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奶奶记着陆颐呈今天也是穿的红色，是一个短款的暗红色羽绒服，那是她看过的陆颐呈穿的唯一一件喜庆点的衣裳。
两个人般配，今天穿的也般配。
陆奶奶低下头专心捏泥人，等店长叫号，姜兰过去拿了奶茶，陆奶奶才擦擦手上的泥，笨拙地学姜兰的样子，撕开吸管，插上。
姜兰道：“奶奶，你注意一点里面的啵啵，别一下子咽进去。”
陆奶奶今年都快八十岁了，虽然身体不错，但得小心。
陆奶奶笑了笑，“知道知道。”
这还把她当小孩儿呢。
陆奶奶嘬了一口，奶茶味道挺甜，奶味茶味都有，啵啵是脆的。
陆奶奶又喝了一口。
于挽秋喝了一大口奶茶，舒服地呼了口气。她好久没喝了，不和姜兰一块儿，她基本不喝。蛋挞还没烤好，鸡翅也是，但已经能从空气里闻到香甜的气息了。
奶茶的味道不是那么甜，芋泥软软的沙沙的口感，奶味茶味都很重，还挺好喝的。
和陆奶奶以前在草原喝的奶茶不一样。
这个挺好喝。
这就是年轻人喝的东西呀。
怪不得会有人喜欢。
今天本来就阴天，冬天天短，到了五点多天就黑了。
将近三小时，陆奶奶捏了两个小人，一个穿着红色大衣，扎着马尾辫，脚上穿了驼色雪地靴。
另一个穿着短款红色羽绒服，头发很短，一看就是个男孩。
两个人站一块，男孩比女孩高一点。
这特征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是谁。
姜兰亲眼看着陆奶奶捏的泥人，神乎其神，太厉害了。
陆奶奶笑着道：“这个给你，到时候烧好了你带家去，正好是一对儿。”
也不用给陆颐呈了，一对儿嘛，得摆在一块儿。
姜兰觉得，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于挽秋做了一个水杯，分了三层，黄色，淡绿，和浅蓝色。
也挺好看的。
于挽秋道：“这个也给你吧。”
这也是姜兰今年收到最好的新年礼物。
姜兰就做了一个水杯，她已经答应给于挽秋了。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她的。
姜兰道：“我下次也给奶奶做一个。”
陆奶奶倒是不太在意这个，不过收到东西都开心，哪怕是个小物件。
“行呀，我等着，之后喝奶茶用。”陆奶奶觉得奶茶还挺好喝的，甜甜的，里面的是芋泥吧，也好吃。
她爱吃甜口的东西，就是现在年纪大了，血糖有点高，不能多喝。
回去可以给老头子带一杯，他这么大岁数，都没喝过这个。
杯子和泥人胚做好特得阴干进窑，到时候上釉不用管，小店管弄，烧好了来拿就行。
店长一直夸陆奶奶手艺好，最后问于挽秋能不能合照。
“我一直追《婆婆来了》这个综艺，真的很喜欢你们，如果不方便合照也没关系。这个陶艺给你们免单吧。”店长是兰州拉面的cp粉，原来只有两人一对婆媳，现在三人两对了。
于挽秋表示合照可以，免单就算了。
姜兰也不用，她今年收了好多压岁钱，绝对够花。
从南瓜小店出去天已经黑透了，回头看小店就是童话世界。一个大南瓜顶着厚厚的白雪，旁边的水果也是，让人忍不住想起水果沙冰和南瓜饼，看着就想咬一口。
今天外面零下十几度，雪花还在飘。陆奶奶搓了搓手，按理说该回家了，可是好像没在外面待很久。
捏泥人很快就过了一下午，陆奶奶不常出来，可是天都黑了，该回家了。
于挽秋看了姜兰一眼，姜兰道：“这个天，不吃火锅太可惜了。奶奶，于老师，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
陆奶奶立刻说行呀，“那得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自己吃饭，可别等咱们。”
陆奶奶惦记着陆爷爷，刚想打电话，姜兰的手机就响了。
是陆颐呈打来的。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陆颐呈的声音，“你们到哪儿，用不用我去接。晚上还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烤红薯，我好像闻到烤红薯的香味了。”
姜兰突然有点想吃烤红薯了。
她道：“不用啦，我们刚做完陶艺，一会儿顺路吃个火锅，吃完再回去，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
陆奶奶在旁边道：“冰箱里还有包好的饺子呢，还有昨天没吃完的菜，再不吃就该坏了。”
电话那头没声音，姜兰把陆奶奶的话重复了一遍，“冰箱里还有饺子，还有昨天没吃完的剩菜，再不吃就坏了。对了陆颐呈，我奶奶带来的炖肉和腊肉你弄一点吃吧。”
“你们就不回来吃了吗？那几点回来，我去接你们，位置发给我。”陆颐呈没说别的，等挂了电话，一抬头对上两双眼睛。
陆颐呈：“开了免提，你们都听见了吧，她们三不回来吃了。爸，爷爷，你们俩想吃啥，我去做吧。”
陆双辰才做了半年饭，陆爷爷根本没做过饭，都是陆奶奶做的。
刚五点半，做饭也不着急，随便吃点啥都行。
火锅有什么好吃的。
陆爷爷一张脸贼凶，“吃什么，吃剩菜。”
陆双辰吃什么都行，“那吃剩菜吧。”
陆颐呈无所谓，那就吃剩菜呗。
陆颐呈和陆双辰已经习惯了，于挽秋和姜兰经常一块儿出去，节目组的时候也经常两人去外面吃。
但陆爷爷没习惯啊，饭桌上，陆爷爷道：“也不看看现在初几，大年初二就去外头吃。外头那东西健康吗，都是地沟油。”
陆爷爷倒不是对姜兰有意见，当然也不是对于挽秋有意见，更不敢对陆奶奶有意见，“行了，吃饭吃饭。”
等到九点多，三个人才回来。
陆奶奶给陆爷爷带回来了一杯奶茶，“他爷爷，你尝尝这个，你肯定没喝过。”
陆爷爷眉开眼笑的接过来，“啥呀，还用特意给我带回来。”
陆奶奶道：“奶茶，年轻人爱喝，你尝尝，别喝太多啊。”
陆颐呈悄悄问姜兰，“我的呢？”
姜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带包装的小兔子，“喏。”
火锅店里的小甜点，她今天喝了奶茶吃了蛋挞，糖分超标，就不吃了。
陆颐呈把小兔子给吃了，然后叫姜兰去了他屋里，“有事和你说，过来。”
姜兰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陆颐呈道：“跟你商量个事，之后出去玩我也要去，我是你男朋友，你于老师是我妈，我去怎么不行了。你现在都不和我玩了，那我算什么。”陆颐呈摸了一下鼻子，“你陆叔叔去不去都行，我得去，而且，你们出去，难道不缺个三脚架吗，三个人拍合照怎么拍啊。”
陆颐呈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伸手比了一下姜兰的，“你看我，185的三脚架，跳起来更好，你嘛……也就一米五吧。”
“谁一米五了！”姜兰伸手拍了一下陆颐呈的脑袋，“我有长高的好不好，都一米六六了。”
陆颐呈：“别转移话题，答不答应吧，不答应休想出去。”
姜兰道：“可是去我家的时候我带你玩了五天，你去哪儿我都跟着去的。”
什么叫没带他，这刚来陆家第二天，就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没有跟他待一块儿。
陆颐呈：“那也不行，你马上就要录纪录片了，又留我一个人……本来一个寒假都是属于我的，结果我就剩十天。”
姜兰认输了，陆颐呈这样她也抵不住，“好啦，带你去。”
陆颐呈飞快亲了姜兰一下，“这才对嘛，跟我妈有什么好玩的，我还想过二人世界呢……”
姜兰松了口气，“走啦。”
陆颐呈还有问题，“等等，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姜兰飞快道：“爱过！”
陆颐呈想问的不是这个，“别闹，正八经儿问你。宝贝，我和我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啊。”
姜兰觉得这个问题不仅窒息，还智障，“你就不能把于老师救起来吗？干嘛为难我一个刚学会游泳的……”
陆颐呈：“……算了不问了不问了，就是不想救我。”
他肯定会救他妈啊。
唉。
姜兰拍了拍陆颐呈的脸，“救你，我肯定先救你。”
于老师她会游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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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各家又开始走亲戚了。
陆爷爷得留在家待客，陆奶奶昨天玩儿的痛快，今天又跟姜兰出门了。
陆双辰今天不用去公司，他本来也想跟着出去，但是，于挽秋道：“爸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你在家陪陪爸吧，平时不咋回来，你多和爸待一会儿。”
陪老人家说说话，她和陆奶奶待一会儿，陆双辰和陆爷爷待半天。
陆爷爷：“好呀，我要人陪，一个老头子在家多孤单。”
陆双辰：“？”
他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等反应过来，于挽秋四个已经出门了。
玩到初五，下午，夏婧过来接人了。
小陈小许把两人的东西收拾好，这回直接飞北极，带的都是防寒衣，暖贴，热宝宝之类的。
姜兰正月十六开学，开学前不一定能赶回来，不过她已经没课了，耽误几天就耽误几天。
陆星然昨天才回来，他很舍不得姜兰，年后，他就得准备新歌，希望姜兰早点回来。
陆颐呈送姜兰和于挽秋去机场，接姜兰回来的时候特别开心，现在……
他抱了姜兰一下，道：“早点回来，还有毕业论文要写。”
第90章 原女主
为什么这种时候陆颐呈还能说毕业论文,他不应该说舍不得，再诉说一下思念之情吗。
姜兰真想把他脑袋撬开，撬开之后估计只能看见一个字条，他的脑袋被僵尸吃掉了。
姜兰不耐道：“我知道啦,你乖乖等我回来,咱们还能一起开学呢。”
陆颐呈又伸手抱住姜兰,“嗯,注意安全，记得想我。”
他其实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也挺帅的，为什么没人请他和姜兰去录恋综呢。
其实真有人找过,只不过找的是夏婧,这俩人很好磕的，首先是校园情侣,又是学霸，两人颜值都高,不过于挽秋给拒绝了。
陆颐呈和姜兰要是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录综艺吸粉肯定好，但学业为重，姜兰不打算进娱乐圈,过多的综艺只会消耗观众粉丝的好感度。
陆颐呈道：“嗯,早点回来,如果能打电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送走姜兰和于挽秋,陆双辰和陆颐呈也准备回家了。
陆奶奶很舍不得,他提醒陆颐呈记得去南瓜小屋拿陶人和杯子。
陆颐呈说就算忘了吃饭也不会忘了拿东西。
陆双辰晚上有个局,和互联网行业的合作伙伴吃个饭。陆颐呈马上就毕业了，毕业之后肯定会进陆渊，陆双辰打算带着陆颐呈一块儿去，也见见大佬。别觉得自己又年轻又聪明，点子多，谁都不放在眼里，那样只能当井底之蛙。
陆颐呈：“什么局，都男的女的，有女的我得报备。”
于挽秋不在家，陆双辰毫无顾忌，“你，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还报备，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我可得说说你。在家里谁当家，谁做主，你好好想想，怎么能让女人爬你头上去。”
陆颐呈晃了晃手机，“录音了，你了不起，不知道在我妈面前还这么硬气。”
陆双辰：“……唉，说着玩玩，没女的，就是吃个饭，我跟你妈说一声，你别多话啊。”
饭局在六点半，在b市的一家私房菜菜馆。
到陆双辰这个地位，已经不用看人脸色了，不过陆颐呈年轻，见到前辈还得喊个叔叔伯伯，有礼貌一点。
饭桌上总共八个座位，空了一个，陆颐呈不知道那是谁，陆双辰看了眼表道：“老韩还没来？”
致数总裁道：“还得一会儿，说是接她闺女去了，他那闺女可了不得哦，国外一流大学留学回来的，同学的是金融，女学霸。韩俞对这个女儿特别满意，打算让女儿毕业进公司。”
旁边的一个老总也道：“学习好就算了，长得还好看，好像也是今年大学毕业吧，不过人已经发了两篇论文了，毕业论文也写完了，就差答辩，就先回来看看。”
“估计以后得进韩吴吧，真是年轻有为，咱们这些老人不行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一共八个座，陆颐呈坐在陆双辰旁边，还空了一个，剩下的五个人都在夸韩总的女儿。
陆颐呈寻思，她不是刚回国吗，为什么这五个人好像已经见过了似的。
到底那是韩总的女儿，还是他们的女儿。
陆双辰也奇怪，他没见过韩总的女儿，韩俞以前也没提过，怎么一下子全夸她了。
等了十多分钟，致数总裁接了个电话，“到了，下去接一下吧，小陆，你去接一下你韩叔叔。”
陆颐呈刚要站起来，陆双辰就把人按住了，“这地不是常来吗，韩俞认识路，外头挺冷的，就在屋里待着吧。”
陆颐呈是他儿子，又不是助理，助理也不能这么使唤。韩俞都来了几次了，下面还有服务生，不知道把人带上来吗。
什么人物，要他儿子去接。
很快，包间的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头发乌黑，人有点胖，他说话大大咧咧的，“哎呀，不好意思迟到了，都点菜了吗，快点菜。”
韩俞后面还跟着一个留着黑长直头发的姑娘，穿着米色短款羽绒服，气质淡雅。他回过头招了招手，那姑娘冲着众人笑了笑。
韩俞：“忘了介绍，这是小女，韩柠夏，夏夏，这是你陆伯伯……”
韩俞介绍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陆颐呈身上，“这就是陆总的儿子吧，真是虎父无犬子，一表人才啊。”
陆颐呈站起来喊了声韩叔叔。
韩俞道对门口服务生道：“麻烦再搬一个椅子过来，老李你挪个地方，让他们年轻人坐一块，年轻人有话聊。你说这丫头，小时候乖的不行，现在就觉得和爹妈有代沟了。”
韩柠夏低下头，她很漂亮，看着文文静静，一身书卷气。
李总站起来想要换位置，突然间，手被握住，低头一看，是陆颐呈。
陆颐呈道：“韩叔叔，其实我这个人比较老套，就喜欢和年纪的叔叔伯伯一块说话。我和李叔叔一见如故，还是坐在李叔叔旁边吧。”
李总晃了晃神，为难地看向韩俞，韩俞还没说话，倒是韩柠夏道：“那我坐我爸爸旁边吧。”
韩俞顺着台阶下来，“来，点菜点菜。”
陆双辰仍然一脸疑惑，旁边陆颐呈压低声音问：“不是说没女的吗，这下我完了。”
陆颐呈给姜兰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没见回，估计现在还在飞机上。
陆颐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在学校，路过一女生让他帮个小忙，忘了是什么忙了，他顺手就帮了，让姜兰等了五分钟。回来姜兰就生气了。
当时陆颐呈根本没想到就帮个小忙能有那么大的事。
他也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嘴上说错了错了，心里都没当回事儿。
姜兰当时说了句行吧，转头就去帮路过的小哥哥搬书了。
陆颐呈就好生气啊，他还在呢，姜兰就去帮别的男生搬东西，那个男生那个目光啊，就好像他是个死人。
反正最后事情的解决办法是，陆颐呈好好认了错，保证以后做什么先报备。
还要和女孩子要保持距离。
想要帮忙可以，但你得先说。
姜兰最讨厌先斩后奏了。
陆颐呈直说完了完了，陆双辰有点反应过来这群人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想给陆颐呈介绍对象吧。
他也完了，这要让于挽秋知道，他……
生意上的伙伴，话不好说的太直白，陆双辰只希望韩俞别再提这事儿了。
韩柠夏是晚辈，又是小姑娘，挑破了说多下面子。
韩俞点了菜，把菜单给其他几个大佬。大佬们都很客气，给韩柠夏韩柠夏说她什么都吃，最后菜单到了陆双辰手里。
陆双辰觉得韩俞可能是想撮合他闺女和陆颐呈，但陆双辰又怕自作多情自己多想了。陆颐呈又不是香饽饽，又不是钱，怎么可能谁都喜欢。
韩柠夏饭桌上好像都没怎么看陆颐呈，陆双辰怕是自己想多了。
绞尽脑汁，陆双辰道：“那个陆颐呈，上回你女朋友来家里，吃的那道菜是什么来着，叫什么鱼？”
陆颐呈立刻道：“酸菜鱼，还挺好吃的。正好没点鱼，那就酸菜鱼吧。”
服务员把菜名记上，重新报了一遍菜名，就出去了。
韩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韩柠夏撩了一下头发，看向陆颐呈，“颐呈哥都记得女朋友喜欢吃什么，平时一定很宠女朋友吧。”
陆颐呈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听见指甲滑黑板的声音，“你叫我名字就行，我没妹妹，不喜欢听别人叫我哥。我是比较黏我女朋友，既然你问了，我就跟你好好说说吧。”
韩柠夏：“？”
随后陆颐呈说了十多分钟和姜兰的爱情故事，菜都上了还在说，陆双辰掩唇咳了一声，拍了他一下，“差不多得了。”
陆颐呈及时收住。“我是看韩伯伯女儿挺好奇，就跟她说说。大家快吃饭吧。”
韩柠夏勉强笑了一下，“没事，还挺有意思的。”
韩俞道：“看你们挺有话聊的，要不这样，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
韩柠夏没说话，陆颐呈其实不太想说得太过分，姜兰跟女孩子关系好，认识的女孩子比他见的都多。姜兰对女孩子的态度很好。
但是，都知道了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还来说话，真的好奇他和姜兰的事？
这个韩柠夏是不是想害他啊，姜兰知道他加女生了，不得跟他生气。
害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陆颐呈道：“不了吧。”
韩柠夏跟着道：“嗯，就别加了，让你女朋友误会就不好了。”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等到后面，韩俞几个人喝了不少酒，陆双辰应酬，难免喝几杯。
酒精上头，韩俞眯着眼道：“话说二十多年前你儿子满月酒上我还去来着呢，说要是我老婆生闺女，就订个娃娃亲。咱们两家的孩子要是结婚，那不得那什么了……”
韩吴和陆渊，强强联合。
商业联姻就是这样，陆双辰和于挽秋也是商业联姻。
韩俞觉得陆颐呈现在有女朋友也没关系，年轻人谈个恋爱怎么了。但以后还真娶一个对自己事业没有一点帮助的人？
他的女儿漂亮，学历高，知书达理。陆颐呈是瞎了八十看不上他闺女，陆双辰也是，被一个外头的小姑娘灌了迷魂汤。
韩俞觉得那个姜兰还挺有手段的，找个富家公子谈恋爱，又讨好未来婆婆，一下子嫁入豪门，少奋斗多少年，可不简单呐。
陆双辰打起精神，“当年我可没答应，孩子的事儿他自己做主。你可别说这种话了，我老婆和陆颐呈女朋友关系特别好，今年都见过双方家长了，再说这个就不合适了。”
韩俞哎了一声，他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陆双辰怎么就不明白呢。
韩柠夏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她道：“爸，你别说了，陆颐呈都有女朋友了的。那到时候结婚，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呀。”
韩柠夏看向陆颐呈的眼睛，但陆颐呈只点了一下头，就移开了视线。
她很久之前见过陆颐呈，那时候她是个小胖妞，学习也不好。可陆颐呈那个时候就很优秀，后来出国，减肥，读书，她变得越来越好。
只是，陆颐呈有了女朋友，两人的关系很好，而她，没机会了。
饭局十点半才结束，凭心而论，韩柠夏的确优秀，没人说她不优秀，但陆颐呈觉得，在他眼里姜兰最好最优秀。
陆颐呈没喝酒，给陆双辰当了回司机。
陆双辰放下车窗，吹着冷风，脑袋清醒了许多，“跟你商量个事，这事儿别跟你妈说，今天就当我对不住你。”
陆双辰也没想到好好的饭局成了相亲局，早知道就不让陆颐呈来了。
饭桌上光听他们说韩柠夏好话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收了多少韩俞东西，这么卖力。
陆颐呈道：“放心，我肯定不告诉我妈。”
他只会告诉姜兰，姜兰肯定跟他妈在一块儿。
另一边姜兰和于挽秋从华国直接飞E国，然后坐车前往北极圈。
如果说b市是雪中世界，那么北极就是冰雪世界。满目白色，b市的雪只到脚踝，而这里的雪有半人高。
天已经黑了，但是因为雪反光，外面还挺亮的。这个冬天下了好几场雪了，雪铺在地上就像棉花糖一样，也有点像天上的云，除了雪，眼里真的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离海洋还有一段距离，今天太晚了，就先住在E国临海的小镇上，这里海水和在海城看见的不太一样，结了厚厚的冰，冰上全是雪。姜兰穿得特别厚实，防寒服，厚棉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这里住。
小镇人不多，各家各户基本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几乎每家都养了雪橇犬。
房子是尖顶的，因为雪堆得太厚，远看像一个个白蘑菇。
冷是真的冷，这边人烟稀少，气温零下-60到-40摄氏度，明明不适合生命存在，但在海的那边，却生存了有很多的动物。
海豹，北极熊，还有各种鱼类。
工作人员常来这边，熟门熟路，“今晚去老朋友家住一晚，之后可能就要‘风餐露宿’喽。”
愿望当然还是那个愿望，这个季节北极熊冬眠，海豹等动物有厚实的脂肪，他们并不希望遇见需要救治的动物。
救助站的朋友在这边有个落脚地，他们需要定时补给，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明天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小房子亮着灯，周围住户很少，这点光亮就是雪地中难得的暖意。
姜兰和于挽秋脚都冻僵了，在壁炉旁烤了好一会儿火才暖和过来。
于挽秋这回来没让小陈小许跟着，她主要是怕这俩人过来添乱，过来也不能帮助录制，其他的事还有姜兰呢，她们两个成年人，没什么需要助理的地方。
这边不能点外卖，也不用跑腿。
海洋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就来了两个，还有两个摄影，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有三个。
加起来才九个人。
工作人员道：“今晚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把充电宝啥的都充上电，救助站那边电经常断，网也不好。”
这边基站容易受天气影响，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能不能吃得下这苦。
姜兰点了点头，这边有五间屋子，她和于挽秋住一间。屋里很冷，温度应该只有十几摄氏度，穿着防寒服都觉得冷。
“于老师，洗漱完就钻被窝吧。”姜兰把床铺好，被子是救助站的，她换了被罩。
于挽秋搓搓手，她腿有点疼，这边太冷了，“你有没有后悔啊，来拍这个。”
姜兰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还好吧，能见识不一样的风景，这里的雪很好看，一般人谁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呀。很像童话世界啊，打雪仗肯定爽，就一点点后悔。”
冷肯定冷，谁都怕冷，但是有些事肯定要有人去做。
那戍边的军人冷不冷啊，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冷不冷，其实有些瞬间是害怕，但还是觉得，坚持下来吧。
违约赔钱不说还挨骂。
于挽秋往床上一趟，“我也是哎，只有一点。”
姜兰翻了一下行李箱，她和于挽秋带的都是超大的行李箱，姜兰就装了换洗衣服，几片面膜，护肤品，剩下的都是吃的。
自热锅，自热面，还有一堆暖贴足贴啥的。
“于老师要不要吃东西？”
于挽秋装的和姜兰差不多，不要求化妆她和姜兰都不化，多带点吃的比什么都强。
“省着点吧，这刚第一天，过年在家吃了多少好的。少吃点还能瘦，你过年胖了几斤？”
“于老师，你怎么能直接问我胖了几斤呢，好歹质疑一下，你是不是胖了。”姜兰在家胡吃海喝，胖了三斤。要是过年不胖，那就证明自己没好好吃饭。
于挽秋嘴角抽了抽，“就你理多。”
姜兰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于老师，我要给陆颐呈打个电话，有事和他说，行么？当然，你要介意我就不打。”
姜兰想问问晚上一块吃饭的那个女生。
于挽秋完全不介意这些，“打吧，也打不了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