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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当下顾不得什么汇演与否,只高声道:“郡主小心!”

  这一声巨吼,令得无数的人侧目。

  汇演之前,每个将士所携带的兵刃都被仔细检查过,所为的,便是避免汇演之中出现意外。

  是以谁都没有想到过,竟是会有人在三军汇演中行凶。

  且在此之前,几方冲撞时,温月声用于防身的武器,就已经给了周围的将士。

  混乱之中,她身侧的将士都奔着军旗而去,身边空无一人。

  她一回头,面对的就是几十个人手持兵刃,笔直地朝着她砍了下来。

  “不好!”忠勇侯神色巨变,几乎是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将手中的长枪投掷了出去,欲拦住那些行凶之人。

  但他的位置离温月声太远,并且那几个殿前军很明显并非常人,此前不过是有意隐藏,一旦暴起,那些寻常的将士根本阻拦不住。

  眼见那冰冷的刀刃就要毫不犹豫地砍断温月声的脖颈时,那自入场之后,一直都静立不动的温月声,忽然动了手。

  那第一个朝着她飞扑砍了下来的殿前军,被她扼住了行凶的手。

  对方骤然抬头,温月声瞥见了其瞳眸的颜色较浅,与寻常的大徽人都不太一样。

  她眼眸微顿,当即抬手,在无数利刃落下来了之前,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咔擦。”骨肉分离的一声巨响,听得在场所有人皆是毛骨悚然。

  可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与这个刺客一并的更多的殿前军冲了上来,对方手持长刀,毫不犹豫地就往温月声头顶上砍。

  温月声抬眸,她松开了手,拿起了已经倒下去的第一人手中的刀。

  奔袭过来的殿前军,手中的刀尚未触碰到了温月声,便已经被她一刀毙命。

  “刺客!有刺客!”此刻,大军中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高声呼喊之下,无数人回过了神来。

  京城驻军的将士们,第一时间抬手,欲去阻拦那些跳起刺杀温月声的刺客,然还没来得及动手,抬眼就看到了温月声用手里的刀,将那飞扑上来的一个个刺客,钉死在了地上。

  她行走之处,仿若不是柔软的沙地,而是冰冷的石板路一样。

  那些飞涌上来的刺客,武艺极高,远在这在场中将士之上,且有好几个,近乎有着忠勇侯副将吴勇那般强盛的实力。

  然只要靠近了温月声半步,必定被一刀毙命。

  漫漫黄沙之下,她着一身黑色衣裙,身披赤金披风,手持冰冷的长刀,抬手一挥间,便能杀一人。

  那张冷静毫无情绪的面孔之上,杀意炸裂。

  像极了冰冷无情的死神。

第73章 从未错杀一人

  三军汇演中,人人都携带武器,又是最为混乱的一场沙地汇演,刺客又掩藏在了其中,本以为想要动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万没有想到,真正走入了死局的人,会是这些刺客。

  暴起的几十个刺客,每一个都身手不俗,实力远远胜于第一次来刺杀温月声的那些死士。

  但在她的手底下,几乎存活不到几息。

  在场之人,包括了历经沙场的忠勇侯,都未曾见过这般直白的杀人方式。

  待得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道:“郡主!留活口!”

  他脸色格外地难看,无论是谁,胆敢在三军汇演时行刺,那就是该死!

  反应过来的周遭将士,无论是那个军的,皆是动手欲将这些暴起的刺客制服。

  但因为这些人混在了殿前军的队伍里,且都穿着同样的蓝色衣服,一时不好辨认。

  待得将此前所有亮刀的人抓住时,对方已经提前咬破了口中的毒药,自尽而亡。

  “咔擦!”

  温月声手里的刀飞出,将最后一名刺客钉死在了地上后,缓缓抬眸。

  整个沙地场中一片死寂。

  她面色冷沉,伸手解掉了身上披着的赤金披风。

  许多人这才注意到了,她那披风之上,半点血迹都没有。

  她浑身上下,唯一沾染到了这些刺客血的地方,唯有那把从刺客手里夺来的刀。

  所有人一瞬间皆是心神巨震。

  到底是何等的实力,才能够在方才那种情况之下,不沾染任何的污渍?

  可即便是如此,温月声还是扔掉了那件主将披风。

  她目光冷凉,走到了那第一个跳起来,也是离她最近,这批人里面实力最高的那个刺客尸首的面前,冷声道:

  “查查他。”

  边上的将士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日的沙地汇演,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高台大殿之上。

  “砰!”皇帝怒而起身,脸色难看至极:“查!”

  “给朕查清楚!究竟是谁这般放肆,还将手伸入了禁军之中!”

  他眼神阴戾,暴怒之下,殿内无人敢言。

  到底是这件事情太过荒唐!

  京城最为重要的禁军,竟然在三军汇演中刺杀温月声,此举不光没将满场的将士放在眼中,更是藐视皇权。

  更为荒谬的,是在场之人都清楚,昊周新帝登基,这场汇演比起前边几次都要重要。

  强敌在一旁虎视眈眈,此刻若不稳定军心的话,日后拿什么去与昊周拼?

  在此时生事,分明就是不顾国家安危,不顾全军死活,甚至是将内斗放在了国家存亡面前。

  这等行为,当得上罪该万死。

  是以皇帝才会这般暴怒。

  这刺杀的不是温月声,想要动摇的也不是温月声的位置,而是欲将整个大徽置于险境之中。

  因为如此,整个殿前军都受到了牵连。

  殿前军身为三大禁军之一,其上统领看管不力,其下将士不知所谓,才会在别有用心之人混入其中时,尚无半点察觉。

  除此外,还有整个沙地汇演中,负责检查将士携带兵刃的将领,所有卷入到了这件事情里的人,均是全部受到了惩处。

  皇帝令派了大理寺、刑部、顺天府三大司法衙门,并思宁郡主、忠勇侯监管,彻查此事。

  一时间,整个京城内风声鹤唳。

  大理寺少卿严伟严大人,这几日里,率领底下的将士,抓了许多的人。

  整个殿前军中,更是人人自危,唯恐这一把足以燎原的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因为需要查明身份的人太多,所牵涉到的人,也并非是伪装进入,而是本就是殿前军内的将士,导致这件事情查起来,并没有那么的容易。

  但好的是,那日温月声在场上,特地指出来的那个人,细查之下,身份确实存疑。

  只是这个深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却令得整个京城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原因无他,严伟走访询问了很多人,查探过了此人所有的痕迹,及身边亲朋好友亲眷之后,从顺天府保留的此人户籍之中抽丝剥茧,竟是发觉,此人身上有着昊周血统。

  这个发现一经公布,整个朝野都陷入了震荡中。

  仔细一想却也合理,如果是大徽之人的话,此时对温月声下手,便是在自寻死路,无论刺杀成与不成,都会牵连到了自身所有。

  但若是昊周,意图在此时破坏大徽军心,且刺杀了大徽如今最为了得的将才,那此事便是能够说得过去的了。

  毕竟早前的时候,那位昊周太子就因为曾经看中过温月声的能耐,想要求娶温月声。

  如今看着求娶不成,便意图谋杀,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消息传入了宫中,皇帝盛怒,连夜召集了所有的重臣宫中议事。

  若此事真的是昊周所为,其举动也意在挑衅大徽,大徽自是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可若因此兴兵,以目前大徽的实力来说,只怕仅仅是给昊周一个突破大徽边疆线的机会罢了。

  出于此,整件事情都陷入僵局之中。

  京城内外皆因为这件事情而陷入了震荡中,温月声却只在最初监管三大衙门时露了一面,其余时间,她都在皇家国寺中静心礼佛。

  同整个躁动的朝野比较起来,她显得格外的冷静,某些时刻,就好似此番被刺杀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进入十月下旬,天气逐渐转凉。

  皇家国寺中,不少树叶凋零。

  清晨时分,有国寺内的小沙弥,拿了一把扫帚,正不疾不徐地清扫着落叶。

  温月声着一身青色衣袍,立于半山之上的一处避风亭中,从她的位置往下看,轻易就能看见国寺那一条悠长孤寂的道。

  晏陵站在了她的身后,声色冷淡:“……严伟自那个刺客家中的地窖里,翻出了大批的昊周文书。”

  “除此外,与那个刺客一并行事的多人,也俱是已经查明了身份,这些人,俱是与昊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到得这般地步,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情出自于昊周之手。

  温月声闻言,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青山之上,淡声道:“昨日陆将军差人送回来了一封家书。”

  晏陵抬眸看向了她。

  “皇位变革,昊周国内人心不稳,从前老皇帝的旧派,近些时日频频上书,旨在插手后宫及……出兵大徽。”

  一朝天子一朝臣,昊周旧臣与郁舜的博弈,如今已经波及到了大徽。

  此番事务,大抵便是他们内斗之下的结果。

  至于行刺温月声的人,是郁舜所派,还是那些昊周旧臣安排,温月声并不关心。

  她抬眸,冷眼看向晏陵:“昊周的内应找到了吗?”

  昊周山高路远,这些将士还是一早便已经安插进了殿前军中。

  若说无人接应,那才是真的荒谬。

  昊周野心昭著,众所周知。

  那在边疆抗衡昊周多年,牺牲了无数将士,却仍旧选择了与昊周合作的大徽人,才是真正的该死。

  不顾及血肉同胞,与外敌勾结者,当视为叛国内奸。

  晏陵沉声道:“是武安侯。”

  温月声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从前一直把控着殿前军的人,也是武安侯。

  他欲安插几个昊周之人进入殿前军中的话,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只有他?”温月声微顿后问道。

  三军汇演刺杀之事,可是发生在了武安侯身死之后。

  晏陵抬起了那双潋滟生辉的眼眸,与她对视:“这次参与三军汇演的殿前军名单,是殿前军主将冯吉所定。”

  “冯吉明面上并非是武安侯旧部,早年还与武安侯有过争执,武安侯身死后,大理寺奉旨清查所有殿前军将领,他手中的消息传不出京城,同理,昊周消息也难以递进来。”

  “为此,在定下名单之前,他特地去过非常多的地方,也曾见过了无数的官员,甚至还曾经去过渭阳王府中。”

  也是因为对方牵涉到了的人员众多,所以大理寺那边难以排查。

  但今日晏陵既是已经来了,温月声便清楚,他已经知晓了此番参与其中的人是谁。

  温月声不语,晏陵眼眸深邃,直接道:“冯吉见过的人里,有个丫鬟,是福瑞公主奶娘周嬷嬷的外甥女。”

  福瑞公主。

  温月声冷下了眼眸。

  晏陵冷声道:“帮助内奸传递消息,等同于通敌叛国。”

  他微顿后,却是话锋一转:“但福瑞公主,当由皇上来处置。”

  温月声看向了他,只听他不疾不徐地道:“自郡主立于朝堂之上,所斩杀之人,皆是犯下重罪的奸佞。”

  “却有人欲为郡主冠之以凶名。”他神色冷沉:“福瑞公主是圣上亲自造下的恶因,便该由圣上来承担这个恶果。”

  “圣上将郡主当成是一把只为自己所用的刀,甚至不惜让郡主声名狼藉。”

  “拨乱反正,肃清朝堂之人,不该受此污蔑。”

  他看着温月声的眼眸很淡,然眼里的光却格外强盛:“自晏陵认识郡主起,郡主就从未错杀过一人。”

  “如今便是郡主要杀尽天下人,晏陵也会让郡主干干净净地杀人,不容许任何的污秽,落在郡主身上。”

  从未错杀一人。

  温月声轻垂眼眸,目光落在了她腕间的佛珠之上。

  当真是个从未听过的评价。

  毕竟从她入世起,所有人都只将她视作杀人机器。

第74章 当为死罪

  翌日清晨,早朝时分,众臣齐聚太和殿外。

  因三军汇演出现了昊周刺客之事,这几日整个朝堂之上,都仿若笼罩在了一层浓郁得令人睁不开眼的阴霾底下。

  往日上朝之前,总有朝臣三五聚集在了一块,说些闲话,这些时日大家都歇了心思。

  等到了早朝开始前一刻钟,温月声被宫人领着过来时,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郡主怎么来了?”有人抚了下胸口,下意识问道:“难道今日又要死人了?”

  这可不怪他们会这么想,温月声两次入朝堂,两次都功绩累累,说不得两次里哪次更刺激,但回想起来,都够得上让人心惊肉跳一整年的。

  如今见得她,可不是给吓了一跳。

  “……慌什么,郡主又非朝臣,会来太和殿自然是皇上的旨意。”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当皇帝入朝,看见温月声站在了百官中时,亦是微顿了瞬。

  他抬眼看了下高泉。

  高泉半张着嘴,也傻了。

  昨夜温月声给宫中递了折子,说是关于三军汇演行刺的事情,已有了重要线索。

  高泉得了皇帝的旨令,差人告知温月声,让她今日入宫禀报。

  这个话便是皇帝的原话,他也是这么传递的,在皇帝的眼中,便是让温月声下朝之后入宫回禀的意思。

  哪知她直接早朝时候来。

  且因为前几次她来朝上,都是有着重要的事情,并且每一次都引发了巨大震荡,她又有殿前金腰带在身,那侍卫自然不敢阻拦于她。

  导致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朝堂上,周围还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何不对。

  满朝寂静中,温月声直接上前道:“启禀皇上,三军汇演中,勾结外敌,意图行刺将领的幕后主使,现已被拿下。”

  满殿哗然。

  骤然听得这番话的那些个朝臣,俱是面面相觑。

  前几日还听闻那殿前军统领冯吉是一个硬茬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开口,未料到今日就已经出了结果。

  又因为面前的人是思宁郡主,所以还有朝臣下意识地打量起来了殿中的官员,想看看是谁又落到了她的手里。

  遍寻无果时,听得殿上的皇帝冷声道:“人呢?”

  温月声:“将人带上来。”

  这话落下,无数的人皆是回头去看。

  可当看见了温月声命人押解上来的人时,满场死寂。

  渭阳王直接变了神色,高声道:“福瑞!?”

  被押上来的人,竟然是皇帝的长女,大皇子的亲妹妹,这大徽朝的公主殿下——福瑞公主。

  在场的许多朝臣,当下皆是变了脸色。

  不说这个幕后主使有多么的出人意料,而是福瑞公主作为了皇室公主,她于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之时,前线上的将士,正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大徽的国土。

  她作为皇室中人,非但不体会将士辛劳,竟是还做出了通敌叛国的事情来。

  这简直是……

  “荒谬!”吕阁老声音高昂,近乎于不带任何的掩饰。

  殿内许多的人反应过来,皆是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皇帝的表情。

  皇帝的脸色,已是不能看了。

  福瑞被押上来时,高泉清晰地看见皇帝额上的青筋暴起,放在了龙椅上的手剧烈收缩,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高泉亦是面色难看。

  此前因为昊周老皇帝驾崩,和亲之事大抵是不成了。

  太后又实在是病得厉害,每每皇帝去见太后时,太后都念叨着福瑞的名字。

  是以皇帝到底是开了恩典,让福瑞公主去往太后的身边侍疾。

  虽是侍疾,但那些个看管公主的宫人,仍旧跟在了她的身旁。

  并且因着近日事多,宫中吵闹,太后还带着福瑞去了行宫休养。

  若是福瑞公主知晓好歹,安分地守在了太后身边的话,此后未必会过得很差。

  可偏偏谁都没想到,在这般情况之下,她仍旧不知道悔改,竟是犯下了这般塌天大错。

  和此前的刺杀温月声,意图谋夺兵权都不一样。

  这可是通敌叛国啊!

  若放在了寻常朝臣的身份上,这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满殿死寂内,福瑞刚被扣押跪下,便痛哭出声,高声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呐!”

  她一时间哭得是声泪俱下,开口便在控诉温月声因为她们二人间的私仇构陷于她。

  她大声哭喊道:“……奶娘早在几年之前,就因为身子不好,告老还乡,此事宫中人尽皆知。如今奶娘的外甥女出现了过错,如何能够怪罪到了儿臣的头顶上?”

  “父皇!儿臣从未做过!还请父皇明鉴呐!”

  印象中的福瑞公主,总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

  她是皇帝的长女,便是知晓自己犯了再大的错,皇帝也会原谅她。

  便是到了如今,她的声音依旧洪亮,且开口就是将所有的事情怪罪于他人的头顶上,推说与自己无关。

  “温月声,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你也敢随意扣在了本宫的头上!你可知道,本宫是大徽的公主——”

  她声音尖细,不断地在殿中回荡。

  “大徽公主。”温月声径直打断了她:“所以公主能仔细说说,本月月初,你将太后赐予你的几名侍卫,派遣到了何处吗?”

  福瑞的面色一僵:“……他们是本宫的人,本宫让他们去替本宫办事,还需得要向你禀报?”

  “何况月初之事,本宫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她自小被养得盛气凌人,哪怕到了这般场面之下,说话依旧咄咄逼人。

  温月声却道:“记不得了?”

  “那公主卧房内的昊周文书,你也不记得了?昊周权臣杨古许诺给你的昊周皇帝后宫妃位,你也不记得了?”

  “若你这些都不记得,那你总该记得,前日你哄骗太后,以身子不适为由,将太后的宫牌送出宫,让冯吉利用宫牌,躲过了三军汇演武器检查的事吧?”

  那福瑞公主在听到了这番话后,脸倏地一下白了。

  她没料到温月声竟是连这个宫牌都给查了出来。

  那宫牌是太后寻常用来赏人用的,许多皇室中人的手中都有,甚至有一些很是受宠的大臣妻眷,比如温府的温玉若,镇国公府的夫人和魏兰芷等人。

  手中都持有这么一枚宫牌。