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比醒目地站在后门正中央,司裴想看不到她都难。四目相对了片刻,同样诧异的司裴率先移开了眼睛。陆西宁直愣愣地盯着司裴看,从他寡淡的表情中发现了一丝尴尬,内心崩溃地想,强吻之后抱着他的脖子不丢手、撕开他的衣服暖手——这些她是真的干了,不是醉酒后做梦……
校长身后的一位老师朝陆西宁使了个眼神,见她仍旧傻站着,皱眉问:“这位同学,你堵在这儿干嘛?”
陆西宁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她把目光从司裴脸上移开,冲站在左侧的哥哥笑了笑,递上手中的咖啡:“小陆总辛苦了,这杯咖啡请您喝。”
看到杯口处沾了唇膏印的纸杯,陆浔的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顿了顿,却仍是伸手接了过去:“谢了。”
礼堂前方的大屏幕正直播,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出半个钟头,这位长相九分、气质一流、皮肤比女人还白、却丝毫没有阴柔感,跟司裴并肩而立、也毫不逊色的小陆总的资料和身家就被八了出来。
当会议结束后,陆西宁的名字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入选名单上时,她和陆浔的热度甚至超过了司裴。
以吴珏为代表的情敌党,一边恨冯何眼瞎不识莲、一边骂陆西宁心机深、手腕多:“怪不得她吊着冯少不答应,原来心气这么高,在咖啡杯上吻个唇膏印请人家喝,王者段位的撩啊,啧啧。”
白歆心等作对党,吹过陆西宁的神颜后,又替她叫屈:“陆西宁在后排坐得好好的,要不是某个大小姐跑过去盛气凌人地挤兑,她怎么会站起来从后门走,她和小陆总是上天的安排、命运的邂逅!”
中立党关注的则是灰姑娘和年轻霸总,以及痴情悲剧男二冯少爷的后续。
陆西宁很想知道,这深入人心的灰姑娘人设,是谁给自己立的。为了解决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她强压下求知欲,在众目睽睽下,追着金光闪闪的小陆总,一路跑到了他的车前。
“你你,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这个活动我没填报名表,为什么加上我的名字。”
陆浔赶时间,把那杯已经凉掉的咖啡还给陆西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这个活动是我们家赞助的,你昨天没听到?”
昨天她一直在喝酒、拨电话,拨电话、喝酒,根本没注意哥哥和司裴在讲什么……
“有司裴在,我怎么能去?我是为了陆家的面子着想!”
陆浔看了眼跳脚的妹妹,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是为了陆家着想,谁弄丢的面子,就该让谁找回来。”
“你要参加的事情,你妈妈已经知道了。她很高兴,请我帮忙创造机会,让司裴深刻、全方位地了解到你的优秀。”陆浔懒得多说,看了眼手表,赶在陆西宁抗议前,丢下最后一句话,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3章 第二乐章
司裴不喜欢过问琐碎的事,音乐教室的活动是由他开经济公司的堂弟筹办的。
司裴的堂弟也是知名钢琴家,在演奏上他虽然不能跟司裴相提并论,却很有生意头脑,捧红过数位流行乐手,在古典音乐圈却很吃得开。他手中有无数给大制作电影配乐,参加各种音乐会、晚会、综艺的资源,因而除了陆西宁,被选中的其他同学都很珍惜这次机会。
隔日上午,音乐学院的志愿者们去司裴堂弟的公司开会,陆西宁到得早,会议室里还没有什么人。看到白歆心坐在前排,跟一名有些眼熟的乐手聊天,陆西宁遥遥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在后门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百无聊赖间,她滑开手机给姜棠发了条微信报平安:“还好还好,司裴没来。”
姜棠很快回复了过来:“早就说了不用担心,人家是全球顶尖的钢琴家,最近要参加各种新春音乐会、跨年晚会,哪有时间遇见你。”
这句话极大地安抚了陆西宁那颗焦躁忐忑的小心脏:“如果等下遇不到他,中午请你吃大餐。”
“我等下要陪外婆去寺庙上香,帮你许愿到这个活动结束你都遇不到他,如果灵验,把你前几天买的那条手链送我。”
“真的灵,别说手链,命都给你。”
“那么点小事儿,你至于么,要不了几天他就忘了。”
陆西宁从小学起就是校花,她性格好、漂亮得毫无攻击性,遇上冯何这个是非精之前,同性缘一直非常好。尽管喜欢她、对她好的女生很多,可她天生不喜欢跟旁人太亲近、活泼开朗仅限表面,能分享私事的朋友就只有姜棠。
陆西宁会跟姜棠做朋友,除了脾气相投、三观一致,也是因为两人的生长环境相似。
姜家虽然没有陆家有钱,在Z市也有头有脸,姜爸爸的结发妻子因病去世后,留下了一对儿女。姜棠妈妈结婚时,继女要她保证不生孩子,否则就不同意,姜棠妈妈只当这是孩子话,满口答应。
不想婚后继女百般阻挠,用各种极端方式,逼着姜妈妈接连打掉了三个孩子,后来姜妈妈以养病为由躲到国外,才有了姜棠这条漏网的小鱼。
姜棠出生后,她姐姐又哭又闹,姜爸爸心中有愧,对大女儿和儿子加倍宠爱,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他刻意漠视小女儿。婚后持续不断的闹腾磨光了姜棠爸妈的感情,两人仅剩夫妻之名,早已形同陌路。
虽然缺乏契约精神、答应了继女不要孩子又强行生的是姜妈妈,可姜家没人思考过,让姜棠一起承担这些公不公平。
心中只有大女儿和儿子的父亲,感情生活坎坷、时常拿自己出气的母亲,把同父异母妹妹的存在、当成父亲愧对自己的铁证的蛮横姐姐,视家人如空气的冷漠哥哥——这些姜棠同款,陆西宁不幸全部拥有。
陆西宁正和姜棠发信息,忽而察觉到了一道灼灼的目光,抬头一看,才发现吴珏挨着自己坐了下来。对于这种天生好命、想要什么必须得到、不然就是旁人欠了自己的单纯小公主,陆西宁不但毫无恶感,还觉得傻乎乎的、有一丢丢可爱。
不需要察言观色,可以把所有情绪摆在脸上,真是令人羡慕。
担心遇到司裴,陆西宁惴惴不安了一整晚,没睡好也没吃早饭,这会儿放松了警惕,忽而觉得饿了,便从包里翻出一盒薯片吃了起来。
见吴珏持续不断地盯着自己看,陆西宁笑盈盈地看了回去。吴珏摆出和心机女决斗的姿态,瞪着眼睛问:“你看我干什么?”
“对啊,你看我干什么?”陆西宁把薯片递到她手边,“吃不吃?”
吴小公主冷哼了一声,咬了下嘴唇,决定直入主题:“你现在有了新目标,是不是该放过冯何了?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特别了解他,他就是太单纯了,才会喜欢你。你别以为攀上那个小陆总、拿到这个名额,就能在司裴哥哥这里找到好机会,你这样的,司裴哥哥见得多了,根本看不上。”
听到吴珏把冯何和自己定义成不谙世事的少爷与心机女,陆西宁面露惊奇,故意气她:“做人要有梦想,谁都有眼瞎的时候,既然我能让冯何死心塌地,司裴为什么不可能瞎一瞎、看上我?”
最让吴珏不服气的就是冯何对陆西宁的“死心塌地”,她气结不已地正要反驳,忽然发现坐在前排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司裴和他堂弟裴湛从后门走了进来。
看到司裴的瞬间,陆西宁再次懵掉了,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后门?她刚刚说了什么——司裴为什么不可能瞎一瞎,看上我……
她的嗓音不大,司裴应该没听到吧?如果没听到,为什么屋里那么多人,他偏偏盯着自己看?陆西宁膝盖一软,想开口解释她说的“看上”,不是他理解的那个“看上”,司裴又移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对着前排那个想让坐的乐手摆了下手,在陆西宁的斜后方坐了下来。
司裴的堂弟要给大家开会,独自去了前面。
司裴的气场太强,背对他而坐的陆西宁不断试图忽略他,仍旧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长达四十分钟的动员会开下来,陆西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后背倒挺得比小时候上舞蹈课更直。
直到前排的人一齐转向这边,陆西宁才结束懵逼状态、不明所以地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司裴。司裴一派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价值上亿的修长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对站在最前面的堂弟裴湛说:“不用另找人,就陆西宁吧。”
司裴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苏,可猛然听到他点自己的名字,陆西宁只感受到了惊吓。见陆西宁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司裴露出了一个客套疏离的笑,嗓音清清冷冷:“我的助理请了婚假,活动期间麻烦你了。”
司裴同人讲话时,眼神格外专注,被他这么一看,陆西宁更加局促,脑袋转不动,傻愣愣地问:“麻烦我什么?”
“帮我处理琐事。”从陆西宁的眼中发现震惊,司裴耐着性子补充道,“这是陆浔的意思。”
“……”陆浔可真是她亲哥。
会议一结束,司裴便离开了,他的助理走到陆西宁旁边,示意陆西宁收拾好东西跟她走,她有事要交待。
感受到吴珏愤愤不平的注视,陆西宁全然没了逗她的心情,更没问她的司裴哥哥为什么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司裴的助理跟他的气质很相配,是位仪态高雅的冰山美人,看出陆西宁的不情愿,冰山美人说:“司先生不是刻薄的人,很容易相处,你不用担心。”
陆西宁点了点头,这一点她看得出。司裴虽然骨子里傲慢淡漠,是习惯与普通人保持距离的精英主义者,可他修养极好,待人绅士,从不颐指气使。
这样的上司只是难接近、套不了近乎,绝不会不尊重人,把助理当佣人支使。若不是酒后失态,对于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抗拒。
“公益音乐会和慈善晚宴之后,要去受捐的山区学校举行揭牌仪式,给当地小朋友上音乐课。去年我没有跟司先生同去,他第一次到乡村,不太适应环境。”
“我需要做什么?”
“去年的活动,老乡们很热情,争相宴请,可司先生不习惯与陌生人吃饭,你多准备一些方便食品。”
“他爱吃什么?”
冰山美人不说,陆西宁也猜得到司裴不适应,这种出身优渥、年少成名、时不时在纽约中央公园开露天音乐会、人生与名琴名画名车名酒相伴的名流钢琴家,别说乡下的流水席,怕是连路边摊都没有尝试过。
“司先生不挑食,你看着准备就可以。”
“还有就是,司先生的粉丝很多,有些会做出极端行为。司先生很介意被陌生人碰触,如果遇上,你要第一时间阻止。”
“什么叫极端行为?”
“尾随、偷拍、拉扯……去年巡回音乐会的庆功宴上,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记者突然冲过来,死死抱住司先生,又哭又闹当众表白,要不是我反应快,她就亲上去了。”
听到这话,陆西宁的笑容凝固了,为了掩饰尴尬,她捂住嘴巴,做出震惊的表情:“这不是疯婆子吗?真可怕!”
挥别司裴的助理后,陆西宁立刻给姜棠打了通电话,跟姜棠哭诉了一顿后,她问:“司裴听到我说看不看上,会不会以为我暗恋他,之前是故意借酒装疯、占他便宜?”
“肯定会。”
陆西宁一阵崩溃:“那他为什么选我做助理?”
“为了钱呗。这次活动是你家赞助的,你哥哥亲自开口了,司裴怎么好拒绝。为了山区的孩子们能上音乐课,他宁愿忍受骚扰,真感人。”意识到骚扰者就是陆二小姐,姜棠换了个角度感叹道,“有钱真好!可以为所欲为!”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两个人就大大的互动上!
第4章 第三乐章
接下来的两天,冰山美人带着陆西宁一起工作,以便她尽快熟悉司裴的习惯。
不知是司裴找助理时,刻意选了与自己相似的,还是冰山美人为他工作了八年、言行举止被他同化了,两人身上都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陆西宁嘴巴甜、性格好,最擅长讨人喜欢,可面对这么位不苟言笑的仙女姐姐,一开始也难免拘谨。不过相处下来,冰山美人倒比很多脸上时刻挂着笑的人精令人轻松。
公益音乐会一共三场,第一场是在Z市举办,司裴前一天去外省录制跨年晚会,直到公益音乐会开始前两个钟头才下飞机。
司裴的堂弟差人去接机,陆西宁和冰山美人等在彩排现场。音乐学院的志愿者们没有登台演奏的资格,在台下帮忙做准备工作。
一想到等下要见司裴,陆西宁就觉得生无可恋,冰山美人看出她的焦躁,问:“你为什么那么怕司先生?”
“没有啊……”陆西宁笑着转移话题,“刚刚跟你打电话的是你先生吗?”
冰山美人“嗯”了一声:“每到新年,司先生都特别忙,我今年要准备结婚的事,才没陪他飞……”
话还没说完,冰山美人的手机便进了条新信息,见是婚庆公司发来的,她便放下手中的咖啡,与婚庆公司沟通用哪几张婚纱照布置典礼现场。
陆西宁侧头看了眼冰山美人手机上的婚纱照,恭维道:“好漂亮。”
冰山美人莞尔一笑,靠过来跟陆西宁分享照片。看清冰山美人老公,陆西宁微微有些诧异。
“我先生不算帅,但性格非常有趣。”
迄止不帅,应该是平凡中带着一丢丢小丑,和身材高挑、颜值七分、气质十分的新娘站在一起,新郎被衬托得十分有钱。
“我先生也不是富二代,我们事业上差不多。”
碍于礼貌,陆西宁并没露出好奇的表情,冰山美人却解开了她的解惑:“我的性格很无聊,所以相对于司先生那种出色的外貌和条件,我觉得我先生的幽默有趣更难得。”
陆西宁正要说“恭喜”,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过来的冯何突然坐到了她的身边。一见到冯何,脾气不错的陆西宁就莫名暴躁,没好气儿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来慰问你们,顺便看音乐会。”
陆西宁还没来得及赶他走,便远远地看到司裴从电梯上走了下来。见到司裴,冰山美人、陆西宁、冯何一齐站了起来。
不等司裴走近,自来熟的冯何便跟他打起了招呼:“司老师您好,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您。小时候看您演奏的视频,觉得太帅太帅了,才去学的钢琴。”
见司裴看了过来,冯何正想自我介绍,陆西宁便面带三分尴尬地抢先说:“不好意思司先生,这是我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冯何一脸问号,余光瞥见他看向自己,陆西宁在桌下踩了一下他的脚背,示意冯何闭上嘴巴、配合自己。
之后的一段时间,陆西宁要时常对着司裴,再这么尴尬下去她一定会窒息的,遇上冯何撞上来,她自然要拉他做挡箭牌,借此暗示司裴,自己对他没有半点非分的想法。
此时离司裴上台还有不到四十分钟,他没有关注闲事的时间,略略点了下头,便坐到了沙发椅上。冰山美人示意陆西宁和冯何坐下,招手替司裴要了杯红茶,打开笔记本,跟他讲等下的安排。
察觉到冯何不断看向自己,陆西宁按捺住心中的暴躁,侧头向他露出了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微笑,希望他收到自己的眼神,就立刻起身走人。
哪知冯何不但没有领会到陆西宁的意思,还在桌下重重地回踢了她一脚。
陆西宁气冯何又蠢又烦、死赖着不走,更重地接连踢回去三脚。许是她没控制好表情,正听助理讲话的司裴突然回头看了过来。陆西宁缩了缩脖子,敛去眼中的凶神恶煞,回了个甜甜的笑。
冰山美人讲完这次音乐会的安排,又催刚下飞机的司裴去吃晚饭,司裴起身说:“饭先不吃了,休息室在哪儿?我去换衣服。”
“您要换衣服?”
司裴是从跨年晚会的录制现场直接赶来的,灰蓝色羽绒服里穿着整套的白西装,领结也系得十分工整,脱掉外套就可以登台。
不等司裴回答,冰山美人便看到了他白色西裤上的那三个叠在一起的黑色鞋印,诧异地问:“您今天又遇到莫名其妙的人了?”
“是我不小心,先踢到的人家。”
陆西宁闻言看了眼司裴的白西裤,头皮一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生怕被冯何和冰山美人看到自己的鞋底。
他们俩或许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谁,司裴是一定知道的——鞋印明显是女士运动鞋留下的,而美人姐姐穿得是高跟鞋,她也不会那么无聊。
冰山美人吩咐陆西宁去楼下餐厅给司裴拿晚饭,自己带他去休息室补妆、换衣服,陆西宁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问:“您去拿饭,我带司先生去更衣室可以吗?”
冰山美人点头说:“行,你正好跟他熟悉一下。你带他先过去,我这就让人送衣服。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记得多备一套,时不时就能用上。”
陆西宁点了点头,撇下冯何、快步去追已经走到了电梯间的司裴。
今晚的音乐会是在海边的玻璃音乐厅举办,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外头在飘雪,音乐厅里却足有二十五度。司裴嫌热,一进电梯就脱掉了羽绒服,陆西宁见了,立刻狗腿无比地接过来替他做抱外套小妹,她追过来是想道歉,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司裴低头看向陆西宁,陆西宁笑盈盈地仰头回看过去。迟迟等不到他说开场白,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她只好咳了一声,没话找话:“又下雪了!真巧呀,今年的两场雪,都是和您一起看的。”
司裴“嗯”了一声:“是巧。”
从这简短的两个字里听出了一丢丢别的意思,陆西宁才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她提什么不好,非说上次下雪……
既然装不下去傻,不如直接道歉,陆西宁斟酌了一下措辞,为了显示胆怯和羞愧,结结巴巴地说:“司先生,那天,那天我和男朋友闹分手,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听,听我哥哥说,我因为醉酒冒犯了您……真的真的对不起,希望您别生气。”
“还有刚刚,刚刚我以为自己踢的是男朋友。”
司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是因为这个怕我?”
陆西宁摇了摇头,扭着衣角说:“不是怕,是难为情。”
“谈不上冒犯,不用放在心上。”
???强吻,强行撕开衣领、把手放到他的脖子里取暖,这样还谈不上冒犯???
陆西宁心中一喜,难道说这些并没发生过,仅仅是她醉酒后的幻觉?
一定是醉酒后的幻觉!不然她怎么可能把司裴看成章扬。
抱着司裴的脖子睡着虽然也很丢脸,却要比强吻撕衣服体面一千倍一万倍!
卸下心理负担后,陆西宁简直有重获新生之感,她一改之前的怯懦结巴,仰头看向司裴,奉上狗腿又灿烂的笑容,语气欢快地说:“司先生,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您,您是我人生的灯塔,最最敬爱的长辈,能在您身边工作,真的特别荣幸!”
发现司裴脸色变黑,陆西宁突然记起上次也拍错了马屁,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恭维话,猛然明白了过来,灯塔先生大约是不喜欢旁人说他老,便立刻补救道:“不是长辈,是最最敬爱的前辈!我一见到您就紧张,总是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