吗。

  刚才他可是问过族长了,一本手抄《三字经》至少得两百多文,现下自己别说两百多文了,就是二十文都掏不出来。

  看到便宜老爹满脸愁容,林远秋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他也听到买书本要花的银子了,二百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便宜老爹就是要去挣,也得花上时间,他可不能把便宜老爹给逼急了,别到时人家来个撂挑子不干,那自己念书的事岂不泡汤。

  “爹,儿子可以先和同桌合看一本书的,等爹爹挣够了银子再给我买吧。”

  林远秋是真的不急,现代社会,朗朗上口的《三字经》大多小孩子都会背,还有《弟子规》、《百家姓》、《千字文》这几本,好多孩子也基本都会,而他,就更不用说了,林远秋记得,自己才牙牙学语时,爸爸妈妈就把这几本书的绘画本给他买回来,教他念了。

  再说,他又不是真的不识字,虽然这会儿的书本都是繁体字,但也难不到他。

  所以,有没有书本,林远秋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哎呦,还是我家狗子贴心。

  林三柱一把抱起乖儿子,“对对对,就按狗子说的办,咱们就先借同桌的书看着,等日后爹爹挣到了银子,再给狗子去买新书!”

  哈哈,他家狗子可真聪明啊,轻轻松松就把难题给解决了。

  这下,林三柱啥烦恼都没有了,乐滋滋地举起儿子,又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骑马驾驾驾了。

  至于去挣银子的事,怎么可能,林三柱摇头,两百多文呢,他可没那个本事。

  父子俩回到家时,除了春燕春草,还有林远槐和林远柏在家,其他人都到地里挖萝卜去了。

  让几个孩子好好在家待着后,林三柱便挑着担子也出了门。

  林三柱可不敢真的不去地里,不然他爹的烟杆子可不是吃素的。

  ……

  今天看柿子的活计轮到了大房,林远槐拿着长杆子,时不时驱赶走准备偷食的鸟雀,而林远柏,则绕着柿子树,又搜寻起“落网之鱼”来。

  刚刚去地里前,林大柱和林二柱,把熟了的柿子都摘下来锁到了房里,两人准备明日一早就挑到镇上去卖。

  所以这会儿,柿子树上的果子,只剩下一些未红透,还有些涩口的。

  三人来回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可以下手的熟果,只能放弃。

  摘下来的柿子就放在林老头和吴氏的房里,后窗开了一条缝,林远柏踮起脚尖使劲往里瞧。

  可惜屋内太黑,啥都没看到。

  见对方一副恨不得就往窗户里钻的模样,林远秋急忙上前拽着他的裤腿,把他给拉了下来。

  这货这么快就忘记竹条炒肉的滋味了。

  许是也想到了前几天被挨打的事,林远柏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有些讪讪。

  不过低落的情绪没持续多久,似想到了什么,小家伙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一把拍着林远秋的背,“狗子弟弟,等你以后当上了大官,可一定要给四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哈!”

  林远秋:“……”

  ……

第5章 族学开课

  又过了几日,后院树上的柿子终于卖的一个都不剩了。

  吴氏捧出一个一尺来长的樟木盒,把里头的铜板,全都倒到了桌上,而后拿着细布条,每一百枚铜板串成一串,一共串了十二串,外加八十二枚零散的。

  这可是一千两百八十二文,乖乖,比去年还多了近三百文呢。

  吴氏笑成了花。

  其他人也跟着喜滋滋的,家里多了进项,接下来的日子,定能改善不少。

  特别是几个小的,对他们来说,这一串串的铜钱,等同于满桌的鸡鸭鱼肉,几个娃儿早就盼着吃了。

  “娘,离过年还有多少天啊?”林远柏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向刘氏。

  他已经快忘记,去年除夕夜的大鸡腿是个啥滋味了。

  “还有两个多月呢。”刘氏低着头,缝补着手里的衣裳。

  两个多月是多久啊,林远柏赶紧伸出小手,准备好好数一数,结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等十个指头都掰完后,其他的,就数不上去了。

  转头,见小堂弟就在自己边上,忙道:“狗子弟弟,借你手指头用用。”

  你才狗子弟弟呢。

  “不借!”林远秋一个转身,直接递了个后背给他。

  按着老头子的意思,吴氏拿出八十二文钱的那串,递给周氏道:“明日你与刘氏去趟镇上,把大柱他们做袄子的棉花和布料买回来。”

  眼见马上要天冷了,得把兄弟三人的新棉袄给做起来。

  冯氏撇嘴,每次都只让大嫂和二嫂去镇上,自己一次都没去过,婆婆可真是偏心。

  不过,一想到这次相公也要做新棉袄,冯氏啥怨言都没有了。

  林三柱看着桌上堆着的铜板,朝吴氏笑嘻嘻道,“娘,再过两日狗子就要上族学念书了,咱们祠堂那口天井可透着风呢,到了下雪天,肯定冷的厉害,娘,要不您给狗子也做件新袄子吧,可别把他给冻坏了。”

  林三柱觉得,不管儿子念书的新鲜劲能坚持多久,借着这个由头,给狗子弄上件新棉袄穿穿,也是不错的。

  吴氏懒得搭理,家里这么多孩子,给这个做,不给那个做的,不是闹的家中不和吗,她一个当奶的,总要把水碗给端平了才行。

  再说,又不是她让狗子去念书的,自己非要送去挨冻,怪得了谁。

  林老头吸了口旱烟,劣质烟丝的呛味,让他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想到三儿子的话,林老头朝小孙子看了看,细胳膊细腿的,实在有些瘦小,再想到不久前的那场高热,他清了清嗓子,朝吴氏道,“再给大儿媳拿些银钱,家里几个孩子的棉袄都坨了,买点新棉花重新絮一絮吧。”

  一听这话,周氏刘氏还有冯氏,妯娌三人都满脸的喜色,这世上,当娘的都心疼孩子,想到今年冬天,自己孩子能穿得暖乎乎的,她们当然开心。

  “谢谢爷奶!”林远秋开口道谢,能穿暖和一点,他肯定高兴,这下,自己就不用再担心会冻死在这个冬天了。

  林老头和吴氏都是一愣,替小辈们操心了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俩还是头一回听到感激的话,这感觉有些奇怪,听着心里挺……熨帖的。

  对,就是熨帖。

  虽然他们当爹娘爷奶的,为家中孩子操劳,是理所应当的事,可能得到孩子们的一句感谢,心里自是欣慰不少。

  老林头低头再看了看自己这个最小的孙子,他记得小孙子特别爱哭,动不动就会给你嚎上半天,想到这里,老林头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段时日没听到小孙子的哭嚎声了。

  到底有多久了呢,对了,好像就是那次高热之后。

  自高热痊愈后,小孙子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许多,也懂事了不少。

  老林头不禁在想,难怪老辈都说“蒲瓜丝瓜吊着长,小娃牙儿风中站。”

  皮孩子,摔摔打打的就长大了。

  ……

  很快就到了族学开课的日子。

  才卯时,林远秋就醒了。

  今日是他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了。

  昨日冯氏就帮他把书袋缝好了,这会儿就放在林远秋的枕头边上,用的正是给林三柱做棉袄多下来的布料。

  北方的冬日来的早,家里已开始烧炕了,此时摸着,还暖烘烘的。

  村子西面紧靠着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只要肯下力气,家中一年到头用的木柴自是有保证的。

  春燕和春草就睡在边上,兄妹三人合盖一床被子,都还是小孩子呢,没这么多讲究。

  林远秋坐起身,穿好衣服后,就轻声下了地。

  自地里活儿都忙完之后,村里好多人家都改成一天吃两顿饭,这样倒能省下不少粮食。

  林家也是一样,第一顿饭要到巳时才开吃,所以这会儿,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大伙儿都还没起床呢。

  洗漱一番后,林远秋拿出喝水的竹筒,从陶罐中舀水装满,待会儿读书念字肯定费口水,所以凉白开一定得备上。

  还有,林远秋摸了摸空空的书袋,觉得,其实这个一本书都没有的书袋,自己大可不必背着过去。

  可是,不背着,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总要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读书的娃儿才成。

  对,就是读书的娃儿,从今日开始,他林远秋就是大景朝的一名小小读书郎了。

  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加油!

  东屋里,老林头正和吴氏说着话,年纪大的人,都觉少,夫妻俩老早就醒了。

  听到屋外传来拨门闩的声音,林老头纳闷,大清早的,是谁起的这么早啊。

  “你忘了,今日可是族学开课的日子,外头该是老三和狗子。”吴氏答道。

  林老头也想起来了,今日可不正是十月二十六嘛。

  可是,林老头有些不敢相信,老三这么早就起来啦?

  他朝窗户纸看了看,外头天还没亮全呢。

  林老头心想,小孙子去念书,倒是把老三的懒病给治好了。

  这要是换作平时,老三怕还躺在炕上做梦呢。

  不过,林老头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因为外头拨门闩的声音还在继续,且好像还夹杂着蹦跳声。

  推开窗一看,好嘛,只见院门的位置,一个小身影正一窜一窜的往上蹦着身子,这是二门闩太高,够不着呢。

  至于什么是二门闩,那就是按在大门闩上头的那个,一般只在晚上睡觉时,才会把它插上,算是二道保险。

  林老头一骨碌爬起身,趿拉着布鞋就出了房门。

  还当老三改了性子,结果是自己想多了。

  “爷爷。”林远秋远远喊了一声。

  “诶,远秋这么早就起来啦。”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老头没再喊出“狗子”两个字。

  虽天光未大亮,可对面小人儿的模样,林老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自己才五岁的小孙子,一手提着装水的竹筒,一手摁在跨上的书袋上,忽略掉那身满是补丁的夹袄,小书生派头足足的。

  林老头忍不住摸了摸孙儿的小脑袋,问道,“肚子饿不饿?”

  林源秋摇头,“不饿。”

  刚刚起床时,肚子的确有点饿,可喝过一碗水后,就感觉不到了。

  知道上学可不能迟到,林老头也没耽搁,很快把院门打了开来,“待会早饭做好,让你爹给你送过去。”

  “嗯嗯。”

  林远秋点着头,小短腿迈的飞快,“爷爷您快些回去吧,外头可有风哩。”

  说着,便嗒嗒嗒地往族学方向跑去。

  只留下林老头一个人在院门外发着呆,刚刚小孙子居然担心他会被冷风吹着,这……可真是……长大了啊。

  林老头朝村道上看了看,清晨时分,路上安安静静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林老头有些不放心。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自己还是跟过去瞧瞧吧。

  总要亲眼看着小孙子进学堂才行。

  ……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在王夫子看来,清晨正是背书的最佳时候,记得自己念书的那会儿,夫子也是在这个时间督促他和同窗背书习字的,所以,潜移默化,林氏族学每日的早读课,也就安排在了这个时候。

  也所以,等林远秋匆匆跑到族学时,十七名学生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王夫子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让林远秋快去坐下,班舍里的座位,是按学生的年龄,从小到大排的,林远秋岁数最小,自然被安排在最前面的一排。

  而与他同桌的,正是和他一般大的林文进,大爷爷家的小孙子。

  林远秋暗暗叫苦,这下自己蹭书的愿望得落空了,原身和眼前这位可不对付,这不,前不久,两人还为一只蝈蝈打过架呢。

  当时,原身因为个头上的劣势,被对方摁在地上揍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四堂哥挥拳帮着找回了场子,至此,小毛孩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果然,没等林远秋坐下,林文进就把屁股下的凳子,往边上挪了又挪,一副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林远秋只当没瞧见,他又不是真的才五岁,怎么会和一个小屁孩论长短。

  再说,这会儿他心里正想着,待会儿该怎样回答王夫子的问话。

  毕竟他的书还在镇上的书店里呢。

  王夫子坐在上首,离第一排不到两尺的距离,自然一眼就瞧见林远秋空空的桌面。

  他皱了皱眉,“你的书呢?”

  林远秋站起身,“禀夫子,学生爹爹过几日就会把书买回来的。”

  过几日?

  打死王夫子都想不到,有人会打着让儿子混几天学堂的主意。

  所以,在听到林远秋的话后,只以为对方父亲此时正出门在外,还没有时间买书回来。

  于是,王夫子没再多问,摆摆手便让林远秋坐下了。

  而一旁的林文进,听到隔壁居然还没有书后,立马抖开衣袖,把面前的《三字经》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了。

  ……

第6章 知晓

  三房屋内,才睁开睡眼的林三柱有些迷糊,他怎么记得,今天好像是族学开课的日子吧?

  所以,狗子呢?

  一旁的炕上,春燕和春草正拿布帕叠着小老鼠,这种新鲜的玩法,还是林远秋教给她们的。

  春燕把叠好的小老鼠放在手心,然后学着昨日哥哥的样子,用两根小手指前后推动着,顿时,布老鼠就一纵一纵往前窜,看着就跟活过来一般。

  睡了一晚,嘴有些干,林三柱清了清嗓子,朝春燕春草问道,“你们哥哥呢?”

  难道已经去族学了?

  果然,就听到两个闺女异口同声道,“哥哥已经上学了呀!”

  还真是上学去了。

  哈哈哈,林三柱乐的飞起,自家儿子可真省心。

  他拢了拢棉被,侧过身子,准备再睡一会儿,反正饭烧熟了,冯氏准会来喊他的。

  哪知,没等林三柱把眼睛眯上。

  就听得“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了开来,林三柱被吓了一跳。

  娘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发神经啊,林三柱气呼呼地支起身子,想瞧个究竟,结果,就看到自家老娘正拿着竹扫把,气势汹汹地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让你睡!让你睡!”吴氏轮起扫把头就朝林三柱挥了过去,“太阳都半天高了,你还搁这儿做梦呢,就你这懒出虫的德行,外头就是有银子捡,我看你也是个屁都捞不着的命!”

  冯氏就跟在吴氏后头,原本她见婆婆拿着扫把往三房冲,就想帮一帮相公来着,可眼下这阵仗,她可吃不消,算了,自己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可别到时婆婆打的兴头上来了,也给她来上一扫把,那可就亏大了。

  林三柱捂着屁股左躲右闪,嘴里还忍不住狡辩,“好好的,起这么早做啥,如今地里又没活干,儿子躺床上少动弹,不是还给家里省粮食嘛。”

  一听这不要脸皮的话,吴氏气得仰倒,小孙子天不亮就起床上学堂去了,而他这个当爹的,居然还在这里不知羞的理直气壮,这脸皮可真真厚过城墙,想到这里,吴氏也懒得收着手上的力道了。

  于是原本雷声大雨点小的扫把,这下真的不客气了起来。

  见老娘来真格的了,林三柱立马被子一掀,“哎呦,起来了起来了,娘,我这就起床,哎呦哎呦!别打了!哎呦我的屁股!”

  ……

  一刻钟后,一瘸一拐的林三柱,提着小竹篮往族学走去。

  竹篮里装着的,是给林远秋送的饭,有窝头和米粥,还有一小碟爽口的腌萝卜。

  才到学堂门口,便有朗朗读书声传来,听这声音,该是孩子们跟着夫子念书呢。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原来这就是《三字经》啊,林三柱边听边数,果真都是三个字连着三个字的。

  只是哪个才是自家狗子的声音呢?

  林三柱竖着耳朵分辨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听出来。

  他上前两步,准备探头朝学堂里瞧一瞧,可立马又想起,儿子的书,他还没给买呢,要是这会儿自己送上门去,不小心被夫子给逮到了,到时夫子催着他快些去买,那可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林三柱赶紧往后连退三步,左右瞧了一圈,就往稍微远些的那棵大樟树跑去,自己就在树背后蹲着,这下夫子总看不到他了吧。

  大多学生都和林远秋一样,都是空着肚子就过来上早课了,所以这会儿,陆陆续续又有家长送早饭过来。

  都是林氏族人,林三柱自然全都认识,只是他没想到,大伯林金财也过来了,见他手里也提着送饭的篮子,林三柱有些奇怪,大伯家的几个孙子,不都在镇上私塾念书吗?

  很快,林三柱又想起,他家还有个未上学堂的小孙子,那个和狗子一般大的林文进,想必来族学念书的就是他了。

  “大伯!”林三柱上前打招呼。

  见是自己的三侄子,林金财有些诧异,“三柱你怎么在这儿?”

  “我给远秋送饭。”林三柱举了举手里的篮子,“他也在族学念书呢。”

  林三柱觉得,待会儿自己一定要跟狗子说一声,他爹已经改口叫他的大名了。

  还别说,远秋这个名字起得实在不错,喊着挺顺口的,很有酒楼跑堂的派头。

  而另一旁的林金财,在听到林远秋也过来族学念书的话后,心里可是吃惊不小,二弟家是个什么光景他当然都知道,每年地里的收成,交了税赋,剩下的粮食也才堪堪裹腹。

  所以,大贵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来供孙儿读书的?

  难道偷偷藏着挣钱的营生?

  很快,林金财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大柱他们兄弟几个,除了前不久去镇上卖过柿子外,其他时候可都忙碌在地里,哪像四处奔波跑生意的人。

  这不,前不久,他还听村里人说大贵想再佃些田地种种,这样的话,一年到头也能多一些收成,只是一直未找到往外佃地的人家。

  说到田地,林金财不禁想起当年爹娘给他和大贵分家的事来。

  村里人都说他爹娘偏心,把田产的大头分给了他这个长子,可林金财并不觉的有哪里不对,自古以来,家业不都是由长房继承的吗。

  且爹娘之所以比一般人给的更多,那还不是因为,父母双亲以后都跟着他这个长子生活,无须二弟赡养。

  所以,归根结底,分家的事,谈不上谁受益谁吃亏。

  再说,都是同胞兄弟,有啥好计较的。

  想到自分家后,二弟跟他疏远的样子,林金财摇头,算了,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还是大度一些好了。

  ……

  给学生留了半个时辰的吃饭和休息时间,王夫子就捧着书册出了学堂,他早饭也未吃,这会儿肚子也有些饿了。

  这次,王师母也跟着王夫子一起到了小高山村,夫妻俩就住在离族学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会儿王师母早已做好了饭食,正等着王夫子回去吃呢。

  见夫子出来,家长们有些拘谨,虽然只是一介童生,可在农人们的眼里,王夫子是有功名的人,比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莽汉,可要金贵多了。

  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小孩子们一窝蜂地往外跑。

  林远秋跟在最后,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拼得过人家,他还是小心些吧。

  “爹,我在这儿!”

  看到不远处提着篮子的林三柱,林远秋赶忙朝他招手。

  林三柱恨不得两步并做一步,“远秋肚子饿了吧?”

  “嗯嗯。”林远秋点头,半个多时辰的早读课,可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林三柱把捂在怀里的篮子打开,先拿出一个窝头,再是一碗野菜稀饭,最后把腌萝卜端了出来,“快吃,还热乎着呢。”

  玉米面做的窝头黄澄澄的,林远秋咬了一大口,嚼了嚼,嗯,真香。

  “爹,您吃了没?”

  “吃了吃了!”

  林三柱摸了摸饿的只差咕咕叫的肚皮,心想,等儿子吃好了,自己马上就能回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