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义笑道:“文比就是叫你站着,让他尽力向你发射暗器,你不能还手,且不可跑开,

只有尽力躲让。”

  韦傲物冷冷道:“那位快口的后生,倒是说对了。”鉴于阮伟惊人的剑术,他竟不敢回

骂温义。

  阮伟道:“谁先动手?”

  韦傲物故示大方道:“你既已将宝剑放下,无兵刃可挡,就让你先向老朽??两下吧!”

  温义插口道:“好主意,先让别人打完暗器,你反正有办法挡过,然后再慢慢回敬,要

是我,也愿意先让别人打。”

  韦傲物气的瞪了温义一眼。

  阮伟旨在为丐帮五老解围,立时从囊中摸出了一把‘五茫珠’,招呼道:“请注意!”

  说着五粒‘五茫珠’前二后三,疾快射向韦傲物胸前。

  韦傲物不及说话,举手撒网罩去,那五茫珠后面三粒突然追上前面二粒,韦傲物不知阮

伟还有这种手劲的变化,虽将五茫珠罩下,却不免有点慌了手脚。

  网才落下,阮伟双手连扬,右左手同时发出五粒前二后三的五茫珠,韦傲物以为劲力着

重在后三粒,网子罩上时,手法运用便与第一次不同,那知阮伟左手劲力着重在后三粒,右

手劲力却着重在前二粒,这次韦傲物虽然接下,弄得比第一次更狼狈。

  温义笑道:“好个阴阳手,恶狗差点打中。”别人亦看出韦傲物接的狼狈,但却看不出

变化,因五茫珠在罩进韦傲物网内时,才产生手劲不同的变化,这时一听是阴阳手,众皆大

惊。

  在这片刻阮伟双手各又摸出一把五茫珠,同时并成三排发出,第一排三粒,第二排二

粒,第三排五粒,这前后十粒,去势平稳,韦傲物不敢用平常手法去接,盯目注视,突见右

手十粒,前三粒微停,中二粒稍慢,后五粒加快追上,韦傲一见,立时判断,力道在五粒,

其次中二粒,当下手法急速一转罩网接去。

  要知人的眼力有限,只能注意一点,那知阮伟左手十粒稍一慢,其变化却与右手完全不

同。

  那变化竟是中二粒追上前三粒,后五粒不变,力道和右手截然不同,但见韦傲物罩下的

网子,好像套进一只大猫,网子突??跳腾,弄得七海渔子,十分狼狈。

  温义开心笑道:“好个十锦三鲜阴阳手!”

  暗器中只有最奇妙的手法阴阳手,却无十锦三鲜阴阳手的名词,温义看得高兴,不由随

口编出。

  金衣香主还不怎样,丐帮五老听得,心中暗骂道:“这小子嘴巴比他的老子还缺德。”

但因阮伟是帮着自己,听得也暗暗称快。

  说时迟那时快,阮伟大喝一声,双手抛出四排三粒一排,共二十四粒五茫珠。

  韦傲物眼不可辨,只好罩上时凭触觉分辨力道,运转接网手法,但二十四粒五茫珠,一

入网即刻产生八种力道变化,韦傲物再强,也无法即时分辨出,只见网子一阵纠缠,突有二

粒脱网飞出,击向韦傲物胸前。

  这五茫珠虽是暗器中最光明正人之一种,其威力却是最强,韦傲物知道五茫珠厉害,不

得已撒手放下鱼网,急忙后跃闪过。

  数十年来,韦傲物行道江湖还是第一次弃网逃命,想不到五茫珠竟有人练成八种变化,

当年暗器圣手萧三爷也只能施出三道六种变化,谁知阮伟学过瑜珈神功,竟把萧三爷久练不

成的四道八种变化练成了。

  韦傲物弃网等于败下阵来,此时欲图败中取胜,陡然双手连扬,飞出数十枚细如牛毛的

毒针,布成漫天雨花状,向阮伟头部罩下!

  这绝毒牛毛针若中了一根,即要丧命,眼见数十枚牛毛针如飞蝗般袭来,旁观众人,无

不看的心惊胆跳。

  温义情急喊道:“用掌风劈落!”这在一般来说,唯有用强劲的掌风,才能解此危急。

  突见阮伟双手向空四面乱抓,转眼之间阮伟双手各握二十余枚牛毛毒针,温义大喜呼

道:“好个千手观音收高宝呀!”

  韦傲物脸色泛白道:“萧三爷的鬼功夫都给你学全了!”

  阮伟道:“阁下可是认识我外公?”

  韦傲物道:“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还乱叫人家外公,真是个杂种。”

  阮伟喝声道:“你说什么?”

  原来当年,潇湘妃子发疯,从吕南人前妻销魂夫人薛若璧分娩时,抢下才生下的女婴即

是阮萱,及从吕南人现在妻子万虹手中抢去吕南人与销魂夫人在婚变前生下,已甫三岁多的

阮伟,这件事韦傲物是当场亲目所睹,知道得清清楚楚。

  本来韦傲物看阮伟面貌酷似吕南人,已甚怀疑阮伟并不姓阮,后看他暗器全是出自萧三

爷所授,又呼萧三爷为外公,确定萧三爷未死,才断定他是疯女萧南苹带去的吕南人儿子而

认成是自己的儿子,才会得到萧三爷的真传。

  韦傲物傲然不理道:“输就输了,你管我说什么?”

  阮伟生父不明,最忌别人喊自己是杂种,当下大怒,轻身跃前,一掌拍去。

  韦傲物大败之下,那防到阮伟‘百变鬼影’身法,只听‘啪’的一响,结结实实打了一

个耳括子。

  韦傲物此时一败涂地,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挨了这一掌也不在乎,他摸了摸嘴巴,退

到一旁。

  阮伟心中仍恨在那句‘杂种’的话上,双目盯着韦傲物的身影,愣在那里,好像呆了。

  另三位金衣香主是亲兄弟,精擅掌法,大哥‘黑砂掌’李椿鳞,老二‘分碑手’李椿

井,老三‘雳霹手’李椿奇,三人缓步上前,走向阮伟。

  ‘黑砂掌’抱拳道:“兄弟们不自量力,想领教阁下几手掌法。”

  阮伟道:“刚才在下不是和那使网子的胖子说好,倘若在下胜了,你们便不再惹丐帮五

老,在下已然得胜,你们还噜苏什么?”

  李椿鳞道:“韦香主韦大哥答应的话,我们自当遵守,丐帮五老随时要离开我们都不阻

拦,只是对阁下这掌法,兄弟们斗胆想请教一番。”

  阮伟见识不广,心道:“我但凭外公‘百变鬼影’身法,令他们打不到我,再乘隙打他

们几个耳括子,叫他们知难而退也就是了。”当下慨然答道:“好吧!你们兄弟三个一齐上

吧!”

  旁边可急坏了温义,他可看出他们三人掌上功夫十分了得,尤其‘黑砂掌’李椿鳞,双

掌乌黑发亮,‘黑砂’已练到十分火候,阮伟拳脚不行,所以在酒楼上,才会被胖公子从楼

上摔下数次,这次阮伟要想与他三人比掌法,一定讨不了好。

  温义急道:“你们要不要脸,连败了二场,还不退走,要想车轮战吗?”

  ‘分碑手’李椿井‘轰隆’一掌,拍在一块高有半人的大理石上,大理石顿时裂成数

块,倒向四边,嚷道:“你这小子乱说什么,要不服气,代他上来,看我李老二不把你揍成

斋粉?”

  ‘霹历手’李椿奇声音更大得吓人道:“看你男不男,女不女,还不够我李老三揍一

拳。”

  温义气得双目欲泪,正欲上前给他们一点颜色,阮伟急步上前,拦在他身前道:“贤弟

不要气,小兄拚命也要给你出气。”

  温义心生感激道:“你……你……”他本想说你不行呀,却再也说不出口。

  忽听一缕怪音道:“他娘的,吵了一夜还鸡鸭鬼叫,看我老芮好欺负是不?”

  李椿奇洪声道:“那个不要命的,随便说话,有种出来见见。”

  怪音又道:“那敢情好!”突见玉皇大帝像下,高有五尺的蟠龙石柱后面懒洋洋的走出

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乞丐。

  那乞丐生得方面大耳,一脸正气,只是声音又怪又大,笑道:“是谁要老花子出来

的?”

  李椿奇道:“是区区在下。”

  老乞丐哈哈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阎王殿里的黑鬼,跑到人间来耍威风,阴气好盛

呀!”

  原来那‘霹雳手’李椿奇生得像个黑炭似的,却最讨厌人家说他黑,此时那忍得别人奚

落,但听‘呼’的一声,掌风挟雷霆万钧之势拍向老丐头部。

  老丐直如不见,笑声不绝,李椿奇那掌堪要打到他的鼻子上,霍然左掌一挥,已拿在李

椿奇的腕脉上。

  李椿井救弟心切,一记分碑手,向老丐拦腰击去,老丐右掌如电伸出,又拿住李椿井腕

脉。

  李椿鳞大惊失色,双掌当门直袭老丐,老丐双手已拿住李老二,李老三,分手不得,立

时左足一圈,飞快??出,恰恰抢先踢在李椿鳞胯上,李椿鳞一个踉跄,翻身跌倒。

  老丐双手如两条青龙出海般,向空挥去,李椿井。李椿奇顿时如两粒弹丸飞去,落在数

丈外的湖中。

  李椿鳞乍然想起一人,失惊呼道:“龙掌神乞!龙掌神乞!”拔起腿来,朝外飞奔。

  老丐大笑道:“小表,你还想逃!”紧追在后,飞掠奔去。

  韦傲物及燕山三剑,怕李氏昆仲大失,急忙追去。

  这时丐帮五老精力恢复,一一站起身来,阮伟上前揖道:“丐帮人才济济,不知那位龙

掌神乞是贵帮何人?”

  一老慈颜道:“多谢少侠搭救,老朽兄弟感谢不尽。”

  阮伟摇手道:“那里!那里!倒是晚辈连累到前辈,十分过意不去。”

  二老叹道:“天争教为害江湖,涂炭生灵,想我自命侠义为怀的丐帮,竟无法奈何!可

叹呀!鄙叹。”

  五老慨然道:“小兄弟,老五佩服你,刚才怪我瞎眼和你为难,在此谢罪,不是说丑

话,我丐帮能胜得过天争教金衣香主的,唯有帮主一人,适才若非小兄弟前来,我们一定出

丑了。”

  阮伟道:“丐帮人才,卧虎藏龙,五老谦逊,倒教晚辈汗颜。”

  一老叹道:“适才龙掌神乞并非丐帮中人,你可知道吗?”

  阮伟惊道:“那位老前辈鹑衣百结,明是乞丐打扮,怎会不是丐帮中人?”

  一老道:“天下乞丐总归我丐帮管纳,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但唯有芮家乞丐,却与丐帮

毫无干系,天下甚少人知晓。”

  阮伟道:“那龙掌神乞就是姓芮吗?”

  一老道:“正是姓芮,江湖武林中除天争,正义两大帮会声势赫赫外,近年又有五奇,

震动武林,其武功不下于天争教主萧无及正义帮主吕南人,那位龙掌神乞就是五奇之一。”

  阮伟本想问五奇是谁,及芮家怎会是乞丐之事!见一老露出倦容,暗道五老们体力尚

未完全恢复,怎好打扰,当下抱拳道:“晚辈尚有要事待办,就此告辞。”

  一老从怀中摸出块紫竹牌,递向阮伟道:“你于丐帮有莫大恩惠,这竹牌是丐帮最高信

物,就是丐帮帮主见着,也要听命于它,希能善自珍视。”

  阮伟恭敬接下,谢道:“阮伟定当好好珍视,后曾有期。”说罢,牵起温义,转身欲

走。

  四老忽道:“请温相公留下。”

  温义回身道:“你们那阵也让我破了,还要留我做什么?”

  二老道:“丐帮五老十余年来研究成的石头阵,竟想不到三天之内便被你破了,五老惭

愧之至,这生想要用阵法困住温天智,替六弟复仇,是再也休想了。”

  温义笑道:“那当然啦!想家父智通于天,你们想困住他是再也无法的,据我猜想,六

老也许未死在家父手中,你们又怎么肯定是家父害死了六老呢?”

  四老道:“你留在丐帮内,等你父亲来后,说明六弟生死之事再放你,你既是阮小兄的

好友,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温义道:“你们的意思,是想绑架我在丐帮内,然后再诱我父亲落人你们布下的陷

阱。”

  二老道:“不敢说绑架,只是暂留温相公大驾,否则令尊架子很大,我们是再也请不出

南谷的,只有委屈你了!”

  温义蹙眉道:“假若我不愿留下呢?”

  二老叹道:“丐帮五老只有厚颜强留了。”

  温义气道:“说来说去,你们这班老家伙,还是放不过我,一老!你说你们好意思欺负

我一个人吗?”他见一老最和气,便大声向他质询。

  一老呐呐道:“这……这……只有委屈你了……”

  阮伟忽然迈步上前,把那块紫竹牌递到一老手中道:“丐帮听令!”

  五老急道:“小兄可知这紫竹牌只能命令丐帮一事?”

  四老接道:“那件事命令下来,凡我丐帮中人,赴汤蹈火也要完成。”

  三老又道:“你有任何危难不解之事,丐帮数万人力不怕不能帮你做到。”

  二老叹道:“你假若擅自用掉,要知这是丐帮五老五条性命换来的紫竹牌,天下唯一无

二,将来你有危急之事,需巨大人力帮助时,就要悔之莫及了。”

  一老慈蔼道:“老朽不是和你说过,希你善自珍视吗?要知此牌还给丐帮,我们遵令代

你办成一事,你对我兄弟五人的恩情也就完全勾消,希你三思而行。”

  阮伟坚决道:“丐帮听令!”

  五老同声一叹,同时伏地,齐声道:“丐帮五老谨代丐帮全体听令。”

  阮伟凛然道:“温天智与丐帮的仇恨,尚需详查,其子温义与此事无关,尔后丐帮不得

再烦扰温义。”

  五老齐声答道:“丐帮五老谨代丐帮全体受令,违令者杀无赦!”

  五老答后,翻身坐倒,垂目不语。

  阮伟不安道:“多有得罪之处,尚请诸位前辈原谅。”

  五老尖声道:“去!去!去!噜嗦什么。”

  一老叹道:“你去吧,老朽心中总记着你那一份恩情,希好自珍重。”

  阮伟心知丐帮五老忍痛牺牲了报仇的机会,心中对他们五人甚为不安。

  温义挽住阮伟手臂,温柔道:“大哥走吧!”

  阮伟叹道:“贤弟,六老若真未死,你劝劝伯父,放了他吧!”

  温义温柔笑道:“好!你说什么话,我都听你。”

  一老忽道:“那就有劳温相公。”

  丐帮六老间,显是兄弟之情甚笃,他们心知想要在温天智手中救回六弟,难如登天,只

要能得回六弟性命,那再顾到面子问题,四老齐声跟道:“倘若六弟真未死,丐帮与温家的

仇恨,便一笔勾消!”

  乍听远处传来龙掌神乞的大笑声,虽只一面,阮伟已对他产生极大的印象,彷佛是自己

亲人似的,当下极想和他再见一面,喝道:“快走!”

  说罢,牵起温义,飞快掠去。

标题 <<旧雨楼·古龙《飘香剑雨续》——第十四章 奇人奇城奇行径>>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十四章 奇人奇城奇行径

  行了里许,来到潘杨湖畔,只见潘湖中载沈载浮着两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分碑手’

李椿井及‘霹雳手’李椿奇,杨湖中也浮沈着一人,是‘黑砂掌’李椿鳞。

  ‘七海渔子’韦傲物及燕山三剑站在远远一旁观望,却不敢上前搭救。

  龙掌神乞站在杨湖畔,大笑道:“你有种上来!”

  ‘黑砂掌’李椿鳞水上功夫不弱,叫道:“你有种下来!”

  龙掌神乞抓头搔腮,大概不会水,无法奈何,那边李老二及李三虽是在龙掌神乞背后,

只在湖中浮沈,不敢上岸,可能吃了龙掌神乞的苦头,上不得岸。

  龙掌神乞见到阮伟和温义,大喜上前,向温义道:“小弟长相满聪明的,你有办法骗他

上岸必有厚报。”

  温义奇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老大上岸,却不要老二及老三上岸?”

  正说着时,李椿井及李椿奇趁龙掌神乞不注意,偷偷爬上湖边,龙掌神乞哈哈一笑,蹬

身拾起两粒蚕豆大的石子,反背弹去。

  只听‘飒飒’两声,他俩那样高的武功竟躲不开,被击在腿部穴道上,翻身重又跌落湖

中。

  龙掌神乞大笑道:“你俩再偷偷上来,惹火了我,下次就打眼睛。”

  那边‘黑砂掌’李椿鳞大骂道:“老贼!兄弟们不过把你吵醒,你就要逼死我们吗?”

  龙掌神乞笑道:“谁要逼死你们,你上来给老夫出出气,老夫即放过你们。”

  李椿鳞骂道:“谁信你的鬼话,你要想整治我,我就偏偏不让你整治,有种就下来!”

  龙掌神乞搔头自言自语道:“这他娘的怎么办?我就是不会水,唉,悔不当初不学

水。”

  温义笑道:“我倒有办法,叫他上岸!”

  龙掌神乞大喜道:“快快说来,真能骗他上来,老芮决不忘你的好处。”

  温义笑道:“我也不想要什么好处,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那老大上岸?”

  龙掌神乞道:“你猜猜看?”

  温义摇头道:“这是你心里的事,我猜不着。”

  阮伟忍不住道:“莫非老前辈要把他抛到潘湖中去!”

  龙掌神乞大叫道:“对啊!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阮伟恭敬道:“天争教中尽皆罪恶不善之人,若落在湖水混浊,象徵着潘美龌龊的潘湖

中最好,倘若落在湖水永远保持澄清。象徵着杨家清白的杨湖中,岂不槽塌了湖水?”

  温义恍然大悟道:“所以说你就一定要使落在杨湖中的李椿鳞,落到潘湖中陪他两位兄

弟去。”

  龙掌神乞赞道:“不错!不错!”

  温义提高嗓门,向湖中李椿鳞,叫道:“你有种泡在湖中,不要上来。”

  李椿鳞大叫道:“李老大要上来就上来,谁也拦阻不了。”

  温义讥笑道:“哼!你真的敢上来么?”转身又道:“我们走吧,谅他兄弟三人不敢上

岸。”

  龙掌神乞转身未走数步,陡听‘黑砂掌’李椿鳞在后面大叫道:“李老大就是上来啦,

谁管得着。”

  温义低呼道:“打!”龙掌神乞反应何等快速,闻声俯身拾起两粒石子,‘铮’‘铮’

弹出,李椿鳞见机不对,欲逃进湖中躲避,那来得及,但听‘啊唷’一声,翻身倒地。

  龙掌神乞哈哈大笑,飞奔上前,如小鸡般提起,道:“你讥老夫不会水,今天就叫你到

那脏湖中,喝个饱。”

  右手提起李椿鳞,左掌挥手拍在他屁股上,喝道:“去!”

  李椿鳞身在半空中叫道:“你这个自命侠义的老鬼,制住我双腿穴道,想淹死我吗?”

  龙掌神乞大笑道:“谁要淹死你哪!”

  原来那粒石子打在他腿部穴道上,动弹不得,要知道水上功夫再好,若腿部不能动,照

样要活活淹死。

  李椿鳞惊骇万分,一落人湖水,拚命挣扎,忽觉双腿竟是能动,但因穴道才解,活动不

灵,不禁‘咕嘟’‘咕嘟’连喝下数口湖水,直到他兄弟俩赶来扶起,湖水已喝了半饱。

  他兄弟三人只在湖中大骂,却不敢游近湖边一步,生怕被龙掌神乞的弹石打中。

  温义笑道:“好个弹指神通!个移位拍穴呀!”

  武功中有隔山打牛,这移位拍穴和它同一个道理,譬如穴道点在胸中,只要在屁股后??

一脚,就能传劲将穴道解开,同样一掌拍在屁股上,也许不点在股上的穴道,竟点在腿上的

穴道,但这门功夫,十分精深,江湖上会的人,少之又少。

  龙掌神乞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倒是你那骗他上岸的法儿,真不错。”

  温义笑道:“啊!那是使驴的法儿。”

  龙掌神乞奇道:“什么使驴的法儿?”

  温义笑道:“我们庚西的驴子脾气最拗,你若叫地向东走,地偏偏向西走,所以广西赶

驴的主人,要地向东走时,偏偏要地向西走,结果地就偏偏向东走,主人这才能把地赶到目

的地。”

  龙掌神乞大笑道:“骂得好!骂得好!世上果有不少人像驴子一般。”

  那边韦傲物及燕山三剑交头接耳,低低私语,却无一人敢上前向龙掌神乞正面交锋,却

也不敢离去,因李氏兄弟尚在湖中,若私自离去,见危不救,违犯天争教中大规。

  龙掌神乞皱眉道:“老芮见着天争教的狗腿子,就讨厌得很。”

  温义笑道:“可是要再想法子,让那岸上的四个驴子也吃吃苦头!”

  龙掌神乞笑道:“那四个驴子没惹我,怎好下手!”

  温义道:“那简单,大哥,你骂几句天争教主萧无,他们天大胆子,也不敢不出头。”

  阮伟面皮嫩,萧无与自己无仇无冤,呐呐半天,竟想不出几句骂他的话,最后赧颜道:

“我……我……骂不出……”

  龙掌神乞哈哈笑道:“这有什么骂不出,看我来骂。”于是拉大嗓门骂道:“天杀的萧

无呀!不得好死的萧无呀!养了一群蠢驴的萧无呀!”

  要知道天争教主萧无是个残暴凶戾的人,当年只因为心爱弟子锺静办事不力,便被削去

右臂,此时竟有人坦然公开骂他,天争教下在场人如不理会,若被他知道,残刑难逃。

  韦傲物与燕山三剑虽然十分惧怕龙掌神乞,亦不敢置若不闻,四人一声吼,壮胆奔来。

  ‘七海渔子’韦傲物大声道:“冒犯天争教主,该当何罪?”

  龙掌神乞抬头望天道:“冒犯花子老芮,该当何罪?”

  温义笑道:“一人吃一顿拳脚。”

  龙掌神乞傲然道:“打驴子有什么意思,污了老芮的手脚。”

  阮伟道:“以晚辈之见,把他们统统抛下潘湖中,喝喝那湖中的脏水。”

  龙掌神乞击掌大叫道:“好主意,这句话可说到老芮的心坎里。”

  天争教金衣香主在江湖上声势赫赫,何等威风,今日之事可说是未有之辱,那里忍得

住,四人一声呼喊,挥拳打向龙掌神乞。

  龙掌神乞身形似龙翻腾,掌法凌厉万分,哈哈大笑中,不数招擒住他们,一一抛落湖

中。

  虽只数招,阮伟看得目摇神驰,但见那掌法精妙奥奇,出招之厉,竟不下于天龙十三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